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南天,剛剛還囂張狂妄的盧毅就跟認錯的小學生一樣,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一旁的尹家人全傻了,這什麼情況?
這白衣老頭的年紀,都能當南天的爹了,現(xiàn)在卻跟三孫子似的?
旁邊李正浩的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盧大師,你什麼意思?我花了一百萬請你來,可不是請你來道歉的!”
聽到這裏,盧毅心中更是又氣又恨!
道歉?
你以為老夫想道歉嗎!
老夫都已經(jīng)是花甲之年了,還給一個年僅二十幾歲的人道歉認錯。難道我想嗎?
可是不認錯,是萬萬不能夠!
因為,南天,是盧毅曾經(jīng)的隊長!曾經(jīng),在一眾絕頂殺手之中,他,是站在最高點的,神一樣的男人!
“盧毅,沒想到你越來越有出息,竟然做起這種事了。我看,你是忘了我當初怎麼教你的了!拿了不義之財,應(yīng)當如何?”
盧毅,渾身一顫!
他雖然已經(jīng)不是營伍中人,但南天嫉惡如仇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
拿了不義之財,是要剁手的!
一滴冷汗,順著盧毅的額頭滑下。他緊緊閉著眼,咬牙說道:
“隊長,我,我認罰!
但,請您看在我追隨過您幾個月的份上,幫我一個忙!”
以盧毅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請求南天幫助,因為,在南天的眼中,他不過跟李正浩他們一樣,隻是螻蟻罷了。
但是,這件事比盧毅的性命還要重,他不得不說!
“隊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的女兒的病,缺不了錢啊。
她得了尿毒癥,我也是逼於無奈,才不得不做這些下作的事,賺錢救她。
這些錢,在您的眼裏,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在我眼裏,就是我女兒的命......”
盧毅,並沒有說謊。
他老來得子,但妻子早早離世,若是唯一的女兒也死了,他活著就真的沒什麼意思了。
南天淡淡看了盧毅一眼,要是放在幾年前,他年少輕狂,肯定聽不得半句狡辯。
但如今,他,也是父親了。
若是笑笑和蘇婉心有事,他也肯定會豁出一切,就她們。哪怕,是與天下人為敵!
“盧毅,錯了就是錯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
李正浩一家,想要害我的妻子,我給你一晚的時間,來彌補你的罪孽。
明天中午,帶著刀來你女兒的醫(yī)院找我。你的手沾了無辜者的血腥,我會親自廢掉!”
冷冷的話,宛如聖旨一般,宣判了盧毅的死刑。
作為武修之人,若是沒了雙手,其實還不如一死來得痛快。南天這樣做,大概是對他最極致的羞辱,也是最殘酷的懲罰。
但,盧毅卻不敢違背。
昔日的隊長,早已成為北境的王,萬人之上。
他自己,卻淪落到成為打手。
這簡直,就是雲(yún)泥之別。南天的命令,他不敢,也無法違背!
默默的走向李正浩父子,盧毅的雙眼充了血,看起來一陣猩紅。
李正浩歪倒在父親的懷中,還在流著口水,表情看起來宛如癡呆一般,但眼神中,卻是貨真價實的恐懼。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