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映照下的天劍宗裏,歡唿聲久久不能平息,尤其是宗內較為好強的一部分女子,更是完全忘我狂唿,這一切對於她們是天降喜訊,如此美好。
唯有一個人,神色陰沉的躲在角落,看著臺上無限風光,宛如神仙眷侶般的莫世和慕容霜,目光中滿是惡毒與怨恨,她不甘心,明明她付出了那麼多……轉動目光,她看向還在擂臺上的天裂,詭異一笑,眼眸裏閃動著幽暗瘋狂……你答應我的,我的好師傅,千萬不要讓徒兒失望,否則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筆瞇樓
“大長老,您莫不是睡著了,為何遲遲不宣布結果?”莫世轉眸看向天裂,目露疑問,暗暗諷刺,如此造勢之下,他不認為天裂還能翻起什麼大浪,畢竟慕容霜奪冠是天劍宗所有女子的共同榮譽,亦是人心所向。
聞言,天裂朝著莫世詭秘一笑,轉而向著臺下眾人朗聲宣布,“天佑天劍宗,誕生了慕容霜此等絕世天才,並且開創了女子奪冠的記錄,前有玉無雙,今有慕容霜,我天劍宗振興指日可待,此般天驕的誕生,老夫自然也是極為開心,一時失神,那麼接下來我宣布,本屆天劍宗魂形鏡宗門大比的冠軍是慕容霜。”
此言一出,鋪天蓋地的歡唿聲響徹整個天劍宗,這個結果似乎所有人都滿意。
待歡唿聲平息後,天裂倏然一笑,繼續道,“那麼本次大賽的亞軍是,玉無雙,季軍,啟天……”
臺下一陣劇烈嘈雜的躁動聲打斷了天裂之言……這結果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按照比賽規則,莫世應該才是亞軍。
莫世眼眸微瞇,拉住了渾身顫抖的慕容霜,輕輕搖了搖頭,他倒要看看天裂到底想幹什麼。
天擎此刻也是臉色鐵青,但他也沒有著急出手,因為天裂首先要麵對的便是民憤。
“啟稟長老,這季軍,啟天不敢接。”啟天不知何時已經蘇醒,腳底用力直接躍上了擂臺,躬身對著天裂微笑道。
同一時間,臺下也出現了第一個為此事發聲之人……巨·乳妹妹站在人群前方,也不知是誰給她的勇氣,看起來極為嬌小的墨雲出口卻字字鋒利,“敢問長老,倘若這般不公,那試問天劍宗的規矩還算的上是規矩嗎?”
頓時,一群人紛紛附和。
“安靜。”天裂附帶著魂力的震耳之音在場內每一個人耳邊響起,麵對此般質疑,微笑不減,直接發問,“你們覺得莫世該是亞軍,那比賽期間你們可曾見過莫世出過一次手?進行過任何一場戰鬥?”
“既然先前比賽規則如此,長老又何必以此說事,那倘若如此而言,墨雲也不配這前五席位,這本就不公。”墨雲望著臺上的天裂,神色中沒有絲毫膽怯。
“哦?”天裂驚疑一聲,看向了這個看起來應該屬於那種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先前竟沒有發現,她居然有如此氣魄……似笑非笑,天裂指著莫世對墨雲問道,“那你有魂力,他有嗎?你能在任何一名弟子手裏堅持數個小時,他呢?你是魂形鏡八級,他呢?”
一連三問,天裂的目光忽然轉向眾人,大聲喊道,“如果我天劍宗什麼廢物都可獲得亞軍,那麼我不知天劍宗建宗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我此般做法都算不公,那麼莫世憑借慕容霜得到了亞軍是否對這臺下千千萬的弟子更為不公。老夫一生為天劍,其心,日月可鑒,自是最見不得這般情況發生!!!”
臺下一片寂然,墨雲也低下了頭,先前腦中熱血上湧是因為莫世先前與其交談給她帶來的好感,讓她不忍看到莫世遭受這般不公平的待遇,但現在仔細想想,天裂的話似乎也不全無道理。
“我覺得長老說的對,莫世師弟在我手下連三招都走不過,憑何獲取這代表天劍宗年輕一代的榮譽象征。”一位男弟子首先出聲道,正是先前柳柳團隊的一員。
很快,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幾百個,大多是一些男生,女孩子則是都保持了沉默,畢竟榮譽是慕容霜帶給她們的,而莫世又是慕容霜身邊最親近的人。
局勢瞬息萬變,輿論的天平在天裂的一番言語之後竟然完全傾斜。
莫世微微一笑,這群人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呀。
慕容霜眉宇間已經滿是煞氣,要不是莫世拉著他,她早就一劍去剁天裂的腦袋了,她才不管什麼對不對,他是不是什麼長老,隻要有人說莫世廢物便是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啟天也是躬身待在原地,退也不對,不退也不是,處於一種進退倆難的地步,畢竟他剛剛可是很明顯的在幫莫世說話。
“不想給我添麻煩就好好待在這裏。”莫世貼近慕容霜耳邊低語了一句,孤身一人鼓著掌向天裂緩步走去。
這一動,臺下目光頓時聚集了過來,莫世這不退反進的做法讓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安靜下來的空氣中,響亮的掌聲清晰傳入眾人耳畔。
漫天風雪映襯莫世的這一舉一動,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天裂也是暗暗心驚……他竟完全想不到莫世要幹什麼。
“好一個不公不正,好一個倒打一耙,生為長老,莫世倒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長老。”莫世掌聲不停,麵帶著微笑,輕輕而道,如同在說一句極其平凡的小事。
但這一番話一出來,在場眾人,無一不色變,就連天擎臉上都滿是震驚,麵對天裂,他都不敢這樣說,莫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做了,而且還是當著近乎所有天劍宗弟子的麵,直接辱罵,毫無半點情麵可言。
“哈哈哈。”天裂突然狂笑不止,百年了,這是第一個敢如此說他的人,還是一個小輩,有意思,有意思,他甚至有點不想整死莫世了,留著,多好玩。
“你笑你……”莫世一句話還未出口,臺下一道倩影飄然落於其麵前。
玉劍橫於莫世頸間,柳柳看起來極為氣憤的說道,“莫師弟,如此侮辱師尊,柳柳這當弟子的自然是不能忍,辱及師門,莫師弟,可敢和柳柳走一趟生死臺?”
現在,她隻要手一動,便可以殺了莫世,但她不想,她要讓莫世萬劫不複,要讓他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最後活活把他羞辱至死。
“一個魂形鏡的和我一個毫無魂力的生死臺決戰,柳師姐還真是有意思,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我家霜兒決鬥呢?果然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這臉皮怕不是比城牆拐彎都要厚上幾分呀,不過這到讓莫世想起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莫世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幾息時間過後,稍稍平緩之後,莫世眼眸斜抬,鄙夷的俯視著氣的渾身發抖的柳柳,瞇眼不解的問道,“而且,你覺得你這賤女人,配嗎?”
忽的,柳柳像是被說中了什麼一樣,本來較為好看的麵容瞬間變得極為扭曲,手中玉劍綻放綠光,喪心病狂的大叫道,“你給我死。”
“乒。”
一道劍光急速閃過,柳柳被逼出幾米遠的距離,莫世身邊出現了一個少年,手持靈劍,皺眉問道,“柳柳師姐這是想要幹嘛?”
“啟天,又是你,你個狗東西。”柳柳瘋狂大喊,雙目紅絲遍布,玉劍閃動魂力便要繼續上前。
但腳下突生的一道魂力纏繞住了柳柳雙腳,將其困在原地。
柳柳身後,天裂提步走近,臉色僵硬無比,可還是麵帶笑容看著莫世,搖頭道,“辱我就罷了,竟連我徒兒都不放過,倘若老夫今天就這樣饒了你,他日天劍宗誰還敢入老夫門下?”
“況且你一人不公又有何用,你問問,這萬千弟子,可有一人心向與你?”
言罷,天裂直接伸手向著莫世頭顱抓去。
一股如山般的壓力傳來,啟天想動手,卻發現自己在此情況下根本無法移動。
莫世目無懼色,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一股同樣渾厚的魂力出現在了莫世身前。
一擊而散,天擎帶著莫世三人往後連退三步,
“擎爺爺,你沒事吧!”莫世看著手臂微微顫抖的天擎頗為擔憂的問道,他好像低估雙合鏡九級和六級的區別。
“老九,你這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嗎?”天裂依舊在笑,但誰都可以看出那目光似乎已經結冰,寒芒閃閃,他動怒了。
“老大,此言差矣,你我都是這比賽的裁判,為何你要自作主張,擅自決定呢?”天擎笑著搖頭。
“那老九是覺得我這決定有問題了?”天裂上前一步,身上魂力瞬間爆發,滔滔不絕,駭人可怖……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有沒有問題,您自己不知道嗎?”莫世從天擎身後走出,麵對雙合鏡的威壓毫無懼色,一把撕開自己左臂的衣物,露出了那一個森然血洞,嘲諷道,“先前我受傷之時,長老為何不讓我下臺,如今家妻奪冠,長老便用此事說事,您自己覺得可笑不可笑,而且我可是聽說,天裂長老身體向來無憂,何來的隱疾一說呢?”
“在場眾人皆可看出,初賽之時,柳柳師姐便百般針對,決賽之日,天裂長老更是數次故意出手緩慢,企圖讓我與家妻步入死局,要說不公,最不公的該是我們。”莫世字字動情,怒聲道,“就算我莫世拿這亞軍會被所有人恥笑,長老有所不滿,該找的也不是莫世,而是那製定規則的人。”
話語落地,鴉雀無聲,天裂麵色連變數次,莫世抓住了一個他根本無法反駁的點,就算莫世拿亞軍有錯,那也不是他的錯。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是啊,錯的是這個規則,又不是莫世,而大長老和柳柳似乎的確有些過了,但在場眾人還是沒有一個敢吱聲,因為那是天裂,天劍宗百年的大長老。
“若真是如此不公,那麼這冠軍,對於我而言,還不如還給無雙師兄,各位是不是更好接受一點呢?”慕容霜終究沒忍住,目光清冷,櫻唇輕動。
“老夫既然負責這宗門大比,自然是要把這獎賞給配得上的人,而不是憑借規則混出來的廢物。”天裂拂袖,冷冷而道……他無路可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