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的私人別墅裏,那一夜,很是熱鬧。
和心愛的婉婉鬧了大半夜,次日清晨,南天精神抖擻的醒來,倒是沒急著起床。等到早晨九點半,蘇婉心幽幽轉醒,看到半靠在床邊的瀟灑身影,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醒了。”
南天寵溺的身手刮了刮婉心的鼻尖,看著枕邊慵懶的美人兒小貓咪似的伸了個懶腰。緊接著,蘇婉心起床,享用著南天早已準備好的美味早餐。
迴到南境,已經(jīng)有一周了,女兒笑笑正好上了小學,在南境最好的學校念書。婉心的傳媒公司已經(jīng)走上正軌,平日裏生意方麵不需要她太操心,每天僅需要一兩個小時處理一下要緊事就好。
至於南天,倒成了一家三口裏最忙的人。
中午,千鳴來報,恭敬的迴複南天說已經(jīng)給蘇哲安排好了療養(yǎng)院。蘇哲雖然作惡無數(shù),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半點前塵過往的事都不記得了。對於一個瘋子,蘇婉心留了幾分同情和憐憫,讓千鳴給他安排了一個好點的療養(yǎng)院,度過餘生就是了。
而蘇婉心的母親蘇夫人,倒是一夜之間痛改前非,她說對不起自己的兩個女兒,現(xiàn)在蘇家破產(chǎn),她也沒有辦法彌補了,此生隻願在青燈古佛前修行祈禱,隻希望以後的日子,女兒們能過得幸福。
蘇夫人心意已決,甚至直接落了發(fā),蘇婉心也沒有強留,和南天一同將母親送去了一個道觀裏修行。
送走了父親母親,蘇婉心的日子漸漸開始無聊了起來。
她過慣了日理萬機的操勞生活,猛然成了個家庭主婦,還真是很不適應。而且,婉心離開南境已經(jīng)有五六年了,以前的閨蜜大多都嫁到了別的地方,平日裏她想出門逛街都沒人陪伴,十分無聊。
那天中午,南天在私人山莊的一棵古樹下練劍。
那誅神一劍的劍訣,南天已經(jīng)全然領悟,這劍法本來就沒有什麼死板的要求,隻要心中有劍意,就算是一根枯枝,一把蘆葦草,都可以成為睥睨萬物的利刃。
南天閉著雙目,站在樹蔭下。他的右手虛虛的攏著,剎那間,五根手指驟然發(fā)力,那揜日劍像是受到某種感召一樣,騰空而起飛入了南天的手掌之中!
下一秒,南天雙目中劃過一道金色光芒,須臾之間那揜日劍周身光芒暴漲,隨著南天的動作,揜日劍的劍鋒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絢麗的光影,異常的好看。
時值盛夏,草木鬱鬱蔥蔥,本無落葉。但南天的劍氣實在是太過淩厲,古木上的樹葉根本承受不住南天的勁力,撲梭梭的落了下來。
一時間,翠綠的樹葉跟長風摻雜在一起,時而飛起時而落下。南天的身影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更是瀟灑到了極致。
蘇婉心一時間看的癡了,南天舞完了劍,走到婉心身前牽住她的手,婉心才從驚歎之中迴過神來。就在這時,蘇婉心看到地上的草坪上,豎著寫了四個大字。
那字跡筆走龍蛇,龍飛鳳舞,十分的氣勢磅礴。
“七夜在在?”
蘇婉心挑眉,看了看南天,對於這看似毫不沾邊的四個字,她在一瞬間就看明白了。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