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阙影天涯》 第1章 第一章 景祐二年夏,白玉堂十五岁,他拜别师傅下山开始闯荡江湖。他师傅是孤岐尊上,名叫西钥迟,最擅长刀法和轻功,因为只收了白玉堂这一个徒弟,所以对白玉堂尤为宠爱,把全部本领都传授给了他。 白玉堂收了师傅送的画影剑下了孤岐山,首先去了松江府陷空岛拜访了四位结义大哥,接着辗转浙江金华白家港看他的亲大哥和大嫂,然后开始游荡江湖。 展昭师出武当正宗,是游玄清的首席大弟子。景祐五年春,展昭下山开始闯荡,他在回常州的途中碰到了遇难的包拯,便出手相救,然后护送包拯一路上京。展昭温文儒雅,武艺出众,名声一时传到了皇上耳中,圣上一听,不觉好奇,便招来了展昭,让他在耀武楼献艺。 展昭武艺有三绝,第一,剑法精湛;第二,袖箭百发百中;第三,他的轻功超群。他献艺之后,圣上大为惊叹,封他为四品带刀护卫,任职开封府,还随口赐了一个御猫的称号给展昭。 展昭碍于包拯颜面,不得不接受,开始任职开封府。 展昭这御猫的称呼开始传出江湖,自然也传到了陷空岛。原来陷空岛五位义士又称陷空五鼠,展昭得了御猫这个称呼,强压一头,这几人中自然有人不服气。 陷空岛五义厅中,白玉堂依坐在位置上,他有着一双丹凤眼,眉眼微凉,出尘如仙,他头上带着束发蓝宝银冠,如墨的发丝顺着耳侧一缕缕洒在肩膀上,细腻的白月色的华锦衣裳着身,月朗清华,他腰束浅蓝色祥云纹的宽片腰带,腰间缀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玉字。 排行老三的徐庆把手中的大刀拍在了桌子上,“兄弟们,要我说,这展御猫就是冲我们来的,要不好好的称呼他不叫,偏偏叫这个!” 卢方是五鼠之中最大的一位,他瞥了眼徐庆,又看了下自家事不关已的五弟,然后道,“这称呼是皇上取的,也许他也不喜欢。” 蒋平排行第四,有着智囊这一称号,但是他就是喜欢煽风点火,瞎凑热闹,“他不喜欢可以不接受啊!” 白玉堂看了眼蒋平,手指微微敲打这桌子,“哥哥们可曾见过这个展昭,他是个什么人?” “据说开封府的百姓们对他都是赞不绝口,至于模样如何,哥哥们也没见过。”排行老二的韩彰对着白玉堂道,“五弟可是对这个南侠有了兴趣?” 白玉堂微翘嘴角,曲着右手卷起了自己的一抹头发,然后再捋直,“还行,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御猫是不是真的那般温文儒雅,要知道,猫炸毛了可是很可怕的。” 蒋平知道白玉堂来了兴趣,他摇着羽毛扇子道,“也好,那就麻烦五弟上开封府一趟,替我们会会这个展御猫了。” “爷可没这个时间,雪影居还没建好,爷得催催他们。”白玉堂笑着说完,拿着画影起身出了五义厅。 徐庆在他身后嚷嚷,“这可不行啊五弟,哥哥们年纪大了,不好去,免得别人说欺负人,你和那展昭年纪相仿,最适合去了!” 白玉堂勾唇一笑,使着轻功飞走了。 半个月后,晴空万里,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散发着炙热,蜻蜓都躲在树荫下,不敢四处飞,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带来了阵阵的燥热,这天,白玉堂骑着马上了汴梁。 开封府内不可骑马,白玉堂便把马放在了城外由着它自生自灭去了。现在贸然去找展昭不好,白玉堂便寻了个酒楼住下。 这酒楼名叫泰禾楼,白玉堂独自进了店门,看了眼,这店子还挺大的,生意也不错。 “公子,您好,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甩着抹布来到白玉堂面前问道,他仔细瞧着这位公子,这模样是出奇的好看! 白玉堂抬眼微微看了看四周,“先给我找个临窗的地方,再准备一间厢房。” 小二回神,一点头,“哎,是!公子请随小的来。” 小二带着他来到右边临窗的雅座上,白玉堂看了眼其他座位的人,他身后有着一个拿着宝剑的蓝衣男子,这男子右手边的宝剑刻有龙纹,剑身宽大沉静却闪着寒光。 白玉堂在他身后坐下来,然后顺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画影,小二鞠着腰道,“公子,需要来点什么?” 白玉堂敛眉,“一坛女儿红,一叠花生米,一份拔丝山药。” “公子请稍等,马上就好。”小二点头说完便下去了。 白玉堂微侧身偏头看了会这把宝剑,然后开始打量他身后的这位蓝衣公子。 这人穿着浅蓝细纹的袍子,手腕处紧紧带着白色的护腕,简洁华美。白玉堂看着他的侧脸,薄薄嘴唇,色淡如水,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蓝色缎带高高挽起,一侧剑眉下眼角微勾,有着卓尔不群的风姿。 展昭今天正在查城内幼婴失踪一案,到了中午便顺道上了附近的泰禾楼用餐,他正吃着饭,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微微侧脸,身后不知何时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余光微微看到这人乌黑垂直的发,英挺的剑眉,削薄轻抿的唇,还穿着一袭耀眼的白衣。 白玉堂慢慢坐正了身子,这人好像察觉到了自己在观察他。 小二送来了酒和下酒菜,白玉堂付了他一定银子,他又慢慢退下了。 白玉堂朝后又看了眼那人,谁料这人突然转身,拱手道,“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 白玉堂眨眨眼,微愣,“我......”他目光最后落在展昭的巨阙上,“你这把剑挺好的。” 展昭手握巨阙,温和的一笑,“兄台真是好眼光,这是上古宝剑巨阙。” 巨阙?白玉堂觉得耳熟,“喔。”他点头一笑,突然把手中的女儿红递了出去,“给!” 展昭看着他,然后接过,“兄台这是何意?” 白玉堂转身拿着两碟下酒菜坐到了展昭的对面,然后又拿过了一个大碗,“不介意我和你坐一起吧。” “相逢既是有缘,兄台请坐。”展昭把女儿红放在桌边上,伸手请白玉堂坐下。 展昭点了一份凉拌海带和一份剁椒鱼头,他把碗移开,笑道,“不知兄台大名是?” 白玉堂解开腰间的画影放在一边,然后抬头微笑的看着展昭,白玉堂丹凤眼微眯,不说话。 展昭挺直了身板一笑,道,“在下开封府展昭。” 白玉堂一怔,剑眉微挑,“开封府?御猫展昭?”见到对面那人点头后,白玉堂自己也笑着垂下了眉头,他抬头慢慢道,“在下陷空岛五鼠白玉堂!” “原来是白兄,在下失礼。”展昭拱手浅笑。 白玉堂伸手拿过了酒坛子,取下塞子,然后倒了两碗酒,“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展某酒量不好,就怕扫了白公子的雅兴。”展昭把空碗推给他。 白玉堂倒了两大碗酒,推了一碗给展昭,“不要这样称呼我,叫我白玉堂就行。” 展昭点头,“是,白兄。” “随意。”白玉堂一耸肩,“来,白某敬你。” “展某酒量真不好。”展昭苦笑,和他相互碰了一下碗,然后微微抿了一口。 白玉堂喝了一大半,然后满意的点头,“十年陈的女儿红,味道真是不错!” 展昭放下了碗,笑道,“白兄很喜欢喝酒?” “一般一般,爷只是最爱女儿红和东阳酒。”白玉堂点头。 展昭喔了声,拿过酒坛给白玉堂满上酒,“白兄这次上汴梁是有什么要事?” “爷是来找一只猫。”白玉堂微微捏了口花生丢进了嘴里。 “猫?白兄的猫掉了?不过这猫怎么会跑的这么远,从陷空岛跑到了开封府?”展昭好奇的问道。 白玉堂突然一笑,“这猫可不是普通的猫!” “怎么?”展昭还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皱眉问道。 “这猫可是有皇上御赐的名号,是只御猫!”白玉堂说完笑着盯着展昭瞧。 展昭神色尴尬,“白,白兄是来找展某的?” 白玉堂笑而不语,过了会道,“是哥哥们不服气你这称号,不过话说回来,爷本以为御猫展昭是个粗汉子,没想到你生的这么文质彬彬!” “很多人都这样说,白兄不是第一个了。”展昭端着酒碗看着他,“白兄,你不会也不服气吧?” 白玉堂眯眼瞧着他,“你是猫,爷是鼠,爷自然是不服气了!” “那白兄是来汴梁找展某较量的?”白玉堂话音刚落,展昭就开始笑着问道。 展昭一笑,白玉堂就看见了他嘴角两边浅浅的梨涡,白玉堂看着也不自觉翘了翘嘴角,他端着酒碗碰了碰展昭的碗,“在你的心里,白某就是这么冲动的人?” 展昭喝了口酒,似乎已经慢慢习惯这种浓度,“不是,展某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白兄若是来找展某较量,也是情有可原。” “爷才没这个闲工夫,有这空闲还不如好好游玩会汴梁,展大人不介意做白某的向导吧?”白玉堂喝了口酒,唇上还泛着水光,他微微舔了舔唇说道。 展昭慢慢点头,“可以,这是展某的荣幸。”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天,天空万里无云。中午的时候,白玉堂在街道上随处逛了几圈,然后转到了开封府衙门前。 王朝正好要出去,见到这么个翩翩白衣的公子便走上来问,“公子,你找谁?相爷此刻还在皇宫里。” 白玉堂甩出了握在袖子里的白色水墨画扇,回道,“展昭在吗?” “展大人出去查案去了,现在不在府里。”王朝笑着回答。 “是吗?还真是只勤劳的猫。”白玉堂摆着扇子,旋身一笑,慢慢走远了。 王朝呆呆地看着白玉堂的身影,喃喃低语道,“这又是哪位仙人啊?” 白玉堂直接回到了泰禾楼,就见招呼客人的小二走了上来,“这位爷,刚才展大人来找你。” 白玉堂一收画扇,美目一挑,“他来找爷了吗?” “是啊,爷,展大人刚刚才离开,应该走得不远。”小二点头哈腰道、 白玉堂疾步走了出去,回头看了眼小二,“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啊?” “左侧。”小二伸手指道。 白玉堂一甩衣摆,跑了出去,追了半条街,就看见前面有个红衣男子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白玉堂连忙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展昭明晃晃的巨阙。 “什么人,竟敢跟踪展某!”展昭扬着巨阙朝白玉堂刺去。 “臭猫,是白爷爷!”白玉堂拿着扇子打偏了巨阙。 展昭连忙收剑,“原来是白兄。” 白玉堂甩了甩扇子走到他身边,“你这只猫的警惕性这么强啊?” “不好意思,白兄,展某失礼了。”展昭抱剑对着白玉堂拱手拘礼。 白玉堂慢慢展开折扇,扇子上书写着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他勾唇一笑,“不碍事,你去哪里啊?” “展某在查幼婴失踪一案,然后去了泰禾楼找你。”展昭摸了摸挂在自己腰间的白色玉佩笑道。 “我在外面闲逛,然后去了趟开封府找你。”白玉堂拿着扇子抵着下巴说道。 “走吧,展某带白兄四处逛逛。”展昭把巨阙换了个手,然后走了。 白玉堂转身连忙跟上去。 展昭带着白玉堂去了城南,那里有几个他以前巡街时发现的好店铺,有卖吃的,有卖衣服的。 “白兄,这一家的缎子很好,白兄若需要另裁新衣,可以来这里。”展昭指着身边的羽裳阁对着白玉堂说道。 “好的。”白玉堂摇着扇子,“爷比较喜欢江苏制造的云锦缎子。” 展昭点头,突然看到了他画扇上的字样,然后默默瞥开了视线。 羽裳阁前面的第三家小店子是一个卖煎饼的,展昭带着白玉堂来到店里面,掌柜的连忙迎上来,“展大人,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带朋友来看看。”展昭笑着指着白玉堂道。 “这位爷好。”掌柜的只觉得这人一身白衣,感觉不可侵犯。 白玉堂笑着微微点头,展昭道,“掌柜的,拿两个煎饼来。” “好的,两位请稍等。”掌柜的连忙去做了。 两人在店子里等了一会,掌柜的拿着两个用纸袋包装好的煎饼送到两人面前,展昭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然后就看白玉堂伸着手,神色有点犹豫,展昭连忙道,“白兄,很好吃的。” 白玉堂看见展昭嚼得那个欢,便皱了皱眉头接过了,他看了看饼子,黄黄的,还有暗黑色的烧焦印子,“爷还是第一吃这种东西。” 展昭带着期待的神情看着白玉堂,“白兄,吃吧。” 白玉堂抿了抿唇,他看了眼展昭,犹豫的,慢慢的张嘴咬了一口,有点硬,有点甜,有点焦的感觉。 展昭高兴的又吃了一口,然后笑道,“白兄,感觉如何?” 白玉堂嚼了嚼,“感觉还行,只是外形不怎么好。” 展昭笑着点头,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柜子上,“掌柜的,我走了。” “欢迎展大人下次再来。”掌柜的收了银子,高兴的送走两人。 白玉堂和展昭继续前行,一路上店铺很多,却都没有两人看得上眼的东西,直到来到了南城尽头的一个马厩场。 “两位爷,要不要进来看一下,最近新来了几匹好马啊!”站在大门口的小厮喊着两人。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收起了折扇,“什么东西?” 展昭笑道,“白兄,这是开封最大的一个马厩场,白兄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说不定你能看中几匹好马。” 白玉堂挑眉,看了眼小厮脸上的笑容,然后点头了,“好吧,那就进去看看,正好爷想换马了,想挑匹白马。” 小厮高兴的请着两人进门,然后又有小厮来领着两人走进去。 白玉堂和展昭上了二楼,这楼四周都围着栏杆,共有三层,中间下面是一个大空地,想必就是观马的地方。 小厮奉来了茶水,然后下去了。 展昭刚好吃了煎饼,口正有点渴,他端着茶杯就喝了起来,因为有些烫,他喝了一口连忙张嘴呵着气。 白玉堂捏着扇子敲打这身边的桌子,然后笑着看着展昭,“猫,你怎么这么急?” “唔?”展昭没听清楚白玉堂叫他自己什么,只是道,“有点渴了。” 白玉堂放下扇子,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普通的毛尖绿茶,白玉堂勉强的咽了下去,然后推开了杯子,不再碰它。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身边有些嘈杂起来,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眉头,“好吵。” 展昭感觉他应该不喜欢这种场景,便说了句抱歉。 楼下的空地上来了一个人,他伸着双手示意大家坐下,“大家好,今日是我们平风马厩的大日子,前几日又送来了几匹好马,供大家选择。” 白玉堂倚靠在栏杆上,偏头就见展昭抬手摸了摸鼻尖,然后眨巴了下眼睛,白玉堂觉得甚是有趣,便不禁弯了弯嘴角。 楼下站在空地上的那人拍了拍手,然后就有几个小厮拉着五匹马出来。 第一匹马是汗血宝马,名叫赤云,第二匹马是黑色的,名叫逐飞,第三匹是西域的白马,浑身无一杂毛,名叫骓雪,第三匹马是灰色的,名叫逾辉,还有一匹杂色的,名叫影翼。 白玉堂一眼就看中了那匹白色的名叫骓雪的马,他拍了展昭一下,“猫,你看那匹白色的。” “好看。”展昭眨了眨眼睛,“不过展某看中的是那匹汗血宝马。” 白玉堂偏头看着他,勾唇一笑,“那不如我们买下来吧。” 展昭笑着点头,抓起了巨阙然后和白玉堂一起下了楼。 只有五匹马,前来挑选购买的人还挺多,白玉堂和展昭挤进人群到了前方,白玉堂提着扇子碰了碰老板的胳膊道,“老板,这匹白色的和那匹汗血宝马怎么卖?” “公子要买两匹?”老板听白玉堂这么一说便觉得生意来了,他仔细看了看白玉堂的衣着打扮,觉得这人是个贵族公子,生意可做。 老板正想说话,突然被人打断了,“等会等会,这匹白马小爷我要了!” 白玉堂和展昭闻声看过去,就见来人挺着个大肚子,身边围着六个小厮。 展昭微微靠近白玉堂道,“白兄,这个是庞太师的小儿子庞煜,庞煜的姐姐还是皇上的宠妃。”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然后慢慢点头,“爷知道了。” 老板连忙迎接上去,“庞公子,您怎么来了?” 庞煜一笑,盯着那白马道,“小爷听说你这里又有好马了,特地来看看,刚才是哪个人要和爷抢这匹马的啊?” 白玉堂不做声,一双美目微挑,甩开了扇子微微的扇了扇。 庞煜看向白玉堂,眼睛瞪大了许些,“哟,没想到这里还有个美人!” 展昭皱眉,看了眼白玉堂,就见白玉堂握着扇柄的手指紧了紧。 “展大人也在啊?”庞煜笑道。 展昭慢慢拱手,“庞公子。” 白玉堂忍着没掏出墨玉飞蝗石打庞煜,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这样做了的话,可能会给展昭添麻烦。白玉堂只好漫不经心的道,“这匹骓雪是爷先看中的?庞公子应该懂有个先来后到吧?” 庞煜一挑眉毛,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小厮,“竟然有人在开封府和小爷说先来后到?” 他身边的小厮听了自家公子的话都笑了起来,一边围观的客人也纷纷退了几步,走开看其他的马去了。 老板想了想,看着两人道,“要不小的说句公道话,价高者得此马,可好?” 白玉堂收了扇子,一点头,“可以。” 庞煜看了看身边的小厮笑道,“这是有人来和小爷比谁有钱了?” 他身边的小厮附和道,“自然是公子有钱!” 白玉堂抿嘴,看了眼神色凝重的展昭,然后偏开了头看着老板,“老板,底价多少?” “三百两!”老板道。 庞煜急着一招手道,“小爷出五百两!” 白玉堂冷冷的瞥了庞煜一眼,“我出七百两。” 展昭站在白玉堂身边,双手抱着巨阙,七百两买一匹马是不是太贵了些。 庞煜急了,“一千......”身边有个小厮连忙附着他耳朵说了句,“公子,太师今天可只给了您一千两。您买了马,就不能去沉香楼了。” 庞煜看了小厮一眼道,“那就八百两!” “一千两!”白玉堂抓着扇子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心。 展昭挑眉,看着白玉堂脸上胸有成足的神情,然后叹了口气。 第3章 第三章 庞煜张了张嘴,他身边的小厮连忙拉住了他胳膊,“公子,冷静,冷静。” 庞煜深呼吸了口气,然后一把推开了那个小厮,“好好好,你行,本公子今天还有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走!”庞煜又瞪了展昭一眼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白玉堂勾唇对着展昭一笑,“猫,你想好要那匹汗血宝马了吗?” 展昭点头,然后立即摇头,“展某自己有钱,不需要白兄付账。”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大把银票,都是一百两的,他一把递给老板,“那匹汗血宝马赤云和这匹骓雪,你看看需要多少钱就拿吧。” 老板笑的合不拢嘴,拿了一千五百两,然后退了三百两给白玉堂,“公子,骓雪一千两,赤云就五百两算了,你看可行?” 白玉堂把三百两收回怀中,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拉过了赤云,把缰绳递给展昭,“猫,接着。” 展昭一把接过白玉堂递来的缰绳,笑着拍了拍赤云,“多谢白兄,钱,展某会还给你的。” 白玉堂笑着拉着骓雪和展昭一起走出了马厩场,“不需要。” 出了马厩场,白玉堂笑道,“你现在可有时间,我们去城外比试一场,如何?” “这个主意甚好!”展昭点头,两人牵着马朝城门走去。 南城外有一条官道,远处是一座大山,白玉堂和展昭拉着马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白玉堂道,“我俩就以这里为起点,看谁先到那边的山脚下!” 展昭点头上了马,“赢了怎么样,白兄可需要下什么赌注?” 白玉堂也翻身上了马,白色的衣袍随风飘扬,他看向展昭道,“你赢了就不要还钱了,你输了就把腰间的那枚玉佩给爷如何?不对......你输了也不用还钱了。” “这......”展昭低头看着腰间的玉佩,道,“这有点不妥,这是展某的传家之宝,是给未来媳妇的。” 白玉堂突然抿嘴一笑,觉得媳妇二字从展昭口中说出来十分的好笑,他挑眉道,“你就这么笃定自己会输?” 展昭垂眉想了想,“好吧。”展昭现在还不知道的是,从此以后这玉佩就成了白玉堂的所属之物了! 蓄势待发,两人策马扬鞭,赤云和骓雪一同跑了出去,白玉堂的骓雪捷敏又矫健,赤云浑身暗红,长长的鬃毛随风飘扬起来,他四蹄腾飞,好似风一般。 展昭偏头看了眼白玉堂的骓雪,不禁想到了一句话,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官道上除了这两人两马,空无一物,两人也只听闻到马蹄哒哒的声音。 两人一路上你争我赶,山脚就在前方,白玉堂勾唇一笑,看着身边的展昭喊道,“猫,爷可要加速啦!”他说罢,用力一甩缰绳,骓雪迅速的飞奔而去。 展昭抬眉,望着他背影心道,自己可不能输。他夹着马腹一紧,赤云也加速跑了起来,差一点就赶上了白玉堂。 白玉堂在前方朝后看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扇子丢了出来,“猫,接着!” 展昭以为是暗器,连忙拉住缰绳停住,接着抬手一把接住暗器,盯睛一看,原来是白玉堂的扇子,再抬眼,他只见白玉堂已经到了贺云山山脚下,慢悠悠的转着骓雪掉头。 “白玉堂,你耍诈!”展昭喊道,然后骑马过去。 白玉堂脸上扬着笑容,有些桀骜不驯的意味,“爷有耍诈吗?” “你丢暗器。”展昭盯着他道。 白玉堂挑头看了看展昭手中的扇子,“你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暗器。” 展昭一时语塞,然后抿了抿嘴偏开头道,“总之不算!” 白玉堂大笑了起来,瞧着展昭倔强的模样道,“堂堂南侠不算数啊!” “你!”展昭抬头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赶着马和他并肩在一起,然后伸出手道,“玉佩......” 展昭紧紧闭着嘴边,“能否换其他什么东西,白兄?” “不能,爷就是看上你的玉佩了。”白玉堂眨眼道。 展昭生气的把扇子丢给他,然后伸手去取玉佩。 白玉堂笑着单手接住了扇子,甩开扇了起来,展昭取下了腰间的白色玉佩,然后递给白玉堂,“给!” 白五爷笑着接过了,近距离的打量一看,然后笑了起来,“这是蓝田白玉吧。”白玉堂看着展昭。 展昭点头,“嗯,是我娘给我的。” 白玉堂笑着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先交给爷保管啦。” 展昭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玉佩,然后一撇嘴,“掉了的话,展某唯你试问!” “放心,白某会保管好它的。” 两人一人心情愉悦,一人心情低落的牵着马回到开封府。展昭把白玉堂送回了酒楼便准备回衙门了。 白玉堂把骓雪交给小二拉下去饲养,然后问展昭,“猫,明天你有时间吗?” 展昭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最近幼婴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恐怕明日展某不能陪白兄了。” “案子还没什么头绪吗?”白玉堂点头,“需要爷帮忙吗?” 展昭摇头,“这是官府的事情,就不麻烦白兄了,再说展某可没什么玉佩再给你了。” 白玉堂抿嘴浅笑,知道展昭心里还不爽,便也不说了,然后点头道,“好吧,明天爷有时间再去找你。” 展昭牵着马慢慢走了。明天白玉堂自然在会去找展昭的,因为白五爷根本就没什么事情要做! 展昭拉着赤云到了了开封府门口,然后马把交给了小厮拉下去饲养。他一掀衣摆,正上了第一层阶梯,王朝和马汉带着几个衙役拿着剑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展昭走到一边,让开了道,问道,“去哪里?” 王朝看了眼展昭,连忙停下来,“刚才有人来报案,城南武馆,霍家的刚出生的婴儿也不见了,属下去找线索。”王朝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马汉连忙道,“展大人,包大人说,你回来就快去见他。” 展昭拱手点头,然后进了大门直接去包大人的书房。包拯的书房是开着的,展昭就站在门口唤了句,“包大人,属下回来了。” 公孙策正在和包拯谈事,公孙策回头对着展昭笑了下,“展护卫,待会又得辛苦你一趟了。” 展昭点头,“属下待会就前去城南武馆查探情况。” 公孙策今日着了一身青色袍子,上面绣着金菊,他招手示意展昭进屋,“现在不急,急也没用,你先休息会吧。”公孙策转身去给展昭斟茶。 展昭进屋,腰身笔挺的站在抱着的书案前,“大人,属下今天去三户人家家里看了下,没找到什么线索。” 公孙策把茶杯递给展昭,“展护卫,喝杯茶吧。” “谢先生。”展昭笑了笑,接过茶杯慢慢喝了口。 “大人,据学生了解,这次婴儿失踪一案绝对大有预谋,而且是组织所为,不然不可能如此天衣无缝,不留下蛛丝马迹。”公孙策慢慢道。 展昭捧着茶杯,对着公孙策点头,“属下认可先生的话。” 包拯站起来,“还是等展护卫去看了再说,希望这次有什么线索。” 展昭点头,继续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放在一侧的桌上走出去了。 公孙策看了眼包拯,微微皱了皱眉,“大人当真不心疼属下。” 包拯捋了捋胡须,露出了一口白牙,他笑道,“本府告诉先生一件好事,今日进宫,皇上说中州庞统要回京了。” 公孙策清秀的脸色有点不镇定了,他微微抽了抽嘴角,“是真是假?” 包拯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公孙策拱手,“大人,学生可否告假一个月?” “先生所为何事?” “学生回乡去种菜......” 展昭一路疾步行驶,路过泰禾楼的时候在门口看了眼,然后又走了。 城南霍武馆是开封最大的一家武馆,里面约有三百个弟子,并且馆主对招手的弟子没有性别限制。展昭走过了一条主街,过了转角处,就看到前边的一座大庄子前的挂着霍家武馆四个字的大匾额。 展昭连忙走上去,刚好,另外一边也走来了一个穿着暗紫色劲装的女子,女子头发高挽,面容十分清秀。 他两人胳膊对胳膊碰了一下,展昭连忙转身拱手,“公子不好意思。” 女子微微抬头,展昭看见了她的脸后,又立即道歉,“对不起姑娘,展某认错了。” 女子打量了下展昭,然后笑着问道,“你是南侠展昭?展大人吗?” 展昭连忙点头,“正是展某。” “民女霍清羽,是霍家长女,今日得知小弟失踪一事后,连忙从城外赶回来了。”霍清羽道,然后伸手请展昭进门。 展昭随口一问,“姑娘在城外干嘛?” “见我师傅,他今日来看我了,可是他嫌城内喧哗,就约我在城外见面了。”霍清羽道。 两人入了大门后,是一个大空地,展昭正想着这庄子格局不对,就听霍清羽介绍道,“这块空地是爹爹用来教徒练武的地方。” 展昭点头,看见有几个衙役从对面的厅内走出来,他连忙走上去问道,“临平,有何发现?” 这个衙役和展昭个关系比较熟络,他看到展昭来了连忙拱手,“展大哥,我负责查看大厅,婴儿是在霍家夫妇卧房内失踪的。” “那谁负责查看卧房?”展昭问道。 “应该是王朝负责,属下带你去。”临平伸手请道。 展昭回头对着霍清羽一点头,然后跟着临平走了。 第4章 第四章 霍家夫妇的卧房在后院,展昭跟着临平绕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来到了面前。卧房大门大开,王朝带着三个衙役在里面查探。 展昭一掀衣摆抬腿进屋,“王朝,可找到什么线索?” 王朝正在查探睡床,他看了眼展昭,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被子,“展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人叫我来看看。”展昭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走近了他。 其他几位衙役看到展昭对着他拱手行了礼,然后继续查探屋里的事物。 展昭问王朝,“你可知道犯案人如何进屋的?” “属下刚肯定,他不是走正门。”王朝看了眼展昭,然后叫着他去窗边,“展大哥,你跟我来。属下在窗台上发现了半个脚印,应该就是犯案人的。” 展昭推开窗户,的确看到了窗台上的半个黑色脚印,他抬眼仔细观察,这个窗户足以钻进一个成年男子。展昭转身问其他人,“你们可找到了什么?” 临平道,“属下刚才问了他们,卧房内的贵重物品一样没少,犯案人纯粹只是为了孩子。” 展昭点头,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道,“你们继续找找,临平,跟我来。” “展大人要去哪里?”临平问展昭。 展昭道,“带我去见霍家夫妇。” 临平领命,然后带着展昭来到了前院的厅堂,展昭进了厅堂一看,刚才他不小心碰到的那个姑娘正抱着夫人一起在哭泣,展昭微微拧眉,然后看了看临平。 临平走上去介绍道,“霍老爷,这是展大人。” 霍源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展大人,您有什么需要查问的吗?” 展昭道,“展某想知道孩子如何失踪的。” 霍源道,“三个时辰以前,孩子喂了奶后就送回房间睡了,我们夫妇俩还厅内在说事,一个时辰后去看孩子,结果孩子就不见了!” 展昭在心中细细思量,然后就见被那女子扶着的妇人哭着说,“展大人,您一定要找回我的孩子啊!” 展昭点头,“展某定会竭尽所能。” 霍清羽抹了抹眼泪,道,“展大人,我也学了点武功,小弟失踪,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展昭一笑,“暂时不需要,姑娘你好好安慰夫人吧。” 展昭在霍府呆了会,然后就走了,霍清羽主动出来送他。走出了小道,展昭正好看见前面有一个白色人影,这人挺高的,他以为是白玉堂,便跑了上去拍了那人的肩膀,“喂,白兄!” 这人一回头,是一张比较沧桑的脸,展昭便吓了跳,“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那人瞪了展昭一眼就走了。 霍清羽问展昭,“展大人以为是什么朋友吗?” 展昭点头,拍着胸口转身回头,就见白玉堂摆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展昭,“猫?” “呃......白兄。”展昭摸了摸头发,然后走过去,“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 白玉堂扇着扇子,然后抬起手点了点展昭的肩膀,“爷有那么老吗,你把他当成了我?” 展昭讪讪的笑了笑,“你还没告诉展某,你怎么在这里?” 霍清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便不禁抬眼多看了会。 “爷在街上听说霍家的孩子也失踪了,便想来看看,正准备去霍家,没想到看到了你。”白玉堂笑道。 “麻烦白兄了。”展昭笑道。 白玉堂摇头问他,“可查出了什么?” “孩子是睡觉的时候被人从窗户进了房间抱走的。”展昭边走边对他道。 “窗户吗?”白玉堂道,“小孩被抱走了,不知道会送往哪里,爷猜测,应该是城外吧。” 展昭点了点头突然站住看着他,“要不我们以城南为中心,慢慢扩大范围搜索吧,一直搜到上次我们比赛的贺云山那里。” “你准备派人去搜山吗?”白玉堂笑道。 “对,山上也能藏人啊。”展昭严肃道,“明日白兄能否陪我走一趟,不知道贺云山有没有什么人在那里聚首。” “好的,白某乐意奉陪。”白玉堂道。 “我能不能也去啊?”霍清羽举手道。 “姑娘随意。”白玉堂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 展昭微微皱眉道,“姑娘去,恐怕不方便吧?” “你们可以把我当男孩子啊!”霍清羽笑道。 展昭无言,看了看白玉堂后便只好点头了,“那明早巳时三刻,城南门口集合。” “好的,展大人。”霍清羽笑道,“那展大人慢走,我先回去了。” “嗯。”展昭在原地看到霍清羽进了小道后才和白玉堂慢慢离开。 展昭准备送白玉堂回泰禾楼,却被白玉堂拒绝了,白玉堂说要送展昭回衙门,因为白玉堂一直坚持,所以展昭不得不同意了,两人一起回衙门。 两人在回去的途中都没怎么说话,展昭实在忍不住便问了句,“白兄准备什么时候回陷空岛?” “爷没什么事情可做,哥哥们也没有召我回陷空岛,所以想何时回去就何时回去吧。”白玉堂偏头看着展昭道。 “嗯。”展昭默默点头,心里突然说了句那就好,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至少现在自己已经把这人当做朋友了吧。 白玉堂把展昭送到了衙门门口,然后笑着和他挥手,“进去吧,明天见。” 展昭点头,“谢谢白兄。” 白玉堂勾唇一笑,悠然的转身离开了。 展昭静静的站在府衙门口盯着白玉堂的背影看了会,然后笑着进屋了。 一夜好梦,马上到了翌日巳时两刻,展昭从包拯书房出来后便准备去城南。 展昭赶到城南大门的时候,白玉堂和霍清羽还没有来,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白玉堂腰悬佩剑,手握画影,优哉游哉的走来了,他看着展昭的背影唤了句,“猫?” 展昭闻声笑着转过身,“白兄,你来的真及时。” 白玉堂扇着画扇,左顾右盼了会,“那个姑娘还没来?” 展昭等到白玉堂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道,“那位姑娘叫霍清羽,是霍家长女。” “喔。”白玉堂才没兴趣呢,他随便应了句,然后收好了画扇看着展昭,“猫,你今天就负责看着那位姑娘啊,出了事情,爷一概不负责。” 展昭微微扶了扶额头,“好的。”展昭点头,垂下眉头的时候看到了白玉堂左边的腰带上悬挂着自己的那枚蓝田白玉。 白玉堂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看,然后摸着玉佩笑道,“爷佩戴上,看着还不错吧?” 展昭抿唇一笑,“白五爷戴着真是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白玉堂认真的看着他,神色淡漠,展昭脸上却带着调笑,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展昭笑了会然后收敛了嘴角,默默的转过身子直视着前方等霍清羽前来。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侧脸,他白皙的脸颊上紧贴着几缕漆黑的发丝,白玉堂觉得这人生的真是不错,他打听过展昭的家世,据说他家是常州一带有名的富商,白玉堂静静的移开视线,握紧了扇子撑着下巴,真搞不懂,他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跑出来游历江湖做什么!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霍清羽身着一身褐色的劲装来了,她手上还带着一把银色的宝剑。 三人一同出发前去贺云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一条不怎么明显的小道,并且是只允许一个人经过,不能并肩而行。 白玉堂和展昭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展昭走在了前头。白玉堂伸手请道,“霍姑娘请吧。” 霍清羽走第二个,白玉堂在最后面。展昭觉得庆幸的是现在没有下雨,不然走起路来肯定很艰难。 贺云山比较高,但是坡度却不怎么陡峭,只是高林树木繁多,三人走了不久,便觉得周身的视线暗淡了下来,展昭注意着脚下的地面,时不时提醒着身后的两人。 霍清羽微微抬眼,上面半空中枝叶交叉遮住了阳光,光线进不来,所以才如此的暗淡。 白玉堂在她身后看了她眼,然后微微拧眉道,“霍姑娘,认真点,注意安全。” 霍清羽微微噘嘴,然后低头看着脚下,他觉得还是展大人温柔些,这个白衣男子好冷漠的感觉。 三人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一边平地,平地上面摆着一个很大的青铜鼎,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看,然后不约而同的走过去,青铜鼎里面有许多香灰,但是此刻却没有香烛立着。 白玉堂摇着扇子笑道,“猫,这里还真有门派啊?” 展昭点头,“这应该就是某个门派前来集合祭拜的地方吧。” 白玉堂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把画扇一收,然后看着展昭。展昭也正皱着眉头看着他,然后白玉堂连忙跑到了一侧的林子里面蹲下,展昭则拉着霍清羽躲在白玉堂左手边。 第5章 第五章 霍清羽正想说话,展昭就对她嘘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见来了两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男人,这两人边说边皱眉,其中一个人道,“丁留,夫人也真是,怎么又把这累人的差事交给我们两个去做。” 丁留道,“马大哥,你身手矫捷,不像小弟,此番前去被抓着可怎么办?” 躲在丛林中的三人静静的听着。那个马大哥道,“丁兄弟,那你就帮我放哨吧,我去办事。” 丁留连忙一拱手,“哎呀,这可真是多谢马大哥了。” 马大哥道,“咱俩还是小心的为好,不然叫包黑子抓住了,绝对活不成!”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白玉堂皱着眉头起身,然后拍了拍衣摆,“猫,活不活捉他俩?” 展昭握着巨阙的手挡住白玉堂的胳膊,“白兄且慢,还是别打草惊蛇为好,我们再看看也不迟......” “嗯。”白玉堂连忙走出了丛林。三人一起走过这个大平地,顺着之前那二人来的路走去。 一路各种不知名的树木丛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看到了前面有个大庄子,霍清羽还准备朝前走,展昭连忙一把拉住了她手臂,小声道,“霍姑娘,且慢。” 白玉堂微微抬眼看着展昭抓着霍清羽手臂的手,然后又微微移开了视线。 展昭连忙松开了霍清羽的手臂,“霍姑娘,展某冒犯了。” 霍清羽一笑,“没事。”她慢慢的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一棵大树下,“展大人,怎么了?” 白玉堂和展昭走过去,展昭道,“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对方的老窝。” 霍清羽激动的道,“那我弟弟就是被他们虏到这里来的?” 白玉堂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犯案的那一伙人,还是待会再去探探吧。” 霍清羽平复了情绪,“我和你们一起去。” 展昭道,“一个人去就行了,白兄,你保护霍姑娘,展某去吧。” 白玉堂睨了展昭一眼,自己不怎么乐意和霍清羽呆在一起,然后他挑眉道,“还是你保护霍姑娘吧,爷去,爷的轻功也不比你差。”说着白玉堂把自己手上的扇子丢给展昭就走了。 “哎,白兄。”展昭轻喊,接过扇子抬手跨出一步准备追上去。 霍清羽连忙拉着他手臂,“展大人,还是你保护我吧,麻烦你了。” 白玉堂回头看了眼他二人,然后微微抿着嘴唇的走了。 这个庄子很大,大门前就守着四个人。白玉堂绕道了庄子的侧边,然后翻身上了围墙,身手十分的灵活捷敏。他蹲在围墙上,取下了腰间的画影,然后跳进了庄子里。 白玉堂刚踏步走上了走廊,就听见几个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他连忙躲进了一间大屋子里面,屋子里面比较暗淡,白玉堂看了下,还好没有其他人。 来着是三个穿着绿衣服,梳着小辫子的丫鬟,其中走在前面的一人道,“庄主的病又犯了,你们快去请大夫,我去找柳大师,快点!” 三个丫鬟很快跑开了,白玉堂慢慢的开门闪出了身子,然后朝之前这三个丫鬟来的地方走去。 白玉堂沿着走廊慢慢的进入了另外一个院子里,他发觉这里有很多人,便借着身边的一棵小树上了屋顶。 这个院子里面只有三间房间,其中一间房门大开,白玉堂俯身微微掀开了一块瓦片的一角,然后低头看着屋里的情形。 这是一个没有挂着床幔的大木床,床上闭眼躺着一个男子,大约三十多岁。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一边的丫鬟把温脸巾递给这女子,“夫人,请。” 这个山庄叫啸天山庄,女子叫贺红黛,躺在床上的男子叫贺啸天,这两人本事亲生兄妹,不惧世俗的阻挠在一起,然后搬到了贺云山建了一座庄子,这里的人都很少下山,几乎是与世隔绝。 贺红黛接过了温脸巾给贺啸天擦拭脸颊,男子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贺红黛眼睛微红,看着门口道,“柳大师和大夫怎么还没来?” “夫人,马上就到了,奴婢再下去看看。”这小丫鬟说完,正迈着步子走到了门口,就看见门外三个丫鬟拥着两个人前来了,其中一个比较老一点的是窦大夫,另外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叫柳蕴献,柳大师。 贺红黛像是抓到了救命药草一般,连忙看着来人,“你们快来看看,啸天的脸色越来越差的,几天前还能坐起身子来,现在几乎都处于昏迷的状态,到底怎么回事?” 窦大夫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个针灸包,然后慢慢走到床边,“麻烦夫人让一让,老头儿给他看看。” “快看,快看。”贺红黛连忙起身让开了。 窦大夫依次取出了三根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刺在了贺啸天的胸膛前,过了会,银针慢慢便青了。窦大夫道,“庄主身体的毒素越来越多了,恐怕在不医治就无力回天了,容老头儿再给他开一个药房压制一下。” 贺红黛微微蹙眉,“好的,麻烦窦大夫了。”等窦大夫写好的药房交给身边的丫鬟下去后,贺红黛瞪着柳蕴献道,“柳大师,现在已经有十一个幼婴了,今天应该还可以虏获一个回来,十二个了还不能炼解药吗?” 柳蕴献神色淡然,慢慢道,“我说过,要十五个幼婴才行,需要他们刚成形的心脏和新鲜的血液炼丹,庄主服用了后三天便可以恢复。” “我们啸天山庄一向与世无争,如今庄主中了毒才不得已祸害百姓,想必开封府的百姓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你这个方子若是无用,我亲自将你押至开封府受审!”贺红黛道。 柳蕴献一笑,“夫人可不要忘记了,我这么是为了谁,我可是为了你的男人,何况夫人想把我交给开封府,还不知有没有这本事呢!” “你!”贺红黛一皱眉,紧紧的攥着衣袖下的拳头,“那就再给我三天时间,我叫他们再找几个幼婴回来,不过非得是出生还没满一个月的小孩才行吗?” “对,非得是出生未满一个月的小孩才行,他们的血液最纯净,庄主服用了才会药到病除!”柳蕴献高深莫测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贺红黛在床边坐下来握着贺啸天的手。 柳蕴献微微一低眉头,然后下去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身连忙看上了屋顶,微微一皱眉头后便出去了。 白玉堂在屋顶按着瓦片,微微平复着呼吸,手指却不禁握紧了画影,这些人居然用这么丧尽天良的法子来解毒!过了会后,白玉堂离开了屋顶。 贺红黛看着身边的丫鬟道,“明翠,你说,会不会是柳蕴献给庄主下的毒?” 这个叫明翠的丫鬟欠身道,“奴婢看不像,他若是要害庄主,为何又告诉咱们解毒的法子呢?” “可是这法子也太稀奇了,夫人我救了庄主不知祸害了多少的娃。”贺红黛有些不安心。 明翠道,“夫人对庄主用情至深,老天会体谅你的。” “唉......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贺红黛挥手道。明翠行礼然后告退了。 白玉堂很快的就出了庄子,他看到不远处霍清羽正和展昭在说话,他拧了拧眉头走过去,“猫,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展昭转过身子看着白玉堂,“白兄,辛苦了。”展昭把画扇递给他,“白兄发现了什么?” 白玉堂把画扇拿入手中,然后走到展昭身边,甩开了扇子道,“这个山庄叫啸天山庄,庄主中了奇毒,有个大师说,用十五个出生未满一个月的幼婴的心脏和血液炼出来的丹药就可以解毒了。” 展昭听了握紧了巨阙,“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心病狂!” 白玉堂看着展昭动怒的模样微微挑眉,然后点头。 一边的霍清羽连忙道,“白公子可知道孩子都在哪里?” 白玉堂摇头,“这个爷没有发现。” 霍清羽一皱眉,“那可怎么办,我弟弟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白玉堂收了扇子道,“暂时应该没事,他们已经虏获了十一个孩子,还需要四个,这几天应该会继续作案。猫,我们下山吧?” 展昭一点头,“快下山!” 回来的时候,三人发现了另外一条比较宽一点的小道,于是很快就下了山,由于没有骑马,三人只好小跑着去城南大门。快要到大门的时候,展昭突然发现身边走过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的手中用黑布裹着一个大东西,展昭拉住了白玉堂的胳膊,“白兄,你看刚才经过的那两个人!” 白玉堂闻声转身回头,然后一皱眉道,“应该就是那两个人了,他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刚刚虏获的婴......猫!” 不容白玉堂说完,展昭便已经使用燕子飞翻过了那两人的头顶,落在前方,挡住了那二人的去路。 白玉堂紧了紧手中的画扇,他觉得展昭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第6章 第六章 展昭拿着巨阙一伸手,“你们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展昭盯着两人的脸看了会,才发现这两人就是之前从林子里走过去的那两人。 白玉堂摸着腰间的画影,和霍清羽一起站在距离那两人身后约五步的地方,白玉堂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展昭,这人面容因为动了怒而发红,双眼微睁,流转着水波,淡红的嘴唇微微抿着,光洁细滑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今天穿着官服,黑色的腰带显示出他修长的腰身,两条红色穗子从他头上的黑纱官帽两边垂下来,落在肩膀上。白玉堂双手慢慢环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副美景。 丁留心里突然感觉漏了一拍似的,抱紧了手中的东西朝后退了一步,看上去十分怕展昭。他身边的马大哥道,“这位公子,大路是给所有人走的,你挡住我们的去路所为何事?” 展昭勾唇一笑,垂下胳膊,“展某是开封府护卫,有责任保护汴梁百姓的安危,最近城内幼婴频频失踪,你们给我看看你们手里抱着的是什么,如若是孩子,立即留下,束手就擒!” 马大哥抱紧了怀里的东西一笑,“原来是官爷,草民失礼,失礼!”他想着如何逃走,偏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又站着持剑的一男一女。 白玉堂走近几步笑道,“猫,你还和他们啰嗦什么,看看不久都清楚了!” 展昭点头,伸手准备马志怀里的掀开黑布,马志身子立即一侧,推开了丁留,“你快跑!”然后他抱着孩子和展昭打了起来。 丁留愣了愣,连忙喔喔了几声,撒腿便欲逃走。白玉堂微微皱眉,伸手提着丁留后颈的衣服领子,“把孩子留下!” 丁留心跳顿时加快,十分紧张,下意识的后踢腿袭击白玉堂。白玉堂拧眉,抬脚便踹上了这人的后小腿,这人身子朝前一跪,手中的包裹立即掉了下来,白玉堂眼疾手快的捞过孩子。一边的霍清羽持剑架在丁留的脖子上。 那边展昭也已经擒下了马志,然后看了眼白玉堂道,“白兄的果然动作利落!” 白玉堂因为看过自家大嫂带过孩子,所以知道怎么抱孩子,他低头看了看幼婴,见有睁开眼睛的趋势,便连忙把黑布盖在了幼婴的头上,他最烦孩子哭了! “你也不错,只是对付这么一个人,还需要这么久。”白玉堂挑眉道。 展昭温和一笑,一改之前动怒的模样,“展某怕伤了孩子。” 白玉堂最后把手里的幼婴交给了霍清羽抱着,然后三人押着两人,带着两个幼婴进了城南大门。 三人回到开封府衙的时候,发现大门正好有一对夫妇围着公孙策哭,展昭便抱紧了手中的孩子上了台阶,“公孙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孙策甩了甩袖子道,“展护卫,两个时辰之前,这对夫妇的双胞胎被人掳走了。” 白玉堂走上前看了看展昭,然后两人一起道,“是这两个吗?” 台阶下,王朝带着两个衙役用绳子捆住了丁留和马志,王朝问道,“展大人,这两个人犯了什么事情?” 霍清羽道生气的说,“就是他们两个掳走孩子的!” 李氏夫妇各自走到白展面前看孩子,然后喜极而泣,“多谢大人,这就是我的孩子啊!”李家夫人抱过了孩子对着展昭跪下,“谢谢展大人!” 展昭连忙拉着她,“夫人不可行如此大礼。” 李家夫人抹了抹眼泪,“多亏有了展大人,不然我们如何是好!” 李家老爷也对白玉堂道了谢,然后公孙策叫着马汉带几人护送他们回家去。 王朝带着人押着丁留和马志去大牢,霍清羽不断的喊道,“大人,记得问出我弟弟的下落啊!” 展昭转身看着他,“展某一定会找到令弟,霍姑娘不要担心。” 因为展昭突然转身,他俩人面对面靠的比较近,霍清羽愣了会,然后眨了眨眼睛小心的后退了一步,“那展大人,我先回家了?” “霍姑娘慢走,张龙,护送霍姑娘回家!”展昭握剑拱手道。 “不用,不用了。”霍清羽感觉心里有些慌张,她又看了眼展昭,发现他温润如墨玉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便连忙红了脸颊低头,然后对着展昭一挥手,抿着嘴角跑走了。 白玉堂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展昭的侧脸,然后慢慢低头把手中的画影悬挂在了腰间。 展昭看着白玉堂,就见他微微垂着的睫毛半掩着灿若星辰的双眸,高挽起的发丝有几缕散了下来,贴着他脸颊。展昭嘴上不说,心里越觉得这人好看,然后喊了句,“白兄进去坐坐吗?” 白玉堂笑着走近展昭,“不了,你们衙门有什么好坐的,爷又没犯法。” 展昭微微一笑,然后点头,“那明天展某请白兄在泰禾楼喝一杯,谢你今日相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是爷这么潇洒的人。”他说着拿着手中的扇子甩开,面前这人清底明亮的眸子却深刻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展昭看到他画扇上的字样又是一笑,然后拱手,正欲道谢,他还未说话,白玉堂便一抬手道,“爷就先走了,明天再见吧!”他说着便独自下了台阶。 展昭看着他潇洒的迈着步子走远,不禁抿嘴,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如风般来,云般去,潇洒自如,无拘无束。看着白玉堂消失在转角,展昭转身和公孙策一起进府门。 公孙策偏头问道,“他姓白?是什么人?” 展昭闭着嘴,轻咬舌尖,然后开口道,“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 公孙策自然知道锦毛鼠白玉堂是何许人,他眨着眼睛问展昭,“那你和他......?” “很好。”展昭打断了他的话,说了两个字,然后笑着前去自己的院落了。 公孙策在原地有点小纠结,“怎么个好法啊?”不是说猫鼠是天敌吗! 开封府众人用过晚饭后,包拯升堂提审丁留和马志。 两人被众人的气势吓,在加上摆放在一侧的狗头铡,包拯问了几句,他们便招供了。 众人得知,他们需要虏获十五个小孩才开始炼丹,此时还没凑齐,那么孩子应该暂时没有危险,他们便稍微松了口气。 包拯,公孙策,展昭三人来到前院的议事厅,小厮奉上了茶,公孙策道,“大人,他们也不是何门何派,我们如何请兵围剿?” 展昭拱手道,“救孩子一事就交给属下吧。” 包拯静静的看着他俩。公孙策摇头,“不行,孩子太幼小,而且人多,展护卫不能如此冒险。” 展昭听了点头,微锤双目,一拱手道,“先生说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全。” 包拯听了点头道,“也不是不能请兵围剿,他们虏走了十多个孩子,事情重大,我们从狄老将军那里借兵是可以的。” “那如此,刻不容缓,明日就去?”公孙策说着又皱了皱眉,“不行,我们还不知道贺云山地势如何,对方有多少人。” 展昭道,“属下去过一趟,所以识得路。” “如此甚好!本府明日就去趟狄将军府。”包拯道。 三人又慢慢聊了些事情,到了夜深才各自回房。展昭把巨阙放在了床边,下意识的摸着腰间,没触到玉佩便低低的自问了句,“玉佩哪去了。”他抬眼望着床幔愣了会,然后一笑。 这个时候,临平替他端来了热水洗脚。 展昭转身对着他一笑,“临平,每次都这样麻烦你。” 临平把盆子放在床边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展大人每天为百姓四处奔波,我做这么一些事情怎么会觉得麻烦呢?” 展昭脱了袜套开始泡脚,他抬眼看着临平道,“那你先去休息吧,水我自己来倒就行了。” 临平笑着走出去了,过了会后,他提了一小壶热开水进来,“展大人睡前喝几口热开水,不要放茶叶,这样对胃有好处。”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展昭拿着擦脚布轻轻的擦掉脚上的水珠,笑道。 临平看了眼展昭的脚踝立即收回了视线,面色淡红,展大哥的脚很白,脚型细长,曲线优美,临平想着便觉得心跳有些加快,紧张了起来。 展昭走到他身边,提着壶子到了一杯热开水,喝了几口后,他正想和临平说话呢,然后就见他走到床边端起洗脚盆快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门。展昭前去关好了门,然后走到窗户的桌边点燃了香炉中的檀香,他坐在桌边微微打着哈欠,本想看看大理游记来着,可是明日还要忙活便只好去睡觉了。 屋内桌上的一支红色蜡烛微微燃着,逐渐的落下了烛泪。 展昭的床挂着白色的床幔,他脚那边的床幔轻轻的落了下来,展昭容颜清俊,薄唇微抿,呼吸绵长,静静的睡着,十分美好。 第7章 第七章 第一束光线划开天幕,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展昭换上了红色的官服,净了面,然后戴好了官帽,拿着巨阙出了房门前去包大人的卧房。 公孙策已经在包拯的卧房前等候了不久,他两人彼此问好了一句。 包拯更衣洗漱完毕出来,对着两人一笑,“本府先去面圣,回来的时候再去狄将军府。” 展昭让开道路,“属下护送大人。” 包拯点头走进了下了台阶。公孙策边走边对包拯道,“那学生就只能静候在府内等候大人和展护卫的消息了。” 展昭护送包拯前去上朝,大约过了辰时,太阳已经高高的照耀在头顶了,白玉堂手握着扇子,着了一件金丝镶着领口的白色锦袍前来找展昭。 王朝请了他进府,然后立即差人前去叫公孙策来。 公孙策进了门,便看见一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腰悬佩剑,手握画扇站在座位前,他英俊潇洒,凤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厅内的东西。他见到公孙策微微一点头,“你就是开封府主簿公孙先生吧?” 公孙策回神,眨了眨眼睛,然后连忙点头,“正是学生,你不会就是白玉堂吧?” “先生如何得知?”白玉堂收了画扇对着公孙策一挑眉,“可是那只猫告诉你的?” 公孙策点头,“白少侠请坐!昨日你走后,学生问了一句,展护卫便说出了你名字。” 白玉堂在身后的位置上坐好,马上有小厮上了茶来。白玉堂放下画扇,接过杯盏,他微微提了提杯盖,闻着茶香,茶是猴魁茶,茶叶大小均匀,在杯中起伏,此茶叶难寻,不是人工采摘,而是训练猴子采得的茶叶,白玉堂喝了一口便道,“这是贡品吧,如何得到的?” 公孙策道,“包大人为百姓日夜操劳,皇上特命人送来的。” 白玉堂心道也是,他面上一笑,“倒是平白无故叫白某得了这口福了。” 公孙策微微一抿嘴,清秀的脸上带着笑容。 白玉堂放下的杯盏问道,“那只猫,不,展大人哪去了?” “展护卫护送包大人上朝去了,大人下朝后要去狄青狄将军府中借兵围剿贺云山,展护卫想必一时不会回来,应该会直接带兵前去贺云山吧。”公孙策道。 白玉堂静静的又喝了口茶,然后微微点头,心道,这人平时都这么忙吗? 公孙策见他静默沉思,便道,“白少侠要找展护卫,可以前去狄将军府,或者直接去贺云山等他也行。” 白玉堂抬眸,漂亮的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然后垂目一笑,“多谢先生告知,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好的。”公孙策起身把他送出大门,“白少侠慢走,恕不远送。” “多谢先生招待。”白玉堂对他点头一笑,然后摇着扇子走了。 公孙策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念出了一句话,“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赵虎不知何时站在了公孙策身后,他突然问了句,“先生,你念叨着什么呢?” 公孙策吓了跳,然后连忙推开他,“你吓死学生了。” 赵虎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左边的街道,对着正走近大门的公孙策喊道,“先生,你快看!” 公孙策回头,问他,“看什么啊?” 赵虎道,“那个是中州王庞统吧。”赵虎曾经见过庞统一面,如今这人虽然换了锦衣玉服,可相貌依旧没有改变。 公孙策一口气卡在嗓子口没提上来,然后连忙咳嗽了声,“咳咳,我离开一下,你们不要说见过我啊!”说着他拼命的跑去了后院,准备从后门遛出去。 庞统面容刚毅,他神色淡然的走上了台阶,赵虎连忙拘礼向他问好。 庞统盯着大门里面看着,“公孙先生在吗?” 赵虎伸手不知道指着何处道,“先生说叫我们说没见过......他。” 一边守门的衙役忍不住都低头笑了。庞统微微一勾唇角,“知道了。”然后抬腿进了府衙大门。 公孙策喘着气,扶着后院大门,“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行,不能出去,府里没人主事呢。”公孙策低头纠结了好一番,最后还是走出了后院大门,进了小巷子里面。 庞统到了后院,看见门大开,便跑了一小段距离,踩上了院内的阖闾树,潇洒的跃上了墙头,他蹲在墙上看着那人的背影一笑,喊道,“公孙?” 公孙策回头,见道了墙上蹲着的人便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他喊了几个你字,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慢慢的朝后退。 庞统纵身一跳,在公孙策眼前落地,庞统笑着走近他,“你看着我躲什么?” 公孙策咳嗽了句,站立好,然后理了理衣摆和衣袖,“学生躲你做什么?” “那你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走后面干什么?”庞统眯眼斜着头看他。 “我......学生,学生要去的地方离后门比较近,所以就不绕远路了。”公孙策不敢看他的眼睛。 “公孙......”庞统伸手准备拉他的手腕,“我们好久没见了。” 公孙策朝后退了不,然后盯着他道,面容微愠,“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庞统脸上的笑容一凝滞,然后垂下了胳膊,“我今日回京,放下所以的事情,就来见你了!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是这个表情。” “你来见我做什么,学生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和你说!王爷还是去忙自己的政务吧,学生也还有事情!”公孙策深吸了口气道,“而且,你是高高在上的异性王爷,学生只是开封府一个小小的主簿,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的交集为好。” “阿策......”庞统张了张嘴,可是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许,他们之间早已经脱离轨道,再回不去从前。 公孙策冷冷的看着他,“还请王爷注意称呼。” “你知道吗,阿策,我在边关,无时无刻都想着你,想着回来见你,西夏已经决定向我们俯首称臣了,我不用再回边关打仗了。”庞统终究没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却不敢触碰他的肌肤,“以后,我天天陪着你可好?” “你想我做什么?陪着我做什么?”公孙策扯出袖子,看了他眼,“学生是这么闲的人吗?” “阿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庞统几乎是恳求的道,“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背着你前去边关的,皇上那时候下了密令,说对谁都不可以说!” “学生随便你哪个意思。”公孙策冷漠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准备进后院的大门,“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所以也不存在原不原谅这一说法!” 庞统微拧眉,一个转身,拉住了他胳膊,把人推在了墙上,然后闭眼吻上去。 “唔!”公孙策不料他有此举,而且对方一个将军,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怎么用力也推不开他,更何况,这人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庞统的舌尖启开了对方的唇齿,激烈的闯了进去,然后舔着他的上颚。 公孙策感觉浑身一个机灵,身子逐渐软了下来,靠在庞统的胸前,他抬脚踩着庞统的脚尖。 庞统皱紧眉头,张唇松开他。公孙策喊了句放开,然后庞统笑着按着对方的后脑勺再次的用力吻了上去。 “嗯!”公孙策感觉浑身颤抖,气息喘不过来,只能抬着被他松开的左手抓着庞统府肩膀。 良久,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断气了,公孙策才被他松开,他靠着后面的墙壁慢慢的滑落在地。 庞统低头,看见他微微底着的眼睛落下了一滴泪,泪水浸没在他的衣摆上。“阿策,我现在依旧爱着你。”庞统心疼的看着他。 公孙策抬着饱含水珠的眸子看着他一笑,“你这是侮辱我!” 庞统以为这人会激动的骂自己一番,甚至跳起来打自己,可是公孙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走吧。” 庞统束手无措的站着,直到公孙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站在他面前。“你这两年没有写过一封信给我,你凭什么说你很想我?可是......我自己没有,居然挂念着你!” “阿策。”庞统走上去抱住他,“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公孙策的性子也很隐忍,可是他现在却咬着嘴唇放肆的哭了起来,“我以为你会永远待在边关,再也不会来,我想我自己也可以忘了你,可是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庞统抱紧了他,“对不起,你哭出来吧,哭了就好了,对不起阿策!” 公孙策哭的没力气了最后才微微推开他,然后慢慢的走进了后院大门,“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想静一会。” 庞统摸了下眉头,最终没有追上去,他独自一人从小巷寂寞的离开了。 公孙策跑进了屋子里面,早已经泣不成声! 第8章 第八章 白玉堂直接回到了泰禾楼,拉着马出了城南,然后骑着骓雪来到了贺云山山脚下等候着展昭一行人前来。 包拯下了朝,就和展昭去了狄将军府,包拯把事情原委告诉狄青,狄青爽快的让自己的儿子狄龙狄虎各自带着一百五十人跟着展昭前去贺云山。 一行人来到贺云山,展昭让狄龙走他之前发现的大道上山,自己则带着狄虎从小道上山,白玉堂骑着骓雪过来,在人群后面喊了句,“猫?” 展昭刚好跨上了小道,他慢慢转身,在人群后找到了白玉堂的身影,展昭笑着跳了下来,走过去,“白兄,你怎么会前来?” “爷只是刚好路过而已。”白玉堂下了马,剑眉微挑,一双美目含笑盯着展昭的脸,他摇着扇子慢慢的说着。 展昭低头无声的笑了会,然后抬起了头来,严肃的看着他,“我相信白兄只是路过,只是路过......” 白玉堂一眯眼,心中骂了句臭猫,微微张嘴正想说什么,展昭便立即转过了身子,“白兄,我们一起上山吧。” “好。”白玉堂收了画扇,然后插在腰间,接着把骓雪拴在一边的树下,他取下了画影走在展昭身边。 展昭走在前面,白玉堂紧随其后,然后后面是狄虎带着一行人。展昭本来是要白玉堂带着狄龙朝另外一条道走的,可是他看白玉堂神色微冷,便不再说了,只好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两队人马在摆有青铜鼎的平地上汇合,展昭看了眼狄龙指了指左边,道,“记住,等会进去先找孩子!” 狄龙点头,然后带着属下走进了左侧的小道,包围了啸天山庄的左侧,展昭带着狄虎众人朝前方走去,然后叫他包围了山庄的右侧。啸天山庄大门前的四个守卫吓了跳,纷纷拔出了剑,其中一个人已经慌张的跑了进去禀报了。 贺红黛正在给贺啸天喂药,看到来人慌慌张张的,她免不了神色一冷,“怎么了,怎么行事如此匆忙!” 这人拱手紧张道,“小的看到有很多官兵围住了我们山庄。” “咳咳,咳咳!”贺啸天抓着贺红黛的手腕,“红黛,怎么了?” “没事,啸天,我出去看一看。”贺红黛把药碗交给身边的丫鬟明翠,“伺候庄主把药喝完。” 贺啸天靠着床头,脸色发白,唇角是淡灰色的,他看了眼明翠,然后伸手准备接药碗,“还是我自己来吧。” “夫人吩咐了,奴婢喂您。”明翠搬来了凳子坐在床边喂他喝药。 贺红黛依旧是一身红色长裙着身,她拿着剑,然后跟着那守卫来到前院,贺红黛吩咐他道,“你去把其他弟兄都集合起来,然后请柳大师前来。” 守卫点头遵命,连忙下去了。 白展二人站在大门前,展昭靠近白玉堂,轻声对他道,“不知道山庄内有没有高手,等会保护孩子的任务就交给白兄了。” 白玉堂微微偏头看着展昭的侧颜,他目光一低,便看见了这人白皙的脖颈,白玉堂动了动鼻尖,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白玉堂收回视线慢慢道,“那你做什么?” “擒贼先擒王!”展昭唇角一勾,侧脸对着白玉堂一笑。此时白玉堂听了他说的话也正好侧脸过来看着他,两人挨得十分近。 “展大人,我们要不要先攻进去?”狄虎性子比较急躁,他走道展昭身边道。 白玉堂和展昭不约而同的各自朝侧边跨了一步,不再看对方。 展昭道,“不急,先看看他们谁出来?”他心不在焉的说着这句话,想着刚才和白玉堂对视的时候,感觉自己和他已经认识了许久,仿佛像是分别多时的老友再次重逢一般,平静的内心突然被石子激荡开来,久久无法平息。 白玉堂感觉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让他束手无措,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心里,又沉积了下去,消失的无踪无影。 贺红黛走出了大门,站在门口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带兵来围住我们山庄!” 展昭见到了来人,走上一步,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道,“她就是啸天山庄的夫人。” 展昭点头,对着贺红黛一拱手,“夫人好,在下开封府展昭,现在怀疑这一个月内开封城的幼婴失踪案与你啸天山庄有关系!” “原来是展护卫。”贺红黛听柳蕴献说过,包拯身边有一得力干将,就是展昭,看来应该就是此人,不过怎么是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 两人客气了说了几句,展昭道,“还麻烦夫人让一让,展某找到孩子就立即带兵返回。” 贺红黛一笑,“展护卫若不能找到又该如何?你可知你这是扰民!” “展某公务在身,只办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展昭面容微冷,拱手道。 白玉堂侧脸看着展昭,这人官帽上的红色穗子贴着两家,高挺的鼻梁上似乎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贺红黛一笑,“如若本夫人不让呢?” 展昭抬眼,目光坚定,“那就休怪展某不客气!” 此时柳蕴献已经和集合的兄弟一起来到了前院,他走到贺红黛身后道,“久闻南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展昭许久没听见有人称呼自己为南侠了,他看着柳蕴献道,“阁下是?” 柳蕴献拱手,“在下是啸天山庄的大师,微名不足挂齿,不知展护卫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展昭淡淡道,“寻找失踪的孩子。” 柳蕴献一笑,“可以让你们找,但是不能都进来,不过......” 贺红黛听见柳蕴献这么一说,有些着急,她道,“柳大师,你怎么......” “夫人莫急,看在下的。”柳蕴献温和一笑。 “不过什么?”白玉堂冷冷的瞥了柳蕴献一眼,最烦这种卖关子的人! 柳蕴献道,“不过,你们要是没找到孩子怎么办?” “展某亲自道歉,并且带兵下山!”展昭拱手。 “好的,在下相信南侠一言九鼎!”柳蕴献让开了道路,对贺红黛拱手道,“夫人不妨就让他们进来找找。” 贺红黛盯着柳蕴献的眼睛看了会,然后一咬牙,“好吧,展护卫请!” 进山庄的自然有白玉堂和展昭,然后还有狄虎带着七个手下,十人一起进了山庄,狄龙则在外面带兵守卫。 贺红黛也进了大门,然后叫着兄弟们让开。展昭大致扫了眼,这个山庄的人还挺多,大概有两百人。 展昭白玉堂他们十个人散开各自寻找。静静站在一边的柳蕴献嘴角含着笑容,贺红黛问他,“你把孩子藏哪去了?” “夫人可还记得,我刚来时,叫人在自己的房间挖了一个密道?”柳蕴献微微挑眉一笑。 贺红黛伸出手指,“大师果然有先见之明!” 啸天山庄一共有四个院子,白玉堂带着三个人搜一个院落,却毫无孩子的踪影。狄虎在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孩子,然后不顾奶娘的阻挠抱了出来,嚷着,“展大人,我找到孩子了!” 柳蕴献听到声音神色一冷,连忙和贺红黛一起走过去,展昭和白玉堂赶来,看了看孩子。 贺红黛看到裹在孩子身上的红布,喊道,“展大人,这是民女的孩子,不是你们要找的。”一边跑来的奶娘也连连点头。 狄虎把孩子还给贺红黛,贺红黛看见孩子没醒便转交给奶娘,然后让她带回房间好生看着。 十个人翻遍了三个院子,还差最后一个院子没有去,也正好是柳蕴献住的那个院落。 十个人一起进了最后一个院子,分散开来寻找。柳蕴献也进了院子里面,他看着自己的房间慢慢紧了紧拳头。 展昭在打开了一间屋子,里面摆设整齐,他问道,“这是谁的房间,看上去是有人住的。” 柳蕴献道,“这是在下的房间。” 展昭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进了房间,白玉堂紧随其身后也进去了,然后站在屋内的桌边。展昭扶着床慢慢蹲下,看着花雕木床下面,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柳蕴献发现白玉堂站在桌边一直不动,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便走上去问道,“两位可以清楚的看到我房间没有孩子嘛!” 白玉堂对机关暗术颇有研究,他有些怀疑啸天山庄是不是有什么密道,不然这些孩子哪去了? 展昭起身回头看着白玉堂,对他摇摇头,然后两人一起朝门边走去。另外几个人也找遍了其他房间走来,狄虎禀报,“展大人,没有找到孩子的踪影。” 展昭面色微冷,胸口有股怒火,他握紧了巨阙对贺红黛道,“昨日展某抓获了两名虏获孩子的人,他们说是啸天山庄的人,夫人对此事可有什么解释?” 贺红黛一笑,红唇微启露出了白齿,“我们啸天山庄很少有人下山,更别说是下去抢孩子了,我们抢孩子来做什么?” 白玉堂摸着散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朝后甩开,走到展昭身边,冷冷的看着贺红黛道,“夫人能否让我们见一见庄主?” 第9章 第九章 “庄主近来偶感风寒,正在休息,恐怕不能见你们。”贺红黛道。 白玉堂把画影悬挂在腰间,然后拿着扇子甩开,“白某刚好会一点医术,不知道能否让我看看,说不定能早日医好庄主?” 展昭不知道白玉堂还会医术,便好奇的多看了他一眼,白玉堂突然抬头,对着他一笑,展昭感觉平静的心又开始骚动了。 柳蕴献看了看贺红黛道,“不用了,庄内有大夫。” 白玉堂笑道,“我大嫂是玄医门的大弟子,我跟着她学了不少东西,不妨让白某瞧瞧。夫人,你看可行?” 贺红黛静静的想了想,她本就不相信柳蕴献,而且那个窦大夫也是柳蕴献找来的,现在让这个白衣公子看看也无妨,玄医门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培养出来的人都是医术高超的人。 柳蕴献见贺红黛神色有些动摇,连忙道,“庄主并不大碍,就不劳烦白五爷了。” 白玉堂挑眉,“你怎知我是白玉堂?” “世人都知道,白五爷年少成名,喜欢着一身雪白华服,手握折扇,扇面写着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在下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柳蕴献笑道。 展昭盯着柳蕴献看了会,这人的人中很短,两眉之间的印堂过于狭窄,鼻梁骨突起,这种人一般都是心胸狭窄,行事阴狠的人。展昭看着贺红黛,“夫人相信我们总不会错,看上一眼又何防?” “夫人,切不可相信展昭的话。”柳蕴献低头对贺红黛附耳道。 白玉堂望了望远处的天边,此时天气正好,他道,“夫人还是相信自己吧,不要轻信他人之言。” 贺红黛安静的想了会,白玉堂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摇着扇子一笑。贺红黛侧身伸手,“两位请。” 柳蕴献阻挡不住,只能握着拳头看着。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示意请他先走,五爷便一提袍子走了过去,展昭紧随其身后。 一行人来到一间大屋子里面,贺啸天靠在床头,看见了来人,连忙身后,“红黛,出什么事情了?” “啸天,没事。”贺红黛坐在床头,伸手拉住他,啸天并不知道自己和柳蕴献抓了些幼孩替他炼丹解毒的事情。 白玉堂站在门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人瞳孔发暗,脸色苍白,唇角是淡灰色的,分明是中了剧毒的现象。 贺红黛偏头看着白玉堂,“白少侠,你替我夫君看看?” 白玉堂走过去,贺红黛起身,接着吩咐一边的明翠去上茶来,展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白玉堂的动作。 白玉堂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示意贺啸天伸出手来,白玉堂提着自己的衣袖,替他把脉。 展昭在一边微微抿着唇,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白玉堂侧颜,这人剑眉微挑,神色自若,眼中带着聪明睿智的光芒,他把完了脉,低头慢慢思考了会。 明翠送了茶进屋,柳蕴献拦住了她,然后自己端着送到了桌上,“展大人,先喝口茶。” 展昭没有过去,只是在原处转身对他点头一笑。 贺红黛走上前问白玉堂,“白少侠,我家夫君的病情如何?” 白玉堂抬头看着她,“夫人,庄主怕不只是感上风寒这么简单吧?” 柳蕴献安静的站在桌边听着,他知道凭白玉堂的本事,自然会看得出来贺啸天所中的毒。 “这毒是□□,而且怕是已经有一月之久了。”白玉堂道,“白某猜测,应该是夫人身边的人下的毒。” “不可能!”贺红黛大惊,想了想,她连忙喊了句,“明翠!” 明翠自然也听到了白玉堂的话,听见夫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她上前连忙跪了下来,“夫人明察,不是奴婢啊!” 白玉堂摇摇头,“应该不是这个丫头,此毒来自苗疆雷山,不是这个小姑娘能够轻易得到的毒。”白玉堂的话外之意很明显,谁能够拿到次□□,谁一个月前来的? 贺红黛冷冷的抬眸看着桌边的那人,“柳蕴献,真是你下毒?” “夫人明鉴,若是我下的毒,何必又要大费周折的替庄主解毒呢?”柳蕴献道。 贺红黛气在心头,抬着胳膊指着他,“可是你这解毒的法子也是害人的!” 展昭知道是什么解毒的办法,只是他故意问道,“夫人,不知道是什么解毒的法子?” “夫人,不可说!”柳蕴献抬手道。 贺红黛没理会他,对展昭道,“就是要拿十五个未满一月的幼婴的心脏和血液再加上其他药材炼丹!” 贺啸天听了捂着胸口急促的咳嗽了起来,“居然......居然是这么狠毒的办法!红黛,你怎么听信了他的谗言?” 贺红黛眼睛含着泪光,“夫君,只要是为了你,哪怕是那我的心脏和血液炼丹也行啊!” 贺啸天伸手,示意她过去,“你怎么这么傻?” 白玉堂站了起来,贺啸天握紧了贺红黛的手,问道,“白少侠,我还能活多久啊?” “爷没说你会死啊?”白玉堂眨着清澈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他夫妇二人。 “白少侠可是会解毒,求您就我夫君一命!”贺红黛立即对着他跪了下来。 白玉堂这人很奇怪,他看得顺眼的就一定会去帮,就比如展昭和现在这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他抬手示意贺红黛起身,“那麻烦夫人告诉白某一句实话,孩子藏在何处?” 贺红黛面色尴尬,然后看了眼贺啸天,“孩子在柳蕴献的屋子里。” 展昭一着急,“可是展某和白兄查看了屋子,并没有什么发现啊?” 白玉堂收了扇子,一敲手,“爷知道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下面一定有暗道!” “白五爷果然名不虚传啊!”柳蕴献笑道,“仅仅是在我房间看了一眼,便立即猜到了暗道所在之地。” “不不不,白某还没这么厉害,若真是如此的话,应该一眼就识破的。”白玉堂看着他道。 “展某这就带人去看看!”展昭握紧了巨阙朝门口走。 柳蕴献神色一冷,目光凶狠的盯着展昭,他退到了门口,突然抬手射出了三根银针,“我本来就快完成任务了,都是你,展昭!” 展昭测过身子,腾空一跃,躲避了三根银针。 “柳蕴献,你竟然敢出手伤人!”贺红黛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还想杀了他呢!”柳蕴献喊道,他暗暗想着,应该如何撤退?这次王爷交代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展昭见柳蕴献欲要逃跑,连忙喊了句,“狄虎,快擒住这人!” 门外的狄虎手拿大刀,身边七名士兵围着,柳蕴献轻功不错,纵身一跃,直接踩着狄虎的肩膀跳进了院子。 白玉堂和展昭追了出去,展昭拿出了三只袖箭,分别射去柳蕴献的小腿,后背,手臂三个方向。 柳蕴献感觉有东西袭来,踩着身边的小树腾飞上了半空,躲开了展昭的袖箭,直接朝着侧院跑去,他不傻,现在整个山庄都被士兵包围,自己若是要逃走,必须得找到人质才行! 之前贺红黛已经把所有兄弟都撤下去了,所有现在他一路上畅通无阻,也只是碰到了几个没有武功的丫鬟,吓得他们惊呼出声。 白展二人施展轻功追过去,就见柳蕴献进了贺红黛孩子的屋子。 “白兄,等等。”展昭突然伸手拉住准备上前的白玉堂的衣袖。 “怎么?”白玉堂微微挑眉看着他。 “他极有可能是要以孩子作为威胁,我们先不要进屋,等他出来。”展昭不留痕迹的松开了白玉堂的袖子。 白玉堂觉得手臂一轻,他沉下去的心感觉顿时也轻松了起来,然后退了一步,站在展昭身边等着柳蕴献出来。 照顾孩子的奶娘自然手无缚鸡之力,柳蕴献随手把她打晕了,然后抱起了孩子,慢慢走了出来。 狄虎带着众人追来,围绕在白展二人身后,展昭道,“狄虎,你带人去柳蕴献的房间,他房间的桌子下面有暗道,孩子就藏在那里!” “那他......”狄虎问道。 “他就交给我和白兄,你快去救孩子。”展昭道。 狄虎点头,带着手下离开。 贺红黛正赶来,正好和狄虎擦肩而过,她看着柳蕴献手上抱着的孩子,心顿时提了起来,“柳蕴献,你要对我孩子做什么?” “你们若是能平安放我出去,我就饶了这个无辜小儿的一条命!”柳蕴献从袖中摸出了一根毒针贴着孩子的脖颈之处,他看着展昭道,“展大人,这个买卖可还划算?” 贺红黛眼眶一红,恨不得将柳蕴献千刀万剐,此时她只是恨自己怎么轻信的小人,连累的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小心你手中的毒针!”展昭喊了句,然后侧开了身子,“展某可以放你走,但是这是念及你并没有伤害虏来的那些孩子的份上!而并不是你以此作为威胁!” “展大人一言九鼎,我相信你的为人!”柳蕴献道,“只要你放我走,我绝对不伤害这个孩子!” “可是爷并不相信你的为人!”白玉堂摸着画影看着他道。 第10章 第十章 “白五爷想如何?”柳蕴献身上带着暴戾之气,他抱紧了孩子,“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陪葬吗?” 白玉堂握紧了画影,“爷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 一边着急的贺红黛听见白玉堂这么说,连忙看着白展二人,“展大人,白少侠,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夫人勿要慌张,展某一定救下孩子。”展昭出声宽慰她道。 “你们要想救这个孩子就必须放了我!”柳蕴献手中用力,他怀中的孩子突然睁开眼睛哭了起来。 贺红黛一惊,心疼的看着,“柳蕴献,你要挟我吧,把孩子放了!” “我要挟你做什么,你会武功!”柳蕴献拧紧了眉头,“展大人,放不放我走,还是你做决定吧!在下记得,白五爷好像不是官府中人吧?” “放,自然放你!”展昭身后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白兄,此事还是依他所言吧。” 白玉堂冷冷看着柳蕴献,哼了一声,然后让开了道路。 柳蕴献出了这个院子,然后走到了山庄的大门前,他望了眼外面拔出剑的士兵,喊道,“展昭,快下命令,让他们都走开!” 大门外的狄龙抱拳看着展昭,“展大人,怎么回事?” 展昭对他微微眯眼,然后道,“你们都让开,放他走!” 狄虎朝后一挥手,然后众兵收剑,从狄龙身后让开了一条路,这条小道直接通向立着青铜鼎的平地那里。 柳蕴献抬腿走下了大门的台阶,展昭突然叫住了他,“慢着,孩子你怎么给我?” “去叫个没有武功的丫鬟来!”柳蕴献慢慢朝后退,站在了小道入口前的五步之处。 贺红黛马上把明翠找来了,明翠恭顺听从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被眼前的情势吓到了,她跪着喊道,“夫人,您要奴婢做什么?” “傻丫头,我家孩子的命就在你手里了,你去把孩子抱过来。”贺红黛连忙扶着明翠起身。 明翠看了柳蕴献一眼,“可,可是奴婢怕......” 展昭掏出了三支袖箭,“姑娘尽管放心去接孩子,展某保证你的安全。” 明翠知道自己是必须得去,她来不及做思想斗争,只好点了点头,然后迈着缓慢的步子下了台阶,走向柳蕴献。 “等一下!”柳蕴献喊道,然后看着身边的狄龙,“把你手中的剑给我!” 狄龙手中的可是把宝剑,他自然不会给柳蕴献,便抽出了身边随从的剑丢给了他。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边,画影微微出鞘。 柳蕴献慢慢退到了小道的入口处,这个时候明翠也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展昭道,“快把孩子给这个姑娘!” 小孩一直在哭,哭得柳蕴献心烦意乱,他皱了皱眉头,把孩子交给明翠,接着纵身跑进了小道。 狄龙对着众人一招手,“追!”白玉堂使着自己的独门轻功无痕碎影也追了出去。 贺红黛和展昭跑向了明翠,展昭问道,“孩子没事吧?” 明翠此时才缓过神来,她摇摇头,“孩子没事。” 展昭得知孩子没事,便张望着四周寻找白玉堂的身影,没看到那抹白影,他微微抿唇施展着燕子飞消失在小道的路上 展昭赶到平地的时候发现狄龙带着兵正停在那里,他问道,“白玉堂和柳蕴献呢?” 狄龙道,“白少侠追着柳蕴献下山了,他两人的速度都快,我们追不上!” 展昭点头,一撩衣摆,然后追了下去。白玉堂在山脚下截住到了柳蕴献,两人分分合合来回已经对打了几百招。 展昭本来想参战的,可是又怕别人说自己以多欺少,何况白玉堂的剑法凌厉,处处都下了杀招,他也无法去插上一脚。 此刻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柳蕴献汗流浃背对抗着白玉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劲的高手,展昭也来了,自己若是再不抽身,恐怕就得命丧此处! 白玉堂手中的剑气锋芒毕露,剑法瞬息万变,不复重招。展昭手持巨阙看着他的招式,白兄的剑法繁多,远胜过自己,这柳蕴献也是厉害,纵然不被他的剑法引得头晕眼花,也必然束手无措,可是他居然还能够还击,必定不是寻常之人。 “给爷使出你所有的招式来!”白玉堂打的酣畅淋漓,架开对方刺向自己腹部的一剑,然后横压上他剑刃。 展昭目光一直注意着白玉堂的剑法,没有看到柳蕴献另一只手藏在袖中的手,白玉堂难得遇见敌对,一心只想着把对方的招数全都逼出来,也没有注意。 柳蕴献使用内力,全神贯注到剑尖上,两人双剑相交,最后根本就是在比拼内力,白玉堂内功深厚,敌方自然比不过,正想用画影取对方性命的时候,他胸口顿时一疼,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 柳蕴献偷袭成功,扬着已经残缺的剑对着白玉堂头顶要顺势劈下,展昭感觉心一紧,连忙甩出一支袖箭射中了那人的手臂,然后他纵身过去腾空一脚踹飞了柳蕴献。 “噗!”展昭的脚用上了内劲,柳蕴献被踢到食补开外的地方撑着地吐了口血,他狼狈的起身,作势逃跑。 展昭欲追上去,此时他身后的白玉堂已经倒在地上,喊着自己,“猫!” “白玉堂!”展昭看了眼已经逃远的柳蕴献,只能一甩衣袖然后蹲在白玉堂身边。 “暂,暂时放过他,别追了。”白玉堂躺在地上道。 展昭扶着白玉堂,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然后道,“他使用了什么暗器?我怎么没看到?” 白玉堂指着自己的胸膛,“这,这里。” 展昭细看,阳光下,白玉堂的胸前立着一根细长的毒针,“该死!”展昭低头咒骂了一句,然后动手扯开白玉堂胸前的衣服,“能不能取下来?” 白玉堂道,“伤口是不是变成暗黑色的了?” 展昭看着那个细小的伤口,“好像流出了一些黑色的血,针上面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快?” 白玉堂伸手摸上了银针,一皱眉,然后拔了出来,展昭看着他伤口,黑色的血依旧是慢慢的才渗了出来,没有加快速度。 “猫?爷可不能丧在这种下三滥的毒身上,你......”白玉堂叹了口气,靠在展昭的怀里。 “白兄快说,展某要怎么做?要不我们快回衙门找公孙先生?”展昭用力扶住了白玉堂的后背。 白玉堂摇头笑了笑,“这个毒是下三滥的□□中有名的蛇心缠,毒蔓延的非常快,加上伤口又是在胸口,怕是不能赶到衙门找公孙先生。” 展昭握紧了白玉堂的手,“那,那怎么办?” “我知道我要说的事情会让你觉得为难,也真是的,伤在哪里不好,偏偏在胸口!”白玉堂的右手搭上展昭的左肩膀。 “白玉堂,你想急死我吗!”展昭瞪着他,双眼涨红,“要我怎么做啊!” 白玉堂指着自己的胸口,慢慢靠近他,“能不能替我把毒血都吸出来?” 展昭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吸,然后就见白玉堂微微挑了挑眉头,展昭摸着自己的唇道,“用,用嘴吗?” 白玉堂默认,不做言语。 展昭只能把巨阙放在地上,然后一手抓着白玉堂的胳膊,一手按着他肩膀,然后慢慢靠近白玉堂的胸口。 白玉堂闭上了眼睛,随着展昭的靠近,他可以闻到这人头发上的香味,然后就感觉伤口处一阵温热。 展昭面色绯红,唇碰到了白玉堂的胸口,他身子很凉,许是中了毒的缘故,展昭用力吮吸,感觉一口毒血到了嘴里,连忙抬头吐在了一边,现在值得庆幸的是,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路过,唯有白玉堂的骓雪在树下欢快的甩着马尾。 感觉胸口再次一暖,白玉堂伸手扣住了展昭的腰,就发现身前的人浑身一颤,然后咬了口自己的胸膛,白玉堂蹙眉,看着吐了口毒血的展昭道,“猫,你怎么咬人?” “那你怎么能摸我腰呢?”展昭拍了下留在自己腰间的手,“展某此处还没被人摸过呢!” “你又不是女子,摸一下怎么了?”白玉堂盯着他,就见展昭张嘴欲要说什么,白玉堂连忙道,“你再不把毒血吸干净,爷就得半身残废,以后,你养我啊?” 展昭心道怎么这么严重,也没再管他的手放在哪里了,连忙抓着白玉堂的肩头再次俯身下去。 来回了吸了三次,展昭抹了抹唇看着他,“可以了吗?” 白玉堂感觉之前因为中毒而有些麻痹的胳膊似乎好些了不少,他看了眼展昭浅薄的红唇,蹙眉道,“还得再吸一次。” 展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俯身继续凑头过去,唇刚碰到了白玉堂的胸口,就感觉面前这人心跳的十分快,速度堪比打鼓一般,没理会这么多,展昭用舌头舔了他伤口一圈,然后开始吮吸。 白玉堂扣住展昭腰间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浅红了一张脸惊呼道,“臭猫,你舔什么舔啊!” 展昭皱着眉头抬起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吐出一小口血沫来,“好了,你不会残废了,也用不着展某养。” 第11章 第十一章 白玉堂瞅着他,刚刚瞬间冒出来的异样感觉又消失不见了,他还想寻找,却好像银针掉落了大海,怎么也找不着了。 展昭起身,浅红的双颊恢复了如初的颜色,白玉堂在地上坐了会,然后被展昭拉了起来,两人一起朝贺云山上走去。 白玉堂问道,“猫,啸天山庄的夫人你准备如何处理?” “庄主应该对此事不知情,不过夫人可能就要麻烦她走一趟开封府了,具体处理,还得由包大人定夺。”展昭微微低头,然后看了他一眼,“感觉身体没事吧?” “没有什么大碍,吸出了毒血就好多了。”白玉堂偏头,目光迎上展昭的视线,这人官帽上的红穗轻轻贴着他的面颊,浅薄的淡唇微微阖动,透着温暖。 展昭缓缓一笑,目光看着前方,他和白玉堂一前一后的进了窄道,“回衙门,我叫公孙先生再给你看看。” 白玉堂在后面紧跟着展昭,他手指握紧了画影,二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心跳动得有些不正常。 白展二人回到啸天山庄的时候,狄龙和狄虎又围上了山庄,狄龙拱手道,“展大人,可否需要将山庄内的一干人都带回衙门?” “不用。”展昭微抬胳膊,“请庄主夫人去一趟衙门就好了。” 这个时候,贺红黛走了出来,“展护卫,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虽然没有伤害到孩子,可是.....”她眼中满是愧疚,“我愿意和你去见包大人,随你们处置,但是此事和山庄内的兄弟们没有关系!” 展昭点头,“夫人请。” 院中,身体病弱的贺啸天被明翠扶着走了过来,“红黛,我和你一起去。” “夫君,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贺红黛红着眼睛看着他道。 “展大人,此事都是因我而起,错也都是我的错,与我夫人无光,还请包大人明断!”贺啸天走出大门,伸手握紧了贺红黛的手。 “那庄主也去吧,顺便请公孙先生看看你所中的毒。”展昭笑道,这两人至死不渝的爱情太令人向往,他微微一勾唇后又抿住了唇瓣,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找一个相伴一生的佳人? 白玉堂就站在展昭右边四步开外的地方,他把画影悬挂在腰侧,手握着画扇,目光盯着展昭的侧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行人下了贺云山,狄龙带着一些兵先回去了,狄虎带着几个属下抱着孩子,然后和展昭回开封府向包大人复命。 白玉堂觉得今天自己有些不对劲,进了城南大门后就准备一个人拉着骓雪走了,不料展昭发现了他,连忙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袖,白玉堂就感觉已经沉下的心顿时又浮动在半空中,自己的不对劲绝对和展昭有关系! 白玉堂抽出袖子,离展昭远了一步,然后道,“我不是衙门中人,就不需要和你去了吧?” “我不放心你,想要公孙先生去给你看看。”展昭直接道。 展昭的这句不放心,让他浮动的心似乎高速转动了起来,白玉堂道,“我自己会去看大夫的。” “开封府有比公孙先生医术还高超的大夫吗?”展昭眨了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展某怎么不知道?” 白玉堂微微偏开头,心道,你这臭猫就不要盯着我瞧了!莫名其妙的感觉耳尖有些发烫,白玉堂道,“我不喜欢进衙门。” 展昭思衬了会,慢慢道,“那就算展某请你去衙门喝杯茶如何?半个时辰就行。”展昭此时也没注意到自己为何这么坚持一定要他去。 白玉堂一挑眉,直接从展昭身边走过去,一人拉着骓雪先去了开封府。 展昭转身看着他背影,一笑,然后叫着众人跟着,他自己跑去了白玉堂身边,“展某感觉白兄知道很多东西。” 白玉堂平复了心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从小和师傅在山上长大,很多事情都是从书本里自学学来的。” “那白兄的医术?”展昭问道。 “人在江湖上走,难免会受伤,大嫂就强迫我认识了一些□□和解药。”白玉堂道。 展昭握紧了巨阙,语气有些激动,“白兄真是知识渊博!” 白玉堂朝着一边又站开了一步,然后抓了抓头发,突然停下来。 展昭走了一步也停下来,然后看着他,“白兄,怎么了?” 白玉堂思考着措辞,都,“展昭,你对别人都是这么的......热情吗?” 展昭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咳嗽了声,“展某......展某只是对白兄的一些事情有点好奇而已。” “喔。”白玉堂瞅着他发红的脸颊,感觉胸口有些发烫,这人的一眸一笑似乎都能影响自己,白玉堂微微皱眉,然后迈着步子走了。 一行人来到府衙大门,在门前巡视的王朝连忙提着衣摆下了阶梯,“展大人,孩子可是找回来了?” 展昭点头,“找回来了,你去通知失踪孩子的那些父母来认领吧。” 赵虎看着白衣翩然的白玉堂,目不转睛,然后伸手扯了扯身边的王朝。 展昭伸手,请白玉堂进府。 白玉堂把骓雪拉到府衙前的一座石狮子前面,然后一提衣摆,潇洒的甩着扇子上了阶梯进了开封府大门。 “怎么了赵虎?”王朝看了他一眼,拉出了自己的衣袖。 “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真是,真是!”赵虎指着院内,“用吟鹤楼上说书的话来说,他真是风华绝代的美......” “赵虎!”展昭神色微泠,“说什么呢!” 赵虎拍了拍自己的嘴把,连忙被王朝拉走了。 展昭无奈的摇摇头,好在白兄没有听见,世上应该没有男子会喜欢别人叫自己美人吧!展昭微微抿唇,不过白兄的确好看! 公孙策已经走进了前院,遇见了白玉堂,“白少侠可是遇见了展大人?” 白玉堂收了画扇朝门口一指,“遇见了,孩子也都找回来了。” 公孙策点头,“白少侠辛苦了。”他走出大门,叫着众人带着孩子进门,他目光最后落在了浑身无力的贺啸天和扶着他的贺红黛身上,公孙策问展昭,“这两位是?” 展昭对着他眨了下眼睛,然后道,“大人可在府中?” “在,正在前厅等着你们呢,都进来吧。”公孙策不再多问,伸手请众人进屋。 白玉堂一人独自进了前厅,这是他第一见到包拯,这人身躯庞大,面容黝黑,双眼透着精明,浑身散发着威严,白玉堂微微低头拱手,“草民白玉堂见过包大人!” 包拯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少年,不禁想到了初见展昭时的模样,那人也是如此意气风发,不卑不亢,包拯摸了摸胡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白少侠请坐,展护卫呢?” 白玉堂在左边的桌位上落座,没过多久,展昭和狄虎就进厅了,展昭拱手道,“包大人,属下不辱使命,已经找回了失踪的十一个幼婴!” 包拯笑着点头,“好!”他看向一边的狄虎道,“狄虎,替本府谢谢你狄老将军!” “是!”狄虎拱手一点头,就离开了。 公孙策和前来奉茶的小厮一起进来,他道,“大人,王朝已经带人去请那些孩子的父母了。” 包拯点头,看着公孙策在右侧位置落座。 展昭看了眼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的白玉堂,对包拯道,“大人,此事还是因为贺云山上的啸天山庄庄主被人下了毒,他夫人在别人的唆使下准备拿孩子炼丹作解药!” 包拯听了问道,“他夫妇二人和那个唆使的人可带回来了?” 展昭拱手道,“属下失职,他夫妇二人正在院内,可是那唆使的人属下不小心让他逃走了。” “去把他二人请进来吧。”包拯摆手道。 “是!”展昭转身,出去请贺啸天和和红底进厅。 白玉堂双眸微滞,看着门外,对着厅门的院子里有三棵开了花的阖闾树,黄色的花穗一缕一缕的挂在树干上,随风轻摇。展昭带着那二人进屋,白玉堂连忙收回了视线,低头喝茶。 “草民夫妇二人见过包大人!”贺红黛扶着贺啸天慢慢跪下,他们都知道包拯面如黑炭,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起身。”包拯看着他二人,“请坐。” 贺红黛扶着贺啸天坐下,然后自己又跪了下来,“包大人,此事都是因我一己私念造成的,错都在我!” 贺啸天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句,深呼吸道,“包大人,只怪我中了这什么怪毒,才让红黛被人唆使,错在我,在我!” 展昭不言不语,慢慢在白玉堂身边坐下来,把巨阙放在二人中间的方桌上,因为他看着贺红黛夫妇二人,所以没注意巨阙碰到了茶盏,白玉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杯子,轻喊了句,“猫,小心点。” 展昭低头看着白玉堂,就见这人扶着杯盏的手指微微缩了缩,茶还冒着热气,似乎有几滴茶液溅到了他手上。 “白兄,没事吧?”展昭连忙伸手摸上了他手指,然后另外一只手拿开了茶盏。 第12章 第十二章 白玉堂感觉手指一暖,展昭的拇指已经摸着自己被烫着的地方了,白玉堂急忙的抽开手指放下手掌抓着衣摆。 包拯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情况,只是道,“罪魁祸首已经逃走,庄主你自然没错,只是夫人......叫人下山虏孩子的命令是你下的吧?” 贺红黛认罪点头,“是。” 包拯点头,“容本府想想。”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眨了下眼睛后低下了头,接着端着杯盏开始慢慢喝茶。 公孙策坐在对面正好可以看到展白二人之间的的举动,他微微挑眉,然后看着贺啸天,“庄主,学生知道你中了毒,能否让我诊一下脉?” 贺红黛眼睛一亮,连忙看着公孙策,“可有解法?” “学生先看看。”公孙策笑道,他抬手替贺啸天诊了会脉,忽然拧起眉头,“此毒为□□中最厉害的一种,而且庄主已经服用此毒许久了吧。” 贺红黛点头,看了看白玉堂,“白少侠说我相公已经被人下了一个月的毒了。” 公孙策微微点头,“白少侠也懂医术?” 白玉堂摇头“只是略懂一些□□,如果白某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来自苗疆雷山的四十九日散。” “对,服用此毒四十九日后,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公孙策理了理衣袖,然后放下胳膊。 “那,那先生,应该还没有四十九日,可还能救我相公?”贺红黛道。 “能,学生待会就去准备解毒的药材和工具。”公孙策一笑。 展昭连忙道,“先生,替白兄也看看吧,他被人的暗器所伤,暗器上抹了□□。” “伤口在哪里,暗器是什么?”公孙策起身走向白玉堂。 展昭看着公孙策,“暗器是银针,伤口在胸口。” “白少侠,让学生看看。”公孙策道。 白玉堂微微拉下了领口,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公孙策看了眼暗红的伤口便道,“没什么大碍,毒血已经吸出来了吧?待会我熬一贴解毒汤给他,喝了就好了。” “多谢先生。”白玉堂拱手。 公孙策看向展昭,问道,“毒血可是展护卫帮忙吸出来的?” 展昭微微浅红了双颊,点头。 公孙策笑道,“待会你也喝一碗解毒汤吧。” 包拯先回书房了,公孙策也去准备解药了,展昭和白玉堂还有贺家夫妇一起在厅内喝茶。 过了会,王朝和赵虎带着那些失踪孩子的父母来了,展昭在院中看着众人抱着孩子对自己道谢,然后送他们走了。 白玉堂觉得坐在厅内颇为无聊,便进了院中站在阖闾树前看花,随即伸手折了一束阖闾花下来拿下来赏玩。 展昭转身,就看见白衣胜雪的那人手指捏着一束黄色的阖闾花,唇角浅笑,慢慢低头闻着花香,展昭走过去,笑道,“白兄爱阖闾花?” “不是。”白玉堂拿着花递给展昭,“爷最爱莲花,而且是白色的,红色太艳,也还是喜欢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展昭一笑,接过对方递来的阖闾花,“白莲不错,可是展某却偏爱寒冬腊月时盛开的红梅。” “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花开。几家门户重重闭,春色如何入得来?”白玉堂美目微挑,对着展昭一笑。 “白兄对梅花的诗句信手拈来,真是知识渊博。”展昭闻着阖闾花道。 白玉堂摇头,“不是,爷才不喜欢那些枯燥的诗句,只是这句诗里面包含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便记下了。” 展昭笑着点头,然后道,“展某今日不用巡街,回房去换下衣服,白兄请自便。” “好。”白玉堂笑着看他转身走进后院,然后甩开了手中的扇子,寒梅挺配他的,丽质芳姿傲寒冬。 展昭进了自己的屋子,把手中的阖闾花插在窗台前的空花瓶中,接着推开了窗户,展昭走到柜子前拿了一件蓝色的袍子放在桌上,便背对着窗户慢慢脱下官袍。 白玉堂想去看看展昭的房间,所以在他走后不久便摇着画扇进了后院,他看到展昭的房门微掩,可是不好进去,所以只好走到了窗前,只是未料展昭已经在换衣服,白玉堂便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那人着了一件单薄的亵衣亵裤,隐约勾勒出他完美的窄腰翘臀和后背,他伸手拿着蓝色的袍子甩开,然后伸着左手穿进去,白玉堂拿着画扇微微抵着鼻尖,这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风情!这情况不对,在展昭低头束着腰带的时候,白玉堂暗想着连忙转身消失在窗外。 展昭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戒备心小了不少,自然没有发现自己换衣服的时候白玉堂来了,他也不会想到那人回来。所以他拿着巨阙看了眼窗边的阖闾花后就去前厅了。 “白兄,久等了。”展昭笑着他在身边坐下。这个时候府内的小厮第二次来给众人上茶。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连忙偏开了视线,只是轻轻说了句没事。 过了会,公孙策端着两碗解毒汤来,“展护卫,白少侠,快喝吧。” 这解毒汤黑黑的,带着苦涩的药味,白玉堂端着微微拧了拧眉,就见身边的展昭一声不吭的仰头喝完了,白玉堂抿唇,这才慢慢的喝光。 公孙策收好碗,然后看了看贺红黛和贺啸天,“你两位同学生去药房吧,我们开始解毒。”公孙策说完看着展昭,“展护卫,今天您难得可以休息半日,不如带白少侠出去逛逛吧。” “展某也正有此意。”展昭笑着看了眼白玉堂道。 “那你去吧,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公孙策端着药碗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厅内喝了会茶后就一起出去了。白玉堂拉着骓雪走在路上,白衣白马很惹人注目,何况展昭一身蓝衣也显得玉树临风,所以回头率自然高。 白玉堂把骓雪拉回泰禾楼交给小二喂养,便准备进泰禾楼。 展昭连忙道,“白兄不和展某出去逛逛了?” 白玉堂回头一笑,“今天忙活了一上午,就快到午饭时间了,吃了饭再去,逛街有什么好急的。” “也是。”展昭笑道,紧随白玉堂身后进了泰禾楼。 小二对白玉堂印象颇深,按照他的习性把两人请上了二楼临窗边的位置坐下。 白玉堂和展昭各自把宝剑放在桌上,白玉堂道,“来一坛东阳酒,再来几个小菜,你自己看着挑吧。”随即他掏出身上的碎银子放在桌上。 “哎,是!”小二知道这位爷大方,收了赏钱对着两位一鞠躬然后下楼准备去了。 “展某只喝过竹叶青和女儿红,不知道白兄刚刚点的东阳酒是什么?”展昭给自己和对方到了杯热茶,然后问道。 “东阳酒也叫浙江金华酒,爷老家是浙江金华白家港,东阳酒是我最爱喝的两种酒之一。”白玉堂笑道。 展昭记得白玉堂说过喜欢女儿红和东阳酒来着,他微微点头,心中了然,便静静等着小二上酒菜来。 过了会后,小二上了五个菜和一坛东阳酒来,白玉堂扫了眼菜肴,慢慢点头便又打赏了小二。小二也知道白玉堂习性,这次准备的酒杯是青玉石杯,白玉堂摸着冰凉的杯面笑着斟酒。 “猫,你没喝过,今天这第一杯就让给你。”白玉堂笑道。 “多谢白兄。”展昭双手接过酒杯,慢慢闻了一下,然后道,“这就烈不烈啊?” 白玉堂提着酒杯嗅了嗅笑道, “这坛东阳酒是十二年的珍品,里面加了青梅,所以又叫青梅酒,酒质醇香,只是后劲猛烈,不过你喝上五六杯还是把持得住吧。” 展昭眨了下眼睛,慢慢点头,启唇微微喝了一小口,只感觉一阵酸甜味刺激上了舌尖,还真是加了青梅,他心道。慢慢放下酒杯,展昭看着白玉堂,“好喝,白兄也请品尝。” “嗯。”白玉堂面色带着点微笑,剑眉微挑,然后仰头喝完一杯,“东阳酒加了鸡蛋就叫蛋花酒,加了菊花就叫菊花酒,不过加了青梅的最好喝。” “原来还能加这么多东西啊?展某粗陋寡闻了。”展昭笑道。 白玉堂满上一杯,然后请展昭吃菜,“泰禾楼的这个麻辣香水鱼口味不错,你尝尝?” “好!展某也喜欢吃辣的,只是有时候胃疼,就没怎么吃。”展昭伸筷子加了块鱼肉,然后低头吃了一口。 白玉堂咬了口香辣鸡翅,然后看着他,“你经常胃疼吗?” 因为鱼肉有些辣,展昭便吃了口米饭,接着喝了口酒,他点头,“这病是我习武的时候落下来的,有时候两天两夜都顾不上吃饭。” “没看出来你还是武痴啊。”白玉堂道,“不过饭一定要吃,哪怕是吃面条果腹也行,要是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保养身体,以后老了可就受罪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展昭只是一笑,然后就看见白玉堂提杯倒酒连续喝了三杯,展昭连忙给他夹菜,“白兄,酒还是慢点品尝比较好。” “哈哈。无妨。”白玉堂手指抓着酒坛看着他,“你怎么还没喝完?” 展昭眨了下眼睛,连忙握上酒杯仰头一口喝完,随即亮着杯底给他看,“喝完了。” 白玉堂爽朗一笑,伸手给他倒酒。 两人正喝着酒吃着菜,突然一个穿着天蓝色映着莲叶图案的姑娘握着宝剑走来,她轻轻站在展昭身后笑着喊了句,“展大人?” 展昭觉得声音甚是熟悉,抬眸看了下白玉堂就见那人美目微挑,脸色泠然。展昭连忙转身去看,这一下子还没认出来,隔了好一会才道,“霍姑娘,你今天这打扮......?” 霍清羽摸着垂在胸前的秀发,微偏着身子,羞涩一笑,“我试着换回女儿装,可是感觉不合适,不好看呢。” “没有,展某一下子还没有认出你来,好看。”展昭笑道。 霍清羽双眸一亮,期待的看着他,“真的吗?展大人可不要逗我开心!” “展某从不骗人。”展昭一本正经道。 白玉堂看了他两人一眼,然后继续斟酒啄饮。 展昭伸手请道,“霍姑娘请坐吧,你怎么来这里了?” “谢谢展大人。”霍清羽笑着坐下,然后看了眼面色冷淡的白玉堂,“白少侠,打扰了。” “嗯。”白玉堂也没看他,只是盯着青玉石杯中的青梅酒轻轻应了一句。 霍清羽笑着道,“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在这里坐会就好,其实今天我只是来谢谢展大人的,经过泰禾楼的时候听见了白少侠的笑声便进来看了下,没想到您也在。” 展昭提杯看了眼白玉堂,然后对着霍清羽点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霍姑娘不用这么客气,保护百姓本就是展某的职责!” 白玉堂拿着筷子突然插进了碗里鸡翅的肋骨中,然后一口咬着皮。展昭看了他一眼,就听霍清羽道,“展大人以后叫我清羽吧,叫霍姑娘太见外了。” 展昭看着霍清羽,连忙松开了酒杯一拱手,“清羽姑娘叫我展昭就好了!” 霍清羽笑道,“我能叫你展大哥吗?我都没有哥哥,一直想要个哥哥呢!” 白玉堂眨了下眼眸,一口吞了鸡翅,咬了几下后就把骨头吐在了桌子上。 展昭看着他吐出来的骨头,突然笑着抿住了唇角,白玉堂淡然的一抬眼,“臭猫,笑什么笑?” “白兄喜欢吃鸡翅?”展昭笑道。 “是啊,怎么?”白玉堂冷冷问道。 “没事没事。”展昭连忙摇头,“那白兄多吃点。”他说着夹了块鸡翅伸手放进白玉堂碗里。 “那爷给你倒酒!”白玉堂微微缓和了脸色。 霍清羽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的举动,然后笑道,“展大哥和白少侠认识很久了吗?” 展昭放下吃了口鱼肉,然后放下筷子,“不久,算算看,我们也只是前几日才认识的。” “真的吗,感觉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霍清羽道。 展昭抬眸看了眼白玉堂,见那人唇角勾着一丝笑容便稍微放宽了莫名紧张起来的心。 白玉堂看着展昭,“猫和鼠怎么做朋友?” 霍清羽清亮的双眸微微转动,她指着喝着酒的展昭道,“展大哥是御猫,那白少侠是什么鼠啊?” 白玉堂扫了眼面容带笑的霍清羽慢慢道,“锦毛鼠!” 霍清羽想了想突然伸手拍了下桌子,江湖气概尽显,“难道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唇瓣贴着酒杯,“霍姑娘听过白某的名号?” “何止是听过啊,简直是如雷贯耳,听说锦毛鼠风流倜傥,见过他的姑娘无一不惦记着他的,而且他武艺超群,轻功是无痕碎影,这世间少有人追的上!”霍清羽起身招手,叫着小二再送一个酒杯来。 小二立马送来一个青玉石杯,霍清羽接过放在桌上,“还请白少侠替我倒一杯酒!” “清羽姑娘,你会喝酒吗?”展昭伸手阻止两人道。 霍清羽偏头一笑,“我也和师傅行走过江湖,自然也能喝上几碗酒。” 展昭默念着几碗,然后就低头吃菜不做声看。 白玉堂起身给霍清羽满上酒,然后提着杯子道,“没想到姑娘知道我白玉堂,今日这杯酒我敬姑娘!” “能认识白少侠,是清羽的福气。请!”两人对着站立,霍清羽举杯对他一点头然后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然后亮出了杯底给白玉堂看。 “霍姑娘果然好酒量!”白玉堂继续给她满上,然后两人一起坐下来。 霍清羽见展昭低头吃饭不说话,想了想便凑近展昭道,“听说展大哥你的燕子飞也是独一无二的绝世轻功,不知道可白少侠的无痕碎影比起来如何?” 展昭愣了会,接着看着他两人,“这个我们没有比试过,展某也不知道。” “真可惜。”霍清羽一嘟嘴,然后坐正了身子,她一笑,“你们哪天要是想比试一番的话,记得叫上我啊!” 展昭无奈的笑着摇头,“清羽姑娘还是自己去找白兄比试一番吧?” “不行,不行,我要是和白少侠比试一定会输的一塌涂地!”霍清羽慢慢喝了一口酒,接着转移话题,“展大哥,今天你怎么没有巡街?也没有穿官服?” “展某今天不需要巡街,所以就出来陪白兄喝酒了。”展昭笑道。 霍清羽点了点头,“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吃了饭后准备去哪里玩啊?” “姑娘莫不是也要跟去?”展昭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霍清羽笑着眯眼点头,“我跟着两位大侠走。” 白玉堂抬眼看了眼霍清羽不施粉黛却十分红润的侧颜,随即垂目喝了口酒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出去,姑娘也跟着不好吧?”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霍清羽豪爽一笑,看着白玉堂,“难道是白少侠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清羽跟着你,你怕她误会吗?” 白玉堂美目微抬,“白某孤身一人,怎么可能会有心仪的姑娘!” 霍清羽眨着雅间看着已经吃好饭的展昭,“那展大人可有?” “展某也没有啊。”展昭连忙苦笑摆手。 白玉堂喝好了酒起身,把桌上的画影挂在腰间,随意拿上了画扇。展昭手握巨阙,三人一起下楼。 小二也没有急着要白玉堂吃了就付账,这位爷已经在这里住了多日了,又和展大人认识,他自然不担心。 展昭在泰禾楼门前停下,然后看了眼霍清羽,他问道,“白兄想去哪里?” 此时外面的太阳很大,阳光刺着眼眸,他不禁眯了眯眼睛,“上次我们去了城南,这次去城西看看吧?” “好,就依白兄所言,我们去城西逛逛。”展昭笑道。 城西是开封府文人雅克汇集的地方,展昭平时巡街也很少来这里,这里很少有什么斗殴的事情发生,三人进了街道,就看到了街道两侧许多小贩摆着许多名画,折扇正在卖。 白玉堂在一处小摊上看了看,随意摇头走开了。展昭靠近他问道,“怎么了,白兄看不上?” “都是一些伪劣的仿制画。”白玉堂眨着眼睛看着前面,“这里好生无趣。” “那等会我们换个地方逛逛吧,不过先等展某买些东西。”展昭张望着街边的店子道。 白玉堂收扇,手握扇柄,扇尖轻打了下展昭的肩头,,“你要买什么?” “我很久没看书了,想买几本书看看,还要买笔墨纸砚。”展昭不好意思的笑道。 白玉堂挑眉,“难道开封府没有这些东西吗?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知识渊博,收藏的书一定不少。” “展某怎么好意思去借,而且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展昭道,“我想买基本游记看看,白兄有什么书可以推荐吗?” 霍清羽一直听着他二人说话,经过一家古书坊的时候,她连忙伸手抓住了展昭的手腕,“展大人,这家店子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 展昭浑身僵硬,然后另一只手提着霍清羽的衣袖拿开了对方的手指,“清羽姑娘不要这么激动。” 霍清羽点着头,微微红了脸,然后一个人先进了古书坊。 白玉堂见展昭摸了摸额头的细汗,笑了笑,凑近他耳边道,“猫,你这么大不会是还没牵过姑娘的手吧?” 展昭手握巨阙咳嗽了一声,“展某不及白五爷风流潇洒,红颜知己无数。” 白玉堂看着展昭浅红的脸庞,然后伸手抓着他手腕,“猫儿,你吃为味啊?” 展昭哼了声,立马甩开了他的手,“展某不屑和你斗嘴!”随即立马进了古书坊。 白玉堂握紧了画扇,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进了古书坊,路过的那些人看着白玉堂的身影暗自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三人进了古书坊便闻到了一阵清新的书香,里面还混着墨水的味道。掌柜的是个老者,还有另外三个接待客人的小厮。 此时正是中午,古书坊还没有什么人,这三个小厮见他们三人不是同时进来的,便各自前来接待他们。 “公子需要什么?”小厮问展昭。 展昭道,“来一套笔墨纸砚,然后......你这里有什么游记类的书吗?” 霍清羽走到展昭身边,看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去准备一套笔墨纸砚吧,我们是一起的。” 这个小厮一点头连忙下去了。白玉堂一人在桌子前面观赏字画。 小厮把展昭带到一边高大的书架前,道,“这里有闽南游记,淮南游记,大理游记,还有杭州游记,有很多的,公子需要那种?” 展昭看了眼书架道,“你随便拿一本给我看看吧。” “是。”小厮取下了一本闽南游记给展昭,“公子请看。” 淡黄色的硬书皮,上面竖着写着闽南游记四个大字,展昭慢慢翻开了书,看了会,里面详细记载了闽南的风土人情,他合上书点头一笑,“这本吧,加上那个淮南游记,然后还有之前的一套笔墨纸砚,一起付账。” 小厮拿着两本游记放在掌柜面前,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小厮已经拿来一套崭新的笔墨纸砚。 展昭转身看着白玉堂的侧颜,然后慢慢走过去,“白兄可看中了什么,你选好,展某送你。” 白玉堂甩着扇子抬头,“本来爷是看中这幅画了,可是你这么说,爷又不敢要了。” 展昭一笑,然后站在白玉堂身边低头看着画,这是一幅山水画,“这副吗?果然气势磅礴,很适合白兄。” 白玉堂示意身边的小厮收好这幅画,然后他边走边到,“爷还是自己付账吧,就你这些俸禄还是拿着多吃几顿好吃的吧。” “哈哈。”展昭大笑,“白兄,这一幅画,展某还是有钱买下来送你的。” “爷怕你这个月喝西北风。”白玉堂挑眉笑道。 “那展某替你买画,你请展某吃饭如何?”展昭道,“这个月。” “你这买卖,爷可不划算啊!”白玉堂甩着扇子道,“这幅画最多五十两,可是爷请你吃一顿饭就得花五十两,何况这个月还有十多天。” “白兄算的真清楚。”展昭抿嘴轻笑。 “也罢,也罢,爷不差这个钱,画就你付钱吧。”白玉堂摆手笑道。 霍清羽在他们身后静静的看着,也不禁笑出了声音,“你们两个的感情真是越看越好啊!” 白玉堂和展昭相识一看,却是不做言语。掌柜的算好账,说一共一百一十两。展昭付了账,请小厮把笔墨纸砚送去开封府衙,然后自己拿着两本书和画就白玉堂他们离开了。 白玉堂拿着画,在路上边走边慢慢展开,“越看越喜欢,感觉身处其境一般,爷也好久没去看看这大好河山了。” “展某未进官府之前,一人闯荡江湖,去过不少地方,只是风景虽好却无人作陪,难免有些枯燥乏味。”展昭看着字画道。 “那要不哪日你得空了,咱们一起去看看这锦绣河山?”白玉堂收好了画道。 展昭抬眼看着他,一笑,“展某有这个荣幸?” “爷可不随便邀请人的。”白玉堂笑道。 “那一言为定!”展昭停下脚步,伸出拳头。 白玉堂伸出拳头,两人对碰了一下,“一言为定。” 他们三人在城西逛了逛,然后白展二人准备去城北走走,霍清羽很想一起去,只是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她便只好道,“展大哥,白少侠,我先回去了。” “那清羽姑娘慢走。”展昭笑着看着她道。 霍清羽卷起了一缕秀发,微微点头,“嗯,你们继续玩吧。” 目送了霍清羽离开后,展昭这才看着白玉堂,“城北展某经常去那里巡街,那个地方比较乱。” 白玉堂微微一点头,“乱没事,不脏就好了。” 展昭把被风吹到自己脸颊上的发丝抓下来,“街道时常有人打扫,倒是不乱,就是怕白兄你不喜欢那种气氛。” 白玉堂看着他,“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白兄喜欢安静,喜欢干净。”展昭笑道,“展某没说错吧?” 白玉堂凑近展昭,伸手拾起来他胸前的一缕头发,“看来展大人很了解白某?” 对方突然靠近,让展昭心慌了一下,勉强后退了一步却扯痛了自己的头发,所以展昭又连忙站了上来,两人肩膀靠着肩膀,展昭皱眉,“痛。” 白玉堂微微松开手指,然后远离他一步,“算了,不逗你了,咱们去城北看看有啥新鲜玩意。”说着他便一人朝前走了。 展昭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皮,刚才那个感觉是怎么回事?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涌了上来,让自己措手不及。 “猫,你在想什么?”白玉堂在前面转身过来看着他,“还不快过来!” “喔,好!”展昭回神看了那人一眼,依旧是胜雪的白衣,绝色的容颜,展昭几步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前去城北。 两人一逛就逛到了入夜,这次各自散去各回各地。 展昭回到府衙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王朝马汉,从两人的嘴中才得知贺红黛没有被判死罪,但是活罪难逃,需要在开封府的大牢关半年,而贺啸天在公孙策这半天的医治下已经解了四十九日散。 展昭点头进府,在前厅见到了贺啸天,他看着那人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见过了贺啸天后,展昭就去找公孙策,然后在他书房门口碰见一个陌生的男子,这男子刚刚被公孙先生从房门口推了出来。 展昭拱手道,“在下展昭,阁下是谁?” 庞统也是第一次见到展昭,不过回京后却听过这人的名声,他点头道,“我是中州王庞统。” 展昭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王爷,属下失礼。” “没事。”庞统从展昭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向往的那些江湖人的傲气,他一笑,“没事,展大人是来找阿策的吗?” 展昭从没听过有人如此喊着公孙先生,心中一时转了几道弯,“是,属下有事找先生。” 庞统叹了口气,“他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我若是不走,他一定不肯出来的。”庞统看着紧闭的大门都,“阿策,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公孙策好像把屋里的花瓶打碎了,随即叫了句滚。 庞统无奈的抚了抚额头,然后走了。 展昭望着庞统的背影,微微皱眉,然后前去敲门,“公孙先生,是我,展昭。” 房间里安静了会,然后公孙策出来开门。展昭看着他,公孙策眼睛好像有些通红,展昭便问道,“先生可是哪里不舒服?” 公孙策摇头,“没事,就是替贺庄主解了半天的毒,感觉有些辛苦。”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展昭,“展护卫有什么事情?” “没事,属下在外面买了一套笔墨纸砚,不知道现在在谁手里。”展昭笑着问道,“先生可有收到?” “是你买的啊?在我房里,你进来吧。”公孙策转身进了屋子,屋内点了两盏油灯,很是亮堂。公孙策走到桌边拿东西,然后递给展昭。 展昭手上还拿着两本书,所以双手一起接过东西,“那属下先走了,先生你好好休息。” “嗯。”公孙策看上去有些憔悴,他慢慢点头。 展昭启唇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他慢慢的走出了房门。 展昭回到自己房间的院子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门大开,他心中疑虑,便轻轻走了进去,结果发现临平正在床边给自己叠被子,展昭把东西放下,然后道,“临平,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临平把被子叠好然后转身笑着看着展昭,“展大哥,这次破案多亏了你,你辛苦了,而我只能为你做这些小事。” 展昭把笔墨纸砚放进柜子中,接着看着他道,“临平,你又不是府中的小厮,不需要为我做这些。” 临平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微微挠了挠头,“那就今日最后一天,我去给你打洗澡水。”说着他就快速的跑出去了。 展昭抬手哎了声,没叫住人,只能无奈的一笑,然后点亮屋内的另外一盏油灯,接着在桌边坐下来翻开了闽南游记。 风透过菱窗吹进屋子,惹得灯芯浮动,屋内摇曳着光芒,展昭看着书中的奇人趣事,却慢慢陷入了沉思。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白玉堂说的话,“那要不哪日你得空了,咱们一起去看看这锦绣河山?”展昭的心思早已经不在书上,他想着白玉堂的话突然低头轻笑出了声音。 外面夜风吹动,庭院内的昙花在月光下慢慢的盛开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番外醉春令 醉春令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今夜是正月十五,圆月挂在夜幕中,散发着朦胧的光华,人们在各个角落都能看到明月当头。街道上明灯错落,街边转角深处映着璀璨的光芒,因为今日是元宵佳节,所以开封府城门也打开了,城内人潮汹涌,开封府的汴梁河上花灯流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河边放花灯。 白玉堂和展昭在泰禾楼用过了晚饭坐了会后,就离开了,两人经过吟鹤楼时,看见楼上的檐角高挂着一串串相连的大红灯笼,菱窗透着明晃晃的光出来,十分的亮堂,展昭站在楼下都能听见楼上说书人的声音以及听客鼓掌喧哗叫好的笑声。 白玉堂美目微眯,瞧着远处的灯火,然后紧了紧领口,“今夜风还是有些大,好冷。” “冷吗?”展昭一笑,伸手过去握住了白玉堂慢慢放下来的手掌,“不冰啊,还好。” “爷只是怕你冷。”白玉堂张手反握住对方缓缓松开的手掌,两人慢慢朝前走,消失在人群之中。 街边的小摊贩有很多,大多是猜灯谜送小礼品的摊子,两人肩膀靠着肩膀,宽大的袖子下十指紧握,白玉堂唇角勾着温暖的笑容,“是直接回开封府府衙,还是在街上逛逛?” 展昭双目清明,冲他笑了笑,随即偏头看着周围,“一年才难得一见的元宵佳节,自然要逛逛再回去了。” “好。”白玉堂的脑海中满满都是爱人刚才的那个笑容。 “我想去猜灯谜。”展昭拉着白玉堂停下来。 白玉堂认真的看着他,笑了会,然后故作思考道,“以咱俩的聪明才智去猜灯谜,那个小贩准会破产!” 展昭一眨眼,然后瞅着他,“我们沿着这条街一个一个的猜,谁想让他破产了。” 白玉堂笑着凑过去,身后不知道谁推了自己一把,他额头突然撞上了展昭的额头,两人哎哟的声,相视一看,接着纷纷的笑了。白玉堂就拉着他挤进了面前的小摊,开始猜灯谜。 “小哥,这怎么猜啊?”白玉堂没遇见展昭以前,在元宵佳节只是一人去听曲喝酒,从来没有猜过这什么灯谜。 白玉堂声音洪亮,小贩立即看着他一笑,“这位公子,灯谜五文银子一个,猜对了就送一盏河灯。” 展昭被小摊上面的河灯吸引了,河灯花色繁多,花样复杂,他问道,“猜对了,河灯能自己选吗?” “能,这些是送人的,随便挑!”小二说着指着另外一边道,“这些是用来卖的,十五文钱一个。” 展昭从腰间摸出五文钱给小贩,“猜一个吧。” “好嘞!”小贩转身取下身后挂着的小竹筒打开,接着展开慢慢念着,“身体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浑身是蜂窝,生熟都能尝。”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看着展昭,就见展昭一笑。 小贩说,“两位公子好运气,这个也太容易了。”他边说着边参照一边的书写新的灯谜,然后塞进小竹筒里面,接着拿回去挂好。 “这个的确很简单,爷也想到了!”白玉堂笑道。 展昭一挑眉,“那这个玉堂就给猜吧?” “是莲藕吧?”白玉堂笑道。 小贩笑着一点头,然后把写着灯谜的纸条扔在一边的小袋子中,他伸手对展昭道,“公子,您请选个河灯吧。” 展昭抿唇笑了笑,低头伸手选了个蓝色的莲花河灯,白玉堂看了眼,“这个形状很普通啊?”他说完凑近又看了几眼,然后明白了展昭为何要选择这一盏河灯了。 “展某喜欢这个颜色。”展昭笑着拿下了河灯放入掌心,对着小贩一点头,接着走了。 白玉堂跟上去,牵着他另外一只手,“我们再猜一个吧,接着拿到河灯后就去放了,然后回去。” “不是说好一路猜回去的吗?”展昭不解的看着他。 白玉堂看着他这副模样,内心一阵骚动,他微微打着哈欠道,“可是爷困了。” “平时也不见你这么想睡。”展昭无奈的一笑,“好好好,再猜一个就回去。” 两人缓慢的朝前走着,然后在一个客人比较少的小摊面前停下,展昭掏出了铜板问道,“小哥,你这灯谜也是五文钱一个吗?我猜一个!” “是,公子!”小贩高兴的收了钱,然后取下一个灯谜给展昭自己看。 展昭看了眼后给白玉堂,白玉堂看了后便交还给小贩,白玉堂道,“这上面没有谜底,小哥,莫非你所有的灯谜自己都知道?” “那是自然。”小贩自豪的一笑。 白玉堂点头,就见展昭念道,“年终岁尾,不缺鱼米,这是猜一个字还是一样东西啊?” 白玉堂笑道,“这个莫非难倒猫儿了?” 展昭沉默不语,“小哥可能给点提示?” 小贩重新取下一个灯谜给另外两位客人后对着展昭笑道,“公子,这个谜底是猜一个字。” 展昭思考了会,突然打了个响指,他对着小贩笑道,“是鱼鳞的鳞字吧!有鱼有米!” 白玉堂听了点头,“好像是的。” 小贩听了一笑,“恭喜公子答对了,请从这边选个河灯吧,祝二位元宵佳节愉快!” 白玉堂一笑,慢慢点头,“你这小哥嘴真好!”他看着展昭道,“猫儿,爷想从这边买一个花灯。” 展昭展颜一笑,“好,展某给玉堂付钱。” 白玉堂选了个绿色的莲叶形状的河灯,小贩说要十五文钱,展昭笑着把钱给他,然后和白玉堂离开了,两人随着朝前涌去的人潮前往汴河。 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看到了前面拱起来的汴桥,白玉堂拉着展昭在一侧停下来,他问道,“猫儿,是在这边放还是上桥去那边。” 展昭从怀里挑出点火棍拔开后示意白玉堂吹亮,“这边放河灯吧,待会直接回去。” 白玉堂吹了一口气,点火棍立即燃了起来,展昭笑着点亮两人的河灯,然后一起慢慢走近河边。 河边上三三两两的聚着一些人在放河灯,河面上也稀稀疏疏的流动着亮眼的灯花。 展昭蹲下来,然后看着白玉堂在扯袍子,他不禁问道,“玉堂,怎么了?” “大嫂叫人送过来的这身新衣服,爷穿着不习惯。”白玉堂慢慢蹲下来。 “大嫂给我做的挺合身的。”展昭低头看着河灯,灯光映着他脸颊发亮。 白玉堂一笑,“自然合身,尺寸大小都是爷告诉她的。” “你又没问过我,你怎么会知道?”展昭疑惑道。 白玉堂凑近他,轻声道,“爷每夜都搂着你睡,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连你双足的尺寸都知道!” “你!”展昭看了他一眼,接着连忙闪躲着视线偏开不去看他,展昭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也许是灯花照映的缘故,他连忙道,“放河灯,放河灯。” 白玉堂知道他不好意思,只是一笑,“好,我们一起放。” 两人伸着双手慢慢把河灯置于河面之上,然后一同松手,两盏绽放着光芒的河灯携手一起飘远了。 展昭笑容灿烂的看着河灯混入其他人的灯之中,直至再分不出来才收回视线看着白玉堂,“别瞧我了,回去吧,你不是困了吗?” “爷的猫儿就是好看!”白玉堂的话语消失在突然响起的烟花声之中。 展昭低头浅笑,微微热了耳朵。 天空突然冲上去无数个红红的火星,然后一起在夜幕下盛开了璀璨的光花,展昭微微捂了捂耳朵,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跑回了开封府。 开封府前守着的四个小衙役手中都捧着碗,正在吃汤圆,他们见白展二人回来连忙一点头,“白大人,展大人。” “你们吃的好啊。”白玉堂缓缓的松开展昭的手指,笑着上了台阶。他二人同吃同住,在开封府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经过前院的李大婶看见了两人连忙走了出来,“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快来吃汤圆,再不吃就要被庞将军吃完啦!” “庞统也来了?”白玉堂笑着说了句,然后和展昭一同进了大门。 李大婶去后厨给两人端汤圆去了,白玉堂拉着展昭直接回了房间。 白玉堂点亮了屋内的烛灯,展昭不解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急着睡啊?难道是酒喝多了?”他说着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白玉堂的额头。 白玉堂伸手一把把人拉进怀里,接着单手搂住他,然后一手按着他后脑勺,迅速的吻了上去。 “唔。”展昭来不及反应,唇上一热后也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展昭被他吻得透不过去来,身子缓慢的软了下来,白玉堂松开他,然后拉着人边扯衣服边走近床边。 李大婶突然来敲门了,“白大人,展大人,吃汤圆吗?” 白玉堂刚好把自己的外袍都脱了,正伸手摸着展昭的腰带,他一皱眉连忙道:“李大婶,你都去拿给庞统吃吧,我们不吃了!” “这......”李大婶踌躇了会后只能端着两碗汤圆又离开了。 听着外边的人逐渐远走是声音,白玉堂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展昭难得的这次没有红脸,他看了会白玉堂后,然后打开了他的手,自己主动解开腰带,“展某说你今夜怎么这么急着回来!” 屋内的红色蜡烛灯影摇曳,面前这人的脸颊上看上去带着淡淡的红晕,白玉堂一笑,瞧着他紧张的自己解着腰带,哎了声便过去替他直接扯开了腰带,接着伸手把人带到了床上。 床上铺着厚厚的被子,没有搁到身子,展昭嗓子一紧,盯着慢慢把身子压向自己的白玉堂,“鞋,鞋子没脱呢。” 白玉堂双手撑在他身边,抬脚蹭了蹭,慢慢脱下两人的靴子,然后直接伸手去解展昭胸前的衣服。 展昭此刻就感觉自己的胸膛好似打鼓一般,“砰砰砰”的直直作响,他忙抬手抓住白玉堂伸来的一只手的手腕,“我,我自己来。” 白玉堂收回手一笑,紧紧的盯着展昭的脸,轻声温柔道:“好,你自己来。” 展昭的目光扫了眼白玉堂含笑的面容…… “嗯。”展昭仰着头,腰身紧绷了起来…… 展昭离开了他的禁锢,慢慢转身双腿爬上了床,白玉堂也上了床,伸手【此处省略二十个字】然后一把扯了下来...... 【此处省略十八字】 后面一凉,展昭连忙转头看着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白玉堂便就这这个姿势把他按在了床上,【此处省略十二个字】 展昭面色一红,喊了句,“白玉堂,你再说这种浑话试试,看展某还依不依你!” “乖猫儿,爷知道你今天依了爷,爷一定好好待你。”白玉堂凑近他耳边,吻了吻他的耳朵。 展昭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去,啰嗦的耗子!” 白玉堂伸手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儿,随即低头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的...... 【此处省略五十字】 白玉堂笑着抱住爱人问道:“猫儿,上次庞统送给我们的膏药你塞哪去了?” 展昭知道自己今夜逃不过,所以抱着枕头道:“那东西我怎么会拿,你问你自己!” 白玉堂跪在展昭的身边,然后拿开了他双手抱着的枕头,接着翻开了垫着床的绒毯,两人便看到了一个薄薄的长方形的盒子。 白玉堂一笑,伸手拿了出来。 展昭见白玉堂打开,便瞧了一眼,膏药是淡绿色的,带着香味,他问道,“这东西用了不会有什么伤害吧?” 白玉堂笑道,重新跪在了展昭的身后,“应该没事,庞统和先生自己也用。” 展昭感觉【省略四字】他抽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窥墙角啦?” “爷才没有那种嗜好。”白玉堂专心弄松了他的...... 【此处省略一千五百八十六字】 展昭骂了句,连忙要起身,“你!还来!” 白玉堂单手按着他腿,另一只手按着他后背,“再一次,再给爷一次就好!” “展某绝对不会依你!”展昭气愤道。 烟花声突然又响了起来,同时掩盖住展昭的叫骂和白玉堂的大笑声....... 外面星河璀璨,无数的烟花直冲上天空,迅速的绽放,同时变幻着色彩形状。 烟花易逝,我对你的爱却至死不渝! 第16章 第十六章 翌日清晨,太阳便升的很高了,展昭换上了官服护送包拯前去上朝,然后在皇宫中等了两个时辰后才等到包拯散朝回来。 回来的时候包拯双手上捧着一把宝剑,展昭看了几眼,心道不会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吧? 包拯捧着宝剑进了轿子,展昭护在轿子边上,一行人打道回府。 包拯进了府衙便连忙进了前院的厅中,然后差人唤来公孙策和他的书童包兴。 展昭挺着笔直的腰杆立在厅内,见包拯小心翼翼的把尚方宝剑摆在方桌之上,然后转身过来看着自己,展昭知道绝对又有大事情要发生了,他也不多问,只是等着公孙策前来。 公孙策和包兴一起进来,两人向包拯行了礼,然后各自站在展昭两边,公孙策看着包拯,目光最后落到了尚方宝剑上,他面色一惊,对包拯道,“大人,这把是尚方宝剑吧?” “先生果然好眼力。”包拯摸了摸胡须道,“这是圣上今日在金銮殿上赐予本府的。” 展昭只是静静的听着。公孙策眼珠微转,他眯眼道,“皇上不会是要大人......?” “皇上要本府代天巡狩,巡视闽南一带。”包拯慢慢放下手臂看着展昭和公孙策道。 公孙策点头,“大人,皇上可说何时启程?” “展护卫,这两日你准备一下同去的人手。先生,你准备些用得上的药材。包兴,你大点好包袱,我们三日后就启程!”包拯提着衣摆坐下来道。 三人拱手,齐声应道,“是!”然后各自散去了。 第二日,刘敏刘太傅带着圣旨来了,包拯和展昭一行人接旨,旨意大致就是包拯代天巡狩这些时间,开封府府尹由刘敏暂任。 包拯领旨,然后把刘敏和他的属下请进了府衙内,开始交接相关的事宜。 展昭从府中挑选了十五名武艺不错的衙役,其中四大门卫和临平自然也在其中,把人员名单交给包拯和公孙策看了同意之后,用过了午饭,展昭便前去泰禾楼找白玉堂。 白玉堂刚好吃了午饭,这时正靠在栏杆上望着下面的街道,远远的,他便看见了那身着红色官服,手握上古宝剑的人缓缓走来,他身姿挺拔,威武不屈,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薄唇微珉,官帽上的红色穗子在脸颊两侧摆动,垂在胸前。 “猫!”白玉堂勾着唇角,一手支着下巴对着下面喊了句。 展昭闻声抬头,脸上露出温和笑容,“白兄。” “等着!”白玉堂起身,倒了杯酒随即平稳的丢了下去,“爷赏给你的酒,接稳了!” 展昭一笑,连忙跃上了空中,在青玉石杯快倾倒的瞬间一手抓住了酒杯,这才悠然的落了地,他望着白玉堂道,“白兄真是连赐酒的方式都与众不同啊!” “爷赏你这只劳碌猫的,你既然接过了,喝便是,哪这么多废话!”白玉堂眉目微挑,看着展昭仰头喝完后便一笑。 展昭快步走进了泰禾楼上了二楼,就见那人眉目含笑的正瞧着自己,他手中端着一杯酒慢慢的喝着。展昭走过去,把酒杯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下。 白玉堂道,“猫,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难到只是偶尔巡街经过?” 展昭摇头,放好巨阙道,“展某是专门来找白兄的。” 白玉堂微挑剑眉,一笑,“找爷有什么事情?” 展昭摸了摸鼻尖,笑道,“展某这个月的伙食,白兄可能不能请了。” “什么意思啊?”白玉堂低头斟酒,然后抬眉看着他,就听展昭不好意思的说,“展某要随同包大人一起去闽南地区巡视民情,所以不会在开封府。” 白玉堂听了,握紧了酒杯仰头喝了杯酒,然后问他,“什么时候走?” “随从的人员已经选好,府衙内的事情也都交接好了,两日后就准备启程。”展昭道。 白玉堂微微点头,双目微垂,似乎在思考什么,展昭等了会,就听对方说,“爷听说闽南一带山好水好,风景优美,民风淳朴,以前也未曾去过,不如爷和你们一同前去?” 展昭听了一笑,“我们不是去玩的,大人是代天巡狩,途中说不定也有危险呢!” “爷自认为武艺还是不错,说不定在途中能帮上什么忙呢,何况多我一人也不多吧?”白玉堂笑道。 展昭微微语塞,“这……早知道如此,展某便不来告知白兄了。” “怎么,你还想偷偷遛走不成?”白玉堂面色凛然道。 展昭抿唇,伸手自己斟酒,“不会,展某已经把白兄当做朋友,自然不会偷偷遛走。” “这还差不多。”白玉堂一笑。两人举杯,将各自杯中的酒一同饮尽......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那天,包拯本来是准备做轿子的,后来又改了马车。这日在开封府城西,狄青和朝中的几位大臣前来送包拯出行,其中庞统自然也来了。 包拯正笑着和众人在说话,公孙策早就钻进马车里了,展昭和白玉堂各自骑着赤云和骓雪在前面等着。十五个衙役候在马车前后,包兴在前面负责赶马车。 一行人出发,前来送行的几人各自散去,庞统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嘴角勾着一抹笑容。过了会,他身后出现了五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其中有一个是姑娘,这五人一同对着庞统行礼,“主子。” 庞统背着双手转身看着他们,“你们和包大人一同前去,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危,等本王处理好手中的事情就前来。” “是!”五人一同拱手点头。 “影弋,以后你们的行动都交给你负责,公孙策一定不能受到伤害!”庞统眸中带着冷光。 他们五个身为庞统的影卫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所以影弋连忙点头,“属下遵命!” “去吧!”庞统瞥开视线一挥手,他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面前的五人立即便消失了身影。 几人一路向西方行走,路上阳光照耀,夏风吹拂,丝毫没有前去陌生之地的忐忑不安,公孙策撩开车帘看着前面那一白一蓝,策马前行的两人,微微一笑,然后放下了帘子找包拯说话去了。 白玉堂单手握着缰绳,腰间的玉佩随着马行走的步子而抖动,他目光停留在展昭身上,“猫,你出来带了些什么东西?” “就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银票,包袱在马车里呢?”展昭抓紧了缰绳偏头看着白玉堂,“我看白兄好像什么都没带啊?” “哪有,爷带了画影!”白玉堂摸着另外一侧的腰间道,“然后爷还去钱庄取了点银票备用。” “原来白兄的宝剑叫画影!”展昭一笑,收回了视线看着前方。 “是画影,虽然不如你的巨阙有名,那也是把宝剑!”白玉堂盯着他浅笑的侧颜看了会,然后移开视线。 几人一路慢行,直到出了开封地界,白玉堂微微皱眉道,“猫,你确定不要停下来处理一下吗?” 展昭眨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吧,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白玉堂叹了口气,“好吧!”他一夹马腹走到前面去了,展昭紧跟上去,包兴加快了速度抽打了下马臀,追了上去。 太阳逐渐西下,此时已经到了黄昏,前面白玉堂在前面看到一家比较大的客栈便停下来看着展昭,“猫,再赶路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客栈,要不今夜在这里落脚算了?” 展昭掉转马头,走到马车边上问道,“大人,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前边有个客栈,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夜如何?” 公孙策撩开了窗帘,包拯道,“此次前去皇上也没有规定回期,我们慢点赶路没事,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 “是!”展昭应着,抬头对着白玉堂一点头,就见那人下了马前去客栈大门。 小二连忙走了出来,看见白玉堂的模样便是一愣。 白玉堂神色微冷的看了他一眼,小二连忙回神看着不远处的众人,然后问白玉堂,“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来两桌酒菜,准备几个上好的厢房,可不能怠慢,赏钱爷自然少不了你的!”白玉堂把缰绳递了出去,“我们这几匹马你也好生喂养一下!” “是!”小二点头,在门口朝着客栈里面叫了声,然后走出来一人前来拉马。 展昭手握巨阙走来,身后包拯和公孙策也已经下了马车,四大护卫拿着各自的包袱率先进了客栈。 掌柜的见他们人多,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出去请包拯和公孙策入座。 公孙策和包拯坐下,前者礼貌的道了谢便让掌柜的下去了。 展昭坐下来,把巨阙摆在桌上,他问白玉堂,“白兄点了些什么?” “爷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只说了来两桌酒菜。”他看了眼其他人,“猫,两桌够了吧?” 展昭一笑,“足够。” 第17章 第十七章 包拯展昭加上四大门卫坐在一桌,其余的衙役坐在另外一桌。掌柜的见他们衣着不凡,自然都点好的上,每桌都上了两大坛子的女儿红,外加十个精致的菜肴。 包拯叫着众人不必拘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赵虎自然不客气,连忙伸手从手撕鸡上撕了一个鸡腿下来,自己咬了一口。展昭一笑伸手把那一盘手撕鸡端给王朝,对他道,“你把这个端出去给外面的人吃。” 王朝愣了会,然后接过,“给外面的乞丐?” 白玉堂正在道酒,听了王朝说出的话突然低头一笑。 展昭无奈的解释道,“屋顶上有几个兄弟,你去给他们吃吧。” “喔喔。”王朝没有再问是哪里来的兄弟,只是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挠着头发出去了。 五个影卫中的那个姑娘叫影莎,她站在树杈上,衣摆随风飘扬,“哎,影弋,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啊?” 趴在屋顶上的影弋扫了她一眼,“你又想喝酒了?” 影洱看着两人一笑,然后对影莎道,“她绝对是酒瘾又犯了!” 影莎抓了缕头发道,“人家就这点爱好。” 屋顶上的影祀把玩着小刀,悠闲的擦拭着,身边的影梧凑过去看着他,两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影莎眸子一寒,盯着门口,对着几人道,“有人出来了。” 王朝端着盘子走出了客栈大门,然后转身朝后退了几步看着屋顶喊道,“房上的几位兄弟,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影洱笑着飞了下来,落在王朝身后,王朝连忙转身看着他,把盘子递出去,“这是展大人叫我送来的,给你们吃。” 影莎也飞了下来,看了眼鼓嘴道,“都没有酒。” 王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这个时候马汉突然跑了出来,他手中提着一坛酒笑道,“兄弟们,这是白少侠叫我给你们的。” 影莎眼睛一亮,连忙双手接过,“有酒啊!我喜欢!” 马汉和王朝进客栈了。影莎提着一坛女儿红自己躲在了树后面喝了起来。影洱端着手撕鸡飞上了屋顶和其他三位兄弟分享去了。 白玉堂今天没有拿杯子喝酒,因为小二送上来的都是大碗,所以他和展昭拿着碗喝起了酒来,四大门卫自然酒量也不错,包拯和公孙策不喝酒。 展昭喝了一碗就不再喝了,小二这个时候上来对众人道,“客官,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小的把你们的包袱拿上去吧。” 王朝放下碗筷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放,马汉,一起去。” 马汉点头,拿上身边的包袱,然后和王朝在小二的带领下上楼去了,其余众人继续吃喝。 包拯浑身散发着威严,不苟言笑,只是偶尔身边公孙策凑近问他几句话才回答了几声。白玉堂和展昭边说边笑,也没有理会众人。 过了会,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吹进客栈的夏风也不似之前那么燥热了,带着点凉爽。 小二在门口迎接了一位劲装打扮的姑娘进来,他问道,“姑娘一人?打尖还是住店?” 来者正是霍清羽,她看见了包大人点头一笑,随即指着门外道,“你把我的马拉下去喂养,我这里有朋友先来了。” “好,姑娘自便。”小二点头出去喂马去了。 包拯和白玉堂展昭正是对坐,霍清羽来了他两人自然看不见,所以霍清羽笑着靠近了展昭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展大哥?” 白玉堂放下酒碗偏头看着霍清羽,然后展昭连忙起身转身,“清羽姑娘怎么来了?这是上哪去?” “我今早去开封府才知道包大人要代天巡狩,然后就连忙回家和爹爹说自己要出去闯荡江湖,爹爹也同意了。”霍清羽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展昭无奈的摸了摸额头,“我们不是去玩,是去体察民情的。” “我知道啊,我很乖的,绝对不捣乱!”霍清羽眨着水灵灵的眼眸笑道。 白玉堂看着对立的两人,微微一抿嘴,霍清羽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劲装,手握一把银色宝剑,她和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展昭站在一起,白玉堂脑海中突然跳出了四个字,一对璧人! 展昭的左手边就是白玉堂,他右手边空着个位置,他伸手请霍清羽坐下,问道,“清羽姑娘还没吃饭吧?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霍清羽在公孙策和展昭中间坐下,她笑着对着包拯和公孙策一点头,然后看着展昭,“那我就不客气啦!” 霍清羽脸色的笑容落入白玉堂的眼中,他微微蹙眉瞥开了视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也没再和展昭说话。而展昭此时也顾不上他,因为他一直叫着霍清羽多吃点。 小二喂好了马就走到霍清羽身边道,“姑娘和这些客官是一起的,那自然也是住店了?” 霍清羽吃了口小菜,放下筷子看着他,“是,住店。” 小二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本店的房间已经满了,姑娘住不下了。” 低头喝酒的白玉堂听了微微一挑眉,唇角似乎勾着一抹笑容。 展昭眼眸轻微转动了一圈,然后看着白玉堂道,“白兄,不如把展某的房间空出来给清羽姑娘住吧?” 白玉堂心道你和说说干嘛,可是他面色波澜不惊道,“那你住哪里?” 展昭一笑,“展某和白兄挤一夜如何?” “和爷?”白玉堂又挑了下剑眉,“你确定?爷睡相不好!”白玉堂把碗中的酒喝完道。 “只要白兄不嫌弃展某就行。”展昭笑着给他添酒。 白玉堂瞅着这人垂下的眼眸,然后瞥开视线,“随便你。” 展昭放下酒坛,“多谢白兄。”他说完转向看着霍清羽,“那霍姑娘今夜就住我的客房吧,展某和白兄睡。” 霍清羽把包袱和剑递给小二,叫着小二送到房间去,小二应着连忙退下了。此时王朝和马汉也已经放好东西下楼了。 王朝和马汉认识霍清羽,两人对着他一点头,然后纷纷坐下来,王朝问道,“霍姑娘是去哪里啊?” 霍清羽笑道,“我跟着你们去。” 王朝微微看了眼包拯,见他没说话,只是点头一笑,然后后马汉一起喝酒。 用过了晚饭后,大家就各自回房了,包拯和公孙策还有霍清羽一人一间客房,张龙不和赵虎睡,所以和马汉还有王朝挤一间,其余的人都是两人同住一间客房。 外面晚风吹拂,屋顶上躺着五个黑衣人在数星星。 展昭和白玉堂把各自的宝剑放在桌上,展昭点亮了油灯后就开始自己脱自己的外衣,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连忙坐下来倒水喝茶。 小二端着热水进屋,对着展昭道,“这位爷,热水来了。” 展昭有个习惯,就是每夜不洗澡的话一定要泡脚,这样才睡得着,他叫小二把盛着热水木盆放在床边,然后问白玉堂,“白兄要不要泡脚?很舒服的。” 白玉堂抬眼一看,展昭此时已经坐在床边脱掉了靴袜,露出了凹凸有致的脚踝,白玉堂连忙咳嗽了声,低头握紧了茶杯,“不泡了,爷明天再沐浴吧。” 展昭卷起亵裤裤腿,接着把双脚放进水中,他舒服的叹了口气,“真的好舒服,白兄不泡就算了。” 白玉堂把散落在自己额前的一缕长发放到头上去,他微微抬眼看着展昭的小腿,这人皮肤很白,腿上只是有一点腿毛,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展昭泡了会脚,准备擦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拿擦脚布,他看着白玉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兄,你能帮我从柜子里拿一条擦脚布吗?” 白玉堂轻抿唇角,看了眼他,然后起身去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一条白色的步丢给他。 “多谢白兄。”展昭单手接过,然后抬着腿开始擦脚。 白玉堂转身不再去看他,只是自己解开了腰带,然后脱下了外袍叠好一起放在桌上。 展昭穿上鞋子就看见这人修长的窄腰,因为他亵衣很单薄,展昭认识这种布料,似乎是白素锦,白玉堂弄了弄宽大的亵衣袖子转身看着他,“洗好了吗,洗好了就睡吧。” 展昭回神连忙点头,“好了,白兄先睡吧,我去倒水!” “爷等你回来,我要睡外面。”白玉堂道。 “好,那展某睡里面,展昭说完端着木盆出去了。 白玉堂便坐在床边等着他,展昭怕白玉堂久等,很快就回来了,他关上房门一笑,“展某睡觉喜欢亮着灯,灯亮着,白兄你睡得着吗?” 白玉堂瞅着他,“快点过来睡!” “喔。”展昭微微喔着唇,连忙脱下了衣服挂在床头,接着走过去爬上了床里面。 两人一起躺了下来,展昭拉着薄毯子盖住两人的身子,屋内油灯摇曳,他对着白玉堂说了句,“白兄,祝你好梦!” “你也是。”白玉堂眯着眼睛,唇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一夜无梦,翌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菱窗照进了屋子里,在桌上投下了浅浅的倒影。 展昭轻轻蹙了蹙眉头,伸手摸了把黏在自己脸颊上的头发,他朝床边侧了个身子,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玉堂无暇的侧颜,展昭愣了会后,眨了下眼眸连忙坐了起来。他的举动带动了毯子,白玉堂撇撇嘴角,然后揉了揉眼睛,看着展昭模糊的影子喊了句,“猫,你就起来啦?” 展昭把毯子都盖在白玉堂身上,然后跃过白玉堂自己下了床,“时候不早了,待会吃了早饭就该赶路了。”他穿好了靴袜后拿过了挂在床头的外套穿在身上,接着低头慢慢的束腰带。 白玉堂侧着身子,撑着头睁大了美目肆无忌惮的盯着展昭的后背,这人的腰很细,自然不是女子的那种纤弱的细腰,他腰身精瘦修长却带着韧性,就如同这人的性子一般。 展昭束好了腰带抬头准备转身,白玉堂眨了下眼睛连忙坐了起来,接着开始穿靴袜,反佛之前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般。展昭出去打了些温水加进来,两人洗漱一番后就拿着各自的宝剑出了房门。 霍清羽因为想着之后的旅途中能和展昭一起走,早就乐开了怀,昨夜激动得一宿没睡着,所以白展二人下了楼便看到霍清羽满脸笑容的坐在桌边冲他们招手。 “清羽姑娘早。”展昭礼貌的一笑。 “展大哥,小妹看你什么时候把姑娘这二字去掉。”霍清羽冲展昭吸了吸鼻尖,然后看着白玉堂,“白少侠早!” 白玉堂依旧是那副冷漠孤傲的表情,只是看了眼霍清羽缓缓点了下头。 这个时候小二前来问三人早饭吃什么,霍清羽连忙招手叫着白展二人在身边入座。展昭轻声道,“等人来齐了你再上吃的来吧。” 小二点头道了声是准备退下,白玉堂一挑眉道,“记得挑好的上。” 展昭偏头看着白玉堂一笑,后者挑眉道,“你开封府应该不会被白爷吃穷吧?” 展昭垂眸一笑,“展某也不知道先生和大人带了多少银票出来,不过白兄一路的费用,展某可以包了。” 白玉堂心道这话还挺中听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取下了腰间的扇子张开慢慢的看着。 霍清羽伸头喊道,“展大哥,那小妹的呢?” 展昭一笑正欲说话,白玉堂就先说了,“你自己解决!” “白五爷好生小气,难道霸占了展大哥不成?”霍清羽鼓嘴道。 展昭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妥,所以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浅笑着看着白玉堂。白玉堂美目微勾,看着霍清羽道,“这只猫就是被爷霸占了,怎么着?” “哼哼哼!”霍清羽噘嘴,“我打不过你,不和你说了!” 白玉堂勾唇一笑,“小丫头,还敢和白爷斗!” 展昭微微扶额,听着他两人继续斗嘴,只是静默不语。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公孙策和包拯还有其他衙役们都下楼了。王朝笑着问展昭,“展大哥睡得好吗,怎么起的这么早?” “白兄睡姿安稳,没有打扰到我,所以睡得很好。”展昭看了眼白玉堂道。 众人入座,小二马上就开始上早点了,早点的类型很多,比如油条馒头豆浆稀饭基本上齐全了,展昭凑近白玉堂耳边笑着说了句,“要是我们吃不完,就要白兄你一人吞了。” 白玉堂美目轻瞥,笑道,“去,爷又不是牛。”白玉堂取了份馄饨慢条斯理的吃着,展昭看见他拿了份混沌,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却已经先动了,也拿了碗馄饨吃。霍清羽看见展昭吃馄饨,便也拿了碗馄饨,然后这坐在一起的三人一同吃馄饨,赵虎看了眼他们,招手一嚷,“小二,再来几碗馄饨!” 展昭唇角一直带着笑容,白玉堂听了赵虎的话后本就带着笑意的唇勾得更深了。 屋顶上的五个影卫各自叹了口气,影莎摸着肚子道,“影弋,我们还是去吃饭吧,反正早就暴露了。” 影洱皱眉道,“是啊老大,我们只要保护好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就行了,你看展大人和那个白衣男子武功那么高!咱们这行踪早就暴露了!” 影祀和影梧各自拿着自己的小刀在窃窃私语,好像有一辈子的话要说似的。 影弋一皱眉突然坐了起来,“走吧,下去吃东西!”他心里叹道,自己果然不够资格当影卫了。 影莎一笑,喊了句喝酒去了,连忙飞下了屋顶。影祀和影梧见其他人都走了这才缓缓起身。五个黑衣打扮的人一同出现在客栈大门口,吓着了小二,还以为他们五个人是来寻仇的。 临平戒备心强,见到他们五个人进来,连忙伸手摸上了腰间的剑柄。 影莎看了眼公孙策后收回了视线,然后率先在空桌边坐下,她招手喊道,“小二,给本姑娘上一坛女儿红来。” 影弋看了眼影洱,两人一同坐下,影弋面无表情道,“随便上点吃的来。” “快点上!”影洱早就饿了,他皱眉道。 影祀和影梧依旧在说话,两人好像在比试谁手中的小刀更锋利。 众人各自吃各自的东西,相安无事。用过了饭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大概就到了辰时三刻,包拯叫着众人开始赶路便率先进了马车,公孙策结好账后也上了马车,白玉堂和展昭各自上了坐骑,在前面带路。五位黑衣人使用轻功跟在马车后面。 众人行了一段的路,王朝扶着腰间的宝剑回头看了眼道,“他们怎么一直跟着?” 走在王朝身边的是临平,他的视线一直注意着在前边骑着宝马和白玉堂说笑的展昭,他听见了王朝的话,顺口回道,“展大哥没说什么应该就没事,他们对我们不会造成伤害。” 王朝觉得这话有道理,便点头不说话了。 霍清羽的坐骑是一匹褐色的宝马,名叫惊鸽,是她师傅送给她的,虽然这匹惊鸽马看着比不上白展二人的骓雪和赤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白玉堂和展昭在说下一站到哪里,他们一行人一路朝西南方向走,展昭道,“白兄,待会就该到应天府境内了吧?” 白玉堂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拿着画扇撑着下巴,他想了会后点头,“应该是应天府,猫,你来过?” 展昭想着稍微浅红了脸颊,“几年前展某经过应天府,在那里买了不少小吃带回去给大哥和小妹品尝。” 白玉堂瞧了他一眼,突然一笑,“应天府南京的小吃是比较出名,等到地方了我们去瞧瞧吧。”白玉堂从对方的这句话里得到了很多的消息,比如展昭还有大哥和小妹,这么笑着白玉堂轻微的摇起了画扇。 霍清羽在旁边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两人说笑,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插嘴道,“展大哥,你去过应天府啊,那待会带小妹去那里逛逛吧。”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然后朝另外一边偏头看着霍清羽道, “清羽姑娘,展某还要保护包大人,恐怕不能陪你四处游玩。” 霍清羽看了眼唇角勾着一抹笑容的白玉堂,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若是白少侠叫你陪他去,展大哥一定回去吧。” 展昭面容尴尬的眨了下眼眸,然后就听白玉堂笑道,“霍姑娘,其实......你还未出阁,如今孤身在外还是不要和其他男人单独出去比较好,白爷若是要约展大人出去,那是正当的。” 霍清羽本就不喜欢白玉堂孤冷的性子,如今听着这一番话心里更是反感了,她嘟嘴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白少侠说这话怎么感觉这么俗气?” 白玉堂一笑,缓缓道,“霍姑娘该不会是看上这只呆猫了吧?” 展昭听了连忙瞪眼,“白兄,不可胡说。” “白,白少侠,你,你......”霍清羽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听见白玉堂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免不得脸红害臊了起来,她一夹马腹就骑着惊鸽到前面去了。 “白兄,你怎么说这种话?”展昭看了眼霍清羽的背影问白玉堂道。 白玉堂一耸肩膀,“爷觉得霍姑娘对你有意思!” 展昭无奈一笑,“白兄就会胡说。” “哼,不信就算了。”白玉堂摇着扇子偏头看着周围的景物,离应天府越近地势就越平坦起来,隐约之间他似乎还可以听闻到远处潺潺的流水声。 因为谁对谁有意思这个话题,前边骑着马的三人一时沉默了起来,直到缓缓的进了应天府宋城县才打破这个气氛。 展昭掉转马头对马车里面的人道,“大人,前面就是应天府的宋城县了。” 公孙策拉开了窗帘道,“大人说直接去县衙。” “是。”展昭点头,然后轻夹马腹跟上了白玉堂,“白兄,你是准备住县衙里面还是住客栈啊?” 白玉堂清冷的一挑眉,“怎么,你想撇开爷了?” 展昭一拧眉头,“白兄这说的是哪里话,展某不是怕白兄住不习惯嘛!” “住县衙吧。”白玉堂笑道。 展昭笑着点头,“好的。” 一行人进了宋城县。 第19章 第十九章 县城里面自然也是不能驱驰的,前边的三人下了马,拉着良驹走在街道上,包兴放缓了马车的速度,一行人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找到了宋城县的县衙。 展昭把赤云交给白玉堂牵着,然后上了县衙的台阶对着其中一个小衙役说了句话,那人冲着展昭一拱手后连忙进去禀报了。 包兴下了马车,他撩开帘子请车上的二人下马。 公孙策先下来,这时包拯才捧着尚方宝剑下了马车。 宋城县的县令叫袁何承,在这里已经任职了十五年了,他带着府内的师爷和衙差一起来迎接,袁何承一提衣摆对着已经上了台阶的包拯跪了下来,“下官宋城县县令袁何承参加钦差大人!” 包拯高捧着尚方宝剑低头看了袁何承一眼后道,“本钦差奉皇上圣喻,前来代天巡狩闽南一带,你这里是第一站!” “是是是!”袁何承面容上带着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出头了,他应着又带着手下对包拯一磕头。 包拯叫他平身,然后把尚方宝剑交给侧后的公孙策。袁何承请着一干等人进县衙。 白玉堂进了县衙的第一印象是觉得这个府衙比包大人的开封府有钱多了,院中进前厅的道上两边各立着一块雕刻着祥凤相邀的雕塑装饰品,白玉堂仔细看了眼,他认识这做工,应该是雕刻世家严家的作品,出自这个家族之手的,随便一件普通的玩意也得上百万两白银。 袁何承请包拯和公孙策进去,然后就看到白玉堂在摸自己最喜欢的雕塑,他一笑,“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在下白玉堂,只是江湖上的一位游侠,此次只是为了保护包大人才一同出行。” 袁何承伸手请他进厅,“白少侠请。” 白玉堂多看了他几样,然后一甩衣摆进了屋。 此时已经有小厮前来为几位奉茶,霍清羽已经在展昭的右手边坐下,白玉堂只能在霍清羽身边坐下,站在他三人身后的是四大门卫,坐在对面的公孙策,包大人自然坐在主座之上,他身边站着包兴。 这茶是上好的恩施玉露,绿油油的茶叶在杯中起伏,带着茶汤都染成了绿色,白玉堂看了看色彩微微点头,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感觉唇齿之间都是这茶的清香,他笑着隔着霍清羽看着展昭,笑道,“猫,这是好茶。” 展昭一笑,端着茶杯缓缓解开了杯盖,他也闻道了沁人心脾的香味,慢慢尝了一口对着白玉堂点头,“的确是好茶。” 霍清羽不会品茶,听见两人的交流只是一抿唇,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袁何承在包拯面前弓腰站着,他身后是府内的师爷和总捕头。袁何承道,“包大人一路奔波劳累,查看宋城县不急于这一时吧?” 包拯放下茶杯,伸手慢慢捋了捋胡须,“不急,袁县令坐下来说话吧。” “不不不,下官站着就好。”袁何承后退了一步笑道,“此时快到正午,小官叫人前去闵月楼准备一桌酒席,你们休息会后一同前去用饭如何?” 公孙策招手叫着厅内候着的小厮前去添茶,见包拯不说话便笑道,“如此,就麻烦袁大人了!” 袁何承看了眼面前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连忙上去拱手笑道,“这位就是有名的公孙神医吧?” “大人客气。”公孙策起身拱手道。 袁何承笑了下,连忙差身后的何毅何师爷前去闵月楼准备酒席,捕头霍陵也拱手下去了。 府内的小厮已经在后院准备好了众人的厢房,然后前来通知袁何承。袁何承笑着伸手请众人下去休息,几人坐了会后也纷纷离开了。 除了包拯,公孙策和霍清羽三人之外是单人一件厢房,其余的人都是两人同住一间厢房。 白玉堂和展昭进了屋子关上门,展昭在桌边坐下,然后不好意思笑道,“白兄,展某又只能和你同住了。” 白玉堂看了眼屋内的陈设,感觉还不错,他笑着坐下,“没事。”桌上的茶壶里已经换上了温茶,杯子也是白色通亮的瓷杯,白玉堂倒了两杯茶,然后递了一杯给展昭,“猫,你觉得这个县令如何?” “今天才见到,展某不能确定。”展昭低头喝了口温茶,缓缓道。 “爷觉得他要不是个受人尊敬的好官,好不就是个大贪官!”白玉堂挑眉道,他坐着的地方正对着窗户,窗外面是院内和院墙之间的小巷道,道上靠着院墙的那边种着两排翠绿的竹子。 “玉堂怎么说他会是贪官?”展昭觉得有些奇怪,便看着他问道。 白玉堂的视线对上展昭那一双清明的眼睛,道,“你看看他府衙的摆设就知道了,单单是前厅那里的两座吉祥凤凰的雕塑就的上百万两白银。” “玉堂怎么知道这个价格?会不会是看错了?”展昭想了想道。 “那雕塑是出自雕刻世家严家之手,我陷空岛也有出自严家的雕塑,大哥好像花了五十万两黄金买来送给大嫂的。”白玉堂喝了口茶后放下杯子,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 “虽然很贵,可是也有可能是别人送的。”展昭缓缓笑道,“咱们还是往好的方面想吧。” “爷只是觉得这个府衙有钱得不同寻常,至少比你开封府有银子得多。”白玉堂一耸肩,伸手拔出了画影看了看道,“我们刚才喝的茶叫恩施玉露,一两茶叶就需要几两黄金,有时候有钱还买不到。” 展昭仔细翘着白玉堂的侧颜,这人低头微微看着宝剑,剑眉微微上挑,一双丹凤眼轻垂,细长的睫毛缓缓动着,展昭又把视线落在了这人挺鼻如峰的鼻梁之上,展昭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以前看战国策时里面形容邹忌的语句,神采照殿廷,至尊叹昳丽。 白玉堂收了宝剑抬眸看着他,“猫,你瞧着我作甚?” 展昭请眨眼眸收回了视线,“白兄实在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器宇轩昂惊风才逸!” 白玉堂手握着茶杯大笑了起来,“展昭,你真有意思?” “展某安常守故墨守成规因陋守旧,哪里有趣?”展昭抿唇道。 白玉堂看着他,“你怎么这样说自己,要爷说,你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威风凛凛挺拔天地!” 展昭一笑,两人相视一看又纷纷瞥开视线不再说话。 突然有人前来敲门了,白玉堂缓缓起身,展昭拿着巨阙前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霍清羽,展昭拱手一笑,“清羽姑娘。” “展大哥,白少侠,去吃饭了。”霍清羽对着展昭一笑,然后偏头看了看慢慢走出来的白玉堂道。 三人一起前往前院,此时众人正陆续的走出来,前去闵月楼用饭的只要包拯,公孙策,袁何承,何毅,霍陵外加上白玉堂展昭和霍清羽这几人,其余的人都在县衙用饭。保护包拯前来的众人目送他们离开县衙然后返回去了,有白玉堂和展昭在,他们也不担心。 此时躺在屋顶上的五个影卫也飞了下来,同着包拯几人一起前去闵月楼, 影洱哥俩好的搭着影弋的肩膀,“老大,银子可都在你手上,我要吃好吃的。” 影弋提着他手腕子甩开,然后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要随便碰我!” 影洱看上去眼眶红了红,连忙扑向影莎,“大姐,老大不要我了,从此我就和你混了!” “我也不会要你!”影莎一笑,闪开了身子,影洱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 影祀瞅了身边的影梧道,“你带钱了吗?我要吃鸡!” 影梧伸手摸了影祀一把,“放心宝贝,本大爷有钱养你。” “哼!”影祀微微红了脸颊,不再看他。 众人走了半柱香的时候就到了闵月楼,闵月楼是宋城县最大的一个酒楼,小二见到来人是袁大人,连忙请着众人进了之前已经定好的雅间,随后五个黑衣人一同进来,影弋也定了个雅间,指定在包拯他们雅间的隔壁。 众人刚坐下,马上有人来上茶了,师爷何毅道,“因为不知道包大人您们喜欢吃什么,所以等你们来了再点菜。” 小二在一边候着等着众人说菜名,包拯看了眼公孙策,公孙策看着展昭道,“展护卫点菜吧。” 展昭却把这事情交给了白玉堂,“白兄来吧。” 白玉堂问小二,“你这里有没有东阳酒?” “加了青梅的可行?”小二点头笑道。 “就是这个!”白玉堂看着何毅道,“捕头大人会喝酒吧?陪白某喝一杯?” “乐意奉陪!”霍陵拱手笑道。 白玉堂点头,“来一坛青梅东阳酒和一坛女儿红。” 展昭唇角含笑看着白玉堂的侧颜,就感觉右边的霍清羽拉着拉自己的衣袖,然后听她轻声问道,“白少侠怎么不要你陪他喝?” 展昭不好意思的说,“展某酒量不好。” 第20章 第二十章 白玉堂点了酒之后一口气说出了了十个不同口味的菜肴名字,小二急急忙忙的记下,叫着众人稍等就离开了。 展昭笑着看着他,心道这人果然会吃。 众人喝茶闲聊,霍陵的目光一直放在展昭的宝剑上,白玉堂察觉了便抬眸看着他,那人一笑,“展大人,在下以前也是江湖人,不知道你手中的这把宝剑可是上古名剑巨阙?” 展昭抬头看着他,没料到对方会提起这个话题,他把巨阙放在桌上笑道,“的确是巨阙,霍捕头以前见过?” “在下哪有这等福气,只是在一本古剑藏书上见过巨阙的图,巨阙是一把旷世利器,重约四五斤,剑柄剑鞘上都刻有龙纹,刃宽有四寸,隐约还记得这些。”霍陵笑道。 袁何承的也把视线落在展昭的宝剑之上,展昭听了霍陵的话一笑,“霍捕头竟然比展某了解的还多,佩服。” 袁何承道,“霍捕头的嗜好就是收藏各种各样的宝剑。” 霍陵点头,拱手道,“不知展大人可否把巨阙借我一观?” “请。”展昭起身抬手送剑给他。 霍陵起身伸着双手接过,顿时感觉手腕一沉,他笑道,“果然不错。”霍陵高兴的坐下拔出巨阙看了看,剑身宽大,泛着寒光,让霍陵看着连连称好,直到小二前来上酒菜这才还给展昭。 小二就在白玉堂的旁边上酒菜,白玉堂把女儿红递给霍陵,然后自己取杯倒了两杯青梅酒,送了一杯给展昭,却突然被霍清羽抢了。 白玉堂微微拧眉,继续给展昭倒了一杯酒。展昭接过低声笑道,“麻烦白兄了。” “来。”白玉堂笑着舒展了眉头,两人碰杯对饮。 霍陵笑着喝完一杯酒后满上举杯看着白玉堂,“白少侠,请。” “霍捕头请。”白玉堂剑眉微挑,举杯道。 公孙策安静的吃菜,时不时和包拯说上几句话,袁何承拿过了酒杯到了三杯女儿红分别递给包拯和公孙策,他笑道,“钦差大人,公孙先生,下官敬你们一杯。” 包拯正吃着菜,胡须微动,他看了眼公孙策,公孙策笑道,“袁大人,还是我敬你吧,包大人不擅饮酒。” 袁何承也不尴尬,只是举杯一笑,“公孙先生请。” 摆在白玉堂面前的几道菜分别是红烧鸡翅、花菇鸭掌、五彩牛柳、明珠豆腐,他夹了块鸭掌给展昭后,霍清羽连忙夹牛柳给展昭。 白玉堂和霍清羽两人都面带笑容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低头吃菜。展昭微愣,夹了块鸭掌给霍清羽后又夹了块鸡翅给白玉堂。 白霍二人相识一看不约而同的又挑了下眉头,接着低头继续吃菜,展昭目光清正,没有看见二人的举动,对此浑然不知晓。 众人各自吃饭喝酒,楼下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袁何承看了眼包拯见他面无表情后连忙盯着何毅,霍拱手起身开门出去看了眼。 “何事如此喧哗?”公孙策缓缓的放下筷子道。 展昭也起身从白玉堂身后走过出去查看,白玉堂单手支着下巴,慢慢饮酒。霍清羽见展昭离开,便拿着杯子伸手道,“白少侠,还请给我倒一杯酒。” 白玉堂抬头睨了她一眼,甩了句话,“自己倒。” 霍清羽面色尴尬,心里哼了句,自己拿过了青梅酒满上喝了起来,这一喝就是三杯。 展昭回来后连忙拿开了酒坛子叫着她不要喝了,然后拱手禀报道,“楼下不知从何处涌入了许多乞讨之人,看上去像是难民。” 低头不做声的袁何承心里一颤,然后霍陵回来了,霍陵道,“大人,楼下有几个乞丐前来要饭,并无大事。” 包拯放下快起摸了摸胡须,抬头开口,“最近宋城县附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展护卫说是难民,霍捕头却说是乞丐,这是为何?” 霍陵低头不语。袁何承谄媚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宋城县有个小丐帮,想必就是这些人,不是展大人所说的什么难民。” 包拯听了看了眼公孙策,两人一齐点头。公孙策笑道,“没事,大家继续吃。” 袁何承看了眼师爷何毅,候着连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先出去了,过了一会后,楼下就安静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众人坐了会后,袁何承和包拯公孙策几人先回去了,白玉堂和展昭说想四处逛逛,霍清羽嚷着要买小吃,便跟在他两人身后,霍陵美名曰给他们三人带路便也跟着去了。 霍陵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走到展昭身边问道,“三位要去哪里看看。” 白玉堂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展昭拱手笑道,“霍捕头不必前来,我们三人随处逛逛就好。” “我带你们去城东看看吧?”霍陵拱手相请。 白展二人停下来互相看了一眼,展昭伸手笑道,“霍捕头请。” 一路慢慢行走,白玉堂经过一家古玩店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伸手勾住了展昭的手指,随即立马松开了,“猫,我想去这里面看看。” 本就是随处耍玩,又没要事,展昭看了眼古玩店后微微缩了缩手指,然后和白玉堂一起进了店门、 这家古玩店很大,霍陵跟在白玉堂身后道,“白少侠,这里是宋城县最大的一家古玩店,里面必定有你看得上的东西。” “嗯。”白玉堂挑眉应了声,然后拉着展昭的衣袖走到一边看了,这个店里客人还很多,小厮不够,暂时无人前来带领他们。 霍清羽突然挤着身子伸手隔开了白玉堂的手臂,然后站在展昭和白玉堂的中间。白玉堂拧眉瞧了他一眼,一甩袖子看东西去了。 展昭偏头看见那人清冷面容上紧抿的嘴唇,然后走过去在白玉堂身边站立,他一笑,伸手拉了个青玉做的九连环给白玉堂,“这九连环常见,只是用青玉做的也太稀奇了。”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勾唇伸手接过,“有什么稀奇的,你喜欢?” 展昭笑了笑,“总之觉得还不错、” “你可会解?”白玉堂问道。 “不会。”展某只是记得家里以前有一个九连环,只是从未解开一个。 “那爷便买下来给你研究研究吧。”白玉堂笑着伸手又拿了一个玉口风琴,然后前去结账。 霍陵在另外一边看玩意,白玉堂拉着展昭,然后招手示意霍清羽过来,他对着二人私语了几句,然后掏钱出来付账。 四人一同走出去,霍陵刚想说话,白展霍三人就迅速的分开朝着不同方向跑了。霍陵微愣了一会然后连忙朝着展昭追过去。 展昭的轻功本就绝顶高超,霍陵哪里跟得上,只是在后面远远的看见展昭身子轻飞跃过了围墙消失不见了。 过了会后,三人在原来的古玩店前会合,白玉堂把九连环递给展昭一笑,展昭接过笑道,“我们朝西边走,展某打听到西边有个破旧了月老庙,哪里聚集了许多乞丐。” “那我们去看看吧。”霍清羽笑道。 过了会后,三人在原来的古玩店前会合,白玉堂把九连环递给展昭一笑,展昭接过笑道,“我们朝西边走,展某打听到西边有个破旧了月老庙,哪里聚集了许多乞丐。” “那我们去看看吧。”霍清羽笑道。 三人朝西边的街道走去,展昭突然停下来摸出了一锭银子道,“展某想去换些铜板。” “猫,你想施财行善?”白玉堂问道。 霍清羽笑道,“这种事情当然是由本侠女去做啦,我去换银子,你们等会。”她说着就笑着走进了附近的店子去换铜板。 展昭看着了会她的背影,转身对着白玉堂一笑。白玉堂微微撇嘴,“爷想也撇开她,要不咱俩悄悄走了?” “说什么呢,白兄,清羽姑娘只是一个女孩子!”展昭微抿唇道。 白玉堂耸肩,“爷不喜欢她。” “那白兄可有喜欢的,看得上的人?”展昭笑着低头把玩着九连环,随口一问。 白玉堂挑眉,“自然有!” “何人?”展昭抬眉看着他问道。 “能让白爷看得上的人自然是你展昭啊!”白玉堂笑道。 展昭感觉心跳突然加速了,他眨了下双眸微微瞥开视线,随即勾唇拱手对着白玉堂一笑,“多谢白兄。” 白玉堂大笑了起来。 展昭蹙着眉头把九连环递给白玉堂,“不会玩。” “爷也不会。”白玉堂笑道,“回去后咱俩好好琢磨会。” “好。”展昭把九连环小心的收好,两人又聊起了另外的话题。 霍清羽抱着一荷包的铜板出来,“何事你们如此高兴?” “没事。”白玉堂收敛的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以往那淡漠的神情。 展昭笑着对霍清羽拱手,“有劳清羽姑娘了。” 白玉堂突然拉着展昭的衣袖小跑了起来,霍清羽追着跑过去,“展大哥,不要叫我姑娘啦!” “是!清羽快走吧!”展昭回头笑道。 “你俩好生啰嗦。”白玉堂笑着看了眼展昭的侧颜。 三人快步前去月老庙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月老庙在宋城县的西边,这庙宇已经残坏败缺,门口挂着两扇破旧不堪的大门,白玉堂蹙着眉头不愿前行,但是展昭和霍清羽已经进去了。 展昭看到月老庙内的情形微微心酸,庙内四处窝着衣着破旧的老者妇人小孩,甚至有人还在啃着不知名的东西。霍清羽从未见过这般情况,她害怕的伸手抓着展昭的衣袖,“展,展大哥......” 白玉堂见霍清羽和展昭挨得近,大脑还不来得及细想,身体却已经想冲出去了,他微微推开了霍清羽站在两人中间,“猫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时一个小孩跪着爬到了展昭的身边,他可怜兮兮的拉着展昭的衣摆,“哥哥,我饿......饿。” 这小孩看上去只有六七岁,骨瘦如柴,面容惨白,展昭蹲下来可怜的摸着他的头发,然后叫霍清羽拿铜板来,他给了些铜板给小孩道,“你父母在哪里?” “爹爹饿死了,娘亲......病了。”小孩接过铜板,“谢谢哥哥。”小孩爬回了角落跪在一个妇人身边。 其他一些乞丐看了连忙爬着围了过来,嚷着,“公子赏点吧。” 霍清羽靠近了白玉堂一些,看了眼展昭后握紧了荷包,然后开始分钱,“给你们,快去买点吃的吧。” 展昭张望看了下四周,有一个头发凌乱,面色灰白的老者手握着一筒竹签坐在残缺的月老神像下面靠着,展昭走过去从腰中摸出了几个铜板给他,“老人家去买点吃的吧。” 展昭无奈的一声叹气准备转身离开,老者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公子,抽一签吧,老头谢谢你的银子。” 白玉堂走了过来,微微拧眉,“怎么了?” 展昭对白玉堂一笑,“没事。”他转身看着老者道,“怎么抽?” 老者苍白的捧着竹筒笑道,“公子随便从这里面抽一支签出来,由老头作解。” “展某还没抽过签呢。”展昭笑着看了眼白玉堂,此时霍清羽分完了铜板走来,“老爷爷,你这是求什么的?” 老者笑道,“这是月老庙,自然是求姻缘的!” “姻缘?”霍清羽一笑,她看了眼展昭后蹲下来道,“展大哥不如让小妹先抽一签吧?” “清羽姑娘请。”展昭后退了一步站在白玉堂身边。白玉堂微微瞅了霍清羽然后瞥开了视线。 霍清羽芊芊细手划过长签,然后随便抽出来一支,她看了眼后缓缓蹙紧了眉头,“看不懂。” “姑娘给老头儿看看。”老者拿过了长签一看,“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什么意思啊?”霍清羽笑问。 老者叹了口气道,“姑娘情路曲折,一句话的意思是,你和你心爱之人即使见面了也不可能在一起,再见面不过是徒增伤感,最后你只能远远看着他。” “只能远远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吗?”霍清羽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老爷爷,可有什么挽回的法子?我,我再给你银子!” 白玉堂的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容,他道,“霍姑娘,不过是一签,不必如此当真。” “不是你抽的,你自然不在意。”霍清羽忽然回头头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浅抿薄唇,“好,那爷也抽一签!”白玉堂笑着走过去弯腰随便抽了一签,上面写着的是,花好月圆人寿。白玉堂一笑,把长签递给老者,“爷这应该是好签吧?” 老者看了眼后笑道,“公子这是大吉大利之签,抽的此签者,姻缘之面将是两美之合,百岁团圆。” 展昭笑着看着白玉堂,“白兄,这签甚好。” 白玉堂偏头看着展昭挑眉道,“猫,你也来一个?” “你两个抽就好,展某就不必了吧。”展昭摆手笑道。 白玉堂伸手拉着他衣袖过来,“快点,让爷看看你的姻缘如何?” 展昭无奈,只得弯腰随便抽出了一签,他还没来得及细瞧,便被白玉堂抢过去了,“风弄竹响,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白玉堂把长签给老者,“这作何解?” “得此签者问婚姻,和合之意;问缘分,成者大吉!花前月下,鸡犬相闻,月老相送,公子好事将近!此签乃大吉!”老者笑道,他伸手把三支签分别送给三人。 霍清羽嘟着嘴,手握长签道,“老爷爷,他们的都是大吉,我的怎么这么差啊?” “这是命中注定,老头也没办法。”老者收好了铜板道。 展昭把长签收下,开始问正事,“这位老人家,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老者抬眉看着他们三人,“你们不是本地人?” “今日初到宝地,正四处游玩,偶然进了这月老庙。”展昭笑道。 “这哪是什么宝地,我们都是逃难的灾民。”老者说道。 “何处有灾情?爷怎么不知道?”白玉堂奇怪道。 “公子有所不知,虞河河堤一个月前突然坍塌,冲毁了附近两百多家的房屋,灾民过千人,大多数人都逃进了应天府了。”老者喘气道。 展昭紧皱眉头,“这么严重?为何应天府没有拨款赈灾?而是任由你们自生自灭?” “虞河一事被上面的人拦截了下来,所以传不到京城,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是自生自灭了!”老者摇头道。 白玉堂见展昭面部绯红,疑似是动怒了,他连忙道,“岂有此理,真是一群贪官败吏!” 一边的有个躺着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这虞河河堤二十五年前也坍塌过一次,后来先皇拨下一批巨款叫现在的应天府府尹重新修建,建造了将近七八年,为何才十几年便又坍塌了,这其中原有我们也不好说!”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展昭道,“如何不好说,定是这些官员把钱财都贪污了,胡乱了事!” 霍清羽见他们在说正事便也不插嘴,只是盯着自己的姻缘签站在一边瞧着,她看了看展昭,心道,展大哥现在又没有喜欢的人,如何我就没机会了?才不信! 展昭又询问了些事情,然后叫上白玉堂和霍清羽满腔怒火的离开了。 三人回到县衙,霍陵正在前院徘徊,见到他们连忙上前道,“展大人,你们跑哪去了?” 展昭没给他好脸色看,瞧了他一眼后就进厅了,厅内只有袁大人和公孙先生在,展昭给公孙策行了礼,然后两人一同前去见包拯。 霍陵以为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连忙又问白玉堂,白玉堂笑着把自己抽的签给霍陵然后摆手走开了,“没事没事。” 霍陵又去问霍清羽,“霍姑娘,你们......” 霍清羽心情正不好,连忙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话怎么这么多,白玉堂不是说了没事吗!”她大声说了句后,把手中的姻缘签折断就甩袖离开了。 公孙策在路上问展昭,“展护卫,你们打听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展昭看了眼四周,低眉道,“见了包大人之后,属下再细说。” “好。”公孙策带着展昭一同来到包拯的房间前面,公孙策敲门,“大人,展护卫回来了。” “进来。”屋内传出浑厚的声音。 两人推门而进,白玉堂也马上来了,跟在展昭身后进屋。 包拯正在案前看书,他抬头道,“展护卫有何要事?” 展昭拱手,“属下打听到了一件大事!” 公孙策站在一侧瞧着展昭和白玉堂,“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展昭把今日在月老庙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包拯,包拯听了后沉思不语。 公孙策看着他们道,“我们已经来了半日,为何袁大人都不把此事报上来,是不知道还是......” 白玉堂一笑,“依爷看来,他是不敢上报吧!” 包拯问道,“展护卫,此处距离应天府府衙还有多远?” 展昭拱手道,“行马还需两日。” “如此,明日便出发前去应天府府衙。”包拯严肃道。 “是!”展昭领命,他和白玉堂呆了会后就出去了。 白玉堂笑道,“猫,你别板着个脸啊?这样不好看了!” 展昭此时没心情说笑,他道,“展某不需要好看的皮囊。”他说着便回房了,白玉堂哎了一声,连忙追上去,“爷还真是不习惯你这样。” 展昭问道,“那习惯怎样?” “你还是多笑点,爷比较喜欢。”白玉堂眨眼道。 展昭一本正经道,“展某不卖笑。” 白玉堂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算了算了,你觉得今日那个老头儿是不是骗子啊?” 展昭在房门前停下来,“白兄说的是河堤的事情还是姻缘签的事情?” “姻缘签吧。”白玉堂推门进去。 展昭走进来把姻缘签拿出来看了看,“看上去他应该不是骗子,只是展某不信这些,好事将近,只是这是何等好事呢?” 白玉堂把画影放在桌上,甩开扇子一笑,“爷怀疑你马上就能找到你媳妇了!” 展昭嘴角抽动,“展某暂时不想找。” “你想孤身一辈子?”白玉堂问道。 “我家还有位兄长传宗接代,展某孤身一辈子也行!” 白玉堂眨眼,低头默然不语。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日清晨,白玉堂和展昭很早就起来了,两人梳洗好后拿着各自的宝剑便去了包拯居住的院子。 公孙策正候在包拯的卧房内,白玉堂和展昭站在院子里对公孙策一抱拳,没过了多久霍清羽也来了。 白玉堂瞅着她一眼后就离开了,主动把展昭身边的地方腾给她。霍清羽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后笑着问展昭,“展大哥,今日我们这么早起来要去哪里啊?” “发生了点事情。”展昭淡笑道,“我们直接去应天府府衙。” 霍清羽微微鼓嘴,“可惜了,我们不能在这宋城县玩了,昨夜我问了衙内的小厮,这里有几个好玩的地方呢!还有点好吃的!” 白玉堂站在一边低头看着院中的一方杜鹃花,他距离两人也不远,所以能够清楚的听见展昭和霍清羽的声音,白玉堂伸手摘了一朵红艳的杜鹃花闻了闻,然后勾着唇角一笑,便把杜鹃花塞进袖子之中。 展昭看了霍清羽,低声道,“大人还未起来,前去应天府还需要等会,你也可以出去买点小吃待会路上吃。” 霍清羽双眸一亮,连忙拍了下手掌,“展大哥就是聪明,我这就去,你记得等等我啊!” “小心点,不要跑太远了!”展昭转身道。 “展大哥你放心吧!”霍清羽笑着从白玉堂身边跑过去,碰到了他衣角。 白玉堂低眉轻蹙,然后拍了拍衣服,他走到展昭身边道,“猫,大人还没起来,我们去前厅喝茶吧。” 展昭笑着看他,转身伸手道,“白兄请。” 白玉堂瞅着展昭脸上万年挂着的笑容,突然觉得对方称呼自己为白兄有点生疏,他想了想,准备开口说什么,但是最后抿唇却没有说出来。两人一起朝着前厅走去。 展昭和白玉堂在前厅边说话边喝茶,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霍清羽就笑着提着两包点心走近了前厅,她口中含着一颗梅子,然后笑道,“展大哥,这一包给你吃。” 展昭看了眼霍清羽,微笑道,“多谢清羽姑娘。” 展昭伸手准备接点心,霍清羽突然又收手拿了回去,“展大哥,你吃了我这包点心可就不能叫我清羽姑娘了,得叫清羽才行!” 白玉堂喝着茶,听了她的话突然一笑,然后连忙放下茶杯道,“猫,这点心你可吃不得啊!”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然后对霍清羽道,“展某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那你慢慢改吧!点心给你。”霍清羽笑着在展昭身边坐下。 展昭拿着点心偏身对着白玉堂,然后轻轻把包裹着点心的袋子拆开,里面是一根根裹着糖的小圆柱形的糖条,展昭拿了一根递给白玉堂,“白兄,你尝尝。” 霍清羽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后道,“展大哥,你自己吃。” 白玉堂本来是想尝一口的,听了霍清羽的话他神色一冷,连忙喝茶去了。 展昭见白玉堂不吃,犹豫了会后便自己张嘴咬了一口,这糖条里面是空心的,展昭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吃过,他问道,“清羽姑娘,这是什么糖?” 霍清羽无奈的瞅着展昭,然后凑过去笑道,“老板说这叫空心糖,你怎么又叫我姑娘了!” 展昭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好好好,清羽,清羽,可以吧?” 霍清羽脸颊微红,觉得从对方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格外好听,她笑着点头,“这还差不多!” 展昭吃了一根后觉得还不错,便又吃了几根,霍清羽看在眼里乐在心底。 白玉堂微偏脸颊看了展昭一眼,轻声吐出两个字,“呆猫。” 展昭咬了口空心糖,微愣,“白兄,你说什么?” 白玉堂挑眉,抬手端着茶杯高雅的喝着茶,他缓缓摇头,“没,没事。” “唔?”展昭蹙眉,他看了眼白玉堂的侧颜,然后不解的低着头,他咽下点心喝了口茶,然后收好了剩下的空心糖,“怎么了白兄?” 白玉堂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却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包拯和袁何承一起来到了前厅。展昭把点心塞进怀中连忙和白玉堂起身拱手。 包拯和袁何承几人落座,袁何承道,“包大人,可是下官招呼不周,你才休息一日便要走了?” 包拯轻轻摇头,“本府突然想起了圣上叫本府办的差事,这差事可不能耽搁。” “原来如此。”袁何承似有所悟,然后拱手,“包大人是去哪里,可需要下官差人护送?” 包拯摆手,“一路随从的人已经很多了,就不麻烦袁大人了。” 袁何承道好,只能伸手请着众人前去偏厅用早饭。 用过了早饭,公孙策起身,捧着尚方宝剑站在一边。 包拯看了他眼,对着袁何承一笑,“本府这就启程了。”他说完双手接过了公孙策手中的宝剑朝着厅外走去,众人依次跟在他身后离开。 霍陵在外面候着,他走到袁何承身边微微皱眉道,“大人,这是?” 袁何承连忙伸手打断他的话,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带着何毅霍陵还有府中的衙役出了县衙跪送。 包兴拉着马车在县衙前停住,然后拿着小矮凳放在马车边,他扶着包拯和公孙策上了马,然后做到了车上。 白玉堂,展昭,霍清羽三人拉着马慢慢在前方走着,包兴赶着马车转头离开了县衙,马车边上跟着十五个护卫,带马车走远后,袁何承慢慢起身,刚站稳,面前突然有五个黑衣人落了地,他吓了跳,连忙喊道,“你们谁?” 影莎摸着头发,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哼了声,接着同另外四人一起走远了。 出了宋城县就是官道,此时辰时刚过,头顶上的太阳照耀着,散发出火热的光芒。 白玉堂骑着骓雪在前方,无聊的看着四周,没有丝毫兴致。展昭瞧着白玉堂的背影,然后看着身边和他说话的霍清羽,“清羽,你刚才说什么?” 霍清羽瞧了下展昭,然后又看了下白玉堂,她一撅嘴,“算了,展大哥没心思听,小妹我不说了!” 展昭顺了下胸前的发丝,不好意思道,“清羽,对不起,大哥刚才走神了,在想事情。” 霍清羽瞅着展昭,“你告诉我你想什么我就说给你听!” 展昭无奈一笑,“今日白兄看上去心情好似不好,我在想他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在想白玉堂!”霍清羽撇嘴,“你看他心情何时好过?” 展昭道,“展某看他昨日心情就不错,尤其是抽了姻缘签后。” 霍清羽想起了姻缘签丧气的一低头,“说起这个我就伤心,那老者为什么说我即使见到了自己心里喜欢的也得不到啊!太气人了!” “这种事情都靠自己努力的,清羽不要听信那老者的话了,别放在心上。”展昭心道自己提起来的这个话题不好,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我没听见,你要和我说什么去了?” “小妹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霍清羽微微红着脸颊道。 展昭一愣,眨了眨眼睛,“这个展某没想过啊。” “那你现在想想嘛!”霍清羽对他笑道。 展昭微微看着白玉堂,夏风吹拂,扬起了前面那人的衣摆,展昭收回视线笑道,“我喜欢的女子不要倾国倾城,也不要绝世无双,只要会点武功,够体贴就行了!” 霍清羽睁大眼睛看着他,“就这样?” “就这样!”展昭眨眼笑道。 “这么简单?”霍清羽张嘴问道。 展昭忍不住笑出声,“就是这么简单。” 霍清羽瞅着展昭,想了会后试探性的说,“我也会点武功,也够体贴,展大哥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展昭突然觉得耳边的夏风呼啸而过,他没听清楚对方的话。 霍清羽抿唇笑着一偏头,然后轻夹着马腹,一甩缰绳跑远了。惊鸽跑过了白玉堂身边,白玉堂看着霍清羽的背影放缓了速度等着展昭上来。 展昭的确是没听清楚霍清羽说什么,也不懂她怎么突然就骑马跑了,他想了会也没想起霍清羽对自己说的话,只好夹紧马腹驱着赤云走到了白玉堂身边,“白兄,你今日心情不好?” 白玉堂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没有啊,没有不好。” “那你怎么一个人骑马,都不和展某说话。”展昭不解道。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甩了下衣袖,“我看你和霍姑娘在说话,不好意思前去打搅。” 展昭笑道,“我和她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啊,白兄怎么不好意思啊?而且展某觉得白兄不是这种拘泥的人吧?” 白玉堂偏头瞅着展昭,“你别事事都觉得,那你觉得霍姑娘对你怎么样?” “对我像大哥一样啊!”展昭道。 “呆猫!”白玉堂哼声道。 展昭一着急,大声道,“白兄,你怎么又说展某呆?” 白玉堂笑着看着展昭,欲言又止,他不想对展昭戳穿霍清羽的心思,所以连忙道,“你现在这个表情就很呆!和爷在陷空岛养的那只白猫打盹时一个模样!” 展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白兄,展某不是呆猫,也没有打盹!” 白玉堂轻声笑着骑马走开了。 展昭连忙跟上,“白玉堂,你给我说清楚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众人在路上花了两日的时间,于第三日的巳时三刻来到了应天府府衙大门,展昭上了台阶叫人赶快进去通报。 此时公孙策和包拯已经下了马车,应天府府尹叫何治珉,年岁和包拯差不多,脸也有些黑,只是身形臃肿不少,他身后跟着府内的师爷护卫出来,然后带着众人跪下迎接包拯,“下官何治珉拜见钦差大人!” 公孙策捧着尚方宝剑站在包拯身边,包拯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何治珉连忙伸手请众人进了前院的大厅,包拯展昭几人坐下,马上就有小厮来上茶了。 茶是上好的顾渚紫笋,汤色为淡绿色,茶叶嫩绿,白毫显露,白玉堂微微喝了一口,心道极品! 包拯捧着茶盏微微解开了杯盖,看着色泽鲜亮的汤色,然后轻微蹙了下眉头,只是很快的他神色又恢复如初,包拯喝了一口茶后缓缓的放下杯盏然后看着身前一直笑着的何治珉。 何治珉道,“包大人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叫人前去辛粹楼准备了酒菜,待会还请几位大人移驾!” 公孙策道,“休息半个时辰再去吧,包大人一路辛苦了。” “好的好的,就依公孙先生所言。”何治珉小着说完在包拯身边落座。 展昭喝了口顾渚紫笋轻声问白玉堂道,“白兄,你见识多,这是何茶?” 白玉堂抬眼看着展昭,“你竟不知道?” “展某的确不知。”展昭笑道。 白玉堂瞅着他眯了下眼睛,“这茶是顾渚紫笋,自唐朝广德年间便为进贡的茶叶了,这茶很有特色,白毫微显,茶叶长短大小均一,如同银针一样。” 展昭听了微微蹙眉,他看了眼在和包大人说话的何治珉一眼,轻声道,“既然是进贡的茶叶,他一个应天府府尹怎么会有,连包大人都没有。” 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坐在靠门的最近的两个位置上,所以何治珉他们并听不见二人的谈话,白玉堂眨了下眼睛冲着右边的人一笑,“你自己问他去呗。” 因为展昭的身边已经没有位置,而霍清羽又不想和白玉堂坐在一起,所以她只好坐在两人的对面,她看着凑头在一起说话的二人发丝交缠,竟然心生一股妒忌之意!霍清羽按着胸口低头睁大了眼睛,赶忙打消了这个想法,然后不再看他二人。 午时三刻众人一同前面辛粹楼,白玉堂看着整齐的街道心道应天府管理的还不错,街上也有巡街的衙役,他们见到何治珉都行礼打招呼。 辛粹楼就在城东的大道上,师爷崔白先到了,他带着辛粹楼的小二在门口迎接包大人和何治珉,小二请着众人上了三楼的大雅间,叫他们稍等片刻便连忙下楼准备上菜了。 众人入座,崔白笑道,“这位少侠和展大人一定喜欢喝酒吧,我点了竹叶青和女儿红,两位喝几杯如何?” 白玉堂微微点头看着展昭。展昭拱手笑道,“多谢崔师爷。” 马上就有两个小二前来上酒菜了,白玉堂爱喝酒,两坛酒都摆在他面前,小二准备了上好的玉石雕花酒碗,美酒配玉石,他很是满意。 白玉堂倒了碗竹叶青给展昭,然后自己倒了碗女儿红,“猫,爷敬你。” “白兄请。”展昭举碗笑道,绿青青的酒液就被展昭送入了口中喝下。 这二人喝酒的同时其他几人也互相劝着多吃菜,包拯默不作声的吃着菜,胡子一上一下的动着,他眉头微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霍清羽伸手扯了扯展昭的衣袖,展昭笑着偏头看了她一眼后连忙给她满上酒,“清羽酒量好,也喝一杯女儿红吧。” 霍清羽仰头喝下噘嘴道,“我要和你喝一样的。” 白玉堂淡淡瞥开了视线。展昭笑着提着竹叶青的酒坛子给她倒了一碗酒,“好,清羽请。” 何治珉听过展昭在江湖上的名声,他见公孙策和包拯都不和自己搭话便知道笑道,“展大人和霍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白玉堂轻蹙眉头低着头慢慢喝着酒。 展昭听了何治珉的话一愣,连忙道,“何大人不要误会。” 霍清羽紧握酒杯微微低着头,面颊绯红,她抬眼迅速的看了面色淡红的展昭一眼,连忙低头喝酒。 何治珉尴尬道,“两位才子佳人,着实相配,害的我误会了。” 公孙策笑道,“他俩的确是相配,何大人误会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何治珉听了大笑,“看来公孙先生和我的看法一眼,哈哈!” 展昭微微拧着眉心,“先生!” 公孙策吃了口菜,摆手对他们笑道,“你们继续喝酒吧!” 霍清羽默默的喝着酒,展昭缓和了面色,他举碗对白玉堂道,“白兄请。” 白玉堂举碗对着他一挑眉,意思是霍清羽如何? 展昭抿唇缓缓低头喝酒,然后瞪着他,别乱想! 白玉堂低眉耸肩淡淡敛眉,两人继续喝酒吃菜。 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多,包拯微微摸了摸唇角道,“何大人,本府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 何治珉拱手道,“包大人请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包拯抬手笑道,“何大人不必紧张,本府只想问问你在应天府上任了多久了。” 何治珉看了眼崔白,崔白起身道,“何大人今年已有五十四岁,二十八岁开始接任了应天府府尹一职,到今年秋,已经有二十六年了。” 公孙策听了看了眼包拯道,“已经上任二十六年了?” 何治珉笑着点头,“对,已经二十六年了。” 包拯听了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二十五年前虞河河堤坍塌一事是经你手处理的?” 何治珉听了心头一颤,连忙起身拱手点头,“正是,包大人怎的想问此事来了?” 包拯面带薄怒,右手搭在桌上道,“虞河河堤一个月前突然坍塌,灾民过千人,冲毁了附近两百多家的房屋,此事是真是假!” 何治珉怎会知道包拯也知晓此事,他听了吓得心在乱跳,连忙出来跪下,“包大人明察,此事和下官没有关系。” 白玉堂微微蹙眉瞧着跪着的何治珉然后偏头看着展昭。包拯起身见他急着摆脱关系,心中觉得更是可疑,他道,“此事本府会早日上报给朝廷,何大人还是自己想好说辞吧!” 何治珉双手撑地连连磕头,“是是是,包大人说的是!” 包拯在他前面停住脚步,展昭连忙起身过去打开了雅间的大门,包拯一甩袖子道,“灾民大多都进了应天府,如何安置就看何大人如何处理了,本府言尽于此!” “是,下官一定好好安顿!”何治珉低头道。 包拯和公孙策等人离开了,崔白蹲下来扶着何治珉起身,“大人,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知道改怎么办,皇上怎么突然派钦差大人来了,派的还是包拯,包拯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何治珉皱眉道。 崔白低头小声道,“属下倒有一计,不知大人......” 何治珉瞪着他,“有话就快说,别给我文绉绉的卖关子!” 崔白淡笑道,“这个计划说得不好听的叫阳奉阴违,说得好听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何治珉瞧着他,“仔细说说。” “大人只需要拨出一小部分的银子用来安置灾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崔白笑道。 何治珉皱眉道,“我只怕这虞河河堤坍塌一事会被牵扯出来,包拯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崔白笑道,“二十多年的事情了,谁能查出什么,那些证据不都随着时间抹灭了吗,大人尽管放宽心就好!” 何治珉听了崔白资信满满的话稍微放心了悬着心,“好吧,我且照着你说的去做,你快回府衙叫林捕头着手处理吧!” “是!”崔白拱手一笑,请着何治珉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他们送包拯和公孙策回到府衙后就准备去街上走走,霍清羽又想着跟着,白玉堂便转身看着展昭道,“这几日赶路,乏了,你和霍姑娘去逛逛吧,爷回房休息下。” 展昭盯着白玉堂的脸颊,不知道他是真乏了还是故意推辞,想了会后只好笑道,“那白兄休息会吧,展某去街上看看就回来。” 霍清羽听见他俩的对话心里一乐,这个白玉堂总算是离开了。霍清羽高兴道,“白少侠且回房休息,我会给你卖点心回来的。” “谁稀罕!”白玉堂瞅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府衙。 他们回来的时候经过城东,觉得街道上的管理都不错,展昭便带着霍清羽前去城西看了看,城西比城东热闹许多,街上的摊贩也不少,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大家都出来活动了。 霍清羽看着街边的一个小摊子,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簪子,她拿了一根簪子招手叫着展昭过来。 展昭笑着走过去,霍清羽问道,“展大哥,你说我戴哪个好看?” 女孩子家的东西展昭从未碰过,所以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清羽,你自己选吧,展某眼光不好。” 霍清羽笑道,“不会啊,小妹觉得你眼光很好啊!”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展昭看了眼小摊子上的簪子,挑了个红色双飞的蝴蝶簪子递给她,“我觉得这个不错。” 霍清羽放在手上瞧了瞧,“是好看,颜色鲜亮!”她对着小贩道,“小哥,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小贩笑道,“十两银子即可。” 霍清羽点头,心道还挺便宜,她身后摸了摸腰间,没找到银子,想了想后皱眉道,“展大哥,我把银子都放在包袱里面了,怎么办?” “怎么,没带银子吗?”展昭道。 “嗯。”霍清羽蹙眉,“可是我好喜欢你替我挑的这个簪子。” 展昭看着她微蹙的眉心淡淡一笑,然后从怀中摸出了十两银子,接着递给小贩,“我替你付了吧,你喜欢就戴上。” 霍清羽微愣,眨了下眼睛后便反应过来了,“这表示这簪子是你送我的咯?” 展昭听见她这么说连忙道,“展某还没送过女孩子东西呢,这次展某只是替你付钱而已,清羽不要误会。” “误会又怎么样嘛!”霍清羽把簪子递向展昭,“展大哥替我插上吧?” 展昭看了红色的发簪一眼连忙转身然后离开了,风中只传来他不好意思的话语,“清羽还是自己佩戴吧。” 霍清羽高兴的一笑,然后对照着小摊上的铜镜把发簪插在发髻上,随即便朝着展昭跑去了。 白玉堂此时的心情有点烦躁,却不知道这股烦躁的来源,他把画影放在桌上,在桌边坐下倒了杯热茶慢慢喝了口后笑着,自己烦躁都是因为霍清羽吧?白玉堂认为,这世界上除了他两位大嫂和干娘之外,其他的女人都很讨厌!不过这霍清羽怎么尤为惹人厌烦些呢?尤其是看着她对展昭笑的时候。 白玉堂紧锁眉心抓了抓头发,若是吃醋的话自己理应当讨厌展昭才对啊,怎么会讨厌霍姑娘呢,由此可见自己不喜欢霍清羽,白玉堂仰头一口喝完了茶然后伸手提着茶壶慢慢倒了杯,他盯着茶水突然一抬头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因为爷看上了展昭,所以才反过来讨厌霍清羽? 外面的竹叶发出飒飒的响声,白玉堂心中一惊连忙回神,这怎么可能,白爷怎么会看上一个男人呢! 卧房内白玉堂正在纠结,门外已经传来了霍清羽和展昭的说笑声,白玉堂紧蹙眉头,实在是不想听见这声音。 展昭推开了门,面上带着笑容,他道,“白兄,我给你买了坛女儿红回来了。” 霍清羽也进了大门,她手中提着两包点心,然后走到桌边把点心放下,“白少侠,你今天是不高兴吗?” 白玉堂扫了她脸上的笑容一眼,然后起身看着展昭,思及自己刚才的想法,白玉堂微微浅红了脸颊,他轻声咳嗽了句问道,“猫,你买酒回来做什么?” 霍清羽插嘴道,“灌醉你啊!”她说完笑着在桌边不客气的坐下,然后开始吃点心。 展昭提着酒坛走近,“给你解闷。” 白玉堂朝后退了一步,展昭没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只是把酒坛放在桌上后慢慢坐下,他坐在了白玉堂刚才坐过的位置。 白玉堂连忙伸手拿过了自己喝过的茶杯放在一侧,然后递了个新茶杯给展昭。 “多谢白兄。”展昭抬头一笑。 白玉堂看着他弯唇的笑容,心中更是觉得不好,喜欢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为何对方会是展昭! 霍清羽递了块梅花香饼给展昭,“展大哥,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白玉堂觉得那股厌恶的心情更深了,连忙垂头不再看他二人。 展昭接过了梅花香饼,然后道,“拿一块给白兄尝尝吧。” 霍清羽今日十分高兴,便点头伸手拿了块递向白玉堂,“白少侠,你也尝一个。” 白玉堂正在想事情呢,自然没反应过来,展昭伸手碰了他胳膊一下,惹得白玉堂大喊,“猫!你做什么?” 展昭吓了跳,连忙问道,“白兄,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白玉堂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感觉耳朵有些发烫,白玉堂连忙坐正了身子摇头,“没事没事,你们说什么?” 霍清羽不解的看了眼白玉堂,然后道,“这是梅花香饼,你吃不吃?” 展昭也盯着白玉堂的脸瞧,想看出他哪里不舒服,白玉堂道,“我要吃展昭手里的那个。” 展昭听了连忙把自己手里的梅花香饼递给白玉堂。霍清羽便把自己手里的梅花香饼递给展昭,她蹙眉道,“不都是我拿的嘛。” 白玉堂吃了口饼,却不知此刻心头是何滋味,高兴的是,他白玉堂也喜欢的人了,纠结的是,对方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展昭! 展昭起身走到窗户前的小桌上,他打开了包袱拿出了青玉九连环,接着到桌边坐下来。霍清羽吃着梅花香饼看着展昭手里的东西道,“展大哥,这个是九连环吧?好漂亮啊!” 展昭拨动了下青玉九连环笑道,“你可还记得,就是上次我们在古玩店买的。” “记得记得。”霍清羽连连点头,“展大哥,你可会解?” 展昭抬头瞧了她一眼然后慢慢摇头,“不会解,我现在琢磨一下。” 白玉堂伸手拿了过来,两人手指擦过,展昭心头一颤,只是这感觉又马上消失不见了。 “还是给爷琢磨琢磨吧,你这呆猫能琢磨出什么来?”白玉堂淡淡敛眉道。 展昭瞪眼道,“白兄,你怎么又说展某呆?” 霍清羽眨了眨眼睛,看着九连环好像想起了什么。 白玉堂偏头看着他,然后挑了下左边的眉毛,“说你呆怎么了,你还想打爷不成?” “展某才不屑和你动手!”展昭抿唇收回视线道。 霍清羽道,“这个是展大哥买的九连环吧,那白少侠就不能解了。” 白玉堂抬头看着他拧眉道,“怎么了?”展昭听了霍清羽的话也抬头看着她,“怎么不能解?” “我在家里的书房看到一本古玩藏书,里面记载了九连环是用来送人的,如若被谁解开了,对方就缠着那人一辈子了。”霍清羽笑道,“好像是这么写着没错。” 展昭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玉堂取下了第一个环第二个却怎么也取不下了,他道,“这个是我买下来送给展昭的,他若是解开了,爷倒想看看他怎么缠爷一辈子!” 展昭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红晕,他连忙道,“白兄别胡言乱语。” 白玉堂只能取下第一个环,他撇嘴把九连环递给展昭,“算了算了,这东西看着就麻烦,你自己玩吧!” 展昭笑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正准备研究下这个九连环,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夺了过去。霍清羽笑道,“既然是展大哥的,就给我解解开呗?” 白玉堂喝了口茶,然后满不在意的瞅着她,“你会吗?” 霍清羽把白玉堂取下的环套上,然后甩了甩,她从左边的第一个环拿起,慢慢从上边放下,第一个环就解开了,白玉堂拧眉看着霍清羽,就见她不知道怎么弄的,第二个环也落了下来。 霍清羽大笑,“展大哥,这算解开两个了吧?” 展昭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解开的?” “不知道啊,我就这样随便弄的。”霍清羽摇头笑道。 白玉堂连忙轻推了展昭一把,“猫,别给她弄了,真解开了可就麻烦了!” 展昭听了笑着伸手叫霍清羽给自己。霍清羽起身坐到两人对面去了,“不给,我就要解开!” 白玉堂蹙眉,“你想缠着展昭还是想缠着爷啊?” 霍清羽红着脸看了展昭一眼,她对白玉堂道,“总之我霍清羽觉得不会缠着你的!” “那你就是想缠着展昭了?”白玉堂握紧了茶杯对霍清羽道。 “白兄!”展昭皱眉喊道。 白玉堂瞧了展昭一眼,然后慢慢起身,他拿过了画影对展昭道,“我去外面住客栈。” 展昭连忙起身挡在他面前,“怎么这么突然,去外面住做什么?” 白玉堂朝着左边过去了一步,他道,“咱们一直住在一起不好。” 展昭心想对方可能是不习惯,他连忙说,“应天府府衙很大,我叫崔师爷给你再准备间客房。” 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瞧了好一会,然后后退了一步,他把画影放在桌上道,“这样也行。” 展昭莫名的感觉松了口气。此时一直默默低头解九连环的霍清羽已经解开了三个环了。白玉堂看了连忙走过去一把拿过了九连环。 霍清羽大喊,“白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把拿着九连环的手靠在背后,他道,“你喜欢解自己去买个。” “我就是要解这个!”霍清羽一撇嘴。 “爷就是不给你解,怎样?”白玉堂睁大了眼睛道。 “哼,小气!”霍清羽说完用力的咬了口梅花香饼。 “爷还就是小气了怎么样嘛!”白玉堂在展昭身边坐了下来,他把九连环递给展昭。 展昭伸手把九连环接入手中,他看着斗嘴的二人,不禁心生一股羡慕之情,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羡慕白玉堂还是霍清羽。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外边夕阳正好,大概到了酉时三刻,府衙内的小厮来请白展几人去前院用晚饭。霍清羽吃了很多点心和茶水,她此刻肚子有些发胀,于是招手说不去吃晚饭,便直接回房去了。 白玉堂提着还剩半坛的女儿红和展昭一起去了前院用饭的小厅,公孙策看了眼二人问道,“霍姑娘怎么没来?” 白玉堂在桌边坐下,展昭道,“清羽说是不吃晚饭,回去休息了。” 白玉堂到了拿着两个碗倒满了酒,然后端了一杯给展昭,“猫,喝酒。” 展昭笑着坐下,然后端着酒碗喝了一口,他转头看着身边伺候的小厮道,“再拿两个碗来吧。” 白玉堂仰头喝了一碗酒,他唇角微勾,看得出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众人各自吃饭,这一桌菜很丰富,小厮很快就给白玉堂和展昭送来了两个空碗,展昭接过碗道了谢,拿了一个放在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尝了口离他最近的宫保兔肉,然后抿唇微微点头,“猫,这个好吃。” 展昭抬眉看了他眼一笑,“我尝一口试试。”他缓缓夹了一块兔肉放进最后,慢慢嚼了几口然后点头,“的确不错,肉质很鲜嫩。” 白玉堂听他这么说着弯唇一笑,然后夹了些兔肉放进展昭碗里,“你觉得不错就多吃点。”他说完便不再看展昭了,只是微敛眉慢慢喝着酒。 展昭瞧了白玉堂一会,然后低头吃着碗里的菜,他举得今夜这兔肉格外美味。 用过了晚饭后众人就各自回房了。应天府府衙内的偏院内有男子共用的浴池,白玉堂和展昭知道了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偏院。 白玉堂没带换洗的衣物,所以是双手空空,他看到了展昭微愣后道,“猫,你来这里做什么?” 展昭抱着手中的衣服,然后笑道,“展某来沐浴啊,白兄,你也是来沐浴的?” 白玉堂心头一紧,连忙后退了一步,“不是,爷只是来看看这浴池好不好,既然你要沐浴你就先洗吧,爷,爷走了!”白玉堂慢慢红了脸颊,几乎是落荒而逃。 展昭微微偏头看着白玉堂的背影,今日是十四,月亮有些圆,接着月色他看见了那人微红的耳尖,展昭轻声一笑,“这是怎么了?” 夜空静谧,月色朦胧,展昭沐浴花了三刻钟的时间,他换好了里衣,套上了深蓝色的长跑慢慢束着腰带回房。 白玉堂的屋子打开,他就住在展昭的隔壁,展昭看到白玉堂还在喝茶,束好了腰带后摸了摸微湿的发丝站在白玉堂的房门口,“白兄,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白玉堂抬头看了眼展昭,慢慢咽了下嗓子,对方面容清俊,深蓝色的锦袍着身,束着结实修长的腰身,放下来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浮动,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对自己笑着,简直是姿容奇秀! “白兄?”展昭拿着换下来的衣物,走进了屋子,“你怎么了?” 白玉堂见他进屋连忙起身,“你......我,爷没带换洗的衣物,今夜不洗了。” 展昭微微低头轻声一笑,“白兄若不嫌弃,便穿我衣服睡吧,展某今夜便替你把衣府洗了。” 白玉堂揉了揉耳朵,低头眨了下眼睛,“不,不用了。” “你今夜说话怎么支支吾吾的打结呢?”展昭笑道,“脸也有些红。” 白玉堂微微侧身不再面对他,只是说,“我今夜吃得太饱了,胃不舒服,没事。” “那你在屋里走走,晚点再睡吧,展某先去洗衣服了。”展昭笑着说完转身出去了。 白玉堂松了口气,连忙按着剧烈跳动了心口,这下糟糕了,一看见展昭自己心跳就加快,不会真是喜欢上对方了吧! 第二日卯时三刻,展昭便出了房门练剑了。淡淡的朝阳下,展昭的身子如燕般轻盈,他宽袖浮动,青丝张扬,手中的巨阙好似吐信的白蛇,又好似穿梭的游龙,道道银光在院中划过。 展昭收剑停住,然后走到白玉堂房门前,他敲了敲门,过了会还未见他来开门,展昭想着,自己在院子里练剑,对方理当察觉得到啊。展昭微微蹙眉身后轻轻推了推房门,门打开了点,展昭慢慢开门进去,屋子里一阵冷清,床上并没有人,被子完好的叠着,床上没有人睡过的迹象。 展昭的心里顿时漏了一拍,他连忙跑出了卧房朝着前院走去。 公孙策也正好来到前院,他看了看展昭的脸色,问道,“展护卫,你如此慌张做什么?” “先生,白兄不见了。”展昭连忙喊道。 公孙策一愣,“许是出去有事去了?你别着急,他武艺高强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此时霍清羽也来了,她笑着问道,“展大哥怎么了?” 展昭低着头摸了摸眉头的汗水没说话,公孙策道,“白少侠没在屋子里,展护卫在找他。” “昨夜我休息了会后,来到前院走了走,看见白少侠离开应天府了。”霍清羽道,“我叫了声他的名字,他反而走得更快了。” 展昭听了转身看着他,心里一时惆怅了起来,他刚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要做呢,非得连夜离开。 公孙策微微蹙眉看了眼展昭深思的神情,进了偏厅用早饭去了。霍清羽见展昭还在发呆,便拉着他袖子进了偏厅,“好了,展大哥,别想他了,吃饭去!” 此时再说白玉堂,他昨夜离开了应天府府衙后便上了这里的第一妓馆,尘红楼。白玉堂昨夜在门口看了半天都没看清楚,还以为是红尘楼。 他砸了一把银子,老鸨见他英俊潇洒,又舍得花钱,连忙把他带进了花魁的卧房。尘红楼的花魁是个十八岁的女子,身着一袭蓝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袖口上绣着白色的兰花花纹,芊芊玉手交叠在胸前,白玉堂拧眉看了她一眼,觉得长得还不错,便在桌边坐下了。 这女子十四岁进了尘红楼,凭着美貌做了三年的花魁,她细腰摆动,移步来到白玉堂面前,她笑着看了白玉堂的宝剑一眼,然后轻轻一欠身道,“小女子步嫣,少侠如何称呼?” 白玉堂单手支着眉头,随便说了句,“白玉堂!” “原来是白少侠,步嫣这厢有礼了。”女子轻声笑道。 白玉堂微微点头,也没有看她。步嫣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着急的男子,心中一笑,她慢慢道,“少侠眉头紧锁,可是有烦心事?” “上这里来的人就是来解闷的,自然是有烦心事!”白玉堂抬眼看着她,“你屋里可有酒?” 步嫣心头一颤,这下总算仔细瞧清楚了白玉堂的脸。白玉堂冷眼瞅着她,“别发呆,爷问你话呢?” “有,有一坛竹叶青。”步嫣回神笑道。 “快去拿来了,陪爷喝上几杯!”白玉堂低头敛眉道。 步嫣连忙取了两个淡蓝色的瓷碗,提着一坛女儿红坐在白玉堂身边,白玉堂取下了酒塞闻了一口后丢在一边,他直径拿过了酒碗倒了一杯竹叶青,随即便仰头喝完了,竹叶青酒质醇厚,带着香甜,没有女儿红那般浓烈,性子温吞的如同那只呆猫一样,白玉堂思及此处一蹙眉,重重放下了瓷碗,低声道,“该死!” 步嫣看着他,“白少侠怎么了?” 白玉堂面色泠然,他慢慢道,“叫我五爷!” 步嫣微愣后点头,“是,五爷。” 白玉堂又仰头喝了一杯酒,他放下碗,步嫣连忙抱着酒坛给他满上。白玉堂看着她,“你怎么不喝?” 步嫣笑道,“喝,小女子敬五爷!” 白玉堂笑着和他碰了下瓷碗,两人一同饮酒。步嫣微微摸了摸唇角笑道,“五爷有何烦心事啊,可否说给步嫣听听?” 白玉堂瞅着她,“你可有喜欢的人?” 步嫣面色一红,慢慢摇头,“小女子遇见的客人虽多,可从未对其中一个动过心。” 白玉堂叹气,“那说给你听又有何用?” 步嫣遮唇轻笑,“五爷是为情所困了?” 白玉堂喝了一口酒慢慢点头,“算是吧。” “五爷说给步嫣听听吧,步嫣见过很多人,不知道五爷看上了什么样的女子,对方必定是倾国倾城吧?”她笑道。 白玉堂想到了展昭,面上不禁柔和了下来,胸口也立即被填充得慢慢的,他抬头望着外面的月亮道,“说不上倾国倾城,不过是模样好看而已,他武艺高强,举止和雅,对人有礼,人人都喜欢他的个性。” 步嫣听了笑道,“武艺高强的女子可真不多,不知道五爷喜欢对方哪里啊?” 白玉堂想了想,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我喜欢他的笑容,就如同三月春风拂面一般,让人曛暖。” 步嫣听了,“五爷是第一次动心吗?” “自然是第一次。”白玉堂看着她道。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步嫣浅浅一笑,“五爷既然喜欢对方何不亲自向她挑明?然后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接把对方娶进门就是!” 白玉堂听了慢慢摇头一笑,只是不做言语了,他低头静静的喝着酒,这酒味甘甜美,只是和自己此刻的心境太不符了。 步嫣瞧着白玉堂的神情笑道,“五爷认识她多久了?” 白玉堂淡淡道,“不过才半月吧,不久。” 步嫣拈花一笑,“步嫣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五爷可愿意听上一听?” 白玉堂放下酒碗笑着看着他,“你且说来听听。” “五爷可听过朝朝暮暮日久生情这句话?”步嫣笑问道。 白玉堂挑眉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步嫣低头浅笑,慢慢举酒碗敬道,“就是五爷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白玉堂豁然开朗,大笑一声,仰头便喝了一碗就,“姑娘,你这法子好!” 步嫣笑道,“五爷,此刻心里可还烦闷?” “多谢姑娘。”白玉堂抱拳,从怀中摸出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这银票是给姑娘的。” 步嫣也不推辞,拿过塞入怀中一笑,“五爷就是大方。” 白玉堂又喝了杯酒准备起身回应天府,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爷明早再回去见他,今夜在你这里休息。” 步嫣笑着点头,“爷就在这屋子休息吧,步嫣和其他姐妹挤一夜。” “嗯。”白玉堂此刻眉开眼笑,一扫之前纠结的心绪。步嫣离开房间后,他便坐在桌边继续喝着竹叶青,感觉这酒比之前香甜多了。 展昭和众人吃过了早饭后在院子里走了会,就看到白玉堂满面春风的扛着画影提着一个包袱进了大门。展昭连忙走过去,“白兄,你昨夜哪去了?” 白玉堂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昨夜在尘红楼过夜的事情,他只是笑道,“爷在外面喝酒呢。” 展昭凑过去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果然有一股酒味,展昭不做他想,只是蹙眉道,“白兄快去沐浴吧,你身上这味道着实难闻了点。” 白玉堂拿下了包袱笑道,“猫儿别嫌弃,爷这就去沐浴更衣!” 展昭抽了抽嘴角,看着白玉堂轻哼着小曲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后院。 霍清羽笑着走出来看了白玉堂背影一眼,然后问展昭,“白玉堂去哪里了?” “喝酒去了。”展昭笑着说完也走去了后院,霍清羽抓了抓头发慢慢跟上去。 白玉堂沐浴了半个时辰,他束好腰带回到自己房间门口,就看见展昭和霍清羽正在屋子里面一起看着九连环。 白玉堂顺了下微湿的发梢进屋,“霍姑娘,你到我屋子里来做什么?” 霍清羽回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微微愣了会,然后连忙坐正了身子,“我跟着展大哥走。” 展昭起身拿着九连环转身,他抬头看着白玉堂,对方丹凤眼带着水雾,眉角微挑,唇瓣含笑,简直就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 白玉堂挑眉,“臭猫,看呆了?” 展昭连忙眨了下眼睛,低头拨弄了下九连环,“展某没有发呆啊。” 白玉堂笑着靠近他,微微低头,展昭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白玉堂伸手碰到他的下巴,展昭连忙抬脸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手上的触感有些滑腻,白玉堂笑道,“你皮肤真好。” 展昭轻声咳嗽了句,闪躲着视线慢慢转身在桌边坐下,不再说话。 霍清羽靠近身子瞧着展昭白皙的脸颊,也想伸手摸一下,只是没这个胆子,所以她便低头笑着喝茶。 白玉堂在展昭的右手边坐下,慢慢取杯倒了杯凉茶,“九连环你还没研究出来吗?” 展昭看了他一眼道,“展某才刚刚开始研究。” 白玉堂微微一耸肩抬头举杯慢慢喝了口茶,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满室静默。 展昭感觉白玉堂这几天对自己忽冷忽热,时不时笑脸相迎,时不时面色冷漠,弄着展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到对方了。 要说白玉堂对展昭的态度为何会如此变幻莫测,主要还是因为霍清羽,霍清羽自打睡醒后出了卧房就一直跟着展昭,白玉堂看在眼里自然是不高兴,可是展昭面对紧跟的霍清羽依旧保持着疏远的态度,这人白玉堂又觉得心情愉悦,如此一来,两种心情交汇,导致了他对展昭忽冷忽热的态度。 在应天府住了三天,这天傍晚众人在偏厅用了晚饭后,包拯和公孙策就一起回后院去了,霍清羽想起来今天午睡后起身忘记待展昭挑的簪子了,便也跟着去后院了。 白玉堂和展昭还有崔师爷一同在前厅喝茶,展昭觉得右眼皮跳了下,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他放下茶杯看了眼白玉堂,“白兄,我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他说完抓着巨阙起身。 白玉堂连忙拿上了画影看着他,“怎么了?让公孙先生给你看看吧。” “好。”展昭微微蹙着眉头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前厅。 崔白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计着时间,心道也该动手了吧? 白玉堂和展昭并肩走着,快进了后院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打斗声,两人相视一看,连忙飞身进了院子,此时五个跟着他们的黑衣影卫已经和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打斗在一起,此时正是夜晚,人有些难分辨,展昭眯眼找到了被影弋保护在身后的包拯,他空手一抛巨阙,拔剑上前,挑开刺向影弋的剑。 影弋转身一拱手,“展大人!” 展昭感觉身后有人逼近,潇洒转身一划隔断了身后黑衣人的脖颈,这人捂着伤口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影弋面容冷淡,心道,展昭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这么快就痛下杀手了。 展昭对身边的影弋说,“麻烦你保护包大人,这些人交给展某解决就是!” 影弋点头,退回包拯身边,扶着他慢慢进了卧房。 影莎一手拉着公孙策的手臂慢慢后退,一手挥剑对付黑衣人,公孙策身子本就柔弱,朝后退的时候居然歪到了脚,影莎连忙双手扶住他,然后一侧身子,后肩膀被黑衣人的利剑刺中了,她秀眉紧蹙唔了一声,有点痛! 白玉堂踢开了刺中影莎的黑衣人,然后拉过了公孙策,“先生,你没事吧?” “白少侠。”公孙策连忙看着影莎,“学生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伤口在后肩膀,她低头也看不见,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剑有没有毒,影莎面色苍白的一笑,“无妨,只是......我晕了!” 公孙策赶忙伸手抱住影莎,“姑娘,姑娘?” 霍清羽被三个黑衣人包围了,还是展昭解救了她,她笑着看着展昭,“展大哥,你武艺真好!” 黑衣人很快便飞上屋顶跑了。白玉堂生擒了两个黑衣人,杀了两人。展昭杀了一人,生擒了一人。 府里的衙役隔了许久才进了后院,展昭呵斥他们,“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包大人有什么差池,你们担当的起吗?” 白玉堂笑着看了展昭一眼,然后转开视线看着慌张进了院子的何治珉、崔白和林捕头。 何治珉没看到包拯,他马上问道,“包大人呢,可受伤?” 影弋打开了门请包拯出来,“本府无事。” 何治珉面色微僵,突然一笑,“包大人没事就好!”他看了眼身边的林捕头道,“林捕头,你把这些黑衣人关进大牢!” 展昭上前道,“还请把他们三人分开关押,明日包大人亲自审问!” 何治珉拱手笑道,“这就不麻烦包大人了,下官照顾不周,下官来处理!” 展昭微微拧眉还想说什么,就听包拯道,“展护卫,就由何大人审问吧。” 展昭转身冲包拯一拱手,“是!” 公孙策扶稳了已经昏迷的影莎道,“崔师爷,也请准备五间厢房给这几位出手相助的少侠住。” 崔白拱手,连忙伸手请影弋四人去休息。 影弋一笑,然后看着公孙策,“把她交给属下吧。” 公孙策摇头,扶着影莎进了自己的卧房,“我先给她包扎伤口。” 白玉堂低头看了眼沾满血迹的剑刃,没有立即入鞘而是持剑进了卧房。众人都散去,包拯也休息去了,展昭看了眼霍清羽后去找白玉堂了。 霍清羽微微嘟了下嘴巴,然后进了自己的屋里。 白玉堂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两块白布,他看了眼进了屋子的展昭,然后坐下来擦拭剑刃上的血迹。 展昭把巨阙收进刀鞘,白玉堂问道,“你不擦一下?” 展昭一笑,“我的巨阙就喜欢血。” “......”白玉堂默默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展昭,你用巨阙杀了多少人?” 展昭眨眼道,“展某杀过很多人,但是杀的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 白玉堂淡然点头,“我也是,我都不记得画影取过多少人的性命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日清晨,何治珉便准备提审关进大牢的三个刺客,只是后来林捕头前来禀报,三人都已经畏罪自杀了。 何治珉在包拯面前微低着头责怪自己无用,包拯淡淡道叫着他坐下,事已至此,自责也无用。 包拯拿出了写个圣上的书信交予展昭,展昭双手接过后出去找信差了。霍清羽也马上跟着出去了,白玉堂神色微冷,他拧了拧眉头望了眼院子,最后一捞画影还是走出去了。 白玉堂看见展昭送了信给马上的信差然后转身回来,霍清羽站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望着树枝上的小果实,白玉堂提手把画影挂在腰间,脚步加快急行过去一把握住了展昭的手腕,拉着他朝门外走。 ”哎哎,白兄,白兄。“展昭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边喊着边甩了甩胳膊,无奈白玉堂手劲太大他并没有甩开丝毫。 白玉堂拉着展昭来到了府衙左侧的小巷子中,巷口是一棵大柳树,一缕缕阳光透过柳枝间的缝隙,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阴影。 白玉堂停住脚步,他松开了展昭的手,转过身来慢慢抬眼看着他。 展昭看见他脸上认真的神情,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这人拉着自己来这里不知道是要说什么事情,他心里这般想着便安静了下来静静等着白玉堂说话。 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其他地方都是纯净的蓝色,白玉堂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头顶上的这片天空,明媚而忧伤,他深呼吸了口气,慢慢道,“展昭,我发现我疯了!” 展昭一愣,然后微微蹙眉,他眯眼问道,“什么?” 白玉堂伸手扣住展昭的肩膀,一把把他推在墙壁上。 展昭的后背受到了重重的撞击,他嘶了声,连忙抬头看着白玉堂,“白兄,你有话就直说,展某一定好好听着。” 白玉堂抓紧了展昭的肩膀,低头苦笑了会,他目光带着许些苍凉,“白爷自诩一生潇洒风流,可是这次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展昭后背的疼痛感缓了过来,他认真的看着白玉堂,伸着双手抓住白玉堂的手臂,“白兄,展某已经把你当做知己了,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一把把人搂进了怀里,抱紧了他的后背低低徐徐的一唤,“展昭。” “白,白兄。”展昭感觉胸口有股【省略五个字!】他抬着右手慢慢拍着白玉堂的后背,“白兄可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白玉堂把头埋【省略十个字!】,慢慢摇头,他闷声道,“不是,白爷从未畏畏缩缩过,只是我不知道此事改如何启齿!” 展昭依旧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至少知道对方心里有事情,他笑着拍着白玉堂的后背,柔声道,“不知道展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聆听你的心事?” 白玉堂拥紧了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展昭脸上的笑容微僵,然后缓和了嘴角,他慢慢推开白玉堂笑道,“白兄有喜欢的人了?展某应该恭喜你啊!” “等你知道是谁,你就不会恭喜了!”白玉堂拧眉道。 “不管对方是谁,展某都恭喜白兄。”展昭笑道,“不知道谁那么幸运。” 白玉堂慢慢启唇,吐出了一个字,“你。” 展昭面色微凝,他皱眉问道,“谁?” “爷喜欢的人叫展昭!”白玉堂一字一句道。 展昭的内心突然怦动了,他握紧了手指勉强笑道,“怎么这么巧,居然和展某同名同姓?” 白玉堂长叹一口气,上去一步逼着展昭后退靠在了墙壁上,他低头握住了展昭的手指,“不是巧,而是爷喜欢的人正好是你。” 短短数个字却让展昭感觉晴天霹雳,连忙甩开了白玉堂的手指,“白,白兄,你这次未免过分了些,居然拿展某开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锁了,此处省略一千字......】 白玉堂推开他,“你我以后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我下午便离开这里回陷空岛去。” 展昭一着急抓住了他的手指,“是你答应要陪展某看这俊秀河山的,此诺言还未兑现怎可就离开了?” 白玉堂缩回了手指,苦笑道,“我白玉堂一身傲气,也需要脸面,我今日对你说了这些话,以后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展昭拧眉瞧着他,“展某只是说了句自己是男人而已,并没有说其他什么啊,是白兄你自己臆想这么多!”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咳咳,你说什么?” “展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一番表白的话,的确是被吓到了!”展昭眼神闪躲,他微微红了脸颊道,“不过,白兄也得给展某时间想想吧?” 白玉堂笑着双手抓住他手腕,“你想好了后能接受我?” 展昭认真的看着他道,“展某想告诉白兄的是,无论展某接不接受,你白玉堂永远是我展昭的知己朋友!” 白玉堂笑了,“我,我给你时间想,我等你的回答。 展昭抿唇慢慢点头,却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展昭,谢谢!”白玉堂握紧了他的手指。 展昭慢慢摇头笑道,“展某没有要和白兄割袍断义,从来都没有想过。” 白玉堂微愣,原来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灿若的眸子深不见底,白玉堂笑着看着展昭,“我看你不说话,便瞎想了,真是的,爷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展昭道,“因为展某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能给你一个茫然的答案,我之后会好好回答你的!” “好,我等你!”白玉堂笑着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指。 展昭点头一笑,两人并肩慢慢进了应天府府衙。 这日的阳光暖暖的,携着纤雅清香的味道,柳枝相绕,注定了一生的纠缠。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白玉堂等了三日也未等到展昭的回答,这日清晨起来正准备出门去问他,突然有几个衙役匆忙的闯进了后院,各自散开朝着他们居住的屋子走来。 白玉堂握着画影的手臂微张,挡着要进他屋子的小衙役,白玉堂冷声问道,“这是白爷的客房,你们要做什么?” 小衙役拱手笑道,“少侠见谅,今日清晨起来,何大人发现有一本重要的书籍不见了,所以叫小的们前来找找。” 白玉堂呲声一笑,放下了胳膊,“不过是一本书嘛,还用得着你们这么大费周折!”他撇嘴慢慢转身就看见展昭正束着腰带单手打开了门出来,然后让了小衙役进屋去了。 白玉堂笑道,“猫儿,昨夜睡得好吗?” 展昭的眼眶下面带着淡淡是青色,明显是没有睡好,他冲着白玉堂无奈一笑,“展某这几夜一闭上眼睛,耳边便想起了白兄说得话,几乎夜不能寐。” 白玉堂紧紧抿唇,“我,你什么时候能......” 展昭笑着打断他的话,“白兄不是答应了给展某时间的吗,不急于这一时吧?” “好吧,不管多久,爷都能等!”白玉堂心里虽然着急,只是却不能明着逼展昭。 展昭笑着转身,看着在他屋子里面翻箱倒柜找东西的小衙役,然后问道,“他们在找什么?” 白玉堂抱着画影道,“听说何大人有本重要的书籍掉了。” “喔。”展昭进屋拿了巨阙出来对白玉堂道,“我们去前院看看包大人吧,对了,霍姑娘还没起来吧,要不要等她?” 白玉堂看了眼一直在敲霍清羽房门的衙役,淡淡的敛眉,“猫,你这么挂着霍姑娘,爷可是会吃醋的!” 展昭眨了眨眼睛,连忙轻声咳嗽了句,“展某,展某可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去找包大人吧。” 包拯的房间也在后院,只是应天府府衙大,有两个相连的后院,此时包拯书房门前正有影弋和公孙策挡着不准外面的衙役进屋搜查。 展昭拧眉握紧了巨阙走过去,“怎么了?包大人的屋子你们也敢搜查?” 四位衙役纷纷让开了道对展昭拱手,其中一个年长的男子上前道,“展大人请见谅,属下也是听命办事,只是进屋看一眼,并不碰其他东西!” 展昭听了一笑,“展某也理解你们,只是包大人素来喜静,前几日你们保护不力让刺客进了府里,如今再去打扰就不好了,这样吧,展某替你进去看看如何?” 这男子暗暗思量了一番,他抬头看了一脸木讷的影弋一眼,接着慢慢点头,“如此,有劳展大人了。” 公孙策打开了房门和展昭一同进去了,然后公孙策慢慢转身关了房间。白玉堂在一边的桃花树下闻着青涩的果香。 包拯此刻换好了黑色蟒袍的外衣坐在桌边,他手上握着一本账本,里面记载了何治珉为官二十多年来的贪污细账。 展昭走过去看了眼他手里的账本,问包拯,“大人,您手里的东西可是他们要找的?” 包拯微微拧眉,伸手把账本交给展昭。展昭不解的慢慢翻开,越看到后面面色越是难看,“这,这是行贿贪污的记录?何大人的?”展昭小声道。 公孙策听了连忙道,“展护卫给学生瞧瞧。” 包拯慢慢点头,他沉思了会后,“今早我发现这本账本出现在我的桌上,应该是昨夜谁放进来了。” 展昭内心一惊,连忙掀开衣摆握紧了巨阙跪了下来,“属下保护不周,竟然让其他人随意进出了大人的屋子!” 包拯伸手扶着他起身,“无事,对方只是想让本府知道何治珉贪污的事情,没有要加害于我!” 公孙策面色微寒,把账本放在了包拯的手边,“大人想如何处理?” 包拯刚正不阿道,“自然是秉公处理!” “学生看了眼,当中牵扯到二十多年前的虞河河堤建造一事,此时涉及的朝中官员甚多。”公孙策蹙眉道。 “本府仔细看了账本,心里都已经知晓,定会详细的告知圣上的!”包拯摸了摸胡须道。 展昭点头,慢慢道,“难怪何大人如此紧张这个账本,既然如此,这个账本就不能交出去!” 包拯把账本交给公孙策,公孙策拿着藏进了自己的怀中,“等会学生把账本放进包袱里面,我们的包袱想必无人敢检查。” 展昭转身去开门,然后走出去关上门。 衙役着急的问道,“展大人,如何?” 展昭笑道,“展某仔细看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一本书,展某自己倒是带了几本游记出来,你们要去我屋子里看看吗?” 衙役连忙拱手,“不了,不了,属下只是奉命前来看看包大人的屋子,展大人的屋子不是属下检查的。” 展昭慢慢点头,“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是!属下告退了。”四位衙役拱手转身离开了。 展昭看着白玉堂站在桃花树下的背影,一笑,他轻轻走过去,笑问,“白兄,你看什么这么入神?” 白玉堂回神一笑,“爷小时候倒是尝过桃子,只是不知桃子未成熟前是这般模样。” 展昭站在他身边抬头仔细瞧了瞧,对他笑道,“苦涩的果实经过风吹雨打终会变得甜美的。” 白玉堂心有感触,慢慢伸手过去捉住他的手指,“你是想说风雨过后终见彩虹吗,那我们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也是这样?最后会是好的。” 展昭微缩手指,启唇却没说出话来,此时霍清羽嚷着声音进了院子,“他们为什么搜我屋子啊,弄的一团糟!” 展昭连忙挣脱了白玉堂的手指,抬手慢慢把巨阙挂在腰间。 白玉堂心里感觉一阵失望,展昭还是没有回答。 霍清羽看见院中绝世的两人,她微微蹙眉走过去,“展大哥,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啊?” “何大人有东西掉了,没事的,你让他们搜吧。”展昭笑道。 霍清羽点头,“搜自然是让他们搜了,展大哥,他们就是把我昨日买的桂花糕给弄碎了,都不好吃了。” 白玉堂瞅着站在自己面前娇声对展昭说话的人,不禁一撇嘴,随即后退远离他一步。 展昭失笑,“清羽莫气,展某介绍其他好吃的点心给你。” 霍清羽秀眉微挑,唇角含笑道,“好啊好啊,还是展大哥好。” 白玉堂瞅了二人一眼,握紧了画影慢慢出了院子,回房去了。 展昭看着他清冷的侧颜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脚步没有追上去,只是和霍清羽说话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这日下午申时,包拯就写好了上奏信,然后拿着信和行贿贪污的账本一同交给了展昭,“本府不放心其他人送信,所以,只能麻烦展护卫了!” “是,属下这就启辰回开封!”展昭把东西塞进怀里,拱手一笑,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展昭回院敲了敲白玉堂的房间,想告诉他自己回开封送信的事情,无奈等了会后也无人开门,便只好扶着巨阙转身离开了。 黄昏时分,白玉堂回府,找遍了府邸也没见展昭的声音,便只好喊住了霍清羽,“霍姑娘,你看见猫儿了吗?” 霍清羽眉头紧锁,摇头道,“我逛街回来后就没看到展大哥人影了!” 白玉堂低头思考道,“该不会是办事去了吧?” 公孙策此刻笑着从厅内走出来,“你们站着做什么,进来吃饭了。” 白玉堂和霍清羽异口同声的说,“先生,猫儿哪去了?” “展大哥哪去了?” 公孙策想着此事应该很快就会解决,便道,“展护卫三天后就应该回来了,你们不要着急,包大人有事情交给他办去了。” “三天啊,这么久!”霍清羽嘟嘴进了大厅。 白玉堂紧紧抿唇,三天的确是有点久,这臭猫怎么出去都不和爷说一句呢! 白玉堂这几夜转辗反侧,都睡不着,只好出来练剑,弄的霍清羽最后也抱着剑出来说要和他比试一番,白玉堂硬是不许,挥洒舞剑了一番后回屋躺下了。 展昭回来后已经是第四日的早晨了,白玉堂看他风尘仆仆连忙问道,“猫,你吃过了没有。” 展昭此时穿的是官服,他喝了口凉茶,摸了帽穗一把,“还没,展某连夜赶路来的。” “真是不要命了,什么事情这么急!”白玉堂抓住他手腕。 展昭笑着拿开了白玉堂的手指,“包大人交代的事情,不可不急,展某先去见大人,待会再来和白兄细聊。” 白玉堂拧眉,“那你怎么不直接去见大人,还先回我屋?” “展某那日走得匆忙,未和白兄说一声,心里难免有些挂念。”展昭微微笑道,“我们待会再说。”他讲完便转身出屋了。 白玉堂哎了句,心里高兴,跟着他身后出去前往后厨吩咐做吃的去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展昭进了包拯的房间,公孙策也在,他皱眉道,“展护卫,这么早就回来了,一定是连夜赶路吧?” 展昭拱手一笑,转身关上了门才走近他二人,“大人,圣上龙颜大怒,仔细看了账本后当即颁布了圣旨,命令大理寺前来严查此事!将应天府府尹革职查办,相关人员收监待审,至于府尹一职暂时提升虞城县县令林忠诚上任!” 包拯听了点头,问道,“大理寺何时派人来?” “属下先行一夜,他们人多脚程慢,想必要两日后才能到。”展昭拱手道。 “好的,本府就再等两日!”包拯黝黑的面容微微动怒,“这些人必定不能轻饶了!” 展昭点头,“此事涉及重大,虽然物证已有,但是没有人证!大理寺想必一时半会处理不下来!” 包拯叹了口气看着他,“展护卫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展昭慢慢转身出去了,他进了白玉堂的房间,没看到这人,把巨阙放在桌上然后慢慢坐下来,他不禁道,“又哪去了?” 白玉堂进了院子就看见展昭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屋中,他笑着端着面进屋,“猫儿,猫儿!” 展昭抬脸一笑,“白兄去了厨房啊?你还没吃早饭?” 白玉堂把面条放在桌上,“爷自然是吃了,这是爷叫后厨给你准备的!” 面上撒着葱末,还有一个煎蛋,展昭突然感觉心好像没热气充满了似的,他笑道,“谢谢白兄,展某正好饿了!” “饿了就快吃吧,趁热吃。”白玉堂坐下来把筷子递给他。 展昭笑着接过,闻了闻面的香味,低头慢慢喝了一口热汤,“好喝。” 白玉堂倒了两杯凉茶,放了一杯放在展昭的手边,“可惜爷不会下厨,不然爷亲手做一定更好吃!” 展昭吸了口面连忙轻声咳嗽了起来,他笑道,“咳咳,白兄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展某可不愿你下厨!” 白玉堂看着他,“怎得不愿爷下厨?” 展昭瞧着白玉堂的手,白皙无暇,“白兄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人吧。” “哪里,爷以前在孤岐山学艺的时候还劈过柴呢!”白玉堂笑道,“也烧过饭,只不过后来因为差点把厨房都烧了,师傅便不要我煮饭了。” 展昭想着白玉堂在厨房忙活的情形不禁一笑,“哈哈,算了算了,白兄一衣胜雪,着实不应该进厨房,展某还是吃面吧。” 白玉堂点头,也不说话打扰他了,只是瞧着展昭饱满的额头慢慢喝茶。 因为展昭不在,霍清羽这几日都在外面的街上闲逛,此时正要出去,经过白玉堂房门口的时候便瞧见了展昭,她一高兴,连忙进屋,“展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面好吃,展昭的确也饿了,所以不禁连最后一口汤也喝了,他摸了摸嘴巴笑着看着来人,“清羽,我早上才回来。” 霍清羽在展昭的身边坐下,“展大哥,你做什么去了,小妹好担心啊!” “包大人交代了点差事。”展昭笑着放下筷子道。 霍清羽笑道,“展大哥一定是急着赶路回来的,不知道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小妹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吧。” 展昭一笑,“吃饱了,展某还有些话要和白兄说呢,不知道清羽可否行个方便?” 霍清羽看了眼唇角含笑的白玉堂,慢慢嘟嘴,“你们要说悄悄话啊,还不能让我听啊?” 展昭不好意思道,“有点重要的事情,不如这样,下午展某再陪清羽出去玩吧?” 有了这句话她就高兴了,霍清羽连忙点头,“好的,那你们慢慢说,我出去了。”她笑着走出了,还不忘关上门。 白玉堂把碗筷移开,看着展昭,“你想好怎么回复我了?” 展昭认真的神色中夹带着歉意,“展某身为男子,还是不能接受白兄的这份感情,展某也有家人有朋友,无法做到不体谅他们而如此自私!所以展某只能拒绝白兄的这份真挚的心意!” 白玉堂微愣,低头却是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逃避,或许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了,只是不敢面对。” 展昭抬手抓紧了桌沿,“白兄,对不起。”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我依旧会守在你身边的,等到你会回头看我的那一天。”白玉堂抬眼道,“我父母早逝,家里只有哥哥嫂子,所以我没有睨顾虑的那么多!” 展昭唇角微动,轻声道,“展某不配白兄如此,白兄以后一定会找到个更好的心仪之人,她也会陪着白兄笑傲江湖,一生一世!” “可是爷不需要他们任何一个。陪我一生一世的人,爷已经认定了,只能是你南侠展昭!”白玉堂道。 白玉堂知道欲速则不达,展昭此刻还能说出这句话一定已经不容易了,白玉堂点头一笑,“知己就知己吧,不过你能能不能换个对我的称呼?别再叫我白兄了?” 展昭见他话题转移,稍微放下了心,只是问道,“那展某改如何唤你?” “爷自认为自己的名字还是比较好听的,你以后唤我玉堂如何?”白玉堂道。 “玉堂?”展昭不禁唤出声,他微微热了脸颊,“这个称呼会不会太亲昵了点?” 白玉堂听了一笑,“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唤爷的字也行,我字泽琰!” 展昭连忙摇头,“不不,不是的,玉堂这名字自然好,展某怕自己不习惯。” “你以后叫着叫着就会习惯了,就好比爷叫你猫儿一样!”白玉堂凑近他笑道。 这人面上带着不正经的调笑,展昭瞅着他慢慢道,“展某的名字也不错,为何唯独你偏偏叫我猫儿呢?” 白玉堂笑了起来,“猫儿这名字可是只有爷才能叫!其他人敢叫小心爷的画影伺候!” “白......玉堂好生霸道!”展昭无奈道。 “霸道本就是爷的本性!”白玉堂失笑道。 展昭眉角微挑,慢慢道,“展某看白耗子这称呼更适合你!” 白玉堂微愣,眨了眨眼睛后笑道,“这是猫儿对爷的爱称吗,如若是,随便你怎么喊!” 展昭握紧拳头低声轻咳,“什么爱称啊!算了,展某不和你争辩!” “猫儿,你是争不赢爷的!”白玉堂大笑。 霍清羽的屋子就在白玉堂的右边,她靠在墙壁上听着白玉堂的大笑声,不禁有些心酸难过,不知道展大哥和白玉堂在说什么呢? 此时包拯和展昭他们暗暗进行的事情何治珉他们丝毫不知,又过了三日,这天上午突然来了许多官兵围住了应天府,一人骑着骏马在府前停住,下马展开了圣旨道,“应天府府尹何治珉听旨!” 此时何治珉带着崔白众人出来跪下接旨,“臣接旨!” 包拯和其他人也在一侧掀开衣摆跪下。 来人是大理寺少卿,叫虞奕,他宣读完旨意后便把圣旨交给已经瘫坐在地上的何治珉,然后走到一边扶着包拯起身,“包大人!” 包拯拱手一笑,“虞大人一路来辛苦了!” 虞奕拱手道,“此案涉及朝廷大小官员二十一人,需要全部带回大理寺,包大人代天巡狩,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咱们做臣子的本分,圣上可好?”包拯摸着胡须笑道。 此时已经有人将何治珉和崔白收押,虞奕笑道,“圣上龙体安康,下官出来时他还说包大人虽然离开开封了,可是耳边还是时常围绕着你的名字。” 包拯不解,“怎么了?” 虞奕道,“上朝的时候八贤王念叨着你,下朝后庞太师念叨着你,就连中州王庞将军也请旨了,说要前来保护包大人!” 公孙策站在包拯身后,微微拧紧了眉头。 包拯笑道,“看来本府的人缘还是不错了,有这么多人记挂着。” 虞奕大笑,“那是一定!” “新任应天府府尹林忠诚何时来,本府准备明日便启程上路了。”包拯问道。 虞奕道,“包大人怎么这么急?” 包拯摇头道,“圣上命我在十二月月圆之时前赶回去汇报,本府此时才巡狩完应天府,这只剩下三四个月的时间了,本府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即便晚几日也没关系,包大人注意休息要紧!”虞奕笑道,“林忠诚想必今日下午就会前来了,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涉及贪污的应天府县令!” 包拯拱手,“有劳虞大人了,进去说话吧。” 应天府贪污一案虽然时隔久远,没有人证,不过后来经过搜查,涉及人员府中每人都有一本记录行贿的账本,这也是铁证如山了,赵祯大怒,将他们贪污的钱财全数搜了出来,拨款给林忠诚安置灾民和重建虞兰河,此事终于也算圆满落幕。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众人重新上路,前往福州。 第30章 第三十章番外沁夏曲 前几天是端午节,街上来往的人很多,白玉堂陪着展昭在城南巡街,突然前面传来了马的嘶鸣,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一匹马冲了过来,此时白玉堂看到路中央还有一个小女孩。他未等展昭有所行动已经纵身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脱缰的马跑的急,踩上了白玉堂的右小腿,随即被展昭制止住了。 今日已经是端午节后的第三天,白玉堂潇洒的坐在靠椅上喝着展昭一勺一勺递来的鸡汤。 展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手上的是腿,又不是手,干嘛什么事情都要展某来做!” 白玉堂手指打着节奏,他瞅着展昭一笑,“你不做我就告诉庞统,庞统就告诉公孙先生,先生就会怪你!” 展昭的额头上青筋微现,他咬了咬牙,一笑,“好,我做。” “这才是爷的好猫儿!”白玉堂伸手摸了他下巴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展昭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你给展某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爷可是为了救人才手上的!”白玉堂无辜的眨着眼睛看着他道。 展昭气愤的瞅着他,“喝汤。”为了照顾这人,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去巡街了,无奈这厚皮耗子偏偏什么事情都要叫上自己,连沐浴,上茅房都不能避免! 白玉堂心底一乐,他就喜欢看爱人生气动怒的模样,这逗猫真是人间一大美事! 展昭把鸡汤都喂给白玉堂喝了,接着起身准备去送碗,那人突然拉着自己的手,“碗就先放着的吧,待会自然有人来收。” 展昭不高兴的甩开他的手,“要么让我去送碗,要么让我去巡街,你找其他人来伺候你!” 白玉堂沉默了会,然后露齿一笑,“你快去送碗吧,快去快回!” 展昭哼了声就离开卧房了。 白玉堂舒展了下自己没受伤的腿,然后又瞧了瞧受伤的腿,“麻烦,都不能乱动!连油腥酒都不能碰,爷几天都没开荤了!” “今夜就让你开荤,白五爷。”庞统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进了屋子。 白玉堂抬头慢慢进屋的人一笑,“庞统你怎么来了?” 庞统站在他面前,伸手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盒,“这个你今夜拿着用。” 白玉堂打开闻了闻,药膏是淡青色的,带着点花香,他盖上盖子后看着庞统,“这东西怎么用?” 庞统凑近他低声道,“这是激云膏,我照着春香秘籍上制作出来的,前几日刚和阿策用了才来给你和展昭。” 白玉堂连忙放进怀里,“你还给我送这种东西的事情千万不能让猫儿知道了,不然他会和先生说的。” “保密保密。”庞统一笑,继续道,“你只要涂在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就会奇痒无比,之后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了。” 白玉堂微微红了耳朵,他咳嗽了声正经道,“我知道了。” 展昭送了药碗返回来,看见庞统的身影一愣,连忙上前拱手道,“王爷,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阿策,听到白五爷受伤了,顺道来看看。”庞统笑道。 “王爷有心了。”展昭笑道。 “看他没什么大碍,那本王就先走了。”庞统回头对着白玉堂挑了下眉,白玉堂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开。 此时快到酉时,白玉堂依在靠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打盹,展昭看着他温顺的模样一笑,从一边拿着本游记坐下来慢慢翻看,时间过夜的快一晃就一个时辰过去了,包兴前来叫二人去用餐。 外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空气中还带着点燥热,天将黒未黑,万物都是一片朦胧之色。 展昭扶着白玉堂前去用晚饭,吃过了饭后,公孙策替白玉堂重新上药包扎了一下后,白展二人便回房了。白玉堂思考着,今夜怎么样才能让猫儿愿意! 推开门扶着人进屋,展昭准备让白玉堂在桌边坐下,白玉堂抱着展昭的肩膀不肯松手,“爷要去床上。” 展昭点亮了烛灯后,单手楼紧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抓着他手腕,然后带着一跳一跳白玉堂坐在床边。 门开没有关,展昭松开了他后连忙去关门。 白玉堂修长美目微眯,盯着爱人的窄腰琢磨了会,突然一笑,“猫儿,爷好喜欢你!” 展昭刚关上门,低着的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他紧抿嘴唇慢慢转过身来,他走近白玉堂,慢慢在他身边坐下来。 白玉堂伸手搂住展昭的脖子,可怜兮兮道,“猫儿,也现在也算个伤残人士,你体贴爷一夜好不好?” 展昭抓着他的手拿下来握住,“展某何时不够体贴你了?” “不够体贴,你从来就没有主动一会!”白玉堂瞅着他。 展昭装傻的看着他,“展某性子温吞,本就不知道如何主动。” 前几天是端午节,街上来往的人很多,白玉堂陪着展昭在城南巡街,突然前面传来了马的嘶鸣,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一匹马冲了过来,此时白玉堂看到路中央还有一个小女孩。他未等展昭有所行动已经纵身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脱缰的马跑的急,踩上了白玉堂的右小腿,随即被展昭制止住了。 今日已经是端午节后的第三天,白玉堂潇洒的坐在靠椅上喝着展昭一勺一勺递来的鸡汤。 展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手上的是腿,又不是手,干嘛什么事情都要展某来做!” 白玉堂手指打着节奏,他瞅着展昭一笑,“你不做我就告诉庞统,庞统就告诉公孙先生,先生就会怪你!” 展昭的额头上青筋微现,他咬了咬牙,一笑,“好,我做。” “这才是爷的好猫儿!”白玉堂伸手摸了他下巴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展昭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你给展某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爷可是为了救人才手上的!”白玉堂无辜的眨着眼睛看着他道。 展昭气愤的瞅着他,“喝汤。”为了照顾这人,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去巡街了,无奈这厚皮耗子偏偏什么事情都要叫上自己,连沐浴,上茅房都不能避免! 前几天是端午节,街上来往的人很多,白玉堂陪着展昭在城南巡街,突然前面传来了马的嘶鸣,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一匹马冲了过来,此时白玉堂看到路中央还有一个小女孩。他未等展昭有所行动已经纵身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脱缰的马跑的急,踩上了白玉堂的右小腿,随即被展昭制止住了。 今日已经是端午节后的第三天,白玉堂潇洒的坐在靠椅上喝着展昭一勺一勺递来的鸡汤。 展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手上的是腿,又不是手,干嘛什么事情都要展某来做!” 白玉堂手指打着节奏,他瞅着展昭一笑,“你不做我就告诉庞统,庞统就告诉公孙先生,先生就会怪你!” 展昭的额头上青筋微现,他咬了咬牙,一笑,“好,我做。” “这才是爷的好猫儿!”白玉堂伸手摸了他下巴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展昭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你给展某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爷可是为了救人才手上的!”白玉堂无辜的眨着眼睛看着他道。 展昭气愤的瞅着他,“喝汤。”为了照顾这人,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去巡街了,无奈这厚皮耗子偏偏什么事情都要叫上自己,连沐浴,上茅房都不能避免! 前几天是端午节,街上来往的人很多,白玉堂陪着展昭在城南巡街,突然前面传来了马的嘶鸣,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一匹马冲了过来,此时白玉堂看到路中央还有一个小女孩。他未等展昭有所行动已经纵身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脱缰的马跑的急,踩上了白玉堂的右小腿,随即被展昭制止住了。 今日已经是端午节后的第三天,白玉堂潇洒的坐在靠椅上喝着展昭一勺一勺递来的鸡汤。 展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手上的是腿,又不是手,干嘛什么事情都要展某来做!” 白玉堂手指打着节奏,他瞅着展昭一笑,“你不做我就告诉庞统,庞统就告诉公孙先生,先生就会怪你!” 展昭的额头上青筋微现,他咬了咬牙,一笑,“好,我做。” “这才是爷的好猫儿!”白玉堂伸手摸了他下巴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展昭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你给展某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爷可是为了救人才手上的!”白玉堂无辜的眨着眼睛看着他道。 展昭气愤的瞅着他,“喝汤。”为了照顾这人,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去巡街了,无奈这厚皮耗子偏偏什么事情都要叫上自己,连沐浴,上茅房都不能避免! 前几天是端午节,街上来往的人很多,白玉堂陪着展昭在城南巡街,突然前面传来了马的嘶鸣,路上的行人纷纷散开,一匹马冲了过来,此时白玉堂看到路中央还有一个小女孩。他未等展昭有所行动已经纵身上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小女孩,脱缰的马跑的急,踩上了白玉堂的右小腿,随即被展昭制止住了。 终于忙活完,外面的月亮已经高悬了,白玉堂身心舒爽,他抱着受伤的腿放平,然后慢慢躺下,刚把快睡着的展昭拥入怀里,屋内的烛灯突然就熄灭了。 白玉堂在黑暗中吻了吻展昭的脸颊,然后抱紧他轻声道,“猫儿,我爱你。” “嗯,我也是......”展昭闭着眼睛喃声回道。 院内的阖闾花静静的开着,一缕一缕的相缠,彼此再不分开。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岩溜喷空晴似雨,林萝碍日夏多寒。 众人朝着福州慢慢赶路,这天早上已经到了福州了,这是福州边上的一个小城,前面白玉堂展昭三人下了马,众人慢慢进了聚福城。 城内的街道很干净,街边有不少小摊贩,但是中间间隔有距,都处理的很整齐,霍清羽拉着惊鸽在街边看了看东西,然后转头看着展昭,“展大哥,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休息下啊。” 展昭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白玉堂,“玉堂,替我拉一下马。” 白玉堂伸手替他拉着赤云的缰绳,慢慢朝前走。展昭放缓脚步慢慢停着,等着包兴赶着马车过来,展昭站在马车边上问道,“包大人,已经进了福州的聚福城了,还继续赶路吗?” 包拯在里面应了声,然后公孙策拉开了帘子。包兴连忙停下了马车,包拯出声道,“展护卫,我们先在客栈落脚吧,下午一起去街上视察民情。” “是。”展昭拱手一笑,然后走到前面去了。 白玉堂把缰绳递给展昭,问道,“包大人怎么说。” “赶了几天路了,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会吧。”展昭抿唇淡笑。 为了不挡着街道上其他行人的路,霍清羽无法和并肩拉着马走的白玉堂展昭二人同行,所以她慢慢放缓了速度,拉着惊鸽走在展昭的赤云后面。 前面有一家酒楼,名叫聚福楼,白玉堂看着酒楼的样子慢慢道,“这应该是家新酒楼,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吃个中饭吧。” 展昭点头,两人一同朝聚福楼走去,酒楼门外一直候着一位小二,他甩着抹布抬头看到了白玉堂和展昭,顿时来了精神,“两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白玉堂把缰绳甩给他,“咱们老爷在后面,你准备两桌好酒好菜候着,咱们人多。” 小二连忙点头,伸手一把握住了白玉堂丢过来的缰绳,“得,爷,小的一定好好准备。” 展昭也把缰绳递给他,他看到白玉堂一甩衣摆进了大门,然后笑着轻声道,“我的朋友爱喝酒,你每桌准备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来,放心,赏钱少不了你的!” 小二听展昭如此说自然连忙点头,“爷放心,小的一定点好的上!” 又有个小二跑了出来,前来招呼包拯众人,霍清羽把把交给之前的那位小二,然后潇洒抬腿进了聚福楼。 展昭跟在包拯身后才进了酒楼大门,此时白玉堂正站在楼梯上扶着扶手看着进来的众人,“猫儿,上二楼。” 展昭看了包拯一眼,抬脸对着白玉堂微微一笑,然后迅速上了楼梯,二人一起去了二楼的包厢。 小二打开了两个连着的包厢的大门,请众人进去坐下,展昭还未落座,他望着众人,问影莎,“莎姑娘,影弋他们四个人呢?” 公孙策站在影莎的身边询问她身体好些了没。影莎对着公孙策微微点头一笑,然后看着展昭,“他们应该都在屋顶上吧。” 展昭连忙看着王朝,王朝懂他的意思,立即拱手出去叫他们上来。 白玉堂展昭霍清羽三人坐在桌子上,包拯坐在对面,公孙策请着影莎也入了座,还留着四大门卫的位置在一边。 王朝带着四个黑衣人进来,展昭见接通的另外一桌也坐满人了连忙吩咐小二添加座位,搬一个小桌进屋给影弋四人。 没过多久就开始上酒菜了,前来上菜的有三位小二,他们各招呼着一桌。白玉堂低头看着小二摆在自己面前的雕花白玉的酒碗微微一笑,随即提过了一坛女儿红倒了两杯酒,然后端了一碗给展昭,“猫儿,喝酒。” 菜都已经上好,一共十道菜,众人展开笑颜慢慢的喝酒吃菜,反倒是静静握着筷子不出声的霍清羽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白玉堂的唇角缓缓勾着一抹笑容,他双眸含着清浅的笑意看了眼展昭后扫过了他身侧的霍清羽,然后启唇慢慢喝酒,白玉堂轻声笑道,“猫儿,爷觉得这个酒碗不错,看着十分的精致。” “嗯。”展昭瞧着刻有花纹的白玉酒碗微微一笑,“玉堂,展某也很喜欢。” 霍清羽瞅着展昭和白玉堂一眼,心里哼了句,伸长手臂自己倒酒喝急促的喝了几碗女儿红,然后重重的放下了碗。 展昭闻声看着她,“清羽,怎么了,可是酒菜不合口味?” 霍清羽微抬眼皮看了展昭一眼,这人过分的温柔只会让自己更失望吧,她慢慢摇头,“不是,也许是这几日赶路累了。” 展昭笑着抬手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她,“慢慢吃饭,待会你去休息下吧。” 霍清羽低着头,突然感觉鼻尖有些酸涩,她握着筷子夹着红烧肉慢慢放进了嘴里,“谢谢展大哥。” “没事。”展昭温和一笑,如同春风拂面而过,他转头看着白玉堂,继续道,“玉堂,待会我们去榕城古街看看如何?” 白玉堂微微转动了下眼珠,然后问道,“那是哪里?” 展昭低唇慢慢喝了一小口酒,抬眼道,“榕城古街是聚福城的一条老街,展某只是在闽南游记里面看到了记载,不知道我们去找不找得到。” 白玉堂手指微动,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他轻笑着点头,“好的,我们去找找再说吧。” 公孙策一直在夹菜给影莎,弄的影莎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护着碗道,“公孙先生,您别客气,我不怎么喜欢吃肉,我比较喜欢喝酒,如果可以,你替我倒一杯女儿红吧?” 公孙策连忙抬眼看着她,“不行,你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影莎无奈的一笑,薄唇微弯,笑容灿烂,“其实我身体很好的,即使受伤了喝一点酒也没事。” “莎姑娘,你是个女孩子,以后少喝点酒。”公孙策轻声道。 一边小桌子上坐着的影洱听了突然抿唇低头一笑,影弋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碗里道,“快吃饭!” 众人各自吃喝,唯有白玉堂和展昭二人举杯在互相敬酒,展昭喝了四小碗的女儿红之后就喝不下了,连忙抬手道,“玉堂,恕展某不能继续陪你喝酒了,展某酒量差。” 白玉堂知道展昭喝了多少,心知对方的确比平时多饮了几杯,便点头笑道,“好吧,爷自己喝。” 展昭抿唇一笑,低头吃菜。霍清羽偏头扫了眼白玉堂,伸手道,“白少侠,我陪你喝,不知酒够不够?” 白玉堂微微挑眉,淡笑道,“喔,爷倒是忘记了霍姑娘的酒量似乎也是不错的!” “一般一般。”霍清羽启唇拱手轻笑道。 展昭看了二人一眼连忙起身和霍清羽换了个位置,让他二人喝酒。 霍清羽重新坐下,她低头倒了杯酒看着白玉堂,“白少侠,来,清羽敬你一杯。” 白玉堂端着酒碗微微靠近唇边,他启唇淡笑缓缓的仰头喝下一碗女儿红,一侧的霍清羽看了眼白玉堂,一抿唇,仰头便喝完了一碗酒,然后亮开碗底给对方看。 白玉堂眨眼点头,“霍姑娘好酒量!”他笑着替霍清羽满上,然后道,“白某敬你一杯!” “白少侠,请。”霍清羽伸手举着白玉酒碗笑道。 展昭吃着菜,抬头微微蹙眉看着来往饮酒的二人,他慢慢开口道,“你们......喝酒也不是这个喝法吧?” 霍清羽觉得白玉堂的酒量真的不错,她回头笑着看着展昭,“展大哥还要喝一碗吗,清羽敬你。” 展昭咳嗽了声,连忙摆手,“不了,你们慢慢喝,记得多吃菜。” 包拯微微抬眼看了这三人一眼,缓缓一笑,复又低下了眉眼。 外面的事物充满着生机,街道边上的书撑开了绿绒绒的大伞,叶子在日光的照射下绿的发亮,此刻已经过来饭点,街上突然涌上了许多人,朝着街道的前方走去,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楼下突然喧嚣了起来,影弋起身开门出去看了眼,王朝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慢慢道,“大人,街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好像有什么活动。” 包拯张嘴,胡须动了动,他慢慢问道,“什么事情?” 影弋此刻打听到了消息走进了房间,他拱手道,“包大人,据说是一名女子未婚怀孕,依照这里聚福城的......此女子要被沉塘。” 包拯听了立即蹙起了眉头。公孙策惊讶道,“这么严重?” 此时众人都已经吃好饭了,只剩下白玉堂和霍清羽两人手边一人摆着一碗酒。展昭轻声笑道,“清羽,喝不下就别喝了。” 霍清羽握紧了手指,喘了口气,她看了白玉堂一眼后咽了咽嗓子,“没事,最后这一晚我还是喝得下的!” 白玉堂云淡风轻的挑了挑剑眉,随即对展昭一笑,他伸手端着酒碗举起来对霍清羽一点头,“霍姑娘,请。” 霍清羽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咬牙端着酒碗便仰头饮下,这气势堪比男子。 白玉堂淡笑,也慢慢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女子未婚身孕,这是大事,聚福城第一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此事情伤风败俗,着实有悖常理,并且事情还关乎两人的性命。包拯在与众人商议之下便准备在聚福楼落脚。 “老爷,一起去看看。”公孙策见包拯重新换了一身便装,忙走上前问道。 包拯点了点头,应着:“嗯”他抬眼看着一侧坐在酒桌边的白玉堂展昭还有霍清羽三人不禁摇了摇头,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贪玩。 霍清羽和白玉堂比酒量,喝的晕晕乎乎,她一伸手把酒碗推开,指着白玉堂道:“白耗子,这次不算!下次再来!” 展昭有些头疼的将他俩面前的酒坛端开,然后连忙招收示意小二上前来收拾,接着伸手扶着似乎要晕倒的霍清羽。 白玉堂酒量超乎常人的好,他伸手示意再叫一坛酒,却被展昭瞥过来的眼神给吓着,讪讪起身摆手道:“算了算了,今日也喝足够了......明日再喝......明日再喝!” 展昭看着影莎,不好意思道:“影莎姑娘,麻烦你了,请帮个忙送清羽姑娘回房间。” 影莎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忙走上前笑道:“展大人客气了。” 公孙策将早已经备好的药材交给小二,随即指着影莎,道:“这是这位黑衣姑娘的药,你熬制好之后端来送给这位姑娘。”公孙策操心十足的又指着霍清羽对小二道:“然后再上一晚解酒药给这位醉酒的姑娘,银子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一听见赏银,小二连连应声,双眼发光的忙接过药材下去煎药了。 哼,臭猫!都不关心爷。白玉堂伸出衣袖抚了抚衣摆,慢慢的从桌边起身,道:“猫......” 众人都下楼去围观热闹,二楼突然安静了下来。 展昭瞅着白玉堂道:“干嘛?” “你别生气啦。”白玉堂微微抿着上唇,有些话想说出口却又不敢说出口。自己早已经表明心意,也早已经被他阻断,可这疯狂之心岂能自己轻易的掌控。 “猫儿!”白玉堂猛地一跨步上前,双手扣住的展昭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随即将这深情的吻狠狠的欺压上去。” “哎呦我去......”一侧将霍清羽放在床上照顾好的影莎正准备出来,吓了一大跳,乘着门还未全部打开,忙将门关上,然后靠在门上,用力狠狠呼着气。吓死人家了,这锦毛鼠和御猫竟然都能走在一起,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白玉堂的吻绵长却很激烈,许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的酒香味。 展昭刚开始是惊讶的,惊讶的不敢动弹,再然后是震撼,因为他早知晓玉堂对自己的爱意,却着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会吻自己。 “唔......唔!白!玉......堂!”展昭用力挣扎,无奈对方高出自己一点,竟然无从逃脱。 白玉堂吸着展昭柔软的唇瓣,品尝着对方甜美的唾液,好似甘露般香甜可口。 展昭也不知这吻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事后他羞愤的甩了白玉堂一巴掌,并且偷了腥的白五爷也没有躲开,红色的巴掌印记正中白五爷的左脸。 并不是五爷躲不开,而是他并不想躲,有些事情做了总会受到惩罚,白玉堂‘嘶’了一句,随即摸了摸左脸,不过还真是疼啊! 这是展昭的第一次,第一次被人吻,若是问起来展昭的初吻,也是在幼婴案中被白耗子夺取了,思及刚才那缠绵悱恻的深吻,展昭不免红透了脸颊。 自己明明早已拒绝了他啊!展昭左手握紧了巨阙,右手紧紧按住了胸口,明明自己对他不是这种意思,可为何心跳如此之快? 身后跑来前看热闹的百姓越老越多,展昭叹了口气,暂时不想这事情了,忙使着轻功寻到了包拯身边,拱手道:“大人,属下失职。” 包拯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公孙策瞅着展昭绯红的脸颊,通红的嘴唇,眯眼问道:“白玉堂呢?” 展昭微微抚摸着湿润的唇瓣,躲避着公孙策的视线,认真看着那被聚福城众人绑着要去沉潭的女子道:“属,属下不知。” “猫儿!”白玉堂一袭白衣,格外的引人注目,加之这一张倾国绝艳的脸颊,他一把扣住了展昭的手腕,道:“猫儿,对不起。” 展昭思及包大人和公孙策在,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气,忍住没再扇他一个耳光,只是后退了一步挣脱开对方手指的禁锢,道:“你不是在客栈吗?干嘛跟来......” “猫儿,你明知故问......”白玉堂拇指摩挲着被展昭打过的脸颊,微微笑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展昭的眼睛道:“我怕你不原谅我,我怕你跑了。” “......我没有不原谅你,也不会跑。”展昭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竟宛如蚊呐一般,他不敢直视白玉堂,深怕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可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 他知晓白玉堂在吃霍清羽的醋,仅仅只因为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每每看见玉堂和清羽姑娘在’打情骂俏’......是打情骂俏吧......他自己又何尝不嫉妒呢。 “来人!将她丢下去!”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展昭。 展昭和白玉堂一同看着不远处,只见一身着朴素衣裳的女子推着正要被沉潭。 盛夏的日光十分暴躁,惹得树上的蛭蟟直叫。 “住手!” “住手!” 白玉堂和展昭异口同声道。 下执行令的人是聚福城城主陈世美,他抬手微微制止,看着白玉堂,展昭二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你又是这聚福城的何人?”白玉堂看着油光满面的男子,不禁蹙眉道:“着实难看了些。” “你!”男子怒发冲冠道:“我是陈世美,聚福城城主之子!” “大人!”展昭向包拯拱手道。 “陈世美!你不得好死!”被沉潭的女子名唤秦香莲,她见此状面色颇有几分喜悦之色,连连拜着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在影弋和影珥的打探之下,大伙才得知晓,原来这陈世美是聚福城城主最小的一个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而且最见不得美人,凡是那些美丽的女子……就连男子都不例外,他都要上前调戏几番,无一人逃得过,先不说他经常流连忘返于花楼,仅仅是他府邸后院就圈养了好几个少男和姑娘! 白玉堂站在一侧,用内力听得清清楚楚,他冷不防露出一句,“世上竟有如此之人!” 一侧的老妇听了,带着笑道:“看诸位一派正气,陌生得很,想必是远外来客吧!” 展昭轻轻的点头,笑道:“正是,我们正是从汴梁赶来……” 老妇边摇头一边颇有感叹的道:“难怪,原来诸位都是那天子脚下的大人物。” 公孙策不解的问道:“老妇人,你可知这位被沉潭的女子是何人?” “哎!说不得,说不得啊!这是上辈子造了孽啊!”老妇人连连摆手,再一会已经便穿过人群走了。 白玉堂今日内着一身衣襟处绣着淡蓝色花样的内衫,外披了一件衣摆绣有银色菊花的长跑,这银色的长袍在日光的照耀下直直泛着银光。一把好看的、白色的折扇握于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手中。 白玉堂正想和展昭说话,准备询问猫儿此处到底发生了何事?就听一人“哎呦”了句,并且这言语之间皆是打趣的笑意。 “哎呦,这里有位大美人啊!”陈世美满脸都是贪婪好色之色。 他身后的众小厮起哄道:“真的是位美人啊!” “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白玉堂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 白五爷虽然不冲动,但是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外貌说事!展昭凭这些日子和他相处之下便知,他忙从另一侧走上前,私下握着白五爷的手指道:“玉堂,别理会。” 可展昭又岂知这陈世美如此不怕死,下一句竟然还敢戏言于自己! 白玉堂正想伸手安抚展昭一番,只见展昭一甩衣摆,蓝衣翩然,转瞬之间,蓝衣又翩然落地。 “你敢打爷!”陈世美摸着两侧的面颊道:“爷叫你在聚福城混不下去!” 白玉堂一下子愣了神,他看着同样被猫儿扇了耳光的陈世美,微微抿了抿唇角,也不禁抚了抚自己的左脸颊…… “嘶……真疼。”白玉堂看着展昭投射来的视线连忙将头偏开,小声道:“看着都隐隐作疼……” 展昭拔出了巨阙,甩开袖子里的白色帕子慢慢擦拭道:“陈公子,展某这是教你如何珍爱生命……远离玉堂!” “你你你……”陈世美最后一句虽然没听懂,可是看着展昭的宝剑,连忙带领众小厮离开了,连要被沉潭的秦香莲都忘记了。 阳光正刺目,许是因为刺目辣眼睛,不少人望着烈日都流出了许些泪水。 展昭替秦香莲松了绑,公孙策上前替其把脉道:“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了……” 秦香莲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她对着展昭叩谢道:“谢谢大侠相救,谢谢大侠相救。我已是不洁女子了……若不是腹中的孩子还在,小女早就跳自尽了……” “你怎这么说,你若不好好的吃药,使这些日子愉快开心点,不然……小心你这腹中胎儿都生不下!”公孙策大声道。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时至未时,远处的山坡上,不明世事的老人正赶着放羊。 孤寂的小道上,随着晚风,柳树成荫,在道上留下一团阴影。庞统手拉着缰绳,面带着笑容,一心想着很快要见到公孙策了。 聚福楼内。 “公孙先生,药来了。”影莎端着黑黢黢的药碗靠近床边。霍清羽莫名其妙的看着被众人领回来的孕妇,道:“我就喝醉了一会,好像就错过了很多东西啊。” 白玉堂握着画扇轻抵着下巴,他目光微微扫过霍清羽,随即轻抿了下嘴唇便移开了视线。 “玉堂?”展昭轻声细语的唤了句,白玉堂温柔的笑着,两人一同走出去了。 爱情这东西本就是虚无的,这世间也没有什么美色是永垂不朽的,只有人的一颗爱心,方能永久流传。 霍清羽站在窗户前双手扶着窗沿,看着白玉堂和展昭的背影。 那一抹白衣永远相随着蓝裳,俊逸携手着温和,潇洒携手着敦厚,便是这人间最美的景色。 霍清羽收回视线,转身望着正在喂药的公孙策,许是酒没有完全醒透,双目竟然忽的闪过一阵白光,随即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她身子微软靠在一侧的影弋身上,另一侧的影洱看见了忙走过来伸手一把扶住影弋,让霍清羽远离了对方。 公孙策喂秦香莲喝了一碗安胎药转过身来,大吃一惊,喊道:“这怎么又晕了一个!”于是公孙策又陷入了手忙脚乱之中。 再且说白玉堂和展昭,他二人刚刚出了聚福楼未走多远,便遇见了牵着骏马走来的庞统。 展昭本还以为认错了人,待对方走近后才看清,忙一笑,拱手道:“庞将军。” 庞统微微一笑,知晓他俩在此,距离见阿策也就不远了,忙回礼笑道:“展大人,白大侠好。”他这行礼的时候,双唇勾笑着,似乎要笑到耳朵尖一般。 “庞将军好。”白玉堂把玩着画扇,忽然一甩,他身着一身锦衣,展昭只觉得对方俊逸潇洒之态尽显。 庞统早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见公孙策了,当下忙问道:“不知阿策......包大人在哪?” 展昭本来是想和白玉堂在街上询问秦香莲一事,可凑巧又碰见了庞统,对方是高官,加之是来寻找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指不定是朝廷又派出了新案子!展昭道:“展某带你去。”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侧脸颊,只觉得晚风拂过之时,对方的发丝宛如风过拂柳,又宛若前去陷空岛那一畔的芦花,随风起伏飘荡,再美的事物也不过如此,也抵不过展昭这勾唇一笑。 展昭本就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只是白玉堂知晓这是他心情好的时候,若是他心情不好,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儿似的,脸都会被划花! 三人行至聚福楼前。 “原来你们在这里落脚,幸好遇见了你俩......”庞统将自己的马匹交予一侧的小厮,然后进了聚福楼,边走边道:“不然这没有目标,岂不是够本将军找了?” 包拯正在厢房之中询问秦香莲一案,公孙策坐在案前将此案的重点记录在册,众人这才知晓,原来这秦香莲本是一农家之女,因天生丽质,貌美动人,故因此着了这聚福城城主之子陈世美的敌手,然后怀孕......她本是卑贱之人,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才不顾脸面的求见陈世美,岂料后者如此恶毒!竟然想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一起沉潭! “阿策,阿策?”庞统笑着一步一个阶梯的上了二楼。 公孙策耳尖微动,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全身麻痹之后忽的一个激灵,握着毛笔的手指尖不禁一顿,顿时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黑色印记。 影弋和影洱还有影祀和影梧顿时挺直了腰杆。 “不行不行,我要逃,大门不行,只有......只有跳窗!”公孙策丢开了毛笔,忙朝窗户跑去,“对!我要跳窗!” 影莎一把握住了公孙策的手腕,道:“先生,你别想不开,主上已经来了!” 包拯坐在一侧叹了口气,随即抚了抚胡须示意随从王朝去开门。 “就是你主上来了,学生才要跳窗啊!”公孙策拼了命似的想要甩开影莎的手指,庞统是恶魔!他这一身都逃脱不了的梦靥! 王朝前去打开了门,抬头只见白玉堂展昭庞统三人,各含雅韵,风情万种。 “阿策!”庞统好似使了漂移之术一般,本来在门口的身影瞬间转到了窗户边,道:“阿策,我好想你!” 哎呦,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包拯示意人轻轻的扶着秦香莲走出去,随着的还有四大护卫和五大影卫。 影莎受了一记庞统的刀子眼,忙捂着自己吓坏的小心肝跑了出去,内心呐喊道:本宝宝是无辜的好不好! 展昭抬头看了看白玉堂,结果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偏头想了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想着如果玉堂也这样深情的喊着自己,自己会不会像堕入地狱一般,永远都陷入其中?不再回头? “猫儿?猫儿?”白玉堂不知道展昭在发什么愣,只觉得对方当下一双猫眼睁着,唇角微勾,一双酒窝若隐若现,这模样着实可人。 展昭眨了眨眼睛,懵懂的回道:“怎么了?” 白玉堂轻笑着他,伸手握住展昭的手腕一同出去,将房间的门关上,道:“傻猫!” “你才傻!”展昭忽的看见了被影弋影洱架住的霍清羽,忙喊道:“等会,清羽怎么了?” 影弋回头,看见展昭就好似看见了救星一样,连忙停下来道:“展大人,霍姑娘又晕倒了。” “可能是和玉堂比喝酒,酒性还没过吧。”展昭上前扶着霍清羽,示意影弋下去再熬一碗解酒汤。影弋紧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的盯着影洱看。展昭摆手对影洱道:“你也一起去吧。”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后,双手环胸,看了看关紧的房门,又看了看一起离开的影弋影洱两人,只觉得这聚福楼内,整座楼都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公孙策使劲的甩也甩不开庞统的禁锢,只好任命的看着他,没好脸色的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和皇上请了旨,来......来看你啊。”庞统小心翼翼瞅着公孙策的脸色回答。 “我已经离开你了,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折磨我!”公孙策无奈的摸着眉头,面色苦不堪言的道:“明明我就要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还要出现在这里!” 庞统伸手摸着公孙策划过泪痕的脸颊,伸手一把把人拥住怀里,道:“别怕,别忘记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呜......”公孙策靠在他肩头上,止不住哭泣,“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了。” “阿策......”庞统伸手抚摸着公孙策的脸颊,用眉头抵着对方的眉心,温柔道:“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松开你的手,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公孙策早已泣不成声,“嗯。” 庞统微微抿唇,扣住对方的后脑勺便吻了上去,这吻缠绵悱恻,带着歉意和新的爱恋。 白玉堂今天不开心,看着展昭如此照顾霍清羽,他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开心,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喝醉了酒,说不定还可以引来猫儿一番体贴的照顾呢! “玉堂......玉堂?”展昭凑近这人,唤了他好几句也没将魂给唤回来,只好大声喊道:“白玉堂!你在想什么?” 展昭这一唤带了几分内力,若是再加上几分内力,恐怕这聚福楼都得震三震! “我在想你啊。”白玉堂丝毫未思考的回道。 “哎?”展昭眨眼望着白玉堂,竟然突然红了脸,就好像外面快要下山的夕阳,分外好看! “展某有什么好想的。”展昭不好意思的敛眉,然后转身照顾霍清羽道:“帮我把醒酒药端过来。” 白玉堂虽然不在意,却依旧执行了,端着碗送到展昭手里,道:“这丫头到底是修了几世的福气,竟然让猫儿你如此照顾!” 展昭听出了白玉堂的言外之意,竟突然一笑,“玉堂,你莫不是在吃醋?” “你说呢?”白玉堂抚摸着挂在腰间的蓝天白玉玉佩。 展昭看了眼玉佩便不好意思再言语了,他还记得这玉佩是对方抢了去的,是母亲说交给自己未来媳妇的...... 展昭突然道:“白玉堂,你可别得寸进尺!” “爷若得寸进尺,那你想怎么样?”白玉堂剑眉微挑道。 展昭抿唇,道:“你若得寸进尺,玉佩就还给我!” “那可不行!”白玉堂一转身使用轻功无痕碎影已经转移到了房间门口。 展昭使用燕子飞也刚刚好飞至他身前。 霍清羽睡着的大床正好是侧对着房间门口的,她晕晕乎乎的醒来看了眼大门,只见隔着窗幔两道模糊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便又恍惚的睡过去了。 白玉堂双手扣住展昭的双肩,狠狠的强吻着展昭的唇瓣,竟带着一生一世都不愿意分开的意念。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光线透过窗棂照射在屋内女子的眉眼之上。霍清羽迷迷糊糊的下床,打开门跨出脚步一抬眼,便见门口站着展昭和白玉堂,二人一人白衣,一人蓝衣;一人冷淡如水,一人温文如玉,可是看他俩双方那架势,好似要擦出火花一般。 霍清羽抬眸眯眼一笑,蹙眉不解的问道:“展大哥,你和……白少侠在我房门前……做什么?” “叫你是否起床!” “看你是否起床!”白展二人异口同声道。 霍清羽微微红了两边脸颊,低声不好意思道:“清羽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两位一起唤我起床……真是……” “……”白玉堂对着正迷失在自恋中的人,有许些无奈。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白玉堂薄唇轻抿,撇头看了眼霍清羽,也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独留下咱们的清远姑娘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望了左边又望右边,无辜地自言自语道:“我才刚起床,这招谁惹谁啦!” 屋外的丛花开的正美艳。可是看花者的心情却比想象中的还要差,“猫儿!猫儿!”白玉堂在展昭身后唤道。 展昭转身,也没打算离开,伸手指着白玉堂脚尖,道:“白玉堂!你给展某站住!”展昭气从心来,“为什么我来看清羽醉酒是否有好转,你偷偷的跟在我后面也跟来?” “难道就准你我来!不准白爷来?”白玉堂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禁道:“这声清羽叫的可真甜,别人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什么人呢!” “放肆!”展昭抿紧唇瓣,深邃的双眸渐渐染上水光,他也不讲话,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看着白玉堂。 你竟然……竟然不知我心思?难道昨晚那道我未曾拒绝的强吻,难道我就落到如此下场吗! “我……我,猫儿……”白玉堂支支吾吾,心里莫名的感到几丝抽痛,他明知自己说错了,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从何出解释起,只能默默的看着展昭,道:“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展昭说完,望着蔚蓝的天空和如影随形的白云眨了眨眼睛,他侧身,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抹了抹泪珠。 是的,他不该心软,不该产生为了他白玉堂就甘愿被家人责骂甚至闹翻的决心! 白玉堂几步上前伸手准备将展昭拉住,却终究只碰到对方的衣袖。此刻虽是盛夏,却有股子秋风萧瑟的味道。 白玉堂看着展昭透着孤寂的背影,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也知道自己说错做错了。 他何曾不知晓,这语毕,便是他二人解不开的情结。虽然不至于一生,却也产生了短短一时解不开的羁绊…… 庞统拉住公孙策,公孙策捂住对方的口鼻,二人待白玉堂离开才从侧面的竹林丛中出来。 公孙策咬了咬唇瓣,连忙松开庞统,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爹派我的,顺便看看包大人在代天巡狩中是否有差池!”庞统一派温和,笑眯眯道。 公孙策眯着眼,侧头淡然问他,“是否有假?” 庞统突然笑着回道:“你自知晓,半真半假……” “你!”公孙策双颊白中透着粉红。 “问这么多做什么……”庞统反手一把把人抱进怀里,笑道:“好了,好了,去用膳吧” 公孙策扭扭捏捏,低眉看着对方抱住自己的十指,心里高兴却不得已道:“松开我!这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庞统答非所问,只凑热闹的笑道:“白玉堂和展昭都闹开了,今天可有热闹看了!” 公孙策甩了庞统一肘子,瞥了眼身后的人,长扬而去了。 今日中午,为了给展昭道歉,聚福楼这饭堂被白玉堂全给包了。 包拯一张黑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这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了几下,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便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后甜点――桂花甜酒糯米藕!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看来身边跟着白少侠还是不错的。包拯在心里默默闷道。 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庞统和公孙策也不敢哼声,生怕激火正在气头上的展昭。要知道,展护卫虽然看上去温文儒雅,可发起火了,那脾气可火爆了!就是十个白玉堂也难以压过来! 而眼下,明事理的人都知晓,两人正在冷战呢! 影弋偷偷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将自己碗中的桂花甜酒糯米藕夹给影洱,两人这一推二,你推我,就连对面庞统射过来的冰冷目光也未曾看见。 影肆和影梧二人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坛子酒,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好生热情,好生恩爱。 影莎正因为伤口未愈合,喝不得酒,见影弋和影洱这样,伸手过去啪啪的两下,对着他二人的后脑勺,正好一人挨了一个巴掌! “喝就喝,吃就吃,闹什么闹!”影莎说完正巧看到庞统的手势,那是一个竖着的大拇指…… 影莎哼声一句,手指卷着长发加入了影肆和影梧喝酒的行列。 白玉堂正准备在展昭面前献殷勤,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影莎的一顿狂吼,惊得白玉堂将脑海中早已准备的话全部烟消云散了。 这桂花甜酒糯米藕本是江南有名的特色小吃之一,霍清羽正准备下口尝尝,听得影莎突然出声,“啪嗒”一声响起,然后只见香甜的蜜藕掉在了地上…… “影莎!”霍清羽吼道:“你干嘛吓人!” “谁吓人了?”影莎不解道。 “就是,莎姐从来不吓人……”影肆道。 影弋和影洱异口同声道:“莎姐一般只打人……哎呦!” 影莎又赏了他二人一人一个爆栗,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还……杀人!嗯?” 展昭淡淡抬眉,情绪毫无波澜的道:“清羽别恼……将我的这一份给你,你且尝尝吧。” 霍清羽弯着樱桃小嘴,笑的甜美,开开心心的接过,连连道谢,继续品味美食去了。 白玉堂抿唇,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那份递给展昭,微笑道:“猫,猫儿,你吃……” 他好心好意的举动,可惜展昭并不领情。 展昭看了对方一眼,立即起身对上座的包拯道:“包大人,回京时间紧迫,属下这就去处理好聚福城城主之子陈世美与秦香莲怀子一案。” 包拯看了看公孙策,只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还看了眼白玉堂。 “那好,本府就命令你,外加请白少侠一路随从,务必将此事携手处理好。” “大人,属下一人去即可!”展昭拱手诚恳道。 “猫儿,大人说命令就是命令!”白玉堂听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轻轻的笑着,双手搭上展昭的肩膀,言语之间皆是开心,包大人,你简直太明事理啦!“猫儿,就让我陪你去吧。” 庞统微微叹息,这江湖上人称冷血无情的白少侠,如今也有怕的人了……哈哈,真是世事难料啊! 庞统看了眼身边正瞪着自己的公孙先生,忙收敛了笑容,只是他未曾想过自己也正是如此……的,惧内? 未时刚至。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的来到秦香莲的家里,两人进屋,只见两位垂暮的老人家正暗暗垂泪哭泣,不作他想,这正是秦香莲那年迈的父亲和母亲。 老人家快别伤心了,香莲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没事。大人准备命人将陈世美全家抄家处理。”展昭走上前蹲下轻轻的抚摸着老妇人的肩膀,看上去甚是心疼。 白玉堂打量了下屋里,屋内一览无遗,甚是简陋,连个像样的茶具都没有。 “两位大官人怎么来这草屋了?”老妇人问道。 扶着老夫妇二人起身,展昭温柔一笑道:“展某正是受了包大人之命前来请二位去接秦香莲姑娘。” 白玉堂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展昭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温柔的,体贴的,心疼的,这都是他心尖上的宠爱之人的。 “多谢包大人!多谢二位大人,我夫妇二人这就去。”秦父连连作揖道谢,“这小家小户,就不请两位大人喝茶了。” “无妨。”展昭笑着道:“快去接你们的女儿和外孙吧,公孙先生说,肚中还是个男孩子。” 老夫妇二人从悲转喜,可开心了,急着便走了。 展昭点头转身之际,看了眼白玉堂,对方被西下的夕阳照耀着,双眸流光溢彩,好似春季那姹紫嫣红的花一般,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眼。 白玉堂对上展昭的视线,温温的回应一笑,就像冰山初融,春水拂花一般,全部的视野里,也只有这身着蓝衣的男子。他巨阙伴身,蓝衣随云,伟岸挺拔却不失典雅。 展昭知道白玉堂的性子,所以因对方一句话而生的闷气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猫儿……”白玉堂低头,微微抿唇走近道。 “嗯。”展昭不好意思看对方,只好微微垂着头。 白玉堂见那二位老夫妇走出房门,四下无人,轻轻抬脚也走近对方,伸手抚摸着心爱之人的脸颊,唤道:“臭猫儿,傻猫儿,还在生爷的气吗?”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展昭伸手一把握住白五爷的手指,他点头,低头握紧了对方的指尖,轻声道:“生气,气的不得了,可是……俗话说,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你话已说出口,展某总不能跟自己怄气一辈子吧!” 白玉堂抿唇轻轻地笑开了,眨眼道:“什么?一辈子?” 展昭牵着他的双手,静静的靠在对方的胸膛前道:“玉堂……我们在一起吧,一辈子在一起吧。” “你终于肯直视自己的内心了吗?”白玉堂微愣后紧紧的抱住展昭,轻轻的爱抚着爱人的秀发,“我还以为你永远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因为害羞不好言语而否定自己对我的感情……” “嗯。”展昭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内心深处,是那样的直白和英勇无畏。 白玉堂是欢喜的,猫儿终于回应答复自己了,他还带着点许些惊喜失措!白玉堂抱紧展昭,忙道:“我们一辈子……一辈子在一起……” 展昭靠在白玉堂怀里,轻声一笑,慢慢的闭上眼睛。或许,他知道玉堂的弱点是什么了…… 外面不知何时,已日沉西山了,傍晚将至,一切完美的已经成为定局! 二人并肩进了聚福楼,只见众人皆在,就差他和猫儿二人。 公孙策从袖中摸出扇子一甩,随即交给白玉堂,“白少侠,这可是你落在展护卫房间的画扇?” 扇面上书写着笑傲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几个大字。 “多谢先生。”白玉堂偷偷看了看展昭的脸色,对方除了面色淡红之外,却也未曾有不好意思之态。 展昭询问庞统得知,陈世美行的是害人之举,已被包大人判死刑,可秦香莲在重要关头心软,拼死求情,聚福城城主甚是感激,陈世美也知错,重新安抚了受害者的家属,可是包大人刚正不阿,陈世美还是被判了死刑。 连玉堂都敢戏弄,这种人死就死了吧,展昭心道,他点头,问:“那我们何时启程?” “包大人说即刻就启程,距离回汴梁的日子也没几个月了。”庞统思索道。 “也对。”展昭微微蹙眉想到,他们还有聚福城内的榕城古街没逛呢。他偏头望了望白玉堂,对方也正抬眸看过来。 “猫儿,我去牵马,咱们即刻就走了。”白玉堂补充道:“下次咱们有时间来,再一起去榕城古街逛逛吧。” “好。”展昭温柔点头一笑,白玉堂看着对方一愣,只觉得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倾国倾城一词,如余音绕梁一般,久久未散去。 影莎走到公孙策面前道:“公孙先生,麻烦替我再换一次药吧。” “好。”公孙策应答。 “霍姑娘,你这么漂亮,麻烦你去替阿策给影莎姑娘换药吧。”庞统扣住公孙策的一只手腕,微微对霍清羽笑道。 霍清羽莫名其妙的看着影莎他们三人,慢慢道:“好,好吧……那,那把药给我。” 影莎撇了撇嘴唇,身着漆黑护卫铠甲的她一甩秀发上了二楼房间,不禁感叹道:“现在的男人啊……一个比一个小气了……” 包拯捋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大堂内面面相觑的数人,他们两两一对,你看我,我看你,面色通红,不言而喻…… 包拯笑道:“时间也不用这么赶,已经傍晚了,不如明早出发吧。” 其他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展昭已经拱手道:“是,谨遵老爷命令。” 包拯笑着点点头,就见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堂瞬间活了过来,人人都精神焕发,笑容满面。 这年头啊,年轻人就爱玩…… 榕城古街具有百年历史,是聚福城内最受百姓欢迎的一条街。白玉堂好不容易躲开了霍清羽拉着展昭来到此处,自然是好好的逛一番为上。 正好入夜,街道两边张灯结彩,全天营业的店铺也都推出了自家店门最受欢迎的聚福城纪念品,恭请诸位游客选择购买。 “猫儿,包大人不是说今晚连夜赶路去下一个地方吗?怎么忽然改变注意了?”白玉堂伸手忽然握住展昭的左手。 展昭一愣,只有他自己感觉浑身一颤,想甩开对方的手指却忽换的对方的一句,“猫儿,现在人多,没有人看得见,你别不好意思。” “我!我没有!”展昭挣扎不开,只好随他去了,说道:“包大人可能是看大家累了,所以决定让我们多休息一晚吧。” 可问问题的人很显然并不急着知晓问题的答案,白玉堂伸手搭上展昭的肩膀,拉着人笑道:“猫儿,爷请你吃东西。” “什么东西啊!”展昭左看右看才发现,身边卖小吃的有很多。 “老板,来两串冰糖葫芦!”白玉堂知道展昭喜欢吃甜食,说着伸手甩了一粒不小的银子,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正好一把接住,白玉堂默默道:“老板练过几下啊!钱不用找了!” “谢少侠慷慨,来~您二位的冰糖葫芦。” “猫儿,给!”白玉堂对展昭一笑,此时夜风拂过,花灯结彩随风浮动,展昭静静的看着爱人递过来的冰糖葫芦,一时慌了神志,“玉堂?什么?” “猫儿!吃的!”白玉堂知晓他在发呆,所以不禁笑着走近,对展昭耳畔轻声言语,“猫儿,爷知道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你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着爷发呆吧。” 虽知晓对方在逗自己,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咬唇,连忙强忍着怦怦直跳的一颗心,张手抢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冰糖葫芦,朝前走开了,他低语笑道:“臭耗子!” “哎,少侠慢走,再送您两根冰糖葫芦……” “爷的猫都不见啦!”白玉堂单手接过,赶忙去追展昭,却只见后者貌似遇见了熟人正笑着闲聊。 白玉堂走近一看,舔着手中的冰糖葫芦道:“庞统,公孙先生好。” 庞统今夜着了一身黑色的长袍,腰悬佩剑,看上去英姿飒爽,他看了看白展二人,问道:“白少侠?你一个人买这么多冰糖葫芦做什么?” 展昭轻轻摸了摸眉头,瞥了开视线不再看庞统公孙策二人,也不做言语。 白玉堂顺口道:“看见你们两个了,顺便给你们一人买了一根。” “多谢白少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公孙策推辞道。 庞统则没管那么多,入乡随俗的接过尝了一口,喊道:“唔……好甜啊!” 白玉堂点头笑道:“自然甜……不过……里面有些酸……” “好酸!这里面是山楂吧!但是好好吃……”公孙策惊呼道。 白玉堂回神,才发现公孙先生也把自己手指的另外一根冰糖葫芦拿走了。 “先生,你不是不吃吗?”白玉堂连忙问道。 “哎,白少侠,哪里买的?”公孙策问道。 白玉堂无奈的看了眼庞统,就见对方拉着公孙先生道:“阿策,阿策,还有其他好吃的呢……” 展昭站在一侧无奈的笑着,他本以为玉堂的性格会很难融入大家这样的生活,却不料是自己想多了。 白玉堂今日一身白色的锦缎着身,衣襟和衣袖均是银色丝线袖好,衣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梨花,他黑发被一条白色的绳子松垮垮的系于脑后,腰悬白色宝剑,画扇轻摆,不料周围惹来了一群姑娘暗送秋波媚眼。 展昭也不差,一袭淡蓝色衣服着身,长发紧紧的扣于天蓝色的玉冠之中,一支淡蓝色的玉簪稳稳的插入其中,发丝随风飞舞,展昭一表人才,更加气宇不凡。 公孙策则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冰糖葫芦,也未理会其他人投射来的目光,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位泛着冷气又爱吃醋的庞统将军,其他人哪里还敢理会!害的他空有一番英武俊朗,也无人来识啊! “展大哥!” “公孙先生!”远处传来了霍清羽和影莎的声音。 围观的少女们让开一条道,霍清羽走近展昭,对着他一笑,温柔喊道:“展大哥,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逛街啊。” 明明是找了展昭好久才终于找到的。影莎不禁暗自翻白眼。她也不再理会霍清羽,拱手对庞统道:“见过主上。见过公孙先生。”影莎不似其他的女孩子那般温和,所以说起话来带着许些男子的气概! “我不是让你在客栈里养病吗?”公孙策道。 “公孙先生,难道就准你和主上游街玩乐,不准我们一起玩了吗?”影莎抿唇笑道。 “我们?”庞统微微眯眼,心道已经有白玉堂和展昭这两个灯笼了,居然还有人? 影莎甩手一笑,只见影弋四人均是一身黑色的铠甲,好不帅气! “哇……”周围的姑娘门均冒着星星眼,周围满满的粉红泡泡,“好酷!” 四人走来,齐齐向庞统跪下,道:“属下参见主上。” 庞统咳嗽了几下,冷声抬手示意四人起身。 公孙策只觉得人群正以自己为中心围来,左看看又看看只见霍清羽和影莎留在原地。 而白玉堂和展昭则就不知道早就跑哪儿去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古街夜市千灯照,高楼水袖客纷纷。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这榕城古街这一整条街都挂满了红灯笼和五颜六色的彩纸。 人群中,只见一翩翩潇洒,出尘如仙的白衣少侠拉着一蓝衣侠客在人群中高兴的奔跑…… “猫儿!好玩吗?”白玉堂拉住展昭的停下来,暗想着终于摆脱那一群人了。 “哈哈,好玩!就是你跑的太快了!展某好来不及赏玩呢!”展昭喘着气,边说边笑道。只是这是展昭突然发现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游客,他看着自己被玉堂牵着的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连忙把玉堂的手晃开,这才环顾了下四周问道:“玉堂,我们这是跑到哪里了?” “傻猫,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要松开我的手。”白玉堂指尖颤抖了几下,他丹凤眼微眯,面容被灯笼照耀着,双眸流光溢彩,他紧紧的看着展昭的脸,认真的说。 展昭没答应,却也没拒绝,只是爱人那白皙的脸颊许是被灯笼照应的原因,在这时显得格外的红,就好像冬天的寒梅一般,雪白透着红梅。 爱情这事情本就是这样,一个人被动,那必定需要一个人主动,他和猫儿之间就是这样……何况猫儿能接受自己,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奢求呢? 白玉堂望着不远处招牌,忽然弯嘴一笑,一改常态,拉住展昭的手道:“猫儿,你看那里是月老台!” “嗯?”展昭正望着身边的灯笼出神,他不解的看着白玉堂,问道:“月老台?展某知道月老庙,不过月老台是什么?” 白玉堂听完爱人的问话忽的笑了出来,“猫儿,亏你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连月老台是什么都不……”面对爱人射过来的视线,白五爷连忙咳嗽了几句噤住声,然后默默的改了口道:“猫儿,这月老台和月老庙也差不了多少,我们不如去看看吧。”。 “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看月老台?”展昭忽然大声的说,这时的他又突然显得有些拘束,更多的是腼腆。别看展昭闯荡江湖多年,可是连主动牵一个女子的手都没有过,更别说和叫他和白五爷一起去看月老台了。 白五爷虽风流潇洒,却也从未和哪一位人士一同牵手赏玩月老台和逛月老庙,他展昭恐怕还是第一位人士,只是这傻猫儿懂不懂期间的爱义还是件未知的数呢! “猫儿,难道我们在一起,还不能牵手并肩同行?难道仅仅因为性别边要错失人生中那么多样的美好吗……”白玉堂握住展昭手指的指尖紧紧用力。 “好好好,展某陪你去还不行嘛,你的手再用力,我的手指就要被你捏断了!”面对这人自己永远只能妥协,展昭无可奈何只好答应,言语中虽然无奈,却透着几分温柔,这只能是白玉堂一人独享的爱意和温柔。 月色云浮动,人群随波流。身边的人群结群成队的,不少人可谓是特意冲着月老台去的,现在的少年少女正值青春懵懂年少怀春的时候。当白玉堂和展昭到达月老台的时候,望了望面前的队伍,这架势他俩人恐怕连轻功都不易施展开来。 两人从身边游客嘴里得知,原来这月老台是求姻缘吉利的!还知月老台这块大石是从唐朝时期边便有了的,一直被人保存供奉,流传至今。传言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并且他的这位爱人还是一位年轻少将!为了让武则天顺利登上女皇帝王之位而战死在宫墙之外,武则天登基后在无字碑后痛哭三天三夜,她双眼流出来的血泪将自己的名字和爱人的名字写在无字碑右下角,这情势倒颇有几分梁祝化蝶之痛。 这痛难道真的仅仅只比梁祝化蝶还痛吗?展昭感觉自己的左手被玉堂轻轻的握着,对方的指腹许是练剑练久的缘故,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茧,他这么想着,一笑后,不由得轻轻蹙眉,梁祝最终是化蝶在一起了,他们可以飞遍世界,游尽三川,赏遍四水,可女皇武则天呢?她一人享尽了荣华富贵,拥有世间最高的权利,也会拥有更多的想得到她宠爱的人,可是,最终能让她铭记于心的,恐怕只有那愿意为她付出血泪和生命的爱人。 借着橘色的灯光,展昭真的隐约看见那月老台的右下角刻着一个李氏将军的名字。 “嗯?这月老台的模样怎么和爷以前所见的不同?”白玉堂笑道:“怎么不是月老像,反而是一块空白石碑?那他还挂着月老台的旗子。” 此刻气氛轻松,展昭忍不住笑着道:“哈哈,也有玉堂你不知晓的缘由了。” 白玉堂剑眉微挑,抿唇瞅着看了爱人一眼,随即轻声打趣道:“爷又不是公孙先生,不用学他那样知识渊博,再说,你知道不就好了?”白玉堂忽的提着展昭的手指靠近自己胸前一笑,“猫儿,我们长短互补不是刚刚好吗?” “你……我……”对方的话锋一转,更加惹得他来不及思索,展昭支支吾吾的倒算了,他更尴尬的是他们的这个姿势,展昭脸色一红,趁着白玉堂愣神的时候,忙甩开对方的手指,随手理了理衣摆,看向一侧。 此刻再说白玉堂,他正沉迷于只有展昭羞涩美颜的天堂里,展昭眉眼柔和,嘴巴微张,只见爱人淡粉色的唇薄泛着淡淡的水光,那是无与伦比的美好! “猫儿,你这可不行,和爷出来逛个月老台还害羞。”白玉堂单手握着折扇,忽的一随手甩开道。 这人多眼杂,耳朵也多,展昭生怕被人听见了去,连忙伸手捂住了爱人的碧唇,哪知这油嘴滑舌的白耗子竟然还伸手舔了舔自己的手掌心,惹得自己浑身上下好一下子的酥麻。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微微弯嘴一笑,偏头看着展昭道:“怎么还脸红了?” “白玉堂,你!”展昭羞愤难言之际连连握紧了手指,这臭耗子还好意思问自己怎么了!真是气死展爷了!气死了! “猫儿,好了好了,不远处正有许多姑娘在看着我们呢。”白玉堂走上前伸手一把扣住自家猫儿的肩头,低声道:“你再乱动,可别怪爷牵着你的手!” “你神算子啊!”展昭当下连不敢动弹,“再说,展爷我可不是你白大侠的所有物!” “臭猫!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白玉堂拉着展昭走进一条小巷子了,瞪眼威胁道。 “我就敢说!难道你还想做什么不成?”展昭也不甘示弱。 “这可是你说的!”白玉堂声如洪钟。 今晚的月色朦胧,格外撩人,一缕月色撒在小巷口,斜斜的照应出三个跟随白展二人的少女的影子。 白玉堂对着展昭的薄唇,猛的亲上去,爱人口中的甘露是他许久没尝试过的那般可口甘甜,展昭紧紧的在自己的禁锢里挣扎,任由他也逃脱不掉。 “白……唔!玉……堂!”展昭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喘气之中他也不认输的唤着白玉堂的名字,他两只手推在白玉堂的胸口,无能为力的轻声喘气道:“松开……嗯~” 良久,白玉堂才缓缓的将自己的唇瓣离开展昭的唇角,离开之前还不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模样格外的诱人,正如今晚的月色一样,缠绵悱恻,惹人砰砰心动。 展昭终于得以喘息,趴在白玉堂胸前猛地大呼吸了几口,待缓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一拳定在白玉堂的胸膛之上。 “嘶……哎呦,爷的胸骨都你打断了!”白玉堂做捂着小心肝的架势,弯下腰,连连叫痛。 展昭抿唇,无可奈何,他就是这样的心软,明知对方在假装却还是忍不住想上前安抚。 谁让玉堂是自己的软肋呢? “玉堂……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展昭无奈的摇摇头,看着面前演戏的人,不禁撇嘴道。 “猫儿~~”白玉堂笑着叫了展昭一句,连忙将展昭一把搂进怀里,“猫儿,这次怎么骗不过你了……” “我让你的,你还真以为你能骗得过展某啊!”展昭忍不住笑道。 白玉堂舔着唇角,似乎还在回味刚刚那他对自家猫儿的一记深吻,他轻声笑道:“不过……说真的,猫儿,你真应该多练练吻技!这才几下便被爷吻的喘不过气来了……” “你还敢说!”两人边走着,展昭送给了白玉堂一肘子,“展某又不是天下第一风流使者!” “猫儿,你吃味啊?”白玉堂潇洒的拿着扇子一挡,两人比试着武功,“臭猫,还敢偷袭!” “你以为展某是你!风流天下第一使者?”展昭也没再纠结之前到底是强吻还是深吻了。 总之能遇见玉堂,便是他这辈子莫大的幸福,或许未来父母哥嫂姐姐们的那一关很难过,但是再困难他也是甘之如饴。 两人走后,巷口的三位姑娘冒出头来。齐声喊道:“怎么这年头的男子都有断袖之癖!”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月亮已经上了树梢,待两人从榕城古街回来,才发现众人都聚在聚福楼的二楼大堂里。 展昭一问之下才得知:公孙先生不见了! “公孙先生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白玉堂询问庞统:“庞将军,你不是跟着公孙先生吗,他怎么会丢了?” “这……”庞统支支吾吾的。 展昭坐下一口将手边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庞将军,还请言简意赅。” “阿策说要吃冰糖葫芦,我就去买,待我买好转身一瞧,阿策就不见了。”庞统心里着急,说话却也利索,他一手拍在桌子上,却也惊起了众人,“霍姑娘和影莎也在呢!这人怎么就丢了?下次再也不买冰糖葫芦了!” “主上,属下有罪。”影莎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属下和霍姑娘去买首饰了。” 庞统听完当场没差点昏厥,“你俩……去买首饰了?” “是我拉影莎去的,庞将军别怪她。”霍清羽抿唇认错道。 庞统愈发不安,面色发白,他心里直打哆嗦,重重的拍着四方茶几。 展昭只能干巴巴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白玉堂靠近的俊脸,也许是事情发生的突然,展昭显得一脸无辜的模样,失魂中带着些许结巴道:“玉,玉堂……你一大早敲我房间的门做什么?”刚刚睡醒的猫儿声音是如此的低迷魅惑,沙哑的音调惹得人流连忘返。 白玉堂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咬着自己的心,他闻着展昭脖颈间传出的淡淡清香,爷的天!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清丽脱俗的人,连这身体的香味都那么的沁人心脾,若轻蕊飘香一般! 白玉堂紧紧按耐住自己心中的蠢蠢欲动,他一大早,可承受不住爱人的这般诱惑。展昭则只觉得口干舌燥,心噗通噗通的跳着,爱人的这般靠近,让自己的小心肝似乎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白玉堂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心爱之人,猫儿虽然温文儒雅,可这也丝毫不改他的绝世风貌,白玉堂一时不禁着了魔,沉浸在猫儿的美好之中,一时忘了言语,竟然忘记了来找对方有何要事。 “玉,玉堂?”展昭咳嗽了声,准备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可不知为何,展昭竟然不敢动弹,好像生怕对方饿狼扑虎似的朝自己袭来,展昭这么想着,虽然如此,不过……自己,也应该没……这么,吸引人吧! 可展昭又怎知晓白玉堂对他的深情? 只见白五爷怀中的人紧紧咬着下嘴唇,好一副羞涩可人的模样,白五爷情难自禁正准备吻下去的时候,突然一道清冷无调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展昭忽的回神,连忙猛的推开白玉堂,一下子后退走进屋里,干巴巴的咳嗽了几句。 “没,没做什么!再说,我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白玉堂气愤的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盯着霍清羽看,猫儿马上就要到手了!就你敢来凑合!就你敢来凑合!白玉堂几乎欲要暴走。他瞟了霍清羽一眼,问道:“你来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霍清羽哼声反驳,面容透着一股高兴。 白玉堂的手指紧紧抓着衣摆,心里默默念着三遍忍住,忍住,忍住…… “展大哥,展大哥!”霍清羽一忘前尘俗事,冲到展昭房间门口,道:“展大哥,我是来告诉你,影弋他们找到公孙先生了!” “猫儿,猫儿,爷也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白玉堂连连挥手道,他此番模样看在展昭心里不由觉得对方好生孩子气。 一听是公孙先生的事情,展昭顿时来了精神,随即问道:“怎么了?公孙先生被谁抓走了?” “没被抓走!” “那大家说都被抓走!” “是被请走的!” “有什么区别吗?重点是现在公孙先生在哪!” “公孙先生在……” “走开走开,你表达不好就别说!”白玉堂急得心肝疼,连忙推开霍清羽。 “你推开我做什么!”霍清羽穿着一身劲装,看上去颇有几分男子气概! “你是不是女人?”白玉堂瞥了霍清羽一眼,“声音这么大,这么粗鲁!” 展昭看着这两个活宝只觉得头疼,连忙揉着额头走了,等他和霍清羽解释完,天都黑了。 后来展昭才得知,原来公孙先生是遇见了非要来榕城古街玩耍的秦香莲和她父母,机缘巧合之下,对方正在难产,公孙先生总不能袖手旁观,就只好带着她上了一家酒楼,幸好公孙先生医术高明,如今已母子平安。 庞统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为了惩罚对方,庞统决定今夜让他一夜不准睡!可怜的公孙先生刚伺候完孕妇还要回来伺候家里吃飞醋的大统子…… 人已经巡回,众人看向包拯,询问何时出发启程?庞统双手乱飞,说道即刻启程!阿策再失踪!爷非的疯了不可! 公孙策面色绯红,只低头不语,爱人脸上的那一双黑眼圈,足够鉴证了他对自己的神情。 夏风习习,阳光明媚,众人再次上路,下一个目的地,德州市逍遥镇! 展昭的发丝迎风飞扬,白玉堂骑着骓雪在一侧看着他的面颊,他的皮肤,宛若刚刚剥了壳的鸡蛋那般白皙吹弹可破,薄唇好似粉嫩的樱花花瓣一般,格外香滑。若说到樱花花瓣,那是白玉堂在陷空岛自己的雪影居里,托四哥蒋平从东海里的一座小岛上移栽过来的一株樱花树,花瓣粉嫩,透着清香,下次有时间,一定要带猫儿去看看! 白玉堂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霍清羽又上前与展昭搭讪,白玉堂微微蹙眉,即便自己与展昭互通了心意,可自己看上去还是有些不爽! “猫儿!”白玉堂策马扬鞭,忽的骑马行至展昭的身侧,“猫儿,你看,那前面有一棵大槐树,我们谁先到,谁就……” 展昭果然上钩,他微微侧脸,笑着问道:“就如何?” “谁就数今日的酒钱!”白玉堂望了望身后徐徐赶路的众人。 “一言为定!”展昭嘴角清扬,他何尝不知晓玉堂心里的想法,自己也真是的,嘴笨,不敢拒绝靠近的清羽,怕伤害到她。可是展昭只觉得,在外人眼里,玉堂和清羽更像是一对,只要一见面就斗嘴。 白玉堂清冷的声音响起:“霍姑娘,你当裁判,喊开始!” “喔……喔,开始!”霍清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己刚刚说完,白展二人便飞似的策马跑了出去。 白玉堂的那匹骓雪马与展昭的赤云马好像一对似的,赛跑起来不分上下。骓雪矫健敏捷,鬃毛雪白,赤云则通体暗红,看似好像在流血一般,是一匹正宗的汗血宝马! 霍清羽望着前头策马奔腾的两人,竟然默默流出了泪,为什么看着展昭和白玉堂在一起的背影她会这么想哭呢? 可怜的她或许知晓原因,只是却从来不敢去面对,她还妄想着,这一路上,他能多看她一眼。 霍清羽默默的拭去了眼泪,一侧的影莎策马靠近她,递给她一块手帕,温柔道:“别看他们,你就当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擦掉就好……” 霍清羽抿了抿嘴唇,低声唤道:“影莎姐……”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令我难过至此的人,因为都无家可归,我们一起加入了庞将军的暗卫营,我叫影莎,他叫影流,我们在一次的刺杀行动中,失去了彼此,我哭的昏天暗地,他依旧没回来,他在刺杀沧辽王的途中牺牲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所以从此我就爱上了喝酒……”影莎自嘲的一笑:“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会陪着你一辈子,只有你自己的心情会如影相随。” 霍清羽微微肿着一双眼睛看着她,难过道:“可是,你为什么会哭?” “因为没喝酒,旧事重提,忍不住心塞难过……”影莎一甩秀发,意气风发,好像似乎就看见影流在前方伸手等着她一样,影莎策马朝前方奔去,呐喊着:“这么美好的日子,快点跑啊!”为了她的爱情,为了她那一段早已失去的真挚情感,她只能呐喊地跑向未来。 官道上,马蹄飞,尘土扬。 白玉堂最先到达大槐树底下,他紧提缰绳转弯,笑着看着在后一步之遥的展昭,“猫儿,你输了~” “那又如何?”展昭微微扬头一笑,面容好似染上粉红一般,“展某请你吃酒的酒钱还是有的。” “喔!爷差点忘记了,猫儿你也是出身贵族……猫儿,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白玉堂与他并肩骑马同行,轻声问道。 “嗯……不记得了,那时候只觉得握着剑行侠仗义的人特别酷……”展昭怀念以前的自己,不禁低声笑道。 白玉堂抿唇淡淡的在他身边说道:“说不定,是老天注定让你闯荡江湖,让你遇见爷?” “就你自恋!”展昭看着对方,不禁唇角微扬。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番外清秋诗 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七月初七是乞巧节,这日下午,白玉堂和展昭在泰禾楼用了午饭后就一同上了吟鹤楼听着赵大爷说书,为了应景,赵大爷今日讲的也正好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此时吟鹤楼里人挺多,白展二人在角落寻了个空桌坐下,小厮眼尖,他二人又是常客,便立即送来了上好的碧螺春,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一笑,捧着茶杯缓缓的喝茶。 赵大爷打着快板,正说到故事的高潮部分,牛郎和织女相爱,织女怀孕后,王母娘娘就派天兵天将下凡捉拿织女了。 展昭是正对着说书赵大爷的讲台,白玉堂端着茶杯换到了展昭的左手边,面对着窗户坐下。这时有三四个小厮上楼来,一人手上端着两个碟子,然后放在众人的桌上。 小厮道:“白大人,展大人,这是我们掌柜的给大家准备的乞巧果子,这些点心,你们慢用。” “多谢。”展昭微微点头。小厮笑着一鞠躬退下了。 白玉堂捏了一块圆圆的点心凑近展昭的唇边,“猫,我喂你。” 展昭瞧了眼正专心听赵大爷说书的众人一眼,微微热了脸颊,他伸手接过,“这么多人,你也好意思喂我。” 白玉堂让他自己吃,微微一挑眉,“如何不好意思,爷喂的是自家的猫,谁敢有意见!” 展昭也捏了一颗,接着抬起胳膊递给他,白玉堂一笑,低头一口含住了展昭的食指和大拇指,把点心吃下,然后舔了舔唇角,“猫儿喂的东西实在是美味。” 手指尖还带着这人舌尖的温度,展昭咳嗽了一声,低头慢慢的喝茶。他官帽上的两条红色穗子紧紧贴着双颊,英挺的鼻尖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白玉堂见他微微红了双颊不禁一勾唇,白皙英俊的面容上剑眉飞扬,丹凤眼微挑,笑意逐渐转深。 街上的小贩都开始出来摆摊位了,为今日的七月七夕夜做准备。到了黄昏时分,吟鹤楼的客人都散去吃夜饭了,晚上再来,想必今夜又是一个愉快的通宵之夜。 白展二人出了吟鹤楼直接回到了开封府。刚进了府衙大门,就看见最近刚和崔俊成亲的丫鬟墨儿小心的拿着一块上面敷着泥土的木板从面前走过,白玉堂连忙叫住了她,“墨丫头,你做什么呢?” 墨儿缓缓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二人,“白大人,展大人,今日七夕啊,墨儿正在准备呢。” 展昭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便走近问道:“你准备什么?” 墨儿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低头道,“种生求子啊。” 白玉堂呃了句,“白爷不懂,你仔细说说?” 墨儿捧着木板道:“两位请看,几日前在这上面播了粟米的种子,现在已经有嫩芽了,我再摆上一些小茅屋,花木在上面,做成小村落的模样,这就叫‘壳板’。” 展昭听了云里雾里的,他望了白玉堂一眼,然后顺了顺脸颊边的红色穗子道:“就这样吗?” “有宜子之祥,厨房的李大婶告诉我做的。”墨儿红着脸笑着道:“我无聊,就试试。” 白玉堂笑着摆手,“去吧,去忙吧。” 墨儿笑着对两人一欠身,然后离开了。 白玉堂和展昭进了用餐的地方,此时众人都已经来了,今日四大护卫没有上桌,原因是庞统来了。 展昭进厅拱手道:“庞将军。” 白玉堂拉着展昭在桌边坐下,他看着庞统问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七夕啊,我来看看阿策。”庞统笑着说着看了公孙策一眼。 公孙策正在给众人盛玉米排骨汤,他看了眼白展二人笑道:“你们快坐吧,人都来齐了。” 展昭在庞统左手边坐下,公孙策端了碗玉米排骨汤叫庞统给展昭。 展昭笑着点头接过,“谢谢先生。”说完,他笑着把玉米排骨汤端给白玉堂。 白玉堂瞅着他,“你先喝吧。” “你喝。”展昭弯嘴笑道。 “你喝吧。”白玉堂端着碗放在展昭面前。 庞统无奈的抬起左手撑着眉头不去看他二人,神情有些无奈。公孙策瞅了庞统一眼后笑道:“随便你们谁喝,这里还有一碗呢!喝碗汤也这么麻烦!你让我,我让你的!” 展昭微微红了脸颊,连忙拿紧了瓷勺开始低头喝汤。 庞统把另外一碗热汤端给白玉堂。 白玉堂笑着接过,然后和展昭统一动作喝了起来。包拯摸了摸胡须看着对面的二人一笑,然后开始吃饭。 用好了饭后,白玉堂和展昭就一同回房了,包拯也离开了。留着满脸笑容,伸手在桌子底下拉着公孙策衣摆的庞统,庞统道:“阿策,今天七夕,去不去我府里啊?” 公孙策低头轻微咳嗽了声,伸手握住他手掌道:“天色不早了,今夜......今夜你就留在开封府,睡我屋里吧。” 白展二人进了后院的卧房后,白玉堂转身关上了门,展昭进屋点亮了烛灯,刚垂下手来,便被人从身后拥住了………… ………… 公孙策正在给众人盛玉米排骨汤,他看了眼白展二人笑道:“你们快坐吧,人都来齐了。” 展昭在庞统左手边坐下,公孙策端了碗玉米排骨汤叫庞统给展昭。 展昭笑着点头接过,“谢谢先生。”说完,他笑着把玉米排骨汤端给白玉堂。 白玉堂瞅着他,“你先喝吧。” “你喝。”展昭弯嘴笑道。 “你喝吧。”白玉堂端着碗放在展昭面前。 庞统无奈的抬起左手撑着眉头不去看他二人,神情有些无奈。公孙策瞅了庞统一眼后笑道:“随便你们谁喝,这里还有一碗呢!喝碗汤也这么麻烦!你让我,我让你的!” 展昭微微红了脸颊,连忙拿紧了瓷勺开始低头喝汤。 庞统把另外一碗热汤端给白玉堂。 白玉堂笑着接过,然后和展昭统一动作喝了起来。包拯摸了摸胡须看着对面的二人一笑,然后开始吃饭。 用好了饭后,白玉堂和展昭就一同回房了,包拯也离开了。留着满脸笑容,伸手在桌子底下拉着公孙策衣摆的庞统,庞统道:“阿策,今天七夕,去不去我府里啊?” 公孙策低头轻微咳嗽了声,伸手握住他手掌道:“天色不早了,今夜......今夜你就留在开封府,睡我屋里吧。” 白展二人进了后院的卧房后,白玉堂转身关上了门,展昭进屋点亮了烛灯,刚垂下手来,便被人从身后拥住了………… 展昭眨着通红的眼睛望了眼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红烛,知道今夜注定又是个无眠之夜! 我白玉堂这辈子需要的不多,一把画影,一坛女儿红,一只猫而已。 屋内…………声不断,外面秋色夜朦胧,今日的七夕夜空格外的美丽,牛郎织女相望,诉说着爱念。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头顶上烈日高悬,众人紧赶快赶,终于到达德州。 轿子停在城门口,包拯下轿,只见城门外都是一些衣着破烂之人,他们蓬头垢面,见白玉堂展昭众人如此衣着,纷纷跪着嚷嚷着乞讨,“老爷,打赏一点吧!” “好心的姑娘!行行好,打赏一点吧!”乞讨的人摸着霍清羽的鞋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灾民?”霍清羽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给摸着自己鞋子的灾民,霍清羽只见瞬间,自己打发出去的银子便被其他的人哄抢光了。 “清羽,不可妄动。”看着逐渐走来的难民,展昭伸手阻止对方。若是以前自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遇见此番情节,他必定会出手相助,无怨无悔,可如今他已经成为包大人跟前的四品带刀护卫,不得不把包大人的性命摆在第一位。 “大人,城门口有许多流浪汉和乞丐,待属下去问问,再进城。”展昭手握宝剑,微微拱手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照顾好大人。” 太阳照在头顶上,白玉堂一双细致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忽然觉得特别烦闷,他甩着折扇,拼命的想借点风,可是只见这四周风不吹,草不动,连只蜻蜓都没有!别提有多热了!白玉堂不禁骂了一句,这鬼天气!只是天气虽热,他双眼依旧追寻着展昭的身姿。白五爷观摩着展昭别致精瘦的腰身,抿唇微微一笑,这才渐渐缓去这了心底的烦闷和头顶的燥热。 展昭今日内着白色衬衣,外穿淡蓝色的长袍,腰束雪白色腰带,腰悬宝剑巨阙,随着展昭的步伐,衣裳翩翩舞动。 看见猫儿,果然是再坏的心情也会变得有所好转的!白玉堂一挑剑眉,心道当年到底是谁在自己耳边说猫儿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的…… 白玉堂微微笑着,拍打着折扇朝展昭走去。爷的猫儿明明是谦谦君子,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就是没有爷这般的风流倜傥! 展昭冒着太阳,一问之后,才知德州这一代长年干旱 ,民不聊生,这些灾民都是逃难来的,但是却被这德州府尹贾乾下令不得入内,所以也自然无人管这些灾民的死活。 包拯一听完展昭的汇报,这本就黑透的双颊愈发得红黑了。 包拯将尚方宝剑交与公孙策,公孙策双手举着尚方宝剑,展昭庞统跟在其身后,三人逐渐朝城门走去。 “来着何人?”德州城门上的守城军官大声喊话。 “尚方宝剑在此,包大人替天巡狩途经德州,还不快开城门!”展昭喊道,公孙策高举宝剑,眉头渗出了许些汗珠。 这德州的天气,着实太热了些。 见此剑如见圣上,未过多久,德州府府尹贾乾便带着手下若干官兵开城门,前来迎接,叩首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展昭将尚方宝剑收好,也不再看他。 贾乾一脸乐呵呵的走近,伸手请道:“包大人请,庞将军请,展大人请,公孙先生请。”贾乾礼仪之术倒做的很好,他见白玉堂气宇不凡,霍清羽年轻貌美,连忙伸手笑道:“少侠,女侠请进。” 白玉堂睨了贾乾一眼,这视线宛若寒冰,似乎能将人的心思看穿。白玉堂跟上展昭,心道:难怪这贾乾能坐上德州府府尹之位,如此能拍马屁,能不坐上吗? 霍清羽蹙眉,嘟着嘴走开,只觉得这贾乾的视线格外恶心。影莎右手把玩着自己的佩剑,其身侧跟着四位威风凛凛的黑衣侠客,贾乾看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这包拯身边如此多的能人异士,看来我得小心行事! 众人进了城门,才知晓,这德州城城里城外简直天差地别!这城外,衣衫褴褛,遍地尸骸,而城内的人,来来往往,衣着鲜明,好不快活。 包拯问道:“贾大人,这城外是咋回事?为何将这些乞丐们制止于城外!” “大人莫怒,待回到府邸,下属再慢慢同您道来。” 包拯点头,摸着胡须,淡然的睨了贾乾一眼,回道:“也行,既然贾大人如此说,本府就回你德州府衙再说吧!” “是!”贾乾恭恭敬敬的回应,随即连忙招呼身边的小厮赶回府衙准备接风酒。 一行人入了县衙。 众人发现这一顿接风酒真可谓是丰盛!先不说这如此丰盛的西域水果,就连这酒都是贵州地地道道的茅台酒,还有西域的葡萄酒。 白玉堂微微蹙眉,一眼就看中了这西域的葡萄酒。 众人入席,庞统默默看了眼公孙策,只间对方眉头紧蹙,正欲说话,结果却被庞统一下子握住了手臂,一同就地坐下来。 “阿策,这一路饿坏了,吃点东西再谈正事吧。”庞统微微眯眼笑道。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均不再言语。 展昭心情不佳,心道:有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是今日自己的所见所闻吧。 展昭微笑的看着白玉堂,将这仅有的一壶葡萄美酒递给白玉堂。 庞统看见白展二人,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喝这个,那我就喝茅台好了。” 白玉堂揭开酒壶,深呼吸一口,细细闻着这酒香,道:“要是能有一对月光杯,就更好了!” 展昭瞥了他一眼,敛眉道:“有酒给你喝就算好了,没看见城外的人食不果腹吗?”说起这个他就来气,看到这么好的一桌酒席,展昭就更来气了! 影莎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的问一句,“请问……我能喝酒吗?” “喝什么喝!”庞统面不改色,但是也有足够的威严。 “影莎姑娘,你伤势还没完全痊愈,今日就先忌忌口吧。”公孙策见对方准备夹那一碟香气逼人的桂花鱼吃,连忙伸手将对方的筷子拿下,不好意思的道:“影莎姑娘,鱼也是不能吃的。” “不能吃最好,爷给猫吃!”白玉堂连忙将桂花鱼的位置换到自家爱猫面前。 霍清羽今日有些安静,安静得连展昭都察觉到了,他伸手拿筷将桂花鱼最好吃的鱼腹夹之霍清羽的碗中。 霍清羽突然很怕展昭,她怕这么温柔的男人…… 白玉堂看在眼里微微蹙眉,但仅仅只有片刻他眉间的愁云便飘散了,猫儿既然已经允诺了自己的感情,便绝对不会誓言,只是......他家猫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默默垂头只能吃萝卜青菜的影莎看了,微微一挑眉,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情颇为诡异。 她点头是因为这年头有个男人宠爱还是很美好的,摇头是因为她看了看在另外一桌吃饭的四个蠢呆,还有自己身边的公孙先生和自家主上,以及白玉堂和展昭,影莎愈发觉得,可能这年头好男人都是断袖吧…… 不能怪自己凶巴巴才……才嫁不出去啊! 白玉堂本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有没有月光杯,结果过了会,真的有小厮送来了一对月光杯…… 霍清羽看着身侧的展昭和白玉堂,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葡萄美酒,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影莎姐说得没错,只有自己的心情会随着自己,其他一切都是浮云,霍清羽似乎正在使自己的内心逐渐变得强大!但是其实只有她自己知晓自己的心情是崩溃的…… 接风酒宴过罢,贾乾安排小厮带着包拯一行人去客房,此时正值未时,待小厮离开,展昭去找包拯,正好和前来找他的白玉堂还有霍清羽擦肩而过。 当展昭进屋的时候才发现,公孙先生还有庞将军两人也在,三人相视一笑,展昭拱手对包拯道:“大人,唤属下前来有何要事?” “依你们看,这德州府府尹贾乾怎么样?还有这德州城外的难民又是怎么一回事?”包拯捋着胡须,示意展昭入坐,一脸的高深莫测。 “属下不敢妄言。”展昭端起杯盏,轻轻的揭开杯盖喝了一小口茶水,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和冷静。 “本府这里,你没有什么敢不敢的,直言不违。”包拯对公孙策一点头。 “属下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展昭缓缓将杯盏置于方几之上,道:“这德州府尹贾乾要么是个十恶不赦的贪官;要么像大人这样,是个人人敬重的好官……” 公孙策和庞统互相看了眼,点了点头。 “而属下的直觉则是,这贾乾应该是前者,当然了,属下还需要考证一下。”展昭起身拱手道:“属下待会外出打探一下消息,便知晓了。” “猫儿!猫儿!”众人只觉得外面鸡飞狗跳。 一道声音从侧院传来,展昭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屋内的三人,连忙起身打开门喊道:“玉堂,玉堂,我在这里。” “猫儿!”白玉堂剑眉微挑,听见展昭的声音,惊喜的一笑,忙开心的走来。 展昭看在眼里,只觉得时空都暂停了一般,世间万物都不如面前这徐徐走来的男子。白玉堂一身雪白长衫,衣襟修着银色花纹,双袖轻轻摆动,日光照耀之下,衣襟上的银丝花纹在日光下显得各位耀眼。 第40章 v “猫儿,爷在这里,你发什么呆呢?”白玉堂走到展昭面前,挥了挥手。 公孙策在屋内看着,忽然抿唇一笑,倒把庞统给看傻了。 展昭眨了眨眼睛回神,不经意回答道:“就是看你才看呆的。” “哈哈……”白玉堂一甩折扇,挥扇大笑,却也忘记了他家猫儿本是薄脸皮。 展昭瞅着白玉堂,握紧了手中的巨阙,哼声便进了屋,对庞统拱手道:“还请庞将军保护好包大人,属下这就去外打探灾民的情况!” “展护卫放心去吧。”庞统点头道。 展昭再一拱手,随即转身就走出了门外,看了眼抿唇眨眼白玉堂,忽然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傻耗子!呆耗子!就只会笑,还笑这么大声! 白玉堂只见展昭面色不佳,一收折扇连忙追上去,喊道:“猫儿,猫儿,爷又做错什么了?” “你说你做错什么?”展昭握着巨阙走在前头,连连道:“你说呢!你做错什么了!” “猫儿,我不知道啊。”白玉堂追上展昭身边喊道。 “你错就错在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展昭一双猫眼狠狠的睁大盯着白玉堂。不行,气死展爷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下次你说想爷,爷声音笑得笑点就是了!”白玉堂微笑着,伸手替展昭微微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谁想你了!这才吃了饭不过几下,谁想你了!”展昭伸手一下子拍在对方的手背上,疼的白五爷连连嘶了几声。 展昭一心疼,忙凑近对方,不好意思的看着道:“没事吧,我没用多少力。” “疼,你给呼一口……”白玉堂低眉看着自己的手背。 “你还小!”展昭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朝前走去,蓦地笑出声。 “爷本来就比你小一岁呢!”白玉堂忙握紧了画扇追上去。 常言道,猫追耗子,而如今这世道,却只见耗子追猫,真真是奇了怪了!奇了个怪! 在前院的贾乾愣愣的看着白展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门,他正纳闷这两人要去哪,正欲侧身还未回头,忽的见白玉堂和展昭两人放大的脸庞…… 贾乾吓了跳,白展二人齐齐拱手行礼,“贾大人好。” “好好好好……”贾乾微微眯眼,瞬间过后连连回礼笑道:“你们二人这是?去哪?” 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一笑,回答道:“玩……” 白玉堂走上前一步,问道:“听说这德州府内有一处叫逍遥街?” “哎?”贾乾回神,点头道:“的确有一处地方名叫逍遥街,看不出二位大人是这种关系……”还好这口!贾乾微咬舌尖,未将这后半句说出口。 白玉堂推着展昭,一路有说有笑的超前走了。 独留下贾乾一人在原地,看左看右,看前看后,摇头又点头,看不出啊,原来这包拯手下还有好龙阳之癖的……并且这看起来还不止是这两个,那庞将军和公孙策好似也是一对。那他们这样就无暇管本大人的事了! 今夜姑且放这包拯一马,还是不派杀手,且看看再说。 当白展二人打听到逍遥街的所在位置时,此刻庞统和公孙策早已经坐在了逍遥街入口的酒楼之上,靠在栏杆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酒楼名唤“翎关楼”,不少人又称“伶倌楼”,一共四层,这一楼二楼是喝酒品茶的地方,第三楼还得要有人邀请才能上去,至于这第四喽,听说是从未准许人上去过,听说上面住着的人就是这翎关楼的幕后老板,也有人说里面住着的人貌若天仙,但是就是没有谁见过其真正的面貌。 “想必是会易容术吧。”庞统微微一笑,垂首替公孙策斟茶,“阿策,你为何不愿意尝尝这酒香?” “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说我就坐你对面,不喝也能品尝酒香。”公孙策轻轻拂袖,优雅的端杯淡淡闻了闻,品尝一口后抿了抿唇道:“恩施玉露?” 庞统点头一笑,“正是!我知道你不会喝酒,所以还准备了茶,我记得这是你最爱的茶……” “已经不是了……”公孙策微微将杯盏推开,道:“自从白玉堂来了,我们便日日饮这茶,已经发腻了。” 庞统轻轻低头,抿唇一笑,道:“阿策,吃穿这种事情你和谁比都不能和白五爷比,他家大业大,送展昭的那匹红色的赤云宝马就花了五百两……” 公孙策口水未咽下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你是说五百两?一匹马?” “说曹操曹操到,你看,他俩来了。”庞统喝了杯酒,抬眸之间正巧瞧见一路说说笑笑的白展二人。 “猫儿,你说这么长的街道,会不会有冰糖葫芦卖?”白玉堂衣着白色雪缎,衣袖和衣摆上均绣着用银丝绣的白色梨花,他甩着折扇,秀发被一条白色丝带轻轻的挽在脑后,两鬓发丝随风吹拂,看上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格外显眼的还是他腰间悬挂的那枚蓝田玉佩,正是当初他抢了展昭的玉佩。 “玉堂,今日怎么突然找冰糖葫芦了?”展昭拂了拂挂在腰间的巨阙,看着身边的人笑着问道。 白玉堂伸手一收折扇,将折扇搁在展昭的手臂之上,道:“这冰糖葫芦不是你爱吃的吗?” 展昭微微蹙眉,道:“谁说是我最爱吃的了,你可别把展某将其他女子作比较。”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找了,爷家猫儿不爱吃,爷还找什么找啊!”白玉堂握着折扇顺了顺展昭的发丝。 逍遥街来来往往的人多,挨在一起的人做些什么小举动也看不透彻,展昭一把握住白玉堂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低着头脸红道:“我也没说我不吃啊!” “你不是说爷把你当做女子比较了吗?”白玉堂靠近展昭,挑眉一笑,他唇角含春,双眸含情,神色之间竟然还透着戏谑的感觉。 “你……”展昭受不了对方这眼神,连忙侧开脸颊。 白玉堂凑过去,伸手轻轻的在展昭腰间摸了一下,随即闪开笑道:“猫儿,这你就生气啦?” “臭耗子!展某不把你爪子剁下来就不姓展!”展昭欲要拔刀。 白玉堂使用轻功很快的便落到了翎关楼大门前,白玉堂喊道:“小猫儿,你要不要随爷姓算了?” “你!”展昭羞愤交加,竟然这样叫自己!小猫儿?你个白玉堂别让我抓到你! “猫儿……你做什么,真要拔巨阙砍爷啊……”白玉堂慢慢退后,讨好着笑。 “展某剁下你鼠爪子,看你还乱摸不乱摸!”展昭一时没管这么多,说起话来,声音震耳欲聋! 周围围观的人听完,不禁一齐倒抽了一口气,“啊!” “猫儿,你别冲动,剁了爷爪子,以后谁给你幸福?”白玉堂道。 “喔!”周围的人又齐齐的应着。 “白玉堂,你!”展昭满脸通红,不止应当作何言语,只好一气之下提着巨阙上了二楼,结果正好遇见了庞统,公孙策二人。 庞统给展昭倒了杯恩施玉露,随即倚着栏杆笑道:“你和白玉堂的关系还真是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打趣。他人呢?” “公孙先生。”展昭对公孙策行完礼,对庞统道:“管他做什么……小二,来一坛女儿红!” 公孙策手指摸着衣袖,细细打量了会展昭,道:“展护卫,你是不是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脸红?” 展昭微微拧眉道:“先生,展某脸红有这么明显吗?” 公孙策又看了看庞统,两人齐声道:“非常明显!” 展昭也不知道喝了几杯茶水了,只是庞统见他有些坐立不安,不禁在心底笑了笑。展昭这性子和白玉堂相比还真真不知道好了多少,若是换作白玉堂在这,他恐怕早就走了! 翎关楼对面是一座青楼,名唤雅阁,靠窗的地方正好有一位姑娘在弹琴哼曲。庞统喝着酒,摇头晃脑的打着摆子,笑道:“展护卫,白少侠不会是被你吓跑了吧?” 展昭摸着怀中还未开塞的女儿红,他看了庞统一眼,心道,这臭耗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哎呦,对面那翎雅阁的姑娘真是像花儿一样……”庞统单手撑着胳膊,自言自语的笑道。 展昭一屏呼吸,心道:这臭耗子不会去对面翎雅阁去了吧?展昭如此一想,抱着女儿红便起身,“还请先生替展某把酒钱付了,多谢!” 公孙策愣愣的看着飞快下楼,长扬而去的人,“这又怎么了?大统子,你能不能少说句话!你还听曲,我叫你听曲!” 庞统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公孙策搂进怀里,他对着爱人耳鬓轻声呼气道:“阿策,这楼上有客房,不如,你我今夜在此共度一夜春宵?” “你!”公孙策急急喘气,“松开,难看死了,周围这么多人!” “周围这么多人又怎么了?”庞统淡淡笑着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温柔迂回道:“别欺负我一个读书人。” “欺负的就是你!”庞统低头,按住公孙策的后脑勺慢慢的吻上去。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逍遥街到处挂满的红色灯笼,夜色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