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歌亦淺笑迴道:“銀杏果性平,可以潤肺、定喘、止咳,公子可以嚐試一下。”
依恩又微咳兩聲,笑瞇瞇頷首:“公子有心了。老板那要一份銀杏蜜餞。”
沈雲歌微笑頷首後與秦川去買麻辣兔頭,買烤乳鴿,買脆餅。
身後依恩看著沈雲歌纖秀的身姿和那長長的馬尾淺淺微笑。
“那人看著不像中原人。”秦川道。
沈雲歌點頭,“是,看著像咱們安南那邊的,或是蒲麗國人。近日皇上大壽,可能也是蒲麗國入京的使臣。”
“若真是蒲麗國使臣,還要與他們保持著距離才好,不然被宮裏的人看到免得引來麻煩。”
沈雲歌淡笑,“師兄太緊張了,他不過是問句話而已,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誰能說咱們是私下勾結蒲麗國人不成。”
秦川抿嘴頷首認同妹妹說的話,二人去趕車迴宅子。
剛迴了宅子聶伯開門便道:“姑娘迴來了?今兒奇了,姑娘前腳剛走就有一隻雕落在院子裏,落了一整日了,到現在還不走。”
沈雲歌聞言愕然一笑:“是大寶。”
她將手裏買的東西遞給聶伯道:“聶伯,這些分給大家吃。”
“呦,這、這,讓姑娘破費了。”
沈雲歌淺笑,隨後進了內院。
大寶已經聽到了沈雲歌的聲音,拍著一對長翼朝著沈雲歌便跳了過來,停在沈雲歌腳下左右晃著腦袋,半點沒有一隻大雕該有的霸氣,像一隻呆狗狗。
沈雲歌蹲下摸它的小腦袋,“大寶,好久不見。聽說你來了一整日?”
大寶一彈一彈點著腦袋。
它可不來了一整日麼。沈雲歌剛送走純禧乘車時大寶已經遠遠地就看到她了。
沒跟著去是它從別苑一路飛來想要歇歇,知道她總歸要迴來的,便在院子裏等吧,誰知一等就是一整日,心累著呢。
好在沒白等。
“誰的烏雕?”秦川把車交給仆人走過來。
沈雲歌淺笑的臉色僵了僵,大寶知道它在這邊應當也是穆元湛給它指了方向。
她摸著大寶的腦袋淡淡道:“是昭王養的。”
秦川看出沈雲歌對穆元湛的敏感,便轉移了話題,“這家夥看著像隻菜鳥。”
大寶眼睛一瞪,抬頭看向秦川。
菜鳥?你才是菜鳥!逗小姑娘開心你懂不懂!
當即大寶撲棱一聲飛起就要啄秦川去,幸而秦川在大山裏見多了這樣的小獸,治他們一治一個準,當即大寶被秦川扼製,雙手提住大寶的一對翅膀。
大寶委屈極了,它啄過不少人,那許秋鳴還被它追著跑過多少次,隻有它的王爺才這樣教訓過它而已,這個討厭的、說它像菜鳥的男人是哪裏來的?
大寶“撲撲”掙紮幾下便無奈了。
秦川雙手提著大寶的一對翅膀,將大寶舉到眼前細細看了幾眼,戲謔的語氣又道:“嗬,還行,不算太菜,能與我撲騰幾下。”
大寶想啄秦川的手,無奈夠不著,隨後小腦袋一轉便看著沈雲歌,儼然就是求救的模樣。
沈雲歌笑著求情:“好了,我們大寶乖了,求師兄饒過吧。”
秦川這才把小家夥一丟,它便扇著雙翼飛起落在沈雲歌的肩頭。
這時聶伯走來,笑著道:“呦,沒病,我還以為這小家夥病了呢。姑娘開飯麼?”
“嗯。”
沈雲歌去洗手,大寶便又跳在地上,但還是跳著跟在沈雲歌身後,一直跟著進了屋。
洗完手去耳房吃飯,小家夥又跟著沈雲歌去了耳房。
沈雲歌和秦川吃飯,它便就站在八仙桌旁看著。
兩人都將肉絲放到地上給小家夥,大寶卻隻吃沈雲歌喂的,對於秦川扔給它的,它是看都不看。
飯後,沈雲歌讓大寶迴別苑或是昭王府,誰知大寶根本沒走。
它是說不了話,又不是傻子。
自家王爺讓它在這裏看著那男人的,它知道的,若是迴去還不是要挨訓。
再說了,與小寶在一起,很開心呢。
沈雲歌見大寶沒有離開的意思,隻好讓它睡在柴房裏去了。
翌日,大寶還不走,直到午後沈雲歌又去探消息聽到一件驚心動魄的事,大寶才飛迴了昭王府別苑。
事情是,城中傳著昭王在城外別苑和皇長孫被暗刺,分別受了重傷。
沈雲歌聽到此消息當下心一抖,穆元湛受了傷!他受傷了!
他那樣的身手是被什麼人傷到的?
在天同府時,第二次的那些殺手明顯是要穆元湛的命,逃過那一劫,迴了京都城卻受了重傷……
沈雲歌一路心煩意亂,迴到宅子便寫了一張紙條讓大寶帶了去別苑。
她得知道他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緊,因為張婆子還在夜鷹衛那裏,說好的先由他看管,若他真有個好歹,那張婆子也定不知如何處置。
城外昭王府別苑。
客房中別苑醫士和幾個從宮裏趕過來的太醫團團圍著床榻上的穆常允。
穆常允緊半睜著眼,裸著上身,胸前裹著白棉布,棉布上滲著一團嫣紅。唇色發白,看起來失血不少。
一個太醫轉過身,向穆元湛拱手:“王爺,那箭沒有傷到大皇孫的要害,隻是失血過多。下官給大皇孫開些補血的方子,同時多吃些補血益氣的食物,讓大皇孫近日多臥床歇息即可。”
“有勞邢太醫。”穆元湛溫聲道。
“那王爺手臂的傷勢也記得換藥。”太醫又囑咐。
穆元湛如往日落拓淺笑:“本王小傷而已,有本王別苑的醫士在,太醫不用惦念,請太醫讓父皇安心。”
太醫躬身而退迴了宮中向太武帝複命。
是的,昭王殿下和大皇孫都是受了箭傷。
今日穆元湛、許秋鳴和穆常允又去了別苑附近的林間行獵。
別苑本就在城外半山腰處,山中多植被,又山勢重疊,若是藏了殺手是不容易發現的。
那些殺手又不知藏在哪座山丘樹木之後,遠遠的便朝著穆元湛和穆常允叔侄各放一箭。
當別苑衛隊總指揮趙巖帶著兩人追過去時那射箭之人已經逃了。
穆常允反應不及時便生生被射中胸口,穆元湛神思敏捷,聽到那箭破空之聲旋即身子一側那箭隻傷在了他的手臂。
他讓別苑護衛跟著許秋鳴進宮報信,且專程讓許秋鳴在城裏傳得模棱兩可。
傳言嘛,總是有一加一大於三,傳著傳著便是昭王和皇長孫遇刺都受了重傷,甚至危在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