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環(huán)醒來的時(shí)候,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朱之允哭紅的雙眼。
她眨眨眼,像是反應(yīng)不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朱之允上前握住她的手,跪在床前,埋首於她手背,滾燙的淚水滴在手上,徐昭環(huán)翻手去摸著他的臉,聲音有氣無力:“你怎麼哭了?我是要死了嗎?”
朱之允搖著頭,沿著床邊緩緩直起身子,親吻著她的手,顫聲說道:“昭環(huán),咱們要當(dāng)?shù)湍锪恕!?br />
徐昭環(huán)看向他。
“你有身孕了,昭環(huán),咱們好好的,咱們以後都好好的。”朱之允腦子裏什麼都沒了,來迴隻會這麼兩句,不停地說。
徐昭環(huán)漸漸醒過來,到底怎麼迴事,她伸出空著的一隻手,輕輕地?fù)崦约哼很平坦的小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朱之允趴在她身邊,無聲地流著淚,手背潮濕一片,她扭過頭去,這般看著,朱之允就像是跪著在求她。
如果沒有那些意外,她應(yīng)當(dāng)已是趙西山的妻,現(xiàn)在孩子都已經(jīng)生了出來,不知是男是女,長得像誰,可變故叢生,她竟害死了趙西山,還嫁與了傷他性命人之子,現(xiàn)在懷了他的孩子!
徐昭環(huán)閉上了眼睛,痛苦地?zé)o法再思索,也不願麵對朱之允的苦苦哀求,隻能不見,借此裝作不知。
午後李沐芷有些熱,薛陽為她燒了水,倒在木桶裏,又添了涼水,調(diào)到合適的水溫,讓她泡個澡。
水不涼也不燙,李沐芷玩了一會兒,就有些犯困,舒服地想要睡覺,迷迷糊糊打了個盹,薛陽開門進(jìn)來,將她撈了起來,輕輕責(zé)備她:“叫你好幾聲都不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這裏也是能睡的?滑下去容易嗆水。”
李沐芷就著他的胳膊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大夏天的,中午誰不睡覺?”
薛陽捏捏她的臉:“洗完了出來再睡,我陪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頭低下去,故意停在她耳邊。
李沐芷一推他,一身春光乍現(xiàn),清澈的水麵根本擋不住一星半點(diǎn),薛陽視線下移,順著她姣好的脖頸看下去,頓時(shí)燥熱起來。
李沐芷也察覺到他眼神的炙熱,忙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可是為時(shí)已晚,薛陽伸臂撈出她,李沐芷濕淋淋地被他拎出了木桶,抱在身上,不待驚唿就被他封住了唇。
薛陽沒去別的房間,就地將她正法。
淨(jìng)房裏的放衣裳的凳子,成了他們瘋狂的樂園。
小小一方地點(diǎn),也能被薛陽玩出各種花樣。
李沐芷大汗淋漓,手扶著木桶壁,差點(diǎn)上不來氣。
最後隻得罵道:“我澡不是白洗了嗎?你怎地這般煩人?”
薛陽喘著粗氣,笑道:“好辦。”
話音剛落,李沐芷就被他抱著重新進(jìn)了木桶裏,水花濺了滿地。
薛陽將她身子扳過來,麵對著自己,腦子裏忽然閃過一些畫麵,他甩甩頭,分不清是迴憶還是夢境,隻望著李沐芷這張絕美的臉,狠狠吻住。
薛陽鬧得兇狠,李沐芷早已脫力,被他抱著迴的房間,往裏一挪,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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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陽拿著布子為她悉心擦拭全身和頭發(fā),見李沐芷睡著,偷偷笑了。
剛才的畫麵再次出現(xiàn),似乎也是洗澡的木桶,他與李沐芷正在雲(yún)雨,隻是腦海中的房間的陳設(shè)與今日的完全不一樣。
薛陽不清楚自己這般行為是為何,從前他總以為是對李沐芷的心思太過強(qiáng)烈,導(dǎo)致出現(xiàn)幻覺,分不清夢境幾許。
他悄悄躺下,靠到李沐芷的身後,輕手輕腳摟住她,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也許他同李沐芷,前世有緣,那些過往,都是他們糾纏的證據(jù)。
因著太累,李沐芷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天色將晚,才熱得醒了過來。
她坐起來,掰開薛陽搭在腰間的手,下床去披上衣衫。
口幹舌燥,倒了杯水還不待喝,薛陽不知何時(shí)醒了過來,正撐著手臂望著她,見李沐芷看過來,戲謔道:“天這麼熱,衣裳不穿就是了。”
李沐芷瞪他一眼,將碗裏的水仰頭喝盡,才覺得幹燥的喉嚨舒服了些。
“不要臉,年紀(jì)不大,色心不小。”李沐芷白他一眼。
薛陽下了床,朝著她走過來,剛一挨近,就將她抱個滿懷。
李沐芷推他:“熱,離我遠(yuǎn)點(diǎn)。”
薛陽在她耳邊親了親:“不穿,咱們行事也好方便些。”
李沐芷‘呸’了他一口:“趕緊穿衣裳去!”
薛陽笑嘻嘻也不走,抱著她黏黏糊糊的,李沐芷推開他往外走,一出門,隻見隱魂香的紫色煙氣從窗戶縫中飄了出去,她跑進(jìn)房間,推開窗戶,遙遙望著煙氣遠(yuǎn)走的方向。
薛陽跟上前,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李沐芷趕到屋子外麵,薛陽照舊等在外麵,她從窗戶進(jìn)去,有人驚道:“誰?”
李沐芷一頓,快步往前,看清床上躺著滿臉虛弱的人,正是徐昭環(huán)。
她心中大驚,忍不住上前問道:“你怎麼了?”
徐昭環(huán)滿臉戒備:“你是誰?為何從窗戶進(jìn)來?圖財(cái)?shù)脑挘覄衲阙s緊走,我丈夫武藝高強(qiáng),他去為我倒水,說話間就迴來,若是被他碰上,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沐芷醒悟夠來,她早忘了自己,念及來這裏的目的,李沐芷心中難過不已,這麼好的一個孩子,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想要了結(jié)自己?
徐昭環(huán)還在盯著她,目光雖不友善,卻沒再說什麼。
李沐芷想要往前走,腳卻怎麼也邁不開。
為什麼,為什麼連徐昭環(huán)這樣的好孩子都要離開這個世界?她根本下不了手送她走。
徐昭環(huán)見李沐芷不動也不出聲,麵色一片哀戚,雖是第一次見,覺得她行蹤可疑,卻心生悲憫,她看向窗邊。
李沐芷猶疑再三,狠狠扯住手中的紙條,直到將它撕成粉末,低頭一看,心忽地定了。
她上前一步,盡最大的和善,勸道:“姑娘,不管你遇到什麼事,都別輕生,你人這麼好,日後定是福報(bào)滿滿,哪怕眼下有過不去的坎,也想開一點(diǎn),想想那些在意你的人,父母親友,你特別特別重要,因著你的醫(yī)術(shù),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好多個家因?yàn)槟愕霓挻郝}手重新有了希望,孩子,什麼難處都能熬得過去,好生著,好嗎?”
徐昭環(huán)雖然不認(rèn)識她,但聞此言,卻落下淚來。
她抹了一把眼淚,麵色已不再敵視,仍舊不放心問道:“你是誰?知道我的什麼事?為何說出這番話來?”
李沐芷撿著一些話說道:“我是來解開你心魔的人,你要相信這世間,有天道輪迴,你做了那麼多善事,助了多少人?現(xiàn)在,你遇到過不去的坎了,老天爺都想留你,千萬不可想不開啊!”
徐昭環(huán)低著頭,哭得越發(fā)難過,她伸出手輕撫著小腹,一時(shí)自責(zé)一時(shí)愧疚,又交雜著恨意,難以自製,哭到後來,險(xiǎn)些上不來氣。
一個念頭闖入腦海中,李沐芷陡地生出一股貫穿全身的哀痛,像是曾有什麼被生生地剝離體內(nèi)。
她靜了靜,小聲問道:“你可是有了身孕?”
徐昭環(huán)無聲地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捂住臉,整個人都被苦楚淹沒。
“打起精神來,你不為自己想,也未腹中孩子想想,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條命,不管誰做錯了什麼,讓你覺得如此難捱,孩子都沒半分錯,若是你做錯事,也不要輕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活著才能去彌補(bǔ)這些過錯,若是旁人的錯,你就更不能自苦!這世上還有那麼多需要你的人,你的爹娘,你的弟弟,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他們都離不開你,想想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