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幹掉尹利亞科夫斯基的想法是否要給父親說。
不說,他可以直接去幹,但後果不一定在他可能承受的範圍內,特別是某些辦法,不僅是尹利亞科夫斯基完蛋,更有不少無辜的人也會跟著一起死去。
說,依著父親的行事風格,多半會製止他。
當馬克西姆將羅斯托夫市長主動與他們聯係的事情告知給了弗拉基米爾之後,弗拉基米爾也是顯得頗有些吃驚,這個時候能夠主動遞來橄欖枝,證明彼得耶維奇確實也是沒有實力雄厚的人作為他的後臺來支持他。
尹萬集團在走下坡路是不假,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父親,彼得已經去了彼得堡了嗎?”
“明天早上最早的一班飛機去。”
“這樣吧,我跟他一起去。”
“一起去?”馬克西姆頗有些吃驚,“你在輪敦,怎麼去,時間已經跟對方約好了。”
“我現在就可以讓謝爾蓋聯係機場。”
“輪敦那邊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我現在基本上可以做到隨走隨飛。”
“那好。”馬克西姆堅信有了兒子一同前往彼得堡,這件事情沒準就有更大的轉機。
眼下倫敦機場總裁布魯斯已經完全被弗拉基米爾所控製了,謝爾蓋一個電話過去,機場的空管很是不爽,大罵了謝爾蓋一頓,讓他們這些毛子國的家夥們要飛明天早上飛,著急忙慌地起飛是準備與上帝見麵嗎?
被罵了一通,謝爾蓋也不說什麼,直接就給布魯斯打了個電話。
很快,布魯斯告訴他們,兩個小時後可以隨時起飛。
帶著秘書、保鏢,弗拉基米爾直接從輪敦飛往了彼得堡。
在飛機上美美地睡了一覺,一睜眼,漂亮的空姐告訴他,還有半個小時即將到達彼得堡機場。
弗拉基米爾衝著這個漂亮的空姐點了點頭,要了一杯白開水後,隨即將目光投向了窗外蔚藍的天空。
彼得提前一個小時落在了彼得堡機場,一見著少爺,他忽然間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有少爺在,他的內心也感覺到踏實了不少。
為了掩人耳目,接下來的旅程中,弗拉基米爾並沒有乘坐私人飛機,而是與奧喬亞驅車到了兩百公裏外的一個城市,在那裏登上了飛往羅斯托夫的民航客機。
老舊的圖154飛機轟鳴著滑向了起飛線,在起飛線那裏待著前麵一架毛航的飛機離開後不到兩分鍾,便是在跑道上加速了起來,毛航的飛行員技術確實了得,不過一千多米的起飛距離之後,機頭便如同憤怒的眼鏡蛇一樣高高地拉了起來,緊接著一飛衝天……
彼得耶維奇沒想到居然尹萬家族的未來繼承人弗拉基米爾也來到了羅斯托夫。
彼得耶維奇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與弗拉基米爾合作,原因很簡單,他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弗拉基米爾,帝國飯店危機、與軍方的米歌生產線、尼古拉事件……,這些事件無不讓彼得耶維奇感覺到弗拉基米爾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在他的帶領下,尹萬家族絕對會走向更為輝煌的未來。
所以在尹萬家族有些落難的時候,彼得耶維奇主動表明了合作的誠意。
能合作則成,無法合作交個朋友也無妨,總之彼得耶維奇是沒有任何的損失。
會談安排在羅斯托夫附近一棟位於山穀深處的別墅進行。
這個季節的毛子國大多數地區都已經是春暖花開,唯獨這個地方由於海拔高,山穀四周還是被白茫茫的積雪所覆蓋著,一派冬天的景象。
純木風格的別墅裏麵,壁爐裏的柴火燃燒的時候啪啪作響,雙方在一張大木桌前進行了友好而又熱烈的溝通。
對於彼得耶維奇所提出的要求,弗拉基米爾這邊全部答應了。
而弗拉基米爾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希望彼得耶維奇能夠用他這邊的所有關係去搜集關於尹利亞科夫斯基的犯罪證據。
哪怕一點點都可以。
彼得耶維奇一聽,嘴巴都有些張開了。
原來尹萬家族被收拾,這背後的始作俑者便是尹利亞科夫斯基。
搜集尹利亞科夫斯基的犯罪證據?
這?
這特麼好像難度很大啊。
“我試試吧。”彼得耶維奇一想著人家弗拉基米爾全部都答應了他的條件,他總不能去婉拒吧。
弗拉基米爾微微一笑,畫了一張大餅,“如果能夠扳倒尹利亞科夫斯基,我覺得奧斯共和國總統這個職務並不合適你,你可以離莫斯可更近。”
彼得耶維奇瞪大了眼睛,他知道弗拉基米爾話裏麵的意思。
別說,要是真的扳倒了尹利亞科夫斯基,那尹萬家族絕對會強勢複蘇,到時候……
“好。”彼得耶維奇下定了決心。
在別墅裏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弗拉基米爾便是打道迴府。
他之所以選擇不遠萬裏來與彼得耶維奇見麵,就是要讓彼得耶維奇吃一顆定心丸,否則的話,沒準他也會不心安。
迴到輪敦之後,弗拉基米爾也開始尋找相關的對策,眼下他們並沒有尹利亞科夫斯基犯罪的證據,主要原因還在於波洛夫還在接受審查,一旦波洛夫結束審查,那麼他沒準也知道關於尹利亞科夫斯基的一些隱私。
還是那句老話,哪怕一點點,他弗拉基米爾都會把這些證據當成是救命稻草。
然而剛迴輪敦,一個不好的消息便傳了過來。
波洛夫居然畏罪自殺了。
這個消息不僅震驚了尹萬家族,更是在歐洲範圍內引起了一場規模不小的震動。
如果說波洛夫還在人世間,即便他不再身居高位,但若他知道不少事情,至少是對尹利亞科夫斯基一個極大的製約,然而他一自殺,這特麼……
弗拉基米爾沒想到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他也明白自己必須要盡快找到對策,否則的話,隻能眼睜睜看著尹萬集團像是桉板上的肥肉,一刀刀任人宰割。
但是想要扳倒尹利亞科夫斯基談何容易?
弗拉基米爾長出了一口氣,他呆呆地看著輪敦繁華璀璨的夜景,卻是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別說夜景了,就連女友尹芙波拉躺在床上等著他一親芳澤,他似乎都沒有了以前的那般主動。
與以往隻管閉著眼睛舒舒服服享受所不一樣的是,這迴尹芙波拉強烈地感覺到有些奇怪,她下意識地睜開眼一看,隻見男朋友露出了一臉的猙獰。
她被他那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
本來想說些什麼,隻不過由於處於亢奮狀態的大腦也是不受她自己所控製,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親愛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尹芙波拉給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臉關切道。
“我沒事。”弗拉基米爾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
尹芙波拉目光緊緊地盯看著他,接著她搖搖頭,語氣很是堅定,“不,我已經能夠感覺到你肯定遇到了什麼困難,親愛的,能不能說出來,沒準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
“嗨,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經過短暫調整後,弗拉基米爾微微一笑,一副輕鬆無所謂的樣子。
“遇到了困難?”
順口說出了早已編好的借口,“不算是困難,轉型中必經之路吧。像我們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不經曆大風大浪是不可能的。”
“我還是比較擔心你。”尹芙波拉邊說邊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也很想陪伴在男朋友身邊,但是工作原因卻不允許她做到。
眼下,尹芙波拉迴到輪敦的時間並不多,這次剛好在輪敦中轉停留兩天,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麵的兩人在數次聯機運動完之後,弗拉基米爾也陪著女友去了一趟金融街的商店購物。
在與女友呆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久違的微笑,沒有保鏢的陪同,在輪敦大街上有說有笑地摟著尹芙波拉,弗拉基米爾感覺到自己與普通人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他甚至感覺到當個富二代真特麼麻煩。
可當女友一離開,弗拉基米爾便又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果然,隨著波洛夫的自殺,對手的動作又開始了。
西伯利亞的項目不僅拿不到尾款不說,反而被環境部門查出熱爾莎女士在負責這個項目的時候,對西伯利亞環境所造成的損害,由於西伯利亞地區在毛子國極其特殊的地位,因此當地zheng府抓住這一條不放,愣是開出了五千萬美元的天價罰單。
熱爾莎接到罰單之後,欲哭無淚。
別的開發商也都這樣做,一樣沒事,結果到了他們這裏,居然被處以天價的罰款。
無奈之下,熱爾莎隻能是含淚遞交了辭呈。
馬克西姆知道眼下的挽留是不現實,也是不負責任的。
他沒有任何猶豫,在辭職信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食品廠也因為消防整改不到位而繼續停產。
投資公司也被莫斯可的稅務部門突擊檢查,雖說沒有查出問題,但在數據上仍然被點了出來,個別報表存在造假行為。
市中心新建的高級公寓因為審批手續存在問題,也暫停銷售……
這迴暴風雨襲擊的明顯比上迴來的更加猛烈,甚至好幾個公司高管也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被檢察院請去了喝茶。
馬克西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這種絕望什麼比起他上次在檢察院喝茶還要絕望,他感覺到對方這迴是一點點地在消耗他的心誌,就好像華夏國古代的淩遲一樣,一刀刀割掉一個人身上的肉,讓其在痛苦絕望中慢慢死去。
這樣的方式,不言而喻對於馬克西姆來說是絕望與痛苦的,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被檢察院請去喝茶了。
作為一個寡頭,他在發家的時候自然也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暗地方,他的內心也相當清楚,一旦對方翻舊賬,這對於尹萬家族造成的打擊是致命的,並且是永遠無法翻身的。
他開始有些慶幸,弗拉基米爾的adg集團從成立那一刻就已經完成了從尹萬家族的剝離,如果尹萬家族真的遇到了不測,adg集團還可以健康地生存下去。
這種痛不欲生的日子讓他開始有些厭世起來,好幾次在辦公室裏麵,打開保險櫃的那一刻,他忽都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想要拿出手槍自殺的衝動。
頓了頓之後,馬克西姆將手槍從保險櫃裏麵拿了出來,轉身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裏,如果在辦公室的時候遇到檢察院的人來,他會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馬克西姆甚至已經提前將遺書寫好了。
他唯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親人們。
……
最近一段時間,弗拉基米爾沒有與父母聯係,他知道這些事情肯定讓父母,特別是父親很是備受煎熬,他的腦海裏在極力地想著辦法來化解眼下的風險。
他開始有些後悔沒有早對尹利亞科夫斯基下手,眼下即便是尹利亞科夫斯基被幹掉,他相信尹萬家族的命運還是不會被改變的。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眼下弗拉基米爾除了想辦法來突破之外,他並無別的辦法了。
接連幾天,他的心情都相當鬱悶,即便是尼亞爾的港口已經投入了使用,一車車珍貴的檀木從森林中被拉到了港口,然後乘坐萬噸貨輪遠赴華夏國……
他的腦海裏再一次浮現出了上次帝國飯店的危機。
忽然間,弗拉基米爾變得有些亢奮起來,帝國飯店如此死結的危機他都能夠解決,眼下的危機?
不,我一定有辦法的。
弗拉基米爾緊緊地皺了皺眉頭,他開始從各個方麵梳理著脈絡。
忽然間,他那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
在他看來,這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下。
而且這個辦法已經是他能夠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了。
不,我應該相信自己,這個辦法絕對可行。
無比堅定自己的信心之後,弗拉基米爾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