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陽笑著搖搖頭:“忙糊塗了吧,這麼一大塊塑料都沒看出來,真是服了你了。”
樸京定睛一看,一塊看似普通的材料構成了這個獎杯的底座,從外觀上來看,這就是一塊塑料,樸京隨手拿了把起子把這塊黑塑料撬了下來,這塊黑塑料裏麵的紋路類似碳纖維,但要光滑得多,樸京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拿出放大鏡,又準備拿出顯微鏡出來觀察。
“這真是熱包子打了狗了。”徐陽陽嘲諷得說道。
“再國外這麼多年,中國話倒是說得賊溜呀,你說得沒錯這對我來說就是熱包子,我就是了餓極了的狼,狼是狗的祖先。”
徐陽陽皺了皺眉頭後說:“這就完了?也不問問我出去這麼久比賽,發生了什麼。”
“電視上早看了,還有一些你的鏡頭,我用錄像剪了出來,看看我的剪輯技術吧,和上次送你的手賬筆記本一樣,也是個拿不上臺麵的禮物,但重在心意,你看看吧。”
樸京看著顯微鏡,用手指著桌上的光盤說。
“你啊還真是夠倔的,這是人家實驗室這麼多人的研究成果,就能準備這麼著用個顯微鏡研究?我可和車對的人說了,你是高級技術人員,能夠改進這種新材料,他們才同意用這樣的方式送給我的,我可是簽署了保密寫意的,你要拿出點真東西才說得過去,他們說如果你肯過去,就會向你公開配方和製造方法。
樸京似乎沒聽見徐陽陽在說什麼,依然沉迷在顯微鏡的世界,他突然大叫一聲:“真是妙啊,光用光學顯微鏡就能看出這個結構不簡單,要是用電子顯微鏡來看,一定能看出更為精妙的東西來。”
“嗬嗬,你以為你是刑事鑒定科的研究員,探案呢?”
“是有點像探案的樣子,以我拙劣的見解,這個世界實際上沒什麼東西是發明的,那是造物主預先設定好的,人類隻能不斷的發現新的東西,發明?那是造物主才能幹的事情。”
“和你們這些辣省理工學院的學生聊天可真是費勁,你們是時刻準備強行說教別人,也不先問問別人願不願聽。”
樸京幹脆直接撂下起落架的活去和徐陽陽所說的新材料工作實去協商了,這個研究室與其說是研究,不如說是一群玩車的人的玩具房,他們沒有專業的設備和嚴謹的研究計劃,但是專業素養卻非常高,實際上他們大多數人都沒有受過正規的大學教育,單純是因為喜歡車才作這項研究的。
他們在不斷的做單調重複的試驗,他們做這樣的新材料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減輕車身重量,他們真的像是愛迪生一樣無意中發現這樣的新材料的,這種黑色塑料不但能夠耐高溫,還能扛得住發動機震動,所以緩震效果很不錯,不像不耐高溫的橡膠經常需要更換,不但車身結構能用,發動機周圍的某些部件也能用,在追求極限性能的拉力車上,哪怕是某幾個小部件的改動,都是車隊所追求的。
“樸,你要用我們的這些材料來做什麼?”工作室的負責人約翰遜問。
“航母艦載機的起落架如果推廣的好的話,大型運輸機等對起落架有高要求的飛機都能用到。”
工作室的人們不約而同的湊了過來,其中一人問:“我們這賽車用的東西,如果用於飛機,在強度和複雜環境中恐怕不能勝任,我們心裏有底。”
“如果高強度額鋁合金嵌套在其中,我想能行,強度一定能夠再上一個層次。”
約翰遜眼神裏雖然充滿興趣,但似乎不太信任樸京這個看起來涉世未深的中國年輕人,他冷冷的說道:“結合問題,鋁合金和塑料無法像金屬一樣能焊接。”
“這些我都考慮過,我有個沒通過技術驗證的想法,即用噴塗的方式把這些材料噴到這些航空鋁合金表麵,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那需要一套極其昂貴而且複雜的設備,而且要能很好的附著再鋁材的表麵,恐怕需要某種特殊的方式,比如要采用類似再金屬表麵鍍一層的方式才行。”
約翰遜說著,在用紙和筆記錄著。
“厚度上,如果樂觀的估計,改進之後能達到多少?”
“不可能太厚,我想應該能夠超過五毫米,但不會超過一厘米。”
樸京有些心急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急躁,他脫口而出:“我認為厚度必須超過四厘米以上。”
約翰遜停了筆,說道:“這不可能。”
樸京有說了一句過後自己都覺得盛氣淩人的話:“我不是和你商量可不可能,而是必須達到這一要求。”
約翰遜發出冷笑:“要求,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們,你是上帝嗎?你是喬布斯嗎?”
“如果你們想這東西不止能用在車上,還能用在別的地方,那就照我說的做。”
約翰遜瞪大了眼睛,擼起袖子,露出小臂上藍綠色的聞聲,他靠近樸京,鼻尖幾乎快要頂到樸京的額頭,他現在的眼神很像前陣子徐陽陽要去比賽前,一起去看的恐怖電影《閃靈》中演員尼科爾森凝視前方的樣子,美國媒體稱之為斯坦尼庫布裏克的凝視,一種讓人恐懼的凝視。
可樸京卻不怕,他嘴角上揚,說道:“我無一冒犯,且我深知什麼是西部牛仔精神,我為諸位想過,你們如此優秀的產品如果隻能用在賽車上,那未免是人類工業的損失,如果不由你們率先推廣到各國之重器飛機領域,我想一定會有更明智的人來做這件事,那個時候將會是諸位懊惱之時,畢竟,這個世界隻認世界第一。”
眼神的對峙仍在持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