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陽的話對張鋼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滿腔怒火,若真如韓立陽所言,他恨不得將前幾分鍾還同自己談笑風(fēng)生的古先生挫骨揚灰。
害我華夏同胞,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我立刻派人調(diào)查姓古的。”張鋼起身,不敢有絲毫遲疑,撥通一串電話,鄭重交代幾句,才沉著臉坐迴位置上。
張鋼雷厲風(fēng)行的做事風(fēng)格,韓立陽很欣賞,同時開口提醒,“那人是古武者,需要小心謹慎。”
“明白。”張鋼迴道,“此事我原本已經(jīng)上報石都督,可石都督這幾日剛好去那邊開會,一直未派人過來,我才會向陳忘年求助。”
一省都督管轄之下定有古武者護其安危,且每一省都有一支神秘的護衛(wèi)隊,據(jù)說是由古武者組成,至於實力如何,不得而知,隻有都督才能調(diào)遣。
張鋼也是太心急,但又由不得他不急,失蹤了幾十人,又有十多人被莫名吸成幹屍。
“至於修羅族之事,你這邊不要再插手。”韓立陽輕聲說著,此事需要三獸軍出麵,靠世俗力量根本無法消滅修羅族。
“是。”張鋼應(yīng)道。
“給石驚風(fēng)發(fā)消息,讓他來東海見我。”韓立陽撚動著手指,說了句讓張鋼心髒一緊的話。
石驚風(fēng)可是東山省都督,在整個華夏七十三省中,地位是絕對是排在前十之內(nèi)的。
不是因為他實力有多強,而是因為他手腕太硬,誰碰上他,都要從他手裏喝上一壺,決然討不到半點好處。
東山省在石驚風(fēng)的帶領(lǐng)下,如日中天,經(jīng)濟飛速上漲,不到三年時間,衝進華夏前五。
當(dāng)然,這並非說明石驚風(fēng)實力弱,相反,他是萬人敬仰的宗師實力,絕不可小覷。
綜上,很少有人敢直唿“石驚風(fēng)”三個字。
可韓立陽不但直唿,還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讓張鋼給他傳話,仿佛石驚風(fēng)不過是他手下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將!
若換成任何人敢直唿石驚風(fēng),張鋼定覺得對方是瘋了。
“先生,如何稱唿?”張鋼暗自抹了把汗,才想起自己連韓立陽的名字都不知道。
“告訴他,這話是尊上所言。”韓立陽聲音平淡,落在張鋼心裏,卻如同炸雷。
‘尊上’二字豈是尋常人敢用?
張鋼不敢多問,忙迴道:“好。”
韓立陽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便道:“姓古之人的背景盡快調(diào)查清楚,至於海雲(yún)山那邊,我會關(guān)注。”
說著,韓立陽起身。
張鋼忙跟著起身,恭敬問道:“先生,晚上我設(shè)宴招待……”:筆瞇樓
“不必了。”韓立陽開口迴絕,旁邊張彤彤露出失望之色。
張鋼尷尬地笑了笑,跟韓立陽朝辦公室外走去,卻不敢再多說什麼。
韓立陽能賞臉來城主府走一趟,已經(jīng)是給他麵子,再強求他留下吃晚飯,怕是會在韓立陽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送走韓立陽,張鋼歎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知女莫若父,張彤彤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他怎能看不出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對韓立陽動心了。
“彤彤。”張鋼開口,覺得有必要趁著她用情不深,讓她斷了念頭。
“嗯。”張彤彤情緒低落,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聲。
“喜歡他?”張鋼問。
張彤彤一愣,臉?biāo)⒌囊幌伦蛹t了,“啊,沒,沒有……”
說道後麵,張彤彤聲音已弱不可聞,可那副表情模樣,哪裏是沒有的意思?
張鋼搖了搖頭,看著藏不住半點心事的寶貝女兒,語重心長地開口道:“彤彤,先生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張彤彤臉上的失落之色更明顯。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張鋼摸了摸張彤彤的頭,“斷了吧,你還年輕呢。”
張彤彤抬頭,目光有些倔強地看著張鋼,“可是爸,感情不就是這樣麼,你喜歡的人未必會喜歡你,有時候求而不得也是愛情。”
張鋼一愣,沒想到張彤彤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女兒還真是長大了。
“是啊,求而不得也是愛情。”張鋼迴道,“可,爸爸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飽受求而不得的痛苦。”
張彤彤沒說話,認真聽著張鋼這番話。
“在你出生沒多久,你媽就意外去世。”四十多歲的男人,久居高位,此時卻雙目通紅,“你不知道那種痛失所愛到底有多痛,爸爸也不希望你承受那種痛。”
張彤彤紅著臉,她記憶中媽媽的樣子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甚至快要忘記她的樣子了。
“爸。”張彤彤挽著張鋼胳膊,“女兒又不傻,放心,早晚有一日,我會帶一個讓您滿意的如意郎君迴來給您看看。”
張鋼嗬嗬一笑,知道自己女兒心裏雖然沒有斷了對韓立陽的那份情,但卻有所悟,這就夠了。
有時候當(dāng)局者迷,自己那麼一點,憑女兒的聰明很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思。
“嗯。”張鋼柔柔一笑,看著寶貝女兒,又道,“爸不會過多幹涉你的感情,但希望你幸福。”
“我明白。”張彤彤笑的彎起眼睛,眼底帶著淡淡的悲傷。
迴到辦公室後,張鋼拿著手機愣了幾秒鍾,才整理好思緒給石驚風(fēng)發(fā)消息。
韓立陽敢直唿石驚風(fēng)的名字,他可不敢,畢竟那是他的頂頭上司,甚至一字一詞都要仔細斟酌。
很快,想好措辭,張鋼立即將消息發(fā)了出去。
微瞇著眼睛,他在等待石驚風(fēng)的迴複,他不確認‘尊上’兩個字是否能夠引起對方的足夠重視。
一旦不足以引起石驚風(fēng)重視,那麼他的處境就極為危險,得罪了石驚風(fēng),同樣也很難再麵對韓立陽!
因為,從側(cè)麵反映,韓立陽可能虛張聲勢,身份地位並未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高不可攀。
時間一秒秒流逝掉,張鋼坐立不安,手心沁出汗水,仿佛度日如年!
叮!
他手機短信響了,屏幕亮起來,來信人‘石驚風(fēng)’!
張鋼心髒驟然一緊,迫不及待點開短信。
石驚風(fēng):明日最早一趟航班,驚風(fēng)必到!
張鋼的手微微有些抖,他知道‘驚風(fēng)必到’四個字是說給韓立陽聽的!
石驚風(fēng)如此低姿態(tài),足以證明韓立陽身份高不可攀!
今天兩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