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鳩，你知道因果律咒物嗎？”


    “咒物我知道，但爸爸你說的因果律是什麼意思？類似paradox（時間悖論）嗎？”


    她經(jīng)常聽母親和姐姐提paradox這個詞。


    “舉例來說的話……”


    在六歲的夏目斑鳩麵前，夏目平介指了指她身後書架上的漫畫：“就比如叮當貓的神奇道具一樣�！�


    夏目斑鳩是中日混血，所以很喜歡讀日本漫畫，自然包括《哆啦a夢》這樣的日本國民漫畫。


    “爸爸，是哆啦a夢啦�！�


    “舉例來說的話，很多叮當貓的道具都有因果律的作用。譬如，叮當貓幫男主解決困難，拿出道具後，經(jīng)常會產(chǎn)生一些類似因果律的影響�！�


    夏目斑鳩聽到這，對父親夏目平介的話還是不理解。


    “比如，男主野比缺錢的時候，叮當貓可以給他一個道具，接著，他外地的叔叔就可能突然拜訪，然後給他一個紅包。你沒發(fā)現(xiàn)嗎？按照時間來算，叔叔出發(fā)到東京野比家，是道具使用之前就發(fā)生的事情�！�


    夏目斑鳩一聽，愣住了。


    “對哦……的確很不可思議，又不是時間機器那樣……甚至，野比大雄缺錢的時候，可能叔叔就已經(jīng)從外地趕過來的路上了。也就是說，道具甚至可以影響到過去？”


    但隨後她又覺得不對勁：“不是啊，如果是這樣，當時叔叔都在來東京的路上了，就算不用道具，野比大雄也能拿到……叔叔給的紅包啊�！�


    “這就是我想為醫(yī)院開發(fā)出來的因果律咒物。三維世界中，因果隻能是過去的因獲得現(xiàn)在或者未來的果。但因果律咒物，現(xiàn)在卻能影響過去。甚至，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是未來的因果律咒物的影響產(chǎn)生出來的。”


    “的確，還有很多其他的道具也有類似效果……”


    夏目平介立即從書架上又取出一本《哆啦a夢》漫畫翻開，說：“比如這一篇漫畫，《尋母三千裏》�！�


    “哦，我記得。大雄因為被媽媽訓(xùn)斥，要哆啦a夢讓媽媽沒辦法見到他。於是，哆啦a夢就給了他一種藥丸，隻要吃了一粒，就必須走三百米，才能見到母親。否則，無論發(fā)生什麼情況，哪怕住在同一間狹小的屋子裏，雙方都無法見麵�！�


    夏目斑鳩第一次看到這篇漫畫的時候，也覺得這不可能。男主野比家雖然有兩層樓，但最多也就一百平米大小，除非大雄和媽媽其中一方離家出走或者死無全屍，否則怎麼可能見不到麵呢？


    但沒想到，哆啦a夢拿出的藥丸竟然真的有恐怖的影響因果的能力。媽媽要找大雄的時候，要麼就是有電話打來，要麼就是有人造訪。大雄要去找媽媽，就會被胖虎小夫帶出去打棒球。甚至媽媽抽個獎，會直接抽中去關(guān)島旅行。總之，恐怖的力量影響下，大雄無論如何做，都沒辦法和自己的媽媽見麵。


    明明是漫畫，但斑鳩看著都為大雄揪心，更驚歎於哆啦a夢道具的強大。她根本不相信未來人類能開發(fā)出這種東西來。


    “我以為隻不過是漫畫虛構(gòu)……”夏目斑鳩驚訝地問：“真的存在這種因果律詛咒嗎？兩個人拚盡全力，都沒辦法互相見到彼此？”


    “現(xiàn)行醫(yī)院的病例中，極少有類似的癥狀，即使在詛咒中也是極端罕見的。一旦遇到，對我們來說就是很棘手的狀況。”夏目平介指了指自己的電腦：“正如我所說，罕見，不代表沒有。如果可以將這種詛咒，反過來變成咒物，為我們所用的話……以後甚至可以讓患者從一開始就從沒有被詛咒，就可以實現(xiàn)絕對的治愈！”


    夏目斑鳩當時看著父親夏目平介的神色，實在充滿了崇拜。


    從小開始，她就和父親更親近，姐姐則和母親更親近。有時候明明是一家人，卻好像是兩個陣營一樣。


    母親一直反對父親對新咒物的開發(fā)。她曾經(jīng)多次聽見母親和父親爭吵。


    母親一直覺得，詛咒即使變成咒物，對醫(yī)生和患者也依舊有害，尤其父親簡直是瘋魔一樣，想開發(fā)因果律咒物。宛如瑪麗·雪萊那樣，強行開發(fā)因果律咒物，這種想法簡直就是瘋狂。到最後，必然會有無數(shù)人的生命，為他的瘋狂設(shè)想買單。


    而父親的反駁是，咒物的研發(fā)必定帶來死亡，但沒有咒物，醫(yī)生和患者依舊會麵臨詛咒威脅。既然成了靈異醫(yī)生，這就是宿命。強大的咒物才能拉平醫(yī)生和惡靈之間的差異。


    在斑鳩記憶裏，她和姐姐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討論過這些事情。


    “父親的想法是好的，”斑鳩希望父親開發(fā)因果律咒物的想法可以實現(xiàn)，“父親可以成為比羅德·戴倫更優(yōu)秀的咒物科醫(yī)生。開發(fā)因果律咒物，是他的夢想�！�


    “羅德·戴倫是天才中的天才，”姐姐朱鷺搖頭，“超越他？這怎麼可能。我認為媽媽的想法是正確的，爸爸強行要開發(fā)這種咒物，怎麼解決詛咒反噬的問題？對患者來說，這是治療還是謀殺？咒物是沒辦法用小白鼠做實驗的，最後必然是用人的生命來為他的夢想買單�！�


    “醫(yī)學(xué)的白色高塔本來就是人的累累屍骨築造的，除了咒物和手術(shù)，沒有其他手段可以治療患者所中的詛咒�！卑啉F繼續(xù)說道：“我想看到爸爸的夢想實現(xiàn)的那一天�！�


    “斑鳩，你有沒有想過，”姐姐朱鷺說：“如果那白色高塔下的累累屍骨，包括我們或者我們的家人呢？”


    ……


    一直到現(xiàn)在，斑鳩都沒辦法迴答姐姐朱鷺的問題。


    咒物開發(fā)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這個過程伴隨著無數(shù)人的死亡。其中就包括了奧菲利亞夫人的哥哥。那時候，奧菲利亞夫人身為副院長的妻子，浮士德家族主母，寬宏大量地收留姐妹二人，所以，朱鷺和斑鳩同時提出，願意配合蕾莉亞小姐的實驗，既是贖罪，也是賭上性命實現(xiàn)因果律咒物的實現(xiàn)。


    “這個病例太像那時候我和爸爸談到的例子了……”


    就宛如野比大雄一樣，亞曆克斯和梅爾蒂夫婦，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見到彼此。


    這是典型的因果律詛咒！


    夏目斑鳩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她現(xiàn)在，本身就是依靠因果律咒物的力量出現(xiàn)在這裏。正如父親所說，現(xiàn)在的因影響了過去的果。但說到底，她所做的一切，無比危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受到反噬。


    “戴臨……”


    她繼續(xù)念叨著這個名字。


    她和戴臨從來就沒有見麵過。


    但是她知道，未來自己會和這個叫戴臨的男人見麵，而且，未來的自己影響到現(xiàn)在的她，要讓她無論如何，不惜一切都要和戴臨見麵。


    不僅如此，她能感應(yīng)到未來的自己的情感。這種情感甚至影響到了過去的自己。


    隻要看到這個男人的長相，聽到他的名字，夏目斑鳩就能產(chǎn)生一種不惜一切都要和他見麵的衝動。這種衝動無法用理智壓抑，更沒辦法用理性解釋。


    “未來的我到底和他發(fā)生了什麼？”


    此時，她加快步伐，繼續(xù)前進。


    她能感應(yīng)到梅爾蒂母女的位置，但奇怪的是……


    為什麼她們母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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