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望著楊裳，手指神殿。“別的事以後再說。不如請諸位進殿一敘？”


    周圍的魔族越來越多，早將楊裳幾人團團圍住。


    楊裳看了看星輝大帝與暗塵大帝，點點頭。“也好。”


    神尊施展手段，一行人轉(zhuǎn)眼到了神尊的宮殿之中。


    宮殿內(nèi)處處都有血紅色的建築，其上無不雕梁畫棟，充斥著各種珍寶，不可謂不富麗堂皇。最奇妙之處在於，每一個庭閣都可以隨意變動形狀，仿若活物。


    楊裳乃是地仙，僅僅看了一眼，就發(fā)覺這個宮殿中充斥了數(shù)以億計的魂魄，全都被這個神尊拘束著，當成了被驅(qū)使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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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剎那間，楊裳甚至覺得自己迴到了那個無名界域。當初任佑帶著自己在其中徜徉，還收下了幾個手下。


    有沒有可能，這個宮殿與無名界其實是相通的？


    若是如此，那自己便能迴轉(zhuǎn)神州了！


    楊裳迅速收迴自己的思緒，小心翼翼地跟在神尊身後。


    魔族的力量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不能不謹慎。


    神尊的宮殿十分巨大。


    雖然隻是一棟建築，內(nèi)中的空間卻仿若一片神州上的大陸。


    即便是楊裳，見多識廣，也不由得不佩服興建這宮殿的人物。


    神尊一麵走，一麵介紹宮殿內(nèi)的陳設(shè)。


    “混沌破裂，天地初分，宇宙生成……洪荒之中出現(xiàn)了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其一遵循規(guī)則，即所謂的天道。以天道為修行理念的人成仙，天仙、地仙、神位者……歸根結(jié)底都是這一類的。其二講平衡，以規(guī)則本身為力量源泉以及修改對象，這類修行者叫做禦者，很少見。第三類則是最崇尚混沌真意，最嚴守宇宙最初真諦的修行者，那就是魔。混沌生而混亂，混亂才是大千世界永恆前進的目標，吞噬與歸一才真正的宿命！……”


    楊裳忍不住譏笑道：“原來，在你看來，魔才是在行正道咯？”


    “當然！因為混沌破碎本是意外，迴歸本源才是正道！”神尊自然而然地說道，沒有一絲心虛的意思。


    “既如此，那魔也該歸於混沌，不複存在才對吧！”


    神尊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當天地萬物複歸混沌之時，魔也會消失於其中。而我們魔的宗旨就是要保證宇宙會迴到原點。所以，魔吞噬萬物。誰也不能反抗！”


    “你這個衛(wèi)道士也是自封的吧？”楊裳說道：“混沌是不是會歸於原點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歸於原點，我更不知道。至於你們這些魔，明明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而吞噬別人，偏偏還要搞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想，我根本無需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心的。”


    神尊停下來，看了一眼楊裳。“你不是第一個質(zhì)疑魔的本意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等你嫁給我，徹底理解了魔族，自然就會明白我所言不虛。”


    “我為什麼要理解魔族？混沌破裂，宇宙成形，這是天道，天道滾滾向前，為什麼要迴到原點？”


    “萬事萬物都是一個循環(huán)，有始有終，難道不是常態(tài)嗎？”


    “就算萬事萬物有始有終，那也不需要魔族來定義什麼時候是終點，究竟給怎麼前往終點。天生萬物，仙魔妖人，各有命途，何去何從，哪需旁人定奪？”


    “可是，你要明白，這是混沌的真意！”


    楊裳冷笑一聲。“那麼仙人會告訴你，你們這些所謂的混沌真意都是錯的。你們應(yīng)該皈依天道，按照仙人的意誌行事。仙人們還會告訴你，循環(huán)往複，看似終點，實則起點，所謂迴到原點也並非毀滅一切。你憑什麼說服仙人？你憑什麼證明自己是唯一正確的？”


    神尊的眼神忽然嚴肅起來。“就憑我的力量！”


    楊裳一擺頭，大搖大擺地往前走去。“你的力量不值一提。況且，憑借力量行事，又算哪門子的遵從真意？若是真諦，水到渠成，又何必你們這些魔族搖旗吶喊？說到底，你們信奉的那一套根本不正確，所以才需要你們用武力去確保。而天道，順其自然，根本無需強迫，這才是煌煌正途！”


    一番爭論，楊裳占了上風。


    神尊微微皺眉，露出富有深意的表情，暗道：這個女人不簡單，本尊要定了。


    繼續(xù)往前走，麵前出現(xiàn)了一尊巨大的雕像。


    雕像，楊裳已經(jīng)見過了很多。但是，像眼前這樣這尊如此高大的，卻是絕無僅有。


    雕像中，一個威武的男子，額頭上有一個極其複雜的符號，顯露出他的與眾不同。


    除此以外，這個雕像的形象與普通人類並無二致。


    “這是第十七神尊。”


    神尊趕上來，平和地說道。


    又往前走，出現(xiàn)了一個藍發(fā)紅唇，三頭六臂的怪人，肋生雙翅，十分兇惡。


    “這是第十六位神尊。”


    再往前走，出現(xiàn)的雕像乃是半人半蛇的怪物，蛇有七尾，並且頭上長著巨大的犄角。這蛇怪與神州傳說中半人半蛇的神靈形象截然不同，與蛇島上祖師婆婆的樣子也毫無關(guān)聯(lián)。那張臉，與其說是人臉，不如說是枯瘦如栲的骷髏。而這骷髏已經(jīng)有七八分是怪獸了。


    不消說，這是第十五的神尊。


    ……


    一路走來，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距離，麵前終於出現(xiàn)了一個連怪物都算不上的奇特雕像。


    雕像的頂端似乎是一個圓球，但圓球上卻刻著數(shù)不清的怪異螺旋符號。


    紫發(fā)齊槐跟在楊裳身後，一直在仔細聆聽神尊的解釋，此刻說道：“這位，便是你們的第一位神尊了？”


    哪裏知道，神尊搖搖頭。“不，這是我們的混沌始祖！沒聽說過麼？宇宙誕生至極，星空中最早出現(xiàn)的乃是三千魔神。那時候，可沒有人，連洪荒巨獸都沒有呢。這三千魔神合在一處，便是混沌！”


    楊裳冷笑一聲。“倒是自圓其說。那麼，第一尊神尊的雕像呢？”


    “你猜猜？”


    “不會是你吧？”楊裳識破了對方的心思。


    “是我，也不是我！”神尊打了個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