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立於帳外,夜風裹挾著南洋特有的鹹濕氣息,拂過他堅毅的麵龐。遠處總督府燈火依舊搖曳,似在無聲地訴說著隱藏的陰謀。海龍佩在懷中微微發熱,那股寒意雖淡,卻始終縈繞心頭,提醒著他,南洋這場風波絕非表麵那般簡單。他轉頭望向身側親衛,低聲吩咐道:“傳令下去,今夜各營加強戒備,尤其是港口要隘,不可有半點疏漏。”
“是!”親衛領命,快速退下。
龍飛目光再次投向遠方,耳邊海潮低吟,仿佛在迴應他內心的不安。就在此時,一道輕靈卻急促的腳步聲自營帳後傳來,帶著幾分熟悉的氣息。他微微側首,未及開口,便聽那人低聲稟報道:“王爺,四海通急報,蘇小姐已連夜派人送來密信,言及反對派總督張權果然有異動!”
來者是蘇櫻麾下“聽潮閣”的心腹探子,名為阿風,生得精瘦,雙目卻極為有神。他自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書信,雙手奉上。龍飛接過信函,拆開細閱,隻見信上筆跡娟秀,正是蘇櫻親筆所書。信中言明,她通過商網與密探,截獲了張權與舊利益集團的一封密信,內中詳述了一個陰毒計劃——他們擬在南洋最重要港口之一的紅鯨港,暗中煽動暴亂,嫁禍新政導致治理失控,借此逼迫朝廷撤迴龍飛推行的懷柔與自治政策,甚至欲將龍飛定為“治下無能”之罪名,上奏天京,徹底動搖其根基。
“哼,果然是群狼子野心!”龍飛冷笑一聲,目光如刀,掃過信中所述的細節,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張權之流,表麵上對新政陽奉陰違,暗地裏卻早與京中舊黨及“覆海會”餘黨勾結,企圖借南洋之亂,顛覆他多年心血。他將信函收入袖中,沉聲道:“阿風,蘇小姐可有其他交代?”
阿風低頭恭敬答道:“小姐特意囑咐,紅鯨港乃南洋商貿樞紐,若亂局一起,恐牽動整個南洋局勢,甚至波及朝廷對海外的態度。王爺須速戰速決,切不可讓對方有翻盤之機。此外,她已命屬下商號全力配合,若王爺有需,隨時可調人手與銀兩。”
龍飛聞言,微微點頭,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暖意。蘇櫻雖遠在天京,卻始終與他心意相通,這份情報與支持來得恰是時候。他略一沉吟,旋即下令道:“即刻召林嶽返迴,本王有要事相商。”
不多時,林嶽匆匆趕至,麵色依舊帶著幾分風塵,顯然剛從港口巡查歸來。龍飛也不多言,將密信之事簡要告知,末了冷聲道:“張權之計,毒辣至極,若紅鯨港果真生亂,南洋新政勢必前功盡棄,甚至連本王與朝廷的顏麵,亦將受損。本王決意今夜行動,突襲總督府,擒拿張權及其心腹,搜出鐵證,將此陰謀扼殺於搖籃之中!”
林嶽聞言,神色一凜,抱拳道:“王爺英明!屬下願率親衛,先行控製總督府外圍,斷其退路!”
龍飛擺手,目光深邃如海,緩緩道:“不可操之過急。張權既敢如此膽大妄為,府中定有重兵守護,且其背後勢力未明,貿然強攻恐打草驚蛇。你先帶人暗中封鎖總督府四周要道,截斷其與外界的聯絡,本王自會親率精銳,直取中樞!”
夜更深了,南洋的天幕低垂,烏雲蔽月,港口遠處偶有船隻燈火搖曳,映得海麵波光粼粼。龍飛身披一襲玄色長袍,腰懸長刀,覆海訣真氣悄然流轉,周身氣息如同深海一般沉靜卻暗藏洶湧。他率領一眾精銳親衛,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逼近總督府。
總督府坐落於紅鯨港高地之上,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府外高牆環繞,戒備森嚴。龍飛藏身於暗處,抬眼望去,隻見府門前燈籠高懸,守衛手持長矛,來迴巡梭,偶有低語聲傳來。他冷哼一聲,手勢輕動,身側親衛當即散開,依照事先部署,分別潛向府邸各處。
“動手!”隨著龍飛一聲低喝,數道身影如鬼魅般自暗中躍出,手中短刃寒光一閃,那些守衛尚未來得及驚唿,便已軟倒在地。龍飛身形一晃,真氣運轉,已至府門之前,抬手一掌,覆海訣之力湧動,厚重的鐵門應聲碎裂,發出沉悶轟響。
“何人膽敢夜闖總督府!”府內守衛聞聲而動,數十人手持武器蜂擁而出,為首一名校尉模樣的漢子,滿麵兇相,喝問道。龍飛卻連看也未看他一眼,腳下微動,身形如風,覆海訣真氣化作無形波濤,瞬間將那校尉連同數名守衛震飛,重重摔落在地,哼都未哼一聲,便已昏死過去。
“張權何在?速速滾出!”龍飛朗聲一喝,聲如雷霆,震得府內燭火搖曳,餘音在南洋夜色中迴蕩不絕。府中燈火迅速亮起,混亂的腳步聲此起彼伏,不多時,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自內院走出,正是反對派總督張權。他麵沉如水,眼神卻帶著幾分驚疑,顯然未料到龍飛會親自夜襲。
“定海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府邸豈是爾等隨意闖入之地!”張權強自鎮定,語氣中卻難掩一絲慌亂。
龍飛冷笑,目光如刀,直刺對方心底,沉聲道:“張權,你勾結舊黨,煽動暴亂,意欲嫁禍新政,罪證已在本王手中,今夜便是你伏法之時!”言罷,他自袖中取出蘇櫻遞交的密信副本,高高舉起,信上所書字跡清晰可見。張權瞳孔一縮,麵色瞬間蒼白,嘴唇微顫,卻強辯道:“王爺此言何意?下官一心為朝廷,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否大逆不道,搜府自知!”龍飛不再與他多言,手一揮,身後親衛蜂擁而入,開始搜查府邸各處。張權還欲阻攔,卻見龍飛周身真氣湧動,氣勢如淵如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隻得咬牙退開,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
不出一炷香時間,親衛便自張權書房密室中搜出大量賬本與書信,內中詳載其走私鴉片、貪汙公款之實證,更有與京中舊黨及“覆海會”餘孽勾結的往來密件。龍飛翻閱幾頁,冷笑更甚,抬手將一疊賬本摔在張權麵前,喝道:“張權,你還有何話說?”
張權此時已汗如雨下,雙膝一軟,竟直接跪倒在地,顫聲道:“王爺饒命!下官也是一時糊塗,受人蒙蔽,才做出此等錯事,求王爺開恩!”
龍飛俯視著他,目光冰冷,緩緩道:“你之罪行,非本王可赦。待押迴天京,自有朝廷律法處置!”言罷,他命人將張權及其心腹盡數拿下,鎖鏈聲響,打破了南洋的夜色。
然而,危機並未就此平息。龍飛押著張權等人返迴水師駐地時,卻接到了親衛急報——駐守紅鯨港的水師將領中,竟有數人早已被張權收買,趁著今夜混亂,試圖煽動士兵嘩變,甚至意圖劫走停泊港口的幾艘主力戰艦,逃竄出海。
“鼠輩安敢!”龍飛怒喝一聲,目中寒光一閃。他將張權等人交由林嶽看押,自己則親自率領精銳,趕往水師駐地。抵達之時,果然見數百名水師士兵圍聚一處,喧嘩聲不絕,為首幾名將領滿麵猙獰,正高聲鼓動著什麼。
“反叛朝廷者,殺無赦!”龍飛一步踏出,周身真氣驟然爆發,覆海訣之力如海潮席卷,瞬息間將那幾名將領籠罩其中。那些將領不過後天境七八品的修為,如何能擋先天巔峰之威,紛紛被震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餘下士兵見狀,驚駭莫名,紛紛棄械投降,嘩變之勢頃刻瓦解。
然而,龍飛並未因此鬆懈。他掃視一眾士兵,沉聲道:“爾等受人蒙蔽,本王暫不追究。但若再有背叛,水師軍法,絕不輕饒!”言罷,他冷冷瞥向那幾名被擒的將領,眼中殺意一閃而逝。這些人背後,究竟是何人指使,竟能滲透水師內部,可見南洋乃至整個大滿水師之中,早已滋生了不小的信任危機。
夜色漸退,港口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海風依舊唿嘯,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龍飛立於水師駐地高臺之上,遙望遠方海天交接之處,心中卻無半分勝利的喜悅。雖擒了張權,破了暴亂之謀,但水師內部的裂痕,已如暗礁般浮現,稍有不慎,便可能釀成無法挽迴的大禍。
與此同時,水師駐地外,一名土著代表悄然現身,麵色陰沉,似有要事稟報。龍飛轉頭望去,目光微瞇,心知南洋之局,遠未到蓋棺定論之時。而更大的風暴,或許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