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哥儿》 第1章 第1章 “王家那风流纨绔终于死了!哈哈哈!”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众人围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前,面露喜色。 “太好了,再也没有人抢大家家里的俊俏儿郎了!” “那我家被抢进去的苗郎是不是能出来了?” “我家萧郎也是。” “还有我家李秀才。” …… 怎么回事?搞得他是一个浪荡的断袖一样,他只是邀请那些人在家作客好吗? 那什么苗郎、萧郎、李秀才……他都以礼相待呢,完全没有逼迫他们留下,也没有禁足他们,更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怎么给这群人说成这样了? 王金挣扎着睁眼,恨不得立马长出十张嘴来去纠正他们的言辞。 可是,当他睁眼,他却发现眼前昏暗一片,周围哪里有什么人,方才还在他耳边吵闹的声音也没有了,四周安静得很。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立马出现一阵钻心的痛,他 “嘶”了一声,转头皱眉打量周边。 这是一间很差劲的泥屋,到处灰扑扑的,昏暗无比,他的正前方有一窗户,那窗户被兽皮蒙着,透不进来一丝的光。 这是哪里? 小翠、小花怎么给他住这样的屋子。 是月银不管够? 王金挣扎着起身,然而,刚坐起一点点,脑子突然一阵晕眩,他又栽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的,是他脑子里多了很多画面…… 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碎片。 脑子晕得厉害,王金干脆躺在床上,慢慢消化那些涌进的记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里和他原本的世界已经不是一个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兽人世界,这里没有女人,只有男人和哥儿。 男人可以化成兽型,哥儿为男人生儿育女…… 而王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哥儿! 天呐! 王金呆了足足一刻钟,才消化这个事实。 他想起来了,原本的他已经死了。 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的身体太娇了,明明没有病,但就是热不得冷不能,天天都要人参补着,稍微运动过激就可能咽气…… 这次就是他不满自身弱鸡一样的身材,绕着家里的后院跑了一下,然后就…然后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哥儿了…… 这个哥儿跟他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样貌,但是却是个疯子,还是个讨嫌的疯子。 这个世界,不知名的野兽横行,人们都以部落而居,一个部落相当于一个小国,原身现在待的部落叫丹睦部落,这个部落并不是原身原本的部落,而是原身的第二个部落。 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交流很少,互不干扰,同时,各部落的人都很排外,所以原身在这个部落里并不讨人喜欢,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哥儿数量极少,他才被勉强接收了进来…… 原身的脑子好像伤到了,记忆并不全,他并不记得自己第一部落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疯的。 王金所知的记忆里,原身一开始就疯了。 因为疯了,行为异常,在这个部落里经常被欺负,自己进部落时候所携带行礼也被抢了,还经常吃不饱穿不暖。 王金嘴角抽了抽,他在另外一个世界可是家底殷实的富贵公子!家里的金山银山给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结果在这个世界竟然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遭人嫌弃的流浪汉! 落差太大,王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恒哥哥,你真的要跟那个疯子过日子啊?!”门口传来了一个有点娘的男音。 听到疯子,王金竖起了耳朵。 “首领赏的,挺好。” 另外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但王金并没有看到人,他仔细一瞧,才发现他所在这是里屋,外面还有一个屋子,而二人就在外边的屋里。 “别人倒算了,可你是咱们部落的第一勇士,怎么能跟一个疯子过日子!还是其他部落流浪过来的!首领摆明了挤兑你!” “这话不能乱说,玥哥儿,你赶紧回去吧,我们独处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因为你现在有哥儿了?!” 那有点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尖锐,王金不舒服的揉了揉耳朵,脑子里闪过了几个画面,顿时又呆住了。 昨天,丹睦部落举行了狩猎比赛,首领将部落的第一美哥儿作为了奖赏。 谁要是在狩猎比赛中取得第一了,就把第一美哥儿赏给他。 这个世界,哥儿紧缺,一个男人能有一个正常的哥儿都是非常之不错了,何况还是部落的第一美哥儿。 当时,所有人都在争这个第一的名额,众人默认部落第一美哥儿是张烨家的玥哥儿。 只是没想到,当名叫袁恒的男人得到了第一名的时候,奖励就从玥哥儿变成了疯子王金。 众人错愕之余,也明白了首领的意思,这首领追求玥哥儿追了挺久,其实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得第一名好娶这玥哥儿去的,谁知道碰到了袁恒这个武夫…… 首领实力不够,但又不想将自己心仪的哥儿给了袁恒,便耍了点小心机,将第一美哥儿换成了王金。 这王金虽然是个疯子,可外貌却是不错的,好好清洗干净的话比玥哥儿要惊艳,说是部落第一美哥儿也没错。 当下,首领就让人把王金打包送到了袁恒的屋里。 王金颤抖的扶住了墙壁,总觉得这次的新生状况一次次的在挑战他的接受极限。 “就算我没有哥儿,你跟我独处也不合适。”袁恒说道。 “为什么不合适?!你昨天那么拼命争第一名不就是想娶我吗?” “……”并不是。 袁恒望着面前的哥儿有点难以启齿,他昨天其实并没有很用心去比赛,也不知怎么就赢了。 “玥哥儿,你还是回去吧,不管昨天如何,反正今天开始我就是有哥儿的人了,你还要嫁人的。” 沉默了一会,袁恒率先出门,将玥哥儿引了出去。 玥哥儿却不屈不挠:“我只想嫁你!” “……”袁恒一时语噎。 玥哥儿咬牙道:“兽人娶了一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你……那个疯子,疯起来谁都打,压根就不是过日子的人,他配不上……” “玥哥儿!”袁恒声音加大了,震得屋里的王金都浑身一抖。 外面沉默了好一会,接着传来了带点啜泣的声音。 “你压根就不喜欢我!” 再接着,王金就听到了蹬蹬蹬的跑步声,那玥哥儿好像跑远了。 没多久,男人进屋了……还推开了里屋的门。 第2章 第2章 王金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原身之前和男人没有什么交集,从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男人,现在王金一看,才发现,男人长得高大又帅气,五官非常的立体,浑身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就像一个将军。 只是那人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了下巴……让原本俊逸的样貌显得有些可怖。 男人走近了,王金警惕的盯着他。 “你醒了?饿吗?”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王金的警惕,停在了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 王金摸了摸肚子,板着脸僵硬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饿了。 要知道原身昨天被一群人莫名的抓了过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屋里,什么都没吃,也没有看见什么人,相当于这具身体饿了一天了! 男人见状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没多久端了一碗不知名的东西进来,递给了王金。 王金犹豫了一会,接过了。 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先喂饱自己,才有精力想接下来的事。 吃了一口类似粥一样的糊糊,刚一入口,那粗粝的口感就让王金当场呕了出来。 他王金发誓,他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猪食吧这!虐待他呢?! 王金公子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他一抬头就瞪着男人,将手中的碗狠狠的抛掷了出去。 碗在地上滚了一轮,没碎,但里面的糊糊确是撒了一屋子。 “……”男人眉头微皱,看向了王金。 面前的哥儿气得两颊鼓鼓,湿润的眼睛气恼的瞪着,模样像是某种小动物。 男人一愣,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心理活动,半响,眉头终是缓缓的舒展了开来,然后默不作声的收拾了地面,捡了碗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进来过。 “!”王金瞅着那屋门就好像要盯出两个窟窿来,那男人就这样走了?放他在这里了?不给他送吃了的?! 过了许久,王金捂着饿得发痛的肚子,有些后悔。 怎么说,现在也是虎落平阳了……他再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了,而是个一无所有寄居在他人家里疯子…… 深吸一口气,王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马车碾压了一样疼。 他忍着疼,下床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阵,没摸到鞋,便赤脚走了出去。 外面的屋子是一间大堂,屋里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这个屋子透光非常不好,连大堂都是暗暗的。 他扶着墙,走出了外边,刺眼的光线让他眼睛短暂的不舒服,他眯起了眼,适应了一会,才抬头看了看日光。 日光很烈,脸上的肌肤被阳光晒得发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么热的天,原身竟然还穿着兽衣……不过是无袖的。 手和腿都露在了外边,在日光下,露出的肌肤上边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怪不得这么疼! 原身也没有遭到特别毒的暴打,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王金仔细回想,才想起了一些事实。 这具身体跟他上辈子的身体一样,是个病弱娇气的! 身上的伤痕是昨天被人拖过来的时候,路上磕碰到的! 王金憋屈的忘记了呼吸,憋得双颊发紫。 从富贵公子哥变成一贫如洗的疯子已经够让他头疼了,现在身体竟然还是这么一个“娇气包”! 简直就天要亡他! 王金没好气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一坐,他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变得十分难看。 他微微动了动臀……肌肤接触泥土传来的诡异触感让他瞬间弹跳了起来。 原身竟然没有穿亵裤! 他就说怎么走路的时候,下方频频生风呢! 王金眼抽的揪紧了兽皮下摆,恰这时,男人从外面走了过来。 看见院中的人,他脚步垮大了些,手里还拎着一个南瓜一样的东西。 阳光下,那男人脸上的疤痕更加的可怖,几乎掩盖了他原本的俊朗,好在高大修长的身姿以及那令人向往的强势气场为他增分不少,不然男人在自己那个世界,肯定是个人人喊丑的丑八怪。 王金打量着男人,男人已经在他身边站定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王金道:“吃吧。” “?”王金低头看着男人手中类似“南瓜”一样的果子,又抬眼看了看男人,满脸写着疑惑。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拉着王金坐在了门口的一张凳子上,手幻化出利爪,利索的剖开了那瓜。 瞬间奶香四溢。 王金原本嫌弃又警惕的眼瞬间亮了起来,垂涎的盯着男人手中的瓜。 那瓜外表似“南瓜”,黄绿的果皮内竟然是白色的果肉,果肉呈胶状,散发着奶香,看起来就像乳酪。 这乳酪可是好东西,只有关外才有,要吃的话得等关外的商人带进城,还得抢买。 王金上辈子最喜欢吃这玩意了,不知道这果肉是不是那个味。 他蠢蠢欲动。 面前的哥儿,双眼亮得惊人,垂涎的模样让他嘴边都溢出了某些透明的液体,他双手举起,几次想要接过“白玉果”, 却苦于没有工具,不知如何开吃一般,显得手足无措。 男人轻笑一声,将果子塞到了他怀里,又从屋里拿出了一个木勺,交给了他。 王金拿到勺子了,终于不用人再引导,直接上手勺了一勺那白色的果肉…… 果肉像冻状物体一样,一勺挖下去,除了进了勺里的,下边的还轻微的往上弹了一下,看得人极为舒适。 王金忙往嘴里送。 入口香甜,奶味没有王金之前吃的乳酪重,但是多了一股不知名的清香,而且,口感很清爽,是怎么吃都不会腻的食物。 王金满足的眯起了眼,餍足的模样让旁边的男人忍俊不禁。 王金饿坏了,也懒得搭理男人,自顾自的吃那果实,没多久,那“南瓜”一样大的果子就被他吃光了。 他大大方方的打了个饱嗝,捧着肚子双脚伸直舒服的瘫在了椅子上。 男人一直坐在王金的旁边,眼瞅着,视线转到了他伸直的双腿上和赤脚上。 青紫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白嫩的脚沾满了草屑和泥土。 他眉头皱了皱,从屋里拿出了一双鞋和一瓶不知名的东西,蹲在了王金的身前。 第3章 第3章 面前突然一片阴影,王金看向了男人,男人轻柔的捧起了他的脚,默不作声的给他穿上了鞋。 周到的服侍让王金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自己还是那个富贵的公子,周围丫鬟成群,为他着衣,喂他吃喝…… 王金回忆,他前辈子的丫鬟各个样貌都是经过挑选了的,即便是他请进府里作客的客卿,也各个是风流俊朗的男子。 而这人…… 王金垂眸,伸手抚上了男人脸上的疤痕,也只有这疤痕在现在这个时刻,能准确的提醒他,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富贵公子了。 王金撇嘴,突然觉得这伤疤有点碍眼,连回忆都不好好让他回忆! 王金来回抚摸着那伤疤,柔软的手指,就好像春日里细细的雨丝一样,落在脸上,异常的舒服。 哥儿的手都这样软的吗? 男人如临大敌,僵直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王金恍然不觉,摸着糙硬的伤疤,看着男子俊逸的脸,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若能治好,这男人定比他之前请的所有客卿都要俊。 他记得他因为经常磕碰,身上总是带伤,府里就备有一药师,时常给他配药。 有一种药,名叫“碧生膏”,是那药师专门配给他清伤疤的……而他几乎随身携带…… 王金眼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高兴的道:“这伤疤能治,我这有碧生膏。” 男人一愣,万没有想到,这个疯子到自己家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一句话。 王金微微推开男子,双手平局,左手错开右手,去右手下方摸寻什么,却摸了个空。 他低头一看,自己手臂空空如也,再也不是那锦衣的长袖。 没有长袖,自从不会有放在长袖兜里的“碧生膏”。 他以为自己记得了,却还是忘了…… 他不是那个家缠万贯的公子哥了,他什么都没有! “噗……” 面前的哥儿,面色再一次的变幻,做了奇怪的动作后,就僵在了原地,表情也从高兴变成了震惊。 娇嫩的嘴因为这吃惊而微微张开了,露出了里面些微的白瓷,模样憨得喜人。 男人没忍住,笑出声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人从醒来后就表现的挺正常的,就是有些挑食,原以为是别人弄错了,他根本没疯,现在看来…… 男人瞥了王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果然是个疯子。” “……”王金眼抽了抽。 劳什子的疯子! 虽是个疯子,但心地良善…… 男人用大拇指按了按自己面上的伤痕,这伤好久了,早就不疼了,不疼又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伤口谁会管它好不好?能不能治?除了这疯子…… 男人眉目柔和了些许,也许,跟这样一个疯子过一辈子也不错。 “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突然听到男子的声音,王金看过去,才发现男子抬起了他的一条腿,手上倒着不知名的棕色液体,跟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把那液体覆在了他那些青紫的淤痕上。 然后,用力的揉。 王金疼的“嗷”了一声,倒吸着凉气,在椅子上挣扎:“你干嘛!” 男人手下动作不停,轻声劝慰道:“不用点力,你这些淤血化不掉。” “化不掉也不要疼!放手!放手!”王金用脚去踹男人。 谁知男人浑身硬邦邦的,别说踹动了,就是挨一下,疼的还是他的腿。 男人眼瞧他因为乱动又多了淤痕,便皱眉将他乱动的腿夹在了自己的胳膊下,一手抓住了他乱动的双手,将他的身子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疼……疼……疼……”王金眼泪珠子都要疼出来了。 那哥儿双颊微红,发丝因为挣扎凌乱的贴在了脸上,眼角也红彤彤的,还带着透明的泪珠。 泪汪汪的模样,望得人心头一软,男人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他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语气却前所未有的温柔安慰道:“不疼,不疼。” 不疼你个仙人板板!当哄三岁稚童呢! 王金瞪着男人,一脸的咬牙切齿。 男人置之不理,继续手中的动作。 王金疼得两眼发黑,什么讨饶的话都往外蹦,只求这男人停手。 可男人就像听不见一样,手下不停。 他往日受伤都好几个人伺候着,药也是用止痛的药的,何曾被这么野蛮的治过? 越想越委屈,王金“哇”的一声哭了。 哭得惊天动地,像个孩子一样。 男人一愣,松开了王金,有些无措:“你……” “你欺负我!”王金指着男人抹眼泪,那泪珠子却越抹越多。 男人苦笑不已:“我是在给你治伤。” “你就是在欺负我!” “……”男人觉得自己的脾气是真的变好了,这样都没生气。 不过…… 面前的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泪水沾了一脸,他刚刚手沾了墙壁的灰,抹眼泪的时候都给他抹脸上去了,脏兮兮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这样瞧着,男人觉得自己也没法生气…… 他再次蹲了下来,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轻轻的去擦他面上的灰,耐心的哄道:“好了,是我的错,我道歉好不好?不哭了。” “……”还真当哄三岁稚童呢! 王金内心不满,却也知道现在自己这样跟三岁稚童又有什么区别?可他就是忍不住…… 抽抽搭搭的忍住了狼嚎,王金一抖一抖的模样让人生怜。 男人微微犹豫,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那人就势躺在了他的怀里,男人就僵硬着身子轻拍着哄着…… 渐渐的,怀里的人啜泣声停了,男人低头一看,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睡了…… 男人苦笑了一声,认命的抱着王金起身。 王金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身处一团白雾之中,他往前走了两步,白雾散去,前方有一白须白发的老人闭眼坐在一案桌前,案桌旁边烧着水,上面摆着茶,还有冉冉起烟的香炉。 老人似乎意识到了王金的靠近,他睁开了眼,朝王金招了招手。 王金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老人慈祥的看着王金,手一挥,那茶壶自动给王金倒了一杯茶:“来,尝尝,这可是仙茶。” 第4章 第4章 “仙茶?”王金端起茶杯,四处看了看,打趣道:“你莫不是还要说这是仙境?” “嗯。”王金原是打趣,却见老人恰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王家小公子果然聪慧。” “……”王金一口茶就给喷出来了,喷得满桌面都是。 老人心疼的瞅着茶道:“这茶可是灵物,你简直暴殄天物!” 虽然这般说着,但老人却再次挥手给王金重新倒了一杯茶:“这次可不许喷了。” 王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老人的话就好像有迷惑人的功能似的,让他在懵懂间鬼使神差的重新端起茶杯喝了茶,喝完之后,他感觉通身舒畅,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整个人神清气爽。 老人眯眼看着,捋了捋嘴下的胡子,一脸欣慰。 “终于算了了因果了。”说着,老人一挥手,王金的面前出现了许多半透明的类似符咒的东西,老人道:“来,选吧。” “?”王金一脸的疑惑:“选什么?” 老人一副无奈的模样:“自然选你心中所想之物。” 见王金还是不明白,老人道:“去了异界不舒服吧?没吃没喝没穿没用的,还没人伺候对吧?” 王金猛得点头,老人笑眯了眼道:“所以,选吧,这个代表吃,有了它你就拥有无穷无尽的吃食,这个代表穿,有了它你拥有无穷无尽的衣服,这个代表用,有了它你就有任何能实用的工具了,还有这个代表……” 足足花了一刻钟解释这些东西,老人长吁了一口气道:“选吧。” 王金眨了眨眼,懵懂的感觉消散了很多,他狡黠的看着老人道:“只有小孩子才会去选,我全都要!” 老人惬意眯着的眼倏时睁开,面色染了几分恼怒:“贪得无厌!” 王金皱眉不满道:“你只说要我选,又没说只选一个,我选择全要没毛病。” 老人被噎得无话,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站起了身转身就走,半响又折了回来,望着王金小声的嘀咕:“不行,就这么回去了不好向那些个寻死觅活的人交代,也不好把王家的钱给吐还回去,星君殿还需要钱财修葺呢。” “嗯?你说什么?”王金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人望着王金懵懂得模样,一口气憋着着实难受。 他伸手捏住王金的鼻子,没好气的道:“我说你和你那群养在府里的客卿怎么都这么能呢!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 似乎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老人忙住了嘴,王金却非常敏锐:“钱?你是因为收了钱来的?” 老人脸色一僵,收了手道:“我才没那么俗!我当然是为了摆平地府的动乱来的,你府里二十七个客卿,全为你寻死觅活你可知道?” 王金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他都死了,拿什么知道? 不过,那些人吃喝了他几年,没想到这么忠心,王金摸着下巴得意:“还算那些人有良心。” 老人嘴角抽了抽:“如今那些人搅得地府不得安宁,这些可是折阴德的,得算你头上。” “哈?凭什么?”王金不服。 老人道:“凭他们为了你!” “……”王金脸抽了抽。 老人见状,狡诈的安抚道:“当然了,因为你王家世代积德,今世又把钱财都捐给了天界,自然这些折损的阴德就算不得什么了,反之,天界还欠你一世无虞,所以才会让你复活在了异界人身上,你要懂得感恩……” “你住嘴吧!重活在一个疯子身上值得感恩?一无所有值得感恩?”王金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老人心虚的轻咳了一声:“这稍微出了点意外,有位仙友渡劫,撕裂了空间,扰乱了时间线……” “你说得那些我不懂,我就知道我现在非常难过。”王金一想到之前的经历,委屈的道。 老人道:“所以,这不是给你送能力来了嘛,这里的每一种能力都能使你一世安乐,你择其一就……” 老人苦心的劝说,王金是没有听下去了,他从迷茫中终于搞清这老头怎么回事了。 这人就是来还债的!因为拿了自家的钱! 王金更加理直气壮了:“没得说,你欠钱还债天经地义,我就全要!” 老人话没说完,憋得满脸通红,他沉声道:“你可想清楚了,福分是有限的,贪多……结局不一定就是好的。” 王金摆手:“我想得很清楚。” 老人沉默了一会,询问道:“不后悔。” “不后悔!”王金坚定的道。 “行吧。”老人冷笑了一声:“不愧是商贾人家,一点亏都不肯吃,只可惜……” 接下来的话,王金听不真切,他只感觉很多东西飞向了他,然后消失在了他身体里,之后,他脑子就很晕,眼前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老人的声音悠远的传来:“所有都要的话,凭你身上王家的功德还得不到,我将所有能力的一部分给你,从此,你拥有你所认知过的所有吃食、药品、工具等等的配方,但是需得你自己寻材料自己动手制出。” 话落,王金悠悠醒转。 自己躺在最初醒来的那张床上,他懵了一下,坐起了身…… 这……还是那个穷酸的地方!刚才那是做梦? 真是个奇怪的梦。 王金皱眉下床,身上的疼减轻了许多,但青紫的淤痕还在。 他走了出去,那男人就坐在门口,他的身前是一堆杂草般的东西。 王金看见他,就警惕的后退。 男人见他那模样,笑着摇头:“小疯子,我有这么可怕吗?” 说完,男人似是怕把他给吓哭了,便转开了眼。 “我不是疯子。”王金不满的皱眉:“我姓王,单字金。” 男人微微一顿,半响,扯了扯嘴角:“看来,小疯子现在是清醒的。” “……”王金翻了个大白眼,这人压根就不信他。 男人道:“我叫袁恒。” 顿了顿,男人又道:“是你男人。” “……”王金眉头跳了跳,硬生生忍住了反驳的话,沉默的去看男人挑拣之物。 那是一堆杂草,看不出什么稀奇。 王金看了一会,失了兴致,刚要转开眼,却瞄见了一物。 那物是一株顶端生着小紫花的野草,王金很确定他没见过这样的杂草,但是他看见它的第一眼,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是碧生膏的其中一样药材。 第5章 第5章 待王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那株小草紧紧的拽在了手里。 “?”袁恒奇怪的看着王金。 王金道:“我要这个。” 把这草煮烂捣成泥,再加几味止血化淤的药材,就是碧生膏了。 脑子里突然浮现这个念头,王金自己都有些懵,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会医,怎么会知道这碧生膏的药方呢? 甚至还这么坚信这不起眼的小草就是药材…… 王金突然想起了方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老者说过,他今后可以知道自己所认知过的所有吃食、药品、工具等等的配方…… 现在他莫名的知道了碧生膏的配方,还认出了配方中的药材,这莫非真的是老者赐予他的能力? 王金一时疑惑,觉得有必要试验一下,做碧生膏缺了几味药材,不过主要靠这一样,若能做出来也能有祛疤止血的效果。 只是,王金看着手里的药材,难看了面色。 这药草拿到了,他可不会生火煮,更没力气捣成泥!这身体有多娇,他上辈子已经尝试过了! 眼瞧着面前的小疯子再次呆住,面色几番变化后一言不发。 男人也不知王金是神游还是疯病又犯了,他微微摇了摇头,从自己面前的杂草堆里,将紫色小花的小草都挑拣了出来,递给了王金道:“给你。” 王金回神,看着男人手里的药草,总共也才四五株的样子。 王金灵动的眼睛瞅了瞅自己手中的药材,又看了看男人手里的药材,顺着男人的手,他的目光往上移,看见了男人的手臂强壮而有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便轻轻的将自己那株药草也放到了男人的手里。 袁恒疑惑的看着小疯子。 王金吩咐道:“你把它们煮烂了碾成泥给我。” 语气是那习惯性的命令,男人手微微一僵,望着王金的目光万分的不赞同:“这些不过是杂草,你……” 男人的话没说下去,因为面前的小疯子已经梗着脖子奶凶得瞪着他了,模样活像一只任性不满的小兽。 刚刚哭过还弥漫着水汽的眼微红,似乎只要稍微刺激,那宛如蓄着清泉的眼睛就能立马再溢出水来。 男人吞下了拒绝的话,眼中的不赞同渐渐变成了无奈,他指节微缩,将那四五株小草收到了一边道:“好,等我将这些洗了。” 男人指了指身前的一堆杂草,杂草堆成小山一样,王金皱眉看着,不满的道:“这要洗多久?” “很快。”男人说着,手下动作微顿,他抬眼瞧了一眼王金,思忖了一会道:“你若想快点的话……一起?” 他试探般的问,王金瞬间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男人见状,没再说什么,手下动作快了些。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手在他眼底下微微迟疑了一会,伸向了底下的蔓草。 男人的唇勾起了些许。 那手刚接触蔓草,就宛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伴随着动作的是一很轻的痛呼,就像小猫一样。 而底下方才还绿油油的草上滴着几滴鲜红,男人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忙抬头上前,追上了那只往回缩的手,捧在了自己手里。 果然,修长的指尖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此时那口子在涓涓往外冒着血。 “……”男人无语的看着那伤口,半响说不出话来。 原先就觉得这小疯子的手软的不像话,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嫩,能被蔓草给划伤。 “血……血……疼死了!”王金看着伤口,委屈得不能自已。 男人轻叹了口气,朝着那伤口低头,在王金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两瓣唇间微微探出的灵活物。 王金错愕,还不知道男人想干什么,就感觉指尖一湿,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伤口传出,传遍四肢,直冲向头顶,让他头皮都发着麻。 他指尖一颤,指节一缩,快速的从男人手里抽回了手。 “你……你……你干嘛?!”王金护着自己的手,抖着声音问。 男子蹙眉,似乎不能理解王金这么大的反应,他耐心解释道:“兽人的口水能止血,给你tiantian就好了。” tian? “不要!”王金咋呼的拒绝,这太奇怪了。 “你给我请大夫……或者药师。”王金道。 男人眉头越加锁紧了:“一点小伤,没必要请药师。” “一点小伤个鬼,你去请钱我……”王金瞬间僵住了,他没有钱,这个世界也不认银两。 往日,他受点伤,府里上上下下都得为他张罗,可现在…… 王金难过又挫败的耸下了肩,男人看了面前无精打采的小疯子半响,起了身。 王金跟着抬头,便见男人往外走。 王金伸手拽住了他的兽衣:“你去哪?” 男人道:“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请到部落里的药师。” 王金指节一缩,拽紧了男人的兽医,艰难的道:“不用了……” 这个世界,大夫和药师都是紧缺的,丹睦部落就一个药师,地位高得很,能请得动才怪。 “你去给我弄这个……弄好了我就不要药师了。”王金指着地面被男人放到了一边的小草。 男人撇头看着小疯子。 小疯子面上并没有多少痛楚,只是嘴唇微嘟,模样像是在撒脾气,要人顺着哄的那种。 这小疯子,疯言疯语的,行为举止也奇怪的很,但样貌确实生得好。 那黑白分明的眼轻轻的一望,整颗心都能给望软,失落的模样一摆,就让人恨不得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只是,这无意义的事…… 算了,这是自己的哥儿…… 他不顺着哄着,谁顺谁哄? 男人蹲下了身子,将那几株小草捡了起来,拿到一边的水缸前洗干净后,进了屋子。 王金亦步亦趋的跟着,像只超级粘人的家宠。 男人也随着他,带着他进到了里间的厨房,厨房比前面要亮一点,但整体还是很暗。 男人拿了一个瓷碗,装了些水,将草放了进去,生了一堆火,放在一边煮。 火势很猛,药草又很少,没多久就软了,待水烧干了,男人就将药草捣了,捣出来其实就一节手指多一点。 王金眼睛发亮的看着那些碎末,将自己伤口的手伸了过去。 这伤口虽然是无意弄的,但却来得很及时。 这碧生膏虽然是祛疤的,但实际上也能处理小伤口,这么点药也不够祛男人的疤,拿他这个小伤口来试药倒是更合适。 男人一愣,似乎不明白王金突然伸手过去的意思,王金露了露自己的伤口,急切道:“把那个敷上来。” 男人皱眉,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捏了些碎末闻了闻,似乎在确定有没有害,确认后他顺从的敷在了小疯子的手上。 王金敷上药草后,安静了很多,低头坐在男人的身边,也不知道想什么。 男人见状长吁了一口气,快速的处理了自己面前的蔓草。 这草弄干净后晒干可以让床舒服一些,家里多了个哥儿,总不能再跟自己随随便便的过日子。 只是…… 男人想起刚才小疯子被蔓草划伤的事,心里暗暗思忖还得去弄一块大兽皮垫在上头,不然就这小疯子那娇嫩的皮肤,睡上去只怕又得多好多道口子。 王金可不知男人为他想了很多,他一心一意的观察伤口的变化,就想知道自己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他脑海里关于碧生膏的药方里,这药草必须煮,并且是煮烂,刚刚他盯着男人做的,确认了草是烂了的,后面的捣只是让它成泥。 药泥刚敷上,见效最快也要明天,王金盯了一会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得不到结果的了,他呆坐了一会,闲的无聊便去瞧男人在干什么。 男人此时已经处理完了草,正在厨房做吃的。 他煮了一大块不知名的肉,肉被煮得发白,但一点油水也没有,上桌的时候,就一大块在桌子中间,没有任何主食和其他的小菜。 王金面前倒是多了一碗之前他扔过的糊糊,那糊糊黏黏的,期间还有一些黄黄的颗粒,就是这些黄色的颗粒影响了整个糊糊的口感,而味道…… 王金回忆之前喝的那一口,又想呕了…… 他面色难看的端起那碗糊糊就要扔掉,被男人眼尖的抬手制止了:“你要扔了,今晚就没东西吃了。” “……”王金举着碗的手放也不是,扔也不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得要死。 男人伸手把他的手带了下来,将碗里的勺子塞到了王金的手中:“料想你喜欢吃甜的,这次我就没放盐和调料了,只放了蜂蜜,你先尝尝,说不定就喜欢吃了呢。” “……”王金见男人说得真诚,这才嫌弃的勺了一勺放到了口中。 难吃!还是难吃! 王金皱眉,口感粗粝磨得舌苔生疼,味道倒是没有那么作呕了,但论好吃,还差得远。 见王金开动了,男人手抓着桌面的白肉吃了起来。 王金吃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糊糊就不愿意动了,他看向男人,见他大口大口咀嚼着那白肉,看起来吃得很香。 王金的视线转到了桌面的那一盘肉上,那盘肉已经去了一大半。 王金撇嘴,这男人过分了,给自己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自己却吃肉! 桌面没有筷子,王金犹豫了一会,伸手去抓白肉,抓了一大块就放嘴里咬。 一口咬下去,牙都磕疼了,那白肉纹丝不动,最多就是多了两道牙印。 王金呆愕的看着白肉,面上尽是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肉还是石头?”他没忍住,出了声。 男人抬起了头来,看见他那模样,笑出了声:“当然是肉,不过这肉哥儿可咬不动。” 男人说着,取过了王金手里的肉,手化成了利爪,切了一块薄片给王金。 “……”王金吃进了嘴里,没多久就吐了出来。 就算是薄片,也柴得咬不动,一点味道都没有! 男人笑着摇头,示意王金看向自己面前那碗糊糊道:“还是吃你面前的吧,明天我去给你找白玉果,今天将就一下。” 王金望了望外边,天确实暗了下来了。 王金又吃了两口糊糊,还是嫌弃的推开后走远了,男人见状也不再劝了,自己吃完肉以后,把他剩下的糊糊也吃了。 夜晚,王金坐在外面的院中,有些恍惚,他是真的借尸还魂在了别人身上…… 正当王金想得出神,突然旁边多了一个碗,男人从身侧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王金皱眉盯着碗,没有接,男人道:“蜂蜜水,喝点填肚子。” 王金接过了,尝试般喝了一口,是很浓的蜂蜜水。 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间,味蕾满足的跳动,王金餍足的眯起了眼。 这才叫食物啊! 知道好喝后,不用男人说,王金捧着碗一口接一口喝得欢。 见他那模样,男人笑着摇头:“你这小疯子,这么挑食,也不知之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第6章 第6章 之前? 之前他好着呢! 身边丫鬟成群,伺候他吃穿住行,家里客卿一堆,陪他聊天作画对诗,给他耍枪唱曲,偶尔兴致来了,他们一起弹琴吹箫,好不自在。 哪里像现在…… 王金甩了甩头,甩掉了过往的事情,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人总要往前看的。 自己暂且不提,这原身一个疯子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怎么也养了这么一副娇身子? 王金也有点好奇,但脑子里空空的,没有任何关于来这部落之前的记忆。 在部落里的他倒是有,这丹睦部落的首领给了他一间比这男人还要差劲的屋子,屋里就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每天有个叫“阿木”的哥儿给他送吃的,那人脚有点崴,不过性子挺温柔的,原身疯得不知道照顾自己,都是阿木在照顾。 不过,阿木不是时常都陪着原身,一天出现一次,在他走后,有一些其他的哥儿就会来抢原身的食物……原身随身的行礼也是这样被抢走的。 原身疯了口齿不清楚,那些人抢他东西,他无法向别人求助,只能攻击别人来保护自己,攻击的凶了就闹大了,闹大以后,那群抢他东西的哥儿却泼脏水给原身,说他是个彻头彻尾只会攻击人的疯子。 部落里很少有人亲近原身,所有人就都默认了原身是个只会攻击人的疯子。 但其实原身并不攻击对他毫无敌意的人,而且,凭原身自身的力气和这娇惯的身子真的没多少攻击性,阿木也曾向众人解释过,但似乎并没有人信他。 众人也因此躲原身躲得远远的,不然凭借原身的样貌,即便是疯子,在这哥儿稀缺的异界,也是很受兽人欢迎的。 “阿木……”王金低头,捧着碗,轻声低喃了一句。 男人耳尖的听见,重复了一声:“阿木?” 部落里那位坡腿的哥儿?那人性子倒是挺温和的,之前首领交代过让那哥儿照顾这小疯子的一日三餐…… 听说,有一段时间,这小疯子靠近谁就攻击谁,除了那木哥儿。 当初听说了这事,袁恒就在想,这疯子是个记得好的,知道那木哥儿照顾他对他好就不攻击了,现在看来…… 袁恒望了一眼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柔和的王金,眉目温柔了些许。 现在看来,这小疯子确实是个好的,起码就没有对他露出过凶悍的爪牙。 他起身,顺手揉了揉王金的头,这小疯子连发丝都很柔软,就好像某些小动物的绒毛,摸得格外舒服:“喝完了就进屋睡觉吧,早点睡,明天我找木哥儿来陪你。” 王金抬起眼来,漫天的星辰映在了他的眼中,从袁恒这个角度看,小疯子的眼睛里就好像装了星辰,漂亮的让人心头不受控制的鼓动。 “我要洗澡沐浴!”他说着,将空了的碗递给了男人。 “……”洗澡? 部落里,很多人都是三四天才洗一次澡的,这小疯子在送来之前就已经有哥儿为他洗过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求洗澡了。 他们兽人洗澡随便下河洗干净就是,哥儿却不能沾冷水,现在这个时候,小疯子要洗澡的话,他还得去提水回来给他烧…… 男人望着王金进屋的背影,认命的拿起了一旁的水缸,摸黑朝家远处的河流走去。 等烧好水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家里并没有准备哥儿的洗澡用具,男人找部落的其他人家借了一个回来,给他倒好了水,又重新拿了一件兽衣给他。 王金接过兽衣,翻了翻,皱眉道:“没有亵裤?” “亵裤?”男人神情疑惑。 “……”王金一眼就瞧懂了,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衣服往旁边椅子上一放,摊开了双手道:“行了,伺候我更衣沐……” 话没说完,王金注视着男人突然沉默了。 他忘了,这个人是个兽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哥儿……是能发生那种关系的……而且,他们的关系……跟前辈子的断袖差不多。 “……”王金看了男人半响,尴尬的放下了手:“你……你出去吧,我洗完叫你。” 男人听话的出去了,王金脱了衣服,避开伤口半躺在了一个类似木桶的瓷桶里,任由热水漫过了他的身子。 水温刚刚合适,其实男人算对他不错了,毕竟他现在一无所有,在别人认知中还是个疯子。 原身是昨天晚上被强拉过来的,昨晚男人没有回来,任由原身自己躺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给原身一个像样的婚礼,虽然这个世界很落后,不过娶哥儿还是有仪式的,男人什么都没有为原身办,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也是拒绝这乱点的鸳鸯……不,鸳鸳谱的。 只是,这个世界的男人都很负责,有了哥儿就会负责到底,不管喜不喜欢,而且,他们都是一夫一夫制,有了一个就不会再有另外的。 这个局面对现在的王金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负责,男人就不会抛下自己,不喜欢原身,那就不会碰他,那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贞曹问题。 如此想着,王金心下松了松,这热水泡得王金昏沉沉的,他又困了。 迷糊的给自己洗了一通,王金起身穿了兽衣。 兽衣比他之前身上的要大一些,不是特别合身,不过该遮住的地方遮得很严实。 王金穿好后,往床上一滚,朝外喊了一声,就背身睡过去了。 仿佛屋里的狼藉跟他无关。 男人进屋看见屋里凌乱的模样,摇了摇头,认命的收拾。 收拾完后,他回屋,小疯子已经睡得香甜了。 黑暗中,小疯子的样貌看不真切,只看得见床上有一个小团子,缩在一个角落,他刚上床躺下,那团子抖了抖,就滚到了他的臂弯,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男人一僵,整个身体一动都不敢动,躺在臂弯的人,整个身子都软软的,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哥儿……真的好软。 男人感觉自己耳根有点发烫。 按理说,今晚是他们第一个同眠的晚上,他们应该…… 男人微微推开了王金,转开了脸。 算了,他们还没有办礼,这样贸然的话也不合适,何况小疯子睡着了。 待过几日,好好准备准备,补小疯子一个礼…… 娶哥儿是大事,不能草率了事。 王金一点都不知道男人的打算,实际上,他能如此放心睡过去,只是觉得男人对他没意思,不会碰他。 第二天早上。 王金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男人的床实际上就是一张石床,上面什么都没有,硬得很。 之前睡一会不觉得有什么,这睡了一晚上,王金感觉自己通身都要散架了。 他揉着酸痛的地方,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清醒了一会,他忙去看昨天的伤口。 药渣抹掉以后,那原本硕大的口子只剩一点点的印子,摸上去一点都不疼。 这药……真的有用! 梦是真的! 王金喜悲交加,一时间面色十分复杂。 若梦是真的,也就是说,原本他是可以拥有无尽“吃”或者“穿”或者“用”的能力的!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他就相当于拥有了很多财产,他随便拿出来跟人家换其他所需就能生活得很好了! 恢复以前的公子生活完全不是难事啊!可……现在这些能力变成了只有配方! 他若想拥有,还得自己找材料制出! 王金吐血,他终于明白老者说的“后悔”以及最后的冷笑是怎么回事了! 那老头坑他!他一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公子,哪里会做这些?! 男人正在摆弄着昨天的那些杂草,床太硬,小疯子晚上睡得不踏实,这些蔓草昨天晒得不够干,今天得趁早摊开了晒,争取晚上可以用上。 摊开了蔓草,男人回身,就见小疯子站在门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男人走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瞧见昨天还冒血的伤口今天不仅结了痂,连疤痕都差不多去了,只剩下一个小印子。 男人面色一变,抓过他的手,仔细瞧了瞧。 确实是好了。 兽人恢复能力已经算强的了,但要恢复伤口,也得要一两天,这小疯子一个晚上就…… 是昨天那草? 这小疯子不是在随便使唤人,也不是在胡闹,他是知道那草有用……这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不是疯子? 男人望着王金,神情变得很复杂。 “你……” “我饿了。”王金抽回了手,看着男人摸了摸肚子道。 “……”男人的话被那控诉求食的眼神堵在了喉间,他顿了顿,同昨日一样,伸手揉了揉小疯子的脑袋道:“早给你准备好了,白玉果在屋里的桌上。” 王金眼睛一亮,转身进屋去了。 屋里的桌上果然躺着剖好的白玉果,还贴心的在旁边放了一勺子。 王金走过去,也不考虑没有漱口,直接抱来吃。 嫩色的唇被汁水润起了一层水光,忖得唇色分外的粉嫩,男人眸色一暗,走到他身边坐下,小疯子恍然不觉,只低头盯着他的白玉果,满心满眼的模样,好像只要有这个白玉果吃就够了,没有其他一点多余的心思。 除了脑子不正常的疯子,谁会这么纯粹…… 男人摇了摇头,轻声道:“慢点吃,我早上多摘了一个,够你吃的。” “唔……”小疯子含糊的应了一声,两颊被塞得满满的,可爱的恨不得将他抱进怀里,好好揉揉。 男人轻咳一声,耳朵发红的转开了脸:“等会我让木哥儿来陪你,我要去趟丛林猎些猎物回来。” 要猎一只兽皮足够铺满床的兽。 “嗯……”王金咕咚咽下嘴里的吃食,开口道:“记得多摘点昨天那个药草回来,可以祛疤的,到时候……” 王金突然凑近了男人,用勺子的一端点了点男人脸颊上的疤痕:“到时候,就可以你把这碍眼的疤去了,就是一个俊俏的儿郎了。” 小疯子凑得极近,呼吸都喷在了袁恒的面上,温热的气息好似发着烫,透过肌肤传达到全身,让身体每处都叫嚣出一种酥麻。 男人指节兀然收缩,手掌攥紧了膝盖处的兽衣,只觉心跳得又快又响,就像有人在上面胡乱的敲着鼓。 “恒哥?你在吗?”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 男人惊得回神,慌乱的起了身:“许……许是木哥儿到了,我出去看看。” 说完,男人不敢看小疯子的神色,直直出了去。 王金听到“木哥儿”,将手中的白玉果放在了桌上,也跟着出了去。 外面的哥儿长相温润耐看,身子修长,面上挂着温熙的微笑。 见到二人出来,他立马走上了前:“恒哥。” “木哥儿。”男人招呼了一声,那木哥儿看向了王金,对他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 王金想起这木哥儿之前对原身的细心照顾,面色柔和了些许,他软了软嗓音,叫道:“阿木。” 这声“阿木”叫得又绵又软,糯糯得直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7章 第7章 木哥儿有些惊讶,原本照顾王金的时候,他话都说不清,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顺口,这突然间竟然可以叫自己了,木哥儿高兴的拉过了王金的手:“阿金,你终于能顺畅的叫我了。” “嗯,我不仅会叫你,还会说好多话。”王金弯起唇角,笑起来的模样很甜。 “……”男人在一旁看了不是个滋味。 这小疯子都没叫过自己呢,就这么亲热的叫别人了,也没对自己这么甜笑过…… 男人摸了摸鼻子,总感觉自己被这二人隔绝在外了。 “好了,那我先走了。”袁恒在旁边道。 然而没有人理他,木哥儿一直拉着王金问东问西,王金眼瞧着木哥儿,眼里那份亲近和依赖生生刺痛了袁恒的眼。 好在这木哥儿是个哥儿!还是被自己叫过来陪着小疯子的,不然,真怕自己会当场找木哥儿决斗。 男人按捺下自己心中的那点点后悔,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王金对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拉着木哥儿进了屋。 “阿木,你吃早点了没?”王金将桌面另一半没有动过的白玉果塞到了木哥儿的怀里:“这个好吃,给你吃。” 木哥儿低头看着怀里的果子,乳白色的果肉泛着可人的水润,清香萦绕在鼻息下,久久不散……这果子是…… “白玉果?” 木哥儿显得很惊讶,王金仰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男人确实说过这个果子叫“白玉果”。 木哥儿轻吸了口气,半响,才扬起了笑容道:“这果子长在深洞里,那洞里经常有巨蟒之类的爬行物攻击兽人,极为难摘,部落的兽人很少会为了一个果子冒险,恒哥能给你摘这个……对你真的不错。” 木哥儿将果子放回了桌面:“果子难得,你吃吧,我吃过早点了。” “巨蟒?”王金想起自己认知的蟒蛇,身子抖了抖,他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捧在怀里吃了一大半的果子,心情有点复杂:“摘这个……还有危险吗?” “是很危险。”木哥儿笑着说道:“所以,要好好珍惜恒哥。” 说着,木哥儿顿了顿道:“其实,我昨天就想过来看你的,只是我家阿远不让我过来,怕我打扰到你们。” 阿远是木哥儿的兽人,全名叫籁远,王金只听见木哥儿说过,但并没有见过他。 “你家阿远也会给你摘白玉果吗?”王金问。 木哥儿一愣,轻微的摇了摇头道:“我家阿远是部落里比较弱的兽人,就算他想去摘白玉果,我也是不让的,我怕他出事。” “……”这么危险吗?王金突然有点吃不下了,等男人回来,告诉他别摘这个了吧……或者,看看能不能种…… 他把果子放到了一边,跑去厨房翻男人昨天给他泡蜂蜜水的蜂蜜罐,翻到了就打算抱了出来,手里还多拿了一个勺子,打算和木哥儿分着吃。 木哥儿一路跟着王金,看护着他,看见他翻出了蜂蜜更为惊讶了,他直接抬手阻止了王金搬罐子的动作:“阿金,你这是要……” “吃蜂蜜呀,蜂蜜好吃。”说着,他把勺子塞给了木哥儿,自己率先勺了一勺,直接送进了嘴里。 甜甜的味道,润滑的口感让他享受的眯了起来,又下了第二勺。 他喜甜,蜂蜜直接吃都不会觉得过甜,只是吃多了会腻。 “……”木哥儿看着王金的动作,面色变了变道:“这蜂蜜比白玉果还珍贵,阿金……你……你就这么吃啊?” 蜂蜜有什么珍贵的?一两银子就能买一罐有什么珍贵的? 王金疑惑的看着木哥儿,木哥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把蜂蜜罐子封住了,拉着王金出了厨房,把白玉果搬到了他怀里:“听话,吃这个。” “……”王金一时无语。 木哥儿耐心解释道:“虽然恒哥疼你,但你别把人吓跑了,这又是蜂蜜又是白玉果的,若是他觉得你难养,不要你可怎么好?” “……”这就难养了吗?王金眼角抽了抽。 木哥儿似是觉得自己说了无用话一般,轻笑了一声:“我真是……你都是个小疯子了,也不晓得这些事……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啊。” “我不是疯子。”王金小声的嘟囔,不过木哥儿似是没听见,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算了,吃吧,恒哥疼你,也许不会这样,若……若真这样了,大不了像之前一样,我给你送吃的!” 王金身子一僵,木哥儿给他送的吃的?大部分是一些碎肉干,硬得磕不动,比男人给的还难下咽! 他才不要! 王金低头闷闷的道:“我知道了,我会克制的。” 克制他当富家公子时养出的娇毛病。 似是没有料到王金会回话,木哥儿诧异的抬头看了王金一眼,只见他神色清明,打扮得体整洁,五官灵动的模样哪里像是个不清醒的疯子。 木哥儿没有见过这样的有生气的王金,不由愕了一下,半会,他才温声开口道:“恒哥真有办法,你这疯病好像好了许多。” “……”他真的没疯,这些人都不信他。 王金挫败的叹息。 算了,疯子就疯子吧,就当疯过之后好了…… 王金转了转眼珠,顺势接了话道:“对,其实……我疯病好了。” 木哥儿闻言,眨眼看着王金,似乎有些不相信:“好了?” 王金猛得点头。 木哥儿往身上摸了摸,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兽牙,放到了王金的眼前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兽牙?不,应该不会问他这么白痴的问题吧? 王金看着那兽牙,兽牙上方被钻了一个孔,挂着一条红色的绳子…… 他沉吟了一会,回道:“项链?” “是兽牙!”木哥儿笑道:“你果然还是没清醒,胡说什么项链呢,项链是什么?” “……”王金眼角抽了抽。 这个世界,连项链是什么都不知道吗?首饰也不知道? 王金的沉默在木哥儿看来就是沮丧,他轻声开口安慰道:“虽然没好,不过比起之前,你这疯病确实好多了。” “……”王金不想说话。 他勺了果肉,重新吃了起来,这果子男人都摘回来了,不吃白不吃。 为防止木哥儿再说什么话刺激到自己,王金把木哥儿放到桌面的果子硬塞到了他的怀里道:“摘都摘回来了,吃吧。” “……这……”木哥儿想放回去:“恒哥摘给你吃的,我吃不好。” 王金指了指角落道:“那里还有,这个你吃吧,我一个人吃怪怪的,就当陪我。” 木哥儿看见角落确实还有一个,又见王金态度坚决,这才软下了眉目,拿着勺子学着王金的模样吃了起来。 吃一口他便被这软嫩的果肉给彻底征服了,一时间只有吃东西的声音。 吃完后,木哥儿满足的叹息:“真好吃,我这还是第二次吃白玉果呢,第一次是嫁给阿远的时候,好怀念啊。” “……”好苦…… 王金有点同情木哥儿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好像也没资格同情人家。 “诶,说起来,阿金,你有回去过吗?”木哥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面对着王金问道。 王金疑惑的看着木哥儿。 木哥儿解释道:“就是之前你住的那个屋子,你有回去过吗?我记得你还有一件衣服被我藏在床底的,你拿过来了吗?” 衣服? 木哥儿这么一提,王金倒是想起来了。 原身的行礼几乎被抢光,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后来木哥儿来照顾原身的时候,帮原身把衣服脱下来洗了,换上了兽衣。 洗下来的衣服则被木哥儿藏在了床底,防止别人再来抢。 木哥儿跟原身说过,是要他嫁人的时候一起带到兽人家里的,但是后来原身被赏给袁恒的时候,是直接被拖过来的,那衣服也就被遗忘了。 王金摇了摇头,木哥儿猛得站起了身:“那我去给你拿回来!那衣服可是好物,不能让他们给抢了!” 原身行礼被抢木哥儿是在场的,他也阻止过,甚至去跟首领说过,但终究是人微言轻……最后不了了之。 王金原本想,一件衣服而已,就不要了。 但脑海里突然想起,那衣服好像是绸缎的,而且还有亵裤! 他瞬间跟着站起了身:“我也去!” 木哥儿有点犹豫:“这……我去就好了。” 之前王金一见到那些欺负他的人,就会疯狂攻击他们,木哥儿担心王金会失控…… 王金坚决道:“我也要去!” 看出了木哥儿担心什么,王金又道:“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的,你看我现在就很清醒,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都待这里两天了。” 确实是两天了没走离过这个屋子。 木哥儿有些心软,又瞧见王金目光澄澈,犹豫了片刻便点下了头。 王金松开了皱起的眉目,跟着木哥儿一起出了门。 男人住的屋子前面就是一排的树木,树木遮挡了外面的风景,这走出去才发现,外边是一个小村落的模样。 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户人家,连接人家的路是一条小土路,被人活生生踩出来的。 路上也会遇见一些兽人和哥儿,大部分看着王金的目光带着好奇与疑惑。 木哥儿一一跟着他们打招呼,就拉着王金离开,生怕王金和他们过多接触发生什么不愉快。 没多久,二人到达一件破败的小屋前,木哥儿刚松口气,就见那屋里走出了三个哥儿。 那三个哥儿长相偏清秀,都穿着兽衣,但手上或脚上甚至有的在头上戴了首饰,是金银的,虽然不纯,做工也很粗糙,但王金一眼看出了,那就是金银的。 为首的那位哥儿,腰间还挂了一条丝巾,那丝巾竟是蚕丝的…… 这个世界,原是有好东西的。 只是这些东西,在王金的印象里,是原身的,但怎么得到这些的,原身的记忆里没有。 王金再一看,发现那站在最前面的哥儿手里还拿着一个眼熟的包裹…… “橘哥儿,你这手里的东西是阿金的!”王金还没说话,木哥儿已经焦急的上了前,一手拉住了那包裹。 橘哥儿扯着包裹不放道:“怎么证明是他的,这是我们的!” 说完,橘哥儿朝身后的两位打了个眼色,那二人上前,帮橘哥儿拉扯包裹道:“对,就是我们的!” 木哥儿气极:“你们拿了阿金这么多东西,这包里就是他穿来的衣服而已,你们就让阿金带到自家兽人屋里吧!不然他什么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关你什么事!”橘哥儿凶恶的道。 第8章 第8章 “就是,关你什么事!”身后的一人附和。 另一人上前推了木哥儿一下:“小坡子,滚开点。” 木哥儿的腿本身就有点坡,被突而这么一推,踉跄得差点栽倒。 王金皱眉瞧着,上前扶住了他。 木哥儿忙错身挡在了王金的身前:“你们别太过分了!” 那三人瞧了瞧木哥儿身后的王金,神情很是嚣张:“我们就是过分了怎么样啊?” “……”木哥儿满脸胀得通红,唇瓣颤抖,却嘴笨的找不出话来反驳,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王金从看见几人开始,脑海里就一直浮现之前原身所受到的非人折磨。 那些非人折磨似是唤醒了王金身体里残留的原身意识,它在拼命的支配着王金,让王金动手撕了他们。 王金克制般挣扎了一下,眼睛逐渐变红,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那三人中为首的橘哥儿看见了王金的模样,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开口讽刺道:“哟,小疯子这是又想打人了啊?” “来呀~”那人挑衅的说着,看向自己身侧的两个哥儿道:“我们可是有三个人呢,你一个人都打不过,你忘了吗?” 当初,原身攻击人的时候,看起来是可怖,但实际上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并没有多少攻击力。 最后,反而是原身被这三人压着打的,他们打了人却恶人先告状,反咬原身发狂。 回想这些,王金怒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得差点背过气去! 若他还是上辈子那个王小公子,他一定带着自己府里的护院,把这几人打得娘都不认得! 王金指节弯曲,指尖用力,在木哥儿的手臂上按压出了好几个印子。 木哥儿吃痛,回头看了王金一眼,却见他五官扭曲,神态暴躁,模样就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兽,随时准备上前拼命一样,木哥儿心中一酸,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带着安抚一般拍了拍,继而转身怒瞪着几人,昂声道:“你们够了!阿金现在已经嫁给部落的第一勇士了,他现在是有人护着的,你们欺负他当心恒哥让你们好看!” 几人闻言,面色细微的变了变,有些畏缩,木哥儿见状,眼睛微微一亮,他朗声道:“你们把东西还回来,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告诉恒哥了,怎样?” 木哥儿朝那三人伸出了手,想让橘哥儿交出包裹。 橘哥儿看了看包裹,又看了看二人,面上的迟疑渐渐恢复成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袁恒?算了吧,他会为了这小疯子出头?你说笑呢?” 橘哥儿这么一提,他身侧的二位哥儿仿佛也被点通了,恢复了刚才那凌弱的势气。 右侧的兰哥儿接话讽刺道:“就是,那恒哥是什么人啊,部落第一勇士,压根就瞧不上这小疯子,没听说,小疯子过去的第一晚,恒哥压根就没回去吗?” 左侧的青哥儿接话道:“可不是,连一个礼都没许给这小疯子,压根就不承认这小疯子过门了吧?” 几人一唱一和,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木哥儿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暴呵道:“你们胡说八道!恒哥可疼阿金了!” “疼?你说了可不算!”橘哥儿说着,大摇大摆的凑近木哥儿和王金道:“要我说,那玥哥儿才配得上部落的第一勇士呢,这小疯子……” 橘哥儿没有再说下去,但却朝王金露出了一个极为不屑的笑,眼中还充满了鄙视。 王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暴躁,抬脚朝那人肚皮就是一踢,粗话都爆出来了:“我去你个祖宗!” 橘哥儿似乎没料到王金会来这么一下,被踢了个正着,肚皮又是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当下,哎呀痛叫着捂着肚子面色蹲下了身,面色都白了。 “你敢打我们!”明明只是打了一人,另外二人却面色一变,好像打了他们一样,凶悍的上前来推搡王金。 木哥儿见状,忙挡在王金的身前,挡住他们的攻击。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木哥儿护着王金连连后退,王金原本住的屋子就在部落的外围,此刻二人已经被逼到了部落的最边缘。 退无可退,木哥儿伸手推了前面步步紧逼的人一把,开始反击。 那三人见木哥儿反击,更是怒了,攻势越发的厉害了。 木哥儿有些招架不住,王金早就打得晕头转向了。 想当初,他想打谁,哪次不是动动口就有上百人为他行动的? 哪里有这样自己亲自上场拼命的? 分神间,他被那橘哥儿往外一推,整个人失重,不受控制的往后栽了下去。 木哥儿一惊,忙伸手去拉,却被身后的人一推,跟着栽了下去。 三人推完二人后,还洋洋得意的拍了拍手。 半响,他们三人中的兰哥儿才缓过神来,他面色一白,拉着橘哥儿道:“橘哥,这……这好像是部落外围。” 橘哥儿面色不变道:“外围就外围呗,外围外面是丛林的安全区,有兽人巡逻的,要不了他们的命,刚好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嚣张!” 兰哥儿拉了拉橘哥儿的兽衣,小声的道:“不是啊,橘哥,这是小疯子的住处,是最偏远的外围……兽人巡逻也就巡到小疯子住处那,这里已经过线了。” 兰哥儿这么一说,另外二人反应了过来,青哥儿结巴道:“……也就是说,这边区域对于哥儿来说,还是个危险地域……” 兰哥儿一副做错事的表情道:“不仅仅是这样,我记得就是这边有一个深洞……往日我们吃的白玉果就是那洞里找来的,洞里有巨蟒……” 青哥儿颤抖道:“巨蟒……那……那玩意虽然平时不出洞,但是若掉进去了……” “!”橘哥儿面色一白:“胡说什么!这谋杀哥儿会被逐出部落的,你们别胡说。” 兰哥儿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办?我们……” 橘哥儿回头瞪了兰哥儿一眼,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顿了顿道:“他们……他们还不确定会出事呢,你们别自己吓自己。” 两个哥儿掉进危险区域,能活下来的几率是少之又少的,说是不确定会出事,但实际上和出事又有什么差别。 兰哥儿和青哥儿神情恍惚。 橘哥儿眼瞧着,心乱之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事……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兰哥儿和青哥儿愕然的看向橘哥儿。 橘哥儿面色一厉道:“看什么!赶紧把你们那沮丧的样子收收,来,东西拿了回家,咱们今天谁都没来过。” 橘哥儿把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有一身白色的衣服,包括上衣、亵裤、下装,橘哥儿胡乱的把衣服分给二人,自己拿了一件,率先走了,二人紧跟其后。 王金是被熏醒的,有股浓烈的腥臭萦绕在鼻息之下,久久不散。 他摸了摸鼻子,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体滚了一遭,疼得要死。 一睁眼,眼前却一片黑暗,他好像掉到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了。 他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突然,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直直撞进了王金的眼里。 王金吓得叫都叫不出声,连滚带爬的后退了数步,身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那眼睛眨了一下,慢慢升高,王金这才发现那是一个蛇头……一个巨大的蛇头,大约有十个他那么大。 此刻那蛇头吐着蛇信子,慢慢的朝他凑近,它那信子粗得比他大腿还粗,浓烈难闻的腥臭就是从它这一吞一吐间散发出来的。 “!”王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蛇,一时间吓得面色发白,几欲昏厥。 “阿金?你在吗?”突然,旁边的一个角落传来了木哥儿的声音,王金就见那蛇头调转了方向,朝有声音那边去了。 王金唇抖得合不拢,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还是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阿……阿木,快……快跑!!!” “阿金?”木哥儿喊了一声后,惊呼了一声:“……巨蟒……” 王金睁着惊恐的眼看了过去,只见木哥儿瘫软在地上,颤抖的看着前方,似是吓呆了。 而他的前方正是方才那个蛇头。 蛇头拉高,带动着地面的蛇身,瞬间王金和木哥儿所在的地面都在震动,拉高到一定的程度,那蛇头张开了嘴,以极为迅速的速度朝木哥儿袭去。 “阿木!!!”危机时刻,王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拖着发软的腿站了起来,朝木哥儿扑去。 这么一扑,王金就视死如归一般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剧痛不在,腥臭味也在远离。 身体被一个又软又暖的东西接住了,王金睁开了眼。 就见自己身子低下是一只矫健的白虎,白虎两边有一对白色的羽翼,那羽翼就好像天使的翅膀一般。 王金身子是彻底的软了,这又是蛇又是虎的…… 此命怕是要休矣! 那白虎收了翅膀,降落在了木哥儿的身边,将王金给放了下来。 王金腿软的站不住,和木哥儿一起瘫在了地上。 木哥儿说不出话,颤抖的手却本能的护住了王金。 王金的声音带了些哭腔:“阿木……” 木哥儿更加护紧王金了,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仔细一看,可以看见他牙齿打着颤,压根挤不出字句。 那白虎看了二人一眼,王金指节一缩,拽紧了木哥儿的衣襟,警惕的盯着白虎,谁知那白虎却是伸开翅膀煽动了两下后,凶猛的朝蟒蛇袭击而去。 除了这白虎,在巨蟒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好多只老虎,只是那些老虎没有白翼。 黑暗的洞穴看得不是太清楚,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和听得见蛇嘶嘶的声音和老虎的吼叫,与此同时的是,地动山摇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王金感觉自己腿都麻了的时候,嘭的一声,一个巨物掉了下来,扬起了好大的尘灰。 尘灰散后,王金定睛一看,发现是那巨蛇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面上。 它的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全部出现了,就环着自己…… 蛇的周围是十几只的老虎,那白虎就在那老虎中间,就似是这群老虎的领袖一般。 这是老虎从蛇口里夺下了他们当口粮吗? 王金面色更白了。 木哥儿却突然松开了王金,扶着发软的腿站起来,一拐一拐的朝老虎群中的一只老虎走去。 回来。 王金伸手想去拽他,没拽住。 那只老虎也踱步出来了,王金焦急想上前,却突然发现那老虎走着走着,身形一变,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阿远……”王金听得木哥儿喊那只老虎叫“阿远”。 “……”王金愣住了。 在那“阿远”变化之后,其余十几只老虎也相继变成了人形,中间的白虎也变了,变得人还不是王金陌生的…… 袁恒…… 第9章 第9章 这些……都是妖怪吗?! 王金额头突突的疼,半响,他才想起,这是兽人世界,男人是有兽型的。 只是,原身记忆里没有见过兽人变身,王金刚到这个世界也未曾见过……才一时没想起这件事。 “阿远……”木哥儿似是吓坏了,埋进了那个阿远的男人怀里,低声的呜咽,那阿远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安慰着他。 王金扶着腿想要站起,结果刚一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 他摇晃了一下,站立不稳,感觉就要栽倒下去……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他拽紧了那双手,想要看清来人,眼前的景象却开始失真,最后变得漆黑一片……手发软的滑落了下去,耳边的声音也渐渐飘远…… …… 不知过了多久,王金的五感慢慢恢复,率先听到的便是木哥儿的声音。 “恒哥,他们真的很过分!阿金一直被他们欺负,这次要不是遇到你们,阿金和我就……” 木哥儿没有说下去,声音还带着啜泣。 “没事了,木木,我在。”一个温厚的男子声似乎安慰着阿木。 王金感觉有一双手正握着他的手腕,在阿木说完以后,那手逐渐缩紧,紧到最后,甚至让王金感到了疼痛。 王金动了动,努力掀开了宛如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 映入眼底的首先就是男人的脸,男人在他的正上方,他似乎是躺在男人的大腿上。 男人的表情并不好,往日淡漠的眼里有丝黑气,让本是浅色的眼瞳变得深邃,难以琢磨。 王金动了动手腕,张嘴轻声哼了一句:“疼……” 男人立刻回神,指节微缩,松开了王金,手挪到了王金的身后,小心的护住了他:“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王金微微动了动,痛得“嘶”了一声,他皱眉委屈道:“疼……哪哪都疼。”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王金挣扎着坐起,男人就用手借力扶着他缓缓坐直。 一坐直,王金就低头去看自己疼痛不已的身子,这才发现原本已经淡了许多的青紫淤痕上又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有些地方破了皮,划出一道道的口子。 有些口子上已经敷上了之前王金让男人采摘的药草。 王金看见自己身上有多了那么多的新伤,在心里的作用下,感觉浑身更疼了。 “……”男人眼瞧着面前的哥儿,好看灵动的五官痛得都皱在了一起,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泪水来,就连原本轻柔甜腻的嗓音都变得暗哑……他心中揪得发疼,一股怒气堵在胸口难以宣泄。 男人垂在两边的手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力的收紧了,紧到指节都泛了白。 “阿金,你吓死我们了。”木哥儿上前轻轻的拥住了王金。 王金倒吸了口凉气,他现在这个身体被轻轻碰一下都疼。 王金微微推开了木哥儿,木哥儿眼睛通红,除了狼狈了一些,身上的倒是没太多的伤,一些小口子也被上了药。 王金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十几个兽人都看向这边,他们的目光有好奇有疑惑,有些在接触到王金的目光时,还朝王金友好的笑了笑。 只是,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各人都拿着一些药渣在敷。 王金又四处看了看,他们已经不在那个黑漆漆的洞里了,四周都是高大到令人咂舌的树木,直直看去,一望无际。 这里似乎是丛林。 就在王金四处打量之时,身后的男人突然一把把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王金痛得轻呼了一声,控诉的看着男人。 “……”男人一愣,低声说了句解释的话:“……上药。” 王金这才发现,男人旁边的一个有一块石头石头上有一堆药泥,他一只手沾了药泥,正往他身上的伤口处抹。 “……”王金畏缩了一下,结巴的说了句:“你……你轻点。” 男人顿了顿,动作放轻了许多。 众人看着暗暗咂舌,都说这疯子不让人靠近,一靠近就会犯疯病,和人拼命。 现在看来…… 哪里像?! 这小疯子长得本就讨喜,这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直瞧得众人心里暗自羡慕袁恒。 籁远看着袁恒,犹豫了片刻,走了过来。 这籁远长得很老实,个子偏瘦弱,在这一群兽人当中,他身上的伤是最多的。 此刻他来到男人面前,突然直直朝男人跪了下去。 这一跪,倒把众人都跪得吓了一跳。 “阿远?你这是做什么?”有好几个兽人站起了身,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在抱着王金腾不出手的袁恒示意下,去搀扶他。 籁远却不肯起来:“小若,这不关你的事,你别阻拦我。” “……”小若皱眉道:“我们都是好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你这样……就显得生分了。” “阿远,你怎么了?别让恒哥难做……”木哥儿也显得有些惊讶,他伸手去扶籁远,籁远竟也拒绝了。 袁恒见状,叹息着开口道:“小若说得对,阿远你先起来。” 男人的话,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 籁远站起了身,抿唇开了口:“恒哥,我虽然是部落里最弱的兽人,但木木是我的哥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部落里的哥儿因为木木腿脚不便的缘故,总是暗地里挤兑他……照顾……”籁远看了一眼王金,结巴道:“照顾金哥儿的事明明是首领指派的……可……可当木木为金哥儿出头的时候,那首领竟然不闻不管,让木木和金哥儿一起受欺负!” “这次更是过分的是直接将他推出了部落,推到了这危险区域里来了!这是要木木的命啊!我虽是部落最弱的兽人,也瞧不得自己的哥儿被这么欺负!” 籁远说着,浑身都在发抖,似是极力隐忍什么,木哥儿闻言,眼圈通红的看着籁远,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交缠,籁远心中生出一股愧疚,这木哥儿跟了自己,就没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偏生他太弱了,想为自家哥儿出头都难。 原本两人觉得他们息事宁人,忍忍就过去了,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他们是要木木的命! 那深洞里的巨蟒有多危险,每一个兽人都知道,平时大家去深洞里采果子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那巨蟒。 那巨蟒攻击起来普通的兽人根本扛不住,何况是哥儿,可他们竟然把哥儿这样推了下去! 若是方才木木没有遇上返程的队伍,若是队伍里没有这么多兽人,若是队伍里袁恒不在,那后果…… 籁远不敢想象,心头一阵后怕。 后怕的又何止籁远。 袁恒表面看起来要冷静许多,可实际上心里直到现在还在七上八下的。 他差点就失去小疯子了。 袁恒指节蜷缩,指尖陷到了掌心肉中,疼痛让他不至于冲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这事,跟我也有关系,不用你说,我自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袁恒眉目间泛起了阴霾,眼底的寒霜让人不寒而栗,面上的可怖疤痕在此刻显得更为狰狞了。 籁远还想说什么,见他那样,竟从脚底突生出一股凉意,直窜上头顶,让他不敢抬头直视男人,只想向他俯首称臣。 众位兽人听袁恒这般说,就知道这次回去,肯定会有事发生了,有人似乎想劝解,奈何,袁恒浑身气场太过冷硬,生生阻止了那几人。 众人不再说话,男人将王金背在了身后,王金惊呼了一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冷声开口道:“带着猎物,回去吧。” “回去……”男人顿了顿,撇头看着埋在他脖颈的王金,声音柔和了些许道:“给你报仇。” 报仇? 听到这个词,王金眼睛亮了亮,顿时来了精神。 他脑子飞速的运转,眼珠也咕溜的转动。 想起方才男人大战巨蟒时候的勇猛,看着男人露出的健硕胳膊。 这男人起码顶他十个……不……百个护院。 男人要出面替他报仇? 那…… “你要给我用力的打回他们!”王金要求道。 王金的声音中气十足,还隐隐带着兴奋,与方才弱弱的喊疼的样子完全不一致。 男人一愣,轻笑出声,他开口回道:“好。” “不能心软!”王金强调。 男人回:“不心软。” “揍死了都没关系!”王金恶狠狠的道。 男人挑眉,眉目带笑的回道:“打死了算我的。” 哈!那敢情甚好! 王金乐了,收紧了手臂,头埋在了男人的脖颈处,与男人靠得更近了。 “……”众人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疯子不愧是小疯子……果然本质还是凶悍的! 不过…… 那小疯子虽然嘴上说得狠,可人还乖顺的伏在那兽人的背上呢……那么小一只……总感觉有点反差得可爱…… 而那垂下来的小腿,随着男人的动作虚晃着,晃着晃着,就晃得人心神荡漾。 小疯子……好像跟传闻的不太一样。 “诶,停下停下。” 王金伏在男人背上,落得轻松,就四处观看,突然,他看见了一片类似蕉叶的植被,脑子里闪过一个配方,他瞬间眼前一亮,脚就从后方夹紧了男人的腰,让男人无法正常跨步。 “……”男人低头看着那双白晃晃的小腿,喉间一干,声音有些暗哑问:“怎么了?” “那个……我要那个……”王金指了指他看见的那些蕉叶模样的绿色叶子。 男人顺着他指得方向看了看,无奈道:“这些不过就是一些杂草……” 男人顿默了一下,上次他也是说杂草,然后这小疯子就拿杂草制成了药泥。 这一次…… 男人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那“蕉叶”处,开口问道“要多少?” “越多越好。”王金沉吟了一会,回答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摘了两片,交给了王金道:“先摘两片给你,过后我再单独摘回家,可好?” 王金皱眉,有些不乐意,不过这叶子大得很,自己拿了两张已经很艰难了,确实再拿不了了。 而身后身侧的其他人手里或多或少也都拿了东西。 他默默的闭上了嘴,吞下了微词。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部落。 一回部落,袁恒就背着王金喊上了籁远和木哥儿,直直往一个方向去了。 众人有些担忧,小若眼瞧着,安抚了众人,想了想,转身朝另外的方向去了。 男人走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 王金好奇的看了看,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屋子,屋子很大,分左中右三个方位,似乎住着三户人家。 王金不知男人为何来这,他正打算开口问,就见屋里走出了熟悉的三人。 橘哥儿、青哥儿、兰哥儿。 第10章 第10章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哥儿,长相娟秀清丽。 那人看见袁恒,眼中流露出惊喜,他叫唤了一声上了前:“恒哥哥。” 一听这个声音,王金就知道是谁了。 玥哥儿……那位喜欢袁恒的部落第一美人。 王金上辈子见得美人多了去了,男的女的都有,在他看来,这玥哥儿也算不得多美,不过比其他人要耐看罢了。 他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转而看向那三人。 那三人从屋里出来,看见木哥儿和王金眼神发虚,在看见籁远和袁恒后,更是面色发白,停在了原地。 但不过半响,他们的心虚就被嚣张气焰所掩盖。 在他们认知里,部落的第一勇士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疯子出头,至于坡子……他的兽人是部落里最弱的,他们压根不带怕的。 王金看见他们这样,心里就来气,他用小腿夹了夹男人的腰,指着那三人示意男人道:“打他们,打他们!” 那小疯子在背上激动的扭来扭去,娇小的身子因为动作往后滑了许多,男人无奈的轻轻拍了他一下,指尖微微用力,稳住王金往下滑身子。 那三人一听这话,面色不好,橘哥儿低声咒骂了一句:“臭疯子!” 兰哥儿、青哥儿也一脸要上前找王金干架的表情,只是碍于很多人在场,他们才暗自压抑。 三人仿佛是料定了袁恒不会为了这疯子跟他们为难一样,跋扈得模样让人恨的牙痒。 袁恒见状,神情倏时冷了下来,望着三人的淡色眸子瞬间变得幽深,翻滚出暴虐的气息。 三人被震慑的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这次会大难临头。 刚闪现这样的念头,就见袁恒走到籁远的面前,将王金轻柔的放了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后,交给了籁远:“阿远,帮我照看一下。” “好。”籁远应了一声,将王金和木哥儿一起护在了身后。 “!!!”男人那般温柔细心的模样他们从未见过,即便和玥哥儿相处,这男人也从未这样…… 这男人难道真的接受跟疯子一起生活吗?他真的要为了这疯子出头?三人方才还肯定得事,现在动摇了…… 放下王金后,男人抿着唇,朝那三人走去。 他走得很慢,也并没有显得很凶悍,可几人看见,却还是觉得他像罗刹,来索命的。 短短一段距离,男人的步子踏得稳又缓,一步一步明明踩着地面,却仿佛将三人的心给踩了出来,碾在了地面上。 三人极为胆颤,想要立马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腿宛如被钉住了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玥哥儿看着男人如此对待王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再观袁恒的面色,见他带着怒意浑身冷冽……他不自觉的上前一步,挡在了男人的身前,柔声安慰道:“恒哥哥,你别生气,橘哥儿就是顺口一说而已,他没有恶意的。” 顺口? 连嘴毒都不算,只算顺口? 还没有恶意……这玥哥儿有毒吧。 王金眼抽搐的看着玥哥儿,却眼尖的发现他头上别着一个好看的发饰,那发饰跟之前在三位哥儿身上看到的金银饰物一样……也是之前原身的…… 但王金没有被玥哥儿抢过东西的记忆。 那他头上的东西…… 王金的视线越过了玥哥儿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三人…… 那三人眼巴巴的看着玥哥儿,似乎期待他能让男人的怒火消失。 王金瞬间明了了,看来,那东西是那三人送的…… 男人被玥哥儿挡住,一时间没有再往前。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表现。 他们送东西给玥哥儿,和玥哥儿搞好关系,其实开始并不是为了让他阻止男人,实际上他们压根没想到袁恒会为了疯子出头。 他们和玥哥儿走近只是为了防止万一今后的某天,他们错手将木哥儿和疯子推进危险区域的事情暴露,他能跟部落首领说说情。 这部落首领喜欢玥哥儿是众所周知的。 然而,事情还没暴露到首领那,这二人竟然没死,还带着自家兽人找上门来了! 最最让人诧异的是,袁恒竟然要为这疯子出头! 橘哥儿回神,连忙顺着玥哥儿的话说道:“是……是呀,我多嘴了,不过他确实是个疯子嘛,我也没说错……恒哥,你别介意,其实像你这样优秀的兽人,疯子压根配不上你,你不用勉强自己配合他的。” 对之前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橘哥儿挑拨王金和袁恒的关系。 袁恒面色更冷了,可偏生还有人附和。 青哥儿道:“是呀,要我说,只有玥哥儿才配的上部落第一勇士。” 兰哥儿道:“就是,这疯子就该让他自生自灭!” 木哥儿和王金听了,恨不得上前撕破他们的嘴,被籁远稳稳得护在了身后。 王金上不了前,就开始嚷嚷。 “你还等什么呢!打他!打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王金是真把男人当护院用了。 玥哥儿原本听着那三人的话,忍不住认同般露出了娇羞的表情。 此刻听了王金这样命令式的话,更是觉得疯子配不上袁恒,他厌恶的皱眉出口道:“你这疯子,瞎嚷嚷什么?!哪里有让自家兽人打别人家哥儿的,部落里打哥儿是要被逐出部落的,你想害死恒哥哥吗!” “啊!嘶!” 玥哥儿话刚说完,就听得身后几声痛呼,他一回头,就见那男人抱胸站在了原本那三人站的地方,而那三人躺在地上哀哀的叫唤。 “打得好!”王金一合掌,笑容灿烂似朝阳。 玥哥儿浑身一僵,抖着唇看着男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兽人体格强壮,一般不会和哥儿一般见识,袁恒更是兽人中最为绅士的一个,平日里照顾哥儿他也最是耐心和礼貌,可此时…… “兽人打哥儿确实胜之不武。”袁恒望着小疯子的笑容,脸色好了许多,他轻轻倚在了墙边,开口道:“不过你们欺负了我的哥儿,这点教训也不为过。” 说完,他上前站定在三个哥儿的身前,从上俯视着他们道:“你们的父兄和兽人呢?让他们出来决斗。” 三人一顿,连痛呼都忘了,这决斗一般发生在两个兽人竞争同一个哥儿或者兽人之间发生矛盾之时。 若是输了,那输的一方在赢的那方面前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路上遇见了也是要躲着走的,更甚的是,今后狩猎也不会在一块儿了。 这袁恒是部落里的第一勇士,所有兽人都抢着跟袁恒一起出去狩猎,有他带着,安全性会高很多,得到的猎物也会多很多。 他那般厉害,自家的兽人哪里是这位的对手,这明摆着就是让他们输! 输了,就不仅仅是一个教训的问题了,这关乎着今后的生活乃至生存。 三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喊疼了,撑着身体起来就开始赔罪。 “对不起,恒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那样说那疯……” 顿了顿,那三人中另外一人接话改口道:“不该那样说金哥儿,今后不会了,没必要决斗的。” “是啊,我们父兄和兽人刚刚都出门了,这也不在家……” “不在家那就等着他们回家。”袁恒冷道,态度很坚决。 三人面色不好,还想着怎么求情,袁恒一句话堵死了他们将要出口的话:“你们……真的以为我会因为你们几句话这样绝情吗?” 袁恒眯眼危险的瞧着三人,三人一楞,之前的所作所为瞬间涌入了脑中…… 这男人是奔着他们把疯子推到了危险区域来的……这推哥儿进危险区域相当于谋杀,若男人真的认同疯子是自己的哥儿,那做这决定还算是良善的。 几人面色灰白,上下唇抖动,平常巧舌如簧的他们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玥哥儿直接呆了,他万没有想到,袁恒会为了这个疯子做到这个地步。 恰这时,有三人扛着一堆肉回来了,这三位兽人是亲兄弟,也是那三位哥儿的兽人,当初他们娶哥儿是一起娶的,娶了就结伴做了一个屋子,住在了一个院里,他们跟袁恒的关系一般般,属于平时不串上门,但关键时刻也会互相帮帮的那种部落邻居。 此刻,他们看见袁恒还有些意外,不过袁恒是部落的第一勇士,他们还是很欢迎的。 他们友好的朝袁恒打了招呼,籁远却被他们无视了。 其中一人上前热络的找袁恒搭话道:“恒哥,你怎么来了?你们好生厉害,竟然连深洞中的巨蟒都猎到了,我们还从来没有吃过巨蟒的肉呢,这次托恒哥的福,有口福了。” 那兽人拍了拍肩膀上扛着的蛇肉,王金看见正是之前那群跟着袁恒的兽人从丛林里扛回来的。 原本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现在才晓得,这是兽人们把那条巨蟒分解出无数的肉块,搬回来了! 兽人部落猎了大的猎物回来,都是整个部落一起分食的,一是为了扶持部落里的老弱病残、二是增加部落的感情。 原本这没什么,可今天这蛇肉……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诡异。 那三个哥儿僵在门口,在心里猛得吸冷气。 深洞中的巨蟒……兽人一般不会主动去猎巨蟒的,因为那蛇实在太巨大太危险了! 可这次袁恒所带出去狩猎的队伍猎了回来,在回来的当下他本人还带着疯子和坡子两夫夫来找了他们。 在这之前,他们将疯子和坡子推入了深洞。 几件事一联系起来,三人心中都明了这疯子和木哥儿为什么还活着,又是怎么被救回来的了…… 他们面色苍白的站立不稳,只觉这次是真完了。 袁恒意味深长的望着理会过来的三人,冷笑了一声开口道:“你们不该托我的福,该托你们家里三个哥儿的福。” 几人互相望了一眼,有些不明白袁恒所说,袁恒却没有耐心解释,直接朝那几人认真道:“决斗吧,决斗的理由在之后你们可以问问你们的哥儿。” 几人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们忙把蛇肉堆在了地上,有些手足无措。 这和部落第一勇士决斗,必输啊。 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人跑来特意跟他们决斗? 难道这人看中了他们的哥儿? 可兽人部落一个兽人只准有一个哥儿,而且,看眼前的氛围也不像啊……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人这么不顾颜面?这摆明了就是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今后不再来往啊! 第11章 第11章 三人看向了自己的哥儿,期望自家哥儿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哥儿身上竟然挂着伤,当下三人就朝自己的哥儿走了过去。 走过去的三人,低声问自家哥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位哥儿却都缄默不言,最后橘哥儿被问得烦了,喃喃的说了一句:“我们跟……跟……金哥儿和木哥儿发生了点……不愉快。” 不愉快? 男人笑了,连最后缓和的余地都不再给了,他直接化为兽型,朝那三人猛然袭去。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决斗。 别说是一对一,就是一对三,那三人也完全不是男人的对手。 王金刚开始还有些惧怕,男人化成的兽型是白虎,那三人则是黄色斑纹老虎,院子里突然多处四只老虎,即便明明知道这些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王金还是顿感头皮发麻。 在他印象中,老虎可是吃人的。 不过,看到最后,看到那三人被男人从兽型打成人型,再从人型打成他们兽型,打得他们鼻青脸肿,身上血迹斑斑,再看那欺负过原身的三位哥儿,面色苍白,瘫软在地,一个劲的求男人住手,面上哪里还有半丝傲慢,有的全是求生的卑微。 在这个世界,没了兽人的哥儿是活不下去,即便能活,也过得很凄惨。 王金内心舒爽,原身之前带来的抑郁全部消散,他连带着看着这样打斗的血腥场面都觉得兴奋刺激非常。 他干脆将抱着的两片叶子,往地上一铺,拉着木哥儿坐在上头,像上辈子看客卿比武一样看着男人决斗,时不时还送上掌声。 男人原本已经想停手了,但看见小疯子兴致这么高,又回头继续了。 周围不知何时,围满了人,目光都定焦在那打斗的四人身上。 突然,从人群中挤出了五、六个兽人,看着场面表现的很惊讶,那三位哥儿看见这五、六人,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他们冲向那几人,哭像凄惨的喊“父亲”、“哥哥”。 那几人吓了一跳,扶着各自家的哥儿询问缘由。 那三位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不成字句,却也透露了一些重要信息。 男人在和他们的兽人决斗,他们的兽人明明已经认输了,但男人却还不愿意停手…… 周围的兽人听闻,瞬间对男人指指点点的,不甚友好。 兽人世界,认输了就不能赶尽杀绝,这是规矩,可男人却一直没有停止攻击。 玥哥儿看见众人的矛头指向了男人,他看了男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小算计,便故作体贴的出面维护男人道:“各位,不是这样的,是这疯子跟三位哥儿发生了点小矛盾,恒哥哥只是疼惜自己的哥儿,才会这样。” “原来又是疯子搞得鬼!”人群中有人厌恶的道。 一人开口说了,无数人就跟着指责王金。 “这疯子来了部落,部落就没有一天平静过!” “就是,虽然是个哥儿,但是一个疯子能干什么,我强烈要求赶出部落!” “恒哥也是,怎么能听这疯子的话!” 王金莫名被众人指责了一番,心情极为不爽,看了玥哥儿一眼,皱眉正想开口说话,木哥儿却比他还激动:“够了!玥哥儿你不知道能别说话吗?!那是一点小矛盾吗!他们三把我和金哥儿推到了危险区域,推到了摘白玉果的深洞里!害我们两差点成了巨蟒的食物!”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木哥儿继续愤愤不平道:“你们都领到恒哥带出去队伍猎回来的蟒蛇肉了吧!就是那条,差点吃了我跟金哥儿!” 玥哥儿也瞬间楞了,他没想到这三位哥儿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可刚刚“小矛盾”已经说出了口,现在这…… 他脑中百转千绕,就听得木哥儿冷笑了一声,他看向那坡子。 坡子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抬着他那只不便的腿踢了踢旁边刚刚被三位兽人放在地上的蟒蛇肉道:“讽刺的是,我和金哥儿被这三位兽人的哥儿所害,而他们还领着恒哥和我家阿远拼死带回来的蟒蛇肉!” 众人心中大愕,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那三位哥儿的亲属,也不说话了,地上躺着的重伤的那三位兽人更是心中大惊。 这谋杀哥儿在部落是要被赶出去的,他们家里的哥儿怎么如此糊涂,怪不得这人打他们下了死手! 想到方才他们还去领了这蛇肉回来,三人顿时只觉面上燥得慌。 硕大的地方只有三位哥儿在弟弟的啜泣。 在三人面前的一位年老的兽人,望着地上躺着的兽人又望了望哭泣的哥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出列,朝袁恒道:“恒小子,这事确实是我们对不住你……” 顿了顿,那人又看向籁远道:“还有远小子,真的对不住。” “不过,你看我家橘哥儿知道错了,还有兰哥儿和青哥儿也都知道错了,他们会改的,你再打下去,他们就要守寡了,部落人本就不多……这大家也都做邻居这么久了,这次教训也……也够了,能否放他们一条生路,就……就原谅了他们吧?看在我这老脸上。” 这年长的兽人是橘哥儿的父亲,年少时也是一名勇猛的兽人,在部落很多人尊敬他。 籁远见状,握着的指节松了松,但眉目间还是有些犹豫,他看向了木哥儿。 木哥儿知晓籁远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 籁远正想开口说话,袁恒抢先回答了:“这原不原谅,得看小……” 强压下“小疯子”的称呼,袁恒看着王金眉目温柔道:“得看我家哥儿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瞬间“唰”的看向了王金,王金一愣,看向男人眉头轻挑了挑。 没想到男人竟然会把决定权给他。 既然如此…… 王金站起身,拍了拍原本衣服上就不存在土灰,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下,轻声开口道:“不要!凭什么原谅?” 他声音不大,音色清脆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凉到了谷底。 那年长的兽人暗了神色朝袁恒道:“恒小子,这疯子能懂什么……” 光这称呼就让袁恒不悦了,袁恒正要说话,王金却率先开了口:“偏生,袁……” 停顿了片刻,王金纠结了一会,学着玥哥儿的语气开了口:“偏生恒哥哥就听我这疯子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那年长的兽人被噎了一下,面色黑成了锅底,他不理会王金,转头看向了男人。 王金这声恒哥哥叫得媚中带娇,光听着,男人都觉得身子酥了一半,男人受用的眯起了眼,也不再说话,一副全听王金的模样。 那年长的兽人见状,恨得牙痒,却迫不得已的转向了王金,耐着性子开口道:“金哥儿……这……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金冷哼了一声,不满道:“这话你怎么没教给你家橘哥儿?” 这话堵得妙!男人轻笑了一声。 年长兽人咬牙怒道:“我当年好歹也为部落做了不少贡献!恒小子、远小子你们当真这个面子都不肯卖给我吗?!” “你少来,要不是你一直护着你那橘哥儿,他能那么嚣张?!”王金叉腰怒怼,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年长兽人身后的三位哥儿和护着那三位哥儿的另外几个兽人看不下去了,都上了前,一名兽人怒道:“还跟这疯子说什么!总不能看着家里兽人被打死吧,要是恒小子不愿意,那就斗吧!谁怕谁!” 那人说着,冲动的化成兽型猛得朝袁恒攻去。 他一动,那五个包括年长的那位兽人都化为了兽型朝袁恒袭击而去。 袁恒瞬间被六只老虎围攻,这六人全是那三位哥儿家里的父兄,外围还有那受重伤的三人对袁恒虎视眈眈,就准备在袁恒不注意之际朝他发难,他相当于一人要应付九人,王金瞧得心惊,突然有些后悔了…… 这么多人,男人能打过吗? “!”籁远眼瞧着,突而上前化作兽型,跟男人站在了一块:“恒哥,我来帮你。” 大战一触即发,王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木哥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面色发白,紧紧的盯着籁远,生怕籁远受伤。 他家阿远的战力他是知道的,里面任何一个都比他强。 玥哥儿瞧得心急,狠狠的瞪了一眼王金,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声,男声不悦,还带着上位者的不耐。 “都干什么?要窝里反吗?!” 第12章 第12章 众人朝声源看了过去,只见一人身穿兽衣,一脸烦闷的从让出道的人群中走了过来。 “首领?”木哥儿低声唤了一句。 首领?这就是丹睦部落的首领。 之前虽然包容了原身在部落住下,却从没有和王金见过面的首领? 王金好奇的抬眼打量了来人一番,来人有点小俊,但还是不如那男人俊,那男人的疤要是好了,肯定比这人俊千倍万倍。 王金望了一眼后,转开了视线。 首领目光扫视了一周,看见玥哥儿时,他微微一愣,面色细微的变化了一下,而后在玥哥儿的躲避下转开了视线。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王金的身上,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一番王金,那首领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坏,他冷嘲了一声道:“都说你是个疯子,这报复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疯。” 王金闻言扬眉,厚着面皮道:“不,我疯了。” 之前他总去解释自己没疯,没人相信。 现在别人说他没疯,他倒乐意自己疯了。 疯了才能做一些非常事。 比如这次……要是他是个正常人眼下这个情况还真不好处理。 但现在他就是个不清醒的疯子,分不清什么是理什么是人情,他只知道受欺负了就是要报仇! “……”首领嘴抽了抽,不再看王金,转而一步步朝对峙的几人走去。 刚才还对峙的双方,在首领出现后都收敛了起来,化成了人形。 部落里的人还是很听首领的话的,除了袁恒…… 袁恒看见首领后,虽收敛了张开的羽翼,回缩了露出的爪牙,却迟迟不肯化成人形。 露出兽型的兽人对任何兽人来说,都是有威胁性的,不如人形无害,袁恒这般已经相当于在挑衅首领了。 首领阴霾了神情,眼看着他就要发飙,袁恒终于抖了抖身子,化为了人形。 “按照部落的规矩,谋杀哥儿,他们得被逐出部落,兽人没有监管好自己的哥儿,与之同罪。”一化成人形,袁恒率先开口说了话。 对待部落的首领,他没有别人拥有的尊崇,反而像是在先发制人。 首领面色青黑,这到底他是首领还是这人是首领? “你在教我怎么做事吗?”他开口问,语气尽是不善。 袁恒略微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首领公平一些。” “不用你说!”首领冷哼了一声,四处扫视了一轮,看见重伤在地的三位兽人和哭得双眼通红面色却惨白的三位哥儿皱起了眉头。 橘哥儿眼中闪烁着狡诈,在首领快要发话之际,突然上前跪在了首领的面前,哭诉道:“首领,我们真的知错了,之前是失手,真的只是小矛盾,疯子……不……金哥儿记仇,这才放大了矛盾,玥哥儿是知道的,他都知道这是小矛盾的。” 橘哥儿拼命朝玥哥儿打眼色,玥哥儿一愣,他确实说过“小矛盾”,但实际上他不知道这几人事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此刻,那哥儿朝他使眼色,眼中尽是哀求,狼狈的模样让他有些心软。 “是啊,首领,方才玥哥儿还为我们说话了,只是这……金哥儿完全不听,那袁恒只顾着他的哥儿,完全不顾部落里其他人的感情。”兰哥儿见玥哥儿不说话,跟着上前附和,还隐晦的挑拨了一下玥哥儿。 玥哥儿一顿,抬眼看向了男人,却见男人那始终淡漠的眼此刻竟柔情似水,他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竟定定的望着那疯子,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跟他有关的仅仅是那疯子。 “!”玥哥儿内心一凉,酸涩从心底涌出,泛上喉间,他口中一涩,嫉妒宛如鬼魅一般爬上了心头,染黑了他的思维。 他朗声开口道:“是啊,其实就是一些小矛盾,他们不是故意谋杀哥儿的,只是失手,可却得不到原谅,这有点太可怜了。” 一说完,玥哥儿脑子就一片空白,好像脑子里有什么炸了! 他竟真的说了?!维护了三个犯了重罪的哥儿…… 周围寂静的可怕,玥哥儿面色发白,脑子晕得厉害,他看向男人,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目光,直直的望着他,那目光不再情意绵绵,甚至连柔和都说不上,只是淡漠得平静无波,就好似在看一件毫无关系的物件又或者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玥哥儿眼前一黑,一股难以明说的难堪遍布了心头,导致心上疼痛难忍。 “呵……你可真是菩萨心肠。”王金冷不防的在旁边讽刺了一句。 众人不知菩萨是什么,只以为疯子又在疯言疯语。 要往常,玥哥儿也会以为疯子在胡言乱语,可今天他敏感的感觉到这疯子就是在说他,在嘲讽他,在讽刺他,霸占着他心爱的男人对他耀武扬威。 一股怒气从他心头涌起,冲向四肢,冲得他的脚趾和指尖都蜷曲了起来。 玥哥儿深吸了一口气,维护三位哥儿的心愿越来越强烈了。 他再次开口道:“部落里的人原就不多,若把橘哥儿三人赶走了,他们家里的阿爹、父亲、兄长、哥哥还有兽人这些怎会不管?到时候一起离开了的话,部落就损失了好多战斗力了,对于整个部落来说都是损失。” 众人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玥哥儿说得不无道理。 玥哥儿见众人动摇,再次开口道:“这次橘哥儿他们确实错了,可是真的是失手,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犯错了,留在部落补偿岂不是更好,这赶出去对谁又有利呢?” 玥哥儿说得声情并茂,众人一时间也倾向了原谅。 首领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开口说话、不卑不亢的哥儿,眼底的满意与迷恋仿佛要溢出眼眶了。 袁恒眼瞧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他越过众人走到王金的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王金拦腰抱起,朝籁远喊了一声道:“走了。” 籁远拉着木哥儿连忙跟上。 “啊?”王金楞了一下,就感觉男人抱着他往前走,他望着身后地面上的叶子,伸手朝后在虚空扒拉了好几下,哀嚎:“叶子……叶子!” 男人脚步微微一顿,就见后面的木哥儿回头跑了两步,捡起了叶子,王金这才安静了下来,男人重新举步离开。 玥哥儿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落寞的垂下了眸。 四人一起回了男人的家,在家门口却遇见了一个人——小若。 那人长相阳光,一脸焦急的在门口踱步。 见到四人回来,忙迎了上来。 “小若?”籁远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疑惑:“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给你们领了蛇肉,都放你们各自屋里了,还有恒哥,你猎得大雾,兄弟们给分了,最嫩的肉和兽皮都给你送来了,你特意猎得乳犟还有找得那些果子,我也给你拿回来了,都放你屋里。” “谢谢。”袁恒道谢,小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有些欲言又止:“这……恒哥……我……” 袁恒望了他一眼,眉头微微松了松,主动开口道:“叫首领来的事,不怪你。” 小若讶异的看着男人:“你知道?” 袁恒点头:“就算你不去叫,总会有人去请的,我也没打算越过首领处置那些哥儿,只是想趁首领不在教训他们。” 小若恍然,眉目的心事散去了许多,他开口笑道:“我怕出事,才叫了首领去的,又怕恒哥怪罪,还不敢跟着首领去找你们呢。” “所以,你做这些是请罪来着?”籁远打趣。 小若啧了一声,推了他一下道:“什么请罪,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之前也给你们这么做过啊!” 籁远笑,小若道:“对了,首领去了后,怎么处置了那些哥儿了?起码得让他们去安全区域采集吧!还有要分配去照顾部落里的老人!” 一提到这个,四人都不说话了,小若顿了顿,面色有些古怪:“他……不会就这么放了吧?” 籁远闻言叹息了一声道:“虽然没说,但估计是,不过也没什么惊讶的吧,首领挤兑恒哥也不是一两回了……” 籁远的话截然而止,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小心的看了袁恒一眼,王金跟着仰头看了男人一眼,发现他面色如常,仿佛说得不是他。 王金有些好奇了,这男人在部落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之前没太在意,现在才恍然想起,兽人世界崇尚武力,首领往往是最厉害的那个,可这丹睦部落却不这样…… 再看其他人对男人的态度,还有首领和男人间微妙的关系,甚至他那独特的兽性,王金都觉得不简单。 小若面色灰败,懊恼的看着袁恒:“对不起……恒哥,我……” 他有些难以启齿,他知道通知了首领,那几人应该是不会被赶出部落的,但他真没想到首领会这么明目张胆,就那么放了…… “都别提这事了,今天在我家吃饭吧?”男人将王金,小心的安置在一把座椅上,回过头来问几人。 籁远和木哥儿把叶子放到了男人家的桌面上道:“我们就不了,恒哥,我还得回去处理那些蛇肉,这叶子放这了。” “也好。”男人没有强留,转而看向小若,小若挠着头也说要处理肉块,跟着走了。 瞬间屋里只剩下男人和王金了。 第13章 第13章 人都走后,男人蹲在王金身前再次查看他身上那些上了药的伤痕,药泥在这一路上被蹭掉了许多,露出了里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有些青紫淤痕上边还有着翻着白肉的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无论看多少次,男人总是心疼不已,他温声开口问道:“还疼吗?” 王金一愣,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伤。 其实,自从那次在梦里喝了一杯茶醒来后,王金就发现了,他受伤只会在受伤的那一刻疼,之后疼痛就会快速消散,虽然伤口还是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好,可是折磨人的延绵疼痛确是没有了的。 这次也是,虽然刚醒来的时候很疼,疼得受不住,不过没多久,那些疼痛便奇迹般的消散了。 他现在身上这些伤,其实也就看着可怕,并没有给他造成其他什么影响。 王金正要开口说话,眼睛余光看见男人那担忧的目光,不知为何,将要出口的“没事”瞬间就变成了黏腻的撒娇:“疼,可疼了。” 甜腻的嗓音蕴含着委屈,仿佛包裹着蜜糖的刀子,瞬间直入男人的心底。 男人心口一痛,无形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嗓音低沉了几许:“……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男人答得认真又严肃,从王金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望着自己伤口那心疼不已的模样。 王金心口一动,心上仿佛多了一只兔子在上面踩着细密的鼓点…… “我再给你上些药,很快就不疼了,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男人仿佛在发某个誓言一般,说得绝对及肯定。 这倒让王金不好意思再这样骗他了。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其……其实……也……也不怎么疼了。” “……”男人没有答话,似乎并不怎么相信。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罐,打开盖子,里面是之前的药泥,他用手指挖出来一些,又细致的给王金上了一遍药。 王金在他上药之际,回头看了看那小若送回来的东西,那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上面尽是王金不认识的东西,他侧着身子往后翻了翻,发现并没有药草了。 他忙握住了男人的手,阻止了他继续上药的行为问道:“你采摘回来的药草是不是全用光了?只剩下你手里的这一些了?” 他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用这药泥,剩余的药泥应该是不多了。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王金懊恼的皱了一下眉头,忙夺过了那瓷罐道:“那你还给我涂什么?” 说着,他从罐里挖了一些,往男人脸上抹道:“应该用在这。” 柔软的手指贴上了脸颊的那处伤疤,冰凉的药泥慢慢的被揉开揉得温热,那热丝丝缕缕的渗透进身体里,自那处肌肤散开,散得浑身温热,宛如被温泉包裹着一般,上上下下都透露着爽利。 男人抬眼看着上方的小疯子,那小疯子如画的眉目此刻轻微的皱起,姣好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那平常最是明亮清澈的眼睛竟略微的暗沉了下去,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也显得沉郁了许多。 他眼一眨不眨的上药,专心致志的模样就好似整个世界除了他再无其他。 男人一愣,心里似是有什么裂开了一样,阳光从裂开的缝隙里照了进去,暖暖的格外舒服。 男人笑了,眼里的冰霜化去,浅色的眼瞳泛起了温柔与笑意,他轻轻的抓住了王金的手,指节微微一缩,握着他的手带到了嘴下,头微微一低,唇瓣轻擦过娇嫩的肌肤。 “!”王金瞳孔一缩,指尖一颤,指节一蜷,手像泥鳅一样从男人的手里抽滑了出来。 男人没有注意到王金的震惊,他从王金的另一只手里拿过瓷罐,低头为他上药道:“先治你的,需要时,我再去采就是了。” “……”王金握着仿佛还残留着男人嘴唇温度的手,脑子发晕,活了两辈子了,他还从没有被人亲过!即便是手也没有! “今晚想吃什么?”给他上好药,男人一边收拾桌面的东西一边开口问。 王金胡乱的擦了两下被男人吻过的地方,收住紊乱的思绪,转头看向那些东西。 男人将肉摆成了一排。 见王金转过头来,他就指着肉道:“这些都是嫩肉,你可以咬动的,这是乳犟、这是大雾、这是巨蟒肉。” 男人说的那些,王金都不懂,在他眼里,这些肉并没有特别的,都是红白相间。 他盯着肉咕溜的转动了一下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我都要吃。” 男人一怔,看向小疯子,那小疯子仰头希冀的望着他,他原本的不赞同在对视这样的目光后怎么也拒绝不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了三块肉道:“行,给你做。” 王金开心的笑了,咧嘴的笑,露出了整齐的一排小贝齿,灿烂的好似旭阳,笑得男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男人拿着肉进了厨房,王金就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里的娱乐项目很少,王金发现他不跟着男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男人看着他像只家宠一样跟着自己,自己走前一步他就跟着走前一步,退后一步他也跟着,活像悬挂在自己腰间的挂件。 男人无奈的同时,心中涌现出一种极大的满足感,酸酸胀胀的把空洞的心填得满满的。 王金看着男人处理手里的肉,想起上辈子吃的那些珍馐,兀然就咽下了一大口的口水,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吃过肉呢。 这般想着,王金厚着脸皮要求道:“你给我做一个红烧、一个香煎、一个炖汤吧!我想吃这些。” 男人动作一顿,奇怪的看着王金:“红烧?香煎?炖汤?” 男人一脸的疑惑,王金面色一僵,眼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 这个世界,不会连红烧、香煎、炖汤这样的吃法都没有吧? 他低眉想了想,尽量和平和的语气问道:“你是打算怎么做这些肉?” “像上次那样。”男人回。 上次? 王金想起上次的白水煮肉,瞬间黑了面色:“就这一种吃法吗?” 男人沉吟了一会,抿唇道:“还能烤着吃,不过容易硬,怕你咬不动。” “……”王金绝望了,他沉默了半响,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道:“我教你做。” 他脑海里有很多美食配方,都是上辈子他吃过的美食,也是梦中老者给他的能力,他虽有配方,却完全不会做……要知道他上辈子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富家公子! 如今他想吃那些,只能尝试着背配方教这个男人试试,王金只祈祷这男人领悟能力强,这样他的胃才能幸福! 第14章 第14章 背配方容易,但真正实施起来,王金却傻眼了。 因为他说的很多调料,男人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王金这才想起来,他那个世界很多东西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老者还为此给了他一个附属能力,就是能认出这个世界的一些药草、蔬果、生长香料的植被以及一些实用做它途的动植物。 上次王金能认出药草就是依靠这能力的。 可现在……他手边压根就没有那些调料的香料植被,只有一个名称,他该怎么跟男人解释那些东西? 没有那些东西怎么做好吃的?! 王金头大,男人听了王金的话,第一反应是这小疯子的疯病又犯了,不过他在想起之前那些药草后,又隐隐期待着小疯子给他创造一些惊喜。 可小疯子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后就呆住了,失神的模样显然心思已经不在了当下。 男人无奈的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活,拉着王金,让他坐在外边的桌前,从一旁的一堆果子里边翻出了一把花朵,那花朵带着绿色的梗,梗上没有任何叶子,每一朵花朵的花瓣只有两片,朝两边开着,一边白一边红,煞为奇特。 在花瓣中央有着一个形状类似鸽子模样的果子,那果子色泽白润,果皮呈半透明色,里面的白色的果肉透过果皮都看得见…… 男人从其中一朵中揪出了那果实,往王金嘴里送道:“尝尝蕾果,看看喜不喜欢吃。” 王金猝不及防被塞入了一颗没看清的果子,他下意识的一咬,薄薄的果皮一下子就裂开了,里面酱汁一般的果肉瞬间爆满了整个口腔,香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王金享受的眯起了眼。 “好吃。”吃完后舔了舔嘴唇,王金的心神全部在了男人手里的那把花朵上。 小疯子纯粹炽热的视线,烧得男人手指微蜷,他宠溺的揉了揉小疯子的头,将花朵都塞到了那小疯子的手里:“呐,都给你吃。” 王金望着花,高兴的仰头朝男人笑了。 那花在男人手里是一小把,但王金手小,塞在他手里后,他半边的身子以及半张脸都被花给遮住了。 他就这个姿势朝男人巧笑嫣然,在艳丽的花朵忖托下,他就好比是花丛中的精灵,灵动纯真的令男人心头鼓动得好似就要炸裂了一样。 偏生那小疯子毫无自知之明,那勾人的笑一点都不知收敛,反而在吃了果子后还伸出了嘴中那灵活的长物,弄湿了嫩色的唇瓣,那水润的模样就好似待人采摘的花朵…… 男人猛得背过了身,耳尖有些发红。 “……你……”你能不能别吃得这么撩人? 男人想提醒小疯子一句,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缓了缓过快跳动的心,压下了心中的悸动后,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小疯子。 那小疯子对于方才之事恍然不觉,此刻仍坐在原处,捧着那花,低头认真的剥着果子,那乖巧模样直击男人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男人突然觉得有些挫败,他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再次伸手揉了揉王金的头发,转身进了厨房。 王金吃了十几个果子,新鲜感过了,也有些腻了,就放下了那些花。 这些果子感觉就像糖浆水,甜得发腻,好的是比糖多了一股果香味…… 等等……糖…… 王金转头看向被自己放在一边的果子,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抬头去寻男人,发现,男人早已不在了身前,而厨房还传来了声响。 王金面色一变,忙站起了身,捧着剩余的蕾果,蹬蹬的跑进厨房。 男人正在乘一块煎好的肉扒,见王金跑了过来,就拿起旁边的刀,将肉扒切了一小块,送到了王金的嘴边:“尝尝,是不是你说得香煎肉块的味道。” 王金望着嘴下那块肥瘦相间,外面煎得有些焦黑,里面有一丝红的肉块皱了皱眉头,最终开始张开了嘴。 入口的香酥,一咬下去,肥肉还能咬出油汁,瘦肉微硬,但并非不能咬动,合着咬出的油汁,别有一番风味。 多咬两口,还能吃出一丝甜味,王金眉头舒展了开来,仔细辨了辨,开口问道:“蜂蜜?” 男人闻言,眉头微微挑了挑,看着王金道:“你这嘴,还真灵。” 王金皱了皱鼻头,一脸的得意:“那是。” “怎么样?跟你说的味道可一样?”男人问。 王金瘪了瘪嘴道:“差得远,味道没有入里边,没有酒去腥,里面还有腥味,没有黑椒少了辣味……要是要蒜姜……酱汁……这味道就大不一样了。” 王金说了一堆,男人有一半是听不懂的,他宠溺的看着王金在那自说自话,也不插嘴,就安分的当个听客。 半响,王金终于转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你旁边那个是不是准备红烧?”王金指着案台上肥瘦相间切成块状的肉块问道。 男人微微迟疑的点了点头。 王金听闻了男人的话,兴奋的将手中捧着的花撒在了案台上道:“用这个,用这个煮。” “?”用果子煮肉?从未有这种搭配,男人皱眉。 王金道:“用果子里面的糖浆代替糖,会好吃的!” 男人拗不过王金,最终在王金一步步的指使下完成了那道“红烧肉”。 肉煮到一半的时候,男人就发觉了不对,这肉煮得比往常要香很多,放入那果子后肉表面就像裹了一层金灿灿的外壳一样,格外的好看。 出锅后,那油汁还带着粘性,沾着锅……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这里没有筷子,王金就爪过一旁的小刀,插了一块递到了男人的嘴边道:“你尝尝。” 那兴奋的模样,好像做这道菜的是他一样。 “……”男人配合的张口将肉吃了进去。 那肉一到嘴里就化了……甜咸的味道配着果香天衣无缝。 男人的眼亮了亮,望着那盘肉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贪口舌之欲的,但这肉确实…… “好吃。”男人夸道,小疯子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男人望着王金,目光有些莫测。 王金没有注意男人的神情,他听到夸奖,单纯的笑弯了眼,就好像男人夸了自己一样。 “是吧。”他说着,自己也插了一块,送到了嘴里,不过,半响,他皱着眉头,颇为恼怒的将刀子放下了。 “差了!差了!”王金撇嘴道。 男人看了看肉,又望了望王金,眼闪了闪的开口问道:“哪里差了?” “除了口感,哪里都差了,我之前吃的味道比这浓郁多了,肉腥味也没有这么浓,这果子还是太甜了,要白糖才行。”王金挑剔道。 “之前吃的?” 男人挑眉,按他说这已经是他吃过得最好吃的肉了,这人竟然还说差了,他之前究竟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对吃食要求这般精细的,可不像一般的哥儿。 “你之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男人终是没忍住好奇,开口问道。 第15章 第15章 王金一愣,脑中闪过上辈子的奢华日子,他恍惚的看向男人,男人直视他的目光有些犀利,就好似要把王金内心的那点秘密翻出来看个遍一样。 这让王金有些警惕,他毕竟是借尸还魂来到这个世界的…… 眼看着面前的小疯子目光开始闪躲,嫩色的唇瓣蠕动着几次想开口却又默默的闭了回去,男人在心中叹息,半响,他伸手揉了揉王金的脑袋,妥协般开了口:“吃饭吧。” 不管过去如何,这人现在和未来是他的哥儿。 王金一怔,男人却端着肉,越过他走到了前厅,王金忙小碎步的跟上。 男人这次确实做了香煎、炖汤和红烧。 红烧肉的味道勉强、香煎也难吃,炖汤就是把肉扔水里煮了,很清淡,不过比之前那些食物好多了。 王金也吃了不少,男人不着声色的看着,默默的把这几样菜的做法回忆了一遍,刻在了脑子里。 吃完晚饭,天色还有些亮,男人就把外头晒干了的蔓草扎成一排一排的,铺在了屋里的石床上,又拿出今天小若送来的兽皮铺在了上头。 这兽皮小若已经帮他处理好了,可以直接用。 做完一切,男人朝王金招了招手,示意王金躺上去试试,王金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石床软了很多,下方不知名的皮毛毛绒绒的,格外舒服。 一舒服王金就犯困了,他习惯性的指挥男人去给自己烧水,就着男人烧热的水洗完澡后倒在床上就要睡觉,被男人强制性拉起来上药。 王金此刻已经迷迷瞪瞪了,倒在男人怀里任由男人动作。 那哥儿娇软的身体状似无骨的倒在自己的怀里,鼻息间的湿热全喷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男人只觉浑身燥热的厉害,接触哥儿肌肤之处,战栗得起了一粒又一粒的鸡皮疙瘩。 男人麻木的蘸着药泥涂抹在哥儿的伤痕处,古铜肤色的手指接触到了那哥儿柔嫩肌肤,酥麻般过电的感觉从指尖一路窜上男人的头顶,窜得他头皮发麻,整个脑子都跟炸了一样一片空白,他指尖微颤,跟着迷了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划过他那嫩滑的肌肤…… 药泥更是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灌子里的药泥见底了,男人才似做错事一般,恍然回神,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男人缩紧了指节,将还沾有一些药泥的指尖藏在了手心里,似乎这样就能掩饰方才那宛如痴汉的行径一样。 半响,男人平复了过快律动的心跳,才恍然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这样,怀里的人本身就是他的哥儿……他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男人如此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低头去瞧那哥儿,却见那哥儿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已然睡了过去。 对于他方才的所为,这哥儿完全不清楚、不了解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小疯子! 男人咬牙切齿,面上的疤痕在他那龇牙咧嘴中显得有些可怖,他恶狠狠的朝那哥儿安详的睡脸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惩罚这撩拨他而不自知的哥儿,临近那脸时,男人却放轻了动作,轻柔的捏了他一下。 虽然动作已经放轻了,可那哥儿仍似是感受到了干扰,不满的蹙眉,微微嘟嘴,低声嘟囔了两句。 男人僵直的一动不敢动,以为小疯子就要醒过来了,谁知,那小疯子只是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男人被蹭得一身的火,那小疯子却一副睡得极为安稳的模样…… 一股脱力般的无奈感瞬间席卷而来,男人哭笑不得,半响,他深深叹了口气,将王金小心的放到了床上,起身出门走到了河边,只身浸了进去…… 泡在冰冷的河水里,男人却思忖着要把成亲的仪式提早一些。 哥儿在嫁给兽人后,都知道要做什么的……可这两天,看小疯子的模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嫁人了一样。 这个仪式必须提前,起码得让小疯子知道他已经是自己的哥儿了。 男人默默的决定。 第二天,王金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木哥儿就坐在他床边,吓了王金一跳。 王金捂着被吓得小心脏,喊了木哥儿一声:“阿木。” 木哥儿笑看王金:“你总算是醒了,快起来吧,太阳都老高了。” 王金坐起身,四处查看,似是在寻找什么,木哥儿见状,神情一愣,倏时似是看透了什么,神情带着打趣:“在找恒哥?” 王金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在木哥儿这样满是打趣的目光下,感觉面色有些发烫,不过,最后,他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木哥儿笑得一脸的安慰,就好像自己看顾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可靠的人家托付一样。 他解释道:“恒哥一早就出去摘药草了,你快起来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木哥儿拉着王金起身,给他整理衣物,还给他打水洗脸,熟练的就像做了很多遍一样。 王金差点以为这木哥儿是上辈子伺候他的丫鬟了,不过,木哥儿不是,王金可没有木哥儿的卖身契也没有支付过木哥儿月银,木哥儿对他这么好完全是木哥儿本身心地良善,之前对待还是疯子的原身,木哥儿也是这般耐心的。 王金心软了软,乖巧的跟着木哥儿走了出去。 外面却还守着两个兽人,一人长得老实忠厚,身材偏瘦弱,是木哥儿的兽人籁远。 另外一人机灵活泼,似是一个阳光少年的是兽人小若。 王金看见他们楞了楞,求解一般看向木哥儿。 木哥儿拉着王金坐在桌边道:“恒哥怕上次的事情发生,不放心你,所以让阿远跟着我一起来照看你。” 王金的目光又看向了小若,小若摸了摸鼻子,主动举手开口道:“我……我是主动来的,上次的事对不住啊,你放心,你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小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自己很可靠的模样。 王金没有说话,木哥儿开了口:“恒哥都不怪你了,小若你没必要这样。” “这不一样。”小若瘪嘴道:“我真没想到首领会这么偏心。” 第16章 第16章 “总之,木哥儿,你就别赶我走了!”小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这样起码我心里好受点。” 木哥儿笑笑不再说话,籁远走过去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道:“你又没打算走,问木木有意思吗?呐,给你,一起把这些柴劈了,恒哥家的柴不够了。” 小若接过籁远递过的木头,王金有些好奇,他没有在二人手中看到斧头,他们这是打算怎么劈柴? 就当王金疑惑的时候,他看见那二人把手幻化成了兽爪,兽爪露出了锋利的爪子,一爪子下去,那木头就听话的裂开了。 王金眼皮跳了跳,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徒手将柴给劈了! 木哥儿没有留意王金的神情,他伸手打开了桌面盖着的瓷碗,一打开,扑面一股浓香。 王金的目光转到了瓷碗上,瓷碗里边是一些眼熟的糊糊,那些糊糊里还有些肉块,闻着是香,可样子并不好看。 那糊糊王金也吃过,粗粝的很。 王金皱眉,木哥儿给王金勺了一碗道:“这粉菓加了嫩肉好吃得不行,我特意从家里给你带过来的,你尝尝。” 见王金不动,木哥儿又道:“听恒哥说过,你觉得粉菓的口感太粗了,我特意把它的硬籽都挑出来了的,会好很多,尝尝看嘛。” 木哥儿又是劝又是哄的,搞得王金不吃都不好意思了。 他艰难的拿起了勺子,勺了小半勺吃了一口。 绵软的口感像吃面糊糊,咸度合适,还带着果香,肉有些腥,但也还好…… 王金难看的面色恢复了些许,他端起碗来吃那碗糊糊。 木哥儿瞧着,暗暗松了口气,给门外的两位兽人各勺了一碗。 籁远很自然的接过了,那小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哥儿吃的精细粉菓,我就不用了吧,木哥儿你吃吧。” 木哥儿笑道:“我吃过了,这次的粉菓是恒哥找回来的,很多,吃吧,恒哥给了我家阿远很多呢。” 小若这么听闻,这才双手捧着什么精贵的东西似得端来吃。 王金瞧着惊奇,盯着碗里不好看的糊糊,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个很难得吗?” 木哥儿闻言,坐回了原处道:“也不算,起码不危险,只不过长得地方很刁钻,摘回来满费力气的。” 说着,木哥儿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笑道:“哥儿吃的东西就没有不费气力的,这粉菓是哥儿的日常食物,算是最容易获得的了。” 小若瘪嘴接话道:“你可别说什么最容易获得的了,这东西丛林里虽然是最多的,可不是长在那些深埋在土里的树根上,就是悬崖的洞中或者跟长在高树的最顶端……” 顿了顿,小若道:“土里的就不说了,基本没人能成功识别哪些树根是长有粉菓的,就是悬崖洞中和高树的顶端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恒哥也是因为有翅膀,才比较方便摘。” 说完,小若挫败的垮肩,委屈巴巴的道:“我就一次也没摘到过。” 籁远闻言道:“你不急,等你有了哥儿自然就摘得到了。” “哇。”小若惊呼:“这娶哥儿还能增长实力么?” 籁远不知道想了什么,脸微微红了一下,偷看了屋里的木哥儿一眼道:“嗯……到时候你会想着去提升实力的。” 就为了让自家哥儿能吃到心仪的食物。 木哥儿闻言,没有回头看都感觉得到坐在门口的兽人在瞧着他,他面上微微发烫,内心极为满足。 “……”王金看着木哥儿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有些无语,这糊糊就算心仪精细的食物了? 那不说他上辈子吃的那些,就是男人给他吃的岂不是算珍馐? 这般想着,王金把角落里的白玉果和那蕾果搬了出来,洒在了桌面,想了想,他又去厨房把蜂蜜也给搬了出来,搬蜂蜜的时候王金发现男人还做了红烧肉和香煎的嫩肉放在案台上,他一块儿搬出来放到木哥儿的面前道:“阿木,给你吃。” 木哥儿一愣,望着一桌子的果子,还有两碗看起来香气四溢的肉块,内心极为感动之余有些哭笑不得。 他将蜂蜜送回原处,又把那两碗肉盖好,果子也一一摆好道:“阿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能这样随便把吃的给别人的,这白玉果多难摘你也知道了,你可知这蕾果更难摘,还有这蜂蜜……好多兽人都不敢去采蜂蜜的,这些嫩肉每一块都是自家兽人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是只给自家哥儿吃的。” 就连木哥儿今天带来的粉菓里面的嫩肉,都是因为恒哥送给他们家的,他才拿出来做给金哥儿吃的。 若是自家兽人猎来的,他可不会做给别人吃。 因为那是自家兽人给自己珍稀食物,代表着自家兽人的心意,不能随意给他人。 “蕾果!”小若在门外听了,惊讶的跑了进来,看见桌面的花朵惊讶的嘴巴都微张开了。 “恒哥好厉害,竟然还敢闯毒雾地区摘蕾果……” 小若说着,目光扫到了王金的身上。 恒哥竟这么疼这小疯子,小疯子虽然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让恒哥这么掏心掏肺吧?恒哥向来很能抵抗美色的,比如抵抗那玥哥儿…… 小若不由的多打量了王金几眼,这一瞧,他才发现无论木哥儿说得这些东西多么珍贵,但那疯子的眼里一直都平静无波的,似是见惯了这样的珍贵事物。 当然,也有可能是疯子压根就没听懂木哥儿的话,毕竟脑子不清醒嘛。 小若在心里嘀咕。 然而,下一秒,王金的话打了他的脸。 “恒哥哥,还能摘的。”王金沉吟了一会,开口答了话。 跟男人经历了一次生死,王金是知道男人实力的,比木哥儿家的籁远要强不少,这些东西也许对于木哥儿来说或许是籁远拼了命摘回来的,但王金清楚,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 他不想男人冒险,大不了少吃一些,但木哥儿有可能都没吃过这样的果子,王金感念木哥儿之前对他的好,就很想让他吃。 小若听了王金这样理所当然的答话,被噎了一下的同时,不知为何,心里突生出一种悸动。 原来娶回家的哥儿会这样全身心的去信赖自家的兽人吗?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在哥儿的眼里没有他物只有自家兽人一样,让人心不受控制的砰然。 小若不再说话,木哥儿也一时顿然,籁远走了进来,抽出了一根蕾果交给木哥儿道:“恒哥比我厉害,你就吃吧,你还没有吃过蕾果呢。” 听语气听得出籁远心疼木哥儿,话语中满满都是愧疚。 小若听闻,忙附和道:“是呀,木哥儿你就吃吧,恒哥体内有远古兽血,是白虎一族的后裔,天生带有羽翼,跟我们部落的其他兽人不一样,他采摘这些没有我们这么困难的。” 这还是王金第一次听到有关男人身世的事,他不由开口接话问道:“他跟部落的其他兽人很不一样吗?” 第17章 第17章 “当然很不一样!”虽然惊讶疯子的主动问话,但小若还是热情的回答了。 “恒哥是白虎翼族,是远古兽族,他们一族生育困难,到现今人数已经很少了,特别珍稀,比哥儿还珍稀,而我们其实就是一支很普通的虎族……你说差别能不大吗?!” 说着,小若笑着用手肘推了一下身后的籁远道:“说起来,当初,恒哥出现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远古兽族。” “是啊。”籁远被推搡了一下,附和着开口,老实的面上浮现出崇拜的神色:“当初,我们部落遇到了兽潮,差点就全族覆灭了,是恒哥带领众人逃到这个地方安家的。” 木哥儿回忆当初道:“阿金,现在咱们的生活是已经安稳了,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们部落都是在丛林里生活的,居无定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那次发生兽潮的时候我们都在丛林歇息,压根就没感受到兽潮的发生,等知道的时候,千万的野兽离我们的位置不过几百米……” “对啊,那时候真的以为死定了。”小若崇拜道:“结果,恒哥从天而降,特别有气势的说了一声,让大家跟他走,那气场加上他那独特的兽型……我们就被他震慑得本能听了他的话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还好是听了,不然早就被灭了。” 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到最后已经不是在告诉王金关于男人的事了,而是各自闲聊一般的议论。 籁远道:“那时候小若你才丁点大,都吓哭了,我记得哭得可大声了。” 小若不好意思的挠头,脸红道:“那不是年纪小嘛,恒哥那时候也没多大啊,我记得当时候恒哥的兽型看起来好像才刚成年吧,你那时不也刚成年吗?” 籁远仰头想了想,皱眉道:“我觉得恒哥那时应该还没成年,那次救完人后我看见恒哥筋疲力尽了,若是成年了的远古兽人应该不至于累成那样,而且那次为了救玥哥儿,他脸上甚至还被巨兽划了一道,到现在,那伤疤都去不掉,成年的远古兽人怎么可能会被巨兽所伤……” 王金眼闪了闪,那伤疤竟然是为了救玥哥儿留下的! 小若道:“若是没成年岂不是比远哥你还小?” “额……”籁远一顿,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小若乐了:“那么说,这部落里的大家除了白发苍苍的其他人都喊恒哥,岂不是好多年长的叫他哥?!” 籁远上下唇瓣摩擦着,想反驳却发现没什么字句能反驳的,最后他只得喃喃的道:“那不是恒哥也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年纪和过去嘛……他多少岁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说过……” 小若停下了笑,回忆般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恒哥从未提及。” 男人的过去也这么神秘的么?王金惊讶。 那小若缓了半响,却似要挥掉脑中的思绪一般挥手道:“哎呀,恒哥就不是会说这些的人,那就当当年的他未成年吧,反正从那以后,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兽潮那次看恒哥受伤,累到瘫倒,其他时候狩猎,从没见过他那样。” 籁远叹息:“其实恒哥是我们部落的恩人,这地方也是他带我们来的,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有了屋子,曾经应该也是一个部落,这处地势又好,每年都有的兽潮,这处总能完美的避开,这让部落里的人安全不少,当年老首领在的时候,把恒哥当成恩人尊敬着,可老首领一去世……新首领就……” “哎……要不是因为恒哥跟我们不是一个种族的,估计现在应该是我们的新首领,现在部落里那些年轻的兽人都爱听恒哥的话。”小若道。 默不作声的在他们旁边听着,王金到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男人不是丹睦部落的首领了……因为部落里从没有让他族人当首领的。 这么想来,男人在丹睦部落的身份不是很尴尬?实力又强又和部落其他人不是一个种族的,那丹睦部落的首领岂不是时时刻刻拿他当眼中钉? 籁远摇头:“他们也就出去狩猎的时候听听,回来还不是避着恒哥,生怕首领因为恒哥找他们麻烦。” 小若皱眉道:“我能理解首领心里不舒服,恒哥的存在确实对他的位置有威胁,但兽人部落本来就是靠实力做首领位置的,他自己实力不如人哪里能怪别人,再说恒哥从未争抢,首领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还越见越的偏心,之前分肉的时候刻意少分给恒哥就算了,屋子也给他最差的,这里本来就是恒哥带着大家来的,按理说,恒哥想住哪里都不为过,可首领竟然给了恒哥一个最偏僻,光线最差的屋子,恒哥脾气温和不说什么,他反而得寸进尺,说好的第一勇士就娶第一美哥儿,竟然还把疯子……” “小若!”木哥儿喊了小若一声,不悦道:“阿金还在呢,而且,阿金哪里比不过玥哥儿了?我就觉得阿金比玥哥儿好看、比玥哥儿好多了。” 小若深知说错了话,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讨好的看向王金,:“我就是觉得首领过分了点嘛,没有其他意思,金哥儿别见怪。” “……”王金冷哼了一声,给小若翻了一个大白眼,小若眼瞧着,有些哭笑不得。 “过分的何止这些,金哥儿的事我倒觉得恒哥还挺满意的,只是……”籁远不满道:“先前那橘哥儿三人推了木木和金哥儿到了危险区域,按照部落规矩,那三人要被逐出部落的,可现在呢,不仅没有逐出,一点惩罚都没有,还放任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 “阿远!”木哥儿制止了籁远继续往下说,似乎怕王金听到一般,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王金,王金眨了眨困惑的眼,有些好奇问道:“他们胡说什么?” “……”籁远和小若不说话。 木哥儿笑道:“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首领和恒哥不和的话,这事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不过阿金不用担心,有恒哥在是部落的福气,首领不敢如何的,退一万步讲,恒哥就算出了部落,一个人在丛林来去自如,到哪里都能过好的,所以不用担心这事。” “……”他好像也从未担心过。 王金抿唇,直觉觉得所谓的“胡说八道的事”并不是这个,他开口正要说话,便见男人拎着一把药草从外面走了进来:“好热闹啊。” 第18章 第18章 见男人走了进来,籁远和小若忙迎了上去,木哥儿也站了起来。 一时间,只有王金待在原地不动。 “恒哥,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小若有些惊奇问。 要知道兽人出去一般都要傍晚才回来的,现在也才午时吧。 袁恒将药草放到了角落,回道:“家里暂时还有吃食,就没去狩猎,早点回来了。” 说完,男人的视线越过了三人,看向了王金,明明王金离他的距离是最远的,可他眼里的那点温度却全放在了王金的身上。 王金对望了男人一眼,男人眼中的热度灼得他浑身似火烧起来了一样,王金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跳快了一拍,他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随手抓了个蕾果,掩饰般的往嘴里塞。 蕾果外面还有花瓣,那花瓣是不能吃的,一下子被他塞到了嘴里,还嚼了两下,苦的发涩,王金瞬间扭曲了面色。 “……”男人眼瞧着,眼中流露出无奈,他上前蹲在王金的身前,将他嘴里的果子小心的取了出来,去掉了被嚼烂了的那两片花瓣,揪出果子重新塞到王金的嘴里,语气尽是宠溺道:“你这小疯子,连果子都不会吃了?” “……”香甜在嘴里化开,掩盖了方才苦涩的味道,王金的眉头舒展开了来,嘴里塞满了果子无法开口,王金在心里却默默反驳,谁不会吃果子了?! 三人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动作,都有些不自在。 木哥儿最先反应过来道:“那……恒哥回来了,我们就回去吧?” 他看了看身后的两名兽人,在二人的示意下,木哥儿肯定了语气道:“那我们就回去了。” 袁恒闻言,站起转过身挽留道:“留下来吃饭吧?” “这……不了吧?”籁远望了木哥儿一眼道。 袁恒瞟了一眼桌面上未动的“红烧肉”和满桌子的果子,以及明显不是他家动了一半还未吃完的粉菓,扯了扯嘴角开口留道:“一起吃吧,随意一些,把桌子上这些热热就吃了,也不烦事,就当我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小疯子。” 王金闻言,看了一眼“红烧肉”,从男人身后探出头附和道:“对啊,留下来一起吃吧,阿木,这肉好吃。” 王金朝木哥儿指了指桌面上的“红烧肉”。 木哥儿见状,柔化了眉目,拉了拉籁远道:“那……那我们就打扰了。” 小若见二人同意了,挠了挠头傻笑着率先坐在了桌前。 男人见状,把桌子上的果子收了收,拿起粉菓和红烧肉回厨房热了热,又端出了几大块的香煎肉扒,给每人勺了一碗昨天未吃完的炖汤,就开饭了。 那汤一直炖着,肉都炖溶了,溶在汤汁里,相较昨天越发的浓了,喝起来味道比昨天要好。 王金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这汤总算有点汤的味道了。 几人确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炖汤,喝了一口,那饱含了肉香的浓液让几人惊喜的眼睛一亮。 木哥儿连喝了好几口,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好喝,这是什么做的呀?” 木哥儿曾经用肉煮过水,但是从没有这么好喝。 袁恒闻言答道:“乳犟。” “噗……咳咳……”木哥儿闻言呛咳了两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恒。 他旁边的两位兽人也显得有些惊讶。 乳犟肉,是哥儿最喜欢吃的嫩肉,比起其他的肉,这乳犟平时蒸一下哥儿就能咬动了……只是乳犟因个头小,极为难猎……因此很难得。 猎得了一般是整只蒸了给自家哥儿吃的,之前袁恒猎了好几只回来,原本以为他会一只一只的蒸给王金吃,没想到他一股脑儿的都煮成了水,还这样一大碗一大碗的分给他们喝…… 三人捧着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袁恒大方还是浪费。 袁恒却似没看见众人惊讶的神色一般,小声的问着碗已经空了的王金:“还喝吗?” 王金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道:“不要了,味道还是差点,肉太少了,下次还得放多点,熬久一些,就好喝了。” “……”三人眼角抽了抽,就这样味道还差?这疯子的口味可够挑的。 关键是,他身旁那男人竟然还认真的点下了头,似乎记住了他的要求,就好像下次真的会放更多的乳犟一样…… 小若默默的低下了头,这恒哥好歹是叱咤风云的兽人,没想到了有了哥儿,竟这样的宠…… 小疯子真的那般好吗?让恒哥这么在意? 小若不由多留了几分心神在那小疯子的身上。 这一关注,小若才发现那疯子的胃口少得吓人,喝了一碗汤就不吃了,桌面上那香喷喷的肉扒和那酥软的甜咸的肉块,他看都不看一眼。 偶尔恒哥喂给他,他才会张口。 张口的时候,他会仰着脖子去接男人哺喂的肉块,小小的手会巴在男人粗壮的手臂上,半个身子都会倚在男人的怀里,显得娇小又柔软…… 男人这时候会用仿佛能溺死人的温柔目光注视着他,眼里的笑意仿佛能溢出眼眶。 无形间,二人的周遭就竖起了一层壁,隔绝了众人,明明是五个人在吃饭,他们偏生吃出了二人世界。 小若心跳快了两分,突然也想娶哥儿了……要是有个哥儿像这疯子依靠着恒哥那样依靠自己,那自己心里肯定很舒服。 “哇,这个真的好吃。”木哥儿指着红烧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王金闻言抬头,笑得两眼弯弯,看起来极为讨喜:“对吧,我没骗你吧?” 木哥儿点头:“原来恒哥厨艺这么好。” 袁恒闻言,捏了捏王金的鼻尖,笑道:“虽然是我做的,但这些可是小疯子教我的。” 木哥儿错愕的看着王金:“阿金教的?” 这人还会这些?之前疯疯癫癫的时候什么都不会。 木哥儿由衷的赞叹道:“阿金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听闻了木哥儿的夸奖,王金得意的扬起了头,一副受用的模样,在旁边的男人瞧着,没忍住轻笑出声。 接下来,众人没有再多说话,全部被美食吸引了。 待吃完,众人满足的瘫在椅子上,袁恒开始收拾,籁远和小若跟着男人一起动作,去了厨房。 木哥儿本想动,但吃太饱,一动就不太舒服,他只得先歇会,他一边休息一边感慨道:“阿金真的厉害,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阿金,你以前的部落肯定不简单,我记得你刚来部落时穿的衣服都是……” 提到衣服,木哥儿微顿,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得坐直了:“阿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我们去找橘哥儿他们是为了拿你的衣服的……” 王金一顿,也想起来了,他们之前是为了亵裤来着,后面发生太多事就给忘了。 不过……提到衣服,他又想起一件事。 第19章 第19章 不过……提到衣服,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王金站了起来,面色很是严肃,木哥儿一惊,跟着站了起来…… 这阿金是想去拿回来吗?可是事情之前闹那么僵,这次这样去…… 木哥儿有些结巴的劝道:“阿……阿金?那件事已经过了……咱们就揭过了吧……我回去给你缝件兽衣好不好?” 王金摇了摇头,转身走到角落,翻找出之前抱回来的两片大叶子。 要不是木哥儿提起衣服,他都快忘了这叶子了…… 叶子很大,有王金半个身子大,大大的叶子很硬,若是在野外完全可以垫在地上睡觉。 然而,王金摘它回来却并不是为了拿它当垫子,而是…… 王金伸出手摸向叶片,指尖接触到叶片可以感受它叶脉的凸起,一条一条的往一个方向有序的遍布在叶片上。 把它对着太阳拿起,还可以看到那叶脉宛如一丝一丝的细线……这细线就是最好的织布材料! 王金当初看到这叶子的第一眼,脑中就闪过了布料的画面,他知道有这叶子他不久就能穿上衣服,所以,回来后,他也没急着要那橘哥儿三人抢走的衣服了。 主要还是,那衣服不知道有没有被那几人穿过,王金挑剔,那几人穿过的衣服他可不想要了。 这般想着,王金抱着叶片小碎步的跑进了厨房。 木哥儿疑惑的看着王金的所为,跟着走了进去。 厨房内,籁远和小若已经被袁恒赶到一边摆放柴了,而自己则在洗碗。 一见小疯子进来,还抱着超大的叶片,他奇怪的看了一眼,询问的目光放在了后到的木哥儿身上。 木哥儿见状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袁恒收回了视线,王金已经站定在他面前了,仰着头看着他:“你帮我把这个煮了。” 男人一楞,蹙眉看着小疯子问道:“刚刚没吃饱?” 王金摇头:“这不是拿来吃的。” 男人敛眸,低头看了看叶子,伸手摸了摸,叶子很硬……确实就算煮了也不是哥儿能咬得动的类型…… 既然如此,那煮来做什么? 男人有些莫名,想制止小疯子,但一抬眼,便见小疯子眼睛亮亮的,嫩色的嘴唇微微的嘟起,一脸期待自己答应的模样。 男人指节微缩,宛如前几次一样,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认命的接过了叶子放在了一边道:“我洗完碗就去。” 王金皱眉,似是有些不满,不过看着男人做了一半的事,倒也听话的没有多言,只是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任由木哥儿怎么劝说,他都不起身。 籁远曾听木哥儿说过疯子其实并不像传闻那么凶悍,反而很黏对他好的人,所以此刻见了这场景也没觉得多惊讶。 小若看了,却在暗暗称奇,这么黏人的小疯子……怎么看都跟传闻那个凶狠著名的疯子搭不上边。 相反,他外貌出众,此刻像只小奶精一样黏着人,令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小若都如此了,何况是被黏的男人了…… 男人恨不得立马丢下手中的活,全听了小疯子的话,答应他的一切请求。 “……”两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对望了半刻,是旁边木哥儿先败下阵来了。 他走到袁恒的身边开口道:“恒哥,阿金坐在这里也不是事,你去陪阿金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原本这些厨房里的活就是哥儿做的,木哥儿原本是想做的,只是刚刚放下碗的时候他歇了一会再去抢活干就不合适了。 而袁恒家里特殊,王金是个有病的,不能让他干活,所以袁恒就什么都会了。 木哥儿说完,见袁恒没有动作,就伸手去拉过了他身前的盆,袁恒一顿,没有再拒绝,朝木哥儿道了一声谢。 木哥儿笑着催促道:“恒哥,你快带着阿金出去吧。” “……”袁恒点头,拿起叶子,拉着王金出去了。 出到院子,袁恒烧了两堆火,一堆煮之前采来的药草,一堆煮王金要求的叶子。 袁恒也不知道煮那叶子有什么用,就跟前几次一样,顺着小疯子的意愿就做了。 那小疯子倒是安静了下来,他每次都这样,只要顺着他的意来他就会很乖,乖得让人想疼到心坎里。 此刻他撑着下巴守在那火堆前,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火苗,就好像生怕那锅东西出了什么意外一样,认真严肃的令人莞尔。 此刻是中午,那火堆又热,没多久,小疯子的脸就热得红扑扑的,就像某些诱人的果实一样,诱人下嘴。 男人心中徒然一跳,耳尖有些发红,他直觉觉得自己该转开视线了,可自己的目光就像被黏在了小疯子的身上,无法挪开分毫。 小疯子除了脸红彤彤的,汗水还顺着他洁白的脸颊往下滑,带着一种让人说不上的感觉,让人的视线无法离开。 很多年以后,男人才明白这种感觉叫yu感……是小疯子不自觉诱惑人的武器。 男人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手放在膝盖握成了拳,揪紧了身上的兽衣,指节缩到泛白,指尖颤抖的频率得就像蜻蜓羽翼抖动一样。 他定定的盯着王金,就像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要是有人在场,肯定会很惊讶,因为男人那目光好像要将那疯子生吞活剥了一样,然而那疯子还恍然不觉…… 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的火堆,就好像那上面寄存了他全部的希望。 直到某处胀得泛了疼,男人才回神,掩饰般缩起了腿,艰难的转开了视线,耳朵已经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了。 现在还是白天,他…… 男人生出一股羞耻感,他胡乱的加了几把柴,起身,走到一处,打了盆水粗鲁的洗了把脸,洗掉面上的热度,洗掉心里的悸动。 半响,他重新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块兽皮走到了小疯子的面前,将兽皮浸湿后,轻柔的给小疯子擦去面上、身上的汗水。 “太热了,你进去吧,我给你看着。”男人温声劝说。 王金固执的摇头,男人张口正要再次劝说,籁远、小若和木哥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恒哥,厨房收拾好了,我们也就回去了。”木哥儿开口道。 这次袁恒没有再挽留,王金听闻木哥儿要走,忙起身跑到屋里把之前洒在桌子上的果子抓了一把出来,塞到了木哥儿的怀里。 “阿木,你拿回去吃。” “这……” 木哥儿有些慌乱的瞧向了袁恒,袁恒双手负后,宠溺的瞧着小疯子,朝木哥儿点了点头。 籁远见状,上次阻止了木哥儿想还回去的双手,沉声道:“给你吃就拿着吧,恒哥都点头了。” 这东西他身为兽人摘不到给自己的哥儿吃,已经很愧对自己的哥儿了,现在有人相送,他怎么还能让自己的哥儿错过。 木哥儿见状,也不再拒绝,笑嘻嘻的跟王金和袁恒道谢了。 送走了三人,男人把小疯子的椅子挪到了身后的阴凉处,半强迫的让小疯子坐在了那里。 王金本来还颇有微词,但在阴凉处确实舒服很多后,挣扎慢慢的也就少了。 那叶片确实很硬,在药草都已经做好后,那叶片竟然还没有软。 第20章 第20章 男人干脆就在一旁用蔓草编织着篮子,好装屋内那些放在地上的果子。 王金在旁边瞧着,慢慢的凑近了。 男人用蔓草搓成条状,粗粗的条状物在男人的手里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草篮子,篮子不像王金前辈子看到的竹篮一样紧实,但是装东西是绰绰有余了。 想起竹篮,王金想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筷子之类的器具。 木头其实可以做很多工具的。 王金伸手,小小的拉了男人一下,男人回头,王金糯糯的问道:“你会木工吗?” “木工?”又是一个新鲜的词。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等着王金继续说下去。 王金道:“就是拿木头做各种器具,有碗筷、柜子、床之类的。” 木头做床、碗? 男人抿唇道:“第一次听说。” 王金闻言,表情丝毫不意外,男人屋里就没有一件木制品,大部分都是石制品,偶尔有瓷制品,连房屋都是石头跟泥堆的。 王金道:“这里这么多树,为什么不用木头?” 男人表情疑惑,王金见状,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就着泥地画了几样木制品给男人看,男人还是不甚明白。 王金见状气恼的丢掉了石头,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放弃了的模样。 这模样就好似在质疑男人的各方面的能力,男人扬眉,嗤笑了一声,将编好的草篮子拿进屋放好果子,就出去了一会,不多时,扛了一根树回来。 王金眼闪了闪,便见男人朝他自信的笑道:“小疯子等着。” 那模样好像在向王金保证什么,王金心猛然一跳,便见男人徒手将木劈开了,并在一旁对着王金地上的画研究。 男人神情认真,从王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男人的侧脸。 剑眉下方的眼微垂,之前正面看男人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候侧面看过去才发现男人的睫毛很长,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了一层阴影,煞为的好看。 在下面是挺直到让所有人都羡慕的鼻,鼻下方的唇此刻紧紧的抿着,就像男人此刻的思维一样,在运作着。 男人的肌肤很健康,体格也很健硕,但却并不显得很肿,反而因为身高高显得格外的修长。 他的头发其实很长,长长的垂到了腰间,只是他的头发很粗硬,未曾打理之下显得有些凌乱。 男人若是好好打扮一番,放在前辈子,肯定是要被自己邀请回家当客卿的。 只是他面上那道疤痕…… 王金的眼转到了男人的面上,男人的肌肤其实很好,毛孔很细腻,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的杂毛,可那道伤痕……生生将半边的脸都毁了。 想起这道伤痕还是为了救那玥哥儿留下的,王金不知为何,就觉得那伤痕刺目的很。 他悄无声息的起身,拿过了之前男人制好、拿过放在一边晾凉的药泥,沾了些还带有温热的药泥,敷在了男人那疤痕上。 彼此肌肤相触,二人皆是一愣。 温热的药泥在指下化开,男人粗糙的疤痕刮擦着王金的圆润的指尖,指尖被刺得麻麻的,就好像被微弱的电流过了一遭一样,久了,那种感觉竟然从指尖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让王金全身都升起一股微妙的酥麻感。 王金心跳加速,指尖一颤,指节一缩,就要抖着手要往回缩,男人却突而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转头来看他。 目光带着王金看不清的情愫,晦暗得眸光都暗沉了不少:“我的手脏呢,小疯子可要帮我上完药啊。” 低沉的嗓音就似刻意压制着什么,跟男人平常的声音有略微的不同。 王金指尖微微往下蜷缩,男人见状,握着手腕的手慢慢滑到了他的手掌上,就着拉着他手的动作,带着王金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伤疤处。 指尖再次接触那疤痕,酥麻的感觉顿时升起,王金身子徒然一僵,便见男人目光热辣的盯着自己,手强制性的带着他的手指在伤疤处来回的摩擦。 “!”王金的心跳得更快了,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敲着细密的鼓点。 手指传来的酥麻感触在男人那宛如透过了他身上衣着,扫视过他每一寸肌肤的注视下,无限的放大……大到他全身都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王金指节蜷缩,将手指收了起来,抖着唇道:“你……你放手,我……我知道了。” 此刻已经接近傍晚了,天气并没有多热,可小疯子的脸却红得似火烧了一样,连带着小巧圆润的耳垂都红了起来。 他目光水润,眼睛就似会说情话一样,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令男人的心止不住躁动。 他收紧了手掌,有些不舍得松手,却听得那小疯子开口抱怨道:“都没沾药,你……你这么涂有什么用啊?是蠢的吗?!” “……”虽说语气很是娇嗔,让人心中荡漾,但这话……男人手指微松,颇为恼怒的转开了视线。 蠢的明明是这小疯子! 男人手一松,王金的手就灵活的滑了下去,缩了回去,还藏在了身后,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重新开始动作。 隔了不久,脸颊再次传来了那小疯子小心翼翼的接触,男人下弯的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最后不受控制的朝两边咧去。 上完药,王金小声的嘟囔:“可惜缺了几样药,不然你这肯定好得更快……” 男人正专心手中的活,没有听到王金的话,他已经瞧出了那画的关键之处,制出了木板,筷子早就削了好几双了,木碗也制出了好几个。 王金瞧得暗暗称奇,心中佩服男人的能力,同时也得意自己的画的功力,正是他画的清楚明了,男人才能这么快领会。 这般想着,王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若这男人能看懂自己的画,那…… 王金跑到男人的身前,捡起一块石头,连画了好几样的草药,仰头看着男人道:“你认得这些吗?” 男人低头仔细瞧了瞧,蹙眉道:“有些眼熟。” 王金眼一亮道:“那你把眼熟的都采回来呗。” “?”男人疑惑的看着王金,王金道:“这些也是药草,若是加进你现在涂的这些里边,药效更好,你的伤疤好得也会更快。” 第21章 第21章 男人一怔,小疯子说着,高兴得眼睛都在发亮。 关于这道疤痕,小疯子总是比自己还要上心,男人的心暖了暖。 王金上好药以后,把药塞到了男人的怀里:“治好以后,你就不要再乱来了!” “乱来?”男人的眼闪了闪。 王金一副已然知道些什么的神情,这让男人回想起之前进门的时候,木哥儿等人聊得正欢,他料想这小疯子是从那几人口中知道了这疤痕的由来。 他抬眼瞧了一眼那小疯子,小疯子不知何时,兴奋的神情暗淡了下去,大大的“不悦”就差写在了脸上。 男人心中一动,不由的联想,小疯子是不是在不高兴自己救了别的哥儿?是不是在……吃醋? 这个荒诞的念头一旦形成,就一发不可抑制,男人的心就像被轻柔的羽毛来回轻扫一样,带着蚀骨的痒,痒得男人恨不得将面前的哥儿揉进自己的怀里,揉到自己的心上。 “不会了。”他轻声保证,郑重的好像在允诺。 王金心里挂念着其他事,没有听清男人的话,只听到了一些声响,他看向了男人。 这一看他才发现男人也在看他,不知男人看了多久,那眼神深邃又充满了侵略性,就好像一只野外的猛兽,紧紧盯着嘴边的嫩肉。 王金瑟缩了一下,想起了之前木哥儿三人所说的关于男人的身世与能力,以及在部落的处境,不由的升起了疑惑。 既然在此处不受尊敬,男人为何不离开? 王金敛眸想了想,嘴唇蠕动了两下,正要开口问男人,便见男人起了身,越过他走向了那煮着叶子的火堆处。 “软了。”男人撩起那叶子给王金看道。 王金的心神一下子被吸引到了叶子处,他忙站起身,激动的道:“那捞出来呀,把叶肉揉掉,我要那个细线。” “……”细线? 男人再次看了看那软叶,煮烂了的叶肉脱了一大半,还有一些黏在了叶脉上,那叶脉出奇的多,一条一条确实像是细细的线。 只是,这样细的线能拿来干嘛? 男人心中疑惑,但瞧着小疯子那样期待的神情,他认命的听从了指挥。 叶肉洗掉以后,嫩绿色的细线变成了白色,条条分明。 男人把它们放在了一个石头上晾着,一边回头问王金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王金伸手摸着那些细线,高兴的模样就像得了什么宝贝。 “这些线可以做衣服。” “衣服?”男人蹙眉,王金想了想道:“跟你编篮子差不多。” “……”男人低眉瞧了一眼细线,这种细的线不可能编男子的,除非先把细线搓成大条的。 男人瞧了瞧天色,已经晚了,而小疯子自从得到细线后,就一刻舍不得挪开视线。 男人也随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家里,就去煮晚饭。 晚饭用的是男人做出来的木碗和木筷,时隔多日用上筷子,王金都差热泪盈眶了,要不是心里惦记着其他事,王金一定拽着筷子不肯松。 他随意吃了些,就要出门守着那细线,男人无奈的伸手拉住了他:“那些东西又不会自己跑掉,还湿着呢,你先洗澡睡一觉,明天自然就干了。” 王金不满的嘟嘴,男人佯装冷脸道:“听话。” “……”王金这才不甘不愿的回到了屋里,屋里已经给他烧好热水了。 听到屋里的水声,男人身子一僵,瞬间食不知味了。 待男人收拾好一切进屋,那没心没肺的哥儿又是睡着了,男人深深叹了口气,翻身上床,躺了下去。 一躺下去,那哥儿娇软的身子就本能的靠了过来,双腿双手紧紧的巴住了他。 男人身子微微一顿,而后慢慢的放松…… 第二天. 王金一醒来就惦记着那细线,他起身冲了出去,发现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用捣鼓着那些细线。 王金走近了看,发现男人将细线搓成了粗绳,然后像编篮子一样编出了好大一块布! 因手法粗糙,这布到处镂空…… 第22章 第22章 “你做什么!”王金瞧着昨天好不容易提出来的细线,被糟蹋成这样,急得眼睛都红了。 他伸手去拽男人手中的线,那些线被编成布以后,到处都是结,手感极差,王金的肌肤又极为的娇嫩,这一拽就直接在手掌拽出了一条红肿的痕迹。 男人没料到王金突然这么大反应,楞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去瞧那小疯子的手。 那小疯子的手掌中间已然肿得老高了,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语气不由加重了:“你这小疯子,明知自己这身体得好好护着,怎么还这么莽撞?” 王金疼得眼中汪起了水雾,他本想反驳两句,看到男人那比自己还担忧的目光,瞬间喉间像堵了巨石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委屈巴巴的杵在原地,小声嘟囔:“细线难得,我不是看你糟蹋了细线一时着急嘛,布不是这样织的,衣服也不是这样做的!” 小疯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明是自己作的,此刻他看起来却比任何人都要委屈。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感又好气又好笑:“糟蹋了就糟蹋了,这细线我再给你找回来就是,再难得又不用你小疯子动手,你急什么?” 男人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此刻的语气是多么的宠溺。 王金撇嘴,确实,这细线的提取全部都是男人在做,他只是旁边看着,别说他不会生火做这些,就是会就他这娇弱的身体是万万不可能得的到细线的。 王金,这才发现,他离了男人不行。 男人给他轻柔的上好药以后,将王金抢过的线拿了回去,动作了一番,没多久,那镂空的布料又变回了一根一根的细线,只是这些细线有些弯曲。 男人将线放到了王金的手里:“呐,还原了。” 王金指节微微蜷曲,将细线收在了手里,变成细线后它的触感柔软了很多。 王金破涕而笑,他仔细想了想,蹲在地上画了个小型简易的织布机,然后仰头看着男人道:“木头做这个,可以做出来吗?” 男人看了半响,轻微的点了头。 王金站起拉住了男人的手臂道:“那我要这个。” “行。”男人揉了揉王金的发丝道:“不过,你先去清洗一下,吃点东西,早餐给你热在厨房。” “好。”王金哒哒哒的去了。 早餐男人做的是汤,这汤跟之前吃的味道不太一样,应该是换了一种肉,不过,浓很多,王金吃得很满足。 等他吃完出到院子里,他让男人做的简易织布机,男人已经做好了。 王金拿过来看了看,这织布机虽然说是小型的,但拿到王金的手里也有他半个身子大小了,模样倒是跟他脑子里的相差无几…… 王金并不会织布,他作为富家少爷,家里布料店铺无数,织女也请了无数,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他把织布机往男人怀里一塞,然后把自己脑中织布的方法跟男人大致说了一通,最后把线也给了男人。 男人瞄着线,面色倏时变得极为严肃,好像如临大敌。 王金瞧着男人许久未动,有些惊奇,一直以来,他说什么男人动作都极快,可这次,他竟然盯着那线,久久不愿意动作。 “?”王金疑惑的瞧着男人,男人似是感受到了王金催促的视线,重重的叹了口气,按照王金的办法动作。 然而,男人的手掌极大,连手指头都是王金的两倍,那细线极细,被男人笨拙的挑来挑去的,没一会就变得一团糟,而王金印象中的布是一点都没成形。 “……”王金盯着男人手忙脚乱,楞了半响,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抬眼。 那小疯子笑得肆无忌惮,眼中全是揶揄,一点都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 男人一时气结,他将东西往旁边一放,恨声道:“你这小疯子,笑成这样好没良心。” “哈哈哈。”王金笑的两颊绯红,眼角都沁出了眼泪:“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 男人一直以来,表现的无所不能,这次终于让王金知道短板了。 那小疯子笑得放肆,粉色的唇笑出了一个心形的模样,露出了里边可爱的白瓷,红白相间的唇瓣,润润的,看起来就像裹了一层蜂蜜一样,男人眼神暗沉,低哑着声音开口:“你再笑我可要亲你了。” 王金笑得恣肆,笑声掩盖了男人的声音,他压根就没听到男人说什么。 男人见他如此,像被什么蛊惑了一样,弯腰低头,在那小疯子没有反应之际,嘴唇对准那娇嫩的唇瓣压了下去。 笑声截然而止,王金瞪大了眼瞧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炸开了,四周除了男人再也看不见了其他,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半响,他才从震惊中回神,往后退了数步,脸红得像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下午。 唇上香软的触感消逝,男人指尖一颤,指节一伸,手听从心意往前赶了两步,像是想去揽住后退的哥儿。 最终,它因男人的理智停在了半空,异常的尴尬,男人缩了缩指节,将手背在了身后,正要开口,那小疯子却先了他一步开口:“你……你……别……我……” 虽然抢先开了口,可那小疯子磕磕巴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那哥儿这般,男人心中的慌乱瞬间就稳了下来。 原来,不止他一人不知所措。 他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耳根:“我们是夫夫,这样的亲密是正常的。” “!”王金眼瞳一缩,震惊的看着男人。 男人吻了他竟然还说正常!他难道是接受自己成为他的哥儿了吗?! 之前不是还不接受的吗? 不行!男人不能接受啊!一接受他们岂不是要…… 王金吓得面上的红潮全褪了去,白得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他喃喃的道:“不行……我们还没有结礼……” “……”这倒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男人朝王金笑了笑,面上充满了坚定道:“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哥儿。” “……”王金被噎的眼角抽搐。 他能说他完全不是为了结礼吗?! 他是要拒绝啊! 不过,王金想他来男人这边这么久,男人也不曾补过礼,应该是不会跟他结礼的,只要不结礼,他就能躲开那种事。 王金心下微微一松,略过男人这个话题,拿起了被他放在旁边的织布机道:“我试试这个。” “……”男人张口想要阻止,但看到那细线柔软只要不用力拉扯就不会伤到那小疯子后,就随他了。 王金低头琢磨织布,没一会,就认真的旁若无人了…… 男人见着,想了想,转身出了门。 没多久,木哥儿上门了。 第23章 第23章 王金看了木哥儿一眼,还有些奇怪,一般都是男人不在的时候会找木哥儿来陪他。 但男人不是在么…… 王金的视线越过木哥儿在屋里搜了一轮,发现并没有男人的身影。 王金疑惑,木哥儿眼瞧着,低笑了一声,一副看透了什么的模样主动道:“恒哥的话……和我家阿远去找部落里的老人了。” 侧重说着“老人”,木哥儿一脸的意有所指。 “哦。”王金应了一声,语气透露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失落,至于木哥儿那些明示和暗示,他是完全没有会意到。 木哥儿暗自摇了摇头,仿佛放弃了一般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凑近王金看他在捣鼓着什么。 纤长的手指在白色的细线中穿梭,那些细线被固定在奇怪的木制镂空的板上,几番来去,把木哥儿完全看懵了。 他张嘴想要问话,却见王金不一般的认真,他默默闭上了嘴,撑着下巴坐在了王金的身边,看着他动作。 守了许久,终于在离王金的那边看见了一些成片的织物。 那虽然只有一小片,但是若继续累加,就会变成一大块,木哥儿伸手摸了摸那东西的质感,柔软又清凉…… 这手感跟之前王金的那些衣服有些像。 木哥儿错愕的看着王金,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形成。 这人莫不是在想着怎么做出那些衣服?! 确实,王金疯病日渐的好后,就经常会有一些新奇的点子,但这做衣服,可不是新奇的点子这么简单了! “呜……”正当木哥儿分神之际,王金唔了一声,撒脾气一般将手中的东西往桌面一摔,气恼得皱起了好看的眉。 木哥儿忙询问,王金委屈巴巴的看了木哥儿一眼,摊开双手放在了木哥儿的眼下。 那双白嫩的手上,到处都是划痕,虽然不深,但也有几道划出了些血,有好几个手指头还肿了起来。 “……”木哥儿这下懂了,之前他照顾王金的时候就知道这人特别容易受伤,这次,估计是摆弄那些细线伤的。 木哥儿叹了口气,将东西拿了过来道:“是像刚才那样吗?我来吧。” 说完,木哥儿认真的摆弄那些细线,对王金手上的伤痕却没有再过多关注。 王金指节缩了缩,将手缩到了自己的眼皮低下。 那些伤痕不大,也许在木哥儿眼里就放着自己会好的程度,可是若是男人在场,他肯定会拿出药泥,为他细细得上一遍药…… 王金耸了耸鼻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另外一边,袁恒去了司礼家,不知和司礼谈着什么,许久不曾出来,籁远正在门外等他。 百无聊赖间,籁远听到了旁边几位哥儿的声音。 “哇,那疯子真是过分!” “可不是!橘哥儿、兰哥儿、青哥儿一家受了重创,现在他们那三人的兽人还没法出去狩猎呢,只能靠家里的年迈的父亲出去打猎,可被害惨了!” “照这么说,恒哥对疯子不错啊。” “恒哥那真的是为了那疯子吗?别傻了!那疯子明面上还是恒哥的哥儿,恒哥那等强壮的兽人,怎么受得了别人欺负他的哥儿,面子上也得教训他们不是?是那疯子得寸进尺,就看准了这点,算计恒哥、欺负那三位哥儿,可怜恒哥众目睽睽之下迫于面子只得答应。” “……是这样吗?” “不然是怎样,恒哥还真能看中了那疯子不成?你们别忘了,那疯子当晚被送去的时候恒哥一晚上没回去呢,疯子到恒哥家里也几天了,没见恒哥有要补礼的打算,这明摆着压根就瞧不上那疯子。” “有道理,我就说恒哥放着玥哥儿不喜欢,怎么会去喜欢一个疯子。” “诶,说起玥哥儿,那真是令人羡慕啊。” “是啊,首领喜欢他,恒哥跟他也是绝配……” “人可是部落第一美哥儿,肯定是配得上最好的,疯子拿什么跟他比。” “哈哈哈哈,说得正是。” “那疯子整天邋里邋遢的,而且,你们那天看见没,他衣服都歪歪扭扭的呢,身上脏兮兮的,那头发都遮住了半个脸,啧啧啧,谁家兽人能瞧得上他呀。” “就是,别说瞧上他了,就是给我跟他站一块我都嫌他脏,对了,那疯子好像跟那木哥儿是好朋友。” “呵!一个坡子一个疯子做好朋友,倒是绝配。” “!”听着几个人说得越来越过分,甚至还牵扯上了他家木木,籁远心头升起一股怒意。 他正要上前呵止那些哥儿,袁恒出了来,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阿远。” 籁远回头,便见袁恒背着双手,上了前。 袁恒眼见籁远面色不好,不由疑惑的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了?” 籁远瞥了不远处的几位哥儿一眼,那几人慌乱的散了,籁远沉默了一会,皱眉摇了头:“没什么。” “那出去狩猎吧。”袁恒越过他走在了前头。 籁远抬头看了看日光,有些诧异的道:“现在去吗?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就去周边。”袁恒道。 籁远问:“就我们两个吗?” 袁恒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危险。” 这话说得,宛如一位在生物链顶端的王者,自信的藐视着下端的生物。 籁远看着男人的背影,明明只有几步路之遥,他却感觉那男人甩了他好远好远,远得他穷尽一生的力气也无法追赶上,令人仰望又令人生畏。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强者般的存在,竟然会顾及他这个弱者和木木的生活,经常接济他们,尤其在娶了金哥儿之后,那些嫩肉果子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他家里送。 男人真的很好,金哥儿也很好,他们的感情更是自己与木木亲眼所见……这样的他们,不该被部落里的人如此造谣。 籁远往前赶了两步,走在男人的身后侧,琢磨着开口道:“恒哥,部落里有些谣言,你……知道吗?” “?”袁恒疑惑的看了籁远一眼,似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籁远结巴道:“就是一些……对……对金哥儿……不太好的话,还有……你们的感情,我想恒哥若你真的挺满意金哥儿的,不如补个礼?” 终于将话说出来了,籁远心头一松。 男人轻笑了一声道:“我找司礼可不就是为了补礼么?” “?”籁远错愕,原来之前袁恒在那司礼的屋里待这么久是为了跟金哥儿的结礼。 怪不得男人一出来一脸的喜气…… 男人见籁远呆傻的模样,暗暗摇了摇头:“我在你家的时候说要找‘老人’,你家木木一下子就懂了,倒是你这个傻小子,竟然完全不知道。” 袁恒看着籁远,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籁远被噎了一下,挠着头傻笑。 他家木木本来就比他聪明。 他不仅要补礼,还要让全部落的人都来参加,他要给小疯子最盛大的礼宴,到时,那些说混话的人自然就闭嘴了。 那小疯子的不好,任何人都不能说,他自己也不能。 如此想着,男人的脚步加快了些许。 为了这样的婚礼,这段时间,他的狩猎要努力了。 待男人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回家的时候,那小疯子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木哥儿摆弄着那织布机。 也不知二人究竟是怎样摆弄的,比起早上离开的时候,那织布机竟然产出了一大块织物,那织物软绵非常,一看就是好物。 二人皆没有发现男人回来,男人也不恼,悄悄的拎着肉块进了厨房,没多久,厨房传来了香味。 王金的灵鼻,嗅到了香味,立马惊喜的跑向了厨房。 第24章 第24章 男人伟岸的背影在厨房忙碌,白色的烟雾氤氲升起,缠绕在他的周围,欲遮欲掩。 王金想起了他上辈子的一个穷书生,那人特喜欢燃香,每次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烟雾萦绕的,而那人就坐在宛如云层的烟雾中,仙得不似凡间之人。 王金觉得那人好看就把人邀请进了府,养着府里当了客卿,可现在王金看了男人,只觉得他邀请早了,若是先遇到男人他一定邀请男人进府,让男人燃香。 男人燃香不似那书生那般仙,相反特别有烟火气,他忙碌的动作也比不上那书生燃香的优雅,但是,那男人就是莫名的撩动了他心中的那根名为“心动”的弦,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向着男人。 王金蹑手蹑脚的走近,香味更浓了,他看向了锅里。 锅里是一些肉片,肉片上还沾着一些米粒一样的配料,那东西一瞧,王金就认出来了。 是孜然! 他前两天给男人画药草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没想到这人就给弄回来了,还给放肉片里炒了!怪不得这么香。 王金咽了一口口水,头都快低到锅里去了。 男人早就发现了他,见状,无奈的用一只手扶起了他的头道:“当心烫。” 王金伸手将男人的手拉住了,语气不自觉的带了些娇气道:“饿~” 小疯子的手指软得一塌糊涂,软软的小小的贴近自己带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男人指尖微颤,指节不受控制的蜷曲,将小疯子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中……心跳渐渐的快了。 他忙稳了稳嗓音,低哑着声音开口道:“快了。” 王金闻言,微微不满的皱起了眉,眼睛紧紧的盯着锅里的肉,舔了舔唇,到底是安静的呆在了男人的身边。 那小疯子因不满嘴唇微嘟,被口水滋润过的唇瓣水润润的,就好像清晨的花瓣,散发这诱人的清香,等待他人的采摘。 男人眼神一暗,握着石铲的手颤了颤,差点没握住那石铲子,而握着王金手的那只手,则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似是感觉到了不舒服,王金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了。 男人伸手想再去牵,门口一道声音却将它吓了回去。 “恒哥,阿金。” 袁恒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撞见了一样,耳朵微红,他将手背在了身后,轻咳了一声,才转过脸来看木哥儿。 王金倒是坦荡得很。 木哥儿眼神流转,望望王金又看看袁恒,眼中似是意会到了什么,笑得意有所指。 他开口道:“我家阿远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阿木明天见。”王金笑着朝木哥儿挥手,他们已经约定好了,这几天木哥儿都过来陪王金织布,说是陪,其实就是木哥儿在做。 袁恒看了看锅里的肉,朝木哥儿喊道:“等一下。” 说罢,他拿起一旁的木碗给勺了一碗,快步走了几步来到木哥儿身边道:“这个你拿回去吃吧。” 木哥儿看了看碗里的肉,又是一种新鲜的做法,他越过男人看了一眼王金,心想这肯定又是阿金教给男人的。 上次吃的美食,味道好的记忆犹新,木哥儿笑着道谢,接过了那肉,他们家接受袁恒的好意很多次了,也不差这次。 今后力所能及的帮村就是。 送走了木哥儿,没多久,男人喊着王金开饭了。 这次的晚餐比之前又丰富了不少,孜然肉片、东坡肉、红烧狮子头……外加一碟青色的不知品种的蔬菜。 王金的面前,还有一碗糊糊。 这伙食,虽然比王金上辈子差点,但也算是可以了,比前几天高出不少。 男人把自己的话都记下来了,他随口说的菜,男人都有记下来,好像是势必要养好他一样。 王金一一尝过,那青菜吃着有点像扶手瓜苗,很嫩很脆很好吃。 男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东坡肉和红烧狮子头的水准已经很高了,孜然肉片的肉片很嫩,裹上孜然也很香,但因为孜然不是粉末状……差了点。 王金吃着不由感慨了一声:“要是有研钵就好了,可以把孜然磨成粉,那炒的孜然肉片……肉片上就会裹上一层的孜然粉,啧啧,那味道就香了。” 王金眯眼,似是回想那滋味,一脸的垂涎。 男人看了那肉片一眼,抿唇开口问道:“什么是研钵?” 王金眨眼比划道:“大概就是石碗加一根骨头类似的石锤,然后可以把孜然放进去捣成粉,也可以把粗的粉菓捣成更细的口感。” 男人闻言,想了想道:“明天我做一个出来。” 王金闻言扬眉,男人说做那肯定就是能做出来的了。 吃饱后,王金捂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忙碌的男人问道:“你连孜然都采回来了,那我说的那些药草呢?” 男人动作微微顿了顿,点了点头道:“采了。” “真的吗!”王金一下跳了起来,拉着男人道:“那你把它们加到药泥里面去啊!” 男人无奈的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罐子交给王金道:“已经加了,药泥在这里呢。” 王金迫不及待的拿到了手里,打开闻了闻,跟上辈子的香味一样,他挖出了一坨往男人脸上抹,却被男人轻巧的挡下了,男人看着王金手上红肿的地方道:“先涂你手上的。” 王金摇头,手灵活的绕开了男人,为男人的伤疤上药道:“我这个不碍事。” 经过一个下午,这伤口早就不疼了,现在重点是要看看这效果跟碧生膏是不是一样,若是一样的话,男人这疤顶多五天就能好。 何况这疤痕之前一直有上药,已经有些淡去了。 王金心心念念着药效,但这话听在男人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犹记的这疯子刚到家的时候,被蔓藤轻轻划了一下都好像天要塌了一样,吓得面色发白,娇气得在哪里喊疼,还想自己去请动药师为他治疗。 可现在,他满手都是细细的划痕,有些地方看起来还是严重的红肿了,可这次他不仅没有喊疼,还专注的想把药往他的伤疤上抹。 男人心中一阵感动,同时心里又有些难受,都是他不够优秀,才不能让这人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男人伸手拉过了王金的手,也挖了一坨药泥,轻轻的揉散在了他的手上。 王金一愣,手指微蜷的从男人手里抽回了手,将药罐还给了男人道:“要记得每天涂,估计三五天就好了。” “嗯。”男人轻声应,目光柔柔的看着王金,看得王金浑身不自在。 “我……我去洗澡了。” 说罢,王金逃似得冲进了房间,这段时间,男人都是提前把热水备好的,方便王金洗澡。 其实,男人是想他自己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那小疯子能把澡洗了,这样他才能摒弃脑中的一些绮念。 往日王金都是洗完澡直接上床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娱乐,他不上床也无事可干,可今天他就想和男人待一起。 可谁知,当王金洗好澡想出来找男人的时候,却发现男人并不在屋里了…… 第25章 第25章 王金奇怪,哒哒哒的把屋里逛了一个遍,都没有看见男人。 他走出屋外,天已经暗了,四周一片黑,王金举步想要往前走,可他前方是一片的黑暗,黑暗中似乎还藏着魑魅魍魉……就等着他走近走入时伸手抓住他,将他拖入深渊。 王金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他浑身抖了抖,感觉有些凉一般搂了搂自己,前辈子他每次夜晚出门,前后的都有丫鬟为他掌灯,哪里真摸黑过? 王金伸出的脚缩了回去。 算了,回屋里等男人吧。 王金滚回了床上,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许是没有男人在身侧,王金睡得不大安稳,他就着浅眠的状态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便没什么精神,他本能的去寻男人的身影。 昨晚屋里洗澡后的狼狈已经收拾干净了,但屋里并没有男人的身影,王金跳下床,跑到外面去寻。 外堂里却坐着木哥儿,木哥儿正在摆弄织布机,布比昨天多了许多…… 他看见王金醒来,高兴的朝他招呼:“阿金,你醒了,快来看,我找到一种能够加快速度的办法了。” 加快织布速度? 王金跑过去看了看,发现其实就是手法熟练了而已。 他兴致缺缺的坐在了木哥儿的旁边,木哥儿放下织布机,给王金擦脸整理后,从厨房端出了一碗粉菓糊糊和一碗很精致的薄肉片道:“来,阿金吃早餐了,这是恒哥给你做的。” 恒哥?男人? 王金眼闪了闪,终是没忍住,抿唇开口问道:“他人呢?” 木哥儿笑得一脸的促狭:“恒哥狩猎去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傍晚才回来。” “哦。”原来是狩猎去了。 王金搞不清楚自己心中那股没由来的失落怎么回事,但在听到男人不在的当下,他整个人就显得无精打采的。 木哥儿瞧着又是欣慰又是惊喜,心里想着,这阿金终于是开窍了。 到了傍晚,男人回来了,王金就“咻”的一下坐直了,那精神的模样和上一秒瘫在椅子上宛如烂泥的模样天壤之别。 木哥儿暗笑着,告了辞。 男人照常跟王金做吃的,烧水洗澡,王金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屁颠颠的跟着男人。 男人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些无奈的打趣道:“你这小疯子,这样就好像离不得我似的。” 王金眼闪了闪,出奇的没有反驳。 他确实离不开男人啊。 要男人给他做饭吃,要男人给他烧水洗澡,晚上男人不睡在旁边还睡不安稳。 王金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可能真的离不开了。” 嗯? 王金说得小声,男人没有听见,他看向那小疯子。 只见那小疯子在他面前低着头,长长的碎发遮住了他小半边的脸,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目…… 男人伸手,拨开了他的碎发,别在了耳后,碎发一拨开,那张让人惊艳的脸瞬间映入男人浅色的眼瞳中。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就好像蜻蜓的羽翼,在羽翼下方,黑亮的眸子清澈得似稚儿,纯粹的让人心动,嫩色的唇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向外展示着它的娇嫩,邀请人来一尝芳泽。 男人眼神一暗,为王金别头发的手指颤了颤,指节轻微一蜷,手便收了回去,攥紧别在了身后。 “夜深了,睡吧。”男人柔声开口。 那话似是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让王金不由自主的听从,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男人牵到床上躺下了。 而男人则在收拾。 手掌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与自己的手不同,男人的手布满了茧子,还有一些起皮的硬茧,相握的时候,王金总感觉刺得慌,但除了刺,还有一股宛如过电一般的酥麻。 酥酥麻麻的直传进心里,让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快速鼓动,王金指节一缩,用力的把手攥紧了,似乎这样就能把这酥麻的感觉驱赶出去一样,但是并没有…… 王金感觉面上有些发热,他猛的把手塞到了盖着的兽皮里,自己翻身背对着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上前为了掖了掖兽皮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又不见了男人,木哥儿已经坐在外面继续摆弄织布机了。 王金眉头微皱,男人这一天两天的怎么都不在? 他在家里走了一圈,发现屋里的粮食是够吃的,根本没必要这样去狩猎。 那男人干嘛这样? 王金一整天闷闷不乐的,木哥儿对那织布机的兴致正上头,也没有察觉出来他的不对。 这次,男人比之前回来的还要晚,晚餐是木哥儿做给王金吃的,连热水都是木哥儿烧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了,男人还没有回来,木哥儿一直守着他…… 迷迷糊糊中,王金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看见的又是木哥儿,男人又不见了! 第三天…… 第四天…… 好几天过去了,每天醒来都只见木哥儿,并没有见到袁恒。 要不是每天早上能吃到那人做的美食,王金都要以为这个人从他生活里消失了! 王金从开始的不开心到气恼,到了现在,他只想知道男人到底为什么?! 这明摆着就是躲着他啊! 木哥儿这几天把细线都织完了,拿过布一看,才发现已经有了好长。 他高兴的找王金分享喜悦,却发现王金连嘴皮子都不扯一下,而神色很是颓废。 木哥儿终于意识到了王金的不对。 “怎么了?阿金。”木哥儿放下了布。 王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觉得让一个人为了躲着自己连家都不回了的……这种事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他强打起精神道:“没什么,我在想你布做好了,得教你做衣服。” 王金在地上画了衣服的样式,大概讲了一下怎么缝制,木哥儿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把布抱在了怀里。 “行,这布我拿回去缝缝看,到时候给你送过来,不过……”木哥儿话锋一转,凑近王金开口道:“你刚刚想说的不是这个事吧?” 王金一顿,木哥儿笑得亲和道:“你我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王金张口,半响,又给合了回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木哥儿恨不得自己替他把心事都说出来。 他开口问道:“是因为恒哥吗?” 王金黑脸点了点头。 第26章 第26章 木哥儿有些好奇了,他问道:“恒哥怎么了?他很疼你啊。” “疼个鬼板板!”王金咬牙切齿,指节攥到泛白:“他分明是躲我!” 躲? 木哥儿一愣,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回神。 这几天恒哥为了跟阿金结礼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而且他有意给阿金一个惊喜,不曾向阿金说过这事,也不准他们提。 这……在阿金看来,确实恒哥是比以前待在家的时间短…… 但也轮不上躲吧? 木哥儿皱眉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王金语气一顿,突然思维一滞。 是啊,他为什么躲自己? 王金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木哥儿见状笑道:“你想多了,恒哥怎么会躲你呢,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呢。” 木哥儿打趣,王金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困惑。 男人究竟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回家呢? 他仔细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最后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这画面一浮现,他瞬间面红耳赤。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男人是因为这个…… 要是因为这个,要躲也是该他躲吧?! “阿木……”王金想不通,扯了扯木哥儿的衣服,抿唇问道:“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因为和另外一个……亲……亲近了,所以躲着啊?” “你说得是恒哥和你吗?”木哥儿直白的问。 “……”王金手一抖,松开了木哥儿的衣服,眼中充满了懊恼,似在懊恼自己的问话,也似在责备木哥儿的直白。 木哥儿接收到王金那如怨如诉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忙转移话题一般开口道:“你说的亲近得看是哪种亲近。” 似是想到什么,木哥儿面上染上了绯红,坦荡的目光也微微回缩,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带了些羞涩,语气柔软了几分:“我……我家阿远……有时候就……就会躲着我,他是……是怕我身子受……受不住,怕他自己……控……控制不住。” 似是再也说不下去,木哥儿转身背对着王金,害羞似的捂着脸。 “……”王金嘴角扯了扯,他完全没听懂这木哥儿说得什么! “所以,籁远曾经躲过你?”王金抓重点问道。 木哥儿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王金问道:“他讨厌你?” “当然不是。”木哥儿急切的辩解道:“他是因为喜欢,正是……正是因为太喜欢了……” 声音越来越小,木哥儿猛得跺了跺脚,加重了声量喊了王金一声。 “阿金!” “?” “你……你好歹是个哥儿!还嫁给了恒哥!即便你曾经脑子不清醒,但现在不是好了很多吗?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夫夫那些事吗?你不也和恒哥同床了吗!” “!”王金倒吸了一口凉气,被木哥儿这么一吼彻底明白了,他方才说得受不住……控制不了,是指床/笫/之私!还是指龙阳之间的! 王金被震惊的指节微微蜷缩,整个手指都在颤动,仔细一看,他不仅是手,而是他整个身子都在细微的抖动着。 男人是……是因为控制不住那种事,所以躲他? 王金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竟不知道该先羞还是该先气。 他最初能这样放得开,就是以为男人对他没意思,直到后面那吻……他也觉得他们没有结礼而…… 但现在男人这是对他有了…… 王金一口气吸进肚里,半响吐不出来,他游魂似的回到了屋里,爬回了床上,抱着兽皮,缩在角落里,痴痴的发呆。 他要怎么办? 王金脑子一下子是懵的,这呆痴的模样可吓坏木哥儿了,木哥儿忙拉着王金询问,王金痴痴的摇头,表示自己想待一会。 木哥儿也不知信没信,在屋里踱步了一阵子,就咬牙转身跑出去了。 王金没有注意到木哥儿已经离开,他缩在角落,细细的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男人体格强壮、武力值高、而他呢,弱得不堪一击,男人若真想要怎样的话,没人能拦他。 而且自己还是他的哥儿,这屋子是他的,自己还靠他养着,他完全没必要躲…… 王金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 男人……是不想他不愿而躲出去的…… 王金将自己的腿屈起,将头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双手环保住了小腿,面色苦闷纠结。 男人真的是个好男人,自己到底要不要从了?吃他的穿他的喝他的还住他屋……好像没有不从的理由吧? 王金嘴角抽搐的想…… 然而,还没等王金想明白,一个人影从外面极速的冲了进来。 王金抬头,正对上了男人浅色的眼瞳。 王金一愣,现在天还没有黑,男人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狩猎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吗? 他松开了手,男人上前,用力的扳过了他的肩膀,将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问道:“哪里不舒服了?” 王金一愣,呆愕的摇头。 男人检查了一遍,发现王金真的没有什么,又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这才颓然松了口气,弯下抿得紧紧的嘴唇松了松,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他松开了王金,伸手虚虚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你这小疯子,没什么事就别吓人木哥儿啊。” “?”王金疑惑。 男人瞧见他不解的模样就知道他吓了人而不自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这几日来,王金第一次看到男人,往常大多在晚上,他想看也看不清。 此刻男人身上汗味很重,汗水打湿了头发,一些发丝还粘在了男人的脸颊上,汗珠顺着发丝的尖端……顺着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一点一点往下划…… 王金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神使鬼差的伸手撩了撩那汗珠,又顺手将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往两边挪了挪。 男人一愣,绵软的手指就像羽毛一样,轻轻的在脸上扫了一下,痒意直从面上痒到了心底。 “淡了!”小疯子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眼睛极亮的看着男人的脸颊,手指又重新来回的在那疤痕上抚摸。 “你看见了吗?疤痕淡了!淡了!”他高兴得好像自己得了什么好处一样。 男人内心软成了一团棉花,眼神柔得像水一样,他伸手覆上了那小疯子的手,脸颊贴着他的手心轻轻的摩擦着:“嗯,疤痕淡了,你那药很好。” 第27章 第27章 王金笑得跟蜜一样甜。 那小疯子清亮的眼神,毫无防备的笑,都像蛊惑人的利器,一致指向了男人。 男人呼吸一窒,眼神一暗,他拉着小疯子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大拇指来回摩擦着小疯子的手背。 男人的手心有很多的汗,汗水让交握的两手黏糊糊的,就好像此刻的氛围,暧昧不清的。 王金心猛的一跳,知道男人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后,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注意男人的情况,这一注意,他才发现男人其实表现的并不隐晦…… 他浅色的眼瞳暗沉了下去,幽深不见底,就好像一滩沉静的湖水,表面看着平静,实则湖面低下的水已经翻滚奔腾了…… 王金指节微微蜷缩,手轻微的从男人的掌心滑出了一些。 男人抚摸着王金手背的拇指一顿,略微的一颤,这一颤连带着下垂的羽睫轻轻的颤动,颤得王金的心跟着一鼓一鼓的跃动。 半响,他感觉男人握着自己的手收紧了,指节收缩,但指尖却颤得好像握不动他的手,握了一会,男人深吸一口气,似是克制什么……轻轻的松开了他。 “……”王金此刻自然知道男人克制什么,他面上一燥,只觉心跃动得更快了。 男人却起了身:“既然没事,我就继续去忙了,等会木哥儿会来陪你。” 男人声音比平时要暗沉,带着压抑某种天性的性感,听得王金指节微微蜷缩了起来,揪紧了底下平铺的兽皮,在那下面揪出了褶皱。 男人转身,王金瞳孔微微一缩。 这男人……果然要躲了! 那……任由他躲吗? 王金脑子还没想明白,手已经攥紧了男人的兽衣。 男人转身回来,疑惑的看着王金,王金俨然懵了。 半响,王金似是想通了什么,眼神带着某种决绝,他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下,以极快的速度凑近,唇瓣在男人淡色的唇上轻轻的跃过。 “!”唇上被某种温软的物体又快又轻的擦过,男人的浅色的瞳孔略微的收缩,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小疯子,小疯子两颊绯红,忖得血色格外的好看,他似是想要说什么,微抿的唇微微的张开,露出了里边些许的白瓷,那红润的唇就像诱/人的果实,一再引/诱着他人采摘,清澈的眼瞳含羞带怯,想看自己又不敢看的模样让人心头发痒。 男人目光一暗,心中一直压制住的野兽仿佛就要突破设置的囚笼,冲了出来。 “你……”不要再躲我了。 王金刚发出一个音节,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唇上一热,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从上方传来。 他错愕的瞪大了眼,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想说的话全然忘记了。 …… 一吻毕,男人指节缩紧到泛白,微抖的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当中,刺痛的感觉让他的脑子略微的清醒。 他平复着呼吸的节奏,自认恢复了理智,才敢低头去看乖巧缩在他怀里的小疯子。 那小疯子,被他亲的黏黏糊糊的,清澈透亮的眼睛漫上了一层水雾,面色已经通红了,那粉色的唇上更是染上了一层水色,水润润的看起来竟比平时又添了一分魅力。 男人刚恢复的理智在看到这样的小疯子后又颓然崩塌,他不受控制的低头,又细细在那小疯子的脸上、嘴上啄了好几下,眼神才略微的恢复清明。 而此刻的小疯子,眼角和眼下都已红了,就似被欺负狠了一般失神一般望着虚无。 男人耳根发热,心头有些愧疚,他转开了视线,不敢再瞧怀里那娇软无比的哥儿。 现在还不行,小疯子说过他们还未结礼…… 小心的放下那哥儿,男人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待王金回神,男人已经不在屋里了,王金摸着唇,脸烫得不能自己。 他……真是太丢脸了! 但是,男人为何……还是要躲,他都已经那样了…… 难道就因为没有明说? 王金觉得脸上更烫了,烫得他不知所措。 今晚,等男人回家了,然后……跟他说清楚,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木哥儿在袁恒离开不久后,就过来了,继续陪着王金聊天,手上没停的织布。 只不过,王金的心思早已飘远了。 当晚,王金虽然早早上了床,但一直在等男人回来。 他在这个世界睡得早,生物钟早就到了,眼皮一个劲的往下掉,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熬到天微微亮,男人终于回来了。 王金一喜,游魂似得朝男人飘了过去,男人惊讶,扶住摇摇欲坠的王金,不赞同的问道:“怎么还没睡?” 王金脑子已经晕乎乎的了,此刻看着男人都是模糊的,男人的声音就好像在天外,听不明。 他熬到现在只惦记着一件事…… “你……不要在躲我了。”王金巴着男人,嘟囔了一句,就似完全了毕生的任务一般,头一歪,身子一软,倒在男人身上睡了过去。 男人感觉怀里一重,心头一惊,在检查了那小疯子只是睡了过去后悄然松了口气。 躲? 他什么时候躲过小疯子了? 男人扬眉,轻轻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躲这小疯子呢?这小疯子估计梦魇呢。 男人无奈的笑了一声,将人拦腰抱起,轻柔的放到了床上,小心的给他盖上兽皮,兽人的视力比哥儿的要强,即便在黑漆漆的夜晚,他照样看得清小疯子的容貌,此刻那小疯子睡得香甜又毫无防备,男人望着这样的小疯子,只觉得心柔得跟水似的。 他附身,在小疯子额上轻轻的印了一吻后翻身上了床,将人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第二天天亮。 王金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第一时间去找男人,但跟之前一样,除了厨房里盖着那人做的早点,那人的影子是半个也找不着了。 王金站在厨房望着男人做好的早餐,迟疑了片刻,他在回想昨晚他到底有没有等到那人…… 努力回想着,王金觉得自己好像是等到了,还跟他说了那话。 既然说了,为什么早上还是不见那人,难道他还在躲自己? 一想到这样,王金就止不住的生气。 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指节更是用力的缩紧了。 不行,他要跟男人说明白! 既然那人不回来,他就去找。 想着,王金转身正要出门,门口却传来了一道男声。 “木哥儿,那金哥儿在家吗?” 第28章 第28章 “阿金还没起,你们这是?”紧接着,木哥儿的声音也传了来。 王金走到窗户旁,往外看去。 外边来了十几个兽人,站在前排的几个有些眼熟。 “我们来看看金哥儿。”其中一人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另外一个举起手中之物,补充道:“来给金哥儿送点果子。” 木哥儿和站在屋里的王金,这才发现,那些兽人手里或多或少带着东西。 木哥儿诧异,在部落里阿金是大家默认的疯子,很少有人愿意亲近他,更别说给他送吃食了,何况这吃食还是果子这种珍稀之物,要知道在兽人世界,这果子可是兽人只会为自己的哥儿寻来的,他们这样为别人家的哥儿寻来…… 木哥儿皱眉望着众人道:“这兽人给哥儿送果子不好吧?阿金可是有兽人的……” 木哥儿小声的出口提醒,那些兽人面色一变,都开口争着解释,瞬间,屋外变得吵吵闹闹的。 木哥儿被吵得头疼,也终于理清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为了感谢阿金,才送果子的?”木哥儿加大了声音问了一句。 十几个兽人声音截然而止,连连点头,木哥儿又问:“经过恒哥同意了的?” 那些人再次点头。 那外面十几个大男人在木哥儿的询问下,听话点头的模样,像极了大型犬类动物,怎么看怎么得趣,王金心情好了些许。 阿金做了什么让这些兽人感谢?他不是每天都跟自己在一块吗?木哥儿有些懵。 站在最前面那个兽人见状,往前走了一步解释道:“木哥儿,是这样的,就当初大战巨蟒的时候,大伙不都受伤了嘛,你还记得吧。” 木哥儿点头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华哥你的右臂差点就废了,从胳膊那里一直到手背,伤了好长一道口子。” 伤口还很深,都见了骨,除了他家阿远,就数这华哥伤得最重了,木哥儿记忆尤深。 木哥儿眼睛无意识的扫过了那兽人曾经受伤的右臂,却发现那右臂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疤…… 接受到木哥儿打量的目光,兽人大方的将右臂举到了前面,方便木哥儿看得更清楚。 “我当初真的以为我的右臂要废掉了,还以为今后回部落只能靠部落的补给了,可是,你看……” 华哥抬了抬自己的右臂,面带喜气道:“我不仅恢复了,连疤痕都快淡了。” 这确实神奇,那么大的口子不仅愈合了,短短几日竟连疤痕都快消了,木哥儿诧异。 那兽人道:“这多亏了恒哥送的药,我们这些人那时候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恒哥当时候就给每个人制了药泥,上了那药血就不流了,回去伤口很快愈合了,没几天,恒哥又送来了另外一种药,大伙上了以后,疤痕就慢慢的淡了。” 男人竟然还把碧生膏往外送!王金在屋里听着那些人的话,抿了抿唇。 “我们原本是去感谢恒哥的,结果恒哥说都是金哥儿的功劳,是金哥儿教他制的药泥,要感谢就感谢金哥儿,我们一合计,就去寻了哥儿爱吃的果子送来。” 华哥说着,挠了挠后脑勺道:“不过,木哥儿你也知道,这果子不能乱送,所以在来之前我们也跟恒哥招呼过了,恒哥表示没事,只要金哥儿愿意收就行。” “原来如此。”木哥儿了然,放下了防备,面上带了笑意。 “这药泥确实神奇,我家阿远用了伤口也很快好了。” 不过他家阿远是伤口多,口子浅,这华哥的伤口那么深,竟然也能好得那样快。 要不是亲眼所见,木哥儿还真不敢相信。 “是呀,金哥儿这药真的奇了,木哥儿你瞧见恒哥脸上那疤没?连药师都没办法,恒哥用那金哥儿的药泥竟然也好得差不多了。” 木哥儿笑得点头,他当然瞧见了,恒哥原本就长得俊,因为伤疤生生折损了颜值,可现在那疤痕好了,那模样越发的俊俏,和阿金是越来越配了。 “恒哥这伤疤一好,部落的未婚的哥儿都对恒哥脸红心跳呢!”在华哥身后的兽人笑嘻嘻的说道:“可惜,恒哥早就有主了。” “那是,阿金才配得上恒哥。”木哥儿维护王金道。 众位兽人笑了笑,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木哥儿正打算带着众人先进屋,慢慢等王金醒来。 王金也出了厨房,打算迎出去。 突然又传来了一道男声,这男声有些细尖,听着像是哥儿。 “王金那疯子怎么可能配的上恒哥!” 话音落,众人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材胖的哥儿带着五个哥儿往这边气势汹汹的走来。 木哥儿眉头紧皱,警惕的看着那几位哥儿。 待那哥儿走到了面前,木哥儿才发现,六个哥儿里边竟然有之前伤他和阿金的橘哥儿、兰哥儿和青哥儿。 木哥儿瞪着他们,怒道:“你们还不长记性!” 那几人畏缩了一下,缩在那胖哥儿身后。 木哥儿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这哥儿是首领的弟弟裕哥儿,平时仗着自己的身份骄横的很,曾经和那玥哥儿交好,另外两个哥儿葭哥儿、珍哥儿是他的跟班。 “恒哥要配也得配我这样的。”裕哥儿挺直了背,头向上仰着,想做出一派自信的模样,可谁知那人生的胖,这一挺直背,反而把小肚子给挺得明显了,瞬间姿态就显得很臃肿,半丝美感都没有。 几位兽人转开了视线,木哥儿不屑道:“你不是嫌恒哥丑吗?” 最初,首领还没有跟袁恒闹掰的时候,曾经想把裕哥儿许给袁恒,拉近彼此的关系,同时也防止袁恒跟他抢玥哥儿。 可就许婚的那次,这裕哥儿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数落了袁恒,大骂袁恒相貌丑,还训斥袁恒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事在部落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兽人是强者的世界,只要有实力就会受到尊敬,相貌向来不是评判的标准,袁恒一直是部落的第一勇士,虽然面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可从来没有影响他在众人心里勇士的形象。 也因此,他一直是部落里的哥儿人人想嫁的对象,可这个裕哥儿却是个另类,他只看兽人的样貌…… 第29章 第29章 那一次,袁恒因为相貌受辱,按照第一勇士的做法是直接向那人挑战的,可对方偏偏是一个哥儿,还是首领的弟弟,这火气只能暗自熄灭。 许婚一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玥哥儿也因此跟裕哥儿绝交了,首领在这事发生以后还想将裕哥儿许配给袁恒,被袁恒拒绝了,那之后首领和袁恒的关系也变得微妙了。 这人在当初那般辱骂袁恒,现在竟还有脸上门来说自己配得上袁恒。 木哥儿直接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那裕哥儿脸皮不一般的厚:“那他现在不是不丑了吗!” “……”木哥儿嘴角抽搐提醒道:“可恒哥已经有哥儿了!” “哥儿?那疯子吗?那疯子是恒哥的哥儿吗?又没结礼……”裕哥儿嘲讽:“我听说那疯子到恒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恒哥就彻夜未归,更别说最近恒哥也经常晚归了……” 那裕哥儿说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都透露着看笑话的恣意:“兽人可是最心疼自家哥儿的,恒哥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也就那疯子脑子不清楚不懂事理,要一般的哥儿,早就羞愧的去死了,连自家兽人的心都绑不住。” “就是。”身后裕哥儿的小跟班珍哥儿附和了一声,转头夸张的反问木哥儿道:“木哥儿,你整天跑来照顾这个疯子,整天跟那恒哥打照面,难道不知道恒哥最近在准备婚礼么?” “……”木哥儿眼角猛跳,他当然知道,那是恒哥想给阿金的惊喜! 葭哥儿接话嘲讽道:“人恒哥怎么会跟一个坡子说话啊,他家籁远还是个无能的兽人,恒哥当然不会跟他们为伍,他不知道正常。” “哈哈哈,哎,真是可怜。”珍哥儿接话。 木哥儿面色青黑,这三人一唱一和的,合着是内涵他们呢! 他咬牙想反驳,但嘴笨的他在原地急得眼红,却不知从何怼起。 见他如此,那几位哥儿更加猖狂了,葭哥儿道:“不如我来告诉你吧,这恒哥每天一大早就带着一帮人出去狩猎,带了可多的猎物回来,一起保管在司礼那里,还找人制作衣裳,那衣裳我粗略的看过一眼,啧啧,可是龙兽的兽皮,把甲鳞都去了,做成了皮革,上面还镶了好多好看的彩石呢!可华丽了,恒哥甚至还采了很多果子回来,这是要大摆宴席的结礼啊,料想不久,恒哥马上就要娶另外一个人回来把疯子赶出去了!” “另外一个人?”木哥儿盯着他们,目瞪口呆。 这些人竟然会以为恒哥去弄那些东西是要另娶哥儿回来?! 木哥儿诧异他们的脑洞,那几人却以为木哥儿被吓傻了,顿时更为得意。 橘哥儿瞧见前面的三人那么得意,尤其是那首领的弟弟裕哥儿,气焰高得压得那木哥儿渺小得宛如尘埃。 他想起上次他们犯了那么大的错,首领都保下了他们,这次有首领的弟弟撑腰,他们还要忌惮什么? 他们跟着裕哥儿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趁袁恒不在,把他疯子赶出部落么,到了现场怎么能这么畏首畏尾的! 思及此,橘哥儿朝身后的两位哥儿看了一眼,往前走了两步,不怀好意怂恿前面的裕哥儿道:“现在部落里都在传恒哥要娶的人是谁,我想着,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裕哥儿了,要知道当初裕哥儿和恒哥可是有首领许过婚的,当初没成,只是因为人裕哥儿看不上那恒哥,现在不一样了,裕哥儿一答应,那这婚事还不是立马就能成的事,恒哥都提前准备去了。” 裕哥儿闻言,笑得两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他得意眯了眯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道:“那是,恒哥也就只会为了我这么大动作了。” “……”你哪来的脸! 木哥儿颤着指尖指着那裕哥儿,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橘哥儿顺势道:“所以,现在如果您提前把那疯子赶出去,去屋里等恒哥,我相信他肯定会高兴的。” 木哥儿瞪着橘哥儿,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裕哥儿这次会突然跑上门来。 原来是这橘哥儿扇得风,他盯着橘哥儿,恨的牙痒道:“你住口!裕哥儿和恒哥早就是过去的事了!恒哥现在只认阿金为自己的哥儿。” “你哄谁呢!”珍哥儿一脸的不屑道:“就那疯子?让恒哥劳师动众?” “别跟这坡子废话!阿珍、小葭,把那疯子拖出来,赶出去!”裕哥儿理了理衣服,做娇羞模样:“我去屋里等恒哥哥。” “……”木哥儿忙搬起了一把凳子,做防守状。 屋内看戏的王金眉头一皱,气得只想叫上自己的护院出门将这些奇葩打回去,可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护院! 一众兽人,原本看得目瞪口呆,如今终于反应过来,挡在了木哥儿的身前,阻拦了几人的前进。 裕哥儿满脸不悦,他还没说话,橘哥儿就上前怒呵道:“你们怎么回事?兽人向来不管哥儿的事的,何况裕哥儿可是首领的弟弟!” 华哥皱眉道:“橘哥儿,这虽然是哥儿的事,但金哥儿是恒哥的哥儿,你们要赶他出恒哥家怎么说也得等恒哥回来吧?而且,我想你们应该是误会了,恒哥和金哥儿感情挺好的。” 橘哥儿一脸凶悍:“你个小子懂什么!那疯子脑子不清楚,恒哥是心肠好才收留他,他们哪里有什么感情!现在那疯子仗着恒哥心肠好恣意妄为,占据恒哥的家,恒哥现在都要另娶哥儿了,他还不腾房,是他过分!” “……”华哥张嘴糯糯的说不出话,他总觉得事实不是这样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毕竟,现在谁都不知道恒哥办宴席准备结礼的哥儿是谁。 木哥儿倒是知道,但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王金在屋里抿唇,一脸的纠结。 男人要另娶哥儿了吗?他完全不知道……王金心情堵塞。 不过…… 王金望了望屋外那裕哥儿,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比兽人还要壮,下巴叠了几层,两颊的肥肉连说话都会一抖一抖的……流个汗都跟流油一样…… 王金认为,以他对男人的了解,应该不至于眼光这般独特。 要真另娶哥儿,说之前那玥哥儿还有可能。 王金刚这般想着,外头又传来了一道哥儿的声音。 “恒哥这怎么这么热闹呢!” 第30章 第30章 那声音天然带笑,听着如沐春风。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位披着长发,长相温柔的哥儿牵着红着脸娇羞的玥哥儿并排小步跑来。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哥儿。 “熙哥儿,怎么是你?”裕哥儿看见来人,面色就变了。 众位兽人看见熙哥儿,忙退到了一边,面色显得很恭敬,就连木哥儿都放下了凳子。 王金在屋内看得惊奇,不由心中猜测那熙哥儿的身份。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呀?”熙哥儿笑着说完,瞥了一眼旁边,似是瞥到了什么,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华哥道:“阿华,你的手臂好了?” 华哥看了看手臂,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熙哥儿上前捧着他的手臂,面上的笑也收敛了许多,神情很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我师父跟我都没有办法,你是怎么好的?连疤痕都没了?” 师父? 王金抓住了一个重点,隐隐知道了那熙哥儿的身份。 丹睦部落的药师是个年老的哥儿,已经快要寿终就寝了,为了保证部落一直有药师可用,他收了一个小徒弟,这个徒弟就是他的接班人,今后丹睦部落的药师。 那个人……名字里有个熙字。 料想就是这熙哥儿了。 华哥张嘴正想说话,后到的其中一位哥儿插话道:“还能怎么好的?就是恒哥治的呗,熙哥儿,你是没见到,恒哥自己面上的疤也没了。” 熙哥儿放下了华哥的手,回头看向那个哥儿道:“我是听说了这事,但是最近恒哥总不见影,没瞧见。” 玥哥儿小声的道:“我瞧见了,是好了。” 玥哥儿声音嗲而柔,小声的说着,还红着脸,一看就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 那熙哥儿见了,笑着打趣道:“呀,阿玥提到恒哥就一副娇羞到不行的样子,也不知恒哥是不是也有意?” 那熙哥儿问着,扫了一眼众人,并没有瞧见那袁恒的身影。 玥哥儿身后的哥儿回了一声:“肯定有的,当初要不是首领……现在玥哥儿和恒哥应该是一对。” 另外一个哥儿道:“这次部落里传恒哥要另娶哥儿,我想应该是玥哥儿。” 玥哥儿听了,面色更红了,红得就颗熟透了的果实。 裕哥儿听了不满道:“恒哥要娶的人是我!” 后到的哥儿听闻,一阵沉默,但谁都不敢出声,熙哥儿倒是笑出了声:“当初你嫌他不好看,现在你即便上赶着倒贴人家,人家也不一定会要你哟。” “你住嘴,谁倒贴?!你就是嫉妒我!”裕哥儿气呼呼的瞪着熙哥儿,就好像跟熙哥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熙哥儿笑着摇了摇头,走向了玥哥儿道“阿玥,恒哥好像不在,我们先回去吧。” 玥哥儿身后的一个哥儿闻言,忙上前道:“熙哥儿,我们等恒哥吧,等恒哥回来亲自承认,这次他要娶的人肯定是玥哥儿。” “你……你们别瞎说。”玥哥儿软软的说着,眼神却含着春意,似是极为高兴这样的说法。 熙哥儿凑近玥哥儿道:“阿玥,你确定要这样吗?” 玥哥儿咬了咬下唇道:“阿熙,不是你一直劝我不应该这样下去,应该找恒哥问个明白的吗?” 熙哥儿被堵了一下,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说了,但是我没让你这么众目睽睽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你会错了意……恒哥拒绝了你……” “没有这样的事!”玥哥儿打断了熙哥儿,似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情况,连面上的红潮都散去了不少。 “……”熙哥儿见状一愣,他总觉得玥哥儿是故意要在众人眼前问那袁恒的。 “熙哥儿,你就别拦着玥哥儿了,玥哥儿长得好看,人又聪明,一直是部落里最受欢迎的哥儿,恒哥若是知道玥哥儿主动来找他,还找他确定心意肯定高兴的不行呢。”身后的哥儿道。 “……”但愿吧,熙哥儿有些无奈。 这玥哥儿和他虽然算是朋友,不过玥哥儿和袁恒的事,其实他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二人经常传出暧昧的传闻出来。 这次他们十几个哥儿碰巧碰到了一起,讨论起了袁恒的事,大家都在猜袁恒这次要娶的哥儿是谁,玥哥儿对袁恒的心思又被众人给看了出来,瞬间,众人想起之前的暧昧传闻,都认为这袁恒是要娶的是玥哥儿,起哄推着玥哥儿主动来找袁恒确认心意了。 他原本是阻止的,但玥哥儿说想弄个明白,他就神使鬼差的就跟着过来了。 若这次阿玥真的圆满了,他就把那无辜的疯子接到自己家,好生照顾,直到有下一个兽人接受他。 若不圆满……还不知道他这朋友阿玥多么难下台呢。 熙哥儿看了旁边的玥哥儿一眼,那人虽然柔柔弱弱的,但眉目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定,他知道,这人现在是谁都劝不动了。 “恒哥要娶的人明明是我!”裕哥儿被忽视了很久,气得暴呵了一声。 熙哥儿是部落的未来药师,地位尊贵,他如今站在玥哥儿这边,在玥哥儿身后的哥儿胆子大了一些,也顶撞起了那裕哥儿。 “算了吧,你明明是自己放弃恒哥的!” “就是,你那时候说话那么难听,谁还会喜欢你啊,要喜欢也是喜欢温柔的玥哥儿啊。” “对啊!玥哥儿多好啊!” “我们裕哥儿也很好啊!”珍哥儿和葭哥儿怼道。 王金在屋里嘴角抽搐的看着外面互相怼来怼去,吵着男人会娶哪一方的双方,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上涨。 怎么? 一个个当他是死的吗!那个男人明面上还是他的好吧! 王金占有欲发作,只想把这些肖想男人的人通通给扔回去! 且不论,现在男人怎么想,反正他的东西别人就不能肖想! 那裕哥儿暂且不提,众人口中玥哥儿好看?温柔?比自己适合男人? 王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是太久没收拾自己了,让这些人真以为那玥哥儿就是俊美无暇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哥儿比得过他了吗! 王金不屑的哼了一声,笼了笼一直披散的头发,找寻一切可以收拾自己的东西。 走到屋内,他眼尖的看见床尾躺着一叠衣服,他走近拿起一看,竟然是之前教木哥儿制的长袍。 白色的长袍似是照着他的尺寸制的…… 这衣服来得恰到好处啊,王金扯起唇角,自信一笑。 屋外,两方哥儿吵得如火如荼,站在一旁兽人都已经看懵了。 熙哥儿也没好到哪里去……玥哥儿看着众人吵,倒是挺自在的。 木哥儿在众人的身后,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就这么无视阿金,直接开始争恒哥了! 太过分了! “都住口!恒哥做这些都是为了阿金!跟你们毫无关系!”木哥儿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成功将众人的吵闹喊停了。 四周突然沉默的诡异。 过了好一会,裕哥儿率先打破了寂静,他讽刺道“就那疯子?算了吧?怎么可能是为他准备的。” “不为他准备,难道是为了你吗?” 第31章 第31章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众人看了过去。 一身简单的兽衣遮盖不住那男人浑身凌厉的气场,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他举步走来,那过于尖锐的魄力一时间竟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被震慑在原地,悄然低下了头,颇有俯首称臣的意思。 可偏生那男人生得俊酷,剑眉挺鼻,一双鹰眼如炬,轮廓就似被上苍雕刻过一般完美深邃……之前那男人面上有道疤痕还不觉得,现在这疤痕消失了,男人瞬间夺目的让在场的哥儿全都脸红心跳了起来。 这男人原是长得这般的好看。 要不是男人那气场太过犀利,裕哥儿那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恨不得黏在那人的身上。 “恒哥哥……”裕哥儿在男人经过他身边时唤了一声。 男人停下了脚步,瞥了他一眼,轻瞥的动作看在旁人眼里有些不屑,但在裕哥儿眼里,那人仿佛在对他放电,他浑身一抖,抖得肥肉颤动出波浪纹,就好似真过了电一样。 男人收回了目光,往前走了两步。 那玥哥儿见状,往男人的身边赶了两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男人,就似有千万的情丝要通过两人的距离搭在男人的身上,叫嚣着要绑住男人,将男人绑到他的身边。 “……”男人抿紧了唇,眼神逐渐变冷:“还是说,你觉得是为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