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之中,一處偏僻院子。
庭子裏芳草萋萋。
一棵八月桂,茂盛地撐起大傘。
薛浩站在窗前,心情難得放鬆,悠閑地欣賞清晨的景色。
昨夜,睡得十分香甜。
不一會兒,侍女通知早食。
薛家的規矩,凡吃飯都進行聚餐,連早食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走到偏堂餐廳,對著薛貴說道:
“父親,我還有事,今個就不在家吃了!
又向眾人示意,他才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頓了頓步伐。
“若是有人來鬧事,派人去監察司通知我,就在衙門旁邊。”
他說完這話,已經走出去沒影了。
薛家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薛浩的意思,那監察司莫非也是衙門機構?可他不是說不做捕快了嗎?非武道世家、官宦人家,一般都不知道監察司,薛家不過豪強自是不了解。
“有什麼老子,就有什麼兒子,胡吹大氣!毖θ市÷曕止,可眾人全都聽到了。
薛貴臉色一片鐵青。
自從老夫人走後,老小就不再安分,總想分家拿走所謂自己的家財。
一路逃亡,哪還有什麼家財。
他暗歎一聲,當作沒聽見,低眉喝著碗裏的粥。
出了薛府,走了頗遠一段路,薛浩才來到監察司。他拿出入職文書,交給監察司的文職人員,老老實實走完了入職程序。
一套黑色武服,一把百煉玄鐵刀,以及一塊銅鑄印章。
還有一本小冊子,記載著監察司的規則。
辦理手續的人,戲謔說道:“小子,你就是新來的?這小冊子仔細看看,說不得能保你一命!
“不知何事,可否詳細說說?”
薛浩靈機一動,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麵。那人頗為眼熱,猶豫著還是接了過去,可隻是含糊透露兩句話。
“你且注意吧,新人總會受欺負。”
對於這樣的解釋,薛浩當然不滿,一張臉刷地變得陰沉。他傾下身子,湊近那文職人員,輕聲笑道:“那些人你得罪不起,我就能得罪?”
“嗬——”
那人輕蔑一笑,收錢不辦事的愧疚消散了。
薛浩左手壓在他肩上,森然說道:“我是沒什麼家世,可我手中刀,殺你輕而易舉!”
“你敢!”那人色厲內茬。
“命都保不住,我不敢?”
“我、我也不知,隻是聽說有人看你不爽,等你入職要找你麻煩。”那人身子一抖,囁嚅著迴道。
“還沒入職,就有麻煩找上來了!
他放開那人的肩膀,轉身朝司裏走去,臉上的笑容在陰影裏顯得詭異。
大堂之上,已經來了三五個人,站在那兒說說笑笑。他們看到薛浩進來,紛紛投去玩味的目光,甚至還有人故意議論起來。
“呦,這就是新人?”
薛浩站在原地,靜待早間的議事,好似完全沒有瞧見這些人。
其他人陸續趕來了。
有三個人,應該就是通判,徑直上前坐下來。很快,趙義明大步流星走來,坐到主座之上就開始議事。
“小宋村詭怪,已解決!
“張家莊詭異事件,尚且沒有解決,蔡繡衣接了任務已經失蹤!
……
不一會兒,所有人匯報完畢。
哪些詭異事件已解決,哪些還沒有解決,需要提高任務等級,可謂有條不紊且運轉高效。
也不得不如此,監察司可沒什麼時間議事。
這些繡衣使者大多數時間,都是奔波在處理任務,基本上半個月才進行一次議事。就算如此,人員也沒齊全過,而有的人缺席就成了永遠。
議事完畢,趙義明站起身,笑道:“監察司破格錄用一名繡衣,各位且認識認識!
“薛浩,你且上前!
聽到這叫喊聲,薛浩心裏不由冷笑,當真是把自己當靶子了?不過,他還是走上前,朝著眾人抱了抱拳。
趙義明十分熱情,主動介紹道:“這就是薛浩,他和京城的繡衣王海,一起挫敗了長生道賊人的陰謀,此番破格錄用並賞賜上乘武學一部!”
聽到上乘武學,眾人盡皆眼睛一亮。
有的人滿眼嫉妒,有的人眼神閃爍,也有的人麵色如常。
其中一名通判,喚作胡鵬,皮笑肉不笑:“恭喜大人,又喜得一位繡衣。”
“恭喜,恭喜!
另外兩名通判跟著抱拳。
剎那間,趙義明臉色有點難看,這是赤裸裸地揭他的傷疤。當初他剛來,一些人投靠自己,結果接二連三不明而亡。幾乎瞬間,他臉色恢複如常,要忍。
他解下腰間玉佩,遞給階下的薛浩,笑道:
“你拿著去藏書閣,可任選一門上乘武學。對了,不要忘了考核任務,破格錄用也要走程序,有什麼不了解的多問問!
“是,多謝大人!毖平舆^玉佩,低下的眉目頗為激動。
那一瞬間,他覺得當棋子也沒不好。
說完這件事之後,趙義明道了聲散會,轉身便離開了。在他轉身的剎那,臉色陰沉如墨,握緊的拳頭咯吱作響。
三名通判相視一笑,也起身離開。
薛浩無意攀談,準備前往藏書閣,先把上乘武學拿到手?墒,他還沒走到門口,忽然三個人攔住他的去路。
“小子,我給你三百兩,換你手中的玉佩。”其中一人,臉色有點蒼白,語言充滿優越感。
“沒興趣!
薛浩一臉平淡,從旁邊擦身而去。
臉色蒼白的青年,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薛浩的身影消失,他迴過神臉色格外難看。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走在藏書閣的路上,薛浩心裏還有思索,那家夥就是找他麻煩的人?看似紈絝子弟,沒來由挑釁他,可一個紈絝怎會成為繡衣?
等取了功法再做調查吧。
來到藏書閣,薛浩把玉佩及銅章取出來,交給鎮守的老者。
“進去吧,隻有兩個時辰!崩险邟吡艘谎郏肿]目養神。
“監察司,除了監司,還有四位通判……”
他想起成林所說,適才在大堂已見過三位,莫非第四位就是這老者?
他沒有多想,進入藏書閣,立即一排排查看功法。第一層全是下乘武學,第二層則是中乘武學,他隻是掃了一眼就離開了。
第三層,架子比較空。
不過,每一門都是上乘武學,青鬆劍法、九陽煉身功、龜蛇大法等等。他全都粗略翻看一遍,可謂大開眼界,可多數都不是很適合。
青鬆劍法,雖有根本運氣法,但練氣不練身;九陽煉身功,雖然氣身雙練,可根本運氣法殘缺。
“可惜,這門武學著實不錯!彼麚u了搖頭,繼續尋找其他功法。
鐵身功。
乍看到這功法,他心裏不很在意,可翻著翻著來了興趣。這門武學無甚稀奇,沒有什麼絕招,隻是內壯己身的練體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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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功法沒有屬性,可以兼容其他的武學。
他心裏斟酌:“後續還有銀身功、金身功,居然可直達宗師境界!
“就選它了!”
他心裏有了計較,仔細翻看,默默記下來。對他來說,默記一門功法不是難事,不到一個時辰就全部記下來。
麵板之上,也顯示收錄了。
他把功法放迴去,從三樓走下來,告了老者一聲便轉身離開。功法已經得到,他迫不及待想要修煉,這河西郡隻有實力能帶來安全感。
老者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烏山一事,就是這個小家夥?”
離開藏書閣,薛浩快步走向前門。
之前的文職人員,忽然叫停他,道:“薛繡衣,你家下人有事找你,說是什麼店鋪被砸了,就在外麵候著。”
薛浩頓了頓腳下步伐,麵無表情地轉頭看了一眼。
那人眉眼間的笑意,剎那就全部藏進皺紋裏。
沒有理會此人,薛浩大步走出監察司,隻見昨夜的守門小廝來迴走動。守門小廝頻頻迴頭,看見薛浩走出來,連忙上前叫道:
“少爺不好了,沙龍幫的人來砸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