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刀吸取了教訓,早早就去吃過午飯,整整一個下午,趙一刀都窩在房裏,玩塗抹的遊戲,他咬破一個手指,溫柔的撫摸那條發(fā)簪,等到手指傷口凝固,便再咬破一個手指,繼續(xù)撫摸那變得暗紅的發(fā)簪。
可是,發(fā)簪已經(jīng)塗抹完全身,有些滑膩,不太好握,趙一刀卻一點感覺都沒有,趙一刀有些慌,我不會是。。。
啊,不吉利不吉利,十個手指已經(jīng)又酸又痛,這都還沒有感覺?趙一刀看著手裏的發(fā)簪,萎了,別誤會,失血還是過多!
卻不知此時的主樓裏,李豐正陪坐在木向晨桌前,擔憂的看著小屋,“寨主,那小子可別把自己玩殘了,小姐以後可沒法用啊。”
“無妨,這點血氣礙不了事,就是不知道這小子看到簪子裏的真相之後,會怎麼想”,木向晨道。
“額”,想起那功法的限製,李豐啞然失笑。
“最近虎王寨不太安生,經(jīng)常有陌生人出沒,還得勞煩先生晚上和我走一遭”,木向晨道。
李豐點了點頭,“自無不可”。
虎王寨與棲鳳寨,或者說,原來的虎威寨,比鄰而居,相隔不過四十裏遠,都在仙臨山範圍內(nèi),正兒八經(jīng)的一山不容二虎,兩寨平時倒也和睦,雙方實力差不多,誰也奈何不了誰,也就沒必要生死相見。ъimiioμ
但是虎王寨最近頻繁出入的陌生人,卻引起木向晨的疑慮,那些人武功都不低,甚至有可能有修真者存在。
小屋裏正在努力恢複血氣的趙一刀,自然不知主樓發(fā)生的事,靜坐良久,趙一刀依然有些頭暈,決定出去走走,唿吸下新鮮空氣。
出門,轉(zhuǎn)過一座竹林,趙一刀記得這條小路通向棲鳳寨的水源。棲鳳寨的水都是從一個溶洞裏流出,溶洞口有個小池塘,池水旁邊就是無盡懸崖,頗有點前世無邊界泳池的感覺,想想前世那些畫麵,趙一刀覺得自己血氣大大恢複了。
此時已是夜晚,路上並無人際,遠處的鳥鳴水澗聲都顯得格外清脆,啊,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趙一刀不敢出聲,在心裏默默的想著經(jīng)典詩句,他畢竟是初三,可以用學識淵博來形容,可惜,沒有穿越到一個可以科舉的朝代,要不然,九年義務(wù)教育可以閃瞎他們的眼!
趙一刀惡趣味的想,忽聽得遠處傳來若隱若現(xiàn)的女聲,咦?開放?趙一刀不由站住,豎起耳朵認真聽,這才發(fā)現(xiàn)是兩個女聲,趙一刀瞬間沒了興致,準備避開,突然一愣,咦?這麼開放?興趣又來了!
隨著趙一刀站定,遠處的聲音顯得清晰了些:“小姐,你是不是滿意那趙公子啊?”
另一個女聲似有些羞惱,“小丫頭胡說些什麼?”,一聽,正是那少女木青的聲音。
“小姐平時那麼溫柔,怎就對趙公子兇神惡煞的,不就是滿意那公子,嘻。。”,那個有些顫抖,似乎忍耐什麼。
“我的命,沒必要拿別人的命來填,啊,小丫頭看打”,木青的聲音瞬間大了一下,轉(zhuǎn)身又壓下去,隻傳來激烈的水聲,再也聽不到什麼。
什麼鬼?趙一刀心裏疑慮,什麼叫拿別人的命來填?是我的命嗎?趙一刀心涼了半截,輕手輕腳的迴到小屋,坐在桌前,也不說話。
想起兇惡的木向晨,溫和的李豐,難道他們真的看上的是他有趣的靈魂?
那是命啊!
趙一刀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簪子,能逃嗎?肯定不能,要逃在巨柳鎮(zhèn)就逃了,別說現(xiàn)在連獎品的拿了,想跑路?趙一刀不覺得自己的體格有那麼抗揍。
既然如此,趙一刀知道自己命運,多多少少,就在這玄級功法上了,還有一年時間,若一年之內(nèi),自己能有所成就,令木向晨忌憚,那或許自己能闖過這一關(guān)。
趙一刀是個決絕的人,當年十四歲就能從仙臨山漫無天際的森林衝出,靠的不僅是知識和勇氣,更有堅定的意誌。
趙一刀決定玩把大的,他賭木向晨不會讓他死,畢竟一年後,木青還得靠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切盡在不言中。
手腕已經(jīng)割破,趙一刀忍住劇痛,將簪子在傷口上劃過,一滴一滴的鮮血,流過簪子,流過另一隻手,然後落在桌上。
趙一刀隻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心想,木向晨還不來拯救自己嗎,卻不知,木向晨今晚和李豐夜探虎王寨去了。
趙一刀想著想著,終於不支,栽倒在地上,握著簪子的手,不由得,搭在趙一刀的胸口,一瞬間,一道青光冒起,覆蓋趙一刀全身,那青光似乎無比讓人舒服,朦朧中,趙一刀還哼了一聲。
隨著青光愈加燦爛,趙一刀覺得自己仿佛呆在一條擎天巨蛇上,一條會飛的巨蛇,那巨蛇背上刻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字樣,趙一刀明明不看不懂那些文字,可是,那些文字卻好像無需識字就能明白,那種說不清的感覺讓頭一次接觸修真的趙一刀難以適從。
不過,趙一刀知道機會寶貴,開始默記功法,九年義務(wù)教育不是白讀的,這功法其實也就千把個字,趙一刀自信背起來不難。
“青木塑生法,聚青木生靈之氣為己用,可禦敵,可療傷,法需陰靈之氣為引。。。”
大約一個時辰後,趙一刀醒來,他自信已經(jīng)能將這“青木塑生法”倒背如流,畢竟還不到一千個字,可趙一刀寧願自己背不下來。
陰靈之氣為引?什麼陰靈之氣?趙一刀不是傻瓜,一個“陰”字,就能讓他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木向晨為何痛痛快快的將功法交給他!
他一個男的,哪門子陰靈之氣?木向晨篤定他拿這功法沒用,玄級功法,為啥木向晨自己不練,李豐也不練?哎?不對,那不就是前世那“欲練此功,必先那啥”的翻版嗎?
難道我,草字頭!
趙一刀無語,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難道自己隻能等著一年之後,審判來臨,奉獻自己,成全別人?
趙一刀無神的看著手裏的木簪子,翻來覆去的看,半天前,這是他的希望,半天後,這是他的絕望,無論希望還是絕望,他都想再看看,然後,折斷!!
咦?這簪子不是應(yīng)該還有個吊墜嗎?趙一刀看過簪子,一般的簪子確實有個吊墜,而且,這個簪子的一頭,有掛鉤,卻沒有吊墜,這讓趙一刀想起自己手中的一個紀念品。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