抗拒從寬。


    坦白從嚴。


    “姓名？”


    “……”


    宋終一臉沮喪，他的第一個提問就無功而返。


    他覺得自己需要改變審問方式。


    他轉頭看向另一人，抬起手臂指著對方，再次問道：“姓名？”


    “尹相傑！”


    “性別？”


    “男！”


    “他是誰？”


    “林海，西北智囊團成員之一，蘇杭城實際掌權人。”


    尹相傑一五一十地迴答，不久前剛表過忠心的尹大人，毫不猶豫地把林海的信息說了出來。


    宋終放下手臂，再次轉過頭看向林海，笑道：“林大人，看到沒，這才叫配合。”


    “廢物！”


    林海想一死了之，問題是，大好形勢之下，他壓根沒考慮過自己會輸，會被人抓住，自信的他，根本就沒在嘴裏準備毒囊。


    宋終和善道：“林大人有什麼想問的嘛？”


    林海脫口而出：“你們是誰？”


    宋終無奈道：“林大人，你的問題就不能換一個嗎？你知道今晚有多少人問過我們同樣的問題？”


    林海搖搖頭。


    宋終伸出一隻手掌，如實迴答：“不下50人，男的女的都有。”


    “哦，對了，尹大人！感謝你剛才的配合，我告訴你一點事。我們之前去過你家，你的夫人們身材都不錯，就是她們床上的男子，有你家的護院，有你家的家丁，還有你的兒子，怎叫一個亂字了得。你啊，別總是夜不歸宿，知不知道自己頭頂很綠？”


    尹相傑的臉色，噌的一下變了。


    他在外麵沒日沒夜的東奔西跑、溜須拍馬，給家人謀福利，謀未來，他們倒好，集體通奸。


    林海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聽明白了宋終話中的意思。對方去過大部分他們這一派係的官員家中。


    混亂之夜，跑到別人家中，想想都不會是好事。


    林海突然誕生出一種感覺，好像一夜之間，蘇杭城的局勢發生了徹底扭轉。


    嗯！？


    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對了！高郵縣，大好形勢，一天崩盤，還有陽城，勝利在望，卻在一夜之間功虧一簣。


    林海一怔，突然想到一個人，他死死都盯著宋終：“你是宋終？”


    宋終坦然承認：“喲，林大人居然知道在下名諱，誠惶誠恐，誠惶誠恐啊。”


    這倒不是一句謊言，宋終真的有些誠惶誠恐。


    宋終心中鬱悶，前往奉天城的途中，他們被截殺，他隻是懷疑自己已經暴露，現在，他百分百肯定，自己真的暴露了。


    說不定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上了對方的必殺名單。


    真是麻煩！


    林海苦澀無比。


    他還想著有機會在奉天城與宋終過過招，然後把人處理掉。哪曾想，這才過去多久，在形勢大好的蘇杭城中，自己就成了對方的俘虜。


    宋終赤裸裸地在打他的臉。


    宋終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嚴肅地問道：“林大人，我想問問李神捕和吳副統領現在還活著嗎？”


    林海驚訝道：“啊？”


    聞言，宋終很不高興，怒道：“林大人，我問你人活沒活，你啊什麼？”


    林海一臉疑惑，反問道：“你不知道他們贏了？”


    “啊？”


    風水輪流轉，宋終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他喊“啊”。


    他追問：“你沒瞎說？雙方實力相差懸殊，李神捕他們怎麼可能會贏？”


    “青幫、紅花會等幫派被策反了。”


    “你沒騙我？”


    林海如實迴答：“沒有，我都被你抓了，何必騙你。要不是青幫、紅花會等幫派反水，北城門的戰鬥我們怎麼可能會輸？”


    宋終第一時間想起他們早些時候看到的那支隊伍，沒想到對方居然是自己人。


    李神捕他們人沒事就好。


    想了想，林海自我安慰道：“看樣子策反的事情不是你做的，那就說明城中還有高人。我被你們兩個聰明人聯手算計，輸得不冤。”


    雖然宋終同樣好奇林海口中的高人是誰，但他不急於一時，晚些時候與李武碰頭，總會搞明白。


    “不好意思，兩位大人，辛苦你們在車裏等一段時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海不解，對宋終等人而言，蘇杭城中還有比抓到他更重要的事情？


    他被人綁了起來並喂了藥，帶著疑惑，他陷入昏迷。


    ……


    楚大人府邸。


    楚馳哈欠連連，楚雄昏昏欲睡。


    突然，父子倆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瞬間打起精神。


    有人來了。


    楚大人沒有注意到家丁臉上急切的神情，笑著問道：“是不是西北那位大人、尹大人他們迴來了？”


    家丁驚慌失措地迴答：“不是，大人，是門口那邊，有一夥狂徒正在與護院們搏鬥。”


    楚雄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隨意說道：“擅闖三品官員的府邸，殺了便是，有啥好慌張的。”


    家丁慌張地迴答：“公子，要是好殺，我就不會跑過來通報了。大人，公子，你們快走吧，護院和官差，根本攔不住對方的腳步。我看到僅僅一招，王統領就被對方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擊倒了。”


    劈裏啪啦，叮叮當當。


    打鬥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


    父子倆剛起身，就看到三道人影飛速衝過來。


    家丁驚恐地望著周春生，尖叫道：“大人快走，就是他一下子打倒了王統領。”


    周春生笑盈盈地說道：“楚大人，你覺得你還能走得掉嗎？”


    楚大人當即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他如別人一樣，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你們是誰？”


    周春生無語，特麼的，又是這個該死的問題，都多少遍了。


    “青衣，先綁起來扔一邊，抓緊時間搞錢要緊。”


    楚雄大喊大叫：“你們知道這是哪裏嗎？洗劫鹽運使大人府邸，你們是活膩了嗎？”


    啪～


    陳學冬直接送上一記響亮的耳光。


    “舌燥就算了，說的話還跟傻子沒啥區別。”


    周春生三人離開沒過多久，打鬥聲沒停止，接著又有十幾道身影出現在中堂。


    楚雄看到兩張令他厭惡的臉龐：“宋教習？白助教？”


    宋終看著五花大綁的楚雄，調侃道：“喲，楚大公子還沒睡呢？”


    楚雄怒目而視，從未有過的屈辱令他憤怒。


    “怎麼會是你們？”


    宋終聳聳肩：“怎麼就不能是我們？好了，嘮嗑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我還有事要忙。”


    周老大、美男、陳大哥已經捷足先登，他們再慢點，估計啥好處都撈不到。


    之前，宋終對林海說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其實就是搞錢。


    沒了後顧之憂，他怎麼可能放過楚大人這隻超級肥羊。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宋終他們的收獲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