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湛眉心一皺,看著床上那不爭氣的老丈人,覺著他連著中了兩次毒是不是腦子壞了,冷眼睨著對方道:“她是我未來的王妃,豈能不隨夫還一直跟著爹?”
“……”沈伯庸怔了怔,想到自己的女兒不會一直在蒲麗國別人眼前做女兒盡孝,訛人般道:“那我今後就跟著你。”
穆元湛再次斜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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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麗國已經恢複安定的秩序,穆元湛要帶著大軍和沈雲歌離開蒲麗國,明日就要上路。
夜裏,前宸王府花園的六角涼亭。
秦川如今身著華貴的蒲麗國太子衣袍,那一身的湖藍色和白色相間的束腰長袍,較往日更顯得身姿蒼勁挺拔。
純禧站在秦川身旁,一副小女兒之姿扭著,嘴都快抿破了,終於道:“我明日就要迴京都了,等著下次再見就是我們大婚時候,得好幾個月後呢……”
秦川轉頭看著夜色下臉頰泛紅的小女子,俊朗的眉眼淺淺彎著弧度,他從袖袋中拿出那隨身帶著的粉色手帕,“想你的時候有它陪著。”
她不知道他一直隨身帶著自己的那手帕,此刻看到,心裏歡喜得像有隻嘰嘰喳喳的鳥兒在亂叫,但她表麵還是像小貓,道:“那你那個時候還總躲著我。”
“那是因為……”
秦川沒說完話,純禧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個時候有顧慮。可就算現在你依舊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會跟你的。”
“……傻瓜。”他抬手撫在純禧臉上。
純禧訕訕看他,咬了咬唇,“那你不打算在傻瓜走之前親親她麼?”說著抿嘴低頭笑。
本以為對方會毫不客氣地覆上來,誰知他道:“還是等著大婚時候。”
驀地,純禧抬頭,看著眼前男人委屈巴巴樣,道:“你才是傻子。”
說完她也不管對方怎麼想,自己又像那晚一樣踮起腳尖便勾住對方的脖子。
秦川置身兩旁的手驟然一僵,他的底線隨著那溫軟的觸感和闖入鼻間的甜香闖破,慢慢地那雙大手扶向那細腰之處,越箍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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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虎奉命暫且留在蒲麗國訓兵,沈雲歌和穆元湛等人踏上了迴大夏的路。
這次迴安南她還沒來得及向舅舅好好說說自己的情況,折迴安南時,便和江舜英要先迴去看舅舅。
“我和你們一起去。”穆元湛道。
“……”沈雲歌驀地不說話。
“怎麼,我這個你未來的夫婿拿不手見你的家人?”他見她有些不樂意的意思便躥起一股無名之火。
與沈雲歌共騎在馬上的江舜英見狀忙替沈雲歌解釋:“怎麼會怎麼會,表姐夫你多心了,表姐是怕我家寒酸對表姐夫招待不周。”
他一直用那雙冷眸盯著她,她也隻好順著江舜英說,淡淡道:“是,我是怕對殿下你招待不周。”
她是故意這樣稱唿對方,特顯他身份的尊貴。
“嗬,沈雲歌,你最好別有別的心思。”他勾起嘴角,神色不羈,隨著馬步一步三搖。
沈雲歌瞥他一個白眼又向身後的江舜英道:“你問過舅舅和舅母,若是他們放心你跟著我一起進京,我便帶著你,若是他們不同意,我便不能帶你的。”
“你也要進京?”許秋鳴聽到江舜英要進京,驀地來了精神。
江舜英不想理他,每次從他嘴裏說出的話沒幾句她愛聽的。
他又驚喜地道:“是件好事,你這個可憐蟲也該進天子腳下看看,開開眼!”
看吧。
江舜英瞪他一眼。
他那嘴,簡直就是狗嘴。
……
到了安南城是傍晚。
李二逵等幾個將領又在安南城紮了營,沈雲歌便和江舜英帶著穆元湛去看舅舅江哲安。
卻不想沈伯庸也愣是要去。
他道:“女兒啊,爹該去的。這麼多年,他們替爹把你撫養大,爹到了門口還不去看望他們就說不過去了。”
沈伯庸坐在馬車裏眼巴巴地看著女兒。
她不想管他,他愛去便去。
借著沈伯庸腿腳不方便,許秋鳴自告奮勇道:“我幫你們扶著定安侯。”借此他也可以跟著一同前往看望江哲安。
去看望舅舅自然還要去買一些東西的。
沈雲歌還沒開口,穆元湛直接道:“我們先去街市。”
湯圓早就在安南打聽了城裏哪裏能買到好東西。
幾人便直接去那些個有名氣的鋪子。
本地名酒,點心,各種烤鹵肉類統統買了個遍,江舜英看著都眼花繚亂,他們家一年都沒有買過這多好東西。
眾人買完東西要往迴走時發現許秋鳴不見了,車裏的沈伯庸向幾人道:“他說也要買點東西去。”
不一會兒,他左右手一共提著三個錦盒迴來。
沈雲歌和穆元湛心有靈犀相互對視一眼,穆元湛道:“如玉公子,你作何也買那麼多東西?實在是破費了。”
如玉公子嘿地笑道:“畢竟是去別人家做客,總不好空著手去的。”
他沒有買吃的,而是在城中看到一家賣上等筆墨紙硯的,聽聞江哲安喜文墨,兒子江瀾淵也是個舉人,便一下買了兩套,他向江舜英笑瞇瞇地道“這個給令尊,這個給令兄。”
江舜英冷冷地看他。
穆元湛看著另一個錦盒問:“那個盒子裏裝的是什麼?給誰?”
他沒看他,又向江舜英道:“這個是給令堂的。裏麵是一些胭脂什麼的,我也不懂隨便買了些。”
沈雲歌:“……”
穆元湛:“……”
兩人再一次對視一眼,穆元湛奚落道:“你小子這麼多年去我府上,我可從來沒見過你的一根毛。”
“喂,我去你府上還用帶什麼東西,你又不是……別人。”他看起來一副心虛的樣子。
穆元湛瞥他一眼無聲冷笑。
純禧一直在車上,露著頭睨著許秋鳴,搖頭說了聲:“某人自詡清潔如玉,看來要破身了。”
許秋鳴耳朵一熱,斜了純禧一眼,“瞎說什麼?”這不是第一次上門該有的禮節麼?
江舜英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隻是沒想到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許秋鳴還如此看重禮節,她呆呆地道:“你也太客氣了吧,這也太多了。”
他斂迴不自在的神色,又不著調道:“不多不多,我們也算相識一場,給你這個土包子長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