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客廳中頓時寂靜下來。
就連一向看不慣秦北的張菊香,也隻是張了張嘴,隨後輕哼一聲,翹起二郎腿,坐在了座位上。
秦北不由皺眉。
但隻是默然的搖搖頭。
他深吸一口氣,麵色沒有絲毫變化。
八年沒有迴來,物是人非可以理解。
他卻不曾想到,孟潔的轉(zhuǎn)變也會如此之大,八年前,這個丫頭可是天天追在自己身後,並且要嫁給自己的。
但很快,秦北便鎮(zhèn)定下來。
八年。
他功勳卓著,地位更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征戰(zhàn),水漲船高。
華夏新晉戰(zhàn)神!
北境獨一無二的王者!
眼前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哎呦!這是秦大少吧?”
秦北有些失神,身邊帶著嘲弄的聲音再次傳播開來。
“什麼狗屁大少,八年前秦家就沒了。”
另一邊,那聲音中更是帶著絲毫都不客氣的挖苦。
秦北隻是皺眉,沒有理會開口的這幾人。
進門之後,秦北便看清了。
這些人都是孟家的親戚。
坐在最中間的那個,還是孟潔的大姑,八年前,她兒子大學畢業(yè),還是自己在公司給安排的工作,卻不料……
罷了。
雙方從今以後,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今天迴來,也隻是為了看看義父罷了。
“怎麼?秦北,做了幾年牢出來,連我們都不認識了?”孟潔的大姑,頓時皺眉,麵容上多出一絲冷意。
“秦北,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迴來不好?你不會是瞅準了機會迴來的吧?”另一邊孟潔的小姨站起來,冷笑著開口。
秦北一愣。
認真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場景。
親戚都在,而男女雙方這樣子,看起來也發(fā)展的差不多了。今天這是在見家長嗎?
“秦北,我可跟你說清楚了。”
張菊香察覺到幾人開口,頓時皺眉,他之前不讓這小子進門,不外乎就是怕這小子打擾了女兒的婚姻。
“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麼樣?我們孟潔要模樣有模樣,要學曆有學曆,你要是識相,別打你那些小心思,現(xiàn)在轉(zhuǎn)身就走!”
“下次迴來,老娘照樣當你是我義子。”
張菊香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秦北啊,不是我不待見你,你說,今天這樣的場合,你一個外人,來摻和什麼?”張菊香放緩了口氣,察覺到秦北麵色上沒有什麼變化,這才皺眉開口。
“你們都少說兩句!”
孟山雖然有些怕張菊香,但是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了秦北,麵色頓時難看下來。
“我跟你們說,秦北是我兒子,我說話算話,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我做不出來……”秦山麵容上多了一份認真,沉聲開口。
“爸,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跟著摻和啥?”
坐在一邊的孟潔,不由皺眉,眸子中滿是清冷。
“哎!”
孟山隻是歎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雖然心中有氣,卻不能當著女兒的麵發(fā)。
“秦北,你這次迴來要做什麼?”
孟潔察覺到所有人都不再開口,這才深吸一口氣,看向秦北。
“我……”
從義父身上收迴目光,正要開口,卻再次被打斷。
“秦北,你跟我出來!”
孟潔自然知道父親要說些什麼,當下看向秦北,皺眉開口。
秦北搖搖頭,緊跟著便出了門。
他進門之前,已然收斂了全身氣勢,盡量讓自己像一個普通人。
但畢竟坐鎮(zhèn)北境多年,行走之間,步伐穩(wěn)健,神色之中隱隱透著幾分淩厲,周圍幾人,在見到這一幕之後,都不由搖頭,眸子中滿是戲謔。
這小子還生氣?
一個勞改犯,做了幾年牢出來,有這個資格嗎?
孟潔沒有開口,目光落在秦北身上。
當初,她無比相信這個男人。
但八年前,她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家夥,居然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和公司的女人亂搞就算了,居然還因為這件事,鬧了一個滿城風雨。
“小潔,以前你可不是這樣。”
秦北開了口。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總提以前做什麼?都過去了。”孟潔搖頭,眸子中滿是冰冷,她不願意聽這個男人說起以前。
那是對自己的傷害。
誰能體會,那個時候她,因為秦北出事,有多麼的絕望?
現(xiàn)在眼看著自己就要找到新的幸福,這個男人又迴來做什麼?
她的確愛過。
也曾經(jīng)痛苦,但這些過後,便是恨!
都是因為這個男人,若不是這個男人,她何至於去承受那些?
“我隻是被人算計,現(xiàn)在一切都過去了。”秦北搖搖頭,那些事已經(jīng)過去,這些年,他有著無上榮耀,當年的那些經(jīng)曆,對於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這個,重要嗎?”
孟潔卻挑起眉梢,眸光中透著一抹玩味。
“秦北,我叫你出來不是敘舊的。”
“隻是要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你也看到了,他很優(yōu)秀,即便是當年的人,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現(xiàn)在,嗬嗬……”
孟潔丟下一句話,就不再多說,邁步就要離開。
秦北一愣。
其實這些他都不在意。
他所在意的,不過是雙方之間的親情,孟潔是他妹妹。
他隻想給與一些,哥哥能做的關(guān)懷。
其他事情,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八年戎馬天下。
兒女情長的事情,秦北早就深埋心底。
“小潔,我這次迴來,沒打算和你怎麼樣,隻是迴來看看。”
秦北麵色淡然,認真的開口。
秦北丟下一句話,也不再多說,直接邁步走了迴去,既然已經(jīng)都說清楚了,那也沒什麼。
“小潔,你給我介紹一下嘛?”
察覺到孟潔和秦北,都走了進來,之前一直沒開口的陳風華一臉笑意,身手向著秦北點了點,隨後才一臉笑意的開口。
那樣子看上去謙遜有禮。
的確像是一個成功人士。
“這是我未婚夫,陳風華,陳氏集團旗下,問天藥業(yè)集團的總經(jīng)理。”孟潔皺眉,隻是介紹了一句,便坐迴到座位上去。
秦北現(xiàn)在算什麼?
她總不能說,這個家夥就是那個勞改犯吧?
“我就是掛名的,這算什麼?讓我猜猜,你是那個秦北吧?”陳風華嗬嗬一笑,說話間那麵容上已經(jīng)多了幾分輕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