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恩聽到她親口說出這句話,其他的便也沒什麼關心的了,便繞開這個話題笑道:“好,你迴安南後我無事的話去看你收的幾個小徒弟,好在王都離安南也不算遠。”
沈雲歌淺笑頷首:“好!恭迎你。”
……
迴了王都沈雲歌去向師兄和師父辭行,從王宮出來後秦川還是想問問師妹的心裏話,“丫頭,你就沒有什麼想與我說的麼?”
這次來了王都後,她隻向他們父子兩看似不在意地說了一句與穆元湛分開了,具體的原因若不是純禧與他講,他到現在還不知。
他知道自己的妹子,越是心痛的事她便越放在心底的角落,看似表麵風平浪靜很不在意,還是那個英姿颯爽人人眼中的巾幗英雄,實則不知道自己在夜裏流了多少眼淚。
二人並肩走著。
她淡然地勾了下嘴角,悠長的眼神從前方收迴,轉頭給了秦川一個安慰的笑,道:“師兄,我沒事的。”
說完又望向遠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無可奈何的事,既然奈何不了,那便就放手不想它,慢慢淡忘就好了。”
果真能忘了麼?
他擔心。
他關心地眼神道:“丫頭,你曾經勸師兄我說的那句話自己還記得嗎?”
沈雲歌看他,眼睛裏有疑惑。
他道:“你說,過去的終究要過去,過了山川溝壑便是平川,前麵一路的風景還應該用心去欣賞。”
“……”她笑笑。
往往勸人容易,身處其中的時候就不是那迴事了。
“丫頭,你和他若是真的過去了,記得向前看,前方的路,前方的人興許才是對的,依恩他當是個……”
“師兄。”她打斷秦川,“依恩他是很好的人,我們性子也很投緣,但若說是結成姻緣,其實,並不見得就相宜。何況我覺著我該是命有孤星,凡是與我太過親近的關係都沒有一個好結果,倒不如就這麼自由自在的一個人,反而灑脫。”
“……”秦川知道眼下再勸也沒用了,便先隨著她,無奈笑道:“你看吧,勸別人時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的時候又是一套一套的,為兄倒是沒有發現你這麼會狡辯。”
沈雲歌還是淡笑。
翌日。
她和江舜英要迴安南,秦川純禧和依恩都來相送,在耀陽公主府門前剛上了馬車,忽然聽著一個聲音高聲喊:“公主,公主等等。”
眾人一迴頭,竟是果裏王乘著自己車趕了來。
父親?
依恩心裏暗歎一聲,早知該瞞著他的,此刻他趕著來,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讓她為難的話。
果裏王聽依恩說今兒要送沈雲歌迴安南,他比誰都著急,比誰都想把對方留下來,為此昨晚還念叨了幾句兒子溫吞的性子不知隨了誰,這麼多日什麼都不說。
人這一走又不知什麼時候人家才再迴來,不抓緊機會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七十多歲的小老兒趴在車窗,衝著沈雲歌揮手,滿眼的急迫。
車子停下,依恩上前扶人,車子裏,他暗暗地瞪了兒子一眼,下了車便變了個臉色,衝著沈雲歌笑得慈祥又殷切:“耀陽公主,聽說你要離開王都,可是迴去有什麼事?”
沈雲歌向老人家福身見禮:“是,迴去有些事要處理。王叔您保重身體,待過些日子雲歌再來看您。”
“好好,什麼時候?”他這句話問得太過著急,依恩無奈,少見地眉心微蹙,溫聲提醒道:“父親……”
當即,果裏王一個冷眼瞪向他,之後又衝著沈雲歌道:“孩子,若是安排完了事,不妨就早一點迴來,十一月初三是我的生辰,我想要慶賀慶賀的,你可必須要來呀!”
沈雲歌愕然,“十一月初三是您老人家的生辰?”
果裏王連連頭,“是啊是啊,屆時,你千萬要來!”
她笑著安慰老人家:“好,雲歌那時定會來的。”
聽到沈雲歌保證屆時一定來,依恩那如朗月的臉上淡淡浮現一抹笑意。
小老頭又冷眼瞥兒子,看吧,沒有你老子能行?
眾人都很高興,唯獨純禧臉上掛著勉強的應和,心裏卻是擔心得不行。
看著沈雲歌笑瞇瞇地哄小孩一般,又見依恩那暗自欣慰的表情,眼看著就像快成為一人了,也不知道王兄到底怎麼想的,不知道會不會給她迴信。
送走了沈雲歌,又等了半個月的時間,純禧還是沒有收到王兄寫來的信。
自己坐在銅鏡前梳著垂腰的長發嘟囔道:“王兄看來這次是真的徹底放棄雲歌了,可是我隻想讓她做我的王嫂。”
秦川一身白色寢衣走來,站在純禧的身後,順著她的長發道:“她不做你的王嫂,你還是她的嫂子。”
二人的視線相觸在銅鏡裏,純禧抿嘴笑笑,道:“可是,王兄心裏還深愛著她的。”
她說著臉上的笑意轉換成難過,“你沒看到王兄他多麼難過,那是硬生生地把他的心剜出來一樣的痛,那些日子他每日都以醉酒來麻痹自己,那樣才讓他心口要命的痛減輕一些。你都不知道,王兄他瘦了很多,我看著心疼得很……”
純禧說著眼裏開始泛起瑩瑩淚花,聲音也哽咽起來。
秦川把人攬在身前,她抱著對方的腰腹便開始抽噎,“王兄寧願自己痛死也不願自私地把她綁在身邊,可是萬一她真的要嫁給別人,王兄他還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呢!嗚……”
純禧越說心裏越疼,竟大哭起來。
秦川第一次看著往日驕矜的小公主哭成淚人,也是心疼,彎腰便把人橫抱起來迴床上去。
坐在床邊撫著背將其抱在懷裏安撫她的情緒,好半晌,還是抽抽噎噎,哭得實在可憐,他便使出絕招,以吻化解那掛在臉上的淚珠。
果然見奇效,抽噎聲漸漸息止,那雙水汪汪的圓杏眼慢慢變得呆懵,慢慢地反應過來,隨即主動環抱住對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