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著調的話,好不著調的笑聲,她剛到京都那時他可不是這樣。
沈雲歌轉過頭很不客氣地冷瞥了身邊的沈伯庸一眼:“你在瞎說什麼?”
沈伯庸被訓知道自己失言了,自己的女兒還沒成親呢,說什麼與別人生孩子的事,自己確實不該,嗬嗬幹笑兩聲:“爹錯了,爹瞎說。”
穆元湛卻愛聽極了,腰板挺直如鬆,嘴角勾著一絲滿意的笑,勒著韁繩看著前方的戰事,道:“無需生那麼多,一兒一女足矣。”
“砰”,“誰要跟你生孩子?”沈雲歌伸長腿踢了他小腿一腳,低聲嗔怒。
小小的城池再易守,也架不住作戰經驗老道的幾個大將指揮著大國訓練有素的千軍萬馬的進攻。
幾萬大軍輪番地攻城,僅僅堅持了三個時辰,城牆便被我方大軍順利地攻破。
城下的守門兵聽到城上已經被大夏兵攻了上去,陡然間也士氣大落,沒有一炷香的時間便也被攻城槌撞開了城門。
中軍的罕見城門被撞開,一聲令下:“將士們城已破,衝啊!”
聽到聲音,沈雲歌血液也沸騰了起來,“城破了!”
穆元湛看到她興奮,眼眸一凜道:“進城!”
大軍進城,繳械不殺,不禍害百姓,城內蒲麗軍逃跑剩下的小兵隻反抗了半個時辰便繳械了。
城中百姓知道過大夏軍的厲害,聽聞大夏的那些兵士們各個如同熊羆猛虎,常食人的,如果被攻城掠地後,他們這些百姓一定如同螻蟻一般被他們一個個活吃了。
城內的百姓見到城池被攻破個個如驚弓之鳥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秦不往是穆元湛和當今聖上要扶持做新蒲麗王的人選,眼下已經順利拿下了城池,也該是向城內的百姓說明秦不往真實身份的時候。
他當年在蒲麗國的百姓中的聲望是極高,有他在,安撫城內驚惶的百姓們便更容易,讓他們對今新的王權也會充滿希望。
穆元湛當著眾將領的麵把秦不往和秦川都叫了過來,當他公布了秦不往的真實身份後眾將皆驚。
尤其是巖罕,第一個衝到秦不往的麵前,興奮地瞪著眼睛從頭到腳,又從腳至頭上把秦不往看了幾遍。
又在秦不往和秦川父子倆間左右對比,他興奮地道:“你果真是宸王依淄木?你是宸王的兒子?”
鬥轉星移,秦不往逃出蒲麗國已經二十餘年,當年的他們都很年輕,巖罕更是比秦不往小上十來歲。
他當年常在軍營,二人見麵的機會本就不多,如今隔了快大半輩子,容顏被風雨摧殘,都變了模樣,縱使發現了一點熟悉的影子也是不敢想象當年的宸王還活著,竟然一直在安南。
秦不往沉重地頷首。
巖罕又驚喜道:“我就說,你和秦川初來軍營時我便覺著秦川眼熟,現在才知道,他是有宸王你年輕時候的影子!”
秦不往看了看兒子,“他比我英俊。”
巖罕“哈哈”大笑,“好好好,宸王你活著就好,當年老國王向蒲麗國百姓發訃告,說你有不臣之心圖謀王位,一家在牢中畏罪而亡,百姓們都心疼不已。”
“如今你尚在,依昭王殿下說的,拿下那昏主後便立你為新王,百姓們一定會擁戴你。你且快隨昭王殿下去找城主,向百姓們說出自己的身份,安撫他們吧!”
秦不往看看穆元湛,穆元湛頷首。
沈雲歌亦為秦不往和秦川高興,看著二人,少見地逗笑:“今後師父做了國王,我豈不是可以當個公主了?”
沈伯庸拉著臉:公主有什麼好的,侯爺的千金在洋洋大夏也是貴不可言。
秦不往隨著穆元湛去見城主,城主是個飽食終日混日子的,讓做什麼便做什麼,別難為他就成。
於是在穆元湛和巖罕等人的監管下,他召集手下的眾人去挨家挨戶安撫百姓。有知道當年宸王一事百姓也積極地去街坊四鄰把宸王活著的事傳開。
那些百姓一聽當年一心為民的宸王還活著,要取代如今的昏主,十有八成都極其高興和信任。
城內的百姓慢慢也都不害怕了,漸漸的,都相繼冒頭看街上的大夏兵,發現那些兵都井然有序地列隊往下一座城的城門處去了,不是刀兵相見時也都是與蒲麗國人一樣的正常人模樣,並沒有要吃人的兇相,也都鬆了口氣。
第一座城拿下很容易,第二座城自然也勢在必得,下一個目標便是禹城。
攻下一座城後我方受傷的戰士們也不在少數,其他人留下守城,同時讓將士們恢複一日體力,李二逵則把傷兵先轉迴安南城內養傷。
*
此時巖莊和沈含玉也已經到了禹城。
聽到第一座城被破,他也沒有太緊張,因為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隻要下一步的計劃順利,那些大夏軍便沒那麼輕易再破城,甚至還會被他們反攻,到時候拿迴失了的城池便易如反掌。
他向沈含玉道:“你寫信吧,讓沈伯庸和穆元湛都知道你在禹城,看看他們誰會來見你。”
巖莊還是有點不相信沈含玉向他說的那些話,總覺著在穆元湛那裏她是自作多情。
沈含玉給沈伯庸和穆元湛分別寫了信交給巖莊:“兄長果真能送到嗎?”
“放心吧。”
巖莊拿著信走了,沈含玉一顆心便懸在了嗓子眼, 她的希望,全在這一次了。
……
禹城和那防守的第一座城相隔四五十裏,把戰後工作處理完畢後,沈伯庸和巖罕等人帶著將士們在與禹城之間的荒野中紮了營。
入夜,沈雲歌坐在營地附近一個半山坡上望著星空。
迴想著自己的這十年裏,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活成眼下的樣子。
為母親報了仇,還上了戰場,並在戰場上立了小小的功,如今又可以見證師父迴歸自己的母國,並要做國王的光輝時刻。
且,莫名其妙與他相識,將來還有可能要與他共度餘生?
更讓她自己沒想到的是,從開始半分都看不上他,到如今竟會偷偷想著他發笑。
“笑什麼呢?在想我?”穆元湛長腿一曲坐在沈雲歌身旁,側頭看著笑如清月的美人,“這樣美,在外男麵前要少笑一點。”
她在旁人麵前很少笑的,除了師父和師兄,也就那次見到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