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有分》 第1章 定位 包厢里,商逐挂断电话,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朝他走来:“商总,来来来,我敬你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刚签下合同的合作商做东请客,商逐平时不沾烟酒,但也没落了对方面子,接过酒杯客套了一句:“合作愉快。” 他只抿了一口,身旁的中年男人堆着笑,压低声音问他:“我听说商总和利兹集团的温总关系似乎不太好?” “只是集团之间的竞争,陈总想多了。”商逐放下酒杯,玻璃折射的光落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 陈总闻言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道:“温总前两天来找过我谈这个新项目的事情,他呀,我听说以前都在国外,从没接触过国内的地产企业,怕是做不好这个项目,就请他先走了。” 他话里户外都是看不上对方的意思,商逐皱了皱眉,“利兹的国内分部都是他负责,做得不好也不会让他做到分部总裁的位置。” “那可不一定。”陈总突然拔高音量,“要我说还得说商总,年轻有为,跟那海外来的花架子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来,咱们敬商总一杯。” 陈总起头,酒桌上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商逐没接话,在敬酒的空档瞥了眼桌上毫无动静的手机。 一整场应酬商逐都心不在焉,秘书和身旁的高管替他挡了几杯酒,各自和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喧闹嘈杂声里包厢门被人轻轻叩响,一个学生打扮的男生推门进来,红着脸怯生生地开口:“各位老总好。” “可算来了!”陈总冲那男生招了招手,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商总不喜欢小姑娘,我特地托人请了个大学生陪您。” “这可是名校高材生,请过来可不容易。” 陈总捏起手指搓了搓,周围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把倒满白酒的酒杯塞进男生手里,拍了拍他的腰,“去,陪商总喝一杯。” 男生被推了个踉跄,酒杯里的白酒洒了出来,酒精刺鼻的味道在密闭的空间里散开。 商逐站了起来,冰凉的目光扫过男生的脸,“不必了。” 陈总脸色微变,男生尴尬地盯在原地,端着酒杯敬也不是退也不是,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商逐身旁的秘书忙端着酒杯迎了上去,“陈总,我敬您一杯。” “商总喝醉了,您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人就不用了。” 隔壁的高管也凑了过来,“是啊是啊,商总喝多了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两人一唱一和,拉着陈总吹水拉家常,又跟端着酒杯尴尬站在一边的男生虚虚碰了杯,慢吞吞往门边挪了几步。 直到手边的酒杯都见了底,高管才摆摆手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赶飞机,今天不如就先这样吧。” 商逐扶了一把脚步虚浮的秘书,对屋里几人微微颔首,“告辞。” 商逐拖着秘书和高管离开乌烟瘴气的酒桌,一上车,喝得微醺的高管原形毕露,梗着脖子叫了起来:“这群人真不厚道,一个劲儿灌酒还送应召上来,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就是,还提什么温总,以为说得小声我们就听不到吗?”秘书在后座摸了瓶水,咕噜灌了一大口。 “二手烟熏得我头痛,老板我想开窗。” 商逐发完消息,顺手降下窗户,清凉的夜风随着汽车前进的方向涌进车厢,吹淡了难闻的烟酒味。 秘书和高管七嘴八舌地抱怨着,充当司机的助理偶尔附和两句,商逐望着车窗外飞速闪烁的路灯,神情冷静淡漠。 入住的酒店离得不远,在秘书第三次叫嚷着要吐车上的时候,车稳稳地停在了酒店门口。 秘书和高管互相搀扶着走进电梯,商逐站在他们身后,低头看了眼手机。 “商总在等消息?”助理小声问到。 “嗯。”商逐点点头,“私事。” 助理自觉闭上嘴,出了电梯才主动开口和商逐确定第二天的行程。 “……订的是下午三点半返程的航班,一点半左右出发去机场。” “知道了。”商逐让助理先回去休息,盯着满嘴胡话的秘书和高管刷卡进屋,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紧闭的浴室门后水声作响,洗去身上的酒气和烟味,商逐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半干的头发凌乱翘起几搓,水珠滴滴答答从发梢滚落。 他出门前阳台留了半扇窗户,夜风吹动半掩的纱帘,露出窗外影影绰绰的月亮。 商逐擦着头发在窗前站了片刻,听到隔壁秘书断断续续说胡话的声音,抬手将半敞开的窗户关上。 “嗡嗡——”放在身后吧台上的手机振动两下,屏幕短暂亮起片刻又熄灭。 商逐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顾不上擦去手上的水珠,湿漉漉地直接摸上手机解锁屏幕。 一晚上都毫无动静的手机收到两条未读消息,是酒桌上提到的那位温总发来的。 温舒言:【酒店定位】 温舒言:走 第2章 可爱 商逐赶到定位的地址时,温舒言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接近深夜的酒店大堂依旧人来人往,推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女聚在前台旁聊天,温舒言西装革履,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商逐隔着人群望向温舒言,站在前台的人若有所感地回过头,视线相对的下一秒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前台小姐还在等待登记,商逐绕过人群将身份证递了过去,顺带支付了今晚的房费。 没有任何交谈,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办完了入住手续,温舒言拿了房卡,和商逐并排朝电梯走去。 出差的城市是有名的不夜城,现在正是外出吃夜宵的时间,下行的电梯挤满了外出觅食的年轻男女。 住客三三两两走出电梯,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商逐和温舒言靠在角落,手背相互碰了碰,很快又分开。 人流散去,两人才进了电梯。 电梯门完全闭拢,温舒言按下楼层键,偏过头问:“明天回家?” 商逐侧过身和温舒言对视,“下午的航班,你呢?” “也是。”温舒言从口袋里摸出前台送的薄荷糖,撕开包装将糖片含在嘴里,“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商逐一眨不眨地盯着温舒言的脸,目光从鼻梁向下扫,停在湿红的嘴唇上,“做新项目。” 温舒言咬碎薄荷糖,随口道:“又要忙起来了,我下周要去纽约开会,可能会在那里待上一周。” 商逐神情微怔,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是因为这个项目没谈成吗?” 温舒言摇了摇头,“原来就计划好的,不管这次出差结果如何都要去。” “再说这个项目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强项,没谈成很正常。” 轿厢镜中的温舒言勾唇轻笑,商逐握成拳的手重新放松,勾起的拇指搭在无名指上来回摩挲。 他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字,隔了几秒才平淡地应了一声:“嗯。” 电梯平缓升至高层,门无声地开启,空无一人的走廊亮着昏黄的灯光,扑面而来的冷气裹着清甜的薰香。 商逐和温舒言一前一后走出电梯,皮鞋踩在走廊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温舒言将房卡靠在电子锁上,“滴滴”的两声提示音响起,锁舌转动开启。 温舒言推门进去,商逐跟在他身后,半敞开的房门缓慢地合上,在即将完全关上时突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重重合上的房门微微震动着,商逐搂着温舒言的腰靠在门后,趴在他的肩上嗅了嗅,鼻尖碰到衬衫领子,蹭了蹭领口边缘露出的皮肤。 “你去应酬的时候,也有人送应召吗?” “有提过,我推了。”温舒言闻着商逐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轻轻揉了揉在自己颈窝间胡乱磨蹭的脑袋,“不高兴了?” “不可以吗?”商逐闷闷地问。 “商逐。”温舒言无奈地叫他,“不要撒娇。” 商逐不说话,默默收紧搂在温舒言腰上的手臂。 他比温舒言高了半个头,明亮的顶灯照在身上,投下的阴影将温舒言完全笼罩起来。 映在墙上的影子绰绰摇晃,商逐贴上去和温舒言接吻,细细描摹一番又主动放开了距离。 温舒言勾着商逐的脖子,搭在肩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吐出的呼吸混着薄荷糖的清凉,抚过商逐的脸颊,撩得他脖颈和耳后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耳朵好红。”温舒言轻笑着捏了捏商逐的耳垂,“真可爱。” 滚烫的耳垂被冰凉的手指肆意揉捏,商逐难以忍耐地深吸了一声,握住了温舒言作乱的手。 “不要捏了,老婆。” 第3章 调情 早晨十点,温舒言被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还没完全睁开眼,扰人的振动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温热熟悉的物体就靠了过来。 商逐压在温舒言身上,亲了亲他的眼睛和唇角,手不安分地钻进被子里,撩起睡衣下摆,顺着胯骨慢慢摸了上去。 昨天晚上闹得太晚,温舒言刚刚睡醒没什么力气,懒洋洋地窝在商逐的怀里,眯着眼任由他解开睡衣,露出柔软的腹部。 白皙的皮肤上落了斑斑点点的痕迹,爱抚的手停在腰侧,商逐合拢手指虚虚握了一下,和腰上的指印完美嵌合。 温舒言握住搭在腰侧的手,摸了摸商逐的脸,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十点。” 商逐换了个姿势抱他,浴袍半敞开,露出肩上鲜红的咬痕。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温舒言垂下眼,手指在咬痕的边缘流连,轻抚泛红肿起的伤口。 床头柜上放着一支被挤得干瘪扭曲的药膏,温舒言拧开盖子挤了一点,将透明的药膏涂在隐约渗血的伤口上。 他的手指不像前一晚那么冰凉,带着被窝里的温度,被黏稠药膏包裹的指腹按在破皮红肿的伤口上,按摩揉搓间发出了微妙的声音。 药膏是止痛消肿的药膏,但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用途。 缠绕包围的湿热触感,落在耳旁的急促呼吸,商逐清晰地记得掌心下的身体剧烈收缩和颤抖的力度。 即使洗了澡,温舒言身上依旧能闻到这支药膏独有的味道。 “是我不好。”商逐擦去温舒言指尖残留的药膏,又抱住他的腰黏黏糊糊贴上来,在满是斑驳吻痕的肩上和胸前细细地啄吻。 舒温言抱着商逐的肩膀,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异常的火热。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曲起膝盖蹭了蹭商逐的腰侧,“商逐。” 商逐应声停下,温舒言捏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只能一次,晚了赶不上飞机。” 磨蹭到将近十一点,商逐陪温舒言洗了个澡,两个人退了房,一起在酒店附近吃了午饭才分开。 临上车前,温舒言借着的士停靠站的遮挡亲了亲商逐的脸颊,“晚上见。” “晚上见。” 商逐目送温舒言的车离去,抬手重新招了找了一辆的士,赶回之前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好在短途出差的行李不多,他收拾完衣服还抽空给温舒言发了条消息。 消息发送成功,门外也响起了助理的声音:“商总,车到了。” 商逐拉着行李箱推开门,“走吧。” 非高峰期时间,通向城郊机场的高架桥一路畅通无阻,来时堵了三个小时的路程只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助理和秘书去办托运手续,商逐在航站楼巨大的落地窗前站了一会,收到了温舒言的回复。 温舒言:我也在路上了。 商逐没问他具体的航班时间,思索了一会,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转至整点,机场广播通知他的航班开始登机。 今天天气晴朗,航班没有延误,商逐登机后在助理和秘书身后的座位坐下,低头发起了消息。 商逐:晚上一起吃饭吗? 温舒言回得很快:晚点还有个会,明天吧。 商逐皱眉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前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循声抬头,正巧撞上了温舒言含笑的眼睛。 温舒言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商逐认出其中一个是利兹国内分部的管理人员,此时正和自己公司的秘书高管面面相觑。 返程的航班很多,两个外界传闻不合的人偏偏坐在了同一趟航班上,还是同一排的位置,中间只隔了一条过道。 商逐无视助理惶恐的眼神,锁上手机屏幕,站起身和温舒言打招呼:“温总,好久不见。” 温舒言握住商逐伸出的手,“好久不见,恭喜拿下新项目。” 他似乎刚洗过手,指缝间有些潮湿,商逐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其他事情。 这只手今天早上才握过其他地方,那时候也被弄湿了。 身后的秘书和高管都在和对方集团的员工寒暄客套,没有人注意到握手分开的瞬间,商逐轻轻勾了一下温舒言的掌心。 第4章 抱抱 最后一位旅客登机完毕,空乘关上舱门开始检查行李架,趁着她们走动的间隙,商逐向温舒言递了一张纸条。 温舒言眉头微挑,看了商逐一眼,伸手接过那张纸条。 两个人的指尖在半空短暂触碰了一下,商逐没有马上松手,勾着温舒言的手指拉扯一小会才放开。 他们坐在商务舱的最后一排,和经济舱之间隔着一道门帘,没人看到他们做什么,也没人知道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从便签本撕下的纸条很短,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老婆。 温舒言看着纸条上黏糊得几乎溢出来的字迹,撑着额头笑了一声。 他将纸条对折放进外套口袋里,转头对身旁的商逐比了个口型:“幼稚。” 商逐没有反驳,将温舒言的夸奖照单全收。 空乘检查完行李架,飞机滑行升空,二十分钟后进入巡航阶段。 适应了引擎的噪音,商逐有点想和温舒言聊天,但温舒言起飞前和空乘要了毯子,正闭着眼倒在座椅靠背里补觉。 引擎隆隆作响,空乘和前排乘客低声交谈着,环境称不上舒适,温舒言眉头皱着,披在身上的毯子从肩上滑落,凌乱地堆在一起。 他睡得不太安稳,商逐有些后悔,选座位时没有选在温舒言身边,现在只能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帮温舒言整理毯子。 不到三个小时的航程,温舒言一直在休息,商逐就这么看了一路,直到飞机着陆,空乘的提示语音响起,温舒言睁开眼睛,商逐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前排利兹集团的高管陆续起身拿取行李,温舒言揉了揉眉心,在下属压低音量的提醒中朝商逐微微颔首,率先先下了飞机。 商务舱只剩下商逐和秘书等人,助理很有眼色地没提利兹和温舒言,只问商逐:“商总一会直接回家吗?” 商逐将视线从舱门口收回,应了声:“回家。” 飞机落地时间接近晚高峰尾声,即使助理提前替商逐叫了车,商逐依旧在路上堵了许久,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漆黑一片。 温舒言和他前后脚出差,提前交代家政阿姨来打扫,家具没有落灰,只是离家将近一周的时间,房间空荡得有些冷清。 商逐将家里的灯全部打开,拿出手机给温舒言发了条消息,埋头收拾起行李。 他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换了新的床单和被罩,忙碌了好一会,温舒言还没回来,而自己先前发出的消息依旧是未读状态。 利兹的会议似乎仍在进行中,商逐只好去书房处理邮箱里积攒的邮件。 晚上十一点,小区的景观灯熄灭,商逐在电脑敲下最后一行文字,沉寂已久的玄关终于有了动静。 温舒言推着行李箱回来了,他站在玄关长舒了一口气,对从书房闻声而出的商逐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 商逐接过温舒言行李箱,问:“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一开完会就回来了。”温舒言扯开领带,捧着商逐的脸和他接了个很短的吻,“怕你等太久。” 商逐和温舒言厮磨了片刻,贴在他的耳边说:“你先洗澡,我去煮面。” 浴室水声作响,搪瓷锅里汩汩冒泡,商逐起锅烧水的同时顺手整理了温舒言带回来的行李。 等温舒言洗完澡,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摆在餐桌上,而他出差换下的衣服正在洗衣机里翻滚。 商逐将零碎的东西归回原位,将行李箱收了起来。 温舒言擦干头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商逐顿了一下,“吃完我收。” “嗯。” 一晚上没吃东西,温舒言其实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但商逐煮的面香气勾人,三两下就吃完了面。 他撑着下巴趴在餐桌上,看商逐在厨房洗碗的背影。 长时间连轴工作加上休息不足,温舒言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在商逐洗碗的短短几分钟里就打了好几个哈欠。 商逐把洗好的碗放回柜子,擦干手上的水珠,将坐在餐桌前的温舒言抱了起来。 “老婆。” 比起去酒店开房,商逐更喜欢和温舒言待在家里,没有外人,不用计算退房时间,不用担心动静太大被别人听见。 他把温舒言抱到沙发上,两个人的重量叠加在一起,柔软的布料向下凹陷,包裹着温舒言的后背。 温舒言陷在沙发里,摸着商逐的耳垂懒洋洋道:“还要做吗?” 他的脸上透着倦色,说话的语调又轻又慢,垂下眼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商逐收拢手臂,俯身亲着温舒言的眼睛和鼻尖,“我想抱抱你。” “就抱抱。” 他埋进温舒言的颈窝,鼻尖蹭着温热细腻的皮肤,嗅着属于家里的沐浴露的味道。 商逐喜欢和温舒言窝在拥挤的地方接吻,喜欢靠着温舒言的肩膀耳语,喜欢一切亲密的可以把温舒言牢牢抱住的姿势。 温舒言也喜欢被商逐拥抱的感觉,因为他可以靠在商逐的胸口,听商逐咚咚的心跳声。 两个人在沙发上依偎了很久,浅尝而止的接了几个吻,商逐搂着温舒言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背。 被热水洗去的困意再度袭来,温舒言在商逐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又醒来,最后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商逐终于抱起他回了卧室。 第5章 温存 温舒言这一觉睡得很沉,连商逐去浴室洗漱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商逐醒后陪温舒言躺了很久,搂着他回了几条工作消息,接近中午十一点才起床去做饭。 温舒言口味清淡,早午餐不适合做太油腻的食物,商逐在冰箱前挑挑拣拣了一阵,最后拿出了几颗番茄和意面。 他熟练地切菜烧水,黄油落在平底锅里,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融化塌陷的黄油在锅里滋滋冒泡,随着热气四溢的奶香将睡梦中的温舒言勾醒,他在床上放空了一小会儿,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午饭做好了。”商逐坐到床边,撩开温舒言额前散乱的碎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起床吗?” “嗯。”温舒言伸出手臂勾住商逐的脖子,蹭着鼻尖交换了一个早安吻,被商逐搂着腰从床上抱起来,放到了餐厅的椅子上。 商逐没有做太复杂的菜式,只做了番茄虾仁意面和火腿奶酪沙拉,切了一些新鲜的当季水果。 温舒言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商逐向来话少,两个人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午饭后,温舒言抱着果盘窝在沙发里接了个工作电话。 商逐把餐具塞进洗碗机,从电视柜里翻出游戏手柄,举起两盒卡带向远处的温舒言示意。 温舒言瞥了一眼,对电话那端的下属说:“后天飞机上再说。” 他挂断电话扔掉手机,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商逐跟前,蹲下来问他:“上次玩的是哪一个?” “这个。”商逐抬起左手。 温舒言指了指商逐右手的卡带,“那今天玩这个吧。” “好。” 商逐插好卡带,在等待加载的时候给温舒言简单讲了玩法。 温舒言嘴上说“明白了”,开局不到五分钟,他操控的小人就被商逐追得满地图乱跑,最后逼到死胡同里一顿输出。 温舒言不太玩游戏,只有周末休假和商逐待在一起时才会玩一会,新游戏的操作又实在生疏,几局下来输的比赢的多。 “不玩了不玩了。”温舒言果断抛掉手柄逃避现实,“每次都打不过你。” 他耍赖弃权,商逐没有一点情绪。 他对屏幕上几乎全胜的战绩熟视无睹,学温舒言扔掉游戏手柄,侧身扣着细软的腰将人压了上去。 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家居服,后腰颤抖着泛起一阵酥麻,温舒言脱力地朝后倒去,被商逐压在沙发上接吻。 商逐吻得很克制,一点点深入又退出,给温舒言喘息的间隙。 窗外落日西垂,坠在远处的高楼之间,大片被晚霞染成橘色的云飘到阳台的落地窗前,半遮半掩着那轮火红的落日。 出差前的那个周末,温舒言在客厅陪商逐收拾行李,窗外也是这样的景色。 商逐换了姿势,抱着温舒言坐起来,“后天什么时候走?” “中午十一点的航班。”温舒言靠在商逐怀里,指尖轻轻点着他的掌心,“不去公司,从家里出发。” 落日的余晖照在温舒言的脸上,微张的嘴唇水光淋漓,脸颊和脖颈的皮肤被余温烘得发烫,泛起一片酡红。 商逐移开视线,将脸埋进温舒言的颈间,“我送你。” 温热的鼻息落在敏感的耳后,潮湿的痒意勾得温舒言忍不住躲了一下,又被商逐搂着腰按回来。 商逐缠着要接吻,温舒言亲了亲他的鼻尖,笑着应了声:“好。” 第6章 八卦 难得不需要加班和出差的周末,商逐无视了消息栏里成堆的应酬邀约,连着两天都待在温舒言的身边。 他黏归黏,因为担心温舒言连轴出差太辛苦,晚上睡在一起也只是亲亲蹭蹭,让温舒言摸摸自己,没有真正进去。 两个人在家腻歪一整个周末,周一上午,商逐抱着枕头,沉着脸看温舒言收拾行李。 温舒言合上行李箱,抬头就望见男朋友苦大仇深的样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哄道:“好了,只是出差一个星期,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商逐还没有接受温舒言一周不在家的现实,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他翘了每周一例行的早会,开车送温舒言去了机场。 汽车停在出发层的入口前,商逐把行李箱递给温舒言,在他提起拉杆准备走时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 “老婆。”商逐顿了顿,“要给我打电话。” “下飞机就给你打。”温舒言笑着亲吻商逐的脸颊,从他手里解救出自己的外套。 商逐得寸进尺:“每天都要打。” “好。”温舒言挥了挥手,“我走了,拜拜。” 送走了温舒言,商逐才去了公司,早会已经将新项目的工作重新分配,他的办公桌上堆了几份需要处理的文件。 周末没有加班,现在送上来的文件多半不是要紧的事情,商逐捧着手机和刚过安检等待登机的温舒言聊了一会儿,等航班起飞了才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这是休息日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又是温舒言出差的第一天,商逐缺乏干劲,原先两个小时可以处理完的工作硬是拖到下午才完成。 临到下班时间,商逐难得没有急着回家。 温舒言去了美国,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 他靠在老板椅里看着电脑屏幕出神,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弹出了通话邀请,来电人是公司业务上有些许往来的大学同学。 商逐接通电话,同学熟悉的大嗓门传了出来:“老商啊,你出差回来了没有?” “回了。”商逐回答。 同学寒暄了几句,开门见山:“班长让我跟你说一声,今年不打算开同学会了,凑不齐人,就几个人简单吃个饭聚一聚。” 他拉拉杂杂说了几个同学的最新动向,提到温舒言的名字时没由来地迟疑一下,“舒言……他出差来不了,老商你来吗?” 温舒言不在,商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去,忙。” 同学“啧”了一声,“行吧,听说你又抢舒言项目了?” “没抢。”商逐矢口否认。 同学奇怪道:“你们大学的时候不还一起在外面租房子,怎么现在关系这么差?” 商逐不耐烦地皱起眉,“没有很差。” 同学不信,当他是碍于同学情分不好承认,又东拉西扯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商逐无心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通话。 嘈杂的声音消失,办公室再次回归宁静,员工轻快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从门缝透进来,似乎在讨论下班之后的安排。 商逐望着窗外,金融中心高楼林立,远处利兹分部大楼立在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之间,高耸的尖顶直直穿入云层。 四年前,刚在国内开拓市场的利兹曾经和商逐任职的集团竞争过一个政府项目,当时温舒言已经是利兹分部的总裁,商逐刚刚升职,理所当然接下了竞标任务。 项目是公平竞争,政府出于各种考虑,最后选择了根基深厚的本土集团。 商逐和温舒言对这个结果毫无意见,在外人看来却并非如此,加上后来温舒言签下了商逐正在接触的海外项目,一来二去就传出两人不合、互相抢夺项目的流言。 尽管两人一再否认,然而就连各自的同事下属和共同认识的人都以为他们只是表面客气,实际已经彻底闹掰了。 根本是无稽之谈。 商逐和温舒言已经交往很多年了,当初大学在外面租房就是为了谈恋爱,热恋期两个人也不是没干过在出租屋里做得昏天地暗的荒唐事,工作后依旧同居,何来闹掰一说。 商逐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都没想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想和温舒言抱怨,想听温舒言的声音,但温舒言的航班这个时候还没落地。 昨天晚上还搂在怀里的人今天就出了远门,偌大的房间冷冷清清,商逐抱着温舒言的枕头,闻着上面残留的味道,忽然睡不着了。 第7章 备注 商逐失眠到深夜,第二天早晨开视频会议时走了好几次神,所幸他不需要发表意见,全程面无表情地放空脑袋,直至散会都没人发现他今天状态不佳。 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商逐正想看看温舒言有没有发消息,一起出差的高管抓了几个项目部的员工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折腾到中午十二点,商逐不太委婉地拒绝了高管的邀请,独自去了公司食堂。 他昨天没睡好,又听了一早晨和尚念经,食欲跟着下降许多,随便扒拉了两下就回了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发起了呆。 算着时间温舒言的航班已经落地了,但手机毫无动静,早晨发出的消息依旧没有收到回复。 或许他应该给温舒言打个电话。 商逐对着温舒言的头像纠结了半天,远在大洋彼岸的温舒言似乎听到他的心声,一早上叮叮咚咚收到一堆工作消息的手机弹出了视频邀请的铃声。 商逐猛地坐起身,飞快接通了温舒言的视频邀请。 他紧盯着屏幕,视频接通后镜头扫过酒店的地毯,剧烈摇晃了几下,画面翻转,温舒言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商逐。”温舒言笑起来,“你这什么表情?” 前置摄像头传来的影像有些模糊,商逐恍惚地望着屏幕里的温舒言,问:“到了吗?” “海关那稍微耽误了一会,现在刚到酒店。”温舒言把手机架在桌上,退后几步脱掉外套,挂到门边的衣柜里。 商逐抿了抿唇,指尖抵在微微发烫的屏幕上,自上而下描摹着温舒言后腰的线条。 温舒言见他不说话,凑到镜头前仔细打量了一会,打趣道:“还在生闷气啊?” “没有。”商逐摇头,在温舒言看不到的地方戳了一下他的嘴唇。 “老婆。” 温舒言正打开行李箱,闻言抬头:“嗯?怎么了?” 商逐勾起手指,贴着温舒言的脸颊蹭了蹭,“我想你了。” 那头的温舒言浑然不知他做了什么,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也想你。” 酒店客房的空调嗡嗡地吹着,书桌亮起暖黄色的小灯,温舒言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和文件,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明天晚上有个晚宴要参加,可能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等回去了我申请休假,我们去度假吧。”温舒言歪了歪头,征求商逐的意见。 “好。” 商逐巴不得天天和温舒言粘在一起,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问起了以前闲聊时提过的想去的地方:“去摩洛哥还是埃及?” “你决定吧,我听你的。”温舒言说,“这次同学聚会你去吗?” 商逐摇头:“你不在,我不想去。” “好吧。”温舒言有些无奈,又拿商逐没辙,毕竟这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重要场合。 他还在整理明天的文件,商逐不说话,安静看他工作。 灯下的温舒言安静温和,身上拢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商逐想起了大学期末月两个人一起挑灯夜读的时光。 商逐舍不得挂电话,但温舒言的眉眼流露出的倦意就连镜头糟糕的像素都遮掩不住。 “老婆。”商逐唤他,“忙完早点休息。” 温舒言怔了怔,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知道了,晚安。” 商逐也道了“晚安”,抱着手机腻歪了一会,在温舒言温和的催促声中恋恋不舍地结束视频通话。 三十六分二十七秒,对话框里跳出了新的通话记录,时间不算短,但视频通话不过隔靴搔痒,根本不足以缓解商逐对温舒言的想念。 他望着窗外只露出尖顶的利兹大楼,思绪随着云流飘荡片刻,再次拿起手机修改了温舒言的备注。 第8章 出差 午休时间还剩很久,商逐在办公室待得烦闷,临时起意下楼买杯咖啡醒醒神。 他前脚刚出办公室,商务秘书就拿着手机急急忙忙往外跑。 她瞧见商逐,忙停下来打招呼:“商总。” 商逐点点头,目光落在秘书手里亮起的平板上。 秘书心领神会,语速飞快地解释:“纽约那边一个新合作的公司邀请集团去参加十周年庆,但是原定参加的副总签证被卡,我正准备和其他部门协调——” 商逐打断她:“什么时候?” 秘书深吸一口气,“后天。” “我去。”商逐沉声吩咐,“结束后休年假,有事发邮件。” “……”秘书哽住。 如果她没记错,这位商总上周五才刚结束出差,以前类似的邀约也是能推则推,集团内部还以为他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 “……那我给您订机票,邀请函一会发到您的邮箱。”秘书打开订票软件,一边抬眼观察商逐的脸色。 商逐绷着脸,神情冷淡地点头:“嗯。” 行程时间紧迫,秘书给商逐定了当天晚上的航班。 温舒言在忙,商逐连幌子都不用打,发了一条“今天开会”的留言就坐上了去往纽约的飞机。 航班中转后落地,商逐在对接人的指引下顺利进入活动会场。 周年庆活动平平无奇,无非是找个理由将各路名流富商聚拢到一起,吹嘘迎合,获取信息置换利益,没多少新奇花样。 商逐接触了几个集团有意发展的客户,推杯换盏递过名片后便结束了今日的社交,一个人溜达到宴会厅外的露台吹风。 纽约的夜风干燥,远处的市中心霓虹灯闪烁,商逐靠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给温舒言打了一通视频。 温舒言现在应该是空闲的,拨过去的视频很快就接通了,商逐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虚掩的玻璃门传来几声浮夸的大笑。 “好热闹。”温舒言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 “今天来参加活动。”商逐回头望了一眼门后,一脸严肃地说,“晚一点再回给你,你不要生气。” 温舒言眉头微挑,“你去忙就是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商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温舒言无奈,只能答应:“不生气。” 他背后灯光昏暗,隐约有交谈的声音,辨认不出在什么地方。 商逐捏着手机看了很久,他想告诉温舒言自己已经到了纽约,但门后又有人在用英文呼喊自己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 “老婆一会见。” 商逐朝温舒言挥了挥手,趁他愣神的时候挂断了视频。 屏幕熄灭的下一秒,商逐身后的玻璃门被人打开了。 来人是邀请商逐参加周年庆的美国富商,见他一个人待在这躲清静,嘟囔了一句:“你怎么躲在这,我到处找你。” 商逐把手机放回西装口袋,若无其事道:“在和我爱人打电话。” “哇喔!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富商浮夸地叫出声,“你们感情真好。” 商逐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了声:“谢谢。” 商逐随富商回到正厅,和交换过名片的客户寒暄过后,宴会进入尾声。 宾客陆陆续续离开会场,商逐婉拒了富商留宿的邀请,站在能望见地标建筑的地方给温舒言发了一张照片。 他等了一会,对话框里跳出了来自温舒言的新消息。 老婆:【酒廊定位】 老婆:来 第9章 接吻 酒廊幽暗的角落里,温舒言坐在最边缘的卡座,指尖点在杯口,沿着光滑的圆弧绕着圈。 绕满一周,酒廊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调酒师放下擦拭好的酒杯,向来人轻声说了句“欢迎光临”。 温舒言偏过头,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带着干燥夜风的熟悉气息落了一身。 商逐在他的身旁坐下,搭在肩上的手自然地下滑,十指交缠,指尖亲昵地蹭着彼此的手背。 温舒言顺势靠了过去,“怎么过来了?” “公差,就过来了。”商逐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望向温舒言的眼睛在昏暗的酒廊里闪闪发亮。 “好巧。”温舒言举起杯子轻轻摇晃,“喝吗?” 水珠从杯沿滚落,折射出斑斓的光点,冰球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沉浮,碰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商逐接过那喝了一半的酒杯,贴着杯沿湿漉漉的水痕抿了一口,尝到了威士忌里蜂蜜和泥煤的香气。 温舒言没有再点,两个人依偎在角落里,就着一杯威士忌说着话。 商逐不常碰酒,不到半杯便微醺,倚在温舒言的肩上轻轻磨蹭。 他实在太想温舒言了,在飞机上煎熬了一天,落地美国的瞬间恨不得飞奔到温舒言面前。 但公务在身,商逐只能压下心里的渴望,强迫自己参加宴会,待不到一个小时又忍不住给温舒言打了电话。 温舒言抚摸着商逐的后颈给他顺毛,酒劲上头的商逐忽然直起身,一手撑在温舒言身后的椅背上,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 “老婆。”商逐盯着温舒言,眼神炙热。 威士忌特有的泥煤味散落在鼻尖,灼热的渴望撞进眼里,温舒言抬手勾起商逐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 商逐探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我突然过来,会打扰你吗?” “怎么会。”温舒言勾唇轻笑,“想你还来不及呢。” 昏暗中水色若隐若现,商逐搂着温舒言的后腰,低头吻了下去。 温舒言的房间就在酒廊楼上,电梯直达只要几分钟时间。 轿厢门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轻轻合上,客房厚重的门板被撞得砰砰作响,暧昧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响。 商逐把温舒言抱到洗手台上,扣着他的后颈接吻,舌尖纠缠,咕滋的水声被吞进喉咙。 一吻过后,商逐松了力气,细细啄吻温舒言微肿泛红的嘴唇。 他亲了又亲,捻去温舒言唇间的水痕,喘息着开口:“老婆,我好想你。” “又撒娇。”温舒言在商逐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痕,捏着他的耳朵揉搓,“我也很想你。” 商逐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吻过掌心和指间,低头探寻许久未光顾的地方。 温舒言靠着洗手台的镜子,闭着眼睛感受商逐的触碰。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落在颈间,最后停在了胸口。 商逐趴在温舒言的胸前,一颗一颗咬开衬衣的扣子,吻过白腻的皮肤,舔舐缀在奶油蛋糕上的禁果。 浴室灯光刺眼,身后的玻璃镜映出两人交叠的姿态,温舒言颤抖的手抓过商逐的后背,呜咽着发出欢愉的声音。 在更进一步之前,他及时喊停。 “我先洗澡。”温舒言亲了亲商逐的眼睛,“你要一起洗吗?” 商逐抚摸着温舒言的后背,靠在胸口仰头吻他的下巴,“要。” 第10章 名分 窗帘透进一丝亮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商逐睁开眼,手习惯性朝前摸去,床单还是温热的,但身旁是空的。 温舒言不在床上,商逐反应了半秒,一骨碌坐了起来。 “是的,我知道。” 一道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商逐的身后响起,他抱着被子一扭头,温舒言正倚着桌子打电话,手里把玩着一枚戒指,神情餍足慵懒。 商逐安静听了一会,发现温舒言在和总部请假,踩着拖鞋黏黏糊糊凑了过去,挂在他身上又亲又蹭。 温舒言的电话没能打太久,在商逐的软磨硬泡下提前结束了。 他摸摸商逐的脸颊,揉了两把睡乱的头发,问:“再睡一会?” 商逐摇摇头,鼻尖来回蹭着温舒言的下颌和脖颈,“老婆,外面又在说我抢了你的项目。” “你有吗?”温舒言笑了一声,低头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戒指是白金素圈,朝上的一面没有任何装饰,尺寸略大了一点,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有些松垮。 “我没有。” 商逐瞥了一眼温舒言手上的素戒,迅速切换语气:“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明明已经交往那么多年,在外面遇到自己老婆还要装不熟,连牵手都要遮遮掩掩,一次两次姑且当做情趣,次数多了实在不愉快。 商逐不想再这样下去,他想以爱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温舒言身旁。 “老婆,给我个名分吧。” 他说得委屈,好像昨天晚上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舒言觉得好笑,伸手去抓商逐的手。 商逐顺着他的动作抬起手,指尖相对,温舒言往上抬了一下手腕,无名指上那枚偏大的戒指滑向商逐,稳稳落在他的指间。 温舒言把那枚戒指套在商逐的无名指上,将镶了钻的那一面转向上,边亲边开玩笑道:“套住了。” “我昨天才拿到的,你要是再早一点来,我可没有戒指给你。” 空无一物的无名指被套上了一枚钻戒,白金戒圈带着属于温舒言的温度,正面那颗五克拉的雷迪恩方形钻在射灯下熠熠生辉,散发耀眼的光芒。 商逐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温舒言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枚款式相似的钻戒。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温舒言有些担心。 “商逐?” 一滴眼泪随着话音掉在温舒言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怎么了?是不是太不正式了?”温舒言捧着商逐的脸,抹去眼尾的泪痕,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安抚的亲吻。 “我重新求一次,别哭了。” 商逐捧着温舒言戴着戒指的手,吸着鼻子哽咽道:“老婆,我们去领证吧。” 当天,纽约时间下午五点,朋友圈从来只发工作相关内容的商逐发了一组四宫格照片—— 【闪亮大钻戒】【美国结婚证】【大学同居吃火锅】【温舒言贴脸亲亲】 配文:老婆给我名分了。 这组照片如平地一声惊雷,商逐的朋友圈顿时炸开了锅。 朋友a:? 同学b:啊?? 助理c:……您? 对家d:卧槽?你和谁?? 友商e:您和利兹温总是一对的?! 秘书f:我也是你们y中的一环吗? …… 朋友圈评论疯狂激增,私聊消息狂轰乱炸,商逐挑挑拣拣回了几条。 “商逐。”温舒言在远处喊他,“来拍照了。” 日落浓橘色的晚霞洒在天边,温舒言一身白西装,捧着鲜花笑意温和地朝商逐招了招手。 “来了。”商逐打开免打扰模式,大步朝他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