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對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問:“那你呢?”
“我是步兵,平常就是跑著的,你騎馬,我跟在後邊跑,正好也練練腿。”
沈雲歌鬆了口氣。
“快點啊!”二牛一臉的興奮。
她也不用再不好意思自己騎馬,於是握住馬鞍踩住腳蹬翻身上了馬。
有馬鞍到底方便得多,顯得自己英姿颯爽。
轉頭看馬下的二牛:“那我不客氣先走了。”她得抓緊時間練一下馬上作戰。
二牛一臉燦爛:“走你的吧!”
她穩定好身形,握緊自己的武器和韁繩,有了昨日的經驗,今兒膽子更大了,用力一甩馬鞭,聽著“啪”的一聲。
“駕”!馬兒奮蹄前奔。
馬在前麵跑,牛在後邊追。
她沒有讓馬速過快,但馬兒也是奔跑的速度,出乎意料,這二牛的腿力強的哩,竟然能緊跟著她的馬。
沈雲歌控製著速度,與二牛一同往南城外奔去。
來到城外,找到一片相對來說寬敞的空地,二牛在一旁歇著,她便一刻不停地在馬上練著如沈伯庸所說的那些常用的作戰方式。
如何在馬背上借著腳蹬站起身,又如何在站起身時還能自如地駕著馬兒跑。
如昨日一般,反複不知道多少次,站起被晃到跌坐下,坐下依舊往起站。
站在不遠處的二牛則高喊:“別急,穩住再起!”
其實他也不懂,隻不過是看多了那些騎兵如何操練便也能指揮上幾句。
沈雲歌可能是身體裏流淌著的血液使然,對於練功作戰這些有著極強的悟性和學習能力,再加上對自己的目的有著堅韌不棄百折不撓的毅力,很快便掌握了要領。
她站在馬背上,讓馬兒快跑起來,把附近的大樹當做敵人,八尺鐵棍揮去,便把大樹的枝生生劈下一大杈來!
鐵棍揮得烈烈生風,看的二牛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啊,這麼秀氣的一個男人竟真的有點本事的。
昨晚鄭千總還那樣嘲笑人家,看起來比他還厲害呢。
一直不停歇練了兩個時辰後她才勒住韁繩去附近的河邊飲馬,讓馬兒吃點草歇一歇。
二牛跟在沈雲歌身側,驚訝地誇讚:“江南,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你這武力將來很可能是能立軍功的!”
沈雲歌沒有應聲。
她沒有想過什麼立軍功,能親手殺了北靜王才是她最想做的事。
二牛與她差不多的年紀,可能對方還沒有長起個來,竟還沒有沈雲歌看起來高一點。
他看著沈雲歌的眼神突然就殷勤起來,她看著他道:“你……想騎馬?”
二牛笑得訕訕:“嘿嘿,可以嗎?”
在軍營裏他是個步兵,看著那些騎兵那般威風自己很是羨慕。
但是自己既是個小卒又年紀小,想騎一下軍營的馬很難有機會,看著沈雲歌這個不算正規兵,還帶著自己馬的新人便就有了這個心思。
她也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斜他一眼道:“摔了別訛我就行,我沒錢賠你。”
“嘿嘿,行行行,不訛你,我二牛豈會是那等小人!”
飲了馬又讓馬兒吃些地上的幹草,二牛興奮地牽了去了空地。
沈雲歌站在一邊活動筋骨,遠遠的看到有一個穿著兵服的人騎著馬狂奔而來,奔去了城裏,看著像是有什麼急事。
她驀然心頭緊了緊,當下之際,皇帝剛崩,太子被廢,北靜王這裏又引亂,又會是什麼事?
他陡然被立為儲君,可能應付得過來?
春日的風柔和了許多,吹在沈雲歌的側臉和脖頸,似是一雙柔軟的手拂過,像是在撫慰他一般。
“嘔吼!哈哈!”遠處的二牛上馬費了半天的勁終於也讓馬兒跑了起來,高興地大喊。
他也是個有心的,知道沈雲歌要抓緊時間練,騎了三圈過過癮就把馬還了。
又練了一個時辰迴了城。
剛到軍營,便聽得兵士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議論,“蒲麗國這次傾城出兵看來是勢必想奪迴安南城。現在就咱們朝中先前的幾位大將來說,北靜王反了,郭家兩個兄弟犯事被抓,定安侯又在這裏平亂。那順國大將軍巖罕自己怕是不敵,也不知道太子會派哪個人去支援安南。”
“……”蒲麗國果真出兵了!
沈雲歌心口猛然一揪,握著韁繩的手也慢慢握緊。
他們計劃了十多年,傾城出兵,有多少兵?
眼下安南城隻有巖罕一個主將,兵力兩萬,不知道能不能抗住,能抗多久!
她顧不得拴馬,走到幾個士兵的人中問:“定安侯可有什麼指示?”
“不知道呢,眼下沒有,這會兒還在和其他將領在帳中議事。”
沈雲歌怔了怔,若是北靜王久久拿不下,不僅助蒲麗國人的勢氣,還會無形中影響我大夏安南軍士的心態,這對南邊的戰局很不利。
若他是沈伯庸,今兒晚上便會出擊北靜王大營。
幾個士兵盯住沈雲歌,其中一個道:“現在又不上戰場,你帶個麵具做什麼?”
又一個道:“真的是,你是有傳說中的蘭陵王之貌有蘭陵王之憂嗎?戴個麵具不嫌憋悶嗎?”
“咦,別理他,有些人就是愛裝腔作勢,不知道真的上了戰場能撐多久,專會搞這些花裏胡哨。”
幾個人說著不再理沈雲歌,相隨去往另幾個人群中討論事。
二牛道:“別理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就瞎說,等你在戰場上拿人頭時亮瞎他們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