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光明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著王墨,說道:“墨尊兄,你來此處,可是為了無盡深淵?”他沒有故作隱瞞或者套話問詢,而是直截了當。
王墨神色如常,點頭道:“正是!”
馮光明目光一凝,說道:“墨尊兄,那無盡深淵內(nèi)兇險極多,即便你擁有入法道修為,恐怕也很難進入,我四人的目標也是無盡深淵,不如結(jié)伴,也有一個照應。”
王墨略一沉吟,這無盡深淵內(nèi)的兇險,他有所知曉,來此之前,他已經(jīng)用蚩尤給予的水晶查看了一番,其中有幾處地方,以他的修為想要過去,需要冒險。
若是這四人中沒有那藍端存在,王墨會立刻拒絕,但有了藍端,情況卻是不同,這藍端的修為雖說是入法道初期,但既然可以在千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定然有其神通之處。
王墨微微一笑,說道:“如此甚好!”
馮光明臉上帶笑,可心中卻是冷哼,若說王墨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達到入法道,他心中沒有半點猜疑與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看到這王墨時,對方隻不過是一個驚門六宮的仙者,可現(xiàn)在,短短百年時間,此人居然達到了入法道初期,而且看其樣子,不似剛剛達到,反而更像是很早便邁出了入法的一步!
“一個小小的邊城統(tǒng)領(lǐng)...修為增長如此之快,定有其原因,而且他居然在入法之際逃過了生死劫難,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而且此人若是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恐怕離開這裏之時,他的修為會更高,如此一來,他在尊者的地位立刻會攀升!
心中起了歹意,但表麵上,馮光明卻是不露半絲,笑容溫和,好似真的為人兄長一般。
隻不過,他所麵對的是王墨,在無數(shù)生生死死中摸爬滾打兩百年,經(jīng)曆了很多人一生都很曆經(jīng)的事情,早就煉出了機敏與聰睿。
與他心中所想的小小統(tǒng)領(lǐng),實在是南轅北轍。馮光明的一生,若是與王墨相比,可謂是微不足道!
一行五人再無多餘交談,直奔霧朦之地而去。
霧氣繚繞,更有一些化作虛幻的山海之貌,看起來,極為壯觀的同時,也有一種令人神往的美麗。
李水心美目時而看向前方的王墨,對於這個男子,她有些看不透,在這勾亞無盡地界,即便是那些魔帥,她也可以一眼看透其內(nèi)心,這一百多年來,讓她看不透的人,隻有三個人。
前方的王墨身影,透過一片片霧海,看起來有些模糊,李水心的目光,也好似被霧氣所阻,更加無法看清。
第一個讓她看不透之人,便是人皇國的妖龍君,此人身上,總是有一麵屏障,當她想要仔細看時,那屏障卻是變成了一把兇獸,阻止她的侵入。
另一個那看不透的人,則是藍端!李水心的目光,在前方藍端身上一掃而過。
這藍端,在她眼中時而好似清晰透明,但時而卻是一潭死水,變化之下,讓她很難摸索對方的心思。
最後看不透之人,便是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王墨了。在李水心眼中,這王墨身上更為奇異,此人沒有如妖龍君般的屏障,也沒有如藍端一樣的幻化,但這個人,卻是完全憑著自身的定力,把全部心神鎖!
他不需要屏障,不需要幻化,隻需,把心神之門關(guān)閉!
李水心目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芒,就在這時,忽然前方的王墨,在奔走中迴過頭,看似隨意的望了她一眼,便收迴目光轉(zhuǎn)過了頭。
但這一道目光,卻如同利劍一般,直接刺入李水心心神。
“是警告麼...這個王墨,很有趣,即便是藍端,也是在我加強了神通之後才注意到我,至於那妖龍君,也是通過一絲蛛絲馬跡才察覺出我的神通...可這王墨,卻是在我心念一動間,立刻察覺出了異常...”李水心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但很快,便被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王墨行走間,目光微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四人倒也有趣,各懷心思不說,而且神通不弱,不過他們四人中,最不簡單的,應該是那個柔弱的薛姓女子,此女身上,總是有一股奇異的感覺......”
五人均都是速度極快,漸漸的穿過霧海,在他們前方,地麵上一條深深的溝壑,展現(xiàn)在了眾人眼中。
這地縫極大,約有十多丈寬,至於長度,則達到了千丈,一直延續(xù)至目光盡頭的霧海中,這溝壑地縫,既像是一張長在了地麵上的森森之口,又像是被神通劃過所致。
五人在這地縫溝壑內(nèi)小心翼翼的向下飛去,王墨並非是在最前,而是在右側(cè),一邊向下方沉去,一邊觀察旁邊的地縫之壁。
這地縫之壁極為光滑,好似利器切開一般,王墨右手在其上一碰,立刻感覺到一陣冰冷順著手指傳入體內(nèi)。
隨著五人的不斷下沉,四周漸漸陰暗起來,隻不過這陰暗對於仙者來說,沒有太大影響,仙力凝聚雙目,一樣可以看清一切。
越是向下,便越是有一條條分支裂縫出現(xiàn),形成一個個看起來好似樹枝一般的分部,每一條分支縫隙,都如同一個洞穴般,其內(nèi)幽黑,甚至有一些,就連仙力凝聚雙目,都無法看清深處。
分支縫隙漸多之時,馮光明的身子一頓,飄在了半空,藍端神色始終冰冷,此刻看到馮光明停下,略一皺眉,但沒有說話。
李水心與薛琇薇二女,停下後看向四周,那一道道分支縫隙,就好似一張張大口,等待獵物的到來。
“各位,這些縫隙內(nèi),說不定會有一些寶貝存留,想必越是往下,這樣的裂縫就會越多,我們來此的目標都是為了寶物,眼下就看各自本事了。”馮光明說完,身子一動,飄向其中一處裂口。
藍端略一猶豫,飛向另一處裂口。
“墨尊為何不去四下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獲!崩钏妮p聲笑道。
王墨搖了搖頭,目光平靜,他沒有四周搜索,而是向下飛去。
望著王墨的背影,李水心目光一閃,轉(zhuǎn)身向一旁的裂口探去,至於其身邊那個柔弱的女子,則是緊跟其後。
王墨飛行中,迴頭看了一眼二女的方向,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此二人身上,為何我總是感覺一絲古怪...”
沉吟中,王墨收迴目光,向下看去,這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不知下麵到底有多深,但此刻他們停下的位置已經(jīng)是飛出了許久,仍然還是沒有達到底部。
“這無盡深淵的底部,就連蚩尤的水晶都無法看透,隻是知曉,下方與一個巨大的迴廊,與另外五個入口相連,至於出口,則隻有一個!”
王墨目光閃動,身子不再下沉,而是向上飛去,身子一動,他便立刻察覺到了一股重重的壓力從上方傳來。
“果然是如此,這入口,隻能進,不能出,若是強行從入口外出,麵臨的阻力將會越來越大!彬炞C了內(nèi)心所想之後,王墨停下身子,仔細查看一番,四周的裂縫很多,其內(nèi)漆黑一片,他的目光在這些裂縫上隻是一掃便收迴。
“這無盡深淵無數(shù)年來,定人有不少人來過,這些縫隙內(nèi)即便曾經(jīng)真有寶物,現(xiàn)在恐怕也是全部空空如也。再下沉百丈,便是我以水晶查看後發(fā)現(xiàn)的一處很難跨越的地方之一!
王墨飄在半空,神色平靜,沒過多久,藍端第一個從上方飛來,他向王墨略一點頭,站在一旁,沉默少頃後,他忽然說道:“墨尊兄,此地很熟悉?”
王墨看了藍端一眼,說道:“下方百丈,有一處生長在石壁上的古樹,此樹,很古怪,藍端兄要小心。”
藍端一怔,點了點頭,沒在說話。
又過了少許,李水心與薛琇薇二人飛來,馮光明緊跟其後。
五人重聚,顯然彼此都沒有收獲,繼續(xù)下沉,王墨速度略緩,落在眾人之後,至於藍端,猶豫了一下,也是如此,反倒是馮光明,此刻落在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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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的距離,對於五人來說,轉(zhuǎn)眼便達到,王墨始終目光炯炯,看向右下方,他以水晶查看之時曾發(fā)現(xiàn),在那裏,生長著一顆古樹,此樹不大,也並不出奇,但王墨以水晶查看時,卻是有一種危機感驟然而起。
此刻下沉中,他目光一凝,看到了右下方縫隙壁上,一顆一人多粗的枯樹,此樹根部密密麻麻散開,其中大半懸浮,另外則是深深的鑽入縫隙壁內(nèi)。
這樹生長的位置有些巧妙,恰好是一處縫隙上方,垂下的那些根部樹須,好似簾幕一般把那道縫隙蓋住。這樣的古樹,一路之上並非隻有這一處,而是有七八處,但隻有這一棵,讓王墨心中升起危機。
一抹金光亮晶,在那縫隙內(nèi)閃爍,看起來好像是法寶的樣子。不需仙識去探查,僅僅目光就可以看到,那一絲金光,是一把刺入牆壁的飛劍上散出。
這飛劍極為古樸,透出一股鋒利的氣息,一看就不似凡物。
馮光明一眼就看到那金光,神色一動下,身子立刻停頓,他仔細看了那飛劍一眼,失聲道:“人皇賞金劍!”
此言一出,就連李水心與薛琇薇二女,也是一怔,順著馮光明的目光向那縫隙看去。
王墨冷眼觀察,立刻看到那叫做薛琇薇的柔弱女子,其所看之處並非是那裂縫,而是其上的毫不起眼的古樹,且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冷意。
馮光明深吸口氣,望著那裂縫內(nèi)的飛劍,沉聲道:“此劍我知曉,是人皇讓鑄器城的城主鍛造九九八十一年所成的金劍,人皇當年為獎勵對我人皇國有功之臣,分別送出了幾樣法寶作為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