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了一瞬又想起沈雲歌這個徒弟,也算欣慰,也是上天憐他,能遇到在山地裏迷路的那丫頭,自此她便彌補了自己沒有女兒的缺憾了。
秦不往拿著茶道:“咱們且先出去吧,王爺剛逼完毒,精氣有損,需要小憩一會兒,醒來正好喝藥。”
這時候穆元湛體內的毒性又隨著那逼毒的穴位刺激在體內湧動,使得他又暈了過去。
高公公進來看了看穆元湛的情況,便小聲向秦不往道:“房間已經安排好,秦老先生隨老奴前往,先把行李安置好,歇歇腳便可以用飯了。”
屋內有嬤嬤守著,高公公便帶著秦川父子和純禧出了殿外。
秦川想和父親說會兒話的,把這幾個月沈雲歌的事向秦不往說一說,可眼下純禧在,他便決定先離開,等日後有機會再與老父親細聊。
他道:“父親,既然您要留在王府給王爺逼毒,那兒子就先迴小院裏,待明日再來看您。”
秦父沒有開口,倒是純禧先著急了,道:“秦伯父才剛到,你們父子都多久沒見了,你留下與伯父說說話,一起吃完了飯再走嘛!”
純禧這番話說得不自覺有些嬌嗔,秦川倏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他快速地看了父親一眼,高聳的眉峰一跳,忙道:“父親長途跋涉剛到,子夜還要給王爺刺血,不宜再說太多話耗神,當好好歇息,我也迴去把父親來了京都的消息告訴雲歌,等明日再一起過來再續才好。”
純禧因為太武帝又被永安氣的病情加重好久沒有出宮,好些日子沒有見秦川,她想多看看他,與他說說話的,他卻又要躲著她……
難過,落寞。
她垂著眼皮不說話了。
秦川瞥過純禧那懨懨的一張小臉,眉心微微一蹙,隨即便把包袱給了秦父,“兒子先走了。”
秦父看看垂著眼皮的純禧,又看看不管自己明顯要逃的兒子,也是眉心一蹙,雲歌和這小子進京幾個月怎麼迴事?
秦川沒再多話,向秦父和純禧各見了禮轉身走了。
純禧抿著嘴咬著下唇望著秦川背影的樣子都落在了秦父的眼裏,他的眉卻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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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歌知道師父來了京都城,幾日來心裏的大石終於落了地,師父來,他身上的毒便有希望解了。
她按捺不住心裏的歡喜,嘴角勾著問:“師父他好嗎?胖了還是瘦了,跋涉這一路剛進京就給穆元湛逼毒,一定很累的。”
她在詢問秦川又在自說自話,秦川淺笑著:“他這些日子都要住在王府,你想看他的話需要去王府。”
“……住在王府?”沈雲歌愣住。
“對,為了給昭王逼毒。”秦川怕沈雲歌不信,把穆元湛需要逼毒的過程講 了一遍。
沈雲歌沒再說話。
翌日。
一個晴朗的天氣,上午的時間小院裏“嘿哈”可聞的在練功夫,沈雲歌手拿著一條長長的柴火棍,眼睛一轉不轉地落在一個圓滾滾的小小子身上,明顯是又發了呆。
秦川道:“別糾結,想去就去,看師父而已,再正常不過,沒人多想。”
沈雲歌驀地看向秦川,抿唇道:“我,不是怕人多想。”
“馬步紮穩!”秦川用長火棍打了一下小胖子的屁股,又道:“那你自己也別多想,隻去看看師父,情理之中。”
沈雲歌定定地看了秦川一眼,一副心思被他看透的窘迫:“我也沒有多想,是師兄多想了。”
她說著暗自懊惱地轉過身。
午時,孩子們散去,沈雲歌終究是鼓起勇氣站在院子裏喊秦川,“師兄走吧?”
秦川在自己的廂房裏,他沒有出門,片刻後才向沈雲歌道:“你讓聶伯駕車帶你去吧,我有些不舒服,今日就不過去了。”
不舒服?
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嗎?
隻是一點不舒服的話,竟然連剛千裏迢迢來了京都的爹也不去看麼?
沈雲歌滿腹疑惑,自己好不容易才決定要去的,他卻不去了。
在院子裏悻悻了片刻,她獨自去找聶伯。
師父來了她不露麵總是不行的,去就去。
昭王府。
閽侍見到是沈雲歌,二話不說便殷勤地把人請進了門,又讓院子裏的小廝帶著沈雲歌去往攬雲院去。
走到攬雲院的門外時,遠遠地便看見林淑兒和謝沛蘭,像是謝沛蘭在訓斥林淑兒。
她們二人也看到了沈雲歌,於是停止了說話,轉過身恭恭敬敬地向沈雲歌頷首行禮:“不疑……”
叫了出去,又覺著應該改口道:“沈大小姐。”
沈雲歌走上前也衝謝沛蘭頷首:“側妃隻還叫我不疑就好。”
“這……”謝沛蘭不明沈雲歌和沈伯庸之間到底怎麼迴事,隻看沈雲歌一直不迴侯府,沈含玉和梁夢梅又那樣,便覺著父女倆之間是有一道鴻溝的,便改口溫聲道:“姑娘好久不見。”
一旁林淑兒也自然聽說了沈含玉和梁夢梅的事,知道沈雲歌的身份後一直後悔當初試圖拉人家討好他家王爺一事,同時也埋怨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要混充一個女婢,害得她竟做那不著調的事。
她扭扭捏捏一臉的赧色:“姑娘好,先前對姑娘的不敬的事,請姑娘就忘了吧。”
她也不知道沈含玉下堂了這沈大小姐是不是真的要做昭王妃,眼下使勁示好總是沒錯的。
她說著便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給沈雲歌理了理根本就不算歪的披風,“嗬嗬,姑娘這裘皮真是襯姑娘的氣韻,一看就是高貴人兒。”
“咳”,謝沛蘭不覺被嗆,斜了林淑兒一眼道:“姑娘請便吧,好像王爺剛剛才紮完了針,此刻正好醒著呢。”
沈雲歌疏淡的眼神從林淑兒的身上移開,看向謝沛蘭:“側妃也請便。”
對於謝沛蘭,因為她幫著那個精神不正常的薑晴略生一些好感,她便再次向謝沛蘭頷首轉身往攬雲院的大門就去。
望著沈雲歌的背影,林淑兒憂心忡忡,“側妃,你說,這沈家大小姐到底與咱們王爺是怎麼個意思,她今後到底會不會成了下一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