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8年1月26日 h市陰周日


    萬巒公社。


    窯洞裏，可能是陰天的緣故，光線有些暗，或許本就十分看老天的臉色。


    “大家坐，就像自己家裏一樣，不要客氣。”


    莫鎮(zhèn)長招唿著。


    窯洞裏放著三排老舊的紅色桌子，桌子上的漆皮有的已經(jīng)翹起，有的已經(jīng)剝落。


    桌麵上也有著不規(guī)則的縫隙，有的很淺很細，有的很深很長。


    陸老師與支教的學生們將桌子下麵的長條木凳輕輕挪了出來，將隨身物品放在了紅色桌子上，各自坐在了長條木凳上，紛紛開始觀察起窯洞裏麵的模樣。


    不僅是葉小康，包括陸老師在內(nèi)，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來這山裏，更別提進過窯洞，最多也是在電視裏見過。


    窯洞裏的頂很高，三麵牆不是很平滑，牆上刷著淡綠色的油漆，窯洞中散發(fā)著大山的氣息。


    莫鎮(zhèn)長開懷一笑，將自己手中的大煙桿插在了自己衣服都麻布腰帶上，“俺文化不高，年輕的時候呀……在山裏跟著解放軍打過幾年土匪，解放軍的指戰(zhàn)員教俺識了一些字，但也算這山裏最有文化的人哩！想想呀，也有幾十年嘍！這大山裏還是第一次來過這麼多陌生麵孔的年輕人哩！看著你們，俺特別高興，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很你們一樣一樣哩！歡迎你們！”


    陸老師一直微笑著看著莫鎮(zhèn)長。


    莫鎮(zhèn)長剛講完話，他就帶頭鼓起了掌。葉小康他們一幫支教學生聽得很認真，感覺莫鎮(zhèn)長特別親切，也跟著陸老師拍紅了掌心。


    “嘿嘿，我們鎮(zhèn)子看起來不大，其實可大哩，好幾個村子還在後麵的山裏。我們這沒什麼年輕人，都是向俺這麼大的，或是比俺還要大，上了年歲的人。你們呀，就像是春天裏的小燕子，從老遠老遠的地方飛來了，給我們大山裏的鎮(zhèn)子帶來了溫暖！”


    葉小康他們咧這嘴巴，聽著聽著，紛紛笑了，莫鎮(zhèn)長說自己文化不高。可是說話呀，還真有那麼幾分文化人的氣息！


    “你們都是來我們這支教的，可我們這還沒有學校，小娃子也不多。”


    莫鎮(zhèn)長頓了頓，伸出手指開始數(shù)了起來，“七八歲的男娃也就隻有三個，十幾歲的女娃娃倒是有十來個。可他們都在各自都村裏，不在鎮(zhèn)上。要辛苦你們繼續(xù)進山了！我會找人帶你們進山去……”


    葉小康他們互相看著，心想這不是已經(jīng)進山了嘛，難道這還不算山裏嘛？


    莫鎮(zhèn)長站在窯洞裏對門外大喊了一聲，“趙三鐵，把我準備的東西拿進來。”


    陸老師和學生們都扭過頭去，看見一個滿臉笑容的大漢捧著一個用薄竹片編成的大篩子走了進來，篩子裏有玉米粒，花生粒，小石子，麥穗，樹葉，紅豆，土豆……


    趙三鐵捧著大篩子站在了莫鎮(zhèn)長身邊，看著陸老師與葉小康他們。


    “這每一個東西代表一個村子，因為每個村子離這裏的距離都不一樣，村子的條件也不一樣，當然都不會比這裏好就是了。所以為了公平，請你們年輕人自己選擇你們要去支教的村子，我們?nèi)f巒鎮(zhèn)的各村領路人就在窯洞外，拿著你們選的東西出門就會有人帶著你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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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鎮(zhèn)長看了看葉小康他們這幫年輕人，又看了看大篩子裏的東西，“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


    說完，葉小康他們都從長條木凳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趙三鐵麵前，伸出手開始選擇起來。


    葉小康看了看，準備拿麥穗，可以手速慢了一些，被另一個女學生選走了，在他愣神之間，大篩子裏隻剩下了那一顆孤零零的小石子。


    趙三鐵看了看葉小康，葉小康也看了看他，隻得拿起了小石子。


    莫鎮(zhèn)長見大篩子裏的東西都一掃而空，很是高興！


    “我為大家準備了玉米稀飯和大蔥卷餅，出門以後啊，你們的領路人會帶著你們吃飽了上路！”


    葉小康聽著，總覺得有那麼一絲絲古怪的意味，但自己卻笑不出來，因為莫鎮(zhèn)長真的很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