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被摄政王压了》 1 觅得秘药 是夜。 “小六子,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回禀陛下,东西已经备齐了。”小六子恭敬地将药瓶呈上去,“这秘药的药效极强,还有助孕的功效,任由他摄政王武功再高强,也扛不住此药那!” “很好。”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药瓶把玩着,龙椅上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狠厉的光,庭风,受制于人的日子,我受够了!今晚过后,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南青禾是南阳国的小皇帝,自八岁那年登基起,已经过去十年了。摄政王庭风大权在握,总是以皇帝年幼为由把持朝政,对南青禾严加管教。 身为九五之尊,南青禾自然不服,对摄政王恨之入骨,表面上尊敬他,背地里处处与他作对。可不管南青禾怎么折腾,庭风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把他的小伎俩放在眼中,南青禾恨得牙痒痒,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一个阴招——给摄政王下药,强上了他,让他怀上自己的孩子,这样既能用孩子捆住他,还能以养胎为由夺了他的权势,好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啊! 南青禾心中甚是得意,前途一片光明,他已经想象到自己掌权的威风样子——庭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思及此,南青禾毫不犹豫将这秘药倒入酒中,将解药服下,拎起酒瓶就去了摄政王的勤政殿。 “陛下到——” 南青禾敛了神色,踏进了殿中,“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同摄政王秉烛夜谈!” 宫人们悄然退下。 庭风听到前殿的通传,神色微微一动,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将手中批阅的奏章放下,淡淡地道:“陛下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微臣殿中小坐?” 南青禾看着风轻云淡的庭风,愤恨地咬了咬牙,看见朕竟然不起身,简直太狂妄了!不过眸光瞥见自己手中提的这壶酒,他又重新绽放了笑容,过了今夜,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庭风见小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继续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南青禾被看得发毛,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提起酒壶笑道:“长夜无聊,摄政王难道不想陪朕小酌几杯吗?” 庭风温和一笑,指着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奏章:“陛下若是无事可做,不妨来批阅奏章,也好提前熟悉熟悉政事。” 哼,都不让朕亲政,还批奏章呢,朕才懒得看这些东西!南青禾心中撇了撇嘴,脸上却故作可怜地道:“方才想到父皇和母后,朕倍感孤单,发觉竟是连一个可以陪朕说话的人都没有……” 庭风面色柔软下来,不急不缓地接过酒杯,小酌了一口,轻声道:“陛下放心,臣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2 朕被压了 “你说什么?”南青禾忙着给自己倒酒,没听清庭风的话,不过眼看庭风总算喝了这酒,谁还管他说的什么。 小皇帝小口小口地啜着酒,心中暗笑不已,摄政王真是愚忠,每每提起先帝,他总是会对自己妥协几分。 庭风好像心情有些低落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喝了几杯酒。 “你……有没有觉得很热?”南青禾仔细观察庭风的表情。 “嗯,很热。”药效很快就上来了,庭风脸颊微红,眸子也湿漉漉的了。 成了!小皇帝心中拍手叫好,笑眯眯地将摄政王按在地上,欺身骑了上去,“乖,把衣服脱了,嗯?” “好……”庭风乖乖地应着,将衣袍褪下,露出了坚实的肌肉。 南青禾喉结上下滚动,不由咽了一口口水,这摄政王,虽然人不咋地,但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虽然骑在摄政王身上,但未经人事的小皇帝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陷入沉思。 “呼……好热……”这时,双眼迷离的庭风突然翻了个身,将南青禾压在身下,撕扯着他的衣衫,“快、快给我!” “哎哎哎???”南青禾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龙袍已经被撕成了碎布,自己被庭风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呼吸一滞,打量着自己裸露的躯体,不由慌乱起来,怎么回事!身体怎么动不了了! 南青禾猛地看向庭风,正好对上了他忍得发红的眸子,心脏狂跳,死命挣扎着:“庭风,快放开朕!来人,来人啊!” 宫人们早已被他打发出去,哪里还会有人听见他的呼救。 “乖。”庭风轻轻抚摸着南青禾的脸蛋,吻住了他红润的唇瓣。 “唔!”嘴被堵住,南青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突然身下一痛,一个又大又烫的东西骤然进入了他的身体,将那处塞得满满当当。 南青禾死死地揪住身下的床单,又惊又怒地骂道:“庭风,你在做什么!” “青禾……”庭风温柔地吻上了他的脖颈,“别闹。” “放肆!谁准你以下犯上的!混蛋!混蛋!!!” 很快南青禾就骂不出来了,庭风又深入了几分,南青禾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嗓子也嘶哑了。 庭风又不知节制地要了他几次,南青禾逃也逃不掉,只能认命地躺在那里承受,眼睛气得充血,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终于,天蒙蒙亮了,药效终于过去,庭风沉沉睡去。 这一夜备受折磨的小皇帝,撑着几乎要断掉的腰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找了件袍子披在身上,踉跄着跑回了自己的寝殿。 3 帮你上药 “陛下,您这是……怎么啦?”小六子看见衣衫不整的南青禾,陛下瞧着不像是睡了摄政王,倒像是……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别问了!”南青禾恶狠狠地锤了桌子一拳,“还不快给朕准备沐浴!” “是、是!”见小皇帝心情不佳,小六子也不敢再问,连声应着,吩咐宫人们准备汤泉。 “你们都给朕退下!”南青禾不愿被人看到遍布全身的淤痕,将伺候的宫人们都遣了出去。 躺在温泉中,南青禾酸痛的身体总算是舒缓了几分,可仍不敢放松,赶紧将体内的那东西洗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事前吃了解药,洗净应该不会中奖了吧!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这么大胆?!南青禾登时大怒,转头斥道:“滚,都给朕滚出去!”话说到一半突然哑了声音,“摄政王,你来做什么!” “陛下,昨夜的事……”庭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住口!”南青禾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怒道:“此番是朕咎由自取,既然已经得了教训,摄政王就不要再提了吧!” “臣、臣只是想问陛下身子可好些了吗?”平日里一贯风轻云淡的摄政王,此刻却有些脸红,“这是药膏。” 南青禾飞快地从他手上抢过药瓶,又羞又怒地道:“朕不会谢你的!” “陛下自己能涂吗,还是……臣帮你涂?”庭风垂了垂眼帘,怕小皇帝不同意,又道,“想必陛下也不愿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吧?” “……行吧。”南青禾咬了咬牙,在池边趴下,面色微红地道,“还怪疼的,快点给朕上药!” 庭风用指尖沾了少许药膏,细细涂抹在南青禾备受摧残的那处,只见他腿间满身淤青,那处更是红肿得可怕。 “嘶,你轻点!”哪怕动作再轻柔,南青禾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你都不知道进来的时候有多疼,那玩意也太大了吧!” “陛下恕罪。”庭风心中有愧,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来,昨晚的药劲太大,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小皇帝看起来确实受了不少的苦。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红肿而娇嫩的肌肤上,南青禾舒服了许多,再加上体力透支,不由靠在庭风的腿边沉沉睡去。 一声沉重的叹息,庭风将怀中人儿小心抱起送到软榻上,轻抚着他红润的小脸,“青禾,你这么淘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三个月后,宫里的众人突然发觉,最近小皇帝突然不再以挑衅摄政王为乐,而是躲躲闪闪,看见他就绕道走,对于摄政王的探望,也是闭门不见。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对于这等转变,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以往小皇帝每次挑事,总是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这样也好,皇宫终于可以消停些时日了。 而躲在寝殿的小皇帝,此刻却是心慌意乱的。 “唔……呕!”南青禾病恹恹地靠在躺椅上,突然胃里一阵翻滚,他立刻跳起来趴在痰盂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4 皇帝有喜 “呼……呼……”直到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南青禾才虚弱地躺回去。 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相信,可身体的种种反应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好像……中奖了,不、不会的,明明吃过解药的,怎么会! “小六子,你那日给朕吃的解药,到底靠不靠谱?!”南青禾咬牙问道。 小六子也知道那夜的事,心中慌乱不已,挥手令宫人将痰盂撤下,将那瓶解药翻找出来,惊道:“陛下,这药……好像过期了!” “你说什么?!”南青禾身子一歪,差点跌下躺椅。 小六子放下药瓶,端着水杯走上前去,颤声道:“陛下,您不会是……” “住口!朕只是肠胃不适,所以才吐的,听到了吗?!”南青禾暴躁地吼道,劈手将水杯砸了个粉碎,一遍遍重复道,“朕一定只是肠胃不适罢了!” “是、是!”小六子立刻噤声,轻手轻脚地将杯子碎片收了起来,悄然退下。 “朕一定没有怀孕……”南青禾将小脸埋在枕中,话语已经带上了哭腔,泪水啪嗒啪嗒地流下,“绝不能让摄政王知道这事,有了新的傀儡,朕的皇位就保不住了!” “陛下今日还是不肯见人吗?”庭风将手边的奏折推开,皱眉问道。 “回王爷的话,陛下今日依旧不见人,也没有用膳。” 庭风眉头皱得更紧,小皇帝平日里最喜欢折腾,突然如此反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看来,还是要再亲自走一趟才行! 庭风悄然来到皇帝寝殿,没有让下人通报,自行走了进去,却看见南青禾无精打采地躺在椅上,十分虚弱的样子,心里骤然一惊,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伺候的!” 听见他的声音,南青禾像是见了鬼一般瞪大眼睛,身子猛地一颤,“你、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没人通报朕!”旋即又垂下头自嘲道,“也是,您可是尊贵的摄政王,谁敢拦您呢?” 庭风阴沉着脸,对小六子道:“去传太医。” “这……”,小六子哪敢去传太医,太医来了,小皇帝有孕的事就瞒不住了,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南青禾,“陛下……” “还不快去?”庭风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冷凝的眼神看得小六子直发抖。 南青禾慌得心脏狂跳,拍案而起,厉声道:“没有朕的允许,看谁敢去!”激动之下竟晕了过去。 “青禾!”庭风抱住南青禾单薄的身子,急得眼睛都红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大殿里顿时一片慌乱,太医们匆匆赶来,给南青禾把了把脉,脸色俱是一变,纷纷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陛下到底怎么了?!”庭风看着太医们非同寻常的反应,一颗心不断地向下沉,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小皇帝竟成了这个样子! 太医们哆嗦着抬起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太医院院长鼓起勇气道:“回摄政王的话,陛下好像是……有、有喜了,脉象来看已有三月有余……” “你说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摄政王眼中突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旋即又担忧地摸了摸小皇帝的脸蛋,“陛下身子如何,怎会晕倒?” “摄政王放心,陛下方才只是急火攻心才会昏厥,倒是陛下腹中的皇嗣……”太医有些犹豫。 “皇嗣如何?!”庭风长袖中的手指骤然攥紧,急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看了摄政王一眼,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摄政王怎么这么关心皇嗣,好像小皇帝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一般。 他们突然就愣住了,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5 投喂蜜枣 “陛下思虑过重,这些日子怕是没怎么进食,身子已经很虚了。”太医颤颤巍巍地道,“摄政王还是要多劝劝陛下,莫要再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毕竟皇嗣也需要营养。” 庭风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太医叮嘱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 太医们出去煎药了,庭风沉思片刻,道:“来人,将偏殿收拾出来,再将奏折都搬过来,本王要亲自照料陛下!” 宫人们面面相觑,原来传说中两人不和是假的,摄政王对陛下真是好得没话说啊!他们不敢磨蹭,急急忙忙退下了。 南青禾醒来,闻见寝殿里一股子药味,就知道是太医来过了,顿时心如死灰,“完蛋了,摄政王定是已经知晓朕怀孕的事!该怎么办……只能跑路了!” 一想到自己将被囚禁起来生下个小傀儡,就会沦为弃子,那时说不定小命都不保了! 他瞟着庭风批奏折的背影,很好,没发现自己醒了! 他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准备从后门溜出去 “你要去哪?”摄政王稳稳地坐在案前,缓缓开口道。小皇帝是他一手带大的,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他。 “朕……朕要去茅厕,嘿嘿……对,朕要去解手!”被抓了个正着,南青禾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开始胡说八道打马虎眼。 庭风无奈地起身,把南青禾抱回床上,“陛下,您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躺着吗?来,先把药喝了吧。” “堕胎药,你要打掉它?”南青禾顿时喜上眉梢,看来庭风没有让自己退位的打算! “……”庭风被南青禾奇特的脑回路所折服,无语地把碗递到他面前,“这是安胎药。” 完了,看来庭风还是想扶植一个新皇帝来把持朝政…… 南青禾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眉眼都耷拉下来,赌气般的将安胎药一饮而尽,苦得直皱眉头:“呸呸呸,这药汤也太苦了吧!摄政王,咱们的太子还没出生呢,你现在把朕苦死,对你有什么好处!唔!” 话音未落,嘴里被塞了一颗蜜枣,南青禾试探着舔了一下,嗯,真甜!他赶紧把枣子吃了下去,语气稍微软化了些,但还是没什么好脸色,“朕还要!” “咱们的太子?”庭风把“咱们”二字咬得极重,含笑着从小盅里拿出蜜枣喂他吃下,忽而郑重地道,“陛下放心,您的帝位永远不会被人取代。” “真的吗?”南青禾嚼着蜜枣,含糊不清地问道,不解地看向庭风。 “当然,所以您没有必要害怕,好生安胎便是了。”庭风轻轻地摸着南青禾的头,安抚道。 “一定是蜜枣太甜了,把朕甜昏了头,这还是那个冷面阎王般的摄政王吗?怎会这么温柔……”南青禾小声嘀咕着,小脸上尽是不解。 “最后一颗了,甜食好吃也要适量才行。”庭风将蜜枣送到南青禾嘴边。 南青禾盯着庭风修长的手指,咦,摄政王的手还挺好看呢!等他反应过来,庭风的指尖已经被他含在了嘴里。 “???” “???” 两人大眼瞪小眼,脸颊迅速染上了红晕。 南青禾赶紧松嘴,慌乱地将枣子囫囵吞下,眼神在地上乱瞟,就是不敢看庭风。 天哪,刚才做了什么,南阳皇帝的威严何在?! 南青禾羞愤欲死,辩解道:“咳,朕看你指尖沾了蜜糖,帮你清理一下。” “哦?是吗?”庭风低声笑着,挑起南青禾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呼……”这个吻缠绵了许久,南青禾终于被放开,大口喘着气,又羞又急地斥道,“庭风,你做什么?!” “陛下唇上也沾了蜜,臣帮陛下清理一下。”庭风一本正经地道。 6 百依百顺 “放肆!”南青禾慌乱地钻进被子里,“摄政王以下犯上,罚你……天黑之前,把这些奏章全部批完!”他说完就后悔了,有些紧张地偷瞄庭风面无表情的脸。 若是从前,他是万万不敢这般同摄政王讲话的,可方才庭风温柔的语气,和亲昵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种摄政王很宠他的错觉。 “臣遵旨。”庭风竟然真的点头应下,帮南青禾盖好锦被,抚摸着他的小脸,轻声道,“臣就在此处批阅奏章,陛下若有需要直接吩咐臣便好。” 还有这种事?南青禾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道:“方才吃的蜜枣有些太甜了,朕渴了,要喝水。” 摄政王真就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喂给他喝。 南青禾又试探道:“水太凉了。” 摄政王起身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水。 “太烫了。”南青禾又道。 摄政王也不恼,再次起身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还有这种好事?南青禾摸着肚子嘿嘿笑着,心中得意:“小家伙,多亏你,我才有机会使唤你那个高冷的爹!” 庭风在一旁看着南青禾的笑容,眼神愈发温柔起来,他的小皇帝,还真是可爱啊! “陛下心情好点了吗?”庭风柔声问道。 “你说呢?”南青禾没好气地喝了口水,“若摄政王你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怀了孩子,想必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那确实。”庭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见摄政王无关痛痒的样子,小皇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正准备开骂。 “好啦,不逗你了。”看着南青禾气鼓鼓的样子,庭风忍不住笑出了声,“下个月的乞巧节,陛下想不想去宫外逛逛灯会?” “出宫?”说起这个,南青禾顿时来了兴致,“朕要去朕要去!” “哦?想出宫玩,那陛下要先养好身子才行,知道吗?”庭风摸了摸南青禾的小脑袋,哄道。 “嗯……行吧!”南青禾扁了扁嘴,虽然表情勉强,其实心中已经迫不及待想到乞巧节那日出宫去玩了。 终于到了乞巧节这一日。 “摄政王,朕是不是胖了?”南青禾立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愁眉苦脸地道,“以前那些好看的衣服……好像穿不下了。” “怎么会,陛下最近真是愈发好看了。”庭风拿了件宽松的袍子给小皇帝套上,“臣吩咐尚衣局给陛下做了新衣服,来试试。” 南青禾轻哼一声,眼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显然对庭风的赞赏很是受用,“这衣服还挺合身,小六子,传朕旨意,尚衣局制衣有功,赏黄金百两!” “是。”小六应了一声,便下去传旨了,心中暗叹这摄政王哄人真有一套,竟然能把脾气暴躁的小皇帝哄得服服帖帖。 “陛下。”见小六子出去了,庭风从后面搂住南青禾,在他耳边低声道,“这衣裳是臣吩咐做的,您就不赏臣些什么吗?” “朕陪你出宫游玩,这天大的赏赐,旁人可没这待遇!”被摄政王这般拥着,小皇帝耳尖一红,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道,“摄政王可要好好服侍朕才是!” 明明是他想出去玩,却说得好像自己求他出宫一样,这别别扭扭的小模样,使得庭风忍不住轻笑起来:“臣遵旨。” 7 月老求签 “乞巧果子,一文钱两个!” “猜灯谜——公子小姐们来看一看啊!” 灯会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南青禾极少出宫,何曾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一会嚷着要吃糖葫芦,一会又闹着要买些小玩意,美名其曰给没出生的太子备着。 “什么给孩子,我看是某人自己想玩吧。”庭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南青禾懊恼地咬了一口糖葫芦,都怪自己急着出来逛庙会,却忘了带银子,想要买点什么东西,还须求摄政王给钱才行。 “银子就在这里,能要到多少,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庭风像是引诱般地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民间的这些个小玩意,回宫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南青禾看了看小摊上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又把目光转移到庭风的脸上,心道亲一下而已,自己也不损失什么。他一把抱住庭风,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红着脸道,“够、够了吧!” 庭风揽住南青禾的腰肢,低下头凝望着他,“亲一下就想换这么多银子,世上哪有这样好的好事?”说罢吻上了他的唇。 “唔!还有人……”南青禾的声音很快便弱了下去,一张小嘴被庭风堵得严严实实,身子软的站立不住,倒在了庭风怀中。 “起码要这样才行。”一吻完毕,庭风满意地揉搓着南青禾红肿的嘴唇,又拭去他眼角的点点泪光。 “你……你!”南青禾羞恼极了,趴在庭风的怀中不肯抬头。堂堂一国之君,竟在人来人往的灯大街上被亲哭了,简直没脸见人了! “哎,你去月老庙求签了吗?” “你要去吗,我们一起呀。” 两名少女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月老庙?求签?庭风,我也想去看看!”南青禾兴奋地拽着庭风跟了上去。 “好好好,都依你。”若此刻南青禾回头的话,就会看到庭风眼中盛满了温柔。 庭风和南青禾走进月老庙,吸引了少女们惊艳的目光,庭风不动声色地把南青禾揽在怀中,宣誓着主权。 方丈见到他们二人气度不凡,起身迎了上去,笑呵呵地问道:“两位公子气质出尘,可真是般配呐!” 庭风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面上却谦逊地道:“大师谬赞了。” “大师,这是我叔叔,你别瞎说。”南青禾起了挑逗的心思,可怜巴巴地看着庭风道,“叔叔,你都这么老了,可我才十八岁呀,我还要求姻缘的!你快跟大师解释清楚啊!” “孩子都有了还求什么姻缘,当我死了吗……”庭风暗自磨牙,小皇帝自从不怕他以后,总是语出惊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叔,我们来求签!”南青禾拉着庭风挤到姻缘树下,学着其他人求签的样子,拿起竹筒甩出了一根签。 庭风也有样学样,甩出了一根竹签。两人一同拿起竹签来看,都是上上签。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我什么时候才能完整地拥有你呢?庭风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小皇帝。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庭风,月老这是劝我珍惜眼前人的意思吗?”南青禾皱眉道,“可是,我身边也没什么人啊,哎呀,这月老怎么回事,算得一点都不准!走吧走吧!”南青禾把竹签随手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小木头怎么就不开窍呢……庭风轻轻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竹签同自己的放在一起,迅速跟了上去。 8 血染纸鸢 只见南青禾站在卖风筝的摊子前,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 “庭风,我要这个风筝,你陪我放风筝好不好?”南青禾转身抓着庭风的袖子,亮晶晶的眸子在夜色中分外好看。 “两位公子可是要买纸鸢?”摆摊的老伯何曾见过如此俊美的贵人,颤颤巍巍地起身问道。 “庭风,你来帮我挑挑哪个好看,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哎,到底买哪个呀!”南青禾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庭风哪里拒绝得了这样的小皇帝,乖乖掏出了荷包,“老伯,这些样式各来一个。” “庭风,你真好!”南青禾笑嘻嘻地抱住庭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言语虽然责怪,但语气满满的无奈和宠溺,“等孩子生下来,我陪你去放风筝,好吗?” “说话算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南青禾勾起庭风的小指,郑重其事地说道,“谁变谁是小狗!” 两人相携而行,来到灯会的僻静之处。 “陛下早已行过束发之礼,再过两年便要亲政了,竟还喜欢小孩子玩的纸鸢?”见他如此郑重,庭风忍不住调笑道。 南青禾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垂下头闷声道:“小时候父皇母后逼朕读书,说待朕完成所有学业,就可以玩一玩这风筝,后来朕就拼了命地读书,想玩到这风筝,再后来,竟是连父皇母后都不在了……” 庭风将他揽入怀中,心疼地道:“陛下放心,只要陛下想玩风筝,臣定当奉陪。” “好。”小皇帝轻轻应下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他回忆了自己登基后的这些年,庭风虽然严厉,但也的的确确真心待他,给予了父皇母后都不曾有过的关心与爱护。 日子若是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不错。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黑夜中一道箭光闪过。 “青禾小心!”庭风练武多年,自然十分警觉,迅速将南青禾护在怀中,用身体挡住了箭镞。 “啊!”事情发生得太快,南青禾被吓得呆住了,下意识地搂紧了庭风的腰。 “护驾——!”人群中的暗卫一下子冲了出来,小六子人将南青禾二人团团围住,大喊着护驾,百姓四散而逃,原本熙熙攘攘的灯会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狗皇帝没死,快撤!”掩藏在黑夜中的刺客迅速离去,御林军统领带人追了上去。 “庭风,你、你怎么样?!”南青禾支撑不住庭风缓缓倒下的身体,两人一同跌坐在了地上。 “奴才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看见两人满身的血迹,小六子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先别说那些了,摄政王替朕挡了一箭,快回宫,传太医!”南青禾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小六子赶紧起来。 小六子和暗卫赶紧上前将他们二人扶起,马车飞驰而去,被鲜血染红的纸鸢散落一地,被风吹散。 “驾、驾!”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着。 “小六子,再快一些!”南青禾紧紧地搂住庭风,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庭风,你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 庭风躺在南青禾的怀中大口喘息,强撑着睁开眼睛,小皇帝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箭上有毒,身子渐渐开始麻木了,他咽下口中的血沫,努力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青禾,别哭……” “怎么这么多血啊,庭风,你坚持住,我们回宫……你说要陪我放风筝的,你不能死!”南青禾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9 身中剧毒 “啊,那人中箭了,流了好多血啊,他会不会死啊!”少女拉着同伴的手,压低了声音道。 “太可怕了,听说刚才遇刺的……是皇帝和摄政王!”同伴捂着嘴道。 “天家的事你们也敢议论,脑袋不想要了吗?”大娘叹息道,“还是赶快离开吧……” 百姓们一边摇头一边离去,方才热闹非凡的街市,此刻已寂静无声,染了血的纸鸢被慌乱逃散的百姓踩踏成了碎片,被风吹的四散,只剩下骨架躺在那里。 “驾,驾!”马车在官道上飞驰着,小六子扬起马鞭不断地催促马儿快跑。 箭头的毒素开始渗入,庭风握住箭翎,咬牙拔了出来,黑色的血喷涌而出。 庭风痛得满头是汗,赶紧在胸口点了几下,封住穴位,捂住伤口靠在座椅上喘息。 “庭风、庭风!”南青禾紧紧握着庭风的手唤道,声音已经有了哭腔,“马上就回宫了,你一定要撑住!” “咳咳……我没事。”庭风吐出一口黑血,虚弱地道,箭头上的毒素逐渐扩散,他的意识有些涣散了,“青禾,别怕。” 马车飞快地驶入宫内,太医们匆匆赶到,南青禾不敢耽误他们诊治,“免礼,快来看看。” “你们可诊出摄政王所中之毒?”南青禾见太医们默不作声,心中惶恐,焦急地问道。 “回、回禀陛下,此乃前朝宫廷奇毒!”宋太医皱眉道,“这行刺之人实在狠辣,若不是摄政王及时封住了穴位,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来今夜之事为前朝余孽所为。南青禾闻言心中一紧,强行定下心神道,“此毒可有解?” 宋太医艰难地摇了摇头,叹道,“只有前朝秘制的玲珑丹才可解,可这丹药配方早已失传……” “玲珑丹?”南青禾打断了太医的叹息,面上是难掩的激动,“服过此丹之人的血液,可否有解毒之效?” 其实世间还有最后一颗玲珑丹,一直藏在南阳殿中。 当年先帝临终前,为了防止自己驾崩后唯一的儿子遭人毒害,便将南青禾叫到榻前服下了此丹,但这是宫廷秘事,除了南青禾并无他人知晓。 “陛下可是服用过此丹?”宋太医极是诧异,旋即又颔首道,“理论上您的血液的确可做解毒药引,但未有过天子为他人解毒的先例,况且……无人知晓究竟这药引需要多少血量,才能解掉摄政王所中之毒,陛下还要顾及腹中皇嗣才是啊!” “青禾,不要……咳咳咳!”庭风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南青禾,刚想说些什么,口中再度咳出了黑血。 太医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宋太医叩首道,“陛下不可!” “住口,不必再说了!”南青禾咬牙道,“小六子,去取碗来!” “陛下三思!”小六子扑通一声跪在南青禾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摄政王危在旦夕,你们竟百般阻拦!”南青禾怒极反笑,“都滚开,朕自己取血!” 他抓起案几上插花的瓷瓶,将瓶中鲜花泼在地上,拔出腰间的匕首朝腕上划去,鲜血喷涌而出,很快便从瓶中溢了出来。 “陛下!”众太医们惊呼出声,立刻纷纷上前。 10 感情升温 “你们快救摄政王!”南青禾抬手阻止了太医们,“朕自己抹点止血散便是。” “是,是!”众太医们连忙点头,赶紧拿着瓶子下去熬药。 摄政王饮下解药以后,泛紫的脸色稍缓,太医们这才好好替南青禾包扎手腕上的伤口。 “陛下,您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要静养,不可剧烈运动,更不可再受刺激,否则会影响您腹中龙胎的发育。”宋太医叮嘱道。 “嗯。”南青禾轻轻地点了点,“摄政王如何了?” “幸好有陛下的血液做药引,摄政王体内的毒素已经解了。”宋太医恭声道,“但伤口离心脉很近,须要好好修养一阵子才行。”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南青禾淡淡地吩咐道。 “是!”宋太医等人退了下去。 小六子带着几个小太监,将地面清扫干净,南青禾这才躺到床榻上闭目休憩。 南青禾伸手抚摸着小腹,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小六子走过来,轻声劝慰道:“陛下,请您好好保重龙体,摄政王吉人自有天相,您不用太担忧!至于刺客,已经抓到了,是北阴国的人……” “竟妄图取走我性命,害摄政王重伤,真是可恨,刺客即刻凌迟!”听到小六子的话,南青禾缓缓收起脸上的柔情,面容变得冰冷,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北阴国最近小动作不断,让眼线盯紧他们!” “是,是!陛下圣明!”小六子心中一凛,连忙恭敬道。 寝宫内陷入一阵寂静,南青禾望着房顶,久久不语。 一月之后。 天空中飘浮着细雨。雨滴落在屋檐上,发出啪啪啪的敲击声,一阵微风拂过,将雨水吹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香的味道。 南青禾在书房内批阅奏折,桌案上堆放着大批的文件,自打庭风重伤修养,批奏折的担子便落到了南青禾身上。 “陛下,您歇会儿吧!”小六子提醒道,“陛下现在怀着……身子,若是累坏了,摄政王该心疼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南青禾嘴上虽然嫌弃,脸颊却是一红,“朕没事,你先下去吧!”南青禾抬眸看了小六子一眼,又低头继续批阅着奏折。 “是,奴才告退!”小六子见状,躬身退了出去。 待小六子退出去后,南青禾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揉了几下酸痛的腰,又继续批阅着奏折。 过了一会儿,南青禾放下手中的笔,再次揉了揉酸痛的腰腹,面色有些苍白。 “青禾,你快去休息,奏章我来批吧。”庭风不知何时重新在门口,扶着门站立。 “庭风,你怎么来了?”见是庭风,南青禾面色一喜,旋即又转为担忧,起身去扶住了他,“太医不是让你卧床静养吗?” “无事,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医还说让你也卧床静养呢,不照样没听话。”庭风揽着南青禾坐下,轻轻抚摸着他日渐隆起的肚子,“小家伙没闹你吗?” “还好。”南青禾笑着摇摇头,“许是体恤我政务辛苦,小家伙很乖。” 庭风宠溺地刮了一下南青禾的鼻尖,“那就好。” 11 边关急报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南青禾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对庭风说道,“天气阴沉沉的,恐怕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快睡一觉吧,等雨停了,再让太医给你看看伤势。” “嗯。”庭风点点头,“听宋太医说你这几日总是腰疼,来,我给你揉揉。” “好。”南青禾小心翼翼地避开庭风的伤口,靠进他的怀中,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庭风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此番虽然受了重伤,但小皇帝显然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 南青禾躺在庭风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庭风见怀中人儿睡得香甜,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到案前,开始批阅起奏折…… 雨下了整整半夜,直至天亮时分才算停了下来。 这般祥和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在一日清晨被阵阵马蹄声搅乱。 “陛下、摄政王,不好了,镇国将军来报,说边关遭到北阴国突袭,已经快守不住了!” “什么?!”南青禾顾不得用早膳,便撑起疲惫的身子赶往前殿。 “青禾,莫慌,有我在。”庭风握住南青禾微微发凉的小手,安慰道。 天色还未大亮,朝堂上的议论声依旧没有停止,有关战事的消息在朝堂上四处传播,而且越演越烈。 “陛下到——摄政王到——”随着小六子一声高唱,南青禾与庭风缓步走了进来,众大臣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平身。”南青禾威严的声音响起。 “谢陛下!”众人起身,齐声谢恩。 南青禾走到主位上,望向下方的群臣,沉声道:“诸位爱卿,现在局势如何,想必你们都已知晓。” 南青禾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丞相身上,“丞相,朕想让你率领一队精兵前往边关支援,你可愿意前往?” 丞相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惊恐地道,“陛下!微臣……微臣年事已高,恐难以胜任那!” 见丞相平日兢兢业业,遇到战事却如此贪生怕死的模样,南青禾失望至极。 若放在从前,南青禾定会大怒,可他近日身心俱疲,又大敌当前,实在无力惩治。 朝中能带兵的唯有丞相和摄政王,但丞相临阵脱逃,摄政王又重伤未愈…… “好,那朕亲自……” “臣请命,即刻带兵前往边关!”庭风打断了南青禾的话,大踏步走了进来,跪倒在他身前,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南青禾心下一惊,庭风正在养伤,如何能上战场?! "摄政王伤势未愈,此事休要再提。"南青禾沉下脸,摸了着肚子一字一句地道,“朕是绝对不可能,让腹中孩儿的父亲以身犯险!” “所以陛下就要以身犯险吗?”庭风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臣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孩儿的父亲以身犯险!” “所以陛下就要自己以身犯险吗?”庭风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臣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孩儿的父亲以身犯险!” “庭风,你!”南青禾拍案而起,剧烈的动作惊动了腹中的孩子,他顿时面色一白,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青禾!”见南青禾面露痛苦之色,庭风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12 依依不舍 “陛下!”一旁的小六子惊呼一声,“退朝!” “小六子,快宣太医!”庭风急急地抱着南青禾来到偏殿的榻上,急切地询问道:“青禾,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呃啊,朕、朕无事……”南青禾咬牙忍着疼痛,缓缓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太医们便匆匆赶到了。 南青禾紧皱着眉头,咬紧下唇默默忍痛,看着南青禾苍白的脸色,庭风心疼极了。 “宋太医,快看看陛下怎么样了!”庭风焦急地抓着太医的衣袖,语气中尽是紧张之意。 “回摄政王,陛下胎像不稳,微臣已为其施针,腹痛马上便会缓解。”宋太医恭敬地答道。 “如此便好!”庭风松了口气。 “摄政王,陛下身体虚弱,可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宋太医叹了口气。 “本王会注意的,你先下去煎药吧。”庭风道。 “是。”宋太医悄悄退下。 “青禾,现在感觉如何?”庭风摸了摸南青禾额上的冷汗,关切地道。 “朕已经好多了。”南青禾冷淡地道。 “边关战事迫在眉睫,你身子沉重,我身为摄政王,理应带兵前去。”庭风劝说道。 “可是……”南青禾还想说什么,额上突然被庭风轻吻。 “你和孩子在宫里等我回来便好,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庭风轻声道。 南青禾这边还在不断找借口挽留庭风,“朕……并非治世之材,没你辅政,朝廷必然大乱!” “臣昏迷不醒的那几日,陛下不也将政事处理地井井有条吗?” “庭风,你可想好了,若去边关,政务可都得交还到朕手上,你也舍得?” “你不是一直想独揽大权吗,这下都是你的了。”庭风笑道。 多年心愿达成,南青禾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情绪,心中充满了担忧。 “等你走了,朕马上选秀,招揽天下美人,三宫六院通通住满!”南青禾气鼓鼓地威胁道。 庭风一语道破了他的小心思,“好了,别担心我,我一定会凯旋的。”庭风把南青禾搂入怀中,“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不在宫中,一定要小心谨慎,政务虽然繁忙,但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还有……我尽量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好吧,我们拉钩,别忘了,你说要陪我放风筝,还欠着呢!”南青禾强忍着泪水,声音都哽咽了,“庭风,早点回来!” 看着南青禾这般不舍自己,庭风心里也又何尝舍得,他心疼地道,“嗯,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他学着南青禾那日的口吻道,“谁骗人,谁是小狗!” “嗯!”南青禾擦干眼泪,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我等你。” “那我走了,青禾,等我回来。”庭风起身,深深凝视了南青禾一眼,转身离开。 待庭风离开,南青禾的脸色立刻黯淡了下来。他靠坐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心里满是担忧之色。 时间过得很快,庭风从边关传信来,他率领的军队已经赶到,迅速加入了战场。 南青禾的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怀孕,情绪很是低落,现在又受到了庭风的影响,更是郁结于胸,难以抒解。 13 风筝传情 “陛下,您的药来了。”小六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进了屋,恭敬地放在桌子上。 南青禾抬眼看向小六子,“你先下去吧,朕自己来就行。” “是。”小六子躬身退了出去。 南青禾端起药碗,吹了几下,没吃蜜饯,直接将药倒进了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他的胃里也跟着翻腾起来。 南青禾将药咽下,强忍着苦涩的感觉。他端着碗慢慢喝着,直到喝完整整一碗药,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陛下,这有蜜枣——” “拿走,朕不想吃。”将空了的碗递给小六子,南青禾疲惫地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帐顶发呆。 南青禾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小六子在门外禀告:“陛下,该用膳了。” 听到小六子的通报,南青禾这才收拾收拾情绪起身下了床。 饭菜很快便摆上了桌子,南青禾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却没有了食欲。 “也不知摄政王吃了吗,吃的什么……边关战事吃紧,他应当也吃不上什么好饭吧……”南青禾静静地坐着,眼神飘忽不定,脑海中全都是庭风离去前说的话。 他说他会尽快回来,但他一去边关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南青禾真的无法预料后果 想到这里,南青禾便觉得心慌,他拿起筷子夹了点菜,放进嘴里,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陛下,快吃啊,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小六子在一旁催促道。 南青禾将筷子放下,叹气道,“撤了吧,朕没胃口。” 第二十六章 风筝传情 “陛下,您还是多少用些膳吧,否则身体怎么吃得消。”小六子站在南青禾身后,不依不饶道。 “你出去吧。”南青禾揉了揉眉心,“朕想一个人静静。” 小六子见南青禾执意如此,只得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一句:“陛下,您要注意身体,别饿坏了皇嗣。” “知道了,下去吧。”南青禾挥了挥手,示意小六子下去。 见南青禾没有再开口,小六子这才关门退了下去。 南青禾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庭风离京之后,南青禾每日都在宫中批阅奏折,最期盼的就是庭风传来的信件。但这几日,边关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南青禾心里越来越不安。 南青禾每日都会派人出去打探,希望能从宫外的消息中得知庭风的消息。 “陛下莫慌,许是摄政王太过忙碌,无暇给您写信啊。”小六子安慰道。 南青禾在小六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扶着腰在殿内踱步,心中叹道:“宝宝,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些日子,南青禾对庭风思念更甚,走到了宫里最高的阁楼上,将自己做的纸鸢放飞到空中,用剪刀将线剪断。 “陛下,您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纸鸢,为何要剪断呀!” “你懂什么。”南青禾虽然笑着,但眼中盛满了担忧,“我在纸鸢上写了些话,风会帮我把纸鸢带给庭风的。” “陛下有心了,奴才相信摄政王定会感受到陛下的心意。”小六子道,“阁楼风大,奴才扶您下去吧。” 14 边关噩耗 又过了些日子,边关仍旧没有消息传来。 终于,在南青禾快失去耐性的时候,宫外终于传来了消息。 听闻边关有消息传来,南青禾急急起身,匆匆赶到了前殿。 传信士兵见到南青禾,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陛下,摄政王遇险失踪、生死未卜,已经有五万边关士兵死伤殆尽,镇国大将军已下令封锁城门,命微臣来问问陛下的意思,是议和还是……?” “庭风失踪,生死未卜……?”南青禾无意识地重复着士兵的话,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脸色苍白如纸。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六子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南青禾。 南青禾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庭风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说过,让我等他回来!”腹中孩子似是感受到父亲的情绪,也不适地动了动。 “陛下,当心身子。”小六子担心地看着南青禾,“您是我们南阳的顶梁柱,这种时候可千万要撑住啊!” “朕没事。”南青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往殿外走去,“朕要亲自带队去边关寻找庭风!” “陛下!您不能去,这次的战争非同小可,还要两个月就要生了,万一您有什么闪失”小六子紧紧拦住了南青禾的去路。 “朕的身子朕清楚,你赶紧让开!”南青禾怒斥道,他现在只想亲眼看到庭风,亲耳听到他的消息,“还不快去准备车马!” “是、是!”小六子不敢再劝,也知道战事的急迫性,赶紧命人去准备车马。 半个时辰之后,南青禾带着三百精兵浩浩荡荡地向北方疾驰而去。 “快点走!”一名骑兵对身后的士兵吼道。 “是!” “驾!驾!” 几日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逼近城池。城楼上的将领看到南青禾的队伍,急忙跑下城楼相迎。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镇国大将军御朗带大军跪下,“微臣有罪,没能击退敌军,更是连累摄政王失踪,还请陛下按军规处置!” 路上颠簸多日,又牵挂着庭风的安危,南青禾已是身心俱疲,在小六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坐下,听到摄政王三字不由握紧了双手:“摄政王遇险是遭敌军算计,这件事和你无关,你毋须自责,先起来吧。” “谢陛下,谢陛下!”御朗起身,愧疚地看着南青禾。 南青禾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城墙,问道:“我们城里还剩多少士兵?” 御朗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臣还有十万多人。” “加上朕带来的,就是三十万……朕要你立刻组织士兵,在明日傍晚之前,攻下城池,保卫南阳!”南青禾掷地有声地吩咐道。 “遵旨,微臣立即去准备!”御朗拱手领命。 “等会,朕问你,摄政王……有消息吗?”南青禾叫住御朗,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陛下,摄政王那日中了埋伏,从悬崖跌落,臣率人去崖下搜寻多次,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御朗有些艰难地道。 “继续找!”南青禾咬牙道,“活要见人,死——他答应过朕,会保护好自己的!” “陛下放宽心,摄政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御朗安慰道。 “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15 悬崖之下 御朗领命下去后,南青禾忍不住流下泪来,他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喃喃自语:"庭风,我来了,你到底在哪啊……" “陛下,您别哭了,摄政王一定会没事的。”小六子在一旁安慰道。 “我”南青禾刚想说点什么,腹中又是一痛,他抱着肚子弯下了腰。 小六子见状,急忙递上宋太医新制的安胎丸,南青禾接过来吃下,腹中总算舒服了许多。 “陛下,您身子虚弱,还是早些歇息吧。”小六子扶着南青禾在软榻上躺下。 南青禾摆了摆手,闭上眼睛,“朕躺一会儿就好。” 小六子见状,也没再打扰南青禾,轻手轻脚地替他盖好被子,便悄然离开。 第二天,御朗率大军出击,南青禾则坐镇城楼,亲自指挥排兵布阵。 他的兵法是庭风悉心教导过的,再加上皇帝亲临,将士们的士气高涨,士气如虹,仅一日就打得敌军节节败退,将投降书递了上来。 战事终于平定,南青禾却开心不起来,庭风始终没有找到,他心中担忧不已。 军队里在举行庆功宴,而南青禾却带了一队精兵来到了崖下。 因为怀孕的原因,南青禾行动迟缓,走路的姿势也很是怪异。 “陛下,您慢点走,小心脚下。”小六子看着南青禾高挺的肚子,心中紧张万分,生怕他磕了碰了。 “小六子,你说,庭风真的还活着吗?”南青禾停下脚步,转身问小六子。 “陛下,这”小六子不敢确定,毕竟崖底乱石遍布,若是一个人坠下去,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你说实话,是不是也觉得他真的出事了?”南青禾神情悲戚地问道。 小六子摇摇头:“不不会的。陛下您不要胡思乱想。” “不会吗?可是,可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呢?” 身后的树丛突然抖动了一下,二人与士兵齐齐回头。 “谁?”小六子警惕地看着四周,“出来!” 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腿一软跪了下来,不停地求饶道:“陛下恕罪,饶命啊!”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此处?”南青禾皱眉问道。 “回各位官爷的话,小的名叫李二,是附近山林的猎户,只是……只是偶然经过这里……”李二低着头道。 “陛下,我看此人神情闪烁,定是有所欺瞒!”小六子眯了眯眼道。 “说实话!”南青禾厉声喝道,“若胆敢欺君,朕要了你的命!” 听到此话,李二吓得魂飞魄散,不断叩首道:“皇帝陛下,是草民家中的一位贵客,听闻陛下来此,让草民在远处偷偷看您一眼,草民不敢违背贵客之令,便在远处偷窥,还请陛下恕罪!” “是何人让你这么做的?”南青禾心中一动,却不敢有太大期望,他紧张地问道。 “是是”李二抬头看向南青禾,“是摄政王!” “荒谬!”南青禾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最想听到的三个字,抑制住心底的狂喜,又生怕这是李二的谎言,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他怒喝道,“摄政王何不亲自来看朕,还用得着派人偷偷摸摸?” “满口谎言,还不快拖下去斩了!”小六子激将道。 16 再次相见 “不、不要!民说的句句属实啊陛下!”李二大力挣开士兵的钳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这是摄政王给的,让草民卖了换钱那!” “住手。”南青禾一眼就认出,这玉佩的确是庭风的贴身之物,他又惊又喜地道,“摄政王在哪,快带我去见他!”狂喜之下,连皇帝的自称都扔了。 “在、在……在草民家中!”李二伸手指向远方的草屋。 “小六子,我们快早走!”南青禾急切地道。 “诺!”小六子扶着南青禾,刚抬起脚步,李二阻拦道,“陛下别去,摄政王……可能不愿见您!” “你说什么?!”南青禾一把揪住李二的衣领,怒道,“摄政王怎可能不愿见朕,到底发什么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回……回陛下的话,摄政王那日从悬崖坠落,虽被树杈垫了一下,但筋脉寸断,眼睛也盲了!”李二颤声道,“他那日喝醉了酒,口中说着不想拖累陛下,让您觉得他殉国了也好……今日听闻陛下来了崖底,摄政王让草民替他看看陛下……” “筋脉寸断,眼睛也盲了……?”南青禾松开了李二,喃喃道,转而怒道,“我又怎会因此嫌弃他……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小腹前所未有的坠痛,但南青禾已经顾不得了,他命李二马上带路,他恨不得即刻就扑进庭风的怀中。 李二急忙应允,领着南青禾向草屋奔去。 “陛下,请慢点,别伤到腹中胎儿。”小六子紧张地跟在南青禾的身后。 “庭风、庭风!”南青禾一边跑一边念着庭风的名字,他已经完全失控了,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南青禾终于来到了草屋门外,李二先掀开草帘走了进去。 房间内传来一个沙哑的男音:“李二,你回来了,陛下……陛下他如何?” “摄政王这么想知道朕的情况,何不亲自出来问候?”南青禾恨恨地道,明明没死,却要藏起来害他伤心难过,如何不恨?!但他心中又如释重负,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屋里传来瓷碗打碎的声音。 南青禾冲了进去,看见呆呆地坐在床边,瞳孔暗淡无光,瓷片碎了一地。 南青禾看着眼前的男子,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却瞎了眼睛,穿着破烂的布衣,躲在这山林中的草屋,顿时心如刀绞。 南青禾扑进庭风怀中,又怕他身上的伤口崩开,赶紧松手,又怕眼前之人消失,又慌忙攥紧了他的衣袖,“庭风,还好,还好你还活着!”青禾的泪水顺着脸庞流淌下来,滴在了庭风的脸上。 庭风抬头看向南青禾,眼神没有焦点,哑声道,“青禾,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我是怕见到现在的我,你会失望……” “你怎么会这么想!”南青禾一把推开庭风,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青禾,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庭风紧紧抱住南青禾,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南青禾刚想开口,突然肚子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来,他疼得弯下腰,额上冷汗直冒。 庭风赶紧放开南青禾,慌乱道:“青禾,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啊,肚、肚子好痛……”南青禾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裂开了,“庭风,咱们的孩子,好像要出来了!” 17 突然早产 “陛下破水了,快!快去军营叫宋太医!再带个稳婆过来!”小六子扶南青禾躺下,吩咐着士兵。 “呃、啊!庭风,好痛……啊!”南青禾蜷缩在床上,咬牙道。 “陛下,怎么出了这么多血啊?!”小六子看着南青禾苍白的面色和不断涌出的鲜血,颤抖着道。 庭风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紧紧抓住南青禾的双手,颤抖着声音道:“青禾,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你和孩子,定会平安的。” “啊!”南青禾咬着牙,拼命忍着肚子的痛苦,“庭风,我真的好难受……” “青禾,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的。”庭风紧紧握住南青禾的手,希望借由这种方式给他一些支撑。 南青禾感觉到庭风的手在颤抖,他感觉得出,庭风比自己更害怕,他想安慰庭风,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开口说任何话,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陛下,陛下您忍着点!”小六子在一旁帮助南青禾减轻痛苦。 “啊!啊!”南青禾痛呼道,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裳。 “陛下,坚持住,宋太医马上就来了。”小六子紧张地擦拭着南青禾的汗水。 “嗯……”南青禾艰难地吐出一个单音节。 “啊!”南青禾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方才从崖底跑来,如此剧烈的活动,孩子想要挤开狭窄的产道,急急往下走了。 小六子不忍看此惨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您忍一下!”李二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啊!”南青禾又是一声惨叫。 “青禾,你别怕,别怕……”庭风在一旁鼓励道,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害怕而颤抖。 “庭风……”忍过这一段宫缩,南青禾握紧了庭风的手,“我好疼!” “青禾,我在这陪着你。”庭风紧握南青禾的手,给予他力量。 “嗯!”南青禾咬牙点点头。 “陛下,您一定要挺住,宋太医很快就来了!” “啊!啊!啊!”南青禾不断地惨叫。 “陛下!”小六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不敢再看南青禾,转身捂着脸跑出了房间。 南青禾痛苦的呻吟萦绕在耳边,庭风也跟着流泪。 “庭风,你怎么了?你哭了?!”南青禾感受到有液体滴在脸上,他努力伸出手抹掉了庭风的眼泪,“别担心,我……啊!”一阵猛烈的宫缩袭来,南青禾眼前一黑,他咬紧下唇不让自己昏厥。 庭风摸索着摸了摸南青禾的脑袋,鼓励道:“我知道,你肯定疼得难以承受,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平安的出生的。” “是啊,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去放风筝呢。”想到未来的美好场景,南青禾笑了起来,身上仿佛又充满了力气。 “太医和稳婆到了!”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你们快看看,陛下他……” 18 皇子庭归 “快让开!”宋太医一路疾驰,推开了房门,只见床榻上的南青禾满头大汗,痛苦不堪,脸上全是冷汗,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了,鲜血直流,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 “陛下!”宋太医赶紧上前替南青禾诊脉,“此乃急产,好在陛下年轻,体力还算不错,不然可就危险了!” 稳婆掀开南青禾的衣摆一看,焦急地道,“快,快去准备热水,都露头了,小皇子马上就要出世了!” 庭风一边擦拭着南青禾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安抚道,“青禾,听到了吗?再加把劲,咱们的孩子就出来了!” 南青禾咬紧牙关,继续用力,不一会儿,随着他的一声大叫,“哇哇……哇哇哇——”孩子嘹亮的哭声传遍了整座院子。 “恭喜陛下,恭喜摄政王,是个小皇子!”宋太医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高兴地道。 “庭风,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快摸摸他。”南青禾虚弱地拉起庭风的手,放到孩子的脸蛋上。 庭风眼睛看不见,又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地弄伤了孩子,轻轻碰了一下就缩回了手。 小皇子在襁褓中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了庭风的手指。 “庭风,给儿子起个名字吧。”南青禾强打起精神,对庭风道。 “儿子是你辛苦生下来的,还是由你来起名吧。”庭风笑道。 “嗯……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不如叫庭归吧。”南青禾喘息了几下,问道,“如何?” “甚好。”庭风点点头,“就叫庭归。” “陛下,您先休息一下,臣等替您照看小皇子便好。”宋太医将孩子交给了小六子,对李二道,“臣还未来得及找乳娘,不知有没有牛乳,暂时替代一下。” “嗯……”南青禾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从皇宫匆匆赶来边关,连日指挥战事,今日又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他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