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包子, 那幾個工人就來要工錢了。
昨日那事流傳挺廣,大家都說他們做人薄情,所以今天他們都不敢獨自前來,等著楊勉一起。
楊勉也早就來了, 見季家母子正在賣包子, 眼底一頓不屑,看著以往的老板出來拋頭露麵, 他心底別提多有快感。
就季淮那手藝, 包子肯定砸在手裏, 還在翻身?隻能碰一鼻子灰。
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都賣完了, 驚得他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還以為會看到兩人的笑話, 然後大搖大擺去要錢, 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的,沒想到最後隻能硬著頭皮去討錢。
季淮全程沒有為難他們,算清楚,然後給錢,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讓他們更加尷尬。
楊勉憤憤不平, 覺得丟麵子, 出門口時,又在那幾位工人麵前道, “賣包子能掙幾個錢?沒有我們, 這個酒樓他就開不起來,隻能一直賣包子!”
“可是我們也沒活幹了,早知道不要那麼急,季家不欠錢, 酒樓沒生意了我們不是更清閑了嗎?為什麼要自討苦吃?”其中一個小二後悔莫及。
其他人啞口無言。
對啊,他們?yōu)槭颤N要去找忙得不行的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若不是楊勉慫恿,他們也不會這樣啊。
幾人紛紛在心底怨恨起楊勉,而楊勉呢?他本身就是掌廚,活少自然悠閑,心底也狠狠唾罵,若不是那個丫頭,他也不會沒活幹!
季家。
季母正在算錢,笑得眼角都起了皺紋,十足歡喜。
這些錢,放在以前她不會覺得有什麼,甚至不會瞧一眼,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這些就是希望。
日子在慢慢變好。
第一日包子賣得不錯,所以第二日兩人做了更多的包子。
除了饅頭和羊肉白菜包,還可以做其他口味。
豚肉即豬肉,工序會比羊肉更簡單一些,更有賺頭,還有羊肉蘿卜餡、白菜餡,每一個都讓季母先品嚐。
對方讚不絕口。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家便在門口開始賣,有了前一天的宣傳,剛擺好攤子,便有人上前了。
“給我來一個羊肉白菜餡包子。”
“好嘞。”季母笑著動起手。
“我也要一個。”
“聽說味道不錯,我也要嚐嚐。”
...
排隊的人越多,大家便越覺得好吃,到最後隊伍就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一籠又一籠的包子被賣完,季母合不攏嘴,熱情招待著,哪還有以往當(dāng)老板娘的架子。
“小心燙。”
“您慢點拿。”
“兩個包子,一個饅頭,這是您的。”
...
熱乎乎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口感香軟細膩,軟爛多汁的餡直擊味蕾,讓人迴味無窮。
好些人當(dāng)街就吃了起來,那味道,鮮香肉嫩,真的絕了,從那裏路過都會咽一咽口水,恨不得馬上掏錢買上一兩個。
其他擺攤的小販還沒賣兩籠,季家這邊又賣得隻剩饅頭了。
隊都排了,那就買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他們家的饅頭比別家的都要好吃,雖然沒餡,但是夠勁道。
喬莘偷偷觀察著那頭,見他們生意不錯,為他們高興,而雲(yún)詩巧都快把手帕扯爛了,嘴裏還在念叨,“賣點包子而已,能賺什麼錢?”
“都淪為一個廚子了,很快就會滿臉油膩,還能指望他做什麼?”
她不希望季淮賺到錢。
第三天沒看到季淮在賣包子的時候,她無比開心,還以為賣不下去了,隻留季母一個人在那裏支撐著。
結(jié)果,她看到一籠又一籠的包子從酒樓裏抬出來,原來季淮是在後廚做包子。
季母在外麵賣,季淮在裏麵繼續(xù)做,賣得太快,晚點都搶不到。
才賣了一段時間,便成了這幾條街最火的攤子,品種也越來越多,大家口口相傳,有些人還專門早來搶著買。
雲(yún)家和季家隔得不遠,一看季家這個包子那麼好賣,何氏是個生意人,心底的小算盤早就打得響,對雲(yún)世德便說,“小豪也從學(xué)堂迴來了,成天瞎混,不如跟著季淮學(xué)做包子,以後還能迴來自己做,也算學(xué)點本事。”
如意算盤打得可謂精明。
雲(yún)豪是雲(yún)詩巧的弟弟,她的小兒子,今年十四,不學(xué)無術(shù),他們客棧也賣糕點和做早膳,學(xué)迴來還能增加收入,可以把掌廚都辭了。
再說了,他們也可以像季淮他們一樣賣包子,客棧本來就小,利潤也沒多高,一家人也隻是過得緊巴巴。
雲(yún)世德一想,也有道理,也起了這方麵的心思。
次日,他還專門帶上雲(yún)豪去考察了一番,雲(yún)詩巧也跟著去了,季莘跟在後麵,她也想去看看他們怎麼樣。
以往雲(yún)詩巧隔三差五會去季家酒樓,季母時不時會送她一些首飾,從季父病後,酒樓沒生意,她就再也沒去過。
“親家。”季母見雲(yún)世德,熱情得很,看到雲(yún)詩巧目光慈愛,拿著包子就要給她吃,“這是小淮做的,味道很不錯,嚐一個。”
她說的時候,一點都覺得丟人現(xiàn)眼,反而覺得十分自豪,她的兒子有了門手藝,以後不會被餓死。
“謝謝伯母。”雲(yún)詩巧接過來,背地裏嫌棄得不行。
一個破廚子,她可不要嫁過去。
“客氣什麼?要不要進去裏頭坐?”季母賣得隻剩最後幾個,幹脆說沒了,給了雲(yún)世德和雲(yún)豪一個,又隨手給喬莘一個。
“伯母,您留著賣吧,我吃過了。”喬莘雖然想試試,但也沒接。
季母還是塞到她懷裏,“不差這個,你嚐嚐,可好吃了。”
喬莘捧著燙乎乎的包子,一臉受寵若驚感謝。
季淮出來時,便看到她捧著那個包子,小口小口在吃,跟隻倉鼠似的,一口下去,眉眼微彎,一臉滿足。
喬莘又咬了一口,香濃的汁在唇齒間遊蕩,當(dāng)真是美味,她舔了舔唇瓣,抬眼卻與季淮視線相撞,她身子突然一僵,眼睛都忘記眨了,像是做壞事被當(dāng)場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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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季淮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
他生得比普通男子高挑秀雅,頭發(fā)墨黑,相貌有棱有角,饒是剛從後廚出來,也與其他的廚子截然不同,身穿白色錦服,目光晴朗,長得真俊。
喬莘瞧到他對她笑了,當(dāng)下就低了頭,臉色爆紅,耳尖滾燙,一顆心加速跳動,一點都不受她控製。
“小淮來了。”季母說著,還特意告訴他,“詩巧也來了,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吧?”
季淮往雲(yún)詩巧望去,對方故作嬌羞低下頭,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像嬌花,而他心底毫無波瀾,甚至覺得厭惡。
雲(yún)世德嚐了季淮做的包子,還誇讚了一番,隨後提出了此行的來意,不過,他並沒有直說,狠狠瞪了雲(yún)豪一眼,對著季淮道,“聽說酒樓的工人都不幹了,你們二人也難忙活得過來,這小子最近又惹事端,我想把他扔在這裏吃吃苦頭,讓他幫著你做事,隻要不去惹事。”
“不要工錢,管著他就成,讓他吃吃苦頭。”
話雖這麼說,但他了解季家為人,何況,兩家還是未來親家,不可能會過度使喚他兒子。
把手藝學(xué)了就迴來,到時候找?guī)讉工人,他兒子就在一旁指揮,生意自然紅火。
季母沒想那麼多,剛開始還婉拒,後來又說,“若是信得過我們,那就來,工錢還是要的。”
在她看來,以後兩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而且,她現(xiàn)在也覺得有些對不起雲(yún)詩巧,雲(yún)家需要他們的地方,自然義不容辭。
別人不知道雲(yún)家人的心思,喬莘卻清楚得很,她望向季淮,眼底都是著急,忍不住搖了搖頭。
若是讓雲(yún)豪學(xué)會,到時候兩家競爭,對季家來說,必定不利。
“以後我就跟著淮大哥混了。”沒等季淮說話,雲(yún)豪已經(jīng)率先出聲,神色頗為激動。
他爹娘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把手藝學(xué)迴來,再請兩個人,到時候賺得的利潤,分他一半。
有了錢,他想把紅音樓的小翠娶迴家,大他幾歲又何妨?那身段,讓男人銷魂著呢。
季淮從喬莘臉上撇過一眼,似乎沒看懂她的暗示,倒是沒什麼反應(yīng),語氣不鹹不淡,“隻要你吃得了苦頭就行。”
“我能吃苦。”雲(yún)豪毫不猶豫說。
為了小翠,她娘說了,有了錢,想娶幾個娶幾個,還能養(yǎng)外室,鄉(xiāng)下的女子更不要什麼錢,買就是了。
就那點東西,能學(xué)多久?再不濟,他全都抄下來。
季淮又道:“醜話說前頭,我要求嚴格,你不是來做雜活的,我肯定會教你做包子,若是不認真,我也不會縱容。”
一聽他主動說要教,雲(yún)世德連忙道,“若是不聽,你盡管教訓(xùn)便是,不然他不長記性。”
雲(yún)豪也點頭。
季淮心悅他姐,還未娶到手,怎麼可能會對他過分?
再怎麼著,他也是他要討好的小舅子!
雲(yún)世德的目的達到,雲(yún)詩巧心情也不錯,她隻需要再忍忍,等雲(yún)豪學(xué)了手藝,她就讓季淮主動退婚。
出去的時候,她轉(zhuǎn)手就把手中的包子塞給了喬莘,十分嫌棄:“給你吧,我可不喜歡吃,你要是不想吃,那就丟給大黃。”
大黃是客棧巷子裏的一條流浪狗。
喬莘看著懷中的包子,用手握住。
包子的味道絕佳,隻是她現(xiàn)在沒心情,若是讓雲(yún)豪學(xué)了手藝,依照雲(yún)家人的無賴程度,必定會惡性競爭。
季家現(xiàn)在隻有這一條路。
她當(dāng)然舍不得扔給大黃,拿去房內(nèi)小心翼翼放好,想了想,還是找個機會去找季淮,要和他說清楚。
因為雲(yún)詩巧已經(jīng)沒想過要嫁給他,這麼做,等於毀掉了前途,他家還有生病的季父需要用錢。
喬莘去季家的時候,他正在院子用木棒攪拌搗碎小蝦,上下?lián)v鼓,壓緊磨平,旁邊還放著一桶小蝦,已經(jīng)被放了鹽。
季家小院裏有一個個這種小缸,帶著淡淡的腥味,摻雜的鮮香。
見她來,季淮停住動作,拿著香料往一邊的缸邊走,往加了鹽的蝦裏一樣一樣撒進去,緩緩出口,“喬小姐?”
他聲音低沉溫潤,一下便讓她想起早上那一瞬間,不由有些拘束,“淮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製作蝦醬。”季淮迴。
“蝦醬?”她似懂非懂。
他合上缸口,轉(zhuǎn)頭解釋,“就是用小蝦鹽漬發(fā)酵製成的調(diào)味品,小蝦是漁民送來海蝦,需十五日後才能使用,若是感興趣,到時候可以請你品嚐。”
“這個用來炒菜味道甚好。”
“...好,好啊。”喬莘揪著衣角,聲若細蚊,說完臉頰還泛紅了。
不曾聽說這個東西,聞著倒是挺香,還是小蝦做的。
音河鎮(zhèn)並不靠海,所以鮮少吃到魚蝦之類的東西,若是能用這調(diào)味品,做出來菜應(yīng)當(dāng)好吃。
“方才做了些紫薯山藥糕,就在桌上,可要嚐一些?”季淮走到另一個缸前,扭頭對她說。
他漆黑的瞳仁對上她的眼,喬莘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便答應(yīng)了,稀裏糊塗去了桌邊。
糕點色澤誘人,拿起一塊,小嚐一口,入口鬆脆,口感細膩,是她從未吃過的做法,吃完一個,需強忍著不吃第二個。
他廚藝真好。
原以為下廚是女人的活,他卻如此有閑情逸致,模樣認真。
“若是喜歡,吃飽了再走。”季淮將木棒放到旁邊的木桶裏,朝她走過來。
他離她越來越近,喬莘的心跳便越快,眼神閃爍,在他離她隻有兩步之遙時,猛地就站起來,一臉無措。
那張小臉漲紅,季淮輕笑出聲,“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這麼怕我做什麼?找我有什麼事?”
“雲(yún)豪不是學(xué)東西的料,你不能將掙錢的本領(lǐng)傳授於他,對你沒有好處,最起碼在你沒和詩巧結(jié)婚前,絕對不能這麼做。你不能告訴別人是我和你說的,我會被打罵。”
她一股腦說完,緊張得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匆匆說完後,也沒看他反應(yīng),低著頭便往門口走,最後都小跑起來,短短一會就不見了影。
季淮望著她的背影,還是那麼害羞,得快點娶迴家才好,想著,眼底露出淺淺地笑。
喬莘以往季淮會懂,可誰想,雲(yún)豪隻去了一日,迴來時便興高采烈道,“今日我已經(jīng)學(xué)會揉麵。”
“還真與家裏的掌廚不同,季淮那小子有兩下子,今天揉麵揉得我手疼死了,步驟我已經(jīng)全部記下。”
何氏也萬分高興,“再忍忍,到時候啊,我們請人做,你躺著收錢就行,這段時間給你做豐盛的飯菜。”
“可要學(xué)得快些,我可忍不了了。”雲(yún)詩巧在一旁說,瞧著喬莘去端菜了,她嘴邊泛笑,“縣老爺?shù)男鹤蛹s我明日出去郊外遊玩。”
“縣老爺?shù)膬鹤樱俊焙问象@唿。
“那可不,今年十八,還未娶妻。”雲(yún)詩巧有些得意,“聽說他頗為受寵,縣老爺都看重他,還說要送我一個鐲子,太貴重我沒要。”
“是該不要,免得落人口舌,你和季淮還未取消婚事,萬不可做出格的事,影響名聲。”何氏連忙說。
“我知道,這不是讓他快點學(xué)嘛?季家早上生意紅火,到時候我們在不遠處開一家專門賣包子,家裏生意好了,我也有麵子。現(xiàn)在我隻能當(dāng)不知他心意,連他邀請我去遊玩都沒答應(yīng),還不是為了家裏。”雲(yún)詩巧說著就不太高興。
“知道了知道了,再學(xué)幾日,肯定就學(xué)完了。”雲(yún)豪信心滿滿。
當(dāng)縣老爺家小公子的小舅子肯定比當(dāng)季淮的小舅子風(fēng)光,他若是成了官老爺家的親戚,這鎮(zhèn)上,誰敢不給他麵子?
想想就爽快,到時候抱著小翠,簡直是人生贏家。
端菜迴來的喬莘聽個正著,心底焦急得不行,還不小心製造聲響,被何氏聽到了,她隻能裝出才來。
何氏是人精,也沒直接問,反而道,“小莘也不小了,等詩巧順利嫁了個好人家,舅母也給你尋一門好親事,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出去。”
老太太在又怎麼樣?
那個老不死的已經(jīng)不管事,吃他們的,用他們的,嫁給什麼人家,還不是他們說的算?
詩巧嫁了個好歸屬,她也就有心情安排她的親事,若是出了差錯,那可什麼都說不定了。
“謝謝舅母。”喬莘聲線細小,什麼都沒說,又去端菜了。
雲(yún)詩巧等她走了,湊近何氏,“娘,你給她安排什麼人家?”
“到時候隨便找一個,她無父無母,能安排什麼人家?鄉(xiāng)下有人要都不錯了。”何氏白了一眼,“隻需要老太太交代,她還想嫁得多好?除非給老頭當(dāng)續(xù)弦。”
雲(yún)詩巧心底舒坦了。
她可不想喬莘嫁給什麼好人家。
一家人十分得意,好日子就在前頭了。
翌日。
雲(yún)豪一大早就來到了酒樓後廚,對著季淮道,“淮大哥,今日我們是不是要做餡?先做羊肉白菜餡,那個味道最好。”
“先去打水。”季淮頭也不迴。
雲(yún)豪心底有點不舒服,但沒說什麼,等他學(xué)會了,可不會來了。
“再打。”
“還要打。”
....
打了六桶,雲(yún)豪腰酸背痛,季淮又指揮他,“燒火。”
他咬著牙開始去燒火,嗆得灰頭土麵,好不容易好了,季淮卻叫他揉麵。
“怎麼又是揉麵?昨天揉過了,我會了。”他拒絕。
季淮:“功夫不到,繼續(xù)揉。”
揉啊揉,揉啊揉,雲(yún)豪手都快斷了,包子一籠接著一籠蒸。
全程就聽到季母的聲音:
“賣完啦,蒸好了嗎?”
“還有嗎?又賣完啦。”
“包子我先拿出去了,這包子好,雲(yún)豪揉麵揉得好。”
...
以前隻有季淮一個人在後麵忙活,有雲(yún)豪來了,包子都能多做好幾籠。
第二天迴來,他氣得飯都沒吃。
何氏讓他再忍忍。
第三天,第四天,第七天,第十天...
季淮每天隻會說:“打水去。”、“燒火。”、“揉麵。”、“揉麵”、“揉麵。”....
天天隻是揉麵。
雲(yún)豪快要抓狂,發(fā)了飆,“什麼時候能做餡?我不要揉麵了!”
季淮收起手中的動作,麵色淡淡看著他,“我說了,我很嚴格,你也說你吃得了苦,揉了兩天麵,還沒學(xué)會就沒耐心,你這樣,能成什麼事?”
“麵都揉不好,還能把餡做好?癡人說夢!”
雲(yún)豪都已經(jīng)想好用幾天學(xué)完,然後躺著賺錢娶小翠,這段時間累得半死不活,被季淮這樣打擊,整個人就像被霜壓到的蘆葦,垂頭喪氣。
季淮還要補上一刀,“既然揉麵都學(xué)不會,那就走吧。”
到底還小,心氣重,想著學(xué)會了給季淮一點顏色看看,吼出聲,“我能學(xué)會!我一定會學(xué)會!”
學(xué)會了開個店,看你怎麼辦!
“很好。”季淮一臉欣賞,那就揉更多的麵吧。
雲(yún)豪奮力在幹,季家的包子一天比一天賣得多,生意也越來越好。
雲(yún)家人看著真眼紅,何氏已經(jīng)在看鋪麵了,等雲(yún)豪學(xué)出來,馬上就開一家,得賺不少錢。
到時候雲(yún)詩巧再嫁給縣老爺?shù)膬鹤樱麄兗揖惋w黃騰達了。
一個月後,何氏在飯桌上又一次問雲(yún)豪學(xué)會了沒,他猩紅著眼掀翻了桌子,哭著吼,那模樣,跟半瘋沒區(qū)別,“我已經(jīng)挑水生火揉麵一個月,一個月,揉麵揉麵揉麵,每天都揉麵。”
“明日說什麼我都不去了!誰愛去誰去!”
這幅樣子,把桌上的人嚇了一跳,雲(yún)詩巧還罵了一句,“發(fā)什麼瘋?嚇死人了。”
地上一片狼藉,喬莘隻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沒有說話。其實她心底有些高興,雲(yún)豪沒學(xué)到什麼就好。
“看看,能成什麼事?你養(yǎng)出的好兒子!”雲(yún)世德沉著臉,“今日季淮才與我說,他有很大進步,隻是心氣急,是要好好沉澱,不然就會不斷惹事,知道他忍不住了,還說下個月便要教他做別的了。”
“饅頭全是麵粉,包子外層也是麵,他就會偷懶,每次都馬馬虎虎不幹活,季淮也懶得說他,還說要再找個小工幹雜活。”
何氏一聽,也覺得季淮也是用心在教,替兒子辯解,“雲(yún)豪沒吃過什麼苦,有點脾氣也正常。”
“季淮知道怎麼想?人家會有想法,明天還是要去的,現(xiàn)在季家那頭忙,不去怎麼忙得過來?人家下個月怎麼教他?”雲(yún)世德擰著眉頭,直接替雲(yún)豪決定,“不去也得去!”
早點學(xué)出來,把店開起來。
“都辛苦這麼多天,就讓他歇著吧,就說病了,找個人去幫忙不就行了?”何氏心疼兒子,想著法子哄騙,又想到他說的問題,目光落在了喬莘身上。
雲(yún)世德也順著視線看過去。
喬莘心底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