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穆元湛作為一個王爺,又領督戰總兵一職,在城裏當是縣太爺在縣衙安排住所,可是因為沈雲歌的關係他是不會去縣衙住的。
平常有戰事時可以住在軍營,沒有戰事時,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方便洗漱。
知道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躥他人的屋簷,他便想著讓她與自己住在一起。
他忙又解釋:“當然你住你的房間,我住我的房間。”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然剛剛她沒有拒絕他,他沒必要快到最後一步了還生生克製著。
……
二人把衣裳烤幹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雨也早已停了,隻剩下空氣中彌漫著的沁人心脾的泥土香。
找到兩匹吃草吃得悠閑的馬後便看到了林子的湯圓。
沈雲歌初見湯圓時是一個婢女,他便與她也多了一分朋友似的熟悉,一眼看到對方下巴尖一個小小的紅痕便沒心沒肺一驚,“呀,姑娘你下巴受傷了?”
沈雲歌也是被他這一驚弄得愣了愣神,想自己難不成是被傷到沒在意?
也沒覺著疼,訥訥地抹了一下下巴,看看手指,沒有流血。
“……”她不明所以又看向穆元湛。
他怎麼能不知道她下巴的“傷”是怎麼來的。
剛剛兩個人都太過忘情,她可能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啃她的了,他也事後才看到,一直也不敢提。
湯圓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簡直個憨貨。
他劍眉一蹙,看似一本正經地細細看了看沈雲歌的下巴,“嗯?像是被什麼磕到的,可能是你剛剛作戰時不小心自己用鐵棍碰了一下,無礙。”
沈雲歌不疑有他,點了下頭,道:“沒事。”
“嗯。沒事。”穆元湛好整以暇,隨後便向湯圓投去一個鋒銳的眼刀。
與沈雲歌一起翻身上馬向迴城的方向並駕齊驅。
“阿嚏,阿嚏……”身後跟著的湯圓不停地打著噴嚏,自己的體格子淋點雨向來不會感冒,心道:娘的,誰罵他不成?
營地。
遠遠的鄭少楓便看到沈雲歌和穆元湛並駕齊驅而來。
自從知道了穆元湛的身份,他就不敢再肖想沈雲歌,但是看到靚麗般配如斯的二人幾乎是肩並肩進了城,他心口還是攥了一下。
正感覺不適,忽聽巖罕“嗯~”一聲重重的歎氣,聽起來是極度胸悶所發出的聲音。
他們幾個主帥副將把蒲麗國俘虜一事安排妥當,這會兒正都站在帳篷外離城門最近的寬闊處,等著差一點做了皇帝的昭王殿下。
李二逵看著相隨而來的兩人悶嗬嗬地笑道:“今兒我才反應過來,合著在宣府那遇到昭王,他也是追著沈大姑娘去的,嘿嘿,般配般配。”
其他人都彎著嘴角點頭,隻有巖罕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倒不是因為不想沈雲歌找到心儀的人,隻是一時間總想到自己的兒子,那麼喜歡的姑娘屬於了別人,果真是心裏不舒服得緊。
沈雲歌迎麵看到前麵那麼多叔叔伯伯都看著自己,霎時臉騰地一熱,說了句“我去放馬”便先一步調轉馬頭向著馬棚的方向去了。
穆元湛看著倉皇逃走的人星眸一彎,她每每像個小兔子一樣被嚇跑的樣子最可愛,有想把她抓迴來就當著那麼多眼睛牽著她的手走過去的衝動,最後還是算了,先去宣讀聖旨。
他騎馬走過去,翻身下馬後,眾人向他躬身抱拳行禮:“參見昭王殿下。”
自從把郭家一黨和皇後太子母子二人拉下大夏的曆史舞臺這一番驚天動地的事件後,朝野所有的文臣武將都重新認識了這個昭王。
曾經心裏有多麼小看那個好色淫逸的浪蕩王爺,如今就有多麼敬佩。
尤其是他把已經得手的皇位拱手於別人,這讓眾人更是顛覆寰宇般地改變了態度。
不管是心裏還是表麵,都是恭恭敬敬。
秦不往把剛剛替穆元湛保管起來的聖旨捧給他。
穆元湛眉目沉肅,慢慢展開聖旨,聲音渾厚且沉磁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蒲麗國兩任國王皆荒淫無度糜亂王室,寵幸奸佞,患養邪巫,研製各種邪毒,幾度不守兩國之約犯我邊疆,擾我子民,毒害我將士,更安插奸細圖謀我河山,實乃詭詐小人之行,不配毗鄰我大夏泱泱大國。今我大夏議決,對此附骨之疽將徹底消滅,換國王,為我大夏臣!著令昭王穆元湛為督軍總兵,與各位將軍對蒲麗王室發起傾巢總攻,欽此!”
穆元湛念完聖旨,身為武將的在場十幾個正副將軍都心潮澎湃,他們早就有此心想要攻過去了,等的就是這樣的一條指令。
尤其是今兒又打了一場決定性的勝仗,蒲麗軍中那最猛的飛虎狂徒也已經被斬殺,正是士氣正盛的時候,攻下蒲麗國王都勢在必得。
李二逵大喝一聲:“痛快,等的就是這一刻!”
巖罕亦精神一震:“臣等接旨,奉命!”
穆元湛與巖罕等將領先去調整戰略。
沈雲歌放了馬便先迴了住處清洗被雨淋過的頭發,換幹淨的衣物。
她是忠寧伯巖罕將軍專程安排的人,院子裏的老兩口拿沈雲歌當官家小姐一樣的照顧,見其衣服皺皺巴巴,頭發也有些亂,知道一定是淋了雨便趕緊給燒水。
沈雲歌先進了屋,伏在桌案處的銅鏡前看自己下巴上的傷。
果然有一片小淤痕。
再看自己亂得不像樣的頭發,驀地,腦子裏便浮現在雨裏、在山洞中被他那大手捧著的自己。
那個時候她好像魂都飄離了身體。
她都做了些什麼?
還有手中那隔著衣褲都灼熱的溫度……
噌一下,她臉頰像是被火灼了。
不禁,想起他吻著自己時那奇怪又磁性的低吼,讓她驀然唿吸都頓住了。
她兩手捂在臉頰,眼睛看著銅鏡,腦子裏卻是他輕蹙眉心抵著她額頭的樣子。
好奇怪,她有點喜歡……
“姑娘水好了!”
門外大娘突然的一聲把她嚇了個觳觫。
羞恥地晃了晃頭,心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