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蓬萊山弟子糾結(jié)時,葉塵已經(jīng)飛到瑤兒身邊,一把拉住小姑娘,對她道:
“我們走。”
於是,葉塵帶著少女,和殷幽憐等人,衝天而起,一路向蓬萊仙山外飛去。蓬萊仙山數(shù)萬弟子,加上黑水門門主等人,竟然一時都不敢出手,隻能眼睜睜看著葉塵離去。
“難道就這樣算了?”
許多蓬萊仙山弟子,內(nèi)心古怪,說不出的憋屈。
葉塵大鬧蓬萊仙山,更帶著真龍?zhí)炫巸弘x開,本應(yīng)該拚死阻攔。卻偏偏有贈仙法,助丹成的滔天之功。於情於理,也不應(yīng)該阻攔啊。可看著一位未來天君被葉塵帶跑,諸長老心中實在心疼。
大家正心態(tài)糾結(jié),看著葉塵大搖大擺帶走瑤兒時。
忽然間,隻覺天地間,萬物突的停止,葉塵等人的身形也猛地凝固在空中,仿佛時間凍結(jié)般。一聲幽幽長歎,從蓬萊後山響起:
“道友,且留步,放下我宗天女。”
當(dāng)這聲音,幽幽然響起時,眾人隻覺天地間忽然暫停,如同一部影片,被觀看者按了停止鍵。以蓬萊仙山為中心,方圓十裏之內(nèi),所有的生命、草木、人類、靈獸、風(fēng)、雲(yún),甚至包括靈氣、靈脈、法陣,都停止了運轉(zhuǎn),就好像,時間在此刻凝結(jié)住。
眾人雖然眼不能動,手不能舉,肩不能抬,但心神卻還能思考。
許多年輕修士不明所以,但各宗宗主長老,包括諸多年老修士,無不心中駭然:
“禁天法地!這是元嬰修士的一言成法之能,有元嬰天君降臨了,到底是蓬萊仙山的哪一位老祖?紅蓮、白鳳,又或者太玄老祖?”
金丹修士,謂之封鎮(zhèn),可鎮(zhèn)壓方圓數(shù)裏元氣。
出竅真君,謂之掌控,一念可讓周圍數(shù)百裏風(fēng)起雲(yún)湧,天地色變,日月聽其號令。
而元嬰天君所掌握的神通,則名為禁法!一言可讓法則都停止運轉(zhuǎn),整個世界萬物,包括元氣,都是在法則的基礎(chǔ)上運行。所以當(dāng)‘禁天法地’開啟時,仿佛連時光都停止轉(zhuǎn)動般。當(dāng)年葉塵動用大神通海皇臨凡之時,其實就帶著禁天法地之力。
但這等神通,實在恐怖,便是以那位元嬰之能,也無法長時間維持,隻是數(shù)個彈指,天地間的元氣又開始流動。眾人發(fā)現(xiàn),自己可掌控身體了。
大長老蘇啟信,立刻狂喜,對著後山禁地拜下:“弟子蘇啟信,拜見我宗太玄老祖!”
數(shù)萬蓬萊仙山弟子,此刻盡數(shù)跪地,對著後山恭敬叩首。包括諸多長老在內(nèi),都敬畏到極點,口稱叩拜老祖。
“是蓬萊仙山的太玄老祖。這位可是蓬萊仙山最古老的老祖,成道在一萬三千年前,沒想到竟然還活了。”
有年老修士,發(fā)出驚疑。
眾人抬頭望去,就見一個青衣中年男子,背負(fù)雙手,腳踏天地而來。
那男子頭發(fā)花白,一張英俊的臉上,皺紋隻有三兩條,看著年齡也不過四十出頭。但一雙眼睛,卻無比蒼老,帶著歲月流逝的蒼茫,蘊藏著無限的智慧與哲理。他簡簡單單的立在那,沒有動用一絲一毫法力,但卻憑空懸浮,仿佛他就本該站在天空,此乃天理一般。:筆瞇樓
元嬰修士,觸摸天道法則,一言一行,無不合於大道,故而所行謂之天君也。
“恭迎太玄天君。”
黑水門門主等,盡皆踏前一步,恭敬拜下。
天君為銀河係地位最尊崇,最強大的存在。便是一個星球,都未必有一位天君坐鎮(zhèn)。任何一位天君,都非元嬰之下修士能抗衡,一人蕩平一星都非難事。
麵對這些站在銀河係頂點,俯瞰億萬蕓蕓眾生的大修士。便是一宗宗主,都要低頭。
“嗯。”
太玄老祖微微額首,目光先掃過在雷劫中穩(wěn)固的明霜,輕輕點頭。然後又落在瑤兒身上,再口吐二字:“不錯”。
最後,他雙瞳看向葉塵:
“這位小友,一身魔功之精純明粹,真是讓老道都?xì)U為觀止。恐怕就連原始天魔,論修為自然遠(yuǎn)勝於你,但精純度,則遜色太多。你這門魔功,隻怕是魔族真?zhèn)靼桑h(yuǎn)非人間魔功可比。”
太玄老祖開口時,每一字吐出,竟然大放光明,仿佛成為天地間的法律大道般,印刻在虛空中。觸摸到法則後,元嬰修士的一言一行,都會印入天地大道。所以元嬰修士有一言成法之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攔我所為何意?”
葉塵眼睛半瞇,麵無表情。
“無他,小友無需擔(dān)心。老道隻是看小友一身實力難得,乃後輩中萬年罕見的絕世英才,所以忍不住出來一見。”
太玄老祖微笑說著。
他雖笑容滿麵,但何一位修士,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天君之下皆是螻蟻,天君想殺一個星河榜修士,真不比碾碎一隻螞蟻難多少。這是生命層次的差別,就像老虎和貓咪的距離般。任何修士,站在天君麵前時,都能感受到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戰(zhàn)栗。就算黑水門門主、大長老蘇啟信等人,都恭敬肅立,不敢隨意插嘴。
“你現(xiàn)在已見過,可以讓我們走了嗎?”
葉塵說完,根本不理會太玄老祖,拉著瑤兒,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小友且慢。”
太玄老祖身形一晃,竟然攔在了葉塵身前。隻聽太玄老祖正聲說道:“這位葉小友,你自可離開,但瑤兒天女,乃我宗嫡傳弟子,還請留下。”
“她是我妹妹,並非你們蓬萊仙山的人,隻是暫居蓬萊山罷了。
葉塵皺眉道。
“一日入我蓬萊仙山,終生是我蓬萊人。老道不管她是你什麼人?但既然是我蓬萊仙山弟子,老道就不能讓你帶走她。否則我太玄逝去,怎有臉見列代先祖。”
太玄老祖肅然道。
“嗬嗬,看來你們蓬萊仙山是非要留下我妹妹?”
葉塵眼睛半瞇,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非留下,而是她本就屬於這裏。”太玄老祖搖頭。“當(dāng)然,小友助我宗天女,煉成神品金丹。此恩此德,我蓬萊仙山不能不報。不如就由老道,收小友為座下關(guān)門弟子,悉心傳授小友道法,未來為我蓬萊仙山再添一擎天巨柱。”
“收我為徒?”
葉塵差點氣笑了,眼底逐漸有殺氣凝聚。
以他堂堂玄塵仙帝轉(zhuǎn)世的身份,便是前世的屍羽真仙,恐怕也沒資格教葉塵,區(qū)區(qū)一個道統(tǒng)荒蕪地區(qū)的元嬰初期修士,算什麼東西?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