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囚龙》 第1章 天下六杰 神州大地之上,帝莱、南禅、仙云三国以三角之势分别位于北部、南部、以及东部地区,处于神州最中心位置,也是与三国接壤的乃是天狱国。 北部帝莱,地如其名一派帝王之气,内陆为广阔平原,矿产丰富,盛产兵器,国之边境处却又是山峦耸立,成为帝莱国抵御敌国的天然屏障,优越的地理位置及丰富的资源造就了这神州第一大国,帝莱国以刀剑为尊,是刀盟、剑宗两大门派的根据地。 南部南禅,以禅学为基础建国,天下第一寺大悲寺作为南禅国国寺千百年来孕育出无数佛法造诣高深的大师,目的是以佛法中寻求解救世人,安国定邦之法,南禅国向来不以武力侵犯他国,是神州最为和平的国家。 东部仙云,事实上是一岛国,东海之上星云密布着数不清的大小岛屿,国家以其中最大的岛屿仙云岛命名,而仙云岛上神枪堂一直负责皇室的安全,并且广收门徒,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最为神秘的玄天道也位于某座不知名的小岛之上。 中部天狱,位于神州的中心的小国,是其他三国必争之地,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天狱国在三国之间不断摇摆,也保证了国土并没有真正被吞没,但久而久之却成了三大国流放罪犯之地,碍于与三大国的特殊关系,天狱国设立了阎王殿专门负责审判各国流放的犯人。 神州大地从来纷争不断,数以万计的士兵死于战争之中,可是流血牺牲并没有能停止各国之间争斗,各国之间恐怕早已产生一个共识,只有神州统一,才能迎来长久的和平。 但同时江湖上也流传着另一个传说:集齐六大神兵,便能号令天下。这或许又是一种能带来和平的方式,可至今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获得六大神兵就能号令天下,谁也没尝试过从刀盟、剑宗、大悲寺、神枪堂、玄天道、阎王殿中抢取六大神兵,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因为这样做等同于自取灭亡。 话说一日深夜,帝莱国边界某处不显眼的山峰之上,伫立着一个黑影,一袭黑衣配黑披风,面前一把同样漆黑的毫无修饰的大刀插在了地面之上,和黑影齐肩高,一人一刀与这宁静的黑夜仿佛融合在一起。一阵清风突然吹过,原本静止的画面有了些许变化,本来静止耷拉着的黑袍微微的摆动了一下。 “你来了,邪锋……”静止无声的黑影突然开口了,之后又保持了之前的模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这把巨刀。 “恩。”回应黑影的是更简单不过的回答,来者同样也是一身黑衣,相比黑影身上的更加紧致用料也是更薄的丝绸,脖子上也多了一条暗红色的围巾,背上扛着一个麻袋,原来刚才那阵微风是黑影口中的邪锋行进时带来的,足见来人轻功之高。 邪锋把身上的麻袋往身边随意一丢,只见麻袋在地上扭动起来,其中定是装了个活物。 “刀狂这小子,怎么连你这酒肉和尚也叫来了?”远处响起一个声音,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你这假道士来得,贫僧又如何来不得?”又一声音响起,看来是对挑衅之人的回应。 “不戒和尚,你也敢自称贫僧,什么清规戒律都不遵守,做的是哪门子和尚。”挑衅之人并没有放弃更进一步的挖苦。 “善哉善哉,天天口中念佛,装模作样的遵守清规戒律,心中却从来无佛的便是真和尚了?贫僧虽然好酒好肉吃得,但心中从不敢忘记佛祖教诲,缥缈假老道你这凡夫俗子早有分别之心,拘泥于外在,而忘记佛法源自于心,心中有佛,戒与不戒又有何区别。” “你……”一番长篇大论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才看清来的两人均是三十岁上下,其中一人道士装扮,手持遍布银丝的白玉拂尘,看其材质是来用一整块自仙云国的特产宝玉银丝白玉,一半做成柄另一半银丝从玉中抽出剥离做成拂摆,这样的拂尘自然是坚硬无比,是难的神兵。 在看另一人,一身破布袈裟苦行僧的打扮,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洗了,左手拿着在普通不过的纯铜葫芦,里面不知装的是何物,脖子上带了一串硕大的墨玉佛珠,分量自是不轻。唯有和尚背上的一根金刚棍特别显眼,长有九尺通体一般粗细,泛有蓝色的金属光泽,棍体之上惟妙惟肖的刻着赤身罗汉一手掐住恶龙脖子,另一只手握拳正要猛锤下去,这正是南禅寺的迦叶降龙棍。 两人伴随着争执声,走到黑影面前,却都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转移到黑影身边的邪锋,不停地打量着这沉默不语的男子。 “阎王殿的邪锋!刀狂,你到底还邀了谁前来,莫不是今晚要把天下六杰全都聚到此处吧?”缥缈道人说着不自觉地挥了一下手中的白玉银丝尘,年纪轻轻却是一副老道士的风范。 “既来之,则安之,道家都说顺其自然,你这假道士自然是茅坑里丢石头,不通不通……”身旁的不戒和尚又忍不住开起缥缈的玩笑,边说边不由得的难掩心中笑意,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中的葫芦也跟着摇晃起来。 “都来了才好,正是时候让这天下六杰分个高低,看看谁才是六杰之首。”突然半空中跳下一人,头带凤尾紫金冠,身着九鳞龙甲,单手持一丧门枪,一双豹眼环视众人,来者正是神枪堂堂主之子金元修。 “还差一人……”刀狂喃喃自语道。 “还差何人,刀狂兄?”众人向数百尺开外的巨石上望去,只见一俊美男子一袭白袍横卧巨石之上,轻摇手中的折扇,一把银色长剑通体透亮置于身旁。 “干将剑,你是剑痴?”此时金元修不禁喊出声来,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虽然同为天下六杰,但剑痴绝少在江湖中走动,江湖中只流传着剑痴剑法无双的传言,金元修却从无亲眼得见。 “剑痴……哦,正是在下,都快忘记江湖人如何称呼我了”依然是慢条斯理的回答着问话,或者说更想象是在回忆着一些东西,旁人却是无从得知。 “早就听闻剑痴的剑已至巅峰,却极少人能够目睹。今日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快快下来与我分个高下。”金元修浑然忘却周围众人的存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倾注在这白袍男子身上。 “都说我痴迷剑术,不可自拔,想不到金兄对武功的痴迷相比在下也不差,好!”随着一声好,只见一道银光从剑痴长袖之下飞舞而出,原来此时剑痴已经握起干将剑,使出天龙八剑其中一式:蟒神出洞。 剑气原来还在数百尺开外,转瞬之间已经扑至面前,剑气如蛇一般游走疾驰,无法分辨最终从哪个方向攻击,金元修心下一惊,剑气来的是在太快,轨迹又难以琢磨,一时只能快速转动丧门枪自保,就在蟒神出现在金元修背后张开巨口正要撕咬之时,猛的转身,丧门枪从头顶向下急刺而去,枪头华光一闪正中蟒神毒牙,剑气溃散。 金元修虽然一招金家枪法打散了剑气,但自己身也并有那么好过,丧门枪由于硬碰剑气也啪的一声被震开,金元修强行握住才不至脱手。 “好一招峰回路转,活学活用,一式进招生生用成了守招”缥缈道人调笑道,众所周知金家枪法从来只有进攻没有防守的道理,缥缈道人的一席话怕是会彻底激怒金元修。 “那就请道人不吝赐教!”金元修是真的生气了,缓缓举起长枪,枪头又闪起刚才对招时的华光,这次枪头尖部微微发红,接下来使出的招式定然不好招架,一个对武学和尊严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的人,绝不会容忍这般诋毁,一旁的不戒和尚和刀狂看到这阵式也皱起了双眉,刀狂正要开口阻拦。 “金兄不要介意,这假道士就是满嘴胡言乱语,比武较量还是改日吧,今天刀狂兄相邀各位前来必有要事”不戒和尚生怕在起争执,抢先发话。 “对对对,贫道只是开句玩笑,金兄可不要当真,金家枪法威名早已传遍神州大地。”金元修听完很是受用,收起了兵器,缥缈道人糊弄事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不戒和尚不禁也感叹起这道人的灵活机变,从巨石上赶来的剑痴此时却对缥缈侧目而视。 “今日请诸位来确有要事相商……”刀狂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场之人无不纳闷。 “刀狂兄有何事尽管言明,这样扭扭捏捏可不像江湖人心目的狂霸刀客。”缥缈道士显然有些急躁,对此事充满的好奇心一下迸发出来。 “就是,刀狂兄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说出来,你我虽不属同国,可江湖中人义字为先,元修敬刀狂兄是个好汉,如有相求必定不会推辞。” “非刀狂不愿言明,却不知从何说起,众位不如先看看这个吧。”刀狂从披风中抽出一件由粗麻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随即以手为刀,将粗麻布一尽切碎。 “这莫非是……”不戒和尚惊讶道,声音不响,却难掩激动的心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章 囚龙棒主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江湖中已经绝少人使用的兵器:棒,而眼前这支棒又是那么与众不同。 “不戒大师识的这兵器?”刀狂初次看到这支兵器之时,却是完全不识得,更不用提兵器的名字了,看到不戒和尚似乎认识,心中难免不解。 “贫僧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兵器,之前却是听主持了然大师提起过,想必是冰火囚龙棒不会错了……”不戒说完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之绝世神兵。 “冰火囚龙棒,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名字听起来倒是霸气十足,到底有什么来头?”金元修的急躁脾气又显露了出来。 “这兵器可不普通,棒身用的是世间罕见的玄铁铸成,金属光泽中又带有血红色的丝丝纹路,应当是绝顶高手在铸造武器之时加入了自己血液,普通人的血液遇到高温蒸发,只有高手的血才能在武器锻造时剩下一丝留存于武器之中增加其灵性,就和锻造干将莫邪剑时铸剑师以身祭剑一个道理。”不戒和尚说道。 这下令众人更是对眼前之物刮目相看,连一旁从未说话的邪锋眼神中都露出一丝贪婪,兵器对于武者来说有时胜过自己性命,又有谁能不动心。 “玄铁铸造……这世上怕是除了剑宗开山祖师的飞仙剑外只有此物了,可惜飞仙剑也难觅踪影了。”缥缈无不遗憾的叹息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银丝尘,这拂尘与之相比简直是相形见绌了。 “这还不是此棒最神奇之处,诸位请看这里”大家顺着不戒所指之处看去,原来是棒的顶部有五爪构成的镂空半球形棒头,透过棒头往里看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神龙,好像随时就要冲出枷锁。 不戒徐徐地说道:“这一条火龙,一条冰龙只有兵器主人催动,才能脱离棒头,配合战斗,因此称作冰火囚龙棒。” “贫道今日算是长见识了,不枉此行啊,你这酒肉和尚原来懂的颇多,不算是一无是处,不如别做这假和尚去集市卖兵器也是一门正经营生。”缥缈道人不管何时都不忘调侃这老实和尚。 不戒暗道也不知前世与这道人有何冤仇,今世尽是来找自己的不是。 “不戒大师可知这兵器是何人使的?”刀狂问道。 不戒和尚抓了抓头,抬起头回忆了会说道:“了然主持却是从无提起过囚龙棒的主人,只说这兵器是天下兵器的克星。” “没错,冰火囚龙棒的确实是天下兵器的克星,百年前开山王杨拓凭此神兵东征西讨未尝一败,把小小的帝莱发展成如今的北方大国,之后囚龙棒消失不见,据说藏于杨拓墓中,百年间不见踪迹。二十多年前突然出现一绝世高人自称囚龙棒主,使的就是此棒,攻破天狱国阎王殿,带领各国的犯人组成一支军队意图一统神州大地,所到之处烧杀抢夺,顺者昌逆者亡,却被当时六大门派的掌门合力打败,军队也随之溃散,囚龙棒此后再次从世上消失。” 剑痴这时拨开扇面叹道:“世间还曾有过这样的高手,集合六大门派掌门才能将之打败,不知用的是何等精妙的招式,可惜……” 二十多年前,天下六杰也都只是不大的孩子,而这惊天动地的一战除了六大掌门和囚龙棒主也并无旁人见证,渐渐地世人也已经淡忘了这一切。 “既然如此,刀狂兄你又是如何得此神兵的呢,找我们前来又是何意?”今夜的事情都显得那么蹊跷,金元修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寄往于刀狂痛痛快快的给个答案。 刀狂提起囚龙棒,又从胸前掏出一本册子上书:冰火囚龙秘籍,将此两物一并展示与众人面前说道:“不瞒各位,这支囚龙棒和这秘籍皆是一前辈所赠,托付刀某一件事情” “何事?”缥缈道人金元修几乎同时问道,毕竟今晚六杰齐聚于此,肯定与此事有关。 “夺六神兵。”刀狂简单的五个字解开了大家心中迷雾。 缥缈道人咯咯的笑了起来,手中的拂尘也垂了下去,笑道:“刀狂兄是想我们用这囚龙棒做那等欺师灭祖的事情么。”缥缈道人的话让众人警惕了起来,金元修也暗自握紧了手中长枪,唯有邪锋依然不动声色。 天下六杰源自于六大门派,皆是六大门派在江湖中行走的得意弟子,由于武功卓绝在江湖中声名鹊起才有了六杰的名号,去抢取各派的镇帮之宝说是欺师灭祖也不过分。 “诸位不要误会,刀某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帝莱国近期大量征兵在边境不断训练,有吞并其余三国之势,神州大地本来已是纷争不断,国之间门派间从未停止过拼斗,江湖传言得六神兵者号令天下,或许这也是解救世人之法,当纷争停息之时,兵器尽可以归还各门派”刀狂连忙解释,生怕自己的话造成了误会,让众人对自己产生敌意。 不戒和尚起开铜葫芦的盖子,拿起来喝了一口道:“刀狂兄也是菩萨心肠,这么做大义上确是说的过去,但不免是背上了孽徒之名,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是这个道理。” “不戒大师谬赞了,刀某并未到大师所言的境界,只是托付刀某的前辈有恩于在下,再者此事并无伤天害理,反而是功德一件,实在没有理由推辞。” 剑痴收起了折扇,轻声笑道:“我倒是也想看下集齐六神兵到底如何能够号令天下,有意思,不知会否是惊世武学问世?”夺取六神兵,剑痴心中所考虑的并不是芸芸众生,也不是门派荣辱,更期待的是绝世武学的问世,剑痴当真是世间无二的武痴。 “要是为世间无数的受苦受难的众生,不戒也没有推辞的道理,你觉得如何,缥缈道士?”不戒和尚虽然条条清规戒律都无法遵守,慈悲之心从未泯灭。 缥缈道人无奈的甩了甩拂尘,叹了口气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今晚之事也是天道使然,贫道应许了,只是需要刀狂兄应允,夺神兵而尽其所能避免伤亡。”要夺取各门派的神兵却要没有半点伤亡,实在是太过困难,缥缈道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说尽其所能,何况江湖中人又有哪个没有随时赴死的觉悟呢。 “既然剑痴,道长,大师都答应了,元修又如何能推辞。”神枪堂的少堂主是个直爽之人,立即也随众人之意满口答应。 邪锋始终没有开口,而刀狂似乎也没有向他询问的意向,见四杰都已表态接着又说了下去:“请诸位放心,此事非同小可,前辈已有稳妥的安排……” “慢着,刀狂兄口中的前辈高人到底是何人,可否邀来一见?”缥缈显然对从未出现的这位“前辈”抱着戒心,缥缈暗道我倒是要见下此人庐山真面目。 刀狂面露为难之色:“这位前辈避世已久,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刀某性命,更是指点过刀某,只是前辈不愿踏足江湖之事,遂将此事托付,请不要太过为难在下。” “好吧,且不说‘前辈’的事情,不如说说夺神兵之事该如何为之。”要见这位隐世高人看来是无望,缥缈只得回到正题上,说着走向身后数尺的表面平整但不算光滑的石头边,一下坐了下来准备静静听下刀狂的计划。 “冰火囚龙棒以及秘籍诸位已经过目,吾等无论是谁学这门功夫前去抢夺神兵都是不妥,抢夺神兵原是为了止战,吾等前去只会加深门派间的仇恨。前辈的意思是,寻一合适之人,传他囚龙棒与秘籍让他修炼,只需教授其基本腿脚功,待此人囚龙棒法有所成,吾等只需用本门功夫与其切磋让他熟悉寻找破解之法,只待时机成熟前去夺取神兵。” 剑痴冷冷地说道:“这位‘前辈’想的倒是周道,不知这合适之人,‘前辈’为我们前去找,还是由我们自己去找?” “前辈已然向神算子求了一卦,算出了适合修炼这套武学之人的生辰八字,刀某数月前将找寻此子下落的事交托给邪锋去办了,事情一成便邀各位前来。”刀狂到此已经和盘托出了六杰聚首的目的,也得到了所有人支持,这才觉得肩上担子轻了不少。 “差阎王殿的邪锋去寻人,恐怕天下间没有寻不到的人吧,快请此子出来让贫僧瞧瞧。”不戒和尚急不可耐地催促着,这将会是自己的第一个徒弟,满怀期待也是人之常情。 刀狂对邪锋使了个眼色,邪锋会意嗖地一声将身后麻袋的绳子切断,动作太快,没有人看到用的是何兵器,缥缈道人心中暗道:早就注意到这麻袋在地上扭动不休,原来是装着未来的徒儿。 “终于肯放小爷我出来了么!”袋口一松,随之而出的还有顽童的斥责声。 第3章 拜师学艺 从麻袋中爬出一个十三来岁左右的小童,穿着一身破烂不堪可连补丁都没有打的布衣,由于饥饿脸颊消瘦,一双眼睛形似桃花却有些凹陷显的并不是十分有神,鼻梁不算挺拔上唇翘起,总的来看只能有其貌不扬来形容,众人望着这个小男童竟有些失望,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孩子将来能否担起夺取神兵的重任。 刚从麻袋出来,就看到一群穿着各异的人盯着自己看,又有道士又有和尚的,一转头发现了强行抱走自己的人于是指着邪锋大声说道:“你们都看着小爷作什么,小爷好不容易在街上拾的半个馒头,还都来不及吃,就被你强行抱走了,现在又被你们这群奇奇怪怪的人围观着当猴儿看却是何故?” 小童对着邪锋大声嚷嚷着,发泄着自己受到无礼对待的愤懑,面对这么个坏脾气的小童,邪锋应该也是逼不得已才将他装进麻袋的,此刻被小童这番质问索性依旧默然不语。 不戒和尚究竟是个出家人,见到孩子如此瘦弱,从孩子的话推测出必是很久没有进食了,于是从兜里掏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白面馒头递给小童:“善哉,把你这么绑来确实是我等的不是,小兄弟想必也是饿了,如不嫌弃就……” “不嫌弃不嫌弃。”小童自被掳走已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一把拿走了馒头看也没看就用力啃了起来一边说道:“还是你这光头和尚讲理,馒头我就收了当是赔罪,你们请小爷来所为何事,要无事小爷可是要走了。” 这时缥缈道人走到小童背后蹲下左手搭到他的肩上:“不必着急,请你来却是有桩好事,小兄弟可有姓名?” “哈哈哈,你这假道士问的真蹊跷,谁人没有姓名,小爷我姓叶大名叶若飞。”叶若飞的话说完,缥缈道人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顿时一脸尴尬,不知如何作答,收回了撘在了小童身上的手站了起来,心中念道:定是在麻袋中时听到不戒和尚称呼自己假道士,于是也就学了去,这小童还真是机灵的很。 剑痴本是个专注于自己剑道的人,和世人向来少有交集对人情淡漠,此刻听到这一番对话也不禁面露笑意。刀狂对于强行掳走这孩童也是十分内疚但想到今夜请来五大高手是为要事,于是开口道“若飞小兄弟,今日掳你前来确实不妥,这里先行赔罪,但刀某想知道小兄弟是否想在江湖中出人头地?” 叶若飞塞下手中最后一片馒头,来不及咽下去就急着说道:“当然想出人头地!”叶若飞心想:“小爷我流落街头,吃了上顿也不知下顿在何处,别说出人头地,每天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些人虽然一个个装扮怪异但决没有害我之心,在说小爷身上也没值钱东西又怕什么,且看他们要如何。” 刀狂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小兄弟有心在江湖中建立一番事业,吾等众人又想收个弟子,不知道小兄弟可愿意拜师学艺?”叶若飞眼珠转了一下,并没有开口答话,咬了一下嘴唇,刀狂注意到若飞有些犹豫又问道:“小兄弟可有什么顾忌?” 叶若飞答道:“刚才我在麻袋之中却是听到你们说要我去抢什么六大神兵,我不知道六大神兵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我并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刀狂双眉紧锁,知道要说服若飞并不容易,沉默了数秒正要开口,此时缥缈道人又走到若飞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兄弟,这功夫也不是白教的,虽然这取兵器之事确有危险,可比之以后江湖上建功立业也绝对划得来啊。”金元修也提着丧门枪快步走到若飞面前,金元修长的算不上凶神恶煞,可若飞着实也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金元修赶忙停下脚步摆摆手说道:“小兄弟不用害怕,元修不擅言谈,想到什么说什么,将来你若是因为取神兵之事丢了性命,元修自陪你一同赴那黄泉路。” 金元修以为这番高风亮节定能令小童动容,若飞却是撇了撇嘴心中念道:“小爷我要是真死了,你就算一枪刺死自己我也是活不过来的,再者到时你若不愿陪葬小爷我也没法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啊。” 突然一阵嘶嘶的响声打断了若飞的思路,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刀狂抬起身边巨大的黑色长剑摆在胸前,剑身上下笼罩着层黑雾,电火花若影若现地在黑雾之中跳跃,刀狂缓缓地说道:“此刀名为巨阙,重约一百二十八斤,刀某下来要使的乃是归元刀诀,归元乃是归本复元之意,回归到刀法的本质并所以不存在具体招式只讲究力量。刀诀一共有七重天,分别为断木、销骨、裂石、分金、破空,劈地、开天,力量层层递进。刀某向大家展示一下其中威力,小兄弟如果看完之后仍不愿拜师,刀某必不强求。” 说完凌空一跃,半空中踏了几步转眼已到剑痴之前横卧的十米多高的巨石之前,刀狂挥刀毫不犹疑地猛劈下去,只见巨阙刀尖没入巨石数寸。这还不算,刀狂猛地把刀一横,手中内里一催,刀锋在巨石上游走了起来,犹如在水中挥刀般自如没有半点停顿。电光火石的抨击就算在数百尺外的众人也能清晰听到。 叶若飞张大嘴,一脸骇然,心中的震惊自不必说,暗道:要是能学会这些,就算在街上卖把式都能赚不少银子,哪里还会挨饿。只听嗖地一声,一块碎石朝面部径直飞了过来,打断了沉浸其中的美梦,若飞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档却已经来不及,眼看小石子就要打中面门,一支乌金枪头啪的一声打飞了石子,出现在了眼珠前,却是没有擦伤任何肌肤。 叶若飞先是一惊之后舒了口气,看了看这支枪头,做的甚是精致锋利,隐隐还闪着银白色的亮光。原来是丧门枪及时刺出,若不是打飞了石子,这张小脸上定是要留下个印记,若飞连忙道谢:“多谢大哥相救,不然小爷可真是要毁容了”金元修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然后摆摆手说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此时刀狂已经收起来的巨阙双脚一蹬,面朝巨石以轻功背对众人飘来,准确地回到原地,随后望着巨石方向,众人定睛一看此时上面已被刻下三个魏碑大字:隐修峰,字体刚劲,棱角清晰,霸气十足。 若飞此时彻底被这刀法征服,明白以自己这身世如果失去了眼前这个机会也许以后难保要饥寒交迫中过一辈子,嘭的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喊道:“小爷豁出去了,众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对眼前这孩子刮目相看,顿觉此子年纪不大却有着超过年龄的果断,他日即便不能完成刀狂口中的大事也能有一番成就。若飞跪在地上并没有站起身来问道:“师傅,何时授徒儿武艺?” “就在明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4章 修炼之路(1) 第二日晌午,太阳高照,叶若飞双眼感到刺疼,用手揉了揉,勉强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所处的整座山峰薄雾缭绕不散,似薄纱般盖住了般,向远处望去周围山峰连绵起伏,峰峦叠嶂,显然是处于一大片山脉之中,如果不是看到巨石上刀狂刻下的三个大字:隐修峰,很难相信自己在同一处睡了这么久才醒。 叶若飞走到离自己不远的溪水边双手捧起水泼到脸上搓了下,又捧起水喝了几口,这才清醒了不少可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仍旧如同做梦,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可是认了六个师傅啊,此时却是没有半个人影。正当还在迷惑之际,听见山下传来阵阵犬吠之声,一个戴着暗红围巾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正牵着三头雄壮的恶犬上山来,叶若飞识的来人就是昨日掳走自己的邪锋,却不见其他五人。 邪锋走向了若飞,这才看清这些恶犬都是头颅宽大,头顶部呈拱形,有一条轻微的沟槽,肌肉发达,目光凶狠随时就会撕咬人的模样。叶若飞注视着它们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说道:“师傅,其他五位师傅呢?”虽然口中叫着师傅,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昨天才抓了自己害的饿了整天,奈何已经拜了师,好歹也要叫声师傅。 邪锋瞟了一眼新收的徒儿说道:“他们已下山,这几个月由我授你轻功。” 若飞心中对邪锋害怕多于讨厌,昨天也见识到他的轻功了得,跟着学自然是能受益颇多,可一想到要好几个月与其相处感觉浑身发毛,于是假装高兴道:“师傅的轻功我倾心已久啦,昨日你就这么嗖的一身闪到我身边,一下抓起了我,又是嗖的一声……” 邪锋还没等若飞说完,袖子中取出个瓶子想都没想往若飞身上撒去,若飞想退开也是来不及了,拍了下身子叫道:“师傅,你这是干嘛,我这身衣服味道太重,撒这些香薰也掩盖不了臭味。” 邪锋完全没去理会,口中开始倒数:“三,二……”若飞不明就里也跟着数了下去:“一?”话音刚落邪锋松开手中的绳子,三头猛犬挣脱束缚立时用鼻子嗅了一下像是在寻找目标,之后全都盯着若飞方向看,说时迟那时快三头恶犬向他扑了过来,若飞着实吓了一跳没时间多想拔腿就跑,心中却是不断在咒骂:“这个杀千刀的,昨日掳了小爷,今日还放狗咬我,他日学成功夫,定要养一百条狗咬死你。” 不消片刻,恶犬已经追着跑了百尺,若飞一路狂奔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精力接近耗竭,突然灵光一现,跑到溪水边衣服用力扒了下来跳入水中,由于是开春水并没有很冷,若飞在水中竟悠闲的游了起来,看着恶犬追到水边闻到了香薰对衣服撕咬了起来,大笑起来:“这几条蠢狗。”不觉水面上出现个影子,回头一看原来邪锋正悬于水面上,不由分说右手抱着若飞的脖子飞到草地上,手一放摔的若飞翻了几个跟头,从袖子里掏出适才那瓶子直接往若飞身上一扔,这下熏香把全身上下沾了个遍。恶犬嗅到了味道又从溪水边追了过来张开巨口就要咬,叶若飞心里又把邪锋咒骂个遍,光着身子起身就跑。 一炷香后,若飞觉得身后已经不见恶犬,竟自纳闷,再一闻身上的香味已经消失,这下放了心慢悠悠地回去找邪锋,到了山峰上却发现人已不见,只留了一盘牛肉和一本秘籍:神踪魅影,叶若飞也不管什么秘籍,大口的吃起了牛肉饱饱地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才懒洋洋的抓起秘籍看起来,跟着秘籍上的方位图演练起来。邪锋用相同的方法不断训练若飞,从开始的三只狗到最后三十只若飞也能应付自如,只留了锅狗肉在山峰之上便离去了。 接替邪锋的是缥缈道人,叶若飞对缥缈的印象不错,见是他上山教授武艺,自是开心的紧远远地迎了上去抱拳道:“师傅,您可来了,不知要传徒儿何种神功?”缥缈看了眼若飞,挥了下拂尘笑道:“先不论为师要教什么,先让为师看看这些日子来你从邪锋那学到多少本事。” 若飞听完,自信的笑了起来说道:“那师傅您可看好了。”说完脚下使劲,按照神踪魅影的方位绕着缥缈道人转了起来,时而空中翻滚,时而躬身前行,速度极快如同神仙鬼魅,难觅踪影。缥缈道人微微笑了下,不动神色闭上双眼,突然右手拂尘挥舞出去直接打中叶若飞的腹部直打的人仰马翻,但劲力不大,叶若飞并没有受伤,拍拍衣服坐了起来不解道:“徒儿把这神踪魅影练得滚瓜烂熟,即便是三十条迅犬也是追我不到,师傅是如何分辨出徒儿的方位的?” 缥缈盘坐下来,示意若飞也照做,解释道:“邪锋的轻功已是绝顶,你还未练到家罢了。为师并不是用眼睛分辨你的位置,而是去感受你的气息。此番前来就是授你运气之法,宇宙万物皆有其气,道法自然,从自然之中才能感知到万物规律即是天道。当你懂得如何运气,也就能感受到气息的存在。”叶若飞听的糊里糊涂,想问个明白却都不知从何问起,只好作罢盘着腿闭目养神。 “飞儿,记住下面的口诀:炼精化气,人本由精化而生,故精为轮回种子,修道者心必空於下焦,戒去yin欲,精不妄泻,则精满不思淫,铅花生矣;炼气化神,人之生存赖以气,心必空於下焦,无惊无恐,无忿无怨,则气平顺,道畅通,中气足而不思食,银花生矣;炼神还虚,精气虽足,无神者,则其体无光,其人无命,故神为主宰,今心空其上焦,不执不着,神满不思眠,常清常醒,则脱壳还虚,归入虚空境界,则金花生矣。”缥缈道人接着又说道:“跟着我做,十指相叉,舌舔上腭,摒除心中杂念,呼吸,感受天地之气。” 若飞记下了口诀,暂时不明其理,暂借搁置一边照着指引开始吞吐。双眼紧闭,开始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并无特别之处,随着吞吐吸纳自然之气,渐渐从黑暗中感受到眼中出现了缥缈道人盘坐在前方,但十分模糊完全看不清。若飞知道此刻出现的不是幻觉也不如睁眼看到那般真实,或者说看到的只是缥缈道人的气。 如此反复,天天修炼运气之法,由于叶若飞性子浮躁,静不下心,花费了半载时间才对体内的真气运用自如,慢慢感知到周遭自然万物的气息。直至一日,师徒二人正在闭目修炼,缥缈道人问:“为师身后的是何物?”叶若飞感觉到有一物从缥缈身后窜出,拳头大小,灵活矫健,脱口而出回答道:“是野兔。”缥缈道人睁开双眼笑道:“为师要传授的已然完成,等你下位师傅来吧。” 一日,叶若飞打坐运气之时感到有人向山峰走来,来人步伐沉稳凶气外露,心知必是金元修来了,刀狂刀法霸道气息中却没有半点凶狠,有的只是俯视苍茫大地的霸气,而金元修的气息却难掩那股深入骨髓的凶狠。 叶若飞自缥缈走后,已是孤独一人在隐修峰上度了数日,正觉百无聊赖之际迎来第三位师傅甚是高兴,连忙起身前去相迎,一照面发现金元修手上抱着粗细各异的棍子,材质不尽不相同,立即上前替他抱走小半,这一小半也是分量不轻,走地气喘吁吁。 到了山峰之上,叶若飞放下手中的各色棍子,低头看着它们不解地问道:“元修师傅,你抬这许多棍子来做甚?”金元修想了下,哈哈大笑道:“用来打你小子的!”叶若飞眨了眨眼,憨憨的地笑道:“元修师傅如今也这么爱说笑。” 金元修收起笑容正色道:“谁人和你说笑,我上山就是教你挨打之术,要想打人,先学会挨打。”说完蹲下开始仔细挑选适合的棍子,嘴里念念有词道:“这根太粗了,这根嘛倒是不粗却是金刚铸造,还不把这小子给打死了。” 叶若飞听着也是冷汗直流,心中念道:“好嘛,邪锋传我轻功,缥缈师傅授我内功心法,元修师傅定是要传我硬气功,小爷还不得被打个半死啊。”于是灵机一动,捡起根手指粗细木棍说道:“师傅,徒儿也是刚入门,此木棍看来正合适”说着递了过来,金元修接过看了下,双手一折,木棍应声而断,懊恼道:“不曾想掺了这么细的棍子,又有何用。” 叶若飞心下一凉,说道“师傅说的是,如此细棍又怎能助我练就一身刚筋铁骨!”“ 这根正合我心意”金元修说着提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接着说道:“我要传你的是金家家传外功:太古金身,修炼这门功夫免不了受苦。飞儿,定要忍耐住。” “是的,师傅。” “九阳金身心法口诀固然重要,练习受外物打击更为重要,待全身骨肉坚硬至刀枪不入,就算成了。飞儿,扎马步!” 若飞知道是如何也逃不过这道关了,索性心一狠,扎下马步,全身肌肉收紧,金元修见状手下用劲,一棍子打到若飞背上,立时一道血痕爆现。金元修并不停手接着又是一棍打将下去,叶若飞终于忍不住喊出疼来,话音还没落,又是一棍打了上来,这下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木棍卡啦一声短成两截,若飞也虚脱地倒了下去。金元修蹲下掏出银制药盒,用收剜了一团黑色药膏涂到伤口处,说道:“这是特制秘药,每次练完功涂到伤口上,待伤口愈合,肌肤会更加强韧,休息七日再来。” 七日复七日,半载有余,若飞挨到所有棍子打断,太古金身才略有小成。 第5章 修炼之路(2) “阿弥陀佛,神枪堂这少堂主出手当真是不知轻重,将你打成这幅模样,罪过罪过。”金元修走后不过一日,叶若飞皮开肉裂之处尚未愈合,竟自躺在自己盖的茅草屋里修养,听到门外不戒和尚的叹息,赶紧起身穿起上衣胡乱扣了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说道:“不戒师傅,徒儿这伤势,怕是一时半刻没法跟您老学艺了。” 不戒和尚笑了笑说道:“无妨,贫道乃是出家人,又怎会使那般手段来传授武艺,提两个水桶随我出来。”说完到门外寻了块石头坐了上去,若飞提上水桶也出了门去。“将水桶放地上吧,扎个马步给为师瞧瞧。” 若飞大腿屈膝蹲成水平,脚尖向里一扣,双手腰间抱拳,标准的马步姿势。不戒踢了下若飞的小腿,若飞膝盖被踢的一弯,身体朝左边倾斜过去,勉强又稳住身形,不戒又向拍了下叶若飞的手臂说道:“手臂张开看看那。”若飞于是照做,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已,不知这次又要受何种苦,索性问道“不戒师傅,要如何训练徒儿,可否说明。” 不戒笑道:“飞儿,不必担心,为师只是试试你拳脚功夫,看来是需要加强外功。”说完提起水桶一边一个挂到了若飞的左右小臂之上,又解开背上的包袱,取出两块黑砖分别扔到桶中,满意地点点头道:“先坚持一炷香时间,为师知你身体虚弱,要是挨不住无需硬抗。” 叶若飞听完颇受感动心想:小爷自幼孤苦无依,连父母都从未见过,此刻却是有人关心自己。顿时全身振奋,双臂一挺喝道“徒儿挨得住!”“好!”话音一落,又是两块黑砖扔进水桶里。若飞这才开始后悔自己太冲动,斗大的汗珠全身上下冒了出来,滴到伤口,背上感觉到阵阵刺痛,却是咬着牙硬是一声也不哼,好歹是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不戒和尚示意若飞放下水桶,往溪边树林走去,若飞跟了上去,不戒和尚左顾右盼地在树林中绕了几圈,终于停在了棵榕树旁,树干粗壮,一人刚好抱的过来。不戒说道:“每日日出之后,提水桶扎马步,待过午时向这榕树施以拳脚之力,榕树倒下为师变便去。” 匆匆又是半载时光,叶若飞最后一拳击打中打缺了一个大口子的树干之上,榕树轰然倒下。 “阿弥陀佛,功德圆满”不戒和尚说道。 “师傅,你总说阿弥陀佛,这阿弥陀佛到底是何意思”若飞问。 “此乃佛号,心中不动妄念,念一句佛号,离佛更进一步。” “可缥缈师傅说您是个吃酒肉的假和尚,让您乘早别做那成佛的梦了。” …… 轻功、内功、硬气功、外功已初有小成,刀狂剑痴一同上了山似是要开始传授冰火囚龙棒,同来的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长发披肩,脸蛋稍显圆润,一双大眼漆黑有神,长相甜美。剑痴向叶若飞介绍道:“若飞,这是剑舞,也是为师的徒弟,今后她会陪你一起练功” 叶若飞看到美貌的姑娘心中偷乐,脸上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说道“原来是师妹啊,今后还请多多指教才是。”剑舞嘴角带着笑意回道“我入门早,怕是要叫我师姐才是。”若飞心想:“这小姑娘才来就要占小爷的便宜,若不是长得还合小爷心意,定是要叫你尝尝厉害。”脸上也是堆满笑容道“既是同门,太过争执辈分反而伤了和气,今后你称我为师弟,我叫你师妹便是。” 剑舞心中想这小童却是有趣的很,竟想出这等法子,不觉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好好,依了你。” 一旁的刀狂指着地面上的冰火囚龙棒说道“飞儿,今日开始此棒就是你的兵器了,要勤加练习。为师并不会此套棒法,既然前辈说你的命数与这囚龙棒暗合,想必学起来应是得心应手,若是遇到任何不解之处,尽可以找为师替你参详。”说着又把冰火囚龙秘籍递给了叶若飞,继续说道“这本秘籍分两部分,一是囚龙棒法,一是冰火双龙诀,现在你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剑舞听着不禁赞叹道:“这门功夫名字好霸气,日后待师弟学成,定要切磋一番。”叶若飞接过秘籍,翻阅起来嘴上却答道“师妹不必着急,若飞这就来了”若飞命格本就与这囚龙棒相合,在加上此前两年的武学基础已打的不错,此刻翻了几页秘籍,已悟到了第一式棒法,顺手提起地上的囚龙棒就要出招。 剑舞见状向后一退,拔出随身佩剑,乃是把在普通不过的铁剑,剑舞将剑气凝于剑尖,向前刺去,剑气如巨蟒一般在空中显现出来,朝若飞冲去,使的正是蟒神出洞。若飞倒是不急不慢,舞动囚龙棒,棒影虚实交错守住了全身上下,剑气一时竟无法近身,突然巨蟒向若飞头顶而去,似是找出了破绽,露出尖牙,若飞突然提棒朝头顶一击,囚龙棒似是挣脱枷锁的神龙一般怒啸冲天,直接打散了蟒神剑气。 “师妹这小蛇出洞与剑痴师傅的蟒神出洞可是没法比。”初学一式棒法就有如此威力,令若飞不自觉地飘飘然起来。 剑痴赞许道:“棒影虚实不定,守住身形,伺机使出致命一击,不错不错。若飞,这招叫什么?” “师傅,这招叫困龙犹斗。” “招如其名,剑舞不必手下留情,全力在使一次蟒神出洞。”剑痴的话并没有打击到若飞的信心,心想这小女娃还能有多厉害,就算是全力一击也自是不在话下,于是又舞动起囚龙棒,守个水泄不通。剑舞提起佩剑,凝聚剑气,猛然出手,三道剑气化作三条巨蟒砰然而出,速度较之前了一倍,不顾护身棒影,从更加刁钻的角度分别攻击上中下三路。 若飞这下不免有些动容,心知这小女孩适才确实是手下留情,这番使了全力还真是不俗,此刻也不容多想,手下一使劲,囚龙棒向上直接打散了上路的蟒神,顺势直接又向中路的蟒神劈去,勉强也斗个旗鼓相当,剑气溃散,可棒势已去,劲力也是到头,最后一头蟒神巨口吞噬而来。叶若飞心知不好,这一式困龙犹斗虽然使得出来但毕竟初学并不熟练,全身内力一聚,使出太古金身。一尊怒目圆睁身披铠甲的战将金身将若飞包裹其中,显然是内力所化,巨蟒咬住战将腿部,金身战将却是毫无忌惮啪的一声震散了剑气。剑舞不由得赞叹道:“好厉害!” “前辈并没有选错人,果然是学这门功夫的上佳人选,从今日起要加倍练习。帝莱仙云近几年大小战斗不断,帝莱国聚全国之力,征兵已有五十万并在不断增加,一场大战已在酝酿之中,如若早日集齐六神兵,这场大战或许可以避免。”刀狂眼中带着一丝忧伤,从山峰之上眺望了下帝莱的大好河山,心想不久之后这片安宁的土地之上可能就会踏遍铁骑,不免唏嘘起来。 “若飞,继续修炼,我倒要看看冰火囚龙决练到顶峰是否能胜过我手中的干将剑。”剑痴展开折扇,轻拂起来,对于天下众生,自是没有太大兴趣,剑痴心中除了剑法,不知还有什么,或许就只有剑法…… 六杰聚首之时,乃是夜晚没有人注意到剑痴的折扇,此刻正值午时,若飞才看清了这把折扇出奇的简单,扇面上只有两行诗,好奇心又起,于是问道:“剑痴师傅,你这扇子写的是什么?” “恩?”剑痴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说道“你说这扇子?自己过来看吧。“若飞头伸过来仔细地看了起来,剑舞也从没注意过师傅的折扇,也不禁走近了,看清楚了扇面上两句诗:花非花,雾非雾,半世颠倒谁人故;树非树,暮非暮,一句离别知是苦。两句诗皆是瘦金字体,只是写上句者笔锋有力,字体雄健,而下句字体飘逸纤柔,显然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叶若飞从小没读过书,只在私塾外偷听才勉强识得字,对于诗词歌赋却是半点不通,此刻学起夫子读诗时的陶醉表情道:“好诗,好诗!” “好什么,赶快练功!”剑痴一甩手收起了折扇,轻轻地塞进了衣袖中,又说道:“剑舞你就在此处与若飞对练,为师还有要事要办,过几日便回来” “刀某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若和剑痴兄一起下山。飞儿,断不可懈怠,”说着和剑痴一起下了山。 山峰之上只留下剑舞和叶若飞两人,叶若飞心里暗自高兴能与小美人独处,自是攀谈起来:“我说师妹,剑痴师傅是如何收你为徒的?”剑舞想了下说道:“我家本是剑山下一家农户,种田为生。一日我在田间把玩这把铁剑被师傅瞧见,说我有练剑的天赋便要收我为徒,我是女孩在家中也帮不了什么忙,父母也就同意了我跟师傅练剑。”“剑山是什么地方?”“那是剑宗开山立派的地方,师傅就是剑宗的高手。”若飞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继续找话茬,却被剑舞打断了:“你看山下是什么?” 第6章 二十四寨 叶若飞朝剑舞是指方向望去,只见山脚下上百人手拿各色武器排成一列,为首之人手拿执一面画有似是青龙的旗帜,浩浩荡荡却并不整齐,并不像正规军队。 “这应该是江湖中的小帮派吧,没有什么特别。”若飞不以为意,随口说道。剑舞并不答话,仍旧远远观察着,只觉这群人队伍行进中毫无纪律又都看起来不似善类,心想这帮人定是些山匪流寇,绝不是去干什么好事,于是建议道:“师弟,不如我们下山去看看如何?” “可剑痴和刀狂师傅离开几日便回,我们若是走的太远,恐怕回来时见不到我们会着急。”若飞此时已翻开手中的秘籍,用手比划着第二式棒法,对剑舞的提议并没有多大兴趣。 “这个容易”剑舞说着捡了块尖锐的石子,蹲在在茅屋前刻下一排字:下山办事,数日即回。若飞转念一想自己在隐修峰上待了两载也不曾下山,此时师傅们都不在,不若下山看看没准能有什么趣事,也就同意了:“好好,谁让你是我的好师妹呢,都听你的。”说罢若飞收起秘籍提上囚龙棒和剑舞一起下了山,偷偷跟在了队伍的后面,离了有几十尺的距离,当时在山峰之上离的远,此刻却是听清了这群人边走边喊着:“神州大地,青龙无敌。” 队伍三人无人一排的并不整齐,口号喊起来却是整齐响亮。叶若飞忍不住大笑起来:“小爷虽然没读过书,可也喊不出如此蠢笨的口号,这群土匪实在有趣的很。”剑舞连忙拉了下若飞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暴露了自己,若飞闭上嘴不在说话,可怎么也无法控制不笑。 走了七八里地,为首之人一抬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若飞剑舞立即躲到树后,只见这群土匪有的躺在地上晒起太阳,有的索性脱了草鞋摆弄起脚趾。叶若飞把头凑近剑舞耳朵,正要说话,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从剑舞长发上飘来,若飞从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女性,耳根红了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怎么拉?”剑舞转过身问道,一头柔顺的长发掠过若飞脸颊,使得他更是局促不安。 过了片刻,叶若飞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师妹,如此下去也不知要跟他们到何时,我们这就过去假装路过,找个机会与他们攀谈你看可好?”剑舞想了想点了下头。两人从树后出来走在了道上,剑舞从众人中穿过显的有些不自然,而这群人也时不时打量着二人,若飞毕竟生于市井之中,毫不慌张,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头,大声说道:“师妹,你说今日是什么日子,路上竟能看到这么多英雄好汉!”剑舞并不知该如何配合若飞,只好紧拉着若飞衣袖,生硬地搭话道:“确是如此。” “不知各位英雄这是往何处去?”若飞说完,看了下众人并没有人答话,讨了个没趣,正要离开。 “这位小兄弟,过来坐坐。”一位年近五十,面目和善的大伯叫住了若飞。若飞心想总算是有人搭话了,否则在剑舞面前也是丢了颜面,于是笑嘻嘻的带着剑舞走了过去,也和大伯一样坐到草地上。 “小兄弟也是赶路?”没等若飞开口,大伯先询问起来。 “不瞒这位好汉,我和师妹是第一次行走江湖,路途之中遇到这么多英雄好汉,有意结识一下,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叫我王伯就成。” “原来是王伯。”若飞抱拳行了个礼继续说道:“王伯,我看诸位兄弟个个英勇不凡,不知是何门派?”王伯笑着摆摆手说道:“哪是什么门派,我们乃是青龙寨的弟兄,此刻正要去穹窿山和其他山寨兄弟汇合。”若飞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又是行了个抱拳之礼说道:“是青龙寨的绿林好汉,久仰久仰,说来也巧,我与师妹也是朝穹窿山的方向走,正好能一路上向王伯请教下江湖上的事。” 王伯被捧的有些不知所措,哈哈大笑道:“绿林好汉谈不上,如今兵荒马乱的,帝莱国到处征兵,入了山寨也就是混口饭吃。”叶若飞市井之中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本事一下有了用武之地,又是吹捧起来:“王伯,您这是谦虚了,像王伯这般才叫是真正的好男儿。”王伯从破旧的包袱中取出两个破旧的棕色酒碗,又拿出一只酒壶将两个碗倒满,说道:“小兄弟,今日你我相遇也是缘分,王伯与你甚是投缘,来,一起干了这碗酒。” 王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若飞也不推辞,拿起酒碗就是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两人双颊都微微泛红,都是有些醉了。一旁的剑舞看着两人谈地兴高采烈,也插不上话,只好静静听着并不作声。 “王伯,小弟看你也是一身本事,何不入伍当兵,若是立了战功,少不了荣华富贵。”若飞有意趁着王伯微醺,套出更多的话来,继续追问。王伯半醉着眯着眼笑道:“小兄弟啊,你是不知,这上了战场生死可不由你,若是吃了败仗就得战死沙场上,要是贪生怕死当了逃兵,回来被抓到也是难逃一死。不如在山寨中逍遥快活,没钱花兄弟们就去抢单生意做做,要是碰上硬茬,逃了就是,也不会有生命之忧。前不久,山寨的弟兄们抢了个富商,那可真是富得流油,一车白花花的银子,我可是这辈子都见过这么多银子。咱们寨主还将他那俊俏的小妾掳到山上做了压寨夫人,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听到这剑舞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心想这落草为寇的人竟是这般恬不知耻,不过想来那富商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飞却点点头说道:“好,人生在世不过快活二字,咱们在干一碗。”剑舞略带不屑的瞧了若飞一眼,若飞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 王伯摇摇头说道:“可不能在喝了,一会还要赶路,小兄弟咱们还是好好躺着休息会养足精神才好上路。”过了一个时辰,青龙寨的队伍又开始行进,若飞剑舞二人也就随王伯一起跟在队伍中向穹窿山而去,与王伯一路交谈,若飞得知这青龙寨乃是二十四山寨同盟中的一支,自此各山寨寨主已率先赶到穹窿山前去拜见盟主虎贲元帅,各寨人马也会在三日内陆续赶到,共赴同盟大会。行至天黑,队伍停了下来驻扎在一条河边等明日日出继续赶路。 若飞和剑舞找了些枯树枝,挑了处与众人相隔较远的僻静之处坐下升起了火,剑舞看着火堆若有所思的说道:“师弟,你说这二十四山寨办同盟大会究竟有何目的?”若飞手中捧着囚龙秘籍又在翻看,右手在空中不断比划,却仍不忘答道:“这帮家伙打家劫舍为生,依小爷看,他们这次是要干票大的,我们跟着青龙寨的人前去看看便知了。” 剑舞叹了口气说道:“哎……帝莱与仙云本就连年征战,百姓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这些山寨土匪又不知会给帝莱的百姓带来什么灾祸”剑舞本就是农户出生的姑娘,深知百姓疾苦,忧国忧民起来的样子与刀狂倒是几分相似。若飞从小受尽世间冷暖,对贫苦百姓的生活也是清楚不过,但从小失去父母,缺少关爱,让他对世事有些麻木。 “师妹不必太担心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若是灾祸那也躲不过去。”若飞劝慰剑舞,心里却念道:“他人是死是活与小爷又有什么干系,小爷又不识得这些人,但这同盟大会定是有趣的很,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剑舞悠悠地说道:“说来也是,我一女子也没那本事管这等大事。师弟,今日赶路我此刻已有些劳累,先休息了,我随身布囊中还有些干粮,若是饿了你自己取来吃便是。”说完剑舞侧卧在草地上睡了起来。 叶若飞看了看剑舞身边的布囊,又低下头仔细研读起囚龙秘籍,这第二式龙游八方较第一式攻击范围更大,威力更强,可也需要对囚龙棒操作更加熟练,尤其是要隔空控制棒体,控制的不好恐怕会伤了自己。若飞脑中不断演练着龙游八方出招时的样子,想象着遇敌时的景象,不知不觉已有所悟,于是拿起囚龙棒走到远处的树林深处练习起来。 几个时辰后,囚龙棒已是挥洒自如,突然砰的一声一棵手臂粗的小树被飞出的囚龙棒打断。若飞满意的点点头,回到火堆旁坐下钻研起了第三式棒法,由于奔波了一天很是疲倦,看着看着眼皮耷拉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快说,你们把人藏哪了?”刺耳的叫声吵醒了熟睡中的若飞。 第7章 同盟大会 若飞起身看到剑舞也醒了,对于叫声也一脸茫然,于是两人循着声音走去,只见到一个满脸傲气的少年身穿青色长衫,头发用白玉绾起,手执长剑,剑尖顶在了被打翻在地的王伯胸口,身后两人也是同样打扮应是同伴。 王伯身上也被划了好道口子,鲜血直流,口中讨饶道:“三位少侠饶命,我真的不知寨主将夫人藏在哪里。”那傲气少年大骂道:“什么夫人!那是宋员外的三姨太,你若还是不说,是想和他们一个下场么?”少年用剑指了下身旁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大汉,全身剑伤显然鲜血流尽而亡。王伯咽了下口水,惊慌失措地向后倒退,口中大喊道“小的确实不知,少侠饶命,小的若是知道哪里还敢隐瞒。” 少年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知,还留你何用?”说完一剑正要刺下去,这时剑舞向前一跃,空中踏了两步停在了王伯身边,呵斥道:“住手!”接着看了看王伯的伤势问道:“王伯你没事吧?”王伯看到剑舞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五十岁的汉子竟然大哭起来:“姑娘,快救救我!” 少年打量了一番剑舞,见是个标致的美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这事可不是你这样的漂亮姑娘管的了的,快快离去,刀剑无眼要是刮花了这张小脸就可惜了。” “姑娘管不了,那就让小爷来管管吧!”叶若飞凌空一跃,到了剑舞身前,囚龙棒往地上一插。那少年大怒道:“剑宗你也敢惹?”叶若飞笑道:“什么?贱种?小爷还没在江湖上听过如此响亮的名号,哈哈……” “找死!”少年松开手,长剑竟悬浮在空中,接着少年用手一指若飞喝道:“流星诀!”垂直悬于半空的长剑似是找到了目标,剑头调转飞速向叶若飞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剑影如流星划过。 若飞挥舞起囚龙棒,一式“困龙犹斗”守的游刃有余,长剑无法刺入,瞧准时机忽地一棒打到剑身上,直打飞出去七八丈。若飞并没有停下来,双手转动棒身,接着双手一收离开棒体,囚龙棒留在半空中没有停止转动,猛地用力一拍,转动的囚龙棒如暴风过境,将剑宗三个少年掀翻在地,正是“龙游八方”一式。若飞用爪一收,囚龙棒弹回手中。 “小子你厉害,今日你与剑宗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们走!”三人捡起掉落在地的佩剑慌张地离开了。“王伯,你怎么样?”“多谢小兄弟相救,我伤的不重。”王伯直起身体勉强坐了起来,说道:“想不到小兄弟的功夫如此了得,不如和我同去山寨同盟大会,由我引荐给寨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叶若飞点点头说:“我与师妹也并不急着赶路,去见识一下也好。”说完扶起王伯。 若飞剑舞跟着青龙寨寨众连续又走了两天,终于在落日前赶到了穹窿山下,这穹窿山并不高大巍峨,而是被包围在帝莱国边界中部的崇山峻岭之中,并不是那么显眼。 到山脚后众人并没有上山,为首之人拿起一根青铜号角,吹了一下,号声响彻山谷。不多久一位身穿青龙图纹布衣的中年男子拨开草丛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中年男子一挥手转身又朝草丛中走去,众人也跟了过去,走了片刻看到一处山洞,洞口三丈见宽,一丈多高,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若飞与剑舞对视了一眼,想必是举办同盟大会的地方了,的确是够隐蔽。 中年男子对着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说完领寨众进洞,进去一看却是别有洞天,容乃了数千衣着各异的人,手中兵器也各有不同,种类足有百种之多,众人围在了山洞中间用石头砌了个高台,交头接耳嘈杂声不断。高台上站着个魁梧的四十余岁男子一头散发似狮子鬃毛一般,双臂粗壮结实,与身旁脸带八字胡的瘦弱老头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头突然发话了:“兄弟们,静一静,今日请二十四寨众兄弟前来大家心中必有疑问,让盟主虎贲元帅向兄弟们说明。”说完整个洞内安静了下来,众人停止了交谈,全向高台上二人望去。“兄弟们,正如幽冥长老所说,今日邀二十四寨兄弟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大家都知道,二十四寨遍布帝莱国各处,发展至今已有上万的弟兄,平日里各自打理自家山头,可今日相商之事需要所有山寨兄弟齐心协力才能办成。虎贲打算明日启程率弟兄们去攻下帝莱的一家大族富户,事成后下半辈子不愁没银子花。不知众兄弟可否给虎贲几分薄面,一同前往?”高台上的魁梧男子发话了,若飞心想这就是盟主虎贲元帅,而身边的老头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幽冥长老了。 “唯虎贲元帅马首是瞻!”发话的是靠近高台适才领众人进来的青龙寨主,马首是瞻四字喊的慷慨激昂,顿时洞内齐声高呼:“虎贲元帅!虎贲元帅!”叶若飞看到这般情景觉得甚是有趣,也学起其他人的样子,高举右手也跟着大叫起来:“虎贲元帅!”声音高亢有力。剑舞一脸莫名的看着若飞,若飞抓过剑舞的手也高举起来说道:“来来来,一起喊一起喊,太有意思了。”剑舞无奈地也低声喊了几次。 高台上虎贲元帅摆摆手继续高声喊道:“兄弟们听我把话说完。”待洞内又安静下来,又说道:“蒙众兄弟看的起,虎贲深感欣慰,但此事毕竟生死攸关,有兄弟若是不愿前往,虎贲必不强求。” 幽冥长老笑道:“哎!元帅此言差矣,我等落草为寇怎能那般惜命。富贵从来险中求,自元帅建了这二十四寨兄弟们一路拼杀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兄弟们又怎舍得弃元帅而去!老夫看兄弟们兴致高涨,今日献丑作副对联给大伙助助兴如何?”“好!”“好!”“好!”底下此起彼伏地响起阵阵起哄声。 幽冥长老笑道:“兄弟有此雅兴,那老夫就献丑了,这上联是‘天大地大谁最大!’”说完望了望台下继续说道:“兄弟们说说这世上谁最大啊?”众人有的楞在那不解其意,有的低声讨论起来。 “‘虎贲元帅是老大!’”幽冥长老大呼一声,道出了下联,这么一个瘦弱的老头发出的声音却响彻山洞。若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什么狗屁不通的对联,小爷我一天能写一百副不带重样的。”众人齐向若飞这边望去,若飞心知不好声嘶力竭的吼道:“好诗!好诗!”忽而万人齐呼:“好诗!”“好诗!”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台上虎贲元帅抱拳不好意思的笑道:“长老谬赞了!” 幽冥长老又高呼道:“兄弟们今晚尽情喝酒尽情吃肉,此处多的是美酒佳肴。”说完幽冥长老和虎贲元帅下了高台,消失在山洞进洞处,二十四寨的强盗土匪们也不客气,一个个呼朋引伴喝酒划拳好不热闹。王伯拉了下若飞说道:“跟我来。”说着拉着他穿过人群向高台边走去,剑舞于是也跟了过去,看到王伯正站在青龙寨主身边向他引荐若飞。 王伯说道:“寨主,前日清晨剑宗几个弟子前来闹事,逼问我夫人的下落,还杀个寨中兄弟。”青龙寨主放下手中酒碗,面露几分惧色,又问道:“还有这等事?想不到这宋员外竟找了剑宗来帮忙,那后来呢?”若飞心想剑宗果然势大,这青龙寨主竟也如此顾忌。 “那小的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后来幸好有这位小兄弟,用了一套棒法三两下就赶走了那几个剑宗弟子。”王伯把身后的若飞往前推了推接着说:“寨主,这位小兄弟可是好本事啊,小的想何不把他举荐给寨主,也入了咱们青龙寨。” 青龙寨主欣赏地看了下叶若飞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等同盟做完此单大生意,小兄弟来也不迟。来来,小兄弟,我敬你一碗酒,多谢你救了我山寨弟兄。” “举手之劳而已,我这等微末功夫哪及的上寨主!”若飞并不好推辞,拿起酒碗就要喝,剑舞上前拉了一下若飞衣袖,若飞会意碗到嘴边只喝了小口。青龙寨主看了眼剑舞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在下的师妹,想必是有话要对在下说,如不介意在下离开一会。”青龙寨主笑道:“不介意不介意。”转头对王伯夸道:“果然是美女配英雄啊!”剑舞被说的脸一红,扯着若飞衣袖到了角落无人处开口道:“师弟,这些家伙定是要去洗劫达官贵人的家,咱们快去报信,如若迟了到时又不知会死多少人。”若飞淡淡的回答:“抢就是了,与你我何干?” “你若不去,我自己去。”剑舞说完就要走。 “师妹,你连他们去抢谁都不知道,报什么信?”叶若飞下意识地抓住剑舞的手,突觉所抓之手细腻柔滑,第一次抓女孩的手让他竟有点不舍得放开,剑舞一惊把手抽了回来低头说道:“你说的也是,那该如何是好?” “师妹,你看那边。”叶若飞指向这山洞的尽处。 第8章 血煞刀祖 处在黑暗中的山洞尽头闪起了一丝亮光,若飞指了指亮光方向,示意剑舞跟着自己。山洞中二十四寨的寨众只顾着喝酒,有的已经酩酊大醉倒在地上,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也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亮光来自尽头的一座建造的还算精致的屋子里,应是虎贲的住所,若飞和剑舞躲在侧面窗沿下听见屋里人说道:“七日后杨贤老儿寿辰,守卫都会安排在皇城外,城内防卫松懈。虎贲元帅你带着兄弟在帝莱皇城外山坡上驻扎,待我在城墙发出讯号里应外合一同攻下皇城!” “有劳将军,事成之后,虎贲定会遵守与大人的约定。”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回去安排妥当。” “将军慢走。” 房门被推了开来,出来之人身材高大头戴黑色面纱,步伐稳健,是个高手。若飞剑舞远远地跟着此人出了洞口,却已是不见了那人踪影。 剑舞着急地说道:“我当这群土匪是抢什么大户,原来是要夺皇位。师弟,我们速速前去帝莱皇城报信。”若飞自然并不是太乐意,心想:“小爷我可管得着这天下谁当皇帝么,但要是不去剑舞师妹也定要孤身前去,我可如何放心的下这么个小美人。”于是满口答应:“师妹说的是,我们立刻就去。” 两人在山洞外的马厩里寻觅了两匹青海驹朝皇城疾驰而去,传说这青海驹乃是波斯草马入海而生,日行千里,是上等的马匹。两人日夜赶路,但若飞仍不忘抽空参详囚龙棒法,对于前两式棒法理解更为深刻,如果在使出来定是威力更强,而对于第三式棒法也略有心得。 第六日午时午时终于赶到了皇城外十里的驿站,两人叫了壶茶坐下休息。剑舞口中喝着茶,心里却依然有些着急,若飞边喝茶边说道:“师妹何必如此心急,皇城已在眼前了。”剑舞点点头并不做声。 “你们在不走我可要动手啦!”树林里传来女孩的叫声,剑舞听见立即提上佩剑循声跑去,若飞心想:这师妹当真是要管尽天下不平事,于是脚下使起神踪魅影追了过去,片刻已把剑舞甩在了后头。 树林里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女,身着淡黄衫子,双眉弯弯,丹凤眼,皮肤白皙,也是一等一的长相。此刻正提着一把钢刀对着面个背着一把萤红色大刀的三十多岁男子。少女见有人前来,立即喊道:“这位英雄,快来救救我!”这时剑舞也赶到了,少女见又多一人前来招了下手又喊了起来:“两位英雄快过来,这恶人要劫持本姑娘。” 剑舞上前护到了少女身前,叶若飞也站到一旁。那男子说道:“悦心,别闹了,快跟叔叔回去!”那少女激动地指着他说道:“两位英雄不要听他胡说,他才不是我叔叔,他是要抢我回去做他小妾!”男子有些生气,大声呵斥:“悦心,不准胡说。” 剑舞手握住了佩剑,随时准备好拔剑出鞘,若飞漠然地看了一眼少女说对道:“小爷也不信有人会行善积德抢这样的女子回去做小妾。”少女怒从心起却不好发作,只是拉着剑舞的手说道:“这位姐姐,此人乃是这代赫赫有名的血煞刀魔,你看他背上那把大刀,乃是血煞刀,是杀了上百人用鲜血染的,姐姐如何忍心看我跳进火坑。” “抢了你,也不知最后是谁进了火坑。”若飞依旧面无表情 少女咬了下牙说道:“本姑娘这番受难,少侠若是见死不救离开就是,何必恶言相向。”叶若飞听完转身正要走,剑舞连忙叫住:“师弟!”若飞不情愿地停了下来,剑舞又对男子说道:“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怎可强来!” 男子从背上取下血煞刀,说道:“我今日定是要带她走的,你们若是非要插手刀盟的家事,在下只好得罪了。”若飞一听到刀盟二字,心想:“刀狂师傅不就是刀盟的人么,他日小爷还要去取刀盟的神兵,此刻正好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忽的握紧囚龙棒拦住了上前的男子说道:“既然要动手,小爷就陪你玩玩,可说好了,你要是输了可不能在继续纠缠。” 男子大笑:“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子,我要是输了名字倒着写。”男子手中运劲刀身微微发出萤红色的光芒,光芒越聚越多,形成一道血煞刀两倍长的萤红刀光,显然是刀气所化。“小子,你可看好了,这招叫‘血饮长空’,我只用五成功力,免得说我欺负小孩。”说完凌空一跃,从空中一刀劈了下来,刀未着地,地面的树叶却是四散开去,看此招的威式,若被劈中定然有苦头吃了。 若飞双脚不动,身体一下转到他的身后,弹指间躲过了这一刀,“血饮长空”一出,也是收不回来了,“嘭”的一声在地面上砍出了一道裂痕。男子口中赞道:“好小子,轻功不错!”若飞在其身后用力打出一棒,男子觉得背后一阵凉风知道不好,反握血煞刀护住背部,虽然档住了这一帮棒,仍是被劲力震的向前迈了几步。 “我是小看你了,小子,在接我下一招!”男子运气内劲,挥舞起血煞刀,面前出现了几十把血煞刀一般的刀气,空中飞舞的落叶遇到刀气随即被剁成碎片,刀气铺天盖地朝若飞攻了过来,这正是第二招:血溅四方。 若飞笑道:“好,那小爷也不客气了!”立时飞速转动囚龙棒,正是“龙游八方”的前奏,只是这次使出来,转动速度更快,地上的落叶也被气流带动随着囚龙棒一起转动。若飞猛的一拍,囚龙棒如脱缰野马,绕着男子旋动攻击,几十把刀气所化的血煞刀瞬间被击碎,男子没有了刀气护身也被一下子打飞出去,在空中勉强稳住身形。谁知若飞此时已出现在了男子身后,手一抓,收回囚龙棒,又是用力一挥这次结结实实打到了男子背上,直将他打趴在地,嘴角留出一丝血,转身要再战,发现自己胸口已被棒子抵住,囚龙棒卷起的落叶从空中纷纷落了下来。 “胜负已分,小爷倒是想看看前辈如何倒着写自己的名字。”若飞本就是个少年,免不了有些轻狂,男子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手上,早已忘了刚才许下的承诺,这下被提起不免有些尴尬,挥手拍开胸口的囚龙棒起身说道:“刀盟的人行走江湖最重承诺,今日我既败了,也不会食言。”接着捡起地上的血煞刀在地上倒着刻下四个大字:血煞刀祖,随手扔了佩刀转身就走。 剑舞见此情景觉得眼前之人重信守诺并不像少女口中说的大魔头,八成是被骗了,心觉顿觉有愧:“前辈,您的佩刀!”刀祖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少女乐呵呵的捡起血煞刀把手中的钢刀扔到一旁说道:“姐姐,你不知道刀盟有个规矩,若是比武败了,兵器就归胜者了。这血煞刀确实锋利无比,真是上等的好兵器。”说着又把玩起来,对着树干砍了几下,留下几道深痕,深痕中隐隐还有萤红色的微光。 “唉,你这姑娘怎这般不懂事,这血煞刀祖定是你的长辈,你却说人是魔头。”剑舞指责道。少女连忙解释:“并不是本姑娘有意说叔叔的坏话,只是我若跟叔叔回去定也落不到好。” 叶若飞阴冷地对着说道:“师妹,我早说了没人会要这样的女子,你偏是要护她。”少女怒目圆睁,怒道:“你三番两次对本姑娘口出恶言,当姑娘是好欺负的么。”说着抬起血煞刀就要出手,剑舞冲上前一把抓住说道:“好了,姑娘,我替师弟陪个不是,姑娘别再生气了。”少女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顺手就放下刀,笑眯眯的说道:“还是姐姐讲理。在下刀悦心,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剑舞也笑了笑:“我本有个名字,但自师傅给我取名剑舞后,我都只用这个名字。这位是我的师弟叶若飞。”若飞也不等剑舞说完,朝着驿站方向走去口中说道:“师妹,我们还要赶路,理她作什么?”刀悦心“哼”了一声,拉着剑舞的手说:“好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剑舞犹豫了下,想了想说:“我与师弟要去皇城办点事情。” “你们要去皇城?太好了,我也好久没去过了,不若就和姐姐一同前去也好做个向导。”悦心开心地叫了起来。若飞心里暗骂:“她这还黏上我们了,本来与剑舞两人有的是机会相处,多了这么个丫头在,小爷浑身不自在!”也不等剑舞回答叶若飞一口拒绝:“你去你的,我们去我们的!”刀悦心反驳:“我是与姐姐一起去,又不是跟你同去。”若飞被驳斥的哑口无言。 剑舞心里想了下也觉得有个向导也好,自己与若飞都从没去过皇城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皇帝,也就答应了下来,于是一行三人朝皇城而去,到了皇城正门悦心下马说道:“待会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第9章 初游皇城 皇城作为帝国莱最重要的都城,城墙建的比普通城池都高了近一半。进了城又门三人仿佛来到全然不同的世界,商铺林立人头攒动,异常繁华热闹。剑舞从小生活在剑山下的村庄里并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对于皇城的一切都充满的了好奇。“师弟,你看这还有做的这么精致的泥人,每个神态都不同,却又活灵活现。”剑舞在一个捏泥人的小贩摊前停住了脚步。 小贩知道有生意来了,连连附和:“这位小姐果然好眼光,我的泥人可说是帝莱国最传神的,还能现场捏个和小姐一模一样的泥人。”若飞虽然没有生长在皇城,从小也在一座小城镇中长大,对这些商贩摆的小玩意并无太大兴趣,淡淡地说:“剑舞师妹,这些玩意小爷从小都玩腻了,并无特别。” 刀悦心听着这二人这师弟师妹的互相称呼很是好奇,不由地插话:“姐姐,你叫他师弟,他却又叫你师妹,你们两到底谁辈分高,我都被搞糊涂了。” “小爷的事需要你搞清楚么?”若飞并没有好气的回答,心里早已嫌这个女孩妨碍了自己与剑舞单独相处。 刀悦心这次却没有因为若飞的挑衅而生气,反而回击道:“你道本姑娘没人会抢去做小妾,我倒觉得小爷您这脾气,怕是连剑舞姐姐这样好脾气的女子都受不了。”剑舞被说的脸一红低头不语,叶若飞发现还真遇上了个冤家对头竟有人说的自己哑口无言,正要抢回点颜面,刀悦心却不给他机会转向小贩说:“我姐姐喜欢你的泥人,你就捏一个,记得捏好看点要和姐姐一样漂亮,知道么?”说着扔了一两银子过去,小贩忙捧起双手接,接着抓了把泥团捏出个雏形,又用刻刀雕琢起来,最后放到自制的小炉窑中烧制,一切看起来已经完工小贩说道:“这泥人烧制完毕还需些时间,姑娘不如日落前来取?” “既然这样,那本姑娘晚些在来取,记得做的漂亮些。” “姑娘放心,要是不满意我把钱退给姑娘。” 刀悦心又拉起剑舞的手说“姐姐,现在我便要带你去那个好地方。”剑舞才想起进城之前确实听她提起过这个“好地方”,此番也有些兴致就询问了起来:“这皇城可好玩的可真不少,不知悦心妹妹又要带我去哪?”叶若飞一脸坏笑的调侃:“这好地方莫不是‘’又或是‘畅春园’?”出生市井的若飞耳濡目染对于各类妓院名称还真说的出不少。 剑舞心里念道:师弟说的都是什么地方,名字取的挺雅,可要问这么多显的自己太没见识,还是作罢吧。悦心拉着剑舞继续向前走,并没有理会若飞,只大声说道:“姐姐,我可不是带你去这些个你师弟常去的‘好地方’,跟着我走,前面桥头就是了。”只见桥头坐着一个瞎子老头,瘦弱不堪,一身素色长衫,面前摆着个书台,书台上尽是些龟壳、八卦之类的算命道具。若飞觉得好笑:“我当是去什么地方,竟是来找算命先生而已,小爷见过不知多少这些江湖骗子。” “你不可胡说,这位先生和神算子师出同门,灵验的很。”悦心这下急了起来,赶紧制止不许他再出言不敬。三人面前的算命先生并不生气,笑了笑道:“这世上以占卜之名行骗的江湖术士确实不少,可老夫替人算命从不收钱。”若飞依然一脸不信,坐在了书台前的空位上说道:“不必装了,你睁开眼和小爷说话。” “你怎么还胡说!”悦心用力锤了一下若飞肩膀,又向连连道歉:“大师千万不要和他计较,这人一向刻薄,口无遮拦。” 算命先生并不计较,说道:“无妨,老夫一生泄露过不少天机,上天要老夫瞎了双眼并不过分。这位小兄弟若是信不过,老夫只说一事你看准不准,小兄弟你身上肩负着重大使命,若是完成了今后贵不可言,若是失败了只怕是凶多吉少。”若飞一听,心想这夺取六大门派神兵的事情也只有六位师傅和自己知道,看来这先生有点本事,心里也有些信服了于是问道:“那你在说些来听听,小爷看看对是不对。” “那要小兄弟将生辰八字告诉老夫,才好测算。” “小爷的生辰八字连小爷自己都不知,如何给你?”若飞母亲在他五岁时病重离世,之后若飞一个人艰难的存活了下来,可连自己生辰八字都未从母亲口中知道。算命先生抬起双手向前寻摸,说道:“没有生辰,那也不碍事,你把脸凑过来让我摸一下。”若飞原先对求神问卦并不相信,只当是骗钱的把戏,此时却有了些兴趣,就主动把脸凑了上去。算命先生上下左右仔细摸了个遍说道:“这位小兄弟,你发际线略低,幼年凄苦,并没有得到双亲的照顾。” “还有什么,你继续说。”若飞刚才是将信将疑,此刻已是信了八分,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算命师傅颤颤巍巍的端起书台上的杯子,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小兄弟你眼带桃花,这辈子会与很多女子有感情纠葛。鼻梁不挺,可见好多事自己没法做主,只能顺从天命。老夫预见到你今后会遭遇到很多难事,只有一句话留给你:置之死地而后生。相传这相传凤凰每五百年zi焚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小兄弟你的命很尊贵,然而气运不济,只有历经劫难如凤凰涅槃一般,到时才能有番大成就。” 若飞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在下刚才多有冒犯,实在对不起先生,先生今天这番话在下定牢记心中。”剑舞十日前才见到这个师弟的,对于他的事也不甚了解于是也询问起来:“先生,你说我师弟会有很多劫难,却是为何?”算命先生答道:“老夫适才已经说的明白,今日已不能在多言。” 刀悦心在一旁听了半天,只觉得很玄乎,因为自己和剑舞若飞也是刚认识,对于二人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并不清楚算命先生说的准不准,可见若飞平时这么嚣张跋扈的人现在也恭谦起来相必是说准了,于是开心地说道:“本姑娘就说了这位先生算的极准的。先生辛苦了,这小小心意还请笑纳。”说着拿出五两银子恭敬地塞到算命先生手上。 “老夫本不收钱,都是灵验后客人前来酬谢。今日不能白收姑娘的银子,这里有支签留给这位小兄弟,此时不能看,待他日遇到难处时在看。”说完将一支竹签递给若飞,上面的字已经用蜡封住了,若飞觉得定是有所讲究,才不能马上解封,就收起竹签小心的放到胸前,三人于是向先生道了别,在皇城中继续转悠。 “今日你们救了我,本姑娘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们,不如我做东请姐姐你们去皇城中有名的松鹤楼中好好吃一顿。”天色已暗,刀悦心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正想大吃一顿,顺道也能向若飞剑舞表达谢意。剑舞推辞道:“悦心姑娘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已是浪费几个时辰,却是不能在拖了,待我们办完事情再聚。”剑舞并没有忘记报信之事,只是初到皇城有些新奇,不知不觉已过去几个时辰。 若飞却是劝说道:“师妹,虽说我们有要事在身,却不知该从何做起。不如先吃饭,在做打算。”剑舞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悦心带路三人向皇城东面的松鹤楼走去,路经泥人小贩那,剑舞取了烧制好的泥人,看看了甚是喜欢拿出手帕包好收了起来。一路上若飞没有在找刀悦心的茬,而是思虑起报信之事,心想:“这报信这事可是难道小爷我了,想要见皇帝哪有这么容易,可师妹对这事十分重视,不如趁晚上师妹休息了,我独自去闯一闯这皇宫。” 若飞正想着,不觉已走到了松鹤楼,这家酒楼不愧是名闻帝莱,气派非凡。酒楼有两层高,一楼中间有个戏台,皇城中有名的戏子晚上都会来松鹤楼表演,今晚演的是程彩衣的“贵妃醉酒”,程彩衣在皇城可是无人不知,尤其这一出戏为人所津津乐道。三人并不懂戏,只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叫了壶酒吃起来。 刀悦心对剑舞说的要事很好奇,问到:“姐姐,你与若飞来皇城到底所为何事,可以不可告诉我,悦心也许帮的上忙。”剑舞踌躇着不知当不当讲,若飞直接开口:“告诉你也没事,我与师妹是要进宫向皇上禀报。”悦心倒也不问是禀报什么事情,说道:“这皇上哪是这么容易见的?” “小爷既要见他,定是要见到。”若飞也知通过正常途径觐见皇帝犹如登天,心中还是打着夜闯皇宫的主意。刀悦心笑笑说:“你倒总是这般不讲理,不如你求求本姑娘,本姑娘可有办法带你去。” “小爷也有小爷的办法!”若飞瞥了下嘴。 “哼,不求就不求,你们帮过我的忙,本姑娘就当还个人情,明日我带你们去见我师哥,他定有办法带你们进宫。”正聊着若飞突觉身后有几个人朝他们的桌子围了过来,正要起身,肩膀已被人压住,来人手上力道雄厚,是个高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0章 杨贤寿辰 若飞虽然肩膀被人用手按住,心中并不慌,暗自运起内劲,肩膀正要挣脱开来,忽地手自己移走了,只听背后有人说道:“小兄弟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转头一看见是二十五岁上下,和周围的人一样的护卫打扮,腰间提着白玉七星刀,长的气宇轩昂,显然是众人中领头的。 若飞还不及反应这一切,只听刀悦心叫道:“师兄,你怎么来了,正说起你呢!”叫声中带着几分欣喜,此人正是悦心之前提到的“师兄”。悦心又向若飞解释道:“他就是本姑娘的师兄,皇上的带刀护卫燕惊天。师兄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今天刚结识的朋友,这位姐姐是剑舞,男的这位是叶若飞,他的棒法可厉害了,血刀叔叔都不是他的对手。”燕惊天恭敬地向剑舞和若飞行了个礼,若飞剑舞见此人礼数周道,也回了个礼,心里对燕惊天也略有好感,不过若飞看着他却好像似曾相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多谢两位照顾我的师妹,可此刻在下正要带师妹前去领罪,无法好好招待二位。”剑舞听到“领罪”,也是一头雾水,于是问道:“悦心妹妹犯什么法了,为什么要带她去领罪。” “师兄,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悦心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觉提高了很多,似是有很多不满。 “打伤官兵,砸了皇子的聘礼,这罪还小么?”燕惊天义正言辞,砸了皇家的聘礼,这样的罪即便是杀头也不为过,这小丫头年纪虽不大,犯的事却不小。 “这门亲事从没问过我的意见,难道皇上想让他儿子娶我,我就一定要答应么!”刀悦心继续辩解。 “婚姻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父都应了这门亲事,怎容你想悔婚就悔婚。速速与我进宫请罪,皇上是仁爱之君,在加上我替你求情,应该会饶了你这小丫头。” 若飞这才反应过来,这刀悦心恐怕是刀盟盟主的女儿,想必今日前来抓刀悦心的血煞刀祖也是为这事而来,但刀祖既是刀盟的人,抓她自然不是为了交给官府,是要带她回刀盟保护起来。 刀悦心想了下,赌气道:“进宫就进宫,既然皇上是仁君就得讲道理。只是我这两位朋友也有要事禀报皇上,要去我们三人就要同去。”悦心是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但依然继承了刀盟信守承诺的作风,是如何也要把若飞剑舞带进皇宫。 燕惊天知道刀悦心的脾气,心知不答应的话是不会乖乖跟自己走了,只好勉强答应:“好吧,就由我领你们一起进宫,但如果皇上不想见二位,在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皇上不见在下和师妹,我们自己离去。”若飞明白带他们进宫之事燕惊天已是相当为难,如果皇上不见也只好作罢,这报信这事原本也是为的皇上的江山,而自己关系不大。 “好!”燕惊天说完带着其他几个护卫朝松鹤楼外走去,若飞、剑舞也跟着出了门,刀悦心此刻却没有一点前去请罪的不安,反而开开心心的地挽着剑舞。 一路走到皇宫大门,燕惊天转头说道:“这进宫可不能带兵器,你们将手中的兵器交给守门的官兵保管。”刀悦心不舍地把刚得不久的血煞刀交给了门卫,若飞、剑舞都只好照做,可是离了兵器两人都有些不习惯。终于进了皇宫大门,这一进去可与皇宫外的景色大不相同。尽管是在夜色中,可一座座宫殿都是琉璃瓦顶,雕栏玉砌无不彰显出皇家的气派,若飞也只是听说书人口中描述过皇宫,此刻见到也有些震撼。 由于是夜晚,皇上已经歇息,燕惊天带着众人来到侧翼的寝宫外,向侍卫禀明了来意,侍卫入了寝宫不过片刻出来说道:“皇上让你们进去。”燕今天领着三人进了寝宫,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皇帝杨贤此刻正躺在榻上读书,燕惊天连忙下跪道:“微臣叩见皇上。”连忙示意若飞他们也照做,杨贤却说道:“都不必多礼了,刚才侍卫已经都对朕说了,哪位是刀悦心啊?”刀悦心这才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我是。” “既然你不愿和朕的皇子联姻,朕也不勉强于你,婚事取消就是。” “谢……谢皇上。”平时伶牙俐齿的悦心紧张的话也说不清楚。若飞心想:这杨贤还真是好说话,这砸聘礼打官兵的事居然提都不提。 “听说你们还有要事要禀报,不知是何事?”杨贤问道。叶若飞站前一步述说起来:“是这样的,皇上。六日前草民与师妹听闻二十四寨要在皇上寿辰之时攻打皇城,所以特意前来禀报。”燕惊天听到此处,微微动容,杨贤却笑道:“呵呵,一群山贼土匪而已,既然想来就来吧,朕正好也一网打尽。” 见杨贤如此轻敌,剑舞想继续禀明皇城中有内应之事,于是说道:“皇上,可是他们……”话还没说完,杨贤直接打断剑舞:“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张。不过两位少年挂念着朕的安危,前来报信,朕感欣慰。你们今晚就住在宫中,明日一同去城外参加朕的寿宴。惊天,你带他们下去休息。”众人也不敢多言,燕惊天把安排若飞等人在另一处寝宫休息,关照他们不要出来乱跑,等明天亲自接他们去参加寿宴。 若飞回到自己房间心想这些日子在江湖上也增长不少见识,明日就去看看这皇帝的寿宴又是何等场面,到时回到隐修峰也好与师傅们吹嘘一番。想到这若飞拿出了冰火囚龙秘籍,这冰火双龙诀自己功力还不够,仍是不能学,而囚龙棒法已会用两式,而且不断精进,这第三式想必也能勉强使出来。剑舞、悦心被安排在了另一个房间,剑舞依然是忧心忡忡,喃喃自语:“这明日二十四寨上万人攻打皇城,这皇上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刀悦心听到笑道:“这二十四寨都是些土匪而已,别说皇上不怕,连本姑娘都不怕他们,明日就算打来了,怕也只是来送命。姐姐不必担心,快歇息吧。”剑舞不置可否,只好躺下来勉强闭起眼睛。 第二天午时,燕惊天就带着几个手下找到三人,带着他们在宫门处领了各自兵器,出了城向城外十几里的皇族狩猎区而去。杨贤每年寿辰之日,都会带皇子贝勒和一些大将军的子弟们来此处狩猎,晚上将猎物一并烹调了分食。这样做一是告诫皇子们不要忘了马背上的本事,这神州大地一直是战事不断,皇家尤其不能疏于训练。二是杨贤也想在此处考察下皇族中的年轻人,选拔一些人才。 若飞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皇帝正站在高台的行军桌前,周围围了好几圈的士兵,粗粗看来至少调集了三千精兵保护皇帝,个个都身穿锁子甲,手提大刀,威武不凡。台下两边站的最前的是边关大将宋枭以及丞相王义夫,随后站的都是朝中重臣,接着才是皇族中的年轻人和武将们的子嗣。若飞注意到其中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特别显眼,瓜子脸,头发盘起,眉毛又细又长,眼神冷峻,身穿一身金色软甲,背着皇族的祖传巨弓:盘龙弓,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若飞望着这女子有些出神,印象中自己所见女子都是柔柔弱弱,最多也就是刀悦心这样刁蛮的,却从没见过这般英姿飒爽的。燕惊天看到若飞目不转睛盯着这个女子,于是赞道:“这是皇上的表妹永言公主,可称得上是女中豪杰,我们走近一点。”燕惊天带着若飞、剑舞、悦心走了进去站到最后面,并没有人阻拦,靠近了才听见皇帝在训话:“今日是朕三十二岁寿辰,与往年一样来此地狩猎庆贺。可是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朕准备了三道难题,谁首先完成第一题赏黄马褂,完成第二题赏踏雪胭脂马,而完成第三题者朕将永言公主许配给他。” 众人一听,都窃窃私语,这永言公主不但长的俊俏,更是皇帝的表妹,如若娶到那今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皇子们对此事当然不会在意却也想看看最后会是谁能够娶到永言公主,只是众位大将的公子们都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尤其有些公子对公主垂涎已久,边关大将宋枭之子宋义就是其中一个,此刻宋义仰着头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好像这永言公主已经是囊中物一般。杨贤继续说道:“众爱卿知道,朕的这个表妹已到出嫁年龄,今日正要借寿辰找个配的上永言公主的英雄。现在朕就公布这第一题……” 第11章 三道试题(1) “拿上来!”杨贤身旁走来一个侍卫长,手提铁笼而来,只见笼中关的是条白貂,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的毛发,背上两只不大的翅膀不住地扑打着,这绝不是常见的品种。白貂被关在笼子中,呲着牙时不时还用身体撞击囚禁它的铁笼,想要挣脱出去。 杨贤接过铁笼说道:“此貂名为穿云貂,乃是北方雪原的异种,速度胜过良驹,最过神奇的是还能在低空中飞翔。朕的第一题就是这只白貂,朕会打开这铁笼,第一个逮住白貂的赏黄马褂,赐百金。”众人看着笼中暴躁的穿云貂,啧啧称奇。毕竟长有翅膀的貂,众皇宫贵族饶是见识广博却也未曾听闻过。杨贤打开铁笼,穿云貂“嗖”地一下冲出牢笼,朝着东面的树林飞去,速度与一般的鸟类不相上下。 诸位皇子、公子立即上马追去,叶若飞心想:这皇帝出的题目倒是有意思,不如也凑个热闹去看看。于是若飞跳上从同盟大会那里偷来的青海驹,对身旁的燕惊天说道:“惊天兄,小弟也有意试一试,看看能否追的到这白貂,不知可否。” “当然。悦心、剑舞小姐如果有兴致,也可一试。”燕惊天回答道。 刀悦心、剑舞也来了兴趣,上了马一挥鞭也冲了出去,燕惊天随后也上马一同前去。由于青海驹速度比众皇子的座驾还胜一筹,此时叶若飞已快赶上前面的追赶穿云貂的队伍,见他们个个拉弓瞄准然后并不射箭,可穿云貂已经跑进了树林,稍不注意就消失在视野中。这穿云貂也是机灵的很,一会钻入草丛,一会又爬到树干上,纵然是皇族中最擅长齐射的永言公主此刻也并无把握。大将之子宋义很不耐烦,每次刚拉满弓弦欲射,总又把目标追丢了,一抬头发现穿云貂正躲在树枝上。 “小畜生,本公子就不信你还能逃到天边去。”说着宋义抬起长弓来不及瞄准只凭感觉射出一箭,这一箭速度很快,准信也不差,朝着穿云貂的前足飞去。穿云貂有些来不及反应,直接往下一跳,逃过了宋义的弓箭,毕竟从五丈高的树枝上掉到地上,落地停顿了会。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一瞬间,永言公主想都没想拉起弓弦,这盘龙弓劲力足有一百石之巨,永言使起来却并不费力,手一放开弓弦,弓箭化作蛇形飞出,轨迹似游蛇一般并不呈直线飞行。叶若飞看的出神,觉得这箭法与剑痴师傅的蟒神出洞倒有些相似,只是那蟒神是以剑气所化,并不是弓箭这样的实物。 燕惊天、剑舞、刀悦心也都赶到了,惊天解释道:“小兄弟,永言公主使的正是皇族的绝学:乾坤箭阵,这箭阵从军队阵法演化而来,刚才那一箭是一字长蛇阵。”若飞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位公主,点点头说道:“小爷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公主箭法虽佳,可未必射的中穿云貂。”永言射出的一箭本是朝着貂身而去,角度也十分刁钻,可穿云貂侧身一躲,弓箭也只擦到了后腿。穿云貂后腿擦伤,扔是用力一蹬,跳到半空,翅膀展开扑打起来,向前急速飞去,可因为箭伤速度明显有所减慢。杨永言又一拉弓弦,这次同时搭上了三支箭正要射将出去。 “让小爷帮你一把吧。”只见若飞说着手中转动起囚龙棒一下甩了出去,囚龙棒并没有失去方向,从穿云貂上方追了过去,一下停在了它的前面,穿云貂赶紧也停住不敢在动。 “师弟,你这‘龙游八方’已是收放自如了。”剑舞赞道。 永言见势手中三箭一并射出,使出天地三才阵,三支弓箭一窜而上,飞到十几丈高空突然掉头急速垂直落下,只片刻冲到地面,以掎角之势困住了白貂,可并没有伤到它,足见箭法之精准。 穿云貂也是活物,竟害怕了起来,低声发出“呜呜”的似人的哭泣声。杨永言快马飞奔过去,侧身抓起白貂,而白貂居然也不反抗了,永言手提战利品拉了下缰绳,回身要出树林,见到若飞手中的囚龙棒,明白刚才是若飞出手相助,但没有下马道谢,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多谢。”若飞挠了下头,心想:“这公主真是冷漠的很,小爷如此助你,连说声‘谢谢’都这么不情愿,难怪到现在也嫁不出去。” 见穿云貂已被逮住,众人也都拉住马往回走,宋义没有抓住白貂,又见永言领了若飞的好,怒从心起,也不急着离开对着若飞丢下一句:“小子,别再多管些事。”刀悦心听着这些话极是别扭,双手一叉呛声道:“真是好笑,自己没用捉不到穿云貂,竟将怒气冲别人发,本小姐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孬种!” 若飞回过神来,看了眼说话之人,听到他嚣张的语气心中有了怒气,冷笑道:“小爷最爱管的就是闲事,若是三天不管就浑身不自在,不如你替小爷治治这毛病可好?” “那本公子就不收诊金了,替你和这位姑娘看看病!”送义说着下马拔出佩刀,若飞心里暗笑:“就凭你也想和小爷斗,正好拿你试试第三试棒法。”接着双手握棒,正要出招,燕惊天一见两人要动手,心知不好,连忙劝道:“宋义公子,这位是皇上请来的客人,若是动手伤了他,皇上怕是会怪罪公子。”燕惊天知道这边疆大将的儿子不学无术未必伤的了若飞,只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宋义虽然平日飞扬跋扈人倒是不笨顺坡下驴道:“既然是皇上的客人,本公子今日就放过你这小子,别再找不自在!”说完骑马回营。 燕惊天拍拍若飞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不要在意,这宋义公子一向是如此,不必和他计较。”刀悦心见到有人比自己还无理几分,不知怎的比若飞更加的生气,问道:“师哥,这个什么宋义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气焰嚣张?本姑娘最见不得这种不讲理的人了。”若飞听到悦心这番话,也忘了刚才的争执,笑道:“刀悦心,你觉得自己比刚才那家伙能好多少,还口口声声说见不得不讲理的人,若小爷不是早就认识你,听了你那番话一定还把你当成女侠客呢。” “本姑娘帮你说话,你怎么倒打一耙?” “小爷不需要!” “哼!” 剑舞从旁劝解道:“师弟,悦心姑娘也是好意,你就不能对她和气点么?”剑舞开了口,两人只好停止了争执。燕惊天原先见两人争个不休,也是没有办法,看到剑舞劝住了她们,于是回答悦心道:“师妹你刚才问宋义是谁,其实这宋义的父亲名叫宋枭,是掌管四十万军队的大将,驻守在帝莱东部常年抵挡仙云的进攻,立功不少,是皇上最倚重的大臣之一。这宋义依仗父亲的威势,平日里也作威作福惯了,你们最好不要去招惹此人。永言公主想必已经到账前领赏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一行四人快马出了树林,还没回到营地,只听见一声猛兽的巨吼。 “那是什么声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2章 三道试题(2) 猛兽的吼声是从皇帝的军帐方向传来的,燕惊天担心皇帝安危,赶紧挥鞭抽了一下马,加速往回赶也顾不得同行的若飞等人,远远地将他们甩在身后。叶若飞心知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可并不着急,燕惊天是皇帝的侍卫理应保护他,可自己来参加寿宴本也是凑热闹而已,想到这也就慢悠悠地骑着马。 剑舞心里却不是若飞这般想法,本来进宫也是为了报信,好让皇城早作御敌准备,此刻若是皇上出了事还谈什么抵御二十四寨,于是也一会马鞭飞奔而去。“姐姐等等我!”刀悦心虽然有着大小姐的秉性,对于剑舞这个姐姐倒十分喜欢,也愿意听她的话,于是也蹬了下马,可毕竟坐骑是普通品种不如青海驹这等上品之马,只好远远地追着。 若飞暗自叹了口气:“唉,说来认识剑舞师妹日子也不多,心中却时常担心她。师妹心怀天下,可小爷心里却只有师妹。罢了,杨贤生死我不想管,师妹却定不能让她出事。”若飞一甩马鞭,不多时也到了军营,可眼前所见并不是自己所想一般,整个军营秩序井然,并没有乱。 只是皇子和贵公子们围城了一个圈,似是在围观什么新鲜玩意,看到剑舞等人也在围观人群中,若飞放心不少,又瞧见永言公主肩上多了只跳来跳去的白貂,想是着穿云貂也是有灵性的,被永言抓住后已经认了她做主人,因此并没有抗拒逃走。 若飞挤进人堆上前看个究竟,这一瞧自己都有些意外,人群中央是一只全身纯白的老虎,那色泽与穿云貂几乎没有差别,更奇的是白虎全身覆盖的并不是皮毛,而是龙鳞一样的鳞片,在阳光下分外刺眼。白虎身上被捆上了三条粗铁链,铁链另一头连到木桩上,即使这样也有些困不住这猛虎,挣扎中木桩都有些晃动。若飞心想:看来刚才两里外的吼声应该就是来自这畜生。 “让我来试一下。”一个身着软甲的年轻皇子走出人群,拔出一把碧青发亮的宝剑。若飞为了看的更清楚些继续向前挤,竟不小心撞上了燕惊天,他看了看若飞说道:“原来是若飞兄弟。”然后指了指那头白虎又说道:“小兄弟,这白虎长有鳞片,坚不可破,和穿云貂一样是北方雪原的异种,唤作白鳞虎。皇上以此虎为题,谁能降服它重重有赏,在下适才听到此虎的吼声还以为皇上有危险。” 若飞点点头,又将注意力移到白鳞虎身上,见刚才那皇子的碧光剑此时悬于胸前,这阵试让若飞想到了前往同盟大会时打伤的剑宗弟子,想来这皇子也应是剑宗的弟子,看来帝莱皇族与江湖中的门派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皇子右手一指地面,碧光剑一下钻进土中,不见了踪影。 “杨涵皇子好身手!”“皇子不亏为剑宗得意门生!”人群中传来各式各样的叫好声,行军桌前的杨贤也不由得叫了声“好”。若飞倒没被这一手隔空御剑之术震撼到,只是心中起了疑问:“为何剑宗弟子的剑法与剑痴师傅所使的天龙八剑大不一样?那日被小爷打跑的弟子和这杨涵皇子使的都是御剑之术,回到隐修峰上定要问问剑痴师傅。” 杨涵右指又是一提口中喊道:“起!”只见碧光剑从白鳞虎下方破土而出,剑带风雷之势,携碧绿光芒向虎肚刺去,杨涵知道白鳞虎全身鳞片比盔甲还坚固,碧光剑虽利怕也是刺不穿所以选择攻击虎肚,用了一手剑宗的埋剑诀出其不意。白鳞虎看到地下飞出一把宝剑也是一惊,后退下可也来不及躲开这攻势,于是纵身而起,在场人这才看清这虎肚并不是什么软肋,也同样覆盖着和其他部位一样的鳞片。碧光剑扔是刺到了白鳞虎肚上的鳞片,由于是斜着刺中,而鳞片又坚硬的很,只在鳞片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剑痕,但剑势没有止住继续朝空中飞去。 “收!”杨涵又喊了一声,宝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又飞到身边悬空待命,白鳞虎被这一剑激怒了,向杨涵扑去,可惜被三个粗铁链拉住无法近其身,杨涵想了下走到行军桌前说道:“父王,孩儿无能无法制服此猛虎。” 杨贤笑笑说:“涵儿少年英雄,并不是你无能,只是此虎太过凶猛。”说完起身双手放到背后说道:“还有谁想试试?” “皇上,容臣一试!”说话之人正是宋义,宋义跳出人群,纵身跃到半空中,手举大刀猛劈下来,看那威势应是力道不轻。若飞心中暗笑道:“这脓包又来出丑了。”果然宋义这一劈力道是不小,可白鳞虎侧身一跃轻轻松松躲过攻击,前爪一抬向宋义攻来,宋义赶紧提刀来挡,挡住了虎爪可禁不住这一爪的力道生生被逼退五六步差点几乎站不稳,为保颜面,强行稳住身形。 宋义怒从心起,骂道:“你这畜生,当本公子是好欺的?”说着有提刀来战,这次没有使蛮力,举刀同时劈出三道刀气齐攻虎背,白鳞虎受了三股刀劲压制,微微伏下身子,可仗着一身盔甲般的鳞片并没有大碍。宋义见使出绝招也伤不了老虎半分,气不打一处来,用劲全力挥舞起大刀,也不管什么招式了,只是胡乱的发泄,一道道刀光空中闪过劈向虎背。白鳞虎先是被压的起不了身,贴着地面挨打,可见宋义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还不停的砍来,就算是不懂人性的畜生也愤怒了,白鳞虎大吼一声,猛地站起身子撞到宋义身上,这一撞力道可是不轻,宋义弹出十多尺狠狠摔到地上,上来两个仆人搀扶才算站起来了。 刀悦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哼!这点微末居然还叫嚣着要对付本小姐。”宋义脸上无光也不多说什么,让仆人搀扶着到一边休息去了。 杨贤眼见杨涵、宋义都落败而归,抬头望了下天见太阳也快下山,说道:“若是日落之前无人降服的了此虎,这第二道题可就作废了。”若飞心想自己若是赢了此虎,赏的可是日行千里的白玉胭脂马,比自己的青海驹可是更胜一筹,于是上前道:“皇上,草民也想一试。”杨贤并无多言只说了句:“去吧。” 若飞走出人群双手握住囚龙棒,双脚并拢,身体像陀螺般转动起来,转的越来越快,无数囚龙棒影从中击出,剧烈转动产生的气流带动了地上的野草,本来围住白虎的人群见棒法凶悍怕被误伤也外扩了些,众人都不知若飞使的是什么招,只有剑舞心中念道:“师弟莫不是已练成第三式棒法了。” 若飞原来只是在原地转动,此刻又开始移动起来,那阵式与龙卷风并无二致。若飞突然一下冲向白鳞虎侧面,转动形成的龙卷风刮到虎身,这一刮相当于几十棒同时打到,囚龙棒不是利器无法破开鳞片,可几十下纯力量的击打也让它吃尽苦头,白鳞砰砰作响,随即哀号一身侧翻倒地。 杨贤起身叫好:“好功夫,重重有赏!”身后士兵牵着一匹纯白如玉、凝如胭脂的骏马而来。若飞看了眼白玉胭脂马,又望了望趴在地上眼中流露痛苦的白鳞虎,跪地说道:“皇上,草民不要宝马而想要这白虎。”杨贤只把这白鳞虎当做题目,未曾想过以此做为赏赐,可既然有人降服了此虎,也无他用。杨贤笑了笑:“哈哈,不求宝马但求猛虎。好!朕就赏给你了。” 若飞高兴地解开白鳞虎身上的铁链,摸了摸虎头,白鳞虎与穿云貂同样有着灵性,一经降服就似认了主人,对若飞没有一丝敌意。若飞牵着它向剑舞、刀悦心走去,想要展示一下,却没瞧见燕惊天的人影,正在四处寻找却听见杨贤喊道:“今日寿辰还有最后一题……” 第13章 平息叛乱(1) “皇上,等一下!”剑舞喊道,喊声使得军营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身上,个个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一个十多岁的姑娘居然敢打断皇上说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纵然杨贤是帝莱国人人称颂的名君,可这一喊也是冒犯了皇威。剑舞不懂皇族的规矩,心知这样做有所不妥却也管不了那么多,想着二十四寨可能会趁夜色来攻皇城,实在无法安心等杨贤在出完第三道试题。 剑舞冲到行军桌前,正欲开口,杨贤身边两个贴身带刀侍卫挡在了她面前拔出怕配刀。叶若飞心知剑舞这么冲动定然是为了二十四寨的事情,可她这么一来只会弄巧成拙。若飞快步也走上前,到了杨贤面前扑通一下跪下顺势拉剑舞衣角一起下了跪,说道:“皇上赎罪。我师妹无意冒犯皇威,只怕是有要是启奏才一时心急才冒失地冲了过来。” 剑舞出身农家并不像若飞出生市井,即使没见过皇帝,平时听说书先生讲些段子耳濡目染也懂一些皇家规矩,见师弟这般倒是明白自己的行为的严重性,也开口道:“皇上,剑舞不懂规矩冒犯了您,可实在是……”刀悦心这时也赶了过来正欲开口求情,杨贤却笑了笑道:“姑娘不必介意,可你这携带兵器急匆匆的向朕冲来可是吓到了朕的侍卫。好了,你们把刀收起来。”杨贤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话刚说完那两个带刀侍卫把刀插回鞘内直直地站在原位。 “皇上……”剑舞见皇帝并不怪罪自己,事情又十分紧急,于是又开口说道。话说一半杨贤又打断了她:“今日朕还有一道试题未宣布,这题可是关系到永言公主的终生大事,有什么话晚些且再说,所有人跟朕来。”说完骑上白玉胭脂马朝皇城方向而去,三千精兵整齐地跟在了身后小跑着前进,三千人齐行的场面看上去没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可这三千士兵都是帝莱军队精锐中的精锐,在战场之上足可以抵挡几万人。皇子贵公子们不解其意,也纷纷上马跟在了后头,适才被白鳞虎震伤的宋义也不顾伤势上了马同去。 若飞看着剑舞此刻委屈地跪在地上,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小心扶起剑舞说道:“好师妹,不要难过,咱们不受这气了。皇帝老儿既然不领你的情,我们回隐修峰就是了,管他是死是活呢,这天下没了谁小爷不都能活得好好的。”刀悦心也上前宽慰道:“是啊姐姐,这回本姑娘也同意这浑小子的话,这皇帝确实不讲理的很,之前还非要我嫁给他那儿子呢。”若飞对于自己被称呼为浑小子略有不满,斜眼看了一眼刀悦心。 剑舞喃喃道:“师弟,悦心妹妹你们说的也是。这天下大事哪是我这小姑娘管的了的,只是在家中时常听起父母说起,二十多年前帝莱国土被侵入先帝恰又病逝,这天下一乱苦的都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农户人家。”说着目光中闪烁着忧伤。若飞心想:师妹平日里也是爱笑开朗的姑娘,这些日子却为皇帝老儿的事情担忧,变的这般忧郁。 “罢了罢了,师妹若是怕那皇帝老儿有事,我们一同前去护他可好?”若飞说道,剑舞默许地点了下头。 “皇上有这么多士兵护卫,还有那些将军皇子的,还需要你去保护?依本姑娘看,我们倒不如去到处逛逛,见识下这帝莱的大好河山。”刀悦心从小被关在刀盟中少有外出,只随父亲来过几次皇城,此次偷偷逃出刀盟机会难得自然不愿放过。若飞跨上了青海驹,向刀悦心抱了下拳说道:“姑娘自去游历,小爷和师妹还有要事,就此别过,江湖再见。不对,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嘿,你这什么臭脾气。你不随本姑娘去游玩不去就是了,有剑舞姐姐陪我足够了!”刀悦心生气地嘟起了嘴,心想每次提出的建议都被若飞驳回,也不知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这混小子。 剑舞也跨上马说道:“悦心妹妹,我无法同你一起去了,待日后在陪妹妹吧。” “好啦好啦,姐姐你舍得我,妹妹可舍不得你,我同你一起去保护皇上。” “小爷劝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小命吧,驾!”若飞先行去追前方杨贤的军队,白鳞虎见主人走了,也奔跑着跟在马后。 “哼,本姑娘不和你这臭小子计较。姐姐我们走,驾。”刀悦心、剑舞也朝大部队而去。 杨贤的部队奔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夜色已至,队伍来到皇城一里外,杨贤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三千士兵整齐地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杨贤指了指城楼说道:“诸位爱卿皇儿,你们可看清楚了,待城楼之上出现信号,等朕命令随朕一起杀出去。都不准点火把,静心在此处等候。” 杨贤说完不多时,只见皇城之上果然有人用火把连连在空中比划,众人知道这是皇上所说的“信号”,于是纷纷屏息等待军令。忽听见皇城外的山坡中响起排山倒海般的杀声,火光四起,密密麻麻地向皇城涌去,一时皇城之下布满了火光。叶若飞见次情景也猜到了**成了,想必是二十四寨的土匪们接到了皇城内应的讯号杀向城去,可这杨贤为什么又好像早已知晓一切,让军队埋伏在此处。还没等若飞想明白,忽然皇城两侧又响起整齐地步伐声,夜幕中火光也按军列排列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从旁冲出,朝城下包围起来,看到这里若飞心里彻底明白了些事情,会心地一笑。剑舞见他没来由笑了起来,问道:“师弟,你笑什么?这城下一会冒出一堆人的,是怎么回事,是二十四寨攻城了么?”若飞说道:“师妹不必担心,皇上早已安排好一起了。” “皇上安排好了一切……这是怎么回事?”剑舞依然不解地问道。 “师妹过会就明白了。” 城下这时又起了异动,喊杀身兵器撞击之声并起,杨贤喝道:“就是现在,随朕一起快速杀向城外。”命令一下,三千精兵点燃火把照亮道路小跑着前进,叶若飞跟着队伍一路奔至城下这才看清,上万衣着褴褛的山贼被围在了帝莱军队中怎么也冲不出重围,山贼有上万之众,可毕竟都是乌合之众,碰上训练有素的皇城军队,顿时死伤枕籍。 城楼上放讯号之人见杨贤赶到,放下火把,从十多丈高的城墙上纵身向乱军中跳入,一脚踩在一个山贼肩上,直踩得那山贼肩膀脱臼倒在地上,那人借力起身又是一跃出现在了杨贤面前。“ 燕爱卿,轻功了得。”杨贤笑着说道。叶若飞定睛一看,向二十四寨放讯号的内应原来是燕惊天,难怪第一次见到他时总觉得眼熟,当日在同盟大会山洞中见到的头戴面纱之人应该也是他。若飞顿时恍然大悟道:“惊天兄,原来你是假扮内应引二十四寨进了埋伏,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燕惊天微微一笑说道:“呵呵,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那虎贲元帅还以为区区几万两白银就能收买的了在下,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皇上手中。” “将王丞相带上来。”杨贤又下了命令,两名士兵押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官袍上纹的乃是白鹤,可见此人位极人臣,正是帝莱宰相王义夫。王丞相被士兵带到杨贤面前押着跪在地上,可此人并不服气,冷哼道:“杨贤,今日是我输了,想不到一切早已是你们安排好的。燕惊天只是假意投靠与我,替我和虎贲之间联络,还以为凭着虎贲的上万兄弟今日可以抢了皇城,到头来我们却是进了你的圈套。唉,可叹我精心谋划这么久,还是没能灭了你们杨家。” 杨贤听完,轻叹一声右手不住拍打着左手背,思考了片刻言道:“王丞相,朕待你不薄啊,你已是丞相,位极人臣。难不成也是想尝一下当皇帝的滋味,可这皇帝并不好当啊。” 王义夫抬头大笑道:“哈哈,待我不薄?我父兄只因直言相谏却被你父亲以车裂之刑处死,连具万完尸都没有,以为赏个丞相之位就能让我感恩戴德忘记父兄之仇么。成者王侯败者贼,不必多言,不过一死而已,义夫又有何惧?” 杨贤望着星空,神情中充满悲凉之色说道:“念在王丞相这么多年来辅佐朕也算有功,朕不处死你,暂且押下去,回宫之后听后发落。”王义夫沉默不语,被押了下去,心中不由拷问自己:“杨贤的确也是一代明君,对天下对我王义夫并未有亏欠,可我将杨贤父亲这个昏君的所作所为,都算在杨贤头上,真的又做对了么?皇恩,家仇到底哪个更重?” 杨贤处置完王丞相,大声对溃不成军的山寨大军喊道:“二十四寨的匪众,你们给朕听着,放下兵器投降者可免一死,如若顽抗,只有一死。”二十寨的土匪们本已被帝莱军队杀了将近千人,早已没有恋战之心,况且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此刻听到投降可免一死,纷纷丢了兵器抱头逃窜。 “杨贤,你放什么狗屁,就算只剩我虎贲一人也要取了你的首级。”包围圈之中大吼之人正是虎贲元帅,仍和身边的玄冥长老以及十多位寨主不断冲杀,试图冲出包围。 “今日朕寿辰最后一题就是二十四寨寨主虎贲元帅。谁能拿下此人,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朕都一样兑现赐婚之承诺。” 第14章 平息叛乱(2) 杨贤将擒拿虎贲元帅作为寿辰最后的试题,同时也是永言公主的赐婚条件,如此一来各个贵族公子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瞧见虎贲元帅在包围圈中守的游刃有余竟都不敢上前。 虎贲元帅挺起双拳,向前一轰,两股巨大的拳劲夹杂着扬起的碎石灰尘,将眼前的两个士兵直接击飞,拳劲刚猛狠狠地把士兵铠甲上砸出一道凹陷。拳劲却丝毫没有衰减,跟着又冲出十丈有余,一下震飞了七八人,硬生生地在开出了两条道,这招正是“天雷过”,招式最简单不过可威力无匹。 虎贲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普通兵器击之即碎,要伤他已是极难,在加上这一双铁臂钢拳,挥动起来夹杂雷电之威,势不可挡。叶若飞见几千人的大军硬是丝毫无法伤到虎贲,也不免叹道:“当日同盟大会小爷竟没看出来这斯这般厉害,重军包围却伤到不到,不过也难怪,纵然是万人大军也无法一起上。” 幽冥长老护在虎贲元帅身后守的也是无半分差错,一根幽冥蛇杖左右开弓,招式诡异,打中的士兵皆口吐白沫而亡,想是这杖上还涂有剧毒。其余的十多个寨主功力毕竟不济,面对源源不断而来的士兵,纷纷挂了彩,应该是支撑不了多久。幽冥长老一边应付着眼前的战斗一边扭头说道:“元帅,这样下去恐怕兄弟们支持不住了,擒贼先擒王,先抓了杨贤在说。” “好!”虎贲元帅也不多说,找准了杨贤的方向,双拳开路,挡者披靡,越来越接近杨贤。燕惊天见势不好,将运气全部内力聚在白玉七星刀上,刀身上下冒起白雾,薄薄一层罩住了大刀,其中又闪烁着丝丝火星,叶若飞那晚见过刀狂在隐修峰上使过归元刀诀,知道燕惊天此刻用出了第四重刀劲,有分金之力。燕惊天一跃而起,跳到了虎贲元帅上方,举刀而下,垂直向其头颅劈下一刀。 突然出现得杀招让虎贲吃了一惊,也不敢硬挡,一把抓起幽冥长老的蛇杖口中喊道:“借杖一用!”幽冥长老手一松,放开蛇杖,虎贲双手提起蛇杖挡在面前,硬接七星刀,“嘭”的一声蛇杖应声而断,虽是上等精铁所制可也抵受不住刀劲的霸道,可好在也卸掉了劲力。 “好你个小子,敢把老夫的蛇杖打断,那就赔上你的性命吧。”幽冥长老见自己的兵器成了废铁,怒不可遏,右手聚力,乘燕惊天还没站稳一爪向他后背抓去,眼看就要成功,一把闪耀碧绿光芒的宝剑以流星般的速度直取自己的头颅。幽冥长老收起右爪,侧身翻了个跟头,险险避过致命一剑,只是脸颊刮花了一点,并无大碍。 “惊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这瘦老头就交给我了。”碧光剑杀敌未成,飞回主人身边,正是皇子杨若涵加入到了战斗。 “好好,原来是剑宗的弟子,刚才那偷鸡摸狗的一剑是叫什么……狗屁流星诀,老夫说的可对?”被这杨若涵这样的年轻人一剑刮花了脸,幽冥长老也顾不得什么前辈的尊严了,说完上前就抓向杨若涵的要害。 燕惊天也顾不得幽冥长老,只好把他交给皇子对付,自己暗自运气内劲,持刀横劈虎贲腰部,是要将他来个腰斩,虎贲心知刀劲的厉害,不敢用手硬挡,右脚一蹬,双臂护在胸前,冲入惊天的怀中,来势太猛震的燕惊天胸口疼痛欲裂,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连续使了两招,这皇城首席护卫不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还被震伤,可见虎贲元帅是个多难对付的角色。 “好机会!”这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跳出来,双手持刀向虎贲背后奋力一击,看样子是抓住时机要一刀贯穿虎贲身体,刀尖刚刺到后背,却怎么也无法再入半分。 “敢偷袭本元帅!”虎贲一身强横外功,并不是这么容易破的,知道自己被人暗算,心里怒火是如何也压不下去了,提劲拱起了后背,那刺在背上的大刀被拱的弯曲变了形,最后断成两半掉到地上。那人影见势不妙,拔腿冲入人群中就要逃走,可虎贲哪里肯就此放过他,纵身而起,双手抱拳一轰而下,一招“惊雷破”拳劲扩散到周遭,十尺之内的人都被震起。 燕惊天对战经验丰富,已经急退出了拳劲的攻击范围,而那偷袭之人却没那等好运,震到空中又重重摔到地上。叶若飞一看原来那人是宋义,心里笑道:“这脓包藏在人群中想乘机讨点便宜,结果却被人打残了,也不知他爹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 虎贲握拳走向宋义,眼见就要痛下杀手。“休伤我儿!”叫喊之人正是宋义之父宋枭,膝下独子就要送命如何不急,五股刀劲一气劈出,分攻头部、双臂、双腿等处,宋枭也是帝莱边疆大将,虽说为将者首要是精通兵法,可宋枭武艺也是不差。虎贲双臂护体,继而猛地张开伴随一声怒吼震溃了所有刀劲,却寻找不到宋枭了人影,原来宋枭只是救子心切并不恋战,抱起宋义早已撤走。 叶若飞看着这一幕幕,顿觉热血澎湃说道:“小爷练了这么久功夫,还从没和这样的高手交过手,让小爷来会会你!”剑舞连忙阻拦道:“师弟,此人厉害的很,你千万不可前去。”悦心见燕惊天被打伤,心里对虎贲产生了恐惧,连忙劝道:“浑小子,连我师兄都打不过这大个子,你是要去送死么。” 叶若飞冷笑一声说道:“哼!你道小爷不如你师兄么,小爷今儿还非去不可了!”悦心本是好意,不想却伤到了若飞的自尊,从小四处讨生活使得若飞并不太在意尊严,能吃饱肚子比那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多,然而在剑舞面前那一点消失殆尽的男人的自尊又建立了起来。 叶若飞不顾悦心劝阻,踏起神踪魅影的方位步,在人群中左闪右躲、上跳下窜不消片刻出现在虎贲元帅的面前。若飞神情坚定,抬起囚龙棒一指虎贲,挑衅道:“虎贲元帅,小爷前来讨教几招,你可千万别让小爷失望,被打病猫可就没什么趣了。” 虎贲看了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正想大笑,可一见指着自己的囚龙棒正色问道:“小子,你怎么得到这冰火囚龙棒的?快说!”叶若飞没想到有人会识得囚龙棒,被这么一问也呆了一下,低头撇了一眼棒子说道:“这是小爷我从粪堆里扒出来的。如何,你管的着么?” 虎贲怒道:“待本元帅制服了你这小子,自有办法让你开口。” “那先尝尝小爷手中搅屎棒的厉害吧!”说着若飞双手持棒身体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卷起了地上的小石子一起绕着自己旋转。“龙卷西风……你小子连囚龙棒法都会!”虎贲元帅惊愕不已,双手交叉成拳,身体也兀自转动起来,离的近的话分明能听到转动中的气流声,还隐隐带有雷电之声。 “好,试试我‘雷霆震怒’厉害吧。”说着虎贲率先攻了过来迎上了若飞转动形成的“龙卷风”,巨大的拳头与囚龙棒不断撞击,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引得一旁正在交手的杨若涵和幽冥长老也分神瞄了瞄战况。若飞以神兵撞击虎贲的血肉之身,本来是占便宜的,奈何内力差了十万八千里,急速转动中的囚龙棒瞬间已和虎贲巨拳互碰了十多下,直把若飞震的五内翻滚,无法在支持下去。 若飞停了下来,却是内息紊乱,忍不住干咳了几声,虎贲也停住身子说道:“小子,老实回答我的话免得在受皮肉之苦。”若飞边咳边笑道:“老东西,你若老实投降小爷饶你不死。”远处剑舞见状无法在袖手旁观,拔了佩剑就要冲进包围圈之中,刀悦心死命拉住剑舞手臂说道:“姐姐,你不可冲动!”悦心用劲力气阻拦,剑舞如何也挣脱不开,暗自运劲要强行甩开束缚,却见若飞那边战况又起了变化。 适才被打伤的燕惊天手拿白玉七星刀出现在了虎贲身后,惊天强行将内劲催谷到顶峰使出归元刀诀第五重:破空,引的刀身火星四溅,白雾缭绕,燕惊天横握宝刀斜劈两刀,两股刀劲交叉袭来。虎贲感觉到身后的浓浓杀意,要避开是来不及了,转身举臂护住身躯,内力灌注双臂之上硬挡。刀劲划过双臂,各留下一道几寸深的刀痕,虎贲双手向下一甩,血迹被甩了个干净,伤口也停止了流血。 “想不到第五重刀劲都无法重伤你!”燕惊天叹息道,说完吐了一口鲜血。 虎贲元帅缓缓道:“你内力本不足以驾驭这么霸道的刀劲,强行使出来,杀敌不成反噬自身。本帅欣赏你这不要命的势头,就留你一个全尸吧。”话刚说完只觉头顶一阵凉意,抬头一看,心下一凉,五只利箭从天而降,忽地同时改变方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飞向虎贲腰腹,虎贲右臂在前左臂在后绕住腰部,五只箭刺进手臂,入了几寸也无法再进。 若飞见是远处永言公主射出“五虎群羊阵”箭法来助燕惊天,乘势也转动囚龙棒,运转到发出狂风呼啸般响声,掷了出去。这一招“龙游八方”是若飞使的最狠一次,速度惊人,弹指间撞上了虎贲脊椎,囚龙棒疯狂旋转不住捶打这要害之处。虎贲不顾手上的利箭伤痛侧翻躲闪,若飞一收,囚龙棒弹回手中,脚下运转神踪魅影轻功,身体如柳絮般轻盈飘逸,手上运劲棒影护身,穿梭到虎贲腋下闪过,连用四次“困龙犹斗”,两下击中面门,两下击中腹部,打得他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众人见状一涌而上,燕惊天提刀架在了虎贲脖子上,杨贤的护卫精兵也各自拿兵器顶在要害处,虎贲缓过来后无法移动半分,口中赞道:“好,小小年纪竟能将轻功身法和棒法结合得这样妙。” “老家伙,你也真耐打,小爷耗尽全力也没能真打伤你,不过想必你也插翅难逃了!”若飞说话间,空中忽然亮光一闪,黑夜顿时成了白昼,刺目的亮光逼的所有人只好闭起双眼。 片刻后,亮光散去,若飞勉强睁开双眼只听人喊道:“人呢!?” 第15章 平息叛乱(3) 光线太过强烈来的也突然,叶若飞的双眼睁开后视线仍有些模糊,听到喊声后知道定是出了事,定睛一看眼前哪还有虎贲元帅的影子,围住他的那几个精兵、侍卫全都遭割了喉,一个个头颈鲜血直流倒在地上,死状恐怖,伤口不断涌出的血液形成了一片血泊。燕惊天也被割伤了双手,而架在虎贲脖子上的落在了血泊中,若飞转身到处寻找虎贲的踪迹,见远处空中一个黑影正背着他快速逃离,那身法和神踪魅影颇为相似,可背着如此一个大汉还能以这般速度行进,轻功之高令若飞也望尘莫及。 “唉,小爷拼尽全力才逮到这斯,想不到竟被人轻易救走了,实在太可惜了。”若飞有些失望地哀叹道,忽想到燕惊天和虎贲一战中受伤不轻,现在又被割伤双手更是雪上加霜,上前问道:“惊天兄,你伤势如何?” 这时一直在远处观战的刀悦心、剑舞跑了过来,只闻到空中迷茫着强烈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些磷粉的怪异气味,刀悦心看到地上割喉而死的尸体着实吓了一跳,拍了下胸口镇定下来问道:“惊天师兄,我记得你的刀劲只练到第四重境界,可刚才为了制服那个大个子,强行使到第五重一定受了内伤吧。”刀 悦心没有猜错,一番激斗后又被割伤双手,燕惊天不过是强撑着,现在已强压不住伤势,咳出一口鲜血,悦心见状赶紧上前搀扶住燕惊天,燕惊天捡起地上的宝剑支撑住身体缓缓说道:“不用担心,悦心。强用‘破空’刀劲没有死已是大幸,不过是折损了些功力,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师弟,你伤势如何,刚才我见那虎贲元帅像是震伤了你。”剑舞见燕惊天伤势不轻,也关心起若飞的情况,若飞只是连使六招囚龙棒法虚耗过大,没有伤及身体,但是剑舞的关心令自己从心底感到高兴,面露微笑答道:“师妹尽管放心,小爷一向命硬,管他是什么虎贲元帅、猫贲元帅的,又怎伤的了我?只是可惜被他逃走了。” 剑舞这下也就放心了,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弟你没事就好,我们此来原是保护皇上安全,既然皇上安然无恙,不必太计较那虎贲元帅。”若飞先前战得太过忘我,这才想起此行目的,于是四下张望寻起了皇帝。 杨贤正领着一众贴身护卫、精兵、王公贵族围住了二十四寨的余党幽冥长老以及十多个寨主,杨贤指着他们对众人下令道:“将这些山贼通通杀了!”虎贲元帅被擒突然又消失不见,这些山寨余党早就没有了抵抗的念头,正要缴械兵器投降却听到杨贤下了杀令,只得又都握紧兵器做最后一搏。 “皇上,饶命!饶命啊!”大呼求饶之人正是幽冥长老,这个瘦老头扑倒在地,连连叩首也不知吃了多少扬尘,可仍是不忘保全性命,又大呼道:“皇上,草民也是被那虎贲老贼给骗了啊,我原先以为只是来抢个富商大户,哪里知道虎贲这老贼是要造反啊。老夫不愿帮他,可他竟然用死威胁老夫啊。皇上明鉴,草民可是万万不敢当反贼的!” 若飞看着幽冥长老为保性命诋毁虎贲的样子,心里笑说:“这老头的戏倒是演的入木三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小爷我从小在街头长大,自尊什么的看的也不重,可这不要脸的本事是万万及不上这老混子的。” 幽冥身边的青龙寨主,提着长刀,欲作最后抵抗,这一听到幽冥长老无耻求饶,大怒道:“幽冥老儿,元帅平日待你我如兄弟一般,今日你为求生竟如此不知廉耻,我青龙寨兄弟就算死也不会同你这般像条狗一样求饶。”幽冥长老并不和青龙寨主争辩,反而抽起自己耳光大哭道:“皇上,草民知错了,只求皇上开恩饶我一命,草民从此愿为皇上做牛做马。不!就算给皇上做条狗草民也愿意!” 杨贤一贯以仁政治天下,可也明白对反贼是留情不得,造反攻打皇城都不杀,那天下人还会敬畏天子的权威么,纵然幽冥长老哭的伤心,杨贤只是冷冷说道:“朕适才让你们投降,你不降,此刻已晚了。”朝士兵下令道:“将这些反贼全部诛灭,一颗人头赏十金!”命令一下,护卫、精兵蜂拥而上争先要抢那十金的赏金,一时杀声震天。 二十四寨的余党已是强弩之末,哪里顶的住重赏之下这些精锐不要命的冲杀,半晌之后,地上只留下十多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剑舞看的触目惊心,心中一凉:“都说杨贤是明君,爱民如子,可这些反贼的人命在他眼里与草芥又有多少分别呢?” 叛乱随着二十四寨被剿灭已告平息,大军集结在皇城大门外等候皇帝差遣,杨贤心头大患一除感觉轻松有些得意起来,一脸笑意说道:“叛军已除,虽然那匪首虎贲元帅逃了,以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回宫之后朕要论功行赏。” “谢皇上!”皇恩浩荡,不管是封疆大吏还是士卒小兵都要下跪谢恩。 “都起来吧。”杨贤轻轻一抬右手,众人站起身来,杨贤指了指若飞继续说道:“你过来!”若飞没有意识到皇帝指的是他,愣在那里不动,刀悦心推了推他低声道:“楞着干嘛?皇上叫你呢。”若飞这才反应过来,心有疑惑,走上前去试探地问道:“皇上指的可是若飞?” 杨贤笑道:“朕指的就是你,原来你叫若飞。‘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好名字!那晚你来报信,朕也忘了问你姓名。若飞,你还记得朕的第三道试题么?”若飞想也没想随即回道:“皇上的第三道试题是虎贲元帅。” “不错,朕说过会将永言公主赐婚给降服虎贲元帅之人,这事关乎公主终生大事可耽搁不得。虽说那虎贲最后还是逃脱了,可也是在你打倒他之后,朕绝不能食言,现在朕就要将表妹许配给你。”永言听见皇帝大庭广众之下赐婚,表面上还是一脸冷漠,可究竟是个姑娘,也有些害臊起来,双颊微微泛红,只是夜幕中无人注意的到。 “皇上,这小子何德何能如何配的上公永言主,既然人都已经逃了,这婚事如何能算数。”宋义上前大喊,说到激动处不自觉地甩了下手。宋义这番举动让若飞也是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心中却是笑道:“小爷配不上公主,你这脓包就配的上了?还敢冲皇帝叫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到了你这般不要命的地步。” “你给我住嘴!”宋枭见儿子言语冲撞皇帝,知道定要被重罚,果断走过去狠狠抽了一巴掌,跪地求情道:“皇上,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赐罪。” 杨贤原是打算惩处宋义的,不过大将宋枭都求情了,也不好太过为难于他,守护帝莱边疆还要仰仗宋家,笑道:“爱卿请起,这事朕就不计较了,若是降罪于宋义,天下人还不都笑话朕小肚鸡肠,和个小孩过不去么?” “多谢皇上开恩。”宋枭松了一口气,起身站到一侧。 杨贤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宋义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永言,这桩婚事你看如何?”杨永言走出来,以一贯冰冷的口气回话:“皇上您是天子,金口玉言,永言尽管是个女子,可也从来是说一不二。这桩婚事既是皇上和永言一同定下的,永言绝不能反悔。”若飞彻底被这番说辞折服了,他没想到一个女子有着男儿都比不上的胸襟,一时想到自己的身世感到自惭形秽,自觉配不上公主,况且还要替六位师傅去夺那六大门派的神兵,这门婚事实在不合适。若飞拿定主意拒绝道:“皇上,草民也认为这桩婚事并不妥。” “公主都答应了,你还想抗旨么?”杨贤也有些生气了,一会宋义来阻止,一会叶若飞又想悔婚,这哪里还把皇帝的权威放在眼里。 “草民不敢抗旨,只是草民受师命之托,不敢有违。皇上,这婚事能否延后?”若飞感到这门亲事怎么只能应下来了,不然惹怒了杨贤后果更严重,但一想到师傅们的嘱托又犹豫起来,只得用了个折衷的法子。 杨贤望了望永言公主似是征求她的意见,永言只默默点了下头,杨贤心中明了,笑道:“延后也未尝不可,何况你年纪尚轻,晚些成婚也无不妥,只是你若办好事情还迟迟不来完婚,朕可不会放过你。” “谢皇上”若飞跪倒在地谢恩。 “回宫!”这二十四寨的反贼已除,公主婚事也定了下来,杨贤满意地领着文臣武将返回皇城去了。 皇帝刚走,刀悦心高兴地拍了拍叶若飞的背,说道:“恭喜啊,浑小子,这下都成驸马爷了。”若飞不自觉地去观察剑舞的表情,他心里自然是对剑舞充满好感,却不知道师妹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感情,最终若飞失望地发现剑舞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吃醋也没有替他高兴,什么表现都没有。 “师弟,我们这次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师傅想必早已回到山上,我们也赶紧回去吧。”剑舞说道。 若飞点点头上马回道:“师妹说的是,我们赶紧回去吧。”刀悦心见两人要走,着急起来,自己好不容易认识两个朋友可以作伴,如何舍得让他们离开,说道:“剑舞姐姐,你不要走嘛,我们相识不久又投缘的很,你倒又要走了。不如我们三人一起闯荡江湖如何?” “悦心妹妹,我和师弟出来不少日子了,师傅一定很担心我们,今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去刀盟拜访你,今日就此别过了。”剑舞也上了马。 若飞听剑舞这么说,心想:“不要见这野丫头才好,小爷才不会去拜访你,可这刀盟……终是要去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6章 六杰传功 若飞、剑舞回到隐修峰下,两人牵着马慢慢地向山峰走去,白鳞虎自认了若飞做主人也一路紧跟其后,从皇城一直到了山下。几天马不停歇的奔波让若飞也有些倦意,心里却是纠结着和永言公主的婚事又猜测着剑舞对自己是否有好感,心里着实忍不住,若无其事的问道:“师妹,你如何看皇上赐婚一事?” 剑舞愣了下笑道:“师弟终是要成家立业的,这下已完成一半,只等将来在江湖上建功立业了。”若飞和人争辩斗嘴时候反应不慢,这下却是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应和道:“师妹说得有理。”说完也不在言语,两人一路沉默,心中却各有计较,不觉间已到了山峰之上。 刀狂剑痴都早已办完事回来,此刻正并立于茅草屋前攀谈着,一见若飞、剑舞各自牵着骏马回来,尤其身后还跟了只浑身鳞片的白虎,都有些诧异。刀狂首先开口问道:“飞儿,剑舞你们这些天都去哪了?”若飞细细道来这些天的遭遇,偶有遗漏剑舞也会补充。刀狂在江湖中行走的日子也不短,听到二人这番奇遇,也不住啧啧称奇:“没想到就这么些日子你们两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那悦心侄女回刀盟去了么?” 剑舞说道:“想必还在皇城和燕惊天大哥在一起吧。” 刀狂笑道:“刀盟上下全是练武的汉子,那丫头也没有个伴,也是憋的太久了,就让她在外闲玩几天吧。但毕竟砸了皇家的聘礼,其过不小,过阵子我就去领她去向大哥认错。”若飞不明白江湖中门派和帝莱皇家的关系,对于刀悦心和杨贤儿子的婚事略感兴趣,于是又问:“刀狂师傅,皇帝为什么要和刀盟这种江湖门派结下亲家关系?” “皇族中人原先也不和江湖中人来往,只是这些年帝莱在东部边境与仙云大小征战不断,军队需要扩充。刀盟上下也有几千人马,人数虽谈不上很多,可个个都是历经沙场的好汉,皇族联姻是想借助我们刀盟的势力对付仙云国。”刀狂吸了口气,聊起了这其中的联系,接着叹道:“那杨贤倒是开明,小丫头砸了聘礼,他非但没有怪罪,竟然还取消了婚事。” “若飞,以你所言,那救走虎贲之人轻功必是源自阎王殿了,只是两者又有什么关系?”一旁静静倾听的剑狂询问起来。刀狂也猜不出原由,皱了皱眉说道:“剑痴兄,这事暂且搁下有机会找邪锋问下,今日先把正事办了。”说着从胸口拿出一本青皮册子递给若飞,又说道:“飞儿,六位师傅将各自武功精要记录在册,你要好好研读。以后也不要乱跑了,在此安心修炼冰火囚龙秘籍上的武功。” “剑舞,记得看住若飞,不要疏于练功。”剑痴又补充道。 “是,师傅。”剑舞说完带着若飞去前方空地对练起来。 三年时光一闪而过,若飞与剑舞朝夕相处,研究各自武学,甚至在自己居住的茅草屋边也为剑舞搭起了一间同样的屋子。期间天下六杰偶尔也来看望二人,尤其剑痴来的最勤,毕竟剑舞的天龙八剑还需要他的指点,而若飞的功夫只能靠自身天赋领悟,旁人也相助不了。 三年来两人勤加练习,剑舞已经能够使出六式剑招,若飞学会了整套囚龙棒法,也花功夫熟悉了六大门派的功夫,只是冰火双龙诀依然停滞不前,这套功夫是依靠使用者的内力催动囚龙棒内的冰火双龙,以若飞目前内力根本无法驾驭。 这日,两人照常练功,休息时看到天下六杰同时上了山。若飞知道六人同时来隐修峰,非同寻常,肯定有大事,站起身恭迎六人道:“六位师傅,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缥缈道人看他一脸正经,调笑道:“师傅们来看看你和剑舞两人有没有好好练功。”只是这“两人”二字读了重音又故意拉长,说的剑舞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若飞只是傻傻的憨笑着。 不戒和尚见状替他们不平道:“你这不正经的假道士连晚辈都要戏弄,剑舞还是个小姑娘,你要在胡说,贫道可要替小辈们教训一下你。” “嘿,你这酒肉和尚,是又吃多了酒壮了胆子敢教训贫道了?” 刀狂明白不打断这一僧一道的争论,怕是要吵到天黑,于是打岔道:“大师,道长,请听刀某一言。今日吾等六杰上山,是有要事,可否让刀某先说几句?”金元修拉开不戒和尚劝道:“大师,这架你们改日再打,元修也好久没和人动手了,正好到时陪你们一起舒活下筋骨,先让刀兄办眼下要紧事。”不戒和尚瞄了一眼缥缈道人,哼了一下不在说话。 众人静了下来,刀狂又说道:“飞儿,你过来,把这个服下去。”说着袖中取出一颗白色长的像樱桃大小的果子,那颜色和羊脂玉一般圆润。若飞接过果子,看了看一口咽下去,果子入口清凉,到了腹中又有了一股灼热感。 “飞儿,此果名为‘白泽果’乃北方雪原异兽‘白泽’之血凝聚而成,服下后可助你增长十年功力,可这还不够,吾等六人要传你些功力,助你早日练成冰火双龙诀。”若飞听到这里心下一惊:“什么?就这么一小颗破果子能长小爷十年功力?”嘴上却恭敬的回道:“多谢师傅!” 刀狂说道:“唉……本来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强行传功无异于拔苗助长,只是事情紧急已来不及多想。上月杨贤下令帝莱驻守东边的军队强行下东海与仙云军海上作战,可帝莱的陆军并不熟悉海战,白白牺牲了十万士兵的性命,整个海面上漂满了尸首。”刀狂停顿了下,放佛在回忆那悲惨一幕,紧着又说道:“此战之后,两国之间仇恨加剧,今后定是战事不断,我只得想法让你早日凑齐六大门派的神兵,结束这一切。” “师傅,只是徒儿不明白,这六把兵器有什么神奇之处,得到后又如何号令天下?”若飞从跟随六杰学艺起就听他们说,夺得六神兵就能号令天下,可光是有这六把兵器又如何能做到,这个疑问在心中由来已久,总算是不吐不快。 刀狂解释道:“六大门派各有一件镇帮之宝,分别是刀盟的霸王刀、剑宗的凤仙剑、大悲寺的达摩棍、玄天道的绝尘拂、神枪堂的两极枪以及阎王殿的血影匕首,件件都是兵器中的极品,由历代掌门持有。至于为什么拥有了这些兵器就能号令天下,我也不甚清楚,想是六把神兵中藏有些秘密,或许是套惊世武学又或是本治理天下的奇书。”若飞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有等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时在会真相大白。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即传功!”刀狂语毕,向后退了一步,众人也四散开来,将若飞围在正中央。 “屏息凝神!”若飞照着刀狂的话,盘坐下来,静心调整内息。只见刀狂以手为刀,凝聚一股浑厚黑色刀劲劈来;剑痴凌空一指,一道锐利白色剑气冲出;缥缈道人三清指一划,一条蓝色内劲飞出;不戒和尚双手合十,一掌打出金色气劲;邪锋右手一挥,拍出一阵紫色雾气;金元修单拳击出,轰出鲜红色内劲。六道来自不同高手,不同特性的内劲同时打在若飞的躯体上,这些内劲没有伤到他,反而慢慢透过皮肤渗入体内。 六股内劲不尽相同,一股脑侵入体内,若飞只觉浑身上下既有烈火焚身的灼热,又有寒冰贴身的冰凉,既像万箭穿心般刺痛全身,又像长剑贯体般击穿胸口。若飞从没体验过这样折磨,想大叫出来,可疼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心里不断咒骂:“都什么混蛋师傅,完全不把小爷性命当回事”。六股内力在体内互相碰撞,毫不相让,一时在体内斗作一团,直把若飞辛苦的大汗淋漓。 剑舞看在眼里,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分明感到心中一阵绞痛,她急忙拿出贴身的手绢要替若飞擦汗。 “别过去!”剑痴情急中一反常态叫出声来,剑舞被叫声怔住,不敢在向前一步,仔细注意到若飞周围形成了一道薄薄的气墙,若是刚才上前绝对会被气墙的劲力撞伤。剑舞没了主意,眼巴巴地望着若飞受苦,又什么都不了,急的都要哭出来。 “剑舞,不要担心,若飞不会有事的,只是会受些苦。”剑痴劝慰道,剑舞对师傅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收起了手绢伫立在旁。 “啊!” “你怎么了,师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17章 铸刀村庄 叶若飞痛苦地大叫出来,这一声喊叫用尽了他仅剩的所有力气,接着瘫软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剑舞上前抱起了若飞。围着若飞的六杰都长呼了一口气,放下手停止了传功,刀狂额头已是布满了汗珠,吃力地的说道:“诸位,这六道内劲虽然都到了若飞体内,可一时难以融合,这传功之事确实是操之过急了点。” “无妨,吾等的内劲本差别极大,互相排斥不能相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后是否能够融合为这小子所用,就看他的造化了。”缥缈道人撩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液,看上去还没缓过气来。 刀狂说道:“道长说的也是,这里刀某谢过各位前来相助。”不戒和尚拿起别在腰间的铜葫芦,起开盖子,猛喝几口道:“刀狂兄言重了,夺神兵之事都是五年前我们六人一起决定的,今日又何谈相助。”金元修也应声附和:“大师说的对,刀兄又何须客气!”昏迷中的若飞听到金元修中气十足的声音,渐渐恢复了意识,这才发现自己正倒在剑舞的怀中,心中说不出的开心,都快忘记所受的痛楚。 “师弟,你醒了?”剑舞见他睁开了眼睛,料是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了。若飞只是由于所传内劲过于强劲才被震晕的,休息片刻就能复原,此刻苏醒过来,刀狂对他说道:“飞儿,你服用了‘白泽果’等于多了十年的功力,在加上六位师傅的内劲,现在已有能力去完成师傅们的心愿了。” 若飞醒来后,感觉疼痛感也已消退,听到刀狂的话心想:“好嘛,费了这么大劲总算是要让小爷出马替你们办事了。”于是站起身来回道:“师傅们这五年来悉心教导徒儿,徒儿永不敢忘。徒儿该怎么做,请师傅们明示。”刀狂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灰色的老鹰从天而降,落在肩上,刀狂说道:“飞儿,为师先要回刀盟,你整理下行装再前往,待时机成熟我会用此鹰送信,你即按信中内容行事,若没收到为师的信,万不可擅自行动。” “是的,师傅。”若飞答应道。 剑痴吩咐道:“剑舞,你随若飞一起前去吧,练了这么多年剑法,也是时候去江湖中磨练一下了。”就算没有吩咐,剑舞也是打定主意陪着师弟,此行凶险,两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顾。刀狂抿了下嘴,补充了一句:“剑舞,你同去也好,可记住不到生死关头不要使那天龙剑法。”剑痴明白刀狂的担心,说道:“剑舞可记住刀狂兄的话了?” 剑舞点点头回答;“徒儿记住了。” “好,你们去准备下吧。”刀狂转身又对五人说道:“各位,事已安排妥当,吾等这番传功也虚耗不少,可先行回去静心调养。”对刀狂来说,事情当然是安排好了,可其余之人并无参与过这项安排,只是凭着对刀狂的信任也不究根问底,道了别一一下山而去。 刀盟在处于中心位置的皇城东南边一百多里处,若飞、剑舞收拾妥当,骑着青海驹向刀盟而去,因为收到刀狂的信件才能行事,所以这一路停停走走并没有很急,而白鳞虎始终跟在后面,也引起了不少注意。这一日正午,二人到了刀盟外十多里的一个村子入口处,都感肚中饥饿,进入村子了找起了酒家,这一进村才发现道路两旁都是一间间大大小小的铁匠铺,而坊内挂着的都是清一色的大刀,样式大小各有不同,却是没有其他的兵器了。 若飞走在路上明显感到村里人的目光都向他扫来,若飞心知这也难怪,身后跟着这么一只大老虎自然引人注意,因此他也早已买了根粗铁链拴着白鳞虎。只是村里人的眼光中都带有些异样,这让剑舞觉得很不舒服,也提防了起来,握紧了佩剑。若飞注意到剑舞的动作,语气轻松的说道:“师妹不必紧张,无非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小爷这宝贝老虎,待小爷去问问哪里有酒家?” 若飞说完走进了一家铁匠铺跟屋内的铁匠攀谈起来:“这位大哥,这村上可有酒家么?”那铁匠本也盯着路上的若飞在看,此刻见他走进自己屋子,楞了一下没作答,回过神来后一边继续敲打起手中的刀坯一边答话:“少侠,我们这铸刀村上上下下也就一家酒家,你们继续向前就能看到了。” 若飞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唤作“少侠”,心里也得意起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又拉起了家常:“大哥,我看你们这村子家家户户都在铸造兵器,这是为何?”铁匠只是笑道:“少侠不是本地人,有所不知。这十几里外就是刀盟,他们的兵器都是我们村里人打造的,看见没有这村子的铁匠铺挂的全是大刀,我们全靠着刀盟的生意养活一家老小。” 剑舞看着这些悬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大刀,长短不一,造型各异,叹道:“这么多的兵器,也不知要耗费多少钢铁打造。”铁匠又笑道:“姑娘可看见那座山了,那座矿山一年能产出上万斤铁矿,我们可不却铸刀的材料。”边说手中边拿烧红的刀坯指着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山头。剑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有此矿山那确实是不愁生计了。” 铁匠一脸苦笑,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始抱怨:“如何能不愁生计,那王霸天仗着在有些势力,强占了矿山。这便罢了,原来一斤白铁卖一两银子,村里人还买的起,如今要二两一斤,往后的生意还怎么做。”铁匠倒出了一肚子的苦水,剑舞在家中时也只懂做做农活,对于赚钱养家之事也不太懂,想劝慰又不知怎么说。 “实在不好意思,让姑娘听了这么多。唉,不管如何日子还不是得过,这家中妻儿老小还指着这份买卖养活呢。”铁匠安慰起自己来了,贫苦人家倒总是能有份平常心。 “小爷倒是要教训一下这个王霸天!让他以后还敢胡乱开价。”若飞自幼生活凄苦,见多了仗势欺人的事情,听着铁匠的话也愤慨起来,这下却把铁匠吓的急了起来:“少侠可不敢胡说,这村里有不少他的手下正在贩卖白铁,让他们听见可不得了。少侠听我这粗人唠叨几句就算了,不必太当真,还是赶紧去酒家吃饭吧。 若飞抽动了下鼻子,心里还是十分的不平,牵着马和剑舞正要离开又听见铁匠说道:“少侠,你这武器可要收好,这村子都是铸刀师傅,看一眼就知你这兵器不是凡品。”若飞之前以为村里人都是在观察他的白鳞虎,经铁匠一点拨才明白是这囚龙棒太过惹眼,口中谢了铁匠的好意,心里并不在意:“还有人敢抢小爷的囚龙棒,是不要命了?” 二人依着指示找到了那家村中唯一的酒家,外观朴素,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挂了一块破木牌匾而已,上面的字迹都有些褪色了。二人系好缰绳,安置好马匹、白虎进了酒家,里面空荡荡的没几桌客人,也就随便找了个位坐下。酒家大不,生意又冷清,见来了客人店小二忙不迭地过来侍候;“两位客官,要点些什么?”若飞知道这种小店能有什么菜色,不过是他们做什么,客人就吃什么,想了想说道:“来几道拿手小菜,在来一壶酒就行了。” “好嘞!”小二说完转身去吩咐厨房做菜。剑舞想起铁匠的话,对若飞说道:“师弟,你说这村里人日子过的这般清贫,怎么还有人忍心盘剥他们。”若飞清楚剑舞所指之人就是强占矿山的王霸天,虽没见过那人,可此时满脑子里跳出来的都是那些对自己侮辱谩骂过的大老爷,越想越气,提议道:“哼,什么王霸天,名字叫起来和王八也没多大分别。师妹,我们去找他出来打一顿替村民出口气可好?” 剑舞没想到几句闲聊让若飞认真起来,连忙劝道:“师弟,我们还有师傅嘱托的事情要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飞当然懂得事情的轻重,只是想到以前剑舞连二十四寨攻打皇城都要管,现在竟然要息事宁人,正要反驳:“师妹,你原来可不是这样……”话说一半,忽然察觉到旁边桌上两个身穿布衣,监工模样的人正盯着自己。若飞从一进村就见到村里人各种异样目光,仿佛若飞是做了贼一样,现在又有人打量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们骂道:“看什么看,在看信不信小爷揍你们?” 那二人忽地从长凳上站起,走了过来…… 第18章 矿山石窟 “好啊,就让小爷出出气!”叶若飞见那两监工模样的人冲自己而来,抄起囚龙棒严阵以待,谁知那两人走到面前客客气气的做了个揖,一下把若飞搞得手足无措,出手打他们不妥,可这囚龙棒都拿起来不出手又有些尴尬。 其中一人好言好语说道:“少侠不必动怒,我二人都是乡野村夫,哪里见过您这样玉树凌风的少年才俊,看的出神却不知冒犯了少侠。”这话语之中尽是谄媚,若飞被捧的有些飘飘然,心想今天是怎么了,几年没离开隐修峰,这一进江湖不是被唤作大侠,就是被赞玉树凌风,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两位好汉,这都哪的话!小爷初到江湖中行走,当不起‘少侠’二字。来来来,两位瞧得起在下就一起喝杯酒。”若飞嘴上都是谦逊之词,心里乐开了花,拿起杯子就要敬酒。 “好好好,少侠敬的酒我一定要喝!”那人也不客气,一口喝完满满一杯酒,又说道:“好酒,好酒。可少侠这等身份的人和我这粗人喝酒有何意思,我们王老板最爱结识英雄好汉,不如让我把少侠引荐给王老板。” 听见王老板三个字从那人口中冒出,若飞便知这二人定是王霸天的手下,这一番言语讨好不知安了什么心眼,不过自己也早打算去教训下王霸天,试探了下:“不知好汉口中的王老板,可是王霸……天,王大老板?”若飞还是那顽劣的脾气,故意将“王霸”二字读的很重,而那“天”字的音又像被吃了进肚子,听起来就像是在骂“王八”。 那监工没听出其中的意味,笑着回道:“对对,正是王霸天大老板,少侠也听说过王老板?”若飞“啪”地拍了桌子一掌,吓了众人一跳,他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小爷早就听说王老板乃是这一带的大人物,有心结识可就是苦于无人引荐啊。大哥,我这就跟你走!”要论逢场作戏的能力,若飞也是不弱,此刻表现出的真诚令那两个监工信以为真,倒是剑舞看着心里有些着急,害怕若飞去惹事,轻踢了他几脚。 “咱们这就走,但还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大哥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叶若飞就成。”说着若飞在桌上扔了些零碎银子当做酒钱,接着勾起那人肩膀离开了酒家,另一个监工出了门也跟了去,剑舞只得无奈地追上,喃喃自语道:“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这一路上若飞和那监工有说有笑,交谈间对铁矿的生意了解不少,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矿山上,这矿山上植物稀少,地表裸露在外,一有风吹过就扬起一片灰尘。监工带着他们走过一处洞口,只见矿工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跟着那监工示意众人停在了洞口附近的一处宅子门口,若飞看那宅子不大造的挺别致,应该是王霸天的宅邸没错。 “还请叶兄弟和姑娘在此等候!”说完还两个监工和看门人耳语几句便进了大门,不过多久一个肥头大耳身穿金丝绸缎,手拿一把黄金算盘的商人迎了出来,一脸谄笑道:“叶公子!让你久等了,咱们进去说。” 若飞看傻了眼,如何也没法将王霸天这个名字和眼前的胖子对上号。这商人长的矮,奋力站直了也只得抱住若飞的上臂,强搂带着他进了门,也不招呼一旁的剑舞,剑舞一言不发也进了屋。 “叶公子,请坐!”王霸天招呼二人坐下,又吩咐下人道:“把我从武夷山带回来的金骏眉沏了去!” 若飞见那两个监工不在大厅中,问道:“那两位兄弟呢?” “他们哪有资格坐这里。”王霸天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金骏眉可是好茶啊,滋味醇厚、甘甜爽滑、韵味持久,叶公子可要好好尝一尝。这一两茶叶就要两锭银子,着实贵的吓人呐。” 若飞奉承道:“王老板可是家财万贯,区区几锭银子哪会放心上。”下人沏好茶,站在一边的管家小心端了上来,王霸天正细细品尝,听若飞这么一说,忙不迭地辩解:“叶公子这话可不对,如今铁矿买卖不好做,每一两银子都不好赚啊。” 剑舞本不愿来掺和进来,见他靠盘剥村民聚敛大量财富,又佯装正经生意人,实在忍不住,反唇相讥道:“王老板把白铁的价格都翻了个倍,日子还不好过?”王霸天抄起手上的算盘,一边打一边说:“姑娘你可有所不知,你看这些矿工都是我二百两一个买来的,最近病死十几个,前阵子矿洞坍塌又砸死了几十个,这一来一去今年损失了上万两白银,矿山的白铁一年产出不到一万斤,你说这价格可不得涨么?” 算盘在他手中打的阵阵作响,剑舞算账的本领不高,理不清其中的关系,而心中出离得愤怒:“这矿工性命的价值,在这人眼里不过是算盘上的一个珠子而已么?” 若飞本是抱着教训王霸天的目的而来,可为了弄清楚被请来的原由,堆笑道:“王老板不要介意,我师妹就是个小姑娘,哪里懂做生意的大道理。只是不知王老板手下邀我来这只是喝茶,还是有其他缘故?”王霸天哈哈一笑说道:“叶公子多心了,我王某人虽然是个商人,可对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也是相当的敬重,能结识公子就很满意了。” 若飞心中暗笑:“这胖子还和小爷来这套,看我不把你的话套出来!”于是说道:“原来如此!能结识王老板在下也是三生有幸,这茶也喝了,多谢款待,就此告辞。师妹,我们走!”王霸天还来不及反应,若飞、剑舞已经出了大厅,他身边的管家凑近了轻身说道:“老爷,可不能放他走,天绝会已经交了盾牌的定金,如果我们交不出货就麻烦了。” “哼,这小子走不掉,你快去怒刀堂找些好手来帮忙。我见那小子走路步伐沉稳,功力不浅,不是那么好对付。”嘱咐完管家,王霸天快步出了府邸大门追上了若飞,左手提着算盘,右手又是一把抱住了他向矿洞走去:“叶公子,王某人请你来确实有事相求,只是不好开口。你看你都来了,就让我带你参观下这矿洞,我们边走边说。” 叶若飞感受着这番虚情假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想:“小爷倒要看看这胖子葫芦里卖什么药,进洞也好,找个漆黑角落狠揍了你也无人知晓。”于是又配合着说道:“王老板太客气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说话间两人在前,剑舞在后进了矿洞。这刚入春不久,天气微凉,可一进了洞口,若飞就感到阵阵闷热,身体还被王霸天肥大的手臂搂住,更是烦躁。 矿洞挖的狭窄,又十分昏暗,也就两丈来宽,一丈多高,相隔十多丈才有一个火把照明。剑舞从微弱的光线中看出这里的矿工个个瘦骨嶙峋,目光呆滞,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旦慢了下来被巡逻的监工看见,就挨上一皮鞭,打的皮开肉绽,可是他们连哼都不哼一声。 “王老板,你们打的也太狠了点吧。”剑舞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矿工心有不忍。王霸天不以为然,说道:“这些人都是我从阎王殿买来的死囚犯,要不是我花钱买了他们,他们这辈子就只能在牢里过了,如何还能像现在一样自由。” 若飞听着这番歪理,心想:“那小爷给你这胖子这种自由,可好?”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管住嘴巴问道:“小弟看出来了,王老板的确是宅心仁厚,可是请小弟来到底是何事?” 王霸天笑道:“呵呵,要说还是叶公子懂我。不瞒公子,王某人是看中了你手中的兵器,如果没猜错,此乃玄铁所铸。”若飞有些惊讶,王霸天竟然也是冲囚龙棒来的,联想到村里那个铁匠的话,也就觉得合理了,这囚龙棒还真让不少人眼馋。若飞回答道:“王老板猜的没错,此棒确实是玄铁造的。” 三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走到尽头,到了最深处可谓是豁然开朗,再也没有刚才的压迫感,呈现面前的是一个球形洞窟,五个监工指挥着几十个矿工捶打石壁采集铁矿。其中一人特别显眼,身材高大,裸露上身,手持铁鞭,威武不凡,显然是这管事的,王霸天招招手对他们说道:“雷暴,让他们都出去。”待那唤作雷暴的监工驱赶着矿工往外走,又说道:“叶公子,王某人有一单生意需要你的玄铁棒子,不知可否忍痛割爱,我可出五百两黄金。”说着右手一挥,肥大的手掌分明比划着“五”这个数字。 若飞笑道:“王老板都把我带到这里了,小爷看来是不能拒绝咯?”王霸天也同样笑着回应:“叶公子,王某人早知你是个聪明人。”若飞掰开他抱住自己的右手,冷笑一声:“可你这王八却是个蠢货!” 第19章 逞强斗狠 叶若飞冷不丁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王霸天的屁股上,踢的他向前踉踉跄跄地晃了几步,本来就肥硕的身子的难以保持平衡,眼看就要摔到,雷暴从石窟门口跑过来扶住了他。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当你王爷是好欺负的?雷暴,给我上,照死里打!”王霸天已是恼羞成怒,顾不了在伪装成商人那谄媚的样子,恶声恶气地大叫。若飞看着这个商人撕破了脸的发怒,觉得十分滑稽,挑衅道:“千万别客气!这矿洞的蚊子叮的小爷全身痒痒,正愁没人给小爷抓抓痒。师妹,你在一旁好好看着我如何教训这奸商,千万不要插手。” 剑舞本已拔出了剑,这一来索性就站到石窟门口,一是静观其变,二是好拦住石窟外过来的增援。雷暴舞动起手中的铁鞭,一时石窟内满是噼里啪啦的响声,顺手一抽,铁鞭打向若飞的面门。 “这如何难的住小爷!”若飞向后一仰,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轻轻松松地躲过,铁鞭从上方掠过没有击中目标,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刮出一条裂痕,足见这个叫雷暴的监工功力手劲有多大,若飞冷嘲热讽道:“都说了不要客气,你这般客气小爷可怎么担的起,就让我回个礼吧。”说着右脚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送到半空中,囚龙棒一挥,将石块击向雷暴胸口。 雷暴激起铁鞭,右手顺时针转动,整条鞭子绕成了螺旋状,锐利的尖部恰好打碎了石块,直打的碎石飞溅。可他并没有因此停手,反而转动着铁鞭要取若飞心脏。若飞使出“困龙尤斗”,全身棒影重重,挡的铁鞭无法近身半寸,这招棒法先守后攻,瞧准机会棒头一戳,力道大到铁鞭反向而去,雷暴左手一把抓住,才没被伤到,可手心还是蹭出了血。 “小子有两下子,难怪有胆跟你王爷进来,王爷今天要是不露两下子,你还……”若飞不等他说完,侧身一跃,空中一脚踢来,王霸天用金算盘奋力挡住,口中大骂:“你小子还讲不讲点江湖规矩,你王爷话还没说完。”若飞一下未中,又是一脚直接踢飞了算盘。 “给我拦住他!”王霸天命也不要的转身跑去捡金算盘,完全都不顾背门大空,雷暴所持铁鞭又攻来,没有任何花哨招式,简单迅猛,若飞提起囚龙棒要硬碰,谁知铁鞭忽地缠绕住棒身。若飞使劲硬拽要挣开铁鞭,那头的雷暴也不敢松懈,死死拉紧,说什么也不松手。 “尝尝你王爷的‘大杀四方’!”两人相持不下,那边王霸天重拾了黄金算盘,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算珠在内力灌注下发出耀眼金光,眼看就要杀到。若飞没法挣开囚龙棒,急出了一身汗。 这时空中出现牛头人身,长有两翼的怪物,时现红色,时现蓝色,手持一把金刚长矛的怪物。王霸天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怪物身后的剑舞正提剑运气,这怪物显然是剑气所化,巨怪盯着他忽然长矛一向掷出。王霸天也顾不了若飞了,保命要紧,立时方寸大乱算盘乱挥,正巧还真挡住了长矛,只是算盘一角被削了去。剑舞这招“夜叉巡城”原也没打算要取他的性命,只是出手相助若飞脱离困境。 王霸天满地找起了被削去的黄金一角,在地上爬了一阵依然寻不到,只弄的一身灰,气急了就开始骂骂咧咧道:“都是些不懂规矩的兔崽子,说好不动手的,怎么出尔反尔。” “哈哈,小爷同你说好,我师妹可没同你说好啊!”若飞见这个满身铜臭气的家伙把钱看的比命还重,大笑着诡辩起来,手却是一松,侧踢一脚囚龙棒,棒子加速冲向雷暴。 “既然你要我的棒子,我就给你了。”若飞说道。 雷暴没想到若飞会松手,手绷得太紧,一下没了着力点,身体跟着失去重心。囚龙棒来势太快,也来不及抵挡,被重重地击中胸口,撞飞了出去。若飞脚下使起“神踪魅影”,几下踏步就近了雷暴的身,抓起囚龙棒朝他头上甩去,一棒将他打晕过去。 “王胖子,现在小爷可以和你一对一的公平较量了。”这矿洞中空气不流通,实在闷热,若飞擦起了不断流出的汗液。王霸天遍寻不着丢失的黄金碎角,也失去了耐心,放弃了寻找,叹息道:“唉,又损失了至少一两金子。臭小子,你刚才若是合作还有五百两黄金拿,现在我要你不但什么得不着,还要葬身此处。”说着目露凶光,算盘金光又起,被打断的杀招“大杀四方”又要攻来,剑舞适才出手相助,被质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下收起了佩剑。 王霸天人长的胖,拼斗起来身手倒十分敏捷,这金算盘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从若飞的四面攻来。若飞也是没想到攻势这般迅猛,连连后退躲闪,仗着轻功高超一时也没中招,可那王霸天越攻越急,把自己逼到了石壁边,心里念道:“好一个身手敏捷的胖子,看来要动点真格的。”于是转身,两脚一蹬石壁,一个后空翻,翻到了他的身后,俯身随手抓了把尘土。 “喂,胖子,我在这呢!”王霸天攻的起劲,若飞这一翻身,眼前没了目标,听见背后传来声音,刚一转身,一片尘土袭来,双眼立刻被迷住,王霸天赶紧撩起衣袖擦拭眼睛,怒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使这下三滥的招数,王爷今日定好好教教你江湖规矩。” “你还敢嘴硬!”若飞抡起囚龙棒就是一阵乱锤,也谈不上任何招式变化,那架势与街头地痞斗殴也相差无几,打的王霸天叫苦不迭,可嘴上仍是毫不相让:“你打!用力打!等等让你跪着求你王爷饶你狗命。” 剑舞始终在观战,看到这竟忍俊不禁,偷笑起来:“这个王老板嘴上功夫可比手上的功夫强多了。” “小爷打也打够了。记住,今后不要仗势欺人,给我将白铁恢复到原价一两一斤,若是让小爷知道你不听话,今后还有你好受。”若飞狠狠教训了一顿为富不仁的奸商,心里出了口恶气,一番捶打之后手竟有些酸软,松了松肩膀对说道:“师妹,我们走吧。”说着两人朝石窟口走去。 “想走?今日你钥匙不留下手中的兵器,就准备死在这吧。”王霸天拂去了眼里的灰尘,也不知道从石窟哪里搬来了一桶火药放在脚边,右手举着一个火把,大声威胁道。 若飞瞧着这一幕,首先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震惊不已,说道:“王胖子,小爷真是服了你了。你要是点燃炸药,自己也会丧命啊,当真要钱不要命了?” 王霸天坏笑道:“王某人从不做亏本生意,我一条命换你们两条命怎么算都值了,少说废话,乖乖放下棒子走人。” 若飞此刻居然对王霸天产生了一份敬意,原来以为他为敛财可以不顾矿工的性命,现在却连自己的性命都舍得,只是对于他是否敢真的点燃火药也有些拿不准,自己性命豁的出去,却不能连累师妹剑舞。 “师妹,你先走,小爷陪这胖子斗到底。”若飞知道只要自己留在石窟中不离开,凉他也不会乱来,就催促着剑舞离开。 “师弟,我不能一个人走,要走一起走。”剑舞自跟若飞出了隐修峰,就打定主意要全力保护这个师弟,要让她一人丢人若飞如何也做不到。王霸天也是聪明人,猜出若飞的用意,耍起了无赖,咄咄相逼道:“都不许走,你们中有一人要离开我就点燃火药。臭小子,你可不想这小美人白白陪你送命吧。” “你敢威胁小爷?点,你就现在就点,你若是不敢点就是狗娘养的,大不了一起死在这。”若飞心思被看穿,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指着王霸天辱骂起来。 “你……”王霸天被骂的说不出话,本意也是威胁若飞,这下有些下不来台,两人僵持不下,一个不肯交出手中兵器,一个又没勇气真的选择玉石俱焚。 王霸天正犹豫不决间,叶若飞心下一横,双手高举囚龙棒,内力一聚,囚龙棒猛然劈下,内劲透过棒身轰出,劲力传出了十丈距离,这囚龙棒犹如伸长了十多倍,攻击范围也扩大了十多倍。伴随着空中一声龙吟,叶若飞孤注一掷使出“龙啸九天”,王霸天惊慌失措,黄金算盘横在头顶,被一棒打的散了架,金灿灿的珠子落了一地。 这一招棒法实在霸道,劲力撼动了整个石窟,顶部巨石纷纷落下,看似有坍塌之险。“师妹,快走!”若飞不容多想拉起剑舞的手向山洞外飞奔,剑舞想回去救王霸天,却被一路拽到了洞外,刚逃了出来,矿洞豁然倒塌,洞口也被封住了,只听远处有人喊道:“就是他们,快把他们抓了……” 第20章 是非善恶 这刚出矿洞,叶若飞、剑舞被一群手持弯刀身着淡蓝丝制短袍的刀客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年近四十,满脸横肉、怒目圆睁、态度嚣张,对着他的手下命令道:“听见总管大人的话没有,把这两人给我拿下。”命令一下,刀客们围住若飞、剑舞,注视着二人的动作,寻找出手的时机。 这群刀客是王霸天的总管从刀盟怒刀堂叫来帮手的,目的是要他们强抢若飞的玄铁棒子,可这人刚带来,却不见王霸天的踪影,就连矿洞都倒塌了,总管暗觉不好,问道:“王老板人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若飞听到王家管家倒质问起他王霸天的下落,笑而不语,心想从矿山的监工邀自己上山开始,一切都是在王霸天的谋划当中,到头来机关算进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总管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威胁道:“小子,你笑什么?这里有三十多个怒刀堂的兄弟,你要是不把王老板交出来,要你好看!”若飞真的被逗了,捧着肚子讽刺道:“那王胖子存心想谋害小爷,结果丢了性命,自话管家现在倒要问小爷要人,这还不够可笑?” 管家大惊失色,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子,你害死了我家老爷?”若飞从没想杀了王霸天,都是一再相逼才错手害死了他,这下直接被扣上杀人的罪名,也没太当回事,轻描淡写道:“那倒也未必,你去扒开洞口的石头看看,也许还来得及救他。” 管家匆匆去勘察了下矿洞入口,已是被落石封得死死得,要清理干净最少要四五天,即便王霸天现在还活着,到时也是一具死尸而已。王霸天虽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和这位管家却有着十余年的主仆之情,管家想到这老泪纵横向那为首的刀客哀求道:“怒涛兄,你一定要为替王老板报仇啊。”那刀客听到王霸天已死,对于管家的哀求,面露难色道:“怒刀堂的兄弟们只是来帮忙的,既然王老板已死,这桩事情还是让官府来管吧。” 管家冷冷说道:“怒兄弟,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王老板平日对兄弟们可不薄,你若是不替老爷报仇,老夫怕是管不住这张嘴会到处乱说,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到时请怒兄可别怪罪老夫!” 若飞听出了一些端倪,猜想怒刀堂暗地里和王霸天定是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于是赶紧挑拨道:“这位怒大哥,看您这相貌不凡,小爷一早就看出您是个聪明人。那王霸天都已经死了,你们两要有什么秘密,也就只剩这老头知道了,这下来对付小爷可是大大的不智啊!” 那刀客被管家和若飞一人一句说的愣住了,也没了主意,大吼一声:“你们都闭嘴!”若飞和管家都闭口不言,只见那刀客皱眉想了半晌,提起刀对着若飞说道:“老子差点被糊弄了!” 管家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添油加醋道:“怒兄,想清楚就对了,赶快剁了这小子替王老板报仇雪恨啊!”刀客冷冷说道:“老子确实想的很清楚了!”说完,转向王家总管挥刀一劈,接着又补上一脚,踢得老头飞出十几尺,重重摔到地上,鲜血染红了长衫,已是奄奄一息。 “差点上了这老头子的当!既然王霸天都死了,我们去他府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一并带走!”剑舞见那群人走远,向着王府去了,连忙跑到管家身边拿出了金疮药替他敷上,不过伤的太重,血止不住的流出。若飞见状生气地说道:“师妹,这老头刚想置我们于死地,你救他干什么?” 剑舞轻叹:“好歹是条性命,这管家也不过听命行事而已。”管家挣扎着抬起头,以极其微弱的气息说道:“老头子是不行了,多谢姑娘的好意……那怒涛实在可恶,收了老爷也有几万两银子了,翻脸就不认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咳咳……” 剑舞看着这个将死之人,虽然之前有害人之心,现在这幅模样也令人恨不起来,常言道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姑娘,这有里有封怒涛和老爷的往来书信,请替老夫交给刀盟盟主……”管家手发抖地伸进衣袖,艰难地取出一封被血浸湿的书信,递到剑舞面前,之后在也使不出半分力气,手掌垂落到地面上,就这么死了。 剑舞拾起地上这封管家临死前交托的信,打开要读,书信早已沾满了血迹,哪里还看得清。若飞也凑过来瞧个究竟,见是如此,便说道:“想必是那怒涛和王霸天勾结的证据,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毁了便毁了吧,师妹不用在意。” 剑舞沉默了会开口道:“师弟,那管家也是个忠仆,我们把他埋了吧。”若飞对这老天没有一丝同情,可对于剑舞的请求不愿拒绝,答应道:“好吧,师妹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可这世上人心险恶,今后可切忌莫将善心交付给了恶人。” “又有多少人真的发自内心要作恶……”剑舞琢磨起世间的道理,惹的若飞一脸茫然,岔开话题道:“师妹,这要埋他需要把铲子,我们去王府寻一把来。”说完两人径自走向王霸天的府邸,府邸大门敞开着,若飞心想:“怒刀堂这帮人也真毫无廉耻之心,王霸天一死就来抢他的家产。” 进了门,来到大厅,剑舞看到王府被翻了个底朝天,屋中饰品都被洗劫了去,对人性的贪婪更加恐惧,心里突然想到管家交付的信是毁了,也许王霸天房里还有些其他的信,就说道:“我去王霸天的屋里看看,师弟你先去找后院柴房找找铲子。” “好!“若飞应了一声,跑到后院,翻腾起柴房,好不容易才在不引人注意角落处翻出了一把铁锈了的铲子,高兴的回去向剑舞要交差,却只见剑舞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后院,递给他一张信纸说道:“师弟,你看看这封信,是我从王霸天枕头底下找到的。” 若飞接过信纸,一字一句地读起来:“王老板,天绝会知你坐拥矿山一座,日产矿石百斤有余,今奉上定金百两,求上等盾牌一块。交付之日,所求之盾若合心意,另有千金相赠,落款天绝会。”若飞翻过信纸,背后上画的是盾牌的图纸,这天绝会定制的盾构造甚是奇特,盾牌边缘锋利如刀刃一般,盾底部也设计成尖刀形状,看起来这兵器制成之后即可御敌也能伤敌。 若飞笑笑道:“那胖子肯定收了人家的钱,又找不到合适的材料,竟打起来了囚龙棒的主意。这胖子当真贪得无厌,还说出五百两金子买我的兵器,转手就能赚一倍的利润。” 剑舞只是痴痴地发呆,似是在思考什么,若飞问道:“师妹,你在想什么呢?”剑舞回道:“也没什么,这‘天绝会’似是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师妹不要想了,小爷已经找到铲子了,我们速速去埋了那老头吧。”若飞将铁铲搁到了肩膀上,和剑舞一起出了王家府邸,在宅子东面挖了一个深坑,又将管家的尸身拖了过来,抬到坑里用土掩埋了,一个坟包就这么完成了。剑舞把柴房找来的半块木柴插到坟包上,想了下在上面刻下四个大字:王家忠仆。 若飞说到:“师妹,你可算尽心尽力了。最后埋了自己的生前想要加害之人,这老头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师弟,我有个事情总是想不明白,你帮我想想可好?”剑舞望着管家的坟头,有种无法言喻的心情,有些伤心又有些失落。 “师妹你说来听听?”若飞看着剑舞这幅表情知道她心里又在纠结,只是猜不出她的心事,就像猜不透她对自己的心意一样。 “师弟,你说这世上什么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剑舞问道。 若飞第一次听人问这种问题,不知如何作答,想了会说道:“师妹这可难倒我了,小爷也说不上来什么是善恶对错,但我知道当我在街头乞讨的时候,肯给我一两个铜板的就是善人,不给钱还动手打我的就是恶人。” 剑舞点点头,又问道:“那王家的管家是恶人么?” 若飞继续作答:“有害人之心的绝不是好人。” 剑舞反驳道:“可他是个仆人,只是听从王霸天的吩咐,最后也只是出于忠心想为主人报仇,” 若飞急了,这么一说那管家成了好人,自己不就是恶人了么,连忙否定道:“出于忠心杀人,依然是恶。” “可师弟你不也是为了天下安定,才要去抢六大神兵的么,出于天下大义抢夺人家门派的东西,这又是对还是错?” “这……小爷也答不上来,可六位师傅的授业之恩小爷无论如何也要报答。”若飞咬了下嘴唇,回味着剑舞这一番话,没有发觉空中有一物向自己冲来…… 第21章 勇闯刀盟 俯冲而下落在肩膀上的正是刀狂养的老鹰,若飞伸开手臂老鹰自觉地跳了上去,解开它爪子上的纸条,读道:“飞儿,时机已到,速来刀盟夺去霸王刀。”字条内容简明扼要,若飞看完后撕成碎片,说道:“师妹,刀狂师傅要我们前去刀盟,看来夺刀之事已有把握,刀盟离这里还有十多里,我们马上启程赶在日落前到达。” 剑舞点头应道:“那我们赶快动身,只是这字条上就短短十五个字,我们到了刀盟以后又当如何?”若飞考虑的并不周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纸条上只写了那么多,只好猜测:“刀狂师傅一定有所安排,我们只管去就是了。” 剑舞心想刀狂做事素来稳重,也不再多想,和若飞找到山下的青海驹,骑上马背带着白鳞虎绝尘而去。矿上之上只剩下一座坍塌的洞穴,一间被洗劫一空的府邸和府邸旁一个小坟头凄凉地作着伴。 半个时辰后,若飞、剑舞来到了刀盟外的山头上俯瞰着这座能容纳千人的大宅子,宅子建的宏伟大气结构却十分简单,圆形的围墙之中均匀的分布着十三个刀堂大殿,而整个刀盟的中心有一块百丈见方的校场,此刻站满了正在练功的刀盟弟子,少说也有千人,动作却并不整齐,各自使着不同的刀法。 若飞看着这阵势苦笑道:“刀狂师傅让小爷来这抢他们盟主的兵器,不是找死么?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小爷。”剑舞当然也不明所以,不过凭着对刀狂的信任,劝说道:“刀狂叔叔让我们来一定有他的道理,师弟不用害怕。” 若飞见剑舞误以为自己怕了,那份自尊感又占据了内心,出言反驳:“师妹,你这可说错了,小爷又何曾怕过什么。管他是龙潭还是虎穴,小爷这就去闯一闯!”说着一蹬小腿,青海驹载着他朝刀盟飞奔而去。 “师弟,等等我!”剑舞自知言语有失,马鞭一抽,追赶上去。 两人来到刀盟外的石阶下,各自下马在一旁榕树边绑好缰绳,若飞牵着白鳞虎爬了几十个石阶才终于看到大门,这刀盟总部的大门两丈多高,三丈多宽,楠木制成,光是这门就端的气派非常。 不仅如此,门口石阶尽头立着两块巨石,上面各自刻着一句诗, 上句是:刀破长空万里游,仗义行侠笑恩仇。下句是:盟比金坚世间留,与子同袍写春秋。 两句诗唯有开头“刀”“盟”二字刻的尤为突出,诗句气势磅礴,充满着江湖好汉快意恩仇的情怀,字里行间也表现出了刀盟能够立足江湖的根本道理:行侠义,重盟约。若飞虽不懂大义,此刻却受到感染,心中默念着这几句诗,只觉念起来好不痛快,感叹道:“师妹,你看这两句诗写的真好。” 剑舞看着也轻声细语的读了一遍,评价道:“这刀盟之中想来都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若飞却摇摇头说道:“也未必,那个怒涛不就是例外么?”剑舞经他这么一提醒,想到了管家托付的事情,叹息道:“师弟说的对,也不知像他这样的人刀盟怎会容的下。” 若飞抿嘴坏笑道:“师妹看着吧,等进了刀盟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刀盟大门敞开,也无守卫,二人并肩走了进去,白鳞虎跟在后头格外惹眼,若飞并不理会刀盟弟子们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校场中央,停住脚大喊:“把怒涛给我叫出来!” “这小子是谁?带着只白虎来刀盟作什么?”“这小子好像是冲着怒堂主来的。”这一喊惹得众人议论纷纷。只见一个手提弯刀,面目不善的大汉走了过来,身后紧跟了几十个弟子,大汉正是怒涛,他提着大嗓门劈头盖脸就是臭骂:“小子来这作什么,老子刚放走你,你就上门来找不自在?赶快给老子滚!” 若飞哈哈一笑,同样用足了力气说道:“你给小爷清楚了,小爷一是来找不自在,二是来找你抢去的王霸天家财。” “怒堂主怎么会抢了王霸天的钱?”“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这一句话又惹得周围弟子开始议论,怒涛本就心虚,在校场弟子众多的公开场合被揭了老底,怒不可遏,争辩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王霸天明明是你在山上害死的,他的家产又怎么会在我这?”怒涛自觉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暗自得意。 若飞轻声一笑说道:“你若不是到矿山上洗劫王霸天的家财,又怎么会知道他已经死了?”这下把怒涛逼到了死路,他只得编造起谎言,说道:“老子当然知道,怒刀堂和王霸天素有往来,之前我堂中弟子上山见他惨死山洞中,回来说的!” 刀盟上下听着这番解释,显然都没有被说服,又都低声讨论起来。若飞大笑道:“那你给小爷说说你和王霸天又有什么样的来往。” “与你何干!”怒涛气的大吼一声,身边的一个弟子叫道:“堂主不用和他废话!”说着持着弯刀冲向若飞,身后弟子见状跟着一齐杀过来,剑舞谨记刀狂的嘱咐并不动手,若飞拍拍白鳞虎道:“白鳞虎,看你的了。”白鳞虎会意,大啸而过,那几十个怒刀堂的弟子被撞得人仰马翻,有的在地上挣扎着挥刀来劈,只被坚硬的鳞片弹开,无法伤它分毫,没有被波及的弟子一时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怎么回事!”正北面霸刀堂的方向传来了一人说话,声音浑厚,带着一股王者般的威严,校场的弟子自觉让开了一条通道,来者四十多岁,络腮胡须,长着粗眉大眼,不怒自威,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黑色披风三十上下的男子和一个穿淡黄衫子的少女。若飞认出了那身旁两人正是刀狂和刀悦心,料想这人必定是刀盟盟主刀:刀鹏。 怒涛见到刀鹏有些慌张了,镇定下说道:“盟主,这也不知从哪来的小子,擅闯我刀盟,打伤我怒刀堂的弟子。”此时,其他十一个刀堂的堂主也都赶到了现场,只看到怒涛在叫嚷着。 “剑舞姐姐,怎么是你?哦,还有你这混小子。”刀悦心看到二人满心欢喜的叫起来,刀鹏问道:“悦心,你认识他们?”刀悦心笑着说:“爹爹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当日守护皇城的事情么?女儿就是和他们一起保护皇上的。” “就凭你这功夫?小爷可不觉得你也保护了皇上。”若飞冷言冷语的讽刺着。刀鹏听悦心说过虎贲叛乱之事,也听她提起过若飞和剑舞,一时对闯入刀盟的二人也消除了戒心,说道:“原来是叶驸马,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若飞被这么一称呼,记起了三年前杨贤赐婚之事,眼下却不容多想,说道:“小爷今天来刀盟倒是为了不少事,先说这第一件。”若飞停顿了下整理思路,又清了下喉咙继续说:“今日在矿山之上,王霸天想算计小爷,不想反被坍塌的矿洞压死,这怒刀堂的堂主原打算来助王霸天,见他一死索性将王府中的值钱之物都据为己有。” 刀鹏眉头紧锁,厉声质问道:“怒涛,可有此事?”怒涛心中慌张,却强装轻松,回道:“盟主不要听他胡说,我与王霸天并不是熟识,又怎会去帮他?” 若飞笑道:“你刚刚可还说,怒刀堂和王霸天素有来往,在场的刀盟兄弟都可作证,现在又想矢口否认?”怒涛是个大老粗,不擅与人争辩,可混了十多年的江湖还是有些应付事情的能力,这下发挥起胡诌的本领,说道:“我怒刀堂负责购置刀盟弟子的兵器,而那王霸天又是矿山的老板,我们有些来往有何奇怪,不过相互并不熟悉。” 刀鹏听着也有几分道理,此事只怕是说不清楚,也想就此了事,说道:“叶驸马,这怒堂主说的在理,你说他抢了王霸天的家产,可有证据?若是没有,我看此事就此作罢。” 怒涛知道若飞拿不出证据,抢来的值钱东西也早已藏好,这下又得意起来,挑衅道:“臭小子,你要有什么证据赶快拿出来,要不然到怒刀堂来搜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王家财产。” 若飞心想:“这家伙看着蠢,想不到也没那么容易对付,只好这样使出杀手锏了。”于是假装叹气道:“唉,这怒堂主抢夺家财的事情我还真没证据。”在场的人听到这皆对若飞指指点点,表现出不屑和生气,若左飞手插进胸口,提高了嗓门慢条斯理的说道:“可小爷这有一封王霸天管家临死前交给我师妹的信,说是怒涛和王霸天的往来书信,当中记录了他们之间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让我师妹一定要交给盟主。” 剑舞听若飞这么说满脸莫名,心想:那封书信不早已无法辨认字迹了么?若飞说着左手从胸口掏了掏拿出一张干净的信封,取出内里信纸就要读。 怒涛大惊失色,激动地举起手中弯刀叫道:“臭小子,你今天擅闯刀盟还没和你算账,现在又伪造书信要诬陷于我,吃老子一刀再说……” 第22章 怒刀三式 “怒堂主,住手!”眼见怒涛要下杀手,明眼人都看的这是狗急跳墙要毁灭勾结王霸天的证据,刀盟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帮派,刀鹏身为盟主当然不能护短,以免日后遭人非议,赶紧大声喝住。 怒涛明白要是若飞交出了王霸天和自己的往来书信,定然闹个身败名裂,可能还会被逐出刀盟,若是杀了若飞撕毁书信对外而言可说是诛杀了一个擅闯刀盟的愣小子,纵是刀盟中人还有怀疑,可是唯一的证据毁了,光凭怀疑也奈何不了他。怒涛说道:“盟主,待我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子,在向你解释!”手中弯刀划了一个弧线,急劈而至,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并无花样,心里并没有把眼线的少年当回事。 “怒涛,小爷可一个字还没读呢,何必这么着急杀人灭口?”若飞以戏谑的口吻说着,不急不忙地侧身躲过,囚龙棒手中一转,棒头横击一下,打中怒涛小肚,同样简简单单破了对方的招数,还占了分便宜。若飞三年前以二式囚龙棒法已能打败同为刀盟十三个堂主中的血刀老祖,如今身怀整套绝学,有绝对信心应付。 怒涛一击不成还被小辈轻易打中,颜面无光,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以更快速度竖劈一刀,口中骂道:“臭小子,你要是识相,乖乖滚出去,老子也就不计较你今日乱闯刀盟之事。” 若飞看刀势来的急,用起“神踪魅影”轻功,双脚不动,身体凭空向后退了十尺,又避过了这一刀,左手把玩起那封信,拿在手中轻轻在空中摇晃,挑衅道:“怒老爷想要我滚,那绝不是难事!等小爷把信交给了刀盟主,立刻就走,不知这样怒爷可满意?” 怒涛怒上心头,知道自己口齿并不伶俐,在言语上讨不到便宜,索性也不多说,冲上前去。若飞轻功源自江湖闻名的邪锋,单靠横冲直撞想要伤到他也非易事,只见他身形一晃,又向左平移十尺,说道:“原来怒老爷是要小爷手中的信,来来来,来这取了便是。” 刀盟弟子、观战的刀狂、刀悦心以及剑舞看着若飞出神入化的身法,都暗自佩服,连刀鹏心里也赞道:驸马爷轻功了得,原想出手解围,现在看来也不必了,且看看在说。怒涛两招落空,也知道了些厉害,不在把若飞当做无能小辈,运起内力灌注刀身,将弯刀置于肩后,忽的又冲过来,刀锋无规则的划出几十道弧形刀劲,使的正是怒刀三式中的“惊涛怒浪”。 望着阵阵而来的刀劲,要躲闪已是来不及了,况且若飞从没想过要躲,只放回手中书信,双手持棒举过头顶,聚起内力,从头顶向下锤去,劲力之强让囚龙棒好似延长了十多倍,一锤之下,刀劲溃不成军,被硬生生卸到地面上,在校场的青砖之上留下了几十条刀痕。“龙啸九天”劲力强横,纵然弯刀保住怒涛没有受伤,可强压之下,右膝一软,单跪而下。 “怒爷,客气,太客气了!你这一跪让小爷如何受得起,您快请起。”若飞语带轻蔑笑着说道,羞得怒涛满脸通红,早已把书信之事忘在脑后,此刻就只有杀了若飞这一个念头,怒骂道:“老子也不再与你多说什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恨恨地提起膝盖,连青砖上都踩出一个浅浅的脚印,可见其心中生气程度之深。 怒涛横握弯刀,身子半蹲,聚集全身内力,忽地翻身一跃,弯刀“嗖”的一声掷出,空中不住旋转,以若飞为中心,沿圆形轨迹慢慢收拢,刀势太急,要是被砍中,定然切成两半。此招名为“怒转乾坤”,剑舞在一旁看着捏了一把汗,若飞却是镇定自若,打定主意是要硬拼,舞起囚龙棒,层层棒影护身,兵器互碰发出“当当当”的声响,弯刀被挡在身外,跟着用力一甩囚龙棒,把弯刀打飞出去。 刀盟的弟子只顾着看热闹,眼见弯刀旋转而来,赶紧让开,并不敢接。刀狂上前,手中巨阙刀一拍弯刀,将其打落在地。若飞见怒涛没了兵器,俯身一跨十步,左肘对着他的肚子又击打数下,疼的怒涛连连后退,可没了兵器如何迎敌,只好忍着巨痛连续三个后滚翻,翻至兵器旁边,俯身拾起地上的弯刀,只是剧烈的疼痛使得三个后滚翻动作都有些变形。 若飞看着实在滑稽,硬是没有憋住,笑出声来:“怒爷这‘怒猴三翻’着实让小爷长了见识,哈哈哈!”言下之意是怒涛被自己当成猴子耍,换作是平辈之人也一定忍受不了这样的挑衅,更何况是堂堂怒刀堂的当家。 刀悦心看着若飞边斗边讥讽,虽然觉得好笑,嘴上却说道:“这混小子哪还有半分正经,有人教训他一顿才好!”刀狂自始至终并不言语。怒涛心中愤恨不已,正要起身在上,顿时肩膀感到一阵火辣,抬头一看正是刀鹏右手抓住自己肩膀,身体被压制住,怒涛动弹不得,挣脱不了也不敢挣脱,既是碍于刀鹏盟主的身份,也是由于对方功力高出自己不只一个层次。 “怒堂主,对于此事我心中已经有数,你若还不从实招来,莫要怪我不顾兄弟情谊。”刀鹏执掌刀盟十年以来凡事秉公办理,毫不徇私,可毕竟刀盟也极其注重兄弟间的“盟约”,怒涛的事情看来已经十分明了,不过刀鹏依旧愿意给他个机会解释。 怒涛心里十分清楚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他勾结王霸天,本想撕毁与王霸天书信,却被个小辈打成这副模样,与其等若飞朗读书信内容羞辱于自己,还不如招了算了,只好坦白:“盟主,怒涛也不瞒你了。那日我替刀盟去铸刀村购置兵器,村中铁匠要加价,我哪里肯,只说按原价买。铁匠哭诉之下我才知道那王霸天拥有这一带唯一的矿山,利欲熏心之下操纵白铁的价格,将它翻了一倍,村民没有办法只好加价。怒涛就去矿山找那王霸天理论,他却许诺把三成利润分给我,让我不要管此事,只按原价去村里收兵器,而那信中内容不过是王霸天叫我前去他府邸取钱。” 若飞见怒涛说出了实情,也如实相告:“怒爷适才要夺的书信不过是小爷随意找来凑数的,你和王霸天的通信早已毁了,如果怒爷对小爷手中这封信还有兴趣,给你也不是不行,哈哈。”若飞不过拿了天绝会那封信骗怒涛露出了马脚,想不到他竟一通把实情全都抖搂出来。 “臭小子,早知道我就在矿山上杀了你……”怒涛咬牙切齿道。 “说到矿山,你是不是把杀害王家管家,洗劫王霸天家产的事情也要老实交代下?”怒涛交待了串通王霸天压榨村民的事情,对于他杀害管家夺取王家钱财之事即便没有确实证据,刀盟上下却都已深信不疑。 “怒涛,你勾结王霸天欺压‘村民’已是违反了刀盟的侠义之根本,在加上杀人夺财之罪。你……还是自尽吧。”刀鹏不紧不慢地给怒涛做了最后审判。 剑舞不懂为何刀鹏能定人死罪,即便怒涛有罪,也应该经过三堂会审,还他个公平决断,于是说道“盟主,何不将他交给官府处理?” “刀盟有刀盟的规矩,刀盟中人要做错了事,都要按我们自己的规矩来。”刀鹏的话乍听之下有些强词夺理,甚至是不顾王法,可江湖有江湖的行事原则,这些原则也早已深入人心,王法对江湖人而言没有太多约束力,因此除了剑舞没有人对刀鹏的话提出异议。 “盟主,求你看在怒涛对刀盟的功劳上饶我一命,我家中尚有高龄老母,和三个没长大的孩子需要照顾。”怒涛哀嚎着求饶。 “怒堂主,你怎可胡说,令堂不是多年前已经仙逝了么?”说话之人正是当日被若飞打败,倒写姓名的血刀老祖,他此言一出令若飞心中大笑不已:“这厮为了活命,连神智都不清了,竟拿去世的母亲说事。” “刀祖说的是,是我糊涂一时记错了,可我确实还有三个孩子要养育啊,怎能就此自尽!”怒涛没了辙,又不甘就死,竟哭着求饶。 “可我记得,怒兄也只有一双儿女,何来三个孩子?”血刀刀祖也是个老实人,非要将是非曲直弄个明白。 若飞阴阳怪气的说道:“想必是怒爷生性风流,有几个孩子又如何说的清楚?”若飞的话惹得在场人都哑然失笑,连剑舞都有些忍俊不禁。 “可……”怒涛这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只觉后脑勺被重掌一击,口喷鲜血而死,出手之人正是盟主刀鹏,这一掌来的太突然,怔住了校场中所有人,众人都收起了笑容。 “厚葬怒涛!”刀鹏一字一句说道,说完正要离去。 “刀盟主,若飞还有一事……” 第23章 我要借刀(1) “哦?叶驸马还有事么?”刀鹏停下了脚步问道,叶若飞打算是要夺刀的,可目睹刀鹏一掌拍死怒涛的情景后,心中也有些发毛,咽了咽口水说道:“刀盟鹏主,若飞想要抢……不不,借你手中的霸王刀。”若飞改口改的很快,仍是有人分明听到若飞说出了“抢”刀,立刻戒备起来。刀悦心听到这一脸茫然,心下却担心起若飞的安危来,虽然自己与他时有争吵,可也不希望他在这丢了性命。 刀鹏从刀鞘中拔出了刀盟盟主历代相传的宝刀,仔细瞧了瞧,这刀身冷气森森漏出点点寒光,彷如明月般皎洁透亮,上面镶嵌着一片十字样式的碎石,看起来质地坚硬,刀柄又是精工细雕,刻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兽首,甚是骇人。 “驸马想要借在下的刀,不知借来何用?”霸王刀乃是历任盟主的佩刀,断然没有借人的道理,可刀鹏没有立即拒绝若飞的要求,而是饶有兴趣的询问。 若飞知道今日前来取刀并非易事,单不论刀鹏个人的刀法精湛,功力深厚乃是神州少见的高手,光是校场中上千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弟子,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既然来了,若飞不愿半途而废,语气坚定的回答:“若飞借刀并非为了私欲,只是听闻夺取六大门派的神兵,可号令天下,所以想验证这一说法,若是真如传言所闻,也可凭着六把兵器让神州止于战乱。” 刀鹏大笑一声道:“哈哈,任你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霸王刀为历代盟主所有,又岂能轻易借你?况且夺得六大神兵就能号令天下不过是江湖传言而已,更何况想凭一人之力要做到这事简直是妄想。” “若飞也知此事不易,却愿一试!”若飞明白自己的行为如何解释也难能令人信服,只是六位师傅的恩情一定要报答,如果没有他们传的这身本事,此时说不定还在街头卑躬屈膝的乞食。 刀鹏清楚若飞的驸马身份,不好对他太过盛气凌人,可人都上门来抢刀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叹了口气说道:“也不去管你是来抢刀还是借刀,按刀盟的规矩,霸王刀只配最强者拥有,驸马爷可与在下比试一下,赢了自可取刀离去。” 刀悦心听到刀鹏说要比武,生怕两人真动起手来,伤了谁都不好,不过心里认定若飞并不是对手,心里着急走过去拽起他袖子,劝道:“混小子,你真不要命了,敢来这里闹事,快给本姑娘回去。” 若飞一挥衣袖,扯开悦心的手说道:“回什么回?小爷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走,你快给小爷让开。”悦心见他脾气倔强,劝说不动只好走到剑舞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剑舞姐姐,你快带他走啊,难不成你也想看他死在这。”剑舞沉默不语,并不是不想搭理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刀鹏开口道:“悦心,你过来。驸马执意要我的刀,你不必在劝。” 一旁血刀老祖与若飞交过手,两招就败下阵来,而今看这少年相比三年前功夫又精进许多,于是走近刀鹏身边说道:“盟主,这小子年纪不大,可功力不弱,你今日刚出关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不宜硬战。”经刀祖这么一说,若飞才注意到刀鹏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嘴唇还微微发白,料是闭关修炼不但没有突破自身境界,反而还受了伤,这才恍然大悟刀狂为何要他今日前来。 “和个后辈过招,四成功力足矣。难不成我刀鹏还要畏畏缩缩不敢应战,让天下人耻笑么?”刀鹏提起宝刀一指若飞又说道:“来吧!” 若飞嘱咐剑舞道:“师妹,你带着白鳞虎到一旁去。”剑舞照着他的话,牵走了白鳞虎离了十丈远。 若飞这下安了心,提起囚龙棒道:“前辈,得罪了。”说完转动起囚龙棒,棒体引起一阵气流吹的刀鹏一头散发轻轻拂动,看样子是“龙游八方”的前奏,相比三年前威势更足。 刀鹏心里暗道:“这小子的棒法倒也精妙。”手里一运劲,霸王刀寒光更甚,归元刀劲到了第一重:断木。若飞手一放,囚龙棒犹如猛兽出笼,飞也似地旋转着冲着对方呼啸而去,刀鹏应战经验丰富,并不惊慌,右手竖起刀身,左手扶住刀背,一副守式阻挡住了囚龙棒的攻势,可囚龙棒攻势不减,冲击着霸王刀的防守,相持不下。 刀鹏赞道:“好棒法!”说着手上又用上劲,霸王刀又起了变化,刀身寒光四散化作点点星光般萦绕周围,刀鹏大刀一挥,火光一闪,“当”的一身将囚龙棒打飞出去,若飞右爪一收,棒体弹回手中。本来这一招也只是探探虚实,并不指望能伤到对方,这一试之下,若飞心里也有了底:“刀鹏不愧为盟主,这刀法相比刀狂师傅还要厉害几分,光是第二重刀劲已有这般威力。”这三年内,若飞认真研读刀狂留下的六大门派武功精要,对归元刀诀也相当了解,一眼就看出刀鹏刀劲使到了第二重:销骨。 “刀盟主,你这是看不起若飞么,何不使了全力,也好早分高下。”对于刀鹏手下留情,若飞心里只觉对方看不起自己。 刀鹏笑笑说道:“不必着急。”说着不急不慢地小跑过来,翻身一刀劈来,若飞不敢大意,囚龙棒斜握胸前,迎了上去,霸王刀带着强横无匹的刀劲劈中棒体,又是火光一闪,囚龙棒震动起来,震得若飞手掌发麻,只好强行握住,棒子向前一送。刀鹏顺势向后又是一个翻身,半空中向若飞胸口击出一刀,说时迟那时快,攻势太急要在囚龙棒来挡是来不及了,若飞运起轻功,向后一仰,半个身子平行地面悬在空中,险险避过宝刀刺入体内,可衣服仍被刀尖勾出道口子。 霸王刀悬在若飞胸前,刀鹏一招未中,并未停手,宝刀垂直落下要将对方劈成两半,若飞仰着身子又是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在毫无重力点之下直起了身子。这一身轻盈的身法把在场之人看傻了眼,唯有刀狂并不感到惊奇,依然默默注视战况。 “好身法!”刀鹏依然不忘称赞,可手里聚劲,刀身上的点点星光凝聚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正是第三重刀劲:裂石,刀劲浑厚,连周围的气流都产生了变化,绕着刀身快速流动起来。若飞见状,反守为攻,乘劲力聚的不稳,先发制人双手一抬,囚龙棒举头头顶一锤而下,一声龙吟过去,囚龙棒朝刀鹏头顶打去。 刀鹏垂下霸王刀,忽地拖起刀身,“当”的又是一声巨响,霸王刀撞的囚龙棒带着若飞向后飞了十多尺,然而自身也因为撞击力量太强,被反弹到了地面上,凿处一个洞。 若飞落了下来,站稳后调整了下气息,由于刚才那一拼内息都有些紊乱,一经平复若飞也冷静下来,考虑起战术:“刀鹏刀劲这么强,若是依然这么硬碰硬互拼,小爷怕不是对手。”想了片刻,心出一计,双手合十,囚龙棒放在掌心,接着双掌慢慢移开,只见棒体浮在空中,没有掉落。 “上!”若飞一声令下,囚龙棒在空中飞舞起来,绕着刀鹏游走,刀鹏将刀抬过头顶护住自己,心里不住赞叹:“这到底是什么棒法,怎的这般奇妙!”还来不及惊叹,囚龙棒从天而降攻来,刀鹏挥刀劈开,囚龙棒弹回空中又游走到刀鹏身后又从空中攻了下来,刀鹏又挥刀劈中,囚龙棒像有意识一般弹回到空中,伺机在动。 这“天龙入海”一式连续攻了十多下,囚龙棒和刀鹏斗的难解难分,若飞看准一个空挡,使起“神踪魅影”,一跨十多步,双脚对着刀鹏膝盖连踢两下,一个翻身照着下巴又是一脚。刀鹏光顾着抵挡空中的囚龙棒,哪里顾得上若飞,这才被他连连踢中,好在若飞脚上功夫并不厉害,刀鹏下巴也只是被踢的红肿,没有大碍,可心知如此耗下去,不免落败,心想:“我和那棒子斗得正酣,他倒好,乘势占我便宜。”于是横握霸王刀,一阵狂奔,横劈一刀直取若飞。 若飞见此情景,不惊反喜,空中一个翻身,双手锁住刀鹏握到的右手,使得他一时无法在攻。一招得手,若飞面露笑意。 “爹,小心!” 第24章 我要借刀(2) 刀悦心大叫一声,刀鹏对战经验何其丰富,听到叫声就知不好,想要挣开若飞双手,可被死死抓住,任他死拉硬拽,依然被牢牢锁住。这时,囚龙棒棒头调转,冲着刀鹏背部急冲而下,随着一声闷响不偏不倚砸中其背门,这“天龙”如此才真正入了“海”。 大鹏纵然内力深厚,在毫无防备下受到这一棒,只觉肩胛骨疼痛欲碎,痛苦驱使下使得他不自觉催动内力,刀身上的白雾薄薄一层,中间闪烁起若隐若现的火星。刀劲一提升,刀鹏手腕扭动,冲开了若飞的束缚。 “归元刀劲第四重:分金。”若飞心中念道,这下不敢大意,向后飘出几丈远,先避其锋芒,没想到的是刀鹏没有乘势而来,退到了刀悦心身边责备道:“悦心,爹和驸马是要公平一战,你怎可从旁干预,这可是坏了刀盟的规矩。” 刀悦心情急之下叫出声来提醒,现在遭到责备也心知有错,诚恳的说道:“爹,女儿知错了!”。悦心人虽然刁蛮不讲理,可在在刀盟从小长大,对于这些禁忌并不陌生,甚至打心底里认同。 “叶驸马,刚才小女扰乱你的攻势,老夫愿意在受你一棒,就当扯平了。”刀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愿意和一个小辈比试,还要占这种便宜。 “盟主不必如此,刚才那一招并没有打空。”若飞说道. “既然驸马不愿动手,那就让老夫自己来吧。”刀鹏说着,手提刀柄对着胸口狠狠砸了一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下手之重令人无法再怀疑刀鹏此举只是做做样子。 “驸马,如此可算扯平了么?”刀鹏对自己声誉,又或是刀盟的声誉看的极重,不想因为悦心鲁莽的行为让人对刀盟的“义”字有所诟病。 若飞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嘀咕:“这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让小爷要一下把自己打吐血,可真下不去手。”嘴上只是回道:“自是扯平了……” “既然已经扯平了,那我们继续!”说着刀鹏提着霸王刀,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一路向若飞奔杀而来。若飞眼见刚才的战术生效,又如法炮制,一边使起“天龙入海”让囚龙棒不断扰敌,一边自己以绝快的轻功在对方周围迂回绕行,伺机而攻。 囚龙棒在若飞的控制下,又在空中不断游走,倏地停顿一下突然又急坠而下攻了过来,刀鹏也是像刚才一样,不断用力挥劈囚龙棒,只是现在刀劲更盛,棒子一碰之下,飞出老远,要回到原位耗时更长,无法做出连续的进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之后刀鹏已经到了若飞面前,横劈竖砍,而囚龙棒断断续续的进攻,形成不了任何威胁和阻碍。 若飞凭着快速的方位转换,依然能够应付不至挂彩,可长久使用轻功,内息有些停滞,无法畅通,动作也僵硬起来,不如之前那么飘逸。 若飞暗自思量起来:“如此下去,该轮到小爷被他耗死,要动点真格的了!”于是远远控制囚龙棒回到身旁,也不在做无谓的攻击,只是悬于若飞面前。 刀鹏横握霸王刀,翻身连劈,那势头真是要把对手砍杀了才算完。囚龙棒诡异地绕着若飞周身上下游动起来,仿佛一条真实的游龙缠绕着他的身体,若飞身体一晃,速度快出许多,可见是要拼上全力了,带着囚龙棒迎击刀鹏,自身只是使出不戒和尚传授的腿脚功夫。 大悲寺的腿脚功夫在江湖中谈不上出众,但是根基打得稳,若飞也是凭着血肉之躯,夜以继日之下打断粗壮的榕树才算学成。若飞稳扎稳打并不急躁,囚龙棒似是成了第三只臂膀,游动之间也照着主人的出招方式出击,相辅相成,此式棒法正是“游龙缠身”。 刀鹏头疼不已,被连连打中,节节逼退,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心下一横,手中一紧,陡然间刀身上的薄雾由于内力灌注,清晰起来,缭绕飘动,夹杂着四溅的火星,引的周围气流涌动。这刀劲已是到了第五重:破空。 若飞见状暗暗叹道:“第五重刀劲了,当日燕惊天拼着刀劲反噬之险才能用出来。小爷即使招架的住,也不知能捱多久。”心中有所顾忌,招式上也有了保留,怕被抓到空子,即便中一刀也有性命之危,此刻只专注于拍打刀鹏握刀的右手,卸去其手上劲力。 刀鹏越攻越急,力道也越强横,只恨握刀的手一直受阻,心中怒气爆发,任由囚龙棒打中肩头,斜劈而至。若飞见势不妙,囚龙棒收回身前硬挡,被强悍的刀劲弹到怀中,带着他飞出十多丈才停住,棒子“哐当”一声掉落,像是失去了生命。若飞喉头一甜,口中充满鲜血,却因为倔强的性格想咽回去,只是疼痛感从胸口袭来,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师弟,你怎么样!”一旁的剑舞看着揪心,想要上前相助,走了几步,被一把巨大的黑刀拦住了去路。 “姑娘,这是场公平比武,刀某不能让你过去。”说话之人正是刀狂,而那把刀自然是刀狂的巨阙刀,刀狂说话间向剑舞使了一个眼色,似是告诉她要放心,若飞的安全自有刀狂保障。 “师妹,你还是不信任小爷,今天就让师妹瞧瞧小爷的本事!”说着抓起囚龙棒,和之前一样,棒体绕着身体游动,于之融为一体,不过若飞打定主意要拼命了,这下毫无保留,疯了似地冲到刀鹏面前,以囚龙棒来挡刀招,自身拳脚相加疯狂轰击。刀鹏见若飞以命相搏,也不容多想,挥刀而上,刀招尽被囚龙棒挡了下来,身中十几拳,全身酸痛。在看若飞,更是不好过,囚龙棒夹带着硬吃下来的刀劲撞击着自己,震的五脏翻滚,嘴角不断渗血。 刀鹏骤然收手,连退数步,说道:“小子,你为了刀当真连命都不要了?”若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然一笑道:“我比任何人都更珍惜性命,但今日若拿不到此刀,这条命不要也罢!” “好,难的驸马爷小小年纪有这样的魄力,老夫这就成全你。”说完刀鹏全部内力灌注右臂,立时青筋爆出,刀上的白雾有凝结之势,电光火石窜动其中,引起强大的气流,形成一种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要使出这么霸道的刀劲,刀鹏自是不好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接下我这刀!”刀鹏纵身一跃,七丈多高,从天而降,伴随狂风呼啸之声,携风雷之威,势如破竹直取对方。 这干脆利落的一刀,威力已达到第六重:劈地,若飞深吸一口气,心中念道:“即使躲得了这一刀,还会有第二刀,第三刀,小爷就干脆一点吧。”直起囚龙棒没有任何花样,来个硬碰硬。电光火石之间,囚龙棒头碰上霸王刀,一时火花四溅,却死死抵住攻势,不让半分。若飞被刀劲压的喘不过气,只觉如此下去手臂都定要被撕裂,刀锋越压越近,眼看就要砍中头颈。 “小爷不能死在这!”一声怒吼,体内来自六杰的六股内劲,互相碰撞在一起,充斥全身,似有融合之势。若飞顿觉内力充盈,困于体内实在憋得慌,于是源源不断透过掌心灌到囚龙棒上,囚龙棒吸收了强大的内力,棒顶五爪猛地张开,一条三尺来长通红的火龙飞了出来,只见火龙飞到若飞身前,龙头一转,对着刀鹏喷出一片火焰,熊熊烈火眼看就要包住他。这是若飞情急中,融会贯通了六杰内劲,才使出了火龙决:烈火焚野。 话说这边,刀鹏刀势太急,收不回霸王刀来抵挡火焰,命悬一线之间,刀盟弟子心里着急,都欲上前相救,却是来不及了。忽地刀鹏身旁闪出一个身影,手中巨刀一个翻转,将火焰拦下,救了他一命。 “大哥,你没事吧。”出手相救之人的正是刀狂。 刀鹏将霸王刀插入青石地面,叹了口气说道:“老夫败了,刀你拿走吧。”若飞知道如果不是刀鹏今日只得四成功力,自己没有一丝赢的可能,一切都是刀狂的精心安排。 若飞拔出霸王刀,拖着伤痛之身走到剑舞身边,就要离开。 “等一下!”刀鹏说道。 “盟主是要反悔么?”若飞这一战,虚耗不少,声音微弱地问道。 “呵呵,我刀鹏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叶驸马稍等片刻。”说完对身边的弟子耳语几句,那弟子听完跑进霸刀堂,不多时背着一个银色圆筒出来,放到了若飞面前。 “这是玄兵宝鉴,钛金所制,坚不可摧,可存数把兵器。你一同拿了去存放霸王刀,不要弄坏了我的宝刀,但要记住,他日等我复原,自会凭本事要回来。” 若飞打开玄兵宝鉴圆形翻盖,小心地把霸王刀放到其中一个隔层,合上盖子,背了起来, “你手中的兵器并非凡品,叫什么名字”刀鹏问道。 “名字……你就叫它神龙棒吧……” 第25章 共闯江湖 “神龙棒……”刀鹏听到兵器的名字,觉得相当陌生,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帝莱乃至南禅、仙云和天狱的神兵利器多少有些认识,可这神龙棒的名头是闻所未闻。 叶若飞给手中的冰火囚龙棒杜撰了这么一个名字,只是不希望别人把自己和二十五年前叱咤一时的魔头囚龙棒主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别说要夺取六大兵器,可能在江湖中都无法立足。 若飞背着玄天宝鉴走到白鳞虎身边,白鳞虎望着负伤的主人,俯下了身子,若飞似乎所悟,跨到它的背上说道:“师妹,你也上来吧,我们该走了。”剑舞跟着跨了上来坐到若飞身后,两人一坐稳,白鳞虎抬起身体,驮着二人向刀盟大门而去,围在他们身边的刀盟弟子自觉让出了一条道。刀狂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对刀鹏说道:“大哥,你闭关修炼突破第六重刀劲未成已伤了元气,在加上今日一战耗力不少,也该好好调养身体才是。” “我没有大碍,那小子可伤的不轻啊。”刀鹏若有所思的说道,又转身向霸刀堂缓缓走去,心里像是揣摩着一些事情。盟主一离开,刀盟的弟子也各自默然散了去,此刻虽然并无多言,但今日之战不用多久一定会传遍帝莱,而叶若飞这个名字也会令人所熟知。 白鳞虎走下了刀盟外最后一节台阶,若飞骑在虎背上,身子仍是虚弱不堪,剑舞下了来解开树上的缰绳,骑上了自己的青海驹,又牵着另一匹马正要离开。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语音婉转,略带娇气。剑舞等那女子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刀悦心身背荧红色大刀,骑着马从刀盟悄悄溜了出来,就说道:“悦心妹妹,你怎跟了出来,赶快回去,别让你爹找不到你而着急。” “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不必担心,我已经留了字条在屋中,他们到时自然会看到。”刀悦心笑盈盈的说着,一边骑着马还在走,是比若飞、剑舞还急着离开刀盟。 “悦心妹妹,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呢?”剑舞不解的注视着她问道。 刀悦心眨了眨眼,噗嗤一笑说道:“姐姐怎么这么问,我当然是要跟着剑舞姐姐,哦对,还有这个混小子一起闯荡江湖啦。这三年在刀盟中真是闷死我了,时常想起那天我们三人一起在皇城外护驾的情形,那才真的叫做快意江湖呢。” 若飞听到这些话,心想:“这死丫头真是个衰神,甩也甩不走,当年好不容易支开了她,现在竟又缠上小爷和师妹了。”心里这么一想,伤势似是又重了几分,咳了声挖苦道:“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自己父亲兵器刚被人拿了去,不说想法子要回来,竟恬不知耻的跟了我们出来,死皮赖脸地还要和人一起共闯江湖,这种事小爷可是第一次见识,哈哈。” 刀悦心怒从心起,咬了咬牙要还击,可转念一想:“这混小子分明是要气走我,若真是发火那还不是上了他的当。”长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刀盟比武的规矩可是传了上百年的,看到本姑娘背上的血煞刀没有,刀祖叔叔当年败在你手上,可在没有要回去这兵器。爹既然输了,这霸王刀暂时就是你的,等他日恢复功力,定要让你这个混小子,不!得!好!死!” “哎哟,可吓死小爷了。瞧瞧,瞧瞧,小爷这小心肝都要吓出来了。”若飞摸着左胸,矫揉造作地假装害怕,一时演过了头,不住咳嗽起来。 “乖乖,小爷你可别真吓死了,本姑娘可担待不起呀。”悦心斗气起来,不管若飞的伤势,只顾嘲笑起来。 “师弟,你伤的很重,不要在和悦心斗嘴了。来,喝点水。”剑舞说着拔开牛皮囊上的盖子,递了过去。若飞接在手中,喝了几口,感觉舒服不少,暗自调整内息疗伤。 剑舞见状,不敢打扰,看着这个偷跑出来的盟主之女,却道:“悦心妹妹,你还是回去吧。我和师弟并不是去游山玩水,在刀盟中你应该也听到了,我们二人是要找齐六大派的兵器,此行凶险,妹妹没必要和我们一同去犯险。” 刀悦心摆摆手说道:“哎,本姑娘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妹妹愿意陪姐姐共赴刀山火海!”这些话听着颇有几分豪气,可若飞明白悦心不过是在刀鹏的保护下成长,养成了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若真是到性命攸关之时,还不照样得吓出尿来。 “师妹,既然不知死活就让她跟来,哪天真遭人毒手了,小爷也落个耳根清净。”若飞一边调息,一边仍分出神来斗嘴。 悦心这下可是气过了头,声音高了八度直骂道:“臭小子你咒本姑娘死是不是!” “看你平时呆呆傻傻,这次居然说中了!”若飞好不留情的回击,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妹妹,别生气,师弟向来口无遮拦不要和他计较,只是这与我们同行之事还要三思才是。”剑舞实在拿他们两人没辙,每次相遇都能争吵起来,自己也只好活活稀泥,从中调停。 “本姑娘已经考虑清楚了,好姐姐你就应了我吧。”刀悦心见剑舞再三推辞,就软磨硬泡起来,一副誓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剑舞轻叹一声,咬了咬下嘴唇说道:“好吧,悦心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着了,只是记得我们此行要取六大神兵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天下太平。到了人家门派,你切不可随意使用刀盟的刀法,如此一来只会加深门户间的结缔。” “是是,悦心一切都听姐姐的,姐姐不让用刀法,妹妹就不用便是。说来妹妹也很好奇,这混小子的棒法到底源自何门何派?”悦心指着若飞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剑舞对于囚龙棒以及冰火囚龙秘籍的历史也并不了解,只是与若飞一同练功,零零碎碎的听过一些,知道二十五年前一个名号囚龙棒主的人,使得就是这把兵器,但因起兵失败,囚龙棒也随之消失于江湖,却不知为何落入刀狂手中传给了若飞。剑舞多少知道这么一点事情,可万不能告诉悦心,只好打起马虎眼:“师弟不是说了么,他的兵器叫做神龙棒,使得是神龙棒法。眼下得先找个地方让师弟好好调养,此事我们以后再细说。” 若飞听着剑舞胡编乱造,嘴角一扬,心中笑道:“可真难为师妹这个老实人为我撒谎了。” 刀悦心压根没听说过神龙棒和神龙棒法,又不愿意露怯,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棒法似有耳闻。姐姐,我知道有个客栈,离这并不远,我们不如先行住下,让他混小子好好养伤。” 剑舞点点头,悦心一马当先领着二人向刀盟北面行了十多里,到了一家客栈门前,客栈门面挺大,装饰的也不俗,是附近生意最红火的一家,三人将马交给伙计带去马厩,伙计看到白鳞虎吓了一跳不敢靠近,还是若飞亲自栓到后院。一切安排妥当,三人有些饥饿,来到客栈楼下看到满满的人,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点些酒菜吃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日子,客栈竟来了这么多人。”剑舞看看周围嘈杂的人群甚是好奇,其中有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举止翩翩的公子,还有穿金戴银的富家小姐。 “也没有什么大日子,姐姐不是这一带的人,自然不知明日南禅大悲寺了然方丈的徒弟慧能大师要到附近的寺庙讲经,这些人定是要去听经的。”刀悦心平时不踏出家门半步,可刀盟中来来往往这么多弟子,总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些新鲜事。 “大悲寺的和尚怎会来帝莱传讲佛法,倒有些稀奇。”剑舞说道。 “姐姐,你也太孤陋寡闻了,这南禅国向来和平,与帝莱、仙云秋毫无犯,所以这大悲寺的和尚能自由来往,况且佛法导人向善,官府也不干涉,皇上还专门拨款建了一座寺庙允许大悲寺僧人来讲经。”悦心说的头头是道,听的剑舞感叹起自己江湖阅历尚浅,还不如比自己小的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佛法?小爷从来不求神拜佛,若是这世上真有大慈大悲的佛祖,又哪来这么多苦难。”一旁闭目养神的若飞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上天对他而言不算公平,从出生起就只有母亲一人照顾,长大了一点后母亲又离世了,艰辛的生活告诉他求神还不如求己。 “呸呸呸,你可不要胡说!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可有你受的。”悦心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佛祖千万不要怪罪这小子,他就喜欢胡言乱语。” “小爷才没有胡说,明日我们就一同去听听那大悲寺的和尚到底能说出什么高深的佛法!” 第26章 灵岩佛会 第二天清晨,叶若飞还在被窝中酣睡,听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迷迷糊糊中起床打开房门,看到刀悦心手里捧着几捆拜佛时烧的香,兴冲冲的说道:“你怎么才起床,剑舞姐姐和我都已经准备好要出发啦!赶快赶快,去将你的衣衫穿上。” 若飞经过昨日一战,已是元气大伤,才睡了个安稳觉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却又被吵醒,甚是恼怒,只呵斥道:“要烧香你自己去便是,这天刚亮就打扰小爷一场好觉,快给小爷走开!” “混小子,昨夜是你说要去听慧能大师传讲佛法,本小姐好心叫你起床,不要误了时辰,现在你又翻脸不认人?”刀悦心也生气起来,在房门口叫嚷起来,若飞经她这么一吵,也回忆起自己的确说过要参加慧能大师的佛会,只是大清早被叫醒气昏了头忘了这茬,于是说道:“好啦好啦,知道了,小爷马上就出来。” 悦心听他语气好转,也不在多计较,只是直直的站在门口,若飞见她不走,撇撇嘴说道:“你还在这干什么,看小爷换衣服么?不如还请大小姐进来看个仔细可好?”刀悦心低声“哼”了一声,小心翼翼抱着手中的佛香扭头朝楼下走去。 若飞关上门,洗了把脸,立时清醒许多,边穿衣衫边思忖:“小爷可要好好向那大悲寺的和尚‘讨教讨教’,揭开这群和尚的伪善面具,看他以后如何在糊弄世人。”穿戴完毕,也走出客栈,刀悦心和剑舞正在门口等着,三人聚齐,各自上马朝灵岩寺去了。 路上剑舞看着悦心马鞍上搁了几捆佛香,饶有兴趣的问道:“悦心妹妹,难怪你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是买佛香去了,可这寺庙周围一定有不少小贩售卖,何必急着去买。” 悦心笑道:“姐姐所有不知了,这灵岩寺佛会也算一桩大事,此时若是去向寺庙外的小贩购买,那价钱相比平时可是贵了数倍不止。” “想不到刀悦心大小姐还贪图这些小便宜,只要回刀盟给当盟主的爹磕个响头,那银子自然是有的。”若飞话中带刺,也不知是羡慕悦心的身世,还是厌恶她的小姐脾气,总禁不住要调侃于她。 “你这臭小子……”话才说一半,剑舞知道她这一开口,两人又要互掐起来,赶忙打断道:“好了,妹妹。你看我们都已经到了,赶快下马吧。” 三人生怕带着白鳞虎到处走,又要生出些事端,找了一处僻静的树林,拴好马匹白鳞虎,朝着灵岩寺去了。这灵岩佛会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盛会,山脚下人头攒动向寺中涌去,各式各样的小贩手提竹篮,内里装着长短粗细不一的佛香走动兜售。 一位穿着粗麻衣服的中年女子走过来,抽出跟长一尺的佛香,堆笑着向若飞介绍道:“少侠,您可真走运,我这还有支香没有卖出去,您看看这支佛香得有黄瓜那么粗,到灵岩寺中在佛祖面前点上,可保佑你一辈子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小贩说着翻弄起来,卖弄起手中佛香,生怕错过了这单生意。 若飞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说道:“大婶,你这根香好是好,可小爷想要跟西瓜那么粗的佛香,好保佑小爷十辈子衣食无忧啊!”说着比划起西瓜的大小,那副真心所求的样子令小贩眼睛一亮,放下篮子说道:“少侠在这不要走,这西瓜粗的佛香也有,只是不方便带出,我这就回家给你拿去!” 若飞只是想逗个闷子,不料小贩当起真来,还要去取,有些手足无措,还是悦心替他解了围说道:“大婶,你别听他的,这佛香我们早已备好,无需再买了。”小贩听她这么一说,原来和颜悦色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抬起篮子就走,嘴里骂骂咧咧:“大早上竟碰到个缺德孩子,耽误老娘做生意!” 若飞这下丢了脸面,也不言语,埋头挤入人群走向山腰间的灵岩寺,悦心、剑舞跟在了后头,三人一路被推搡着进了寺中,入内看见一位面容和善,穿着打有补丁的破布袈裟,端坐在达摩佛像的前头闭目打坐。三人挤在角落席地而坐,过了半个时辰,前来听经的人这才都安坐好,没有占到位子的只得在寺庙外站着。 “各位施主,请静一静,今日灵岩寺有幸请到南禅大悲寺的慧能大师前来讲经,荣幸之至。诸位请静心聆听,大会之后,慧能大师会亲自解答各位施主的问题。”说话之人,身材发胖,穿着蚕丝袈裟,笑起来倒像个财主,并不似出家之人。 “这胖子是谁,穿着这般贵重的袈裟,看来做和尚也是门挣钱的生意,佛祖可真是棵不错的摇钱树。”若飞看着那发言的和尚油头满面,心生厌恶,也更坚信佛法不过是他们用来敛财的工具,这世上从来也没有救苦救难的佛祖存在。 刀悦心用肘蹭了蹭若飞小声说道:“混小子,这是灵岩寺的主持,你可不许再胡说了,佛祖可都看着我们呢。” 灵岩寺主持言毕,站到一边,蒲团上的慧能睁开眼睛讲了起来,若飞听着觉得也不过是些因果循环、轮回转世的佛学理论,并无太大兴趣,只等着慧能快快讲完,好有机会发言辩得他哑口无言。 这一番佛法宣讲,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若飞听得昏昏欲睡,只等慧能一讲完准许众人发问,马上来了精神,高高抬起手。灵岩寺的主持没有注意到角落的若飞,挑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富商发问,那富商站起来问道:“慧能大师,在下是个生意人,人到中年却膝下无子,敢问大师这是什么缘故,可有破解之法?” 慧能大师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讲解道:“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犹可得而违。汝从今起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自有福报将至。” 那富商又站起身来问道:“大师说的是,从今起在下定多做善事,可到底何时才能有子嗣后代?” 慧能大师又说道:“为善而心不着善,则随所成就,皆得圆满。心着于善,虽终身勤励,止于半善而已。”那富商听的发起愣来,一脸不解地追问:“在下是个生意人,对于佛法未曾深究,还请大师言明。” 慧能解释道:“这即是说,以为善之目的行善只有一半的善念,若施主有朝一日,行善之时不曾考虑目的,也就功德圆满,福报会至,子嗣延续。”富商听完点点头,坐了沉思起来。 “我也有个问题,恳请大师解答!”若飞等的不耐烦,也不顾这发问的规矩,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灵岩寺的主持,疾言厉色制止道:“这位施主,发问也要遵循本寺的规矩,怎能这般随意。”慧能大师并不介意,依旧一脸和善,说道:“主持,还请让这位施主说完。”听到慧能这么说,主持口中称是退回到边上。 “我想请问大师,诸佛菩萨若真是如你口中所言大慈大悲普度众生,那这世间的苦难又因何而来?”这个问题在若飞心中由来已经,也是造成他不信佛法的原因,现在却是要问个究竟。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报今生报来世。种善因而得善果,种业因得业果。佛助众生破迷开悟,救度一切众生,因此众生能否被救度不在于佛祖,还在于众生自己。”慧能答道。 “既然说种业因得业果,可我自出生就没有爹,长大一些后娘亲又去世了,难不成我还未出世就在这世间造业,得了这业果成为孤儿?”若飞对于慧能的解释无法认同,定要问个明白。 “因果循环也分现报、生报和速报。现报者,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生报者,或前生作业今生报,今生作业来生报;速报者,眼前作业,目下受报。刚出生的婴儿自是不会种下业因,施主的业因在不今世而在前世。” 这番话没有解开若飞心结,而让他根本无法接受,怒道:“所谓因果循环就是这样的混账逻辑么?一句前世种的业因,就要让小爷今世失去双亲!” “施主不必动怒,一切因果报应自有其规律,与其执着过去,不如今世多种善因,以求他日善果。”慧能耐心劝说道,坐在若飞身边的悦心、剑舞见他如此激动,也不知如何是好。 “哼,所谓佛法大道也不过如此,小爷领教了!”若飞说完做了个揖,拂袖而去,悦心、剑舞没法只好跟在后头也出了灵岩寺。 “混小子,你可真没有礼貌,大师好心好意替你解惑,你竟这样走了,我连手中的香都还来不及烧,白白浪费了这些银子。”刀悦心边走边抱怨,若飞还在生气,无暇理会,然而手腕忽地被人扣了住。 “你干什么!” 第27章 山谷囚牢 叶若飞感觉左手手腕似是被钢爪一般质地坚硬的东西扣住,饶是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心下着急低头看去,哪有什么钢爪,牢牢抓住自己的不过是一只枯瘦的手,而手的主人正是若飞眼前这个衣服邋遢,头发散乱的瘦老头。︾, “羽儿,羽儿,爹爹可找到你了!”老头眼神涣散,口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声音之中带着三分凄楚,七分茫然,抓住若飞的手握的更紧了。 若飞虽然年少,自服下“白泽果”得六杰传功后,功力也是不浅。如今这个痴痴傻傻的老头竟然能将自己制服,知道此人一定是高手,但从他这幅模样看来,显然是个疯子。若飞心里终究有些不悦,右手提起囚龙棒指着老头喝道:“老头,小爷不想与你纠缠,快快放手。” 那老头却丝毫不理会若飞的话,一转头拉着他朝远处就要走,口中不停念道:“羽儿,快跟爹爹回家。”若飞心想:“才在灵岩寺中受了臭和尚的气,这下又遇上个傻老头,小爷今天真是倒了霉了。”于是强行定住身形不被拉走,无可奈何的说道:“老头,我数三声,你马上放手,不然休怪小爷无情了。” “一!”若飞数了起来,那老头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若飞也自顾自的念道:“一…” “二!”若飞继续念道,老头眨了眨眼继续跟着念:“二…” “三!”若飞数完最后一个数字,已经失去了耐心,囚龙棒朝老头头顶挥去,眼看就要把他脑袋砸个稀烂,手臂被人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师弟,我看这老人家头是错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了,看他这样子也实属可怜,何必非要下杀手。”剑舞一边拉着若飞手臂,一边求情道,身边的刀悦心也附和道:“混小子,你如今可真是惹不得,抓一下你的手你都要杀,若是哪天不顺心了,莫非连本小姐也杀了?” 若飞狠狠地回道:“那确实不好说,哪天小爷心情不好,难保拿你泄泄愤。即便小爷不杀你,你这臭丫头尽惹是非,最后也不知会死在谁的手上。”接着又叹了口气,对剑舞说到:“师妹,不是我要动手,只是疯老头内力深厚,他不肯放手,我也挣脱不开。”剑舞会意,尝试掰开扣住若飞的手,那老头的手指像是钢铁浇筑的一般,移不动半寸。 “哇!羽儿你为什么要打爹爹,爹爹最疼羽儿了…”老头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先是吓的众人一跳,后听得那哭声凄厉得让人竟有些哀伤。 若飞摇摇头,撇撇嘴说道:“罢了罢了,就让这疯老头抓着吧,等他累了自然就放手了。”正说着,山脚下走来两个身着重甲的士兵,盔甲乃黄铜所制,应是皇城的士兵,两人径直走向了老头,怒骂道:“赵老头你这疯子,是如何溜出来的,快跟我们回去。” 老头见到士兵走来,着急着又拽起了若飞,焦急的催促道:“羽儿,快跟爹爹走,坏人来抓爹爹了。”还没来得及拽走若飞,两把锋利的大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吓的老头大哭道:“羽儿,坏人要杀死爹爹了!” 那两名官兵说道:“好了,赵老头,快跟我们走,这回被你逃了出来,回去还不知要被刘参将怎么处罚。”说完押着他就要下山,赵老头却不肯动弹,死命抓着若飞的手不放,眼里还噙着泪水。 见此情形,见其中一名士兵踹了老头一脚,大声呵斥道:“疯老头,赶快松开手跟我们走,不然要你好看!”这一番威胁丝毫不起作用,老头依旧在原地不肯离开,嘴里念念有词道:“羽儿,快跟爹爹走。”直让若飞哭笑不得。 剑舞见状心下不忍,向那两个士兵问道:“请问两位军爷,这老人家到底犯了什么事,何故如此待他?”适才动手的士兵冷冷回道:“这与你有何干系,我奉劝你们最好赶快走,别搀和进来。” 若飞指着被扣的手腕,呵呵一笑说道:“小爷倒是不想搀和,可这疯老头非叫我什么羽儿,死也不愿松手。”另一名士兵轻声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虽说这老头是重犯,可上面交代了不得伤害他,不若就带他和这一小子一起回去交差,等到了山谷中在想法子。” 若飞听到此言,立刻回绝道:“军爷使不得,使不得…小爷可不想跟着疯老头回去,要不然你们砍了他手臂,把他带走就是了。” 刀悦心淡淡地说道:“混小子你可真够狠的。” “废什么话,赶快走,不然和这疯子同罪论处!”士兵不耐烦的喝道,若飞自习得这身本领,行走江湖以来,还不曾被这般呵斥过,心下火起,摸了下囚龙棒,就要动手。 剑舞赶紧劝说道:“师弟,我们跟这老人家走一趟就是,不要多生事端。”若飞不情愿地点点头,迈步向山下走去,赵老头拉着他一脸欢喜的走在前面,士兵收齐手中的兵器跟在后头,下了灵岩山。剑舞和刀悦心将马匹、白鳞虎牵来,一行人朝东面而去。 走在路上,若飞对这老头的身世产生了兴趣,想不明白帝莱的朝廷为何要囚禁这么一个疯子,而且适才听得这疯子应该是被囚禁在山谷中,应该未被限制自由,否则也逃不出来。带着好奇心,若飞像那两士兵打听道:“两位军爷,这老头到底所犯何事,不若跟小弟弟讲讲,小弟保证不胡乱说出去。” 其中一人回答道:“看你小子也算合作,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告诉你也无妨。这老头本姓赵,曾经也是朝廷带兵打仗的大将,可他儿子却犯了事,连累了他老子被关押起来。” “那他儿子因何获罪?”若飞听完之后,兴趣更浓,细细打听起来,却不想那士兵冷冷回道:“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你自己问那疯老头去!” 在士兵那里碰了壁,自知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若飞于是闭口不言,在老头的带领下,一路走到了灵岩山东面一处幽静的山谷入口。山谷四周都是峭壁,长满了刺柏,普通人根本上不去,只有几十米宽的口子连接谷外,而此处驻扎着上百名士兵看守,老头和若飞等人被送到了山谷的兵头刘参将处,讲明了情况。那兵头狠狠斥责了下属,而当见到白鳞虎时,由于曾在皇城中当过差,猜到了若飞的身份,对其一番礼遇,邀他们到自己屋中一聚。赵老头压根不管,径直拉着若飞就往山谷里走去,刘参将没法,只得让若飞等人跟着老头进入谷中。 这山谷原是不大,方圆二里左右,进谷百来丈的地方建着一处小木屋,四周用篱笆围了一圈,种了些蔬菜,养了几只鸡,想来应是老头的住处。而那屋后,有一片小瀑布,清澈见底,水流轻缓,自上游而来。老头蹦蹦跳跳地拽着若飞往木屋走去,高兴地的叫道:“羽儿,我们到家了。羽儿,我们到家了…” 木屋的门突然打开,似是被赵老头的叫声吸引了出来,屋内走出一位六十多岁满头银发颇有气质的女子,年轻时定也是个美人。只见她缓缓走到赵老头跟前,责备道:“老头子,你跑哪里去了?急的刘将军派出所有士兵出去寻你。” 赵老头乐道:“我出去找羽儿了,你看,羽儿跟我回家来了!” “羽儿?”那女子打量了下叶若飞,轻叹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位少侠不要见怪,我家的老头子思子心切,把你当成了我们的儿子。既然都来了这,还请少侠晚些在走,一同在此处吃些饭菜。”说完走向灶台准备起了晚饭。 “羽儿,快快进屋来!”若飞只得任由老头说了算,心里却是不住的骂道:“想不到今日小爷竟被个疯子耍的团团转,要不是在刀盟中受了伤,纵是你内力深厚,也定然困我不住。” 剑舞和刀悦心也一起进了屋,只见这屋中摆设极其简单,不过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几把木椅,这疯老头夫妻二人定是在山谷中过着长久清净的生活。众人各找了把椅子坐下,老头依旧扣着若飞的手,生怕弄丢自己的“孩儿”。 “这老头疯疯癫癫的,到底什么来头,尽然被朝廷软禁在这么一个地方,还派了上百个官兵严加看守。”刀悦心也是满肚狐疑,也不禁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没听那两士兵说吗,这老头以前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被他的什么‘羽儿’连累至此,此人必然有些军功,杨贤才把他关在这里颐养天年。”若飞分析道。 刀悦心同意地点点头,又说道:“想来也是如此,只是不知这‘羽儿’到底犯了事,如今又在何处,这背后定然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那你倒是问问这个疯老头,兴许他一开心都告诉了你。”若飞用起官兵敷衍他的话语回答。 “哼…”刀悦心冷哼一声,而此时木门被轻轻推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