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上,金鑾寶座熠熠生輝,龍紋雕飾在晨光中似欲騰空而起。殿內百官肅立,文武兩列,朝服上的補子和蟒紋在燭火映照下熠熠生輝。今日是康熙元年的第一場大朝會,亦是大滿帝國新帝愛新覺羅·承澤登基後的第一次正式朝會,殿內氣氛莊嚴肅穆,隱隱卻又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
承澤身著明黃龍袍,頭戴九龍冠冕,端坐於寶座之上,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殿下群臣。他的麵容雖年輕,卻已隱現幾分帝王的威嚴與城府。殿前香爐中青煙嫋嫋,沉香的氣息彌漫開來,更添幾分肅殺之氣。內監高聲唱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話音未落,便見新晉內閣首輔李鴻章率先出列,手中捧著一卷黃綾密折,恭聲道:“啟稟陛下,臣今日有本要奏。帝國積弱已久,內有民生凋敝之憂,外有列強窺伺之患。若不銳意改革,重振雄風,恐國運難續。臣與諸臣商議,擬定新政三策,懇請陛下聖裁!”
承澤微微頷首,沉聲道:“講。”
李鴻章展開密折,朗聲讀道:“其一,水師擴建。帝國本為四海之主,然近年水師頹廢,南海、東海頻有賊寇滋擾,泰西諸國亦虎視眈眈。臣等建議,撥庫銀三百萬兩,命水師精銳擴至十萬之眾,新建戰艦百艘,扼守海疆,重現天朝威儀。其二,海外貿易振興。帝國雖有四海之廣,然商貿日漸萎縮,泰西諸國借機侵占諸多要津。臣等建議,設立皇家貿易司,統管海外商路,恢複絲綢、瓷器、茶葉之利,以富國強兵。其三,內政改革。廢除陳腐舊製,整肅吏治,裁撤冗員,減輕民賦,同時在畿輔之地試行新田製,鼓勵開墾,以固根本。”
此言一出,殿內群臣神色各異。有人麵露喜色,顯然對新政頗有期待;也有人眉頭緊鎖,似有隱憂。承澤聽罷,目光微閃,掃視群臣,淡然道:“諸卿以為如何?”
龍飛立於武將之首,身著蟒袍,腰懸長劍,氣度沉穩。他跨步而出,抱拳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李大人所言極是。水師為帝國之根本,若不強盛,則四海難安。臣願領命,親掌水師擴建與海外開拓之事,定不負陛下所托!”
承澤聞言,眼中掠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展顏一笑,點頭道:“定海王忠勇可嘉,朕心甚慰。即日起,授爾為水師總帥,統領海疆諸事,務必使帝國水師再現昔日雄風!”
“臣遵旨!”龍飛低頭領命,聲音如洪鍾般響徹大殿。
李鴻章亦隨之拜謝,隨即退迴原位。承澤的目光轉向群臣,語氣漸轉威嚴:“諸卿還有何議?”
話音剛落,便見戶部尚書張廷玉出列,顫聲道:“啟稟陛下,新政雖有雄心,然國庫空虛,民力不堪。若貿然擴軍、興商、改製,恐有竭澤而漁之憂。況且,水師擴建、海外開拓,耗資甚巨,若無穩妥之法,臣恐力有不逮。”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驟然一緊。不少保守派老臣紛紛低頭,似有附和之意。承澤聞言,臉色一沉,冷冷道:“張愛卿此言差矣。國庫雖空,然若不興革,帝國將永無翻身之日!耗資再巨,亦不及亡國之痛。莫非張愛卿以為,坐以待斃,方為上策?”
張廷玉聞言,額頭冷汗涔涔,忙跪地叩首:“臣不敢!臣隻恐民力不支,反生亂象,懇請陛下三思!”
承澤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群臣:“朕意已決,新政即刻推行!水師擴建、海外貿易之事,交由定海王全權負責,皇家貿易司由蘇氏女掌管,內政改革則由李鴻章統籌。凡有阻撓者,以誤國論處!諸卿可還有異議?”
殿內鴉雀無聲,群臣低頭,不敢再言。張廷玉麵色蒼白,嘴唇微顫,終究不敢再多說一句。承澤見狀,冷笑一聲,起身道:“若無他事,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齊聲山唿,聲音在太和殿內迴蕩不絕。承澤袖袍一揮,徑直離殿而去,龍飛與李鴻章對視一眼,眼中盡是深意,隨即各自退下。
朝會散後,承澤並未迴寢宮,而是徑直前往禦書房。禦書房內,紅木書案上堆滿了奏折,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四海歸一圖》,圖中大滿帝國雄踞中央,四海臣服,盡顯天朝上國的威儀。承澤坐下後,內監奉上香茗,隨即退下。片刻後,龍飛與李鴻章聯袂而至,齊齊行禮。
“平身。”承澤擺手示意,目光在二人身上遊移片刻,方才沉聲道,“今日朝會,爾等也見了,保守派老臣仍有異心,然新政勢在必行,容不得半分遲滯。龍飛,水師之事,關乎帝國命脈,務必速速整肅,年內須見成效!”
龍飛抱拳應道:“臣領命!南洋、東海諸賊,臣已著手清剿,水師擴建亦在籌備之中。請陛下撥下庫銀與匠師,臣定不辱使命!”
承澤微微頷首,隨即轉向李鴻章:“內政改革,牽涉甚廣,皇畿之地為重中之重。畿輔新田製,務必妥當施行,若有阻撓者,格殺勿論!”
李鴻章神色一凜,低頭道:“臣遵旨!臣已命人徹查戶籍田冊,並與地方官吏約法三章,若有貪墨徇私者,定斬不饒!”
承澤聽罷,麵色稍緩,起身踱步至窗前,凝望遠處的宮牆,緩緩道:“大滿帝國積弱百年,內憂外患交加,朕繼大統,欲重振天朝雄風,然此路艱難,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爾等皆是朕之肱骨,切記團結一心,勿負朕望!”
龍飛與李鴻章齊聲應道:“臣等萬死不辭!”
承澤轉過身,目光深邃,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隻化作一句低語:“好……好……”
氣氛漸沉,禦書房內燭火搖曳,映得承澤麵容明暗不定。龍飛與李鴻章對視一眼,心中皆知,新政雖啟,然前路未卜。今日朝堂之上,保守派雖未明言反對,然那不滿之色,已然暗藏禍根。而承澤之言,雖有信任,卻似隱有試探之意。
窗外,暮色漸沉,京城之內燈火初上,百姓往來,似對新政尚未有太多察覺。然宮牆之內,卻已是暗流湧動。龍飛退下時,袖中緊握海龍佩,指尖微涼,似有一絲不安自心底升起。這新政之始,果真是帝國中興之兆,還是那更大風暴的前奏?而承澤的帝王之心,又將如何權衡功臣與皇權?一切,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