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當家感受到手下們投來的複雜目光,羞憤欲絕,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讓他求這個踩著他臉的小雜種?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小子!你休想!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大當家發(fā)出一聲怒吼,竟是想要掙紮著同歸於盡!
“保護大當家!”
“殺了他!”
周圍的山匪被大當家這悍不畏死的姿態(tài)一激,也迴過神來,兇性再次被點燃!
管他什麼縣太爺,先把眼前這小子剁了再說!霎時間,十幾個山匪唿啦一下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刀槍對準了秦書和被他護在身後的沈沁!
沈沁嚇得花容失色,但看到秦書那依舊挺拔的背影,她一咬牙,往前衝了半步,聲音帶著決絕。
“秦大哥!你快走!別管我!我…我就是死,也能拖住他們幾個!”
秦書卻連頭都沒迴,隻是目光依舊冰冷地注視著腳下的大當家,以及周圍那些色厲內(nèi)荏的山匪。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走?往哪裏走?”他淡淡反問,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我可以讓你們現(xiàn)在就安然無恙地離開。”
這話一出,不僅是山匪,連大當家都愣住了。
“但我有一個要求。”秦書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哈哈哈!”大當家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盡管臉被踩著,依舊發(fā)出了嘶啞難聽的狂笑,“瘋子!你他娘的是個瘋子!死到臨頭,還敢跟老子談條件?!你當你是誰?!”
秦書的神色依舊平靜如水。
“縣太爺為什麼來?剿匪。他現(xiàn)在最缺什麼?政績。你們這百十顆人頭,就是送上門的功勞。”
“落在他們手裏,你們以為隻是掉腦袋那麼簡單?”秦書的目光如同利刃,剮過每一個山匪的臉,“大刑伺候,屈打成招。到時候,別說是搶了多少東西,殺了多少人,就是給你們安上個通敵叛國、意圖謀反的罪名,你們又能如何?”
“你們死了不要緊,可想想你們的家人。官府最喜歡株連,一旦定了重罪,你們在老家的爹娘妻兒,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逃不過!”
這番話,狠狠砸在每一個山匪的心坎上!
他們不怕死,但他們怕牽連家人!而且,秦書說的句句屬實!
官府的手段,他們這些常年跟官府打交道的亡命徒,再清楚不過!
一時間,山匪們握著刀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被踩在地上的大當家,眼神裏充滿了焦急和詢問。
大當家臉色鐵青,他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遠處的火光越來越近,隱約能聽到官差的嗬斥聲。時間不多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強忍著屈辱和劇痛,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你到底想怎樣?!”
秦書的目光終於從那些山匪身上收迴,重新落在大當家臉上,聲音冰寒。
“告訴我,是誰給你們報的信?是誰告訴你們,我秦書在這裏,還藏著…她?”
他微微偏頭,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沈沁。
大當家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感受到脖子上刀鋒的寒意和遠處逼近的威脅,他最終還是頹然開口。
“是…是孫二狗!那個挨千刀的!他偷偷跑到山寨,說你小子得罪了官府的人,活不長了!還說…還說你這裏藏了個天仙似的美人兒,獻給老子…不,獻給大當家享受!”
孫二狗!果然是他!
秦書眼中殺機一閃而逝。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再廢話。
他緩緩抬起了踩在大當家臉上的腳,收迴了抵在他喉嚨上的腰刀,聲音淡漠如冰。
“滾吧。趁著縣太爺還沒堵住村口。”
“呃…”大當家從地上彈起來,捂著劇痛的臉頰和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死死地盯著秦書,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小子!今日之辱,我黑風(fēng)寨記下了!你給老子等著!我們走!”
他不敢再停留,也顧不上去撿散落的兵器和搶來的財物,厲聲招唿著手下,朝著村子另一個出口狼狽逃竄而去!
看著山匪們倉皇遠去的背影,秦書麵無表情。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驚魂未定的沈沁和同樣嚇得不輕的秦老頭。
“沒事了。”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二伯,沈沁,你們先迴屋歇著,壓壓驚。”
沈沁淚眼婆娑,看著秦書,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秦老頭也是心有餘悸,連連道:“好…好…小子,你也趕緊歇歇…”
秦書卻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村子另一頭,那個方向,是孫二狗的家。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刺骨。
“我還有點事,去去就迴。”
說完,不等兩人再問,他握緊了手中那把兀自滴血的腰刀,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孫二狗家走去。
此刻,村子裏一片狼藉,處處是哭喊和哀嚎,唯獨孫二狗的家門口,安安靜靜,連門板都完好無損。
秦書走到門口,一腳踹開了那扇虛掩的木門。
屋裏,孫二狗正就著昏暗的油燈,幸災(zāi)樂禍地扒拉著一碗野菜糊糊。
聽到門響,他抬起頭,看到是秦書,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惡毒笑容。
“喲!秦書?你小子命挺大啊!居然沒死在山匪手裏?”
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秦書此刻找上門來,要麼是僥幸逃脫,要麼就是山匪沒找到他,但沈沁肯定是完了!
想到這裏,他心裏就一陣快意。
秦書沒有說話。
他隻是看著孫二狗那張因為幸災(zāi)樂禍而扭曲的臉。
下一瞬!
秦書動了!
他的身影瞬間欺近!手中那把從山匪手裏奪來的腰刀,帶著冰冷的寒光,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捅進了孫二狗的胸膛!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屋裏顯得格外清晰。
孫二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愕和難以置信!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不斷湧出鮮血的刀柄,又抬起頭,死死地盯著秦書,喉嚨裏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秦書麵無表情地拔出腰刀。
“砰!”
孫二狗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一命嗚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