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隻是似乎而已,葉塵可從來不打算以德報怨。
他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他滿門的鐵則,別說這群人,連之前的青衣公子哥,都小灰炭的事情結束後,都要給他好看。
“沒事沒事,到是讓小灰炭和媽媽受委屈了。”
葉塵蹭這小家夥的臉,滿足無比道,背地裏卻被紅蓮拚命扭腰,似乎在氣憤葉塵一點兒都不關心她眼中就隻有小灰炭。
居然連小灰炭的醋也吃,這家夥的果然是個小心眼公主。
但不管怎麼樣,因為小灰炭稍稍敞開心扉,葉塵今天非常高興……
第二天,和往常一樣,葉塵仍舊保持著好心情,帶著紅蓮和小灰炭來工作了。
通過這些天的修養,隨著食物上的改善和每晚女兒睡著後,用靈氣一點點地灌注改造對方的身體,小灰炭重了那麼一點點,皮膚不再像以前那麼粗糙,原本給人死氣沉沉的瘦弱身體,多出了一股活力。
看到小灰炭一天天健康起來,葉塵和紅蓮都是大鬆了一口氣,就宛如看到親人度過了危險期一般,由衷的喜悅起來。
如今,坐在院子裏,目不轉睛地看著葉塵工作的小灰炭,反觀而去,身穿樸素的連衣裙,裸露出來的四肢依然瘦弱,但卻並非以前那種瘦骨嶙嶙。
要是能再滋養幾個月的話,或許便可以用纖細這樣的美麗詞語去形容了。
有些黝黑的皮膚,看上去已經沒有原本明顯的幹裂和粗糙感,而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光澤。或許還無法用光滑細膩形容,不過可以看出來,小灰炭絕對有這種資質,應該說,她的身體本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現在隻不過是慢慢恢複到本來該有的形態。
一頭少見的水銀色長發依然那麼惹眼,從相遇開始就沒有做任何修剪,畢竟額頭上那塊菱形的寄生蠱還是很顯眼,小灰炭似乎也十分習慣,並且享受著劉海完全將半張臉遮住這種感覺。
整體看去,小灰炭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平民家的幼小女孩,或許因為挑食,或是家庭貧困,而有些營養不良,發育不良的樣子。
“笨蛋,在看哪裏呢,認真幹活,沒聽到嗎?你手中的鐵塊正在哭泣,為自己被無能的鍛造者挑選上而哭泣!”
腦袋毫不猶豫就被葛忠敲了一記,這可不是葛忠敢做出來的事情,而是葉塵無數次命令,甚至恐嚇之後的結果。
畢竟他現在乃是一個平民鐵匠,怎麼能跟青衣公子哥那種一看就是貴族的人動手呢?為了防止小灰炭看破,隻能將葛忠塑造成一個性如烈火,動不動就爆發的暴脾氣了。
“小灰炭,看好了,以後可不能學爸爸那麼沒用。”
背後,紅蓮冷言冷語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家夥,竟然在背後對小灰炭說父親的壞話,試圖打擊葉塵在小灰炭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然後取而代之,多麼卑鄙的女人啊。
小灰炭看看母親,再看看父親的背影,緊瞇著的雙眼睜開了一點,微微輕搖著頭,低聲膽怯的應道:
“爸爸……很努力……”
“哼,看到了吧,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地,更何況是我的小灰炭,你想在小灰炭麵前說我壞話,門都沒有。”
聽到小灰炭的迴答,葉塵整個人都笑的合不攏嘴,結果自然又是被葛忠的鐵錘敲打了一番。
可憐的葛忠一邊敲,一邊雙腿都在打顫,這可是一位真仙當麵啊,萬一自己哪句話讓對方怒了,一巴掌拍死自己乃至整個花魔族都不是難事。
在這種煎熬下,可憐的“葛大叔”隻覺得度日如年。
小灰炭依然是像以前一樣,和膽小的覓食倉鼠一般,即使是一陣風吹過來也要縮緊脖子,緊張兮兮地抬頭張望,清澈動人的聲線,在細語之中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忍不住著迷,想多聽一點她的聲音。
可惜,不知道是受寄生蠱的影響,還是這樣的性格已經定型,難以改變,沉默寡言成了小灰炭的主調。
她平時的話不多,多以搖頭或者點頭為主,但如果說是三無屬性的話,偶爾又會露出一絲帶著膽怯和成熟感的微笑,照顧那三朵鐵荊花的時候,也會流露出萬分凝重的表情。
因此,小灰炭的氣質,讓葉塵們感覺就像是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帶著朦朦朧朧的神秘和靈動感。
就算已經對兩人萬分親近,心裏還是隱藏著什麼心事無法摸透,就連那笑容,也仿佛霧中之花,水中之月一樣,有著朦朧的美麗,但卻似輕觸即碎。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就仿佛做了一個美好的夢,不管夢中多麼幸福,但隻要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歸於虛無,竹籃打水一場空。
姑且先這麼走下去吧,隻要能讓小灰炭平安無事,就算暫時隻是鏡花水月也沒什麼不可。
“你這家夥,又走神了!”
葛忠的怒吼聲又響了起來,隨著受難的還有葉塵的腦袋和葛忠自己的心髒……
終於到休息時間了,紅蓮將午餐也一並帶了過來,合著葛忠的份,這家夥應該偷笑了,這可是花魔族公主殿下做的午飯,不是隨便想吃就能吃到的。
“來,小灰炭,過葛大叔這邊來。”
半個月過去,似乎也接受了葛大叔的設定,剛一到休息時間。他就立刻轉過身,對著坐在那裏的小灰炭親切招手。
“別在對方父親麵前,擅自做一些可疑的舉動呀混蛋!”
放下沾滿汗水的鐵錘,葉塵瞪起了葛忠,這家夥。一開始還說的大義凜然,說什麼為了花魔王城幾十萬人的生命安全著想,要對小灰炭下黑手。m.Ъimilou
不過估計現在再提出這件事來,除了葉塵和紅蓮之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就是他了。
在小灰炭的眼中,葛忠是個親切的大叔,但同時也是父親的頂頭上司,無論出於哪方麵考慮都無法拒絕葛忠的邀請,隻能很是膽怯在坐在他旁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