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非紅藏在人群中,人潮在他身旁穿流奔跑著,他笑著看著周敬晚。
有本事你就殺呀。你不是想當(dāng)英雄嗎?有本事就把擋在麵前的阻礙清除!
蘭非紅仰頭而視,分神的瞬間,人潮中突然有一人從旁對準(zhǔn)他打出一掌!
是常治龍!
這小子竟然冒充受控製的人前來偷襲!
慌忙之下,蘭非紅緊急迴避,用手臂擋下兩掌,用刀還擊未中,胸口再接一掌!
連續(xù)重?fù)艏由鲜掳l(fā)突然,蘭非紅頓時慌亂無措,想反擊卻找不到章法,隻得再次退入人群中尋求庇護(hù)。
常治龍眼見蘭非紅又躲進(jìn)人潮之中,他也沒法追趕,隻得向後退出人群外。
此時受控製的民眾中有一部分向常治龍衝來,原來這些人都是受蘭非紅的意念控製,凡是被他視作敵意的存在,這些人便會群起而攻之。
常治龍快速退到無人處,由於“喪屍”的行動速度比較慢,致使他有時間向周敬晚招手。
周敬晚一看,常治龍這是叫他過去商量,於是從半空飛下,來到他身邊問道:“掌門有何指示?”
常治龍皺眉嚴(yán)肅道:“我給你製造空檔,你想辦法一下把蘭非紅那小子做掉!”
“製造空檔?可是掌門,你要如何在不傷及……”
周敬晚話剛說一半,有一“喪屍”來到跟前。隻見常治龍毫不猶豫一拳上去,把那人打出幾米遠(yuǎn)。
“掌、掌門!?”周敬晚驚了,他沒想到常治龍竟然絲毫都不顧忌。
“放心,死不了的。”常治龍邊對付來犯的“喪屍”邊說,“你要不想有更多傷亡就配合我的行動,盡快把那家夥幹掉!”
話音剛落,常治龍快速向前衝去,途中人擋打人,把那些“喪屍”打得是東倒西歪。
周敬晚又是震驚又是搖頭,看樣子這常治龍跟老教主還真不是同一類人。此時剛好有人從旁襲來,周敬晚下意識一拳將其打倒,察覺不對連忙道歉:“哦!對不起!”
常治龍衝到人群中央,算準(zhǔn)位置,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將周圍幾人打飛,砸中其他人的同時也給自己空出一塊無人的區(qū)域,他這麼做是為了爭取運氣的時間,利用天魔幻化功將自身風(fēng)緣仙力提升到最大!
雙掌對衝,兩股強(qiáng)大的風(fēng)力在極近距離相撞,頃刻之間產(chǎn)生劇烈的氣爆!
強(qiáng)烈的風(fēng)暴吹散人群,從中間開始,以常治龍所在的位置向周圍擴(kuò)散,所經(jīng)之處無不帶起塵土以及受控製的民眾一同飛翔。
蘭非紅雖不至於被吹飛,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了人群的掩護(hù),而就在這一刻!
一條白光!
穿過躺倒的人群,常治龍的身旁,像一發(fā)貫穿整片空地的子彈!
來到蘭非紅麵前時,假如時間在這一秒定格,你將會看到騰空躍起的周敬晚,他的爪對準(zhǔn)了蘭非紅的右眼!
還有兩米,這個距離足夠迴避嗎?
蘭非紅認(rèn)為夠了,就像前兩次一樣,他一定能在咫尺之間躲過。
然而他錯了,因為周敬晚其實不用親自碰到他。在爪掌伸出的一瞬,身上的光膜緊縮褪去,換來一隻白狼從他手臂部分躥出!
兩米的距離連毫秒都不到,眨眼間,蘭非紅的右眼隻剩下空洞。他雙膝跪倒,身後有白狼四腳落地,嘴裏叼著一塊銀白色半透明物體。隻見它上下顎一用力!
啪!!
種子破碎的同時,蘭非紅身上有一層?xùn)|西開始消散,消散過後仍是人身,但體型卻不似之前那般健康。
皮肉幹枯緊縮,仿佛是緊貼在骨頭上那隻有薄薄的一層紙。蘭非紅瘦得像一具骷髏,體內(nèi)的大部分肌肉和脂肪被全部抽幹。
受控製的人們不約而同倒地睡去,估計等到明天醒
來,他們隻會對自己為何身處此地感到迷茫,當(dāng)然還會有不同程度的疼痛。
常治龍小心繞過睡在地上的人,來到周敬晚身邊說:“他沒有消失啊。”
真正被種子寄生的人,在種子消亡之後並不會消失。洪鏗那次之所以毀掉種子連肉身都會消失,原因是那隻是他人格的具象化而並非實體。
“掌門你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是代價。”周敬晚指著瘦骨嶙峋的蘭非紅。
被寄生之人會得到強(qiáng)大的力量作為饋贈,而當(dāng)這份力量消逝之後,被寄生者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承重的。看蘭非紅目前這樣的狀態(tài),想必已經(jīng)沒幾天好活了吧。
常治龍不管那些,他上前提起蘭非紅的半身,厲聲質(zhì)問道:“說!果實呢?果實在哪裏!!”
蘭非紅瞪大了雙眼麵無表情,瞳孔之中像黑洞一般空無一物。
周敬晚見狀上前阻止常治龍,勸說道:“算了吧,掌門。我看他應(yīng)該隻是個二級寄生者,果實並不在他的身邊。”
所謂“二級寄生者”指的是身邊沒有果實,隻被種子寄生的人。通常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因為有其他果實的主人命令果實將種子寄生於此人。由於被這種方式寄生的人不持有果實,因此某種程度上說,他隻是果實主人製造的仆從。
值得一提的是,並不是所有被種子寄生的人都能成為果實的主人。被寄生者始終隻是被果實選中的人,主仆關(guān)係是果實為“主”,而被寄生者為“仆”。
隻有在特定條件之下,人才能成為果實的主人,並且有資格選定自己的“二級寄生者”。具體是什麼條件,這點我們今後再說。
不管怎麼說,像蘭非紅這樣的二級寄生者不過是“小兵”而已,讓他被寄生的人才是幕後“大將”,並且實力比他強(qiáng)上不止一個檔次。
“無論什麼情況,若是果實持有者的話,果實必定不會離他太遠(yuǎn)。他身邊沒有,也就代表他確實隻是二級寄生者。”
“他媽的!”常治龍把蘭非紅丟下,心中充滿了鬱悶,“又是人格具象化,又是二級寄生者什麼的。這欲望果實究竟還要多難對付才甘心!”
確實難對付,上古神族留下的怨念是對人類的審判,是災(zāi)難也是必然。
“先別說這個,宇駿樓那邊還順利嗎?”周敬晚問道。
常治龍點頭說:“那邊沒什麼意外,那個姓嚴(yán)的已經(jīng)伏法了。”
“那就好……”周敬晚看向夜空一聲歎息,“那就好……”
宇駿樓的突然倒閉,大晚上集體夢遊。這兩件新聞連續(xù)發(fā)生,在容祥城以及周邊地區(qū)轟動一時。
嚴(yán)聞林在廚房裏藏匿屍體,聽說這件事之後,許多人都吐了。雖然不知道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但廚房裏有那麼多死人,身為老板一定難逃罪責(zé),估計就算不判死刑也免不了十幾年牢獄。
而“集體夢遊”則成為了一次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有人特意請了道士到家裏驅(qū)鬼,至於效果如何,這就不是我們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了。
隨著主要競爭對手的倒閉,華滿樓迎來了生意上的高潮。而且喜事不斷,李梅也在兩周之後順產(chǎn)出一對龍鳳胎。
“女孩起名叫‘憶螎’,為了紀(jì)念我丈夫。”李梅坐臥在床,抱著一雙兒女,滿臉幸福地說,“男孩的話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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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看著常治龍和周敬晚,目光閃耀著激動的淚光,她說:“我想取二位的名字,叫‘敬龍’,不知道可不可以……”
常治龍與周敬晚相視而笑,常治龍伸出大拇指說:“劉敬龍!好名字!”
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新生命降臨的喜悅與對於未來美好憧憬在每人心中洋溢。
“唉呀~這就解決了!”走在大街上,常治龍伸著懶腰,“之後華滿樓就交給他們自己搭理,我們也好功成身退了!”
周敬晚
提醒常治龍說:“雖然屬下不想潑冷水,但有一件事請容我多嘴。離約定日期隻剩下三天時間,掌門你要是再不想辦法,恐怕就要輸給淩霜小姐了。”
“嘖,唉!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常治龍一拍大腿,這才想起還有一萬多兩的營收赤字。
“唉呀!怎麼辦吶!!”常治龍開始抱頭苦惱。
正在這時,隻聽有人問:“什麼事怎麼辦?”
常治龍轉(zhuǎn)頭看,原來是李捕頭,他趕忙搪塞說:“沒什麼額……李捕頭今天怎麼這麼有空?”
李捕頭:“不是有空,我是專程來找你的。這不是嘛……上迴抓了姓嚴(yán)的那老小子,他過幾天就要移交上級部門受審了,他說在走之前想見見你。”
“想見我?”常治龍有些詫異。
李捕頭也滿臉疑惑:“是啊,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總之我通知到了,去不去隨你。”
李捕頭走了,常治龍看看周敬晚。到底去不去呢?周敬晚說:“您自己決定……”
…………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常老板……”
幽暗的監(jiān)獄中,常治龍與嚴(yán)聞林隔著牢籠對話。
“別廢話了,有什麼事趕緊說!”常治龍一開始就表現(xiàn)出極度的不耐煩。也是,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過嚴(yán)聞林現(xiàn)在已沒了脾氣,無論別人說什麼他也隻是笑笑,隨後語氣沉重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廚房裏的死人,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常治龍嗤笑一聲說:“那你的意思,是打算讓我去替你求情?”
嚴(yán)聞林?jǐn)[擺手:“我知道你不會信的,就算信了也不會去幫我求情。我今天叫你來隻為一件事,就是想把宇駿樓賣給你。”
雖然嚴(yán)聞林現(xiàn)在人在監(jiān)獄,但宇駿樓實際上還是他的資產(chǎn)。
常治龍調(diào)侃道:“怎麼?是想留點錢給家裏人,還是想等自己出來之後接著花?”
嚴(yán)聞林笑了,笑得很苦、很無奈,他說:“我哪裏來的家裏人……兩個兒子早年間就夭折了,原配夫人也早就死了。這幾天我在牢裏仔細(xì)想過,也許這就是報應(yīng)吧。”
“哦,你還知道有報應(yīng)啊!早幹嘛去了?”常治龍說,“那你外麵還有沒有信任的人,我買了樓之後,總不見得把錢帶到這兒來給你吧?”
“不用給我了,你就直接分給我那些夥計吧。我想過了,我這年紀(jì)就算不判死刑也活不到出獄,不如就把錢分給他們,畢竟他們也跟著我那麼久了。”
常治龍微微點頭,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看出嚴(yán)聞林身上稍微有了點人味。
“好吧……我知道了,我迴去想想,盡量給你一個好價錢。”常治龍轉(zhuǎn)身想走,停住腳步又說,“廚房裏有死人的事,我會去跟方大人說說看。至於他信不信,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謝……謝謝……”嚴(yán)聞林的眼中流下淚水,也許是感動,也許是懺悔。雖然不能完全衝刷清罪惡,不過相信他以後再也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哦,對了!常老板!你認(rèn)識一個叫常崇財?shù)娜藛幔俊眹?yán)聞林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曾經(jīng)令他破產(chǎn)的人,那個同樣姓常的人。
常治龍背對著他,稍作遲疑之後,他否認(rèn)道:“不,我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就好……”嚴(yán)聞林歎口氣說,“同樣姓常,但他跟你不一樣。我從未見過做事那麼沒底線的人,如果你將來在生意場上遇見他,可千萬要小心啊。”
“是嗎……”常治龍沒有多說半個字,他一直走出牢房,其間沒有迴頭。
嚴(yán)聞林沒見到常治龍的臉,他當(dāng)然不知道當(dāng)常治龍聽見那個名字時,臉上的表情是有多痛恨。
常崇財……能不認(rèn)識嗎?那個人渣,那個畜生!
那是常治龍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