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的視線凝固。</p>
那一幅幅畫麵隻是在祂的眼前浮現(xiàn),而其餘人並無法察覺,這就是所謂的同位異體,是同一個存在在不同世界當(dāng)中的顯化,是同一存在的真靈的不同側(cè)麵,感情,經(jīng)曆,皆可以共享。</p>
或者說,那些經(jīng)曆和感情都是潛藏在了彼此的潛意識大海當(dāng)中。</p>
平時燭九陰和另外那邊的自己都很默契地不去翻對麵的。</p>
而現(xiàn)在,對麵的自己直接反手扔了個深水核爆魚類,直接把那一段記憶和感情,以及經(jīng)曆全部砸在了燭九陰的臉上。</p>
於是記憶翻騰,於是情緒如同海浪飛湧,於是那些言語皆出自於自我之口,於是那些動作皆是我親自所做。</p>
冷靜,冷靜………</p>
燭九陰抬起頭,看到白發(fā)垂落,以木簪束發(fā)的衛(wèi)淵就在前麵,因為後者很狗腿子地倒茶,靠得太近了,燭九陰右手有點癢,就像是你過去曾經(jīng)做過某件事情,當(dāng)符合這個動作的一切前提條件都擺在麵前的時候。</p>
就會忍不住想要再來一次。</p>
手腕白皙骨節(jié)清晰的手掌直接挑起衛(wèi)淵的下巴。</p>
這一動作甚至於在燭九陰自己反應(yīng)過來之前完成。。</p>
衛(wèi)淵:“???”</p>
這感覺怎麼有點熟……</p>
“!!!”</p>
衛(wèi)館主的思緒還沒有落下,燭九陰五指握合,化作一招托天掌,五指扣住衛(wèi)淵的臉然後擰身發(fā)力,衛(wèi)淵的臉頰直接像是被高速拉扯一樣出現(xiàn)漣漪,以超越流星的速度讓大腦晃動, 思緒直接一片空白。</p>
而後以一個周轉(zhuǎn)速度直接加速到宇宙級別。</p>
然後轟然暴響,同樣具備部分撐天之能的燭照九幽之龍反手把衛(wèi)淵的腦袋砸到了桌子裏。</p>
轟!</p>
在清醒之夢之中, 直接出現(xiàn)了一次小心核爆蘑菇雲(yún)。</p>
哢嚓哢嚓……</p>
大地崩裂出裂紋。</p>
衛(wèi)館主腦袋埋在地裏麵。</p>
燭九陰柔順的黑發(fā)炸開, 喘息著, 胸膛一起一伏,咬牙切齒, 握著墨色赤龍紋折扇的手掌死死捏緊。</p>
軒轅:“…………”</p>
刑天:“…………”</p>
神農(nóng):“…………”</p>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一點,這位己方大腦,同時是單手支撐九幽之國, 具備有真實的,部分撐天拄地權(quán)能的恐怖存在,單單論力量的話,其本體燭照九幽之龍,完虐自己。</p>
是莽夫!</p>
是純度極為高的莽夫!</p>
但是同時間把謀略也點滿了的莽夫!</p>
已經(jīng)恢複了一部分, 睜開眼睛的大羿:“…………”</p>
大羿瞅了瞅燭九陰, 又瞅了瞅被倒栽蔥的衛(wèi)淵。</p>
沉思。</p>
於是大羿安詳?shù)亻]上了眼睛。</p>
軒轅氏在下一刻反應(yīng)過來, 突然一下?lián)涞酱篝嗯赃? 雙手握著大羿肩膀搖晃:“大羿,大羿你這麼了!你不要死啊大羿!”</p>
軒轅滿臉悲壯。</p>
他看向旁邊懵逼的神農(nóng)氏:“薑大哥, 我們走!”</p>
“阿羿還需要治療!”</p>
“生死不棄,不拋棄,不放棄, 我們一定不能放棄他!”</p>
大羿想要抬起頭。</p>
被軒轅反手按住直接啪一下按迴去。</p>
神農(nóng)氏沉思。</p>
終於反應(yīng)過來, 反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氛圍總感覺會有種隨時被殺人滅口的感覺, 那位麵容蒼古, 始終籠罩著霧氣的燭照九幽之龍在盯著你, 仿佛下一刻會給你來一招九幽物理失憶術(shù)。</p>
另一個層次上, 想要試試被盤古一拳砸在頭頂?shù)母杏X嗎?</p>
神農(nóng)氏麵容僵硬,爽朗迴應(yīng):“對啊,哈哈, 我們這就走!”</p>
一個人扛著大羿的肩膀,一個扛起兩條腿。</p>
蚩尤幫忙提起幻化出的戰(zhàn)弓。</p>
三個家夥啊哈哈哈地笑著一溜煙跑遠了。</p>
就剩下刑天。</p>
刑天看了看燭九陰。</p>
看了那邊瞬間賣隊友跑路了的幾個混蛋。</p>
刑天若有所思。</p>
伸出手,托住下巴,啵兒地一下把頭摘下來, 刑天的頭準(zhǔn)備溜的時候, 他的身體突然反抗, 雙手抱住刑天的頭,認認真真放在了重新幻化出的石桌子上。</p>
然後非常認真地擺正了位置,讓刑天直視著燭九陰。</p>
然後刑天的身體一鞠躬。</p>
二鞠躬。</p>
三鞠躬。</p>
禮畢。</p>
上香,跑路。</p>
刑天:“???!”</p>
大怒:“你是我的身體啊,你迴來!迴來!你最近是看了什麼玩意兒,你是戰(zhàn)士,不是刺客,你當(dāng)你是荊軻嗎?!”</p>
“迴來!”</p>
刑天的身體獰笑著迴答:“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你個豬腦子。”</p>
“我怎麼可能由你擺布?!”</p>
“我等生來平等,誰能高高在上。”</p>
刑天的腦袋大怒:“我是你的頭!”</p>
“你的頭不長上麵,難道長在下麵嗎?!”</p>
刑天的身體:“…………”</p>
燭九陰袖袍一拂,刑天的頭滴溜溜直接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拋物線,而後精準(zhǔn)無比地砸在了歡快跑路的刑天身體上,像是砸飛了保齡球,撲街。</p>
燭九陰反手把衛(wèi)淵拔出來。</p>
衛(wèi)淵眼冒金星,身體萬劫不壞,連魂魄都被淬煉到了相當(dāng)結(jié)實的程度,滿臉懵逼地看著前麵的燭龍,“你怎麼了……”</p>
“你靠得太近了。”</p>
“我……本座一時間沒有忍住。”</p>
燭九陰麵無表情。</p>
衛(wèi)淵不蠢,或者作為正常人智商水準(zhǔn),雖然玩不過這幫老硬幣,但是在吃瓜的時候具備有超越常人的天賦,衛(wèi)淵瞬間想到了另一個燭九陰說的同位異構(gòu)體,而這一想,自然而然聯(lián)想到了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p>
“你臉上的霧氣,難道說你的臉真的是那個……”</p>
燭九陰麵色一僵。</p>
白皙手指直接扣住博物館主的頭,反手一下。</p>
轟!!!</p>
遠處的上古莽夫五人組脖子縮了縮,看到那邊的清醒之夢李再度轟然炸開了一朵燦爛的蘑菇雲(yún),然後過了一會兒,再度轟然爆炸,傳來了燭九陰咬牙切齒的聲音:</p>
“給本座把腦子扔掉!”</p>
“可是……我的體質(zhì),魂魄被淬煉之後,根本忘不掉……一輩子都忘不掉啊……”</p>
“那我?guī)湍悖 ?lt;/p>
轟然暴響!</p>
大地震顫,不知道當(dāng)量多少級別的核爆蘑菇雲(yún)炸開,軒轅看了一眼那邊的地方,震顫的感覺讓他像是被按摩椅按摩了一樣,酥酥麻麻的,然後熟視無睹收迴視線,打出手裏的牌:“三個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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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p>
“要不起。”</p>
“叫地主!”</p>
在軒轅再度贏了這一局牌之後,百無聊賴的軒轅黃帝打了個哈欠。</p>
一隻手撐著下巴,劍眉星目,若有所思:“你說,阿淵是知道了燭九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嗎?為什麼燭九陰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p>
他右手五指張卡,撲克牌灑落一地。</p>
“要不然咱們試試看問問河圖洛書?”</p>
這清醒之夢裏麵是有河圖洛書的,在神農(nóng)氏一票棄權(quán),大羿裝死的情況下,至純莽夫組以三比一的勝利,翻出來了放在清醒之夢裏麵的河圖洛書,軒轅帝莊嚴(yán)問道:“河圖洛書,迴答我的問題。”</p>
“阿淵為何會被燭九陰如此攻擊,燭照九幽之龍為何性情大變。”</p>
“這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說……”</p>
“起開!”</p>
蚩尤反手扒拉開最近在九幽認真地補人族神州的電視紀(jì)錄片的軒轅帝,一雙墨色瞳孔看著河圖洛書:“他們的恩怨到底是什麼?”</p>
河圖洛書瞬間開始推演。</p>
而後迴答道:“尊敬的強大無比的九黎兵主啊,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似乎上溯到比較遠之前,很複雜,請問要從一開始講起嗎?”</p>
“算了,那就問問最近發(fā)生的事情。”</p>
“好嘞!您的小洛虔誠為您服務(wù),記得好評喲~”</p>
河圖洛書上浮現(xiàn)出了一幅幅畫麵,開始演化,刑天,軒轅,蚩尤,神農(nóng)在石碑前,他們手指抵著下巴,若有所思,看得非常入神:“哦謔,很眼熟的樣子……”</p>
“有點當(dāng)年大荒的建築風(fēng)格。”</p>
“謔哦,要開始了嗎?”</p>
“究竟是發(fā)生了什麼,究竟是遭遇了什麼,究竟?fàn)T九陰……”</p>
啪……</p>
畫麵戛然而止。</p>
軒轅的視線下意識往上抬起。</p>
皮膚白皙,骨節(jié)清晰的手掌扣住了河圖洛書。</p>
噙著微笑的燭九陰的臉緩緩出現(xiàn)。</p>
上古五大莽夫組:唿吸驟停。</p>
反手扣緊河圖洛書,燭照九幽之龍膝蓋重重抵住了河圖洛書,伴隨著天地震顫般的巨響,河圖洛書之被直接埋葬,片刻後,這一座布滿了細密紋路的石碑仿佛燃盡了一般。</p>
燭照九幽之龍語氣溫和:“伏羲能拆了你。”</p>
“本座,同樣可以。”</p>
“懂?”</p>
河圖洛書那樣堅硬的材質(zhì),居然瘋狂地點頭。</p>
片刻後……</p>
“所以,大概就是這樣的,大羿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複了部分真靈,伏羲的現(xiàn)狀存疑,媧皇的下落更是不明,據(jù)說隻有有緣分的人才能見到,可是這個世界上人太多了,怎麼才能找到這麼個有緣分的人?”</p>
額頭呲呲呲地飆血的衛(wèi)淵一本正經(jīng)的完成了大荒報告。</p>
燭九陰沉思。</p>
“要不然,把常羲弄死好了……”</p>
“不周山神,想法子再撞一次。”</p>
衛(wèi)淵:“??!”</p>
身穿灰袍,麵容蒼古被霧氣遮掩住的燭照九幽之龍?zhí)痤^,淡淡道:“你聽錯了。”</p>
“啊這……啊哈哈哈,我確實,確實聽錯了。”</p>
燭九陰端起茶盞,喝了口茶,語氣平淡道:“伏羲,這是最大的問題之一,伏羲此刻在哪裏,他的下落,他的目的,他的計劃,以及,間接導(dǎo)致了十日橫空之劫,還有羿射九日的,究竟是不是他。”</p>
“如果說是他,理由是什麼?”</p>
“如果不是他,那麼那個偽裝成他的,又為何能夠保證,伏羲本身,以及和伏羲極為親近的媧皇,不會突然出現(xiàn),辨認出他。”</p>
衛(wèi)淵神色微怔:“你的意思是……”</p>
“如果說那是伏羲,那就是敵人之一,而如果他不是伏羲。”</p>
“那就是伏羲媧皇之謎的直接知情人,甚至於,推手。”</p>
燭九陰語氣冷淡:“所以,我更希望他就是伏羲,如果說,他不是伏羲,那麼,他恐怕就是同時涉及到了媧皇,伏羲,而後借助伏羲身份和帝俊對弈,導(dǎo)致人神之戰(zhàn)的直接導(dǎo)火索。”</p>
“這,要比麵對伏羲,還要恐怖。”</p>
清醒之夢當(dāng)中的幾人都陷入沉默。</p>
而後衛(wèi)淵看向了旁邊的河圖洛書,軒轅沉思,軒轅同時看了過去,於是博物館裏的一堆莽夫都看向了河圖洛書,河圖洛書的紋路都僵住,停止流轉(zhuǎn),衛(wèi)淵道:“算了……還是不難為你了。”</p>
就連推演西王母都會讓河圖洛書寧願自盡。</p>
這推演伏羲,這家夥搞不好會直接當(dāng)場撞成七八塊。</p>
不過,衛(wèi)淵倒是真的有事情想要詢問,他道:“你現(xiàn)在不是本體,推演之能有限,嗯,問問看,你知道我現(xiàn)在能從哪裏得到女媧土嗎?”</p>
現(xiàn)在女媧土的話,關(guān)乎於始皇帝,關(guān)乎於大羿,關(guān)乎於禹王。</p>
屬於極端重要的天材地寶。</p>
河圖洛書浮現(xiàn)紋路,上麵不斷變化。</p>
最終浮現(xiàn)出了熟悉的畫麵,衛(wèi)淵怔住,因為這裏正是老街,是熟悉的博物館,而後畫麵鎖定,凝聚在了一位有著柔軟而大的眼睛,容貌大氣端莊的少女身上,後者噙著微笑,眼眸微彎。</p>
“阿照……”</p>
衛(wèi)淵念出了這個名字。</p>
而後迴憶起這位少女的由來,是突然出現(xiàn)的,疑似是古代的修士,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在現(xiàn)世蘇醒過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陳照,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記得了。</p>
她知道女媧土的下落?</p>
衛(wèi)淵想了想,正好可以問問看河圖洛書這位陳照姑娘是哪個時代的人,曆史上有些什麼經(jīng)曆,而後好借助還原其記憶,來交換女媧土,聲音微頓,道:</p>
“河圖洛書,下一個問題……”</p>
“她的曆史身份。”</p>
“是誰?”</p>
話音落下,河圖洛書之上泛起流光。</p>
PS:今日第二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