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湛深藏的功力那日她已經領教,眼下她更有了底氣,對方區區六個人有何懼!
“怕嗎?”穆元湛問。
“不!彼。
即便軟骨散都用完了,也沒有其他毒藥,她亦心中無所懼。
看著車內英氣颯爽的一張俏臉,穆元湛胸口一股熱流湧上,她激發了他埋藏十五年的心中的激蕩。
是那嗜血的激情和彼此眼神間膠著的莫名旖旎。
麵具下的穆元湛深眸一覷,隨即抽出馬側長劍,一?韁繩,油黑駿馬一聲長嘶調轉馬頭。
石晟同時也勒停馬車,拔出大刀,同時沈雲歌亦提起鐵棍一把拉開車門。
穆元湛沒有向沈雲歌說什麼“小心”之類的話,因為,她有他護著,除非他死,不然,她絕不會受傷。
“不用留活口!”排山倒海奮蹄疾馳的聲音中這一句尤其高亢。
霎時一片黑影迎擊上來,穆元湛第一時間護在沈雲歌的馬車邊,與石晟和沈雲歌三人呈長三角之勢。
四下刀劍鐵棍“乒乒乓乓”,那些人能分得出重點是誰,便大部分都攻下穆元湛和沈雲歌這裏。
沈雲歌毫不勢弱,在車門前與穆元湛相互護持,也毫不手軟,每一棍都往來人要害處狠狠落棍。
穆元湛更是如猛獸覺醒,嗜血削骨,劍到之處刃必見血。
隻聽著對方“呃啊”地吃痛嚎叫。
那些人如先前的那些死士一樣,聽到的是說昭王穆元湛隻會吃喝玩樂,流連女色,是個廢物,怎麼會有如此狠戾身手。
這時對方一人看到車中沒有梁三元,便疑惑一聲:“怎麼沒有那人!”
說完他便冷劍刺向沈雲歌,隻聽“當”一聲,沈雲歌用鐵棍一擋,穆元湛隨即一劍抹了那人脖頸,當即那人便捂著脖子勒馬後退,沒一會兒便倒從馬上栽倒在了地上。
相繼又有兩人從馬上掉落在地。
六個人死了三個,一人看出穆元湛似乎很在意車上人的安危,眼看打不過,便使出他的絕技,勒馬往遠跑開了一些距離,在穆元湛被另兩個人纏住時,那個跑遠的人忽地飛出一個繩子套,倏地便套在了沈雲歌身上。
沈雲歌的雙臂被那人套住不能動,那人一?,沈雲歌竟被他提到了馬上,當即那人便策馬遠奔。
他是個聰明的,打不過穆元湛,便把其在意的這人擄走,到時候對其威脅,到時候以她之命換他之命,隻怕也是可以賭成功的。
沈雲歌被擄走,穆元湛當即瞳仁飛刀,顧不得與那二人周旋便策馬去追,飛奔片刻便長臂提劍,看中那人心髒位置,旋即長劍飛出直抵那人後背。
驀地便見那人雙手垂下,下一秒一頭栽在了雪地之中。
沈雲歌被束著手臂趴在馬上,沒有扶力,差一點顛下馬背。
險要時刻,穆元湛的千裏馬已經奔了過去,一把扶住了沈雲歌。
隨即勒停馬,翻身下馬慢慢把人抱了下來,幫她解開束縛手臂的繩子。
還有兩人朝著另一個方向逃了,不能讓那兩人跑掉。
一來,若是他們迴去定會向郭家兄弟透露穆元湛這邊的情形,能不讓對方知道便就還如先前一樣隱藏自己的底細越好,會武一事,朝中基本無人知曉。
二來,放他們二人跑掉,若再給郭家兄弟寫了信調來人手去尋梁三元,不免給後麵夜鷹衛上路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故穆元湛沒有片刻繾綣,看沈雲歌無礙便讓她一起上馬,去追那兩人。
本來沈雲歌是可以自己騎死掉那人的馬的,可穆元湛堅決不許,她的馬術不是很熟練,一定會落在後麵,萬一再危險,她離了他的視線,穆元湛心不安。
沈雲歌知道追人要緊亦不在這節骨眼上顧慮其他,便輕搭他的腰側披風坐在穆元湛身後。
千裏馬奔跑起來,而她隻捏著那一點披風怎麼能坐好,不消片刻,便已經迫不得已雙臂環上了身前人的腰。
雖然是迫不得已,但身前人結實的脊背卻讓她恍然覺得心中驀然踏實。
疾馳中的寒風從她身側流過,沒有一點席卷到她的麵頰。
眾生往往皆是,越是惡劣的環境,但凡有一個角落可以躲避,她便越會忘了所有顧忌,微縮在那個角落裏。
沈雲歌像是大腦被什麼蠱惑,亦躲在他強勁的脊背後,時不時被馬兒的顛簸不自覺漸漸貼上去。
穆元湛低頭看著腰腹前的雙手和身後那暖暖的靠近,漸漸嘴角淺彎。
那兩個殺手相隨一路奔逃,穆元湛的千裏馬跑起來追得他們驚慌失措,兩人像是商量一計突然向兩個方向逃竄。
穆元湛厲甩兩鞭,須臾間又加快馬速,拉近與前人距離後隨即從箭袖抽出那匕首,直接飛射到那人的頸側。
前麵殺手一手捂頸,穆元湛已經調轉馬頭又追另一個人。
隻見那人跑了一會兒,在一陣寒風席卷的雪粒中從馬上一頭栽了下去,隨即瑩白白雪上,一灘鮮紅血跡。
另一個人亦是很快被穆元湛追上,二人交手不久,亦被穆元湛斬於馬下。
漸漸風止,雪粒灑落在墨黑披風上。
穆元湛勒停馬,低頭看腰間的一雙纖手,隨即毫不猶豫一雙大手覆了上去。
沈雲歌驀地反應過來直身抽手,他卻也加重力道,儼然就是確定了對方心意,更肆無忌憚的意思。
可沈雲歌哪裏那般柔弱,隨即用全力抽出,接著便一翻身跳下馬。
穆元湛亦緊隨其後翻身下馬,一把握住沈雲歌的手臂,聲音急切又有強勢的壓迫:“你明明心裏有我,為何還在躲避?”
單論蠻力,沈雲歌是不敵穆元湛的,她被他拽停,旋即被轉過身子,他扯下麵具定定看著她,眉心微蹙,幽深的墨眸裏透著期待。
他扯下麵具,沈雲歌卻更不想看他,準確地來說是不敢,她發現,竟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對他的感覺產生了強烈的轉變。
興許還是女子心思單純,一路被他所做的一切打動,更或許在別苑的那些日子這種感覺就已經萌芽。
總之,她自己不允許,不允許對他產生任何念頭。
她還深知自己的底線,無論如何,自己的一生絕不可能與其他女人為了同一個男人混跡在一個“沼澤”之中。
“為什麼那麼抗拒做我的女人?”他豐隆的劍眉緊促,深邃的雙眸噴著熱烈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