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沒有再聽他說, 抱起兒子就往山下走。
她是真被氣狠了。
這片胡椒她起早貪黑種了兩年了,馬上就要有收成,季淮居然想著把它賣掉,無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她都不能接受, 因為這是他們家唯一的財產(chǎn)。
“小心點,路滑。”季淮連忙也收起桶和刀具, 跟在她身後。
秦雨沒理他, 原本手就酸, 咬著牙把兒子抱下山就抱不動了,她把季鈞放下來, 對方也聽話, 跟在她後麵走。
走著走著, 到了小路,兩邊都是水稻,時不時還有一兩個坑,季鈞不敢走, 止住腳步,一臉害怕, “媽媽, 有水。”
秦雨剛停下來,季淮便上前, “爸爸抱。”
話落, 他蹲下來就把兒子抱起來。
秦雨也沒說什麼,再慪氣也伸手接過他肩上的桶,不然他不太方便抱孩子。
迴家的路上,季鈞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季淮也迴答著他的話,父子兩個一問一答,讓時間也過得快了些,感覺還沒走多久,便已經(jīng)到家了。
家裏氣氛依舊很怪,陳海燕也煮了飯,但是菜比以前差很多。
一盤鹹蘿卜幹,還有一盤青菜,肉都沒有。
以前還能吃到些肉,再不濟也煎個蛋,現(xiàn)在蛋都被她拿到自己的房間鎖起來了。
劉雲(yún)帶著她的兩個孩子早就吃飯,趁孩子睡覺,她趕緊去菜園幹活。
陳海燕種的菜是全家吃的,而她種的菜可是要拿到鎮(zhèn)上買的,她把錢看得比命還緊。
季淮看到這桌菜,頓時就沒有了食欲,他吃飯,都得有魚有肉才行。
反倒是季鈞,他早就餓狠了,不用媽媽喂,坐下就乖乖吃飯,吃得很香。
秦雨氣還沒消,見他沒動筷子,也沒問。
季淮看著兒子吃了兩碗飯,忍不住道,“真餓了?吃那麼香。”
“爸爸,吃菜。”季鈞拿著勺子,給他舀了一勺,小手抓著勺子,還有些拿不穩(wěn)。
“爸爸不喜歡吃菜,小鈞自己吃。”秦雨見兒子要伸過去,可是壓根就夠不著,勸住了他。
“噢,我吃。”季鈞收迴勺子,又把菜塞迴自己的小嘴裏,小嘴巴鼓鼓的,逗笑了秦雨。
他們母子吃著,季淮盯著白米飯,看向秦雨,“老婆,沒有肉,我沒食欲。”
“餓了就有了,都是慣的毛病!”秦雨麵無表情迴他。
季淮無聲歎氣,草草吃了兩口,看著兒子吃得正想,又吃了兩口,“以前爸在的時候,我去學(xué)校吃早餐,吃碗粉湯,放了肉還得加蛋,沒飽還要來個肉包子。”
“那你怎麼不讓你兒子也吃點好的?”秦雨看向他問,“別說吃點好的了,你寧願在家睡覺都不願意陪他玩。”
“我能陪他玩什麼?以前是沒機會賺錢養(yǎng)他,現(xiàn)在不是有機會了嗎?小雨,在這裏種地,我什麼時候才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季淮滿臉愁容。
秦雨丟下一句,抱著兒子離開,“你踏踏實實幹活就能!”
下午。
季鈞還想跟著媽媽去,因為他的新鮮感還沒過,在家裏沒人帶他,陳海燕也不知道去哪了,秦雨也隻好帶他去。
她下午走的時候都沒跟季淮說,還是兒子喊了一下他,不然兩人早就走了。
“等等我。”季淮也連忙跟上去。
“你不用去了。”秦雨看向他,開口說著,他還沒問原因,就聽她道,“如果你去幹活就是為了說服我賣掉那片胡椒,那你就不用去了,我不會賣的。”
什麼車啊,去市裏啊,都沒有如今的生存重要。
有了這片胡椒,他們?nèi)揖湍艹燥栵垺?br />
“你不賣我也要跟你去啊。”季淮也沒返迴去,蹲下來抱起兒子,跟在她身後,“現(xiàn)在是有這個機會,你也知道,我不會幹農(nóng)活,也不是那塊料,我也強迫不了自己,但是開車我願意去學(xué),我願意去吃那些苦。”
“從你嫁入這個家,大部分的農(nóng)活都是你幹,我知道我愧對你,我也不想你一輩子在田裏種地,我想帶你和我們的孩子走出去,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
他說得動容,秦雨眼底閃了閃,沒有接話。
那是他們家的未來啊。
輸了靠什麼養(yǎng)活?
但是誰不想從農(nóng)村出去呢?誰想在農(nóng)村種一輩子的地呢?
她沒迴,季淮也沒繼續(xù)說。
一家人又來到山上。
天氣很熱,原本說她去挑水,但是季淮想了想,還是自己去了,還對她道,“你也別除草了,等我把下麵的都澆了我再除,你不是要掐掉花嗎?你掐花吧,找個陰涼的地方。”
他難得這麼積極,秦雨也沒打擊,和兒子去另一邊了。
季淮往返挑著水,澆完之後又拿著刀再除草,他力氣大,幹活都比她利索。
手掌般大的雜樹,他兩刀下去就解決了。
沒一會,就除了好些,幹活是粗糙了些,沒有她細膩,但是速度很快,迴頭她再拿鋤頭挖一挖,基本就行了。
瞧著天快要黑的時候,一家人就收拾東西準備迴去了。
季鈞摘了好多花,玩得不亦樂乎,秦雨還誇了他一下,讓他更高興了。
以往秦雨都是一個人迴去,還得快些走迴去,不然經(jīng)過小路邊的墓地,都會讓她有些害怕。
有了他們陪,心情還是輕鬆很多,但是她還是提醒,“走快點,一會黑了看不到路,怕有蛇。”
沒嫁人之前,她也幹農(nóng)活,但是不會這麼辛苦,一個人得做所有的東西,陳海燕也沒幫她,自己母親會幫一些,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自己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嗯。”季淮抱著兒子也加快了腳步。
季鈞趴在爸爸肩上,頭上還戴著一頂草帽,有點搞笑又可愛。
自從那天迴來,季淮還是跟她一起去山上,原以為他會繼續(xù)講賣地的事,那她會很抗拒,但是他沒再說,甚至沒提過這件事。
如此,兩人相處還算愉快,一家人還能有說有笑走迴來,秦雨都覺得,這樣的生活挺不錯的,一家人平平淡淡開開心心,可不就是這樣嗎?她沒有其他奢望了。
陳海燕原本就不怎麼搭理他們家,現(xiàn)在也不搭理劉雲(yún),他們的兒子就得自己帶,所以沒法,兩夫妻每天都得帶孩子一起去。
他們還要,劉雲(yún)可慘了,讓大的帶小的,結(jié)果迴來的時候一團糟,帶去山上更不行,兩兄弟吵著要迴來,這可讓不幹活就渾身難受的劉雲(yún)有苦說不出,都耽擱她種多少樹除多少草了?
這天。
季淮除草除草另一頭,看到胡椒明顯小了很多,也便停下來動作。
“那是大嫂家的。”秦雨在他身後說。
聞言,他站直身子,看著那頭,指了指離他最近的一排胡椒,“這裏是小路吧?大嫂種在小路上?那往哪走?”
兩家距離有一條小路的距離,而劉雲(yún)卻在路中間豎起來石頭柱子,種下了一顆胡椒。
“我們和大哥家相鄰的所有田地她都這麼種,又不是第一次,這麼一種,這一排她家就能多種好幾顆,問起來就說買的苗多了,隻能這麼種。”秦雨都懶得計較。
不是隻和他們家這個樣子,劉雲(yún)和其他人家相鄰的土地都這樣,村裏誰不知道?
她笑嗬嗬解釋,誰又好意思說什麼?小路上的土地也是一人一半,她還能理直氣壯說種在自己家土地上。
“倒是精明,學(xué)了媽。”季淮又瞅了那幾顆胡椒樹,走上另一排除草。
陳海燕在村裏也是沒一個能交好的人,就是太會算計,大家都懶得說。
一點點土地,沒人會大吵大鬧。
季淮以前從來沒了解過他們家的地,有哪些都不知道,他們迴去的時候從另外一邊下,秦雨又看到自己家的一片土地,隨口就道,“那一塊也是我們家的,被大嫂種了幾棵沉香。”
“怎麼又被她種了?”季淮拉下臉,有些不爽了。
秦雨:“這一塊地也就十幾平,離得遠,水稻種不了,胡椒也難種,我們家的地我一個人也種不完,旁邊那塊地是大嫂的,她說有人送了她幾顆沉香,先放在我們家這塊地裏種著,以後要是我們想種什麼,她再挖掉。”
“她都種了還能挖出來?話倒沒說得好聽。”他看著那幾顆樹就礙眼。
她看了看他,“大嫂種了才和我說,我能怎麼辦?家裏你又不管,我要是不答應(yīng),我還得自己來把這塊地種了,能種什麼?當時我才生下小鈞不久。”
這種吃暗虧的事情誰能舒坦?但是同在一個屋簷下,她又是後來才嫁進來,迫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
“我的地我想種什麼我就種什麼,不想種就不種,她一點到晚盯著別人的那點東西還盯上癮了?”季淮知道劉雲(yún)那個尿性,一輩子成天就在村頭村尾,這邊占別人家一棵樹,那邊占別人家半米地。
大字又不識一個,季浩對她看不上眼,但是也沒阻止她的行為。
季淮很少對家裏的事情過問,秦雨以前也不想講他家的奇葩事,這一次,算是打開了話匣子,述說著自己這些年的憋屈。
“當時爸分家產(chǎn)的時候,西山那邊的樹不是每人十幾顆嗎?我上次去,發(fā)現(xiàn)大嫂都賣了,還多賣了我們的一顆。”
“鼓包那邊的地,也有一棵樹,是我們田裏的,但是就是近她家的田,她也偷偷賣了,上次我和她說,她當著媽的麵給了我五塊錢,還說是他們的地,我想要就給我了,搞得我裏外不是人。”
“我們房子那邊不是有一顆石榴樹嗎?當時是野生的,我還施肥了,她又說是她種的,還說從娘家拿迴來的。”
...
劉雲(yún)不會跟人硬著來,就是笑著跟你辯解,好像她很寬容大度一樣。
就比如賣樹這件事,她賣別人地的樹不是一次兩次,上次也是把村裏其他人地裏的樹賣了,人家來鬧,又說賣錯了,把錢還迴去。
這和她在邊界種樹是一個道理,臉皮薄的人沒去說,那她就賺。
與她相鄰的幾家人,被她占了不少便宜。
季淮脾氣可不怎麼好,一聽就火冒三丈了,“逮著我老婆欺負是吧?嫌別人臉皮沒她厚了?”
“碰到了我,我讓她比碰到鬼還慘!”
...
秦雨見他那麼生氣,便說,“你氣什麼?你不是都不在意這些土地嗎?”
老是做著一夜暴富的夢,渴望去城裏,去當城裏人,可就是季父花錢給他去城裏讀書,卻沒考上高中。
迴來後又不甘心,一直想要去城裏。
季淮迴:“我不在意啊。”
“那你...”
她沒說完,他打斷,陰沉著臉,越說越氣,“這不是土地問題,她在欺負我老婆,當我死的?當你傻啊?”
秦雨看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劉雲(yún)大罵一頓的神情,搞得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委屈,還得自己有人護著。
但她覺得還好,因為她也種不完那麼多地,沒必要拚死幹,把胡椒園管好,照顧好兒子,劉雲(yún)搶那麼多,幹著不累嗎?
動著歪腦筋占這些小便宜,挺惡心人。
一路上,季淮時不時又罵劉雲(yún)一句,好似把他的怒火都勾了起來,恨不得給劉雲(yún)一個教訓(xùn)。
今天是周五,季浩也會迴來,她還真怕他這個衝動的性子會幹出什麼。
等他們迴來時,已經(jīng)天黑,聽聞動靜,季浩從廚房走出來,看向季淮,笑著道,“趕緊洗手吃飯了,媽剛做好,剛剛好。”
季浩是老師,在那個年代,還算有聲望,每個月掙著七八十塊,季家的人長得都不錯,他看起來斯斯文文,與劉雲(yún)站起來很不般配。
其實也就搗鼓起來像那麼迴事,沒接季父班的時候,季浩也是無所事事,劉家以前有點小錢,劉母沒死前是赤腳醫(yī)生,都各有所圖。
就是因為劉雲(yún)胸大無腦,季浩才不帶她去鎮(zhèn)上,隻讓她在家種地,每個星期都放假,但他可不是每個星期都迴來,一個月迴來一次都算多了。
幹活是不可能搭把手的,但他會指點,劉雲(yún)有得是力氣,埋頭幹就是了。
廚房內(nèi)。
知道季浩要迴來,陳海燕還特意多做了菜,居然還舍得殺了一隻小雞。
那是母雞孵出來沒養(yǎng)多久的小雞,也就夠炒一盤,陳海燕的手藝不錯,加上各種調(diào)料,還挺香。
一家人做好,季城和季賢都要搶著雞腿吃,若是以往,陳海燕肯定毫不猶豫,現(xiàn)在她懶得管。
誰要吃誰夾。
“隻有兩個雞腿,哥哥讓給兩個弟弟吃好不好?”劉雲(yún)笑著對季城說,“我們吃小雞腿,媽媽把兩個小雞腿都給你。”
雞腿才那麼小一個,自己的孩子占了便宜,麵子上也過得去。
季城還在猶豫,季淮笑著半開玩笑開口,“大嫂可真會說話,要不讓小鈞吃兩個雞腿,讓季城和季賢吃大雞腿?”
“有些事不說破,你還覺得自己聰明得很。”
和樂融融的氣氛,瞬間又降到了零點,飯桌上的大人的都臉色都變了變。
劉雲(yún)臉色僵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也沒頂季淮,隻給他兩個兒子夾了肉。
瞧瞧,這多可憐。
季浩想了想,還是出口,“小淮啊,你嫂子也跟我說過了,最近家裏不太平,我想是不是有些誤會?這幾天她睡不好,媽也睡不好,你說這事鬧得大家都不好過,我們都是一家人...”
“對,一家人。”季淮點頭,“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嫂子背地裏陰陽怪氣的,這怨誰?難道怨我啊?”
“對於你嫂子,我還是了解的,她不會說爸,更不會背地裏這麼說媽,對於媽,我們兩個人都很感激,爸去世了,媽一個人很辛苦,這些你不是不知道...”
“當了老師就不一樣,說話都文縐縐了。”季淮懶得聽他講,“那你說說,劉雲(yún)是什麼樣的人?”
這話可把季浩難住了。
他倒是想誇劉雲(yún),那也得找得到詞啊。
是貌美如花呢?還是賢良淑德?又或是勤勤懇懇?
“差不多就行了,我們家在村裏名聲還不算糟糕啊?爸要是知道都能從棺材裏跳出來。”季淮說得誇張,讓季浩嘴角都抽了抽。
“季淮,你什麼意思?我嫁到你們季家我哪點做得不好?我給你們季家生了兩個兒子,你哥不在家,我一個人帶大兩個孩子,我容易嗎?”劉雲(yún)一邊哭一邊說,不知道的會以為季淮虐待她了。
“你做得再好,那也是為了我哥,難道是為了我?”季淮一臉莫名其妙,“我可告訴你,今天我去胡椒園,發(fā)現(xiàn)你居然往小路上種胡椒,這麼聰明,我哥教你的?”
他突然轉(zhuǎn)移話題,劉雲(yún)都險些沒跟上思路。
“我今天就告訴你,你到底哪點做得不好,大家都好好過日子,為什麼就你最精?種了那幾顆胡椒能發(fā)家還是能致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胡椒長大,又白白賺了幾平方的地。”他說完,臉色一沉,“種在小路上我不算你越界,你的胡椒要是長大,越過一厘米,我就砍掉!”
“還有,種沉香的那塊地,那可是我家的,給我去拔了,賊都沒你精明。”
“怎麼迴事?”季浩也拉下臉,看向劉雲(yún)。
“那不是剩下幾顆嗎?不然種哪?當時種的時候我就跟秦雨說了,後麵他們要地,我就移開。”劉雲(yún)也一臉無辜,“胡椒那邊的話,我還真沒注意,我明天去看看,怎麼可能呢?”
“還買傻呢?那麼大一塊小路,你沒看到?眼睛長頭頂了?”季淮懟他。
“季淮,對你嫂子說話注意點,不就是那點地嗎?我還能貪你的?”季浩輕斥一聲,“這頓飯還能不能好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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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吃了。”季淮把碗推到一邊,碰到了盤子,火氣比他還大,直接站起來,“你難道比我還生氣?做錯事就要有做錯事的樣子,我冤枉她了?多少地種多少顆,當初買苗的時候不知道啊?定石頭柱子的時候不知道?真當我傻?”
劉雲(yún)低著頭,硬著頭皮,“是真沒看到,你要是真看不慣,我明天就去拔了,再往後退一點,沒必要為這個生氣。”
“行啊,拔了。”季淮當場就應(yīng)下。
劉雲(yún)臉色變了變,心底後悔不已,拚命掙來的,現(xiàn)在叫她拔掉,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但是現(xiàn)在她又不能說什麼,隻能咬著牙忍著。
“還有那幾顆沉香,明天也拔了,其他地方我還沒看,有的話,你自己去拔了。”季淮絲毫沒客氣。
秦雨看著劉雲(yún)吃癟,肉疼得要死還要裝出無辜的神情,其實很解氣,但是桌上的氣氛實在太尷尬了。
她沒敢說話,可不敢引怒火。
“季淮!”季浩看不過去,“都是親兄弟,至於鬧得這麼難堪?媽還在呢,你以前也不這樣。”
陳海燕臉色也不好了,明顯有些埋怨季淮事多,非把這些是鬧大,自然而然把錯歸在秦雨身上,肯定是這個女人慫恿她兒子,以前她兒子從來不這樣,也沒有管過這些事情。
劉雲(yún)不是好東西,秦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以前我什麼樣?”季淮笑了,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哥現(xiàn)在可比我瀟灑,能不能也管管自己的老婆?你繼承了爸的職位,家裏的財產(chǎn),我們也是平分的,誰占了便宜心底自己清楚,我不說是不想計較,哥要是算清楚,那可以好好算。”
“哪怕我們夫妻這樣做了讓步,嫂子也不滿足啊,要多少,現(xiàn)在直接開口,我脾氣不好,別在後麵動歪心思,惡心了我,你也別想好過。”
此言一出,三人都沒說話了。
在這件事上,季浩得了好處,這就是事實。
劉雲(yún)也不裝可憐了,直接裝死,季浩動了動嘴角,還想說些話挽留一下自己的形象,季淮又道,“這些事,你不知道啊?還是你知道在裝傻?仗著媽對你的偏愛,無所畏懼唄,反正爸死了,想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