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你。”


    宋九淵舍不得離開，得到消息的茯苓和木香她們提著東西匆匆入內。


    “王爺，我要給小師叔把脈，能否讓讓？”


    這麼多人當中，茯苓是性子最穩當的，早在之前，薑綰就教了茯苓不少接生的秘訣。


    與其將自己的命交給毫不相幹的穩婆，薑綰明顯更信任她們。


    “師爹，你在這裏隻會妨礙我們，你出去等吧。”


    木香也勸著宋九淵，宋九淵看薑綰疼的滿頭是汗，剛想說什麼。


    便看見薑綰忽然恢複了精神，她對秋娘說：


    “秋娘，我餓了，你快去準備點吃的，我才有力氣生孩子。”


    她太了解陣痛這一陣一陣的感覺了，所以必須在陣痛開始前將自己喂飽。


    宋九淵：？？？


    “綰綰！”


    宋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而來，她的眸光落在薑綰身上，關切的說：


    “綰綰，辛苦你了。”


    “娘，你先帶王爺出去吧，這裏都是自己人，沒事的。”


    薑綰輕輕挪動了身子，邱雁麻溜的換了一套產褥被子。


    “好，我讓人準備了人參燕窩，我們在外麵等著。”


    宋夫人拉了一把不願意離開的宋九淵，“女人生孩子又痛苦又狼狽。


    既然綰綰不讓你看，那你就在外麵等著。”


    “可是我擔心綰綰啊。”


    宋九淵一步三迴頭，還是被宋夫人強行拽走了。


    外麵得到消息的宋九弛和褚琪他們都守在門口，看見宋九淵出來，忙問。


    “王爺，嫂嫂如何了？”


    褚琪也是孕婦，宋九弛還特地搬了個凳子讓她坐著等。


    “我也不知道。”


    宋九淵是真不知道，剛才明明綰綰還疼的不行。


    邱雁和秋娘進進出出，秋娘做了好吃的給薑綰填飽肚子。


    “王妃，這是雞湯麵，還有溏心雞蛋……”


    秋娘讓小廚房的人做了不少好吃的，隨時備用。


    薑綰也沒什麼胃口，拿著雞湯麵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剛吃到一半，腹部便傳來劇烈的痛苦，她將碗放在一側。


    “師傅，我能幫你什麼嗎？”


    木香看薑綰疼成這樣，頓時特別心疼，差點跟著哭了起來。


    若水來時看見這樣一幕，有些無語的說：“師傅這麼痛苦，你不幫忙還跑這哭鼻子？”


    “我這不是心疼師傅麼，原來生孩子這麼遭罪。”


    木香也不是第一次看別人生產，之前在醫館也見過。


    可看薑綰疼成這個樣子，她更心疼。


    大抵因為這是她師傅，她更能感同身受。


    “哪有生孩子不疼的，除非不生。”


    若水這說的倒是大實話，她就打算一輩子不生孩子。


    “王妃，好點了沒？”


    秋娘看薑綰疼痛感消失了，又端著碗遞到薑綰麵前。


    “我再吃點。”


    薑綰足夠冷靜，快速吃完一碗麵條，還喝了一碗紅糖水。


    外麵的人久久沒有聽見動靜，還有些疑惑。


    “娘，怎麼一直沒動靜？”


    宋九淵急的在原地打轉，宋夫人也著急，不過她不能表現出來。


    她勸道：“女人生孩子那個不是從鬼門關走一遭的，哪有這麼容易。


    綰綰又是頭胎，沒這麼快，你往後可得對綰綰好點。”


    “我會對綰綰好的。”


    宋九淵焦灼的盯著屋內，這會兒天還沒亮，月光下宋九淵焦躁的拿著劍開始揮了起來。


    他這是在發泄心底的擔憂和焦灼。


    也沒人阻攔他，褚琪小小聲對宋九弛說：“原來生孩子這麼痛苦，我有點害怕。”


    “別怕，有我在。”


    宋九弛心裏也沒底，生孩子他們男人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而屋內的薑綰經曆過一波又一波的陣痛，陣痛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無痛藥，“茯苓，我要生的時候你記得給我打。”


    為了生孩子的時候能輕省些，這可是薑綰特地研究出來的。


    “好。”


    茯苓仔細準備著，一行人有條不紊的等待薑綰徹底發動。


    終於，薑綰感覺到肚子下墜的感覺愈發明顯了，她死死的抓著床旁邊的東西。


    “王妃，握著奴婢的手。”


    邱雁握緊薑綰的手，薑綰疼的麵部有些扭曲，人被茯苓翻了過去。


    她在薑綰身上打了無痛藥。


    一開始薑綰疼的死死的抓緊邱雁的手，直到藥起了效果，她才看見邱雁手背上被她抓的紅痕。


    “對不起，邱雁。”


    “王妃說的哪裏話，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邱雁拿著帕子替薑綰擦著汗，因為秋娘也懷著孕，薑綰沒再讓她近身了。


    一是怕她留下心理陰影，二是怕她會生理不適。


    “小師叔，準備好。”


    茯苓表情嚴肅，她充當了穩婆的角色，而木香和若水隻是打輔助。


    “怎麼還是有點痛。”


    薑綰有些鬱悶，也好，要是完全沒感覺到痛意，她還不知道怎麼用力。


    薑綰自己調整著唿吸，這應該是茯苓接手的最省事的產婦。


    眼見著沒什麼動靜，外麵的宋夫人都急了，她抓著剛出來的秋娘。


    “秋娘，你家王妃是什麼情況？”


    別的女人生孩子疼的撕心裂肺，擱綰綰這一點聲音都沒有。


    宋夫人更是覺得心裏焦慮。


    宋九淵也滿頭大汗的停下來，滿臉急切的看向秋娘。


    “綰綰如何？”


    “王爺老夫人放心，王妃沒事。”


    秋娘笑著對她們解釋，“王妃自己是大夫，所以一直沒有喊叫，說要省著點力氣方便生孩子。


    而且王妃還研製了一種無痛藥，她說疼痛感沒有普通產婦那麼強烈。”


    “這就好這就好。”


    宋夫人雙手合十祈禱，祈禱綰綰沒事。


    宋九淵也鬆了口氣，隨後又問，“那怎麼這麼久還沒生出來？”


    “這奴婢也不知道。”


    畢竟秋娘還是未生產過的女子，倒是宋夫人解釋道：


    “隻要她沒事就行，婦人產子哪有這麼快，有些生的慢一些的，生三天三夜都沒生下來。


    淵兒，咱們別急，免得綰綰聽見了跟著著急。”


    “我知道了，娘。”


    宋九淵怎麼可能不著急，但他必須忍著。


    這會兒天大的事兒都沒他娘子的事情大！


    王府的人幾乎都等在薑綰院外，就連借住的小瓊都學著宋夫人的模樣給薑綰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