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嬌打來電話的第二天。</p>
白發狐女便風風火火地把來到了博物館，然後二話不說提著衛淵就前往昆侖山趕路，不知道為什麼，衛淵看著這位塗山神女，總覺得她比起自己還要上心。</p>
不……或者說，是興奮期待？</p>
衛淵狐疑。</p>
“畢竟你也是我塗山氏出來的，我總不能拋下你不放啊。”</p>
女嬌笑得一雙眸子都微彎起來。</p>
而後咬著字眼兒重點強調了一下塗山氏，而後歎息道：</p>
“況且，就是因為禹和契，我也不能不照顧你。”</p>
“還是說，你覺得我這樣管得太多，反倒讓你覺得不痛快了？”</p>
理由恰當且合理，順勢銜接感情牌，同時連攜苦情計。</p>
論狐貍精的基本素養，衛淵拍馬都趕不上女嬌。</p>
在女嬌搬出來那兩個家夥的時候，衛淵也隻好舉手投降，無可奈何。</p>
“等下，我手機還沒拿。”</p>
“手機？這東西先放一放吧。”</p>
女嬌隨意道：“第二重考驗幾乎所有人都能夠通過，但是需要絕對的安靜，參與考驗，手機什麼的帶不帶都無所謂。”</p>
在女嬌的強權下。</p>
衛淵想要帶著手機的提議被無情駁迴。</p>
博物館的事情短暫交給了圓覺，後者虎背熊腰，穿著博物館那個不斷流傳著的圍裙，博物館裏麵的鳳祀羽正在哭唧唧地抄書，書的名字叫做思想品德教育。</p>
總之一句話，鳳祀羽東窗事發了。</p>
之前張若素以兩年零食讓鳳祀羽給衛淵來了份家鄉蘑菇快遞。</p>
而某天才少女選擇了兩頭通吃。</p>
理論上而言，這操作是沒有什麼問題的。</p>
但是這個能夠把祝融丹藥當糖豆吃的小富婆完全沒有料到，某博物館主在發現蘑菇快遞是到付之後，迴來就給老道士打了電話，嚴厲痛斥老道士居然到付的操作，並且義正言辭要求對半分。</p>
於是兩個成年人就發現了。</p>
自己被兩頭通吃了。</p>
現在的鳳祀羽正在大和尚的看管下上思想品德教育的網課。</p>
如果說是由兵魂看管的話，兵魂是一定會心軟的。</p>
而換成圓覺當監考老師的話，很遺憾，佛門他心通，漏盡通，圓覺或許無法做到觀三千世界萬物生滅如掌上觀文，但是確定鳳祀羽沒有作弊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簡單了。</p>
於是就出現了目前，本來應該在吃零食的鳳祀羽補課的一幕。</p>
惱羞成怒的成年人給鳳祀羽直接找來了一打的思想品德教育課。</p>
圓覺把一遝五三放過去之後，準備中午的食材，突然聽到了一陣鈴聲，本來還以為是鳳祀羽想要作弊，可是走過去才發現，聲音從衛淵的房間傳來，他沒帶走的手機響個不停。</p>
圓覺看了看手機，打來的人頭像是個點讚貓貓頭。</p>
嗯，老天師。</p>
圓覺看了看貓貓頭，辨認出了打電話的人身份。</p>
想了想，還是按下了接通建，“阿彌陀佛，張天師，可有何事？”</p>
“你說衛館主嗎？”</p>
圓覺如實迴答：“被青丘國主帶走，不知去往何處了。”</p>
“天師可有何事？”</p>
“……沒什麼，就是想他了。”</p>
老道人的笑聲爽朗。</p>
圓覺愕然，而後誠心實意地感慨道：“天師和衛館主關係真好。”</p>
“明明前兩日才見過麵的。”</p>
“額……這，哈哈哈，那肯定，我和他關係，沒得說。”</p>
老道士幹笑著。</p>
而後道：“對了，圓覺小師傅，等到衛館主迴來的時候，千萬記得要和他說一聲，我在龍虎山上準備了一些很棒的食材，有空的話，就來看看。”</p>
聲音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補充道：</p>
“哦，對了，滋味都比較清淡，可能玨姑娘會喜歡。”</p>
圓覺點頭道：“好的，貧僧一定如實轉告。”</p>
老道人極為不舍地掛了電話。</p>
僧人雙手合十，真心實意地感慨道：</p>
“沒有想到，衛館主和張天師關係如此之好。”</p>
龍虎山上。</p>
張若素掛了電話，吐出一口濁氣。</p>
心中懊惱不止。</p>
“差了一點點，就差一點。”</p>
他桌子上放著一道符籙，與其說是符籙，其實更接近於三皇五帝時期的風雨祝由之術，龍虎山鎮壓山海裂隙，他在今日鎮守此地的時候，卻發現了從某一處山海世界直奔人間而來的法印。</p>
</p>
老道人還以為是對人間有威脅的東西，持劍攔下來。</p>
而後才發現這其實是來傳訊的，而且還是相當符合上古禮數的玉帛之信，來自於女兒國，上麵寫著女兒國期望能夠和中土人間，重新締結上古盟約的意願，甚至於還願意幫助炎黃部族和海外諸國重新建立聯係。</p>
當然，還有一個附加的要求。</p>
“把塗山淵送到女兒國和大將軍成親。”</p>
老道人捏了捏眉心。</p>
要不是因為這個事情，他也犯不著扛著心髒的反對讓衛淵來龍虎山。</p>
小道士阿玄擔憂道：“這，這是要把衛館主送去和親麼？”</p>
和親？</p>
就他？</p>
好吧，就他。</p>
老道士歎了口氣，道：“這哪兒是和親……好吧，多少有點像，人間和女兒國結盟，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夠放過，其他條件姑且不說，我們也要做好迎接女兒國來使的準備，不能失去華夏之禮。”</p>
他看了看那玉帛傳信，道：“在十日之後。”</p>
“將會有三千來使，乘龍禦虎來此。”</p>
“在這之前，必須得把衛淵找來，然後問一問他的抉擇，這件事情必須得讓他自己做出選擇，龍虎山和神州畢竟不是那些一言堂的地方，還是要考慮一下當事人的想法的。”</p>
小阿玄鬆了口氣，露出一抹笑來，道：</p>
“是啊是啊，這樣的事情，肯定要問問衛館主。”</p>
“不過我覺得他肯定會拒……”</p>
小道士還沒有說完。</p>
張若素沉思道：“讓他選一選。”</p>
“究竟是喜歡被下藥麻翻呢，還是腦後悶棍？”</p>
“總得收拾好了送過去才行。”</p>
小道士臉上的笑容凝固了。</p>
“…………哈？”</p>
……………………</p>
西昆侖，同樣還是那一處秘境之中。</p>
衛淵看到了西王母留存下來的那一縷分神，雍容女子注視著他，微笑頷首：</p>
“你來了。”</p>
今日她手中不再是那玉書，而是一枚圓鏡，中間沉沉如水，周圍有著白色細膩的雲紋，上麵倒映著衛淵的模樣，注意到衛淵的視線，西王母嗓音平和道：“這就是第二關，第一關考驗心性，而第三關，也就是最後最難的一關。”</p>
“考驗的是你是否有做為昆侖山主背負昆侖的氣量。”</p>
“那一關極難，所以第二關是考驗，其實也是機緣，是為了幫助你度過第三關。”</p>
“這一麵鏡子會倒映出你魂魄最深處的東西，讓你迴憶起最能夠幫助你踏過第三關的東西，這或許是少年時某一日的風景，也或許是某天領悟而後遺忘的知識，熬過去有莫大好處。”</p>
西王母看著衛淵，搖頭笑歎道：</p>
“陸吾設立此關的時候，本來是對於通過第一關的獎勵。”</p>
“卻沒有想到遇到了你。”</p>
衛淵聽到是陸吾的關卡，本來心中略有抵觸。</p>
不過知道具體內容的時候，這抵觸心理完全消失不見。</p>
白嫖陸吾的神力激發自己的機遇，這好事哪兒有第二次？</p>
隻是不知道……這一麵神鏡，會倒映出什麼記憶……</p>
最能提升意誌和韌性麼？</p>
衛淵吐出一口濁氣，盤坐在蒲團上，西王母將這一麵鏡子對準了他，這一次，哪怕是她都無法知道衛淵的經曆，隻能夠看著衛淵參與這一次的考核，而在同時，諸界昆侖上中，山神們都看向緩緩亮起的昆侖玉璧。</p>
第二重考核——</p>
開啟。</p>
衛淵恍惚間，墜入自我真靈之中，而後，緩緩沉浸其中。</p>
而西王母怔住，這一麵被陸吾灌注了神力的神鏡開始緩緩震顫。</p>
直到最後，全部的雲紋都因為神力的流動而亮起。</p>
甚至於這一麵法寶直接連通昆侖，反向抽調此刻沉睡著的陸吾之力。</p>
不知不覺中，陸吾神陷入更沉的沉睡之中。</p>
西王母驚愕。</p>
這是……他究竟記起了什麼？</p>
……………………</p>
何為浩蕩磅礴，烈烈雄風？何為天下盛世？萬國來朝？</p>
何時是炎黃曆史當中，對外征戰，破國滅種頻率最高的時代之一？</p>
所謂浩浩中土。</p>
那便是立足於長安之上，俯瞰天下庇護萬民的帝國之心。</p>
四方蠻夷有敢稱兵者，皆斬！</p>
雖然如此。</p>
但是名為淵的青年還是想不清楚。</p>
自己為什麼會在黃沙漫漫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和一個和尚一起玩命地跑路？</p>
PS：今日第三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