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兒搖頭：不是，她已經二十了，在青樓裏都已經服侍過數不清的男人了。


    謝沛蘭又問：“那你是這王府後宅裏姿色極出眾的？”


    林淑兒又搖頭：不是啊，論長相，王妃倒是算美的，可還不及那個南不疑。自己在這王府後宅裏也就算得上還行罷了。


    “王妃問這些做什麼，淑兒不是說了，淑兒有過人之處麼？”林淑兒噘嘴，她的過人之處，隻怕這整個王府後院的女人都沒一個能比的過她的。


    “洗洗睡吧。”謝沛蘭不再理她。


    掂量不清自己的位置，王爺哪裏是那等饑不擇食的，若不是相互交易，王爺連王府的門都不會讓他這樣出身的女子挨著，她是怎麼敢想的。


    這邊林淑兒蠢蠢欲動，那邊趙南風卻與林淑兒的看法大不相同。


    她想依傍的，是正妃沈含玉。


    再怎麼說，沈含玉是這王府的主母，眼下又與王爺如膠似漆，把王妃服侍好了，自己還怕沒機會服侍王爺麼？


    那南不疑不就是借此便利才近了王爺的身，這次離府迴京還被王爺安排在了別苑一直未迴來。


    她趙南風也可以。


    玉華殿內，沈含玉經過一夜的汲取，饜足的半倚在外殿茶榻上喝早茶。


    趙南風在門外恭聲道：“王妃，妾身趙南風請來服侍王妃。”


    ***


    那邊王府後宅因為玉華殿的一夜喧囂掀起漣漪。


    這邊穆元湛一早便進宮看太武帝，太武帝昨日壽宴迴宮咳嗽得厲害，眾皇子皇孫都守在太武帝寢宮內。


    經過太醫院診斷一番，為太武帝開了藥方，太武帝便屏退眾兒孫，讓他們兄弟間去相聚。


    二皇子和三五皇子難得迴京，便都要去陪著自己母妃，享天倫之樂，隻有穆常允這個皇長孫和穆元湛無人可陪。


    穆常允在炎州出生，還是第一次進京，便照先前提及的，要讓穆元湛帶著他去遊京畿寶地。


    穆元湛心中有自己的考量，穆常允此次進京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稍有不慎隻怕會像自己在天同府時的遭遇一樣。


    故沒打算帶著他到各處遊跡，隻帶著他去往自己的別苑附近隨意轉轉，同時叫上了許秋鳴。


    春搜，夏苗，秋獮，冬狩。


    往日行獵穆元湛都會帶上大寶，今日是穆元湛今年入冬第一次準備出去行獵，大寶極其高興。


    從天同府送信迴來，它已經好久沒見王爺了，終於可以跟著他出去玩。


    大寶一早站停在穆元湛千裏駒的脖子上。


    穆元湛行至馬前看著馬上精神奕奕的大寶，穆常允和許秋鳴都已經騎馬走了好遠，他還直直盯著。


    大寶被自家王爺看得不知所以，脖子一圈的毛都炸成了雞毛撣子，小腦袋一下左一下右晃著，時不時“咕咕”發出低鳴。


    咋地了，自己又吃胖了不成？


    兩隻小眼睛滴溜一圈滴溜一圈，轉得謹慎又小心。


    “修遠，怎麼了？快走啊！”許秋鳴喊。


    這時穆元湛才終於啟齒：“你去東城，找小寶，陪陪她。”


    小寶？


    自從沈雲歌那次在別苑養腿，穆元湛這麼稱唿了沈雲歌後，他便私下與大寶常常這麼稱唿她。


    大寶聽後眼睛一亮，雖然它極喜歡捕獵，但相比陪小寶，捕獵便可以放一放。


    小家夥抖了抖全身的羽毛，點著頭表示明白，隨即伸出一條腿，意思便是問穆元湛要不要帶去什麼話。


    穆元湛默了一瞬搖頭，眼下，他卻不知道說什麼。


    但隻要讓大寶去，在她眼前晃一晃，她在那男人麵前便不會將他忘得一幹二淨。


    “去吧。”


    大寶得令，撲棱一聲拔空而飛，大概的方向鎖定，它便很快能找到沈雲歌。


    經昨日壽宴，沈雲歌是沈伯庸女兒的事在京都權貴圈中傳開了。


    賢德妃本就對當年江欣華一死，很快被梁夢梅占據侯夫人一事心中遺憾，對沈雲歌這個孤女很早就有過憐憫之心，如今得知那日為自己吸毒的那丫頭就是那個孩子，心中更是惦記了一夜。


    於是今兒一早便讓純禧問了穆元湛沈雲歌的落腳地。


    不等擇日，今兒純禧便就尋了過去。


    沈雲歌一夜隻寐兩個時辰，難過之餘不忘自己所來京都的唯一目的。早早起來本來想要出去悄悄到定安侯府附近蹲一蹲，看看能不能蹲到有什麼可疑之人與梁夢梅會合。


    可剛著裝好一副男子行頭與秦川出了蓮花門，便聽見大門外有人敲門。


    不等聶伯出來開門，沈雲歌已經上前“吱呀”一聲將大門打開，當即一驚：“朝陽公主！”


    純禧一如往常，下巴微揚，臉上皇家公主的倨傲不減，道：“賢德妃娘娘惦記你，故讓我前來看看你。”


    沈雲歌猜到了，昨日是太武帝的壽辰，沈伯庸與穆元湛明顯是剛散壽宴沒一會兒就來尋她，今兒一大早純禧也來，顯然，他們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雲歌又向沈含玉行了一禮：“朝陽公主請進。”


    沈雲歌往旁邊讓開，純禧才看到門後古銅膚色的男人，她眼睛有一瞬發僵，沈雲歌才介紹：“他叫秦川。”


    秦川拱手，淺淺笑容，看起來極其明朗：“朝陽公主。”


    純禧嘴角不顯見地一跳，微微點了下頭繼續微揚著下巴邁進門檻。


    秦川先前沒與皇室中人打過交道，平常相交之人都是和和氣氣，眼下看著這個下巴快揚到天上的公主第一印象並不好。


    純禧進了沈雲歌住的正屋，很快院子裏的人知道是宮裏的公主降臨，摩肩接踵送上府裏最好的點心茶果。


    下人們都道，好在夫人專程為沈小姐送來不少好東西，不然他們真不知該如何招待這位貴人了。


    純禧卻什麼都沒吃，隻坐在小幾旁的圈椅上抿了一口茶。


    她一雙大眼睛看向沈雲歌，語氣輕快道：“我先前看你就不像一個服侍人的奴婢，卻沒想到你是定安侯的長女。”


    “……”沈雲歌淡眸不語。


    純禧又道：“賢德妃娘娘想見你，但不方便時常出宮，你有時間的話倒可以進宮看看她。”


    沈雲歌抬眸看純禧，“有勞娘娘惦記，麻煩公主替我向娘娘問安。”


    “嗯。”


    純禧有氣無力“嗯”了一聲便又不說話了，她眼睛看向關著的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