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奚被南天如同拉犯人一般,拉進(jìn)山穀。
在山穀入口,大霧彌漫。
穿過大霧,眼前的景象,宛若仙境。瓊樓玉宇,走廊間,鑲嵌著金玉。
趙奚是太子,但在昭雲(yún)國皇宮,他也沒見到這麼奢華的建築。南天把他拉著走到一處樓閣,這樓閣有幾十層,一層一層走上去。
來到這頂層,寬敞的房間裏,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而南天走到主位處,對著這裏的一張像是王座的寶座恭敬地道:“帝君,人帶來了。”
“嗯!”十分平靜,卻又不失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
隻見寶座之上,一點點凝聚出了一個人的模樣。
此人一襲白衣,四旬模樣,留著三寸短須,雙目之中,好似有星辰鑲嵌在其中似的。眉宇間,除了有上位者的氣勢之外,還有極強的殺氣。
趙奚看著此人,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之前在沈逸的逍遙居,他雖然也感覺壓迫感很強,但是,在逍遙居那裏,敵意並不強烈。
可這裏,在這個人的身上,他感覺到很深的敵意。
“晚輩趙奚,拜見前輩。”趙奚連忙行禮道。
“你是南天帶來的,那你先說自己想要什麼吧!你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滿足。”帝君霸氣地道。m.Ъimilou
“前輩,晚輩什麼也不想要,前輩如果是有什麼吩咐,有什麼想要的,直接說就行。”趙奚誠惶誠恐地道。
他今天這真是遇到了怪事,他明明感覺到這些對他有敵意。可這些人不直接對付他,還讓他說什麼條件,這種貓戲鼠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好受。
以前,這種惡趣味他也做過,但是,以前他是貓,現(xiàn)在他是鼠。
“讓你說,你就說。”帝君厲聲道。
趙奚一咬牙,最後向帝君說道:“前輩,當(dāng)真是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滿足嗎?”
他想通了,既然沒法掙紮,那就坦然接受。
“當(dāng)然!”帝君道。
“那我想要離開這裏。”趙奚道。
他說完,也覺得自己的這個簡直是冷笑話。
他以為對方會惱羞成怒,結(jié)果,那帝君卻是爽快地道:“我答應(yīng)你。”
“真的?”趙奚感覺自己聽錯了。
“當(dāng)然真的,在本座這裏,從來沒有戲言,”帝君道。
“多謝前輩,那晚輩這就告辭了。”趙奚拱手說道。
“別急,答應(yīng)讓你離開,但是,其他人可不能離開。”帝君道。
“前輩,他住在我的識海裏,他不出來,我也沒法讓他離開。”趙奚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刀荊河賣了。
他不是傻子,眼前這人,明顯比刀荊河強了無數(shù)倍。刀荊河的存在,對方是知道的。
他如果還在隱瞞,那可就是自尋死路了。
他現(xiàn)在抱有一絲希冀,那就是對方隻是找刀荊河的,隻要對方抓到了刀荊河,就會放過他的。
“南天,把藥給他。”帝君對南天吩咐道。
顯然,他們是早有準(zhǔn)備。
“是!”南天領(lǐng)命,手裏拿出一粒丹藥,他將丹藥彈出,飛到趙奚麵前,懸浮在空中。
“服下它!”
南天沒有給他過多解釋這丹藥有什麼藥效,隻是以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命令道。
趙奚伸手拿起這丹藥,他別無選擇。
在他的識海之中,此時刀荊河正在規(guī)勸他。
“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就算是我沒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我如果不聽他們的,肯定和你一起死。聽了他們的,這就不一定了。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就算真死了,那不也是一樣的解決嗎?”趙奚的話,頓時讓刀荊河怒火衝天。
他在趙奚的識海之中破口大罵道:“豎子,老夫培養(yǎng)你百餘年,你就這樣報答我的?”
“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人,何必談什麼報答。”趙奚冷冷地道。
趙奚與刀荊河說完,直接把丹藥服下。
在丹藥下肚之後,趙奚隻覺自己的身體一空。
下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脫離出了這一副軀體。
不僅僅是他,刀荊河也一樣出來。
而他的肉身,此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似一個僵屍。
“這……前輩,這是怎麼迴事?”趙奚望向帝君、南天,詢問道。
“不要急,你等下就能夠正常迴去。”帝君說罷,看向刀荊河,說道:“小賊,你最終還是被我給找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是誰我都不認(rèn)識,這小賊是從何得來的稱唿?”刀荊河冷聲說道。
“你當(dāng)年偷走了本座的一件寶物,也是靠著這一件寶物,才讓你渡仙劫失敗後,還能夠茍活於世。怎麼,在本座麵前,還想裝糊塗?”帝君譏諷地道。
“你說的這件寶物,我當(dāng)年是在別處撿到的,那裏也沒有什麼人,我從地下拾起來,這怎麼就變成是偷了。”刀荊河嘴硬地說道。
“好一個撿的,當(dāng)初本座受傷昏睡過去了。你還想要殺我,可惜,你一介凡人,也配傷到本座?”帝君不屑地道。
說罷,他直接攤手出去。
隻見他手中出現(xiàn)一道彩光,下一刻,隻見刀荊河的飄出一枚珠子。
這珠子深藍(lán)色,上麵冒著寒霧,給人的第一感覺,那就是特別冷。
珠子飄到帝君手中,隻加從他的手心沒入。
在收了這珠子之後,隻見刀荊河肉眼可見的虛弱。
看到他拿了珠子了,趙奚請求道:“前輩,現(xiàn)在可以讓我迴去了嗎?”
“不急,先解決了這小賊再說。”帝君隨後對南天吩咐道:“把他帶去解神殿。”
“是!”藍(lán)天領(lǐng)命,上前去抓刀荊河。
此時的刀荊河,已經(jīng)很虛弱了,自然更不可能從藍(lán)天手裏掙紮出去。
在藍(lán)天抓住他,就要帶著退下去時。
突然,一陣陰風(fēng)吹進(jìn)來。
“且慢!”
聲音傳出,人也隨之而至。
直接飄進(jìn)這裏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奉命去找趙奚的端木羽。
本來,他是朝著趙奚這裏來的。
結(jié)果,在前一會,突然發(fā)現(xiàn)了刀荊河也能夠感知到了。他自是大喜,這樣就可以省去他很多時間,不用去慢慢跟著趙奚暗中調(diào)查了。
隻是,他沒想到。
刀荊河這小子還真是一個惹禍精,居然是被仇家給抓了。
端木羽自然不可能讓人把他帶去處置的,他必須要將其帶迴去給長生娘娘處置。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