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客栈》 第1章 书忆 “待我半身戎马,定许你花前月下,共话桑麻,月儿,等我归来。对不起,北疆烽烟起,精忠报国,此乃大丈夫的责任,国恒亡,家何在?原谅我一时间把儿女情长放下,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待到木棉花开时,我定归田解甲,到时候再在木棉花树下,与你席地对坐,细品你沏的茶,天塌下,也永不分离。 ……弛书” 镜中人素手执绢,早已泣不成声,梨花一枝春带雨,洒在宣上的红妆泪,是他不会看见,却能体会到的伤悲。 “傻瓜,你要精忠报国,你要争战天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安归来,何必只留一纸素宣就走,你怕我难过,我又何尝不了解,可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这番,便快马而去,我并非眷恋梨花泪,静画红妆,只等木棉花开,只你归,任它镜中人憔悴。” 月儿在纸上写下这一席心里话,小心翼翼的折进信封,放在一个作工精细的木匣子,把自己的思念也寄托在这素宣里,或许在不久之后,这些和着相思泪的素宣,就会到远方征人手里。再回首,细细数来,已认识3载春秋,这木匣子还是他那年亲手雕刻制作,送她装手饰的。 窗外,天际愁云淡淡,微凉的秋,时不时飞过离群的孤雁,伴着令人心碎的独鸣,南山的村落,清晰可见摇曳在风中的酒旗,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山外红尘客栈的丝竹音,野桥边随风飘摇的枯柳,偶然间也会有如五柳先生般的世外闲人到访,来着荒村,赏菊,品茶,吟诗作赋,安然,自在。 犹记当年鲜衣怒马,于弛也是这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孤客闲人,而南宫月只是红尘客栈中一个小小的歌女,人烟熙攘,月下琵琶,喧嚣背后有谁能看穿她眼底的淡漠与无奈,似盛开在月色下的荼靡,孤芳自赏,独留暗香,堕落,颓废,又清高;处于鱼龙混杂,兼容三教九流,王子皇孙,布衣平民的红尘客栈中,益发觉得更像一枝清莲,固守本心,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洁白无瑕…… 他眼中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卑不亢;她眼中的刀马娴熟,通晓诗书,少年英武。他把盏黄昏,衣袂飘飘,如画间款款来;她花开陌上,月下独酌,含泪装欢。 悦耳悦心的丝竹音,阳春白雪的诗赋情。红尘客栈的繁华,迁客骚人的杯盏撞击声,江湖人士的戒备眼神,幕后人的冷笑。 觥筹交错间,于弛淡淡的衔了一口清心诱人的梨花酒,遥望着那位让他一见倾心的琵琶女,说时迟那时快,琵琶女对上了他那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却又深不可测的眸光,似久不相见的故友,又似从未谋面的知音。 而他也看出了她眼底的那些无奈,甚至许多无法言语的伤,刹那间,觉她便是一只关在金丝鸟笼里,想飞飞不出的相思鸟,回不到属于自己栖息的那枝木棉树,他突然有种想带她走的冲动,带她远离尘世喧嚣,任它武林谁人独领**,为她一人折腰,足矣! 斟酒举杯间,他按江湖规矩,向桌边一位谈吐风雅,举止不俗的侠客告酒。 “这位兄台,在下敬你一杯。” “兄台不敢当,你我一般年纪……阁下貌似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有甚事请直言,我愿交阁下这个朋友 。” “如此这般,在下就叨扰了,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上官焱痕,你呢?” “于弛。” “方才见于兄目光一直在台上琵琶女那,是不是对她一见倾心啦?”说着,上官焱痕抬头遥望琵琶女的方向,盈盈浅笑,心中已知三分。 “上官兄好眼力,”于弛自嘲地说,“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搏得红颜笑?还请上官兄指点。” 上官焱痕笑而不答,于弛见他这般模样,有些急了,心里想到:难道我要带她走,真的很难吗?要金条还是银子?还是要怎地…… 上官焱痕看出了他眼底的焦虑,痛饮一杯,随后不紧不慢的道来:“哈哈,于兄,你可真是按耐不住啊,这可不好,要改!要改!咳咳,众所周知,红尘客栈是以它的独特而闻名,你想带走那个姑娘,不光要看姑娘的心意,也不止靠钱,还得看你的文采能否斗得过客栈的文官,武艺是否足够与客栈武将披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得看店家愿不愿意放人了,咳咳,于兄啊,我上官焱痕愿交你这个朋友,如若你真想带琵琶女离开,我会两肋插刀的,毕竟我可以深刻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正像当初的我一样……” 语未毕,早已积聚了两眼清泪,男儿有泪不经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于弛看到他此番模样,只觉此人背后深藏故事,城府颇深。却又只得沉默,红尘客栈人员复杂,祸从口出,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刹那,上官焱痕又继续说到:“但是我帮你,希望他日,我有求于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如我这般两肋插刀,伸出援手,于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说罢,他定睛看着于弛,于弛感觉后背有些许的微冷,但仍旧激动的说了句,“上官兄什么话,知恩图报,这个当然。” 于是,两人又互相告酒。 上官焱痕放下青花陶瓷杯,然后淡淡的说到:“于兄见谅,刚才有些失态了,那琵琶女,名叫南宫月,传说从小在这红尘客栈中长大,受店主一手载培,琴棋书画,样样出神入化,想来最得天独厚的当数琵琶和诗赋了,如今长成也必然有许多追求者,可怜,可叹这红尘客栈来往人员复杂,她估计早已阅人无数,或这便是至今仍在客栈弹琵琶的原故吧,不然,难道就没人能敌这客栈的才气,武艺么?哈哈,于兄加把劲吧!” “多谢上官兄美意了,令小弟感激不尽,斗胆问兄长一句,兄长是何许人也?竟如此了解……”于弛恭恭敬敬的答道。 “哈哈,只一个荒村孤客,山野闲人罢了,常来往于这红尘客栈中,听得多了,也就知道得多了。”上官焱痕苦笑着说,又痛饮一杯梨花酒,眼底竟是看不穿的忧伤。 于弛见此情形,陪笑道:“小弟说话莽撞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兄长多担待。” “于兄说哪里的话?太客气了,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我本是一粗人,但也知晓大丈夫岂会计较这些呢?若我连不拘小节都没办法做到的话,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世上混呢?哈哈……”上官焱痕自嘲道。 于弛听到这般,更是感慨万千,又是告酒,又是祝辞,整一个醉生梦死的模样儿,哪里还沉得住,便转头凝望着琵琶女南宫月的方向,浅浅的笑,尽把自己的心束方这不近不远的人儿。 他想:得想个办法接近才好?否则拿什么去取信于南宫月呢?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我钟情于她呢?哎,伤脑筋,不过也是值得的。就在回头的刹那,他看见对桌上的翩翩公子们在纸上龙飞凤舞,还随口念出那么几句,一时间想到了给南宫月暗投藏头诗,如果能在客栈外遇见那就更好……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喜上眉稍…… 忽听得曲儿停了,一个年轻的,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站在台上,手执折扇,引得客人都静了,朝台上观望,只见他对着台下的众人浅笑,似个穷酸书生,又似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随后便听得他毕恭毕敬的说道:“欢迎各位客官来我们小店,或酒,或茶,或听曲,或用宴,咱是乡下客,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各位多担待着点,另外,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或文人墨客,或来往客商的,咱这是小地儿,希望各位多体谅,有什么不高兴的,也别在这里动粗,损了物件事小,若伤了各位什么的,咱也过意不去不是?所以还得请各位客官以和为贵,能够在咱这小小的红尘客栈结交几个知己,红颜什么的,也不枉我们老太爷当年开这个红尘客栈,若在咱这客栈结了什么仇家的……” 听到这些,于弛心想:这定是文官了吧,说个话,这么文绉绉的,想必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他淡淡的衔了一小口酒,又回头四处看看,只暗暗叹一句:“红尘客栈果然名不虚传。” 想到这里,他对身旁的上官焱痕说到:“上官兄,这红尘客栈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要带走南宫月得靠智取了,必要时候得请上官兄帮忙了,小弟在此先行告罪,自饮一杯了。”上官焱痕笑而不答,只淡淡的斟酒自饮。 第2章 听他们说 窗外,盛夏的暑气,没有丝豪想要消退的意思,反倒越来越热了,明德楼前的那几棵雪松,依然坚韧不拔的挺立在院里,树很静,无风。 香樟树下滴了好些粘糊糊的墨绿色**,有些恶心,又觉得实在有趣,知了,隐在叶林深处,嘶嘶地叫着,惹人心烦。庭院东边的缅桂、栀子、紫薇开得那样热火朝天,那样争分夺秒,你听:它们在笑,笑又是一年青春散场时,总有新人替旧人;它们在叹惜,叹惜那些年错过的风景和点点滴滴的小故事、小温馨;它们在缅怀,缅怀那些终将逝去的青春;它们在悲哀,悲哀时光未老,人却终究要散;它们在感慨,感慨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是何等的欢喜,总把新桃换旧符;又是何等的悲哀,匆匆又那年,那年又匆匆…… 讲台上,老师还在不厌其烦的练习题,讲知识点,无聊到极致的数学课。前半堂课众学生还精力十足,用心的听着,后半堂课,已经有一部分同学神游了,要么趴在桌上假寐,以高过人头的书堆来隐藏自己;有的则是躲在书后玩手机,。 很显然在做这些事情的是学渣,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学霸,他们仍然在写着练习题,积极的回答着老师的问题;还有极少数游离在学霸与学渣间的学民,要么在听,却不知道讲的什么,只能干着急,要么在写,又不知道,何以落笔…… 程晨,就是这么一位穿梭在学霸与学渣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大众式学民,却有着不同于大众式学民的爱好,也是一个语文能考130,而数学英语成绩加上不及语文一半的语文老师的精英,数学英语老师的头疼病。由于长期浮游在文字与电脑之间,赚得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此时正穿着一身格子上衣,一条陀色七分宽松运动裤,一双纯白的帆布鞋,加上一片微微向左的斜刘海,显得些许孤高,冷漠,在这盛夏里却又掩不住映人的阳光气质。 此刻他正以坐在窗边的便利,呆呆的凝望着窗外,看对面学思楼下花坛里的栀子花出了神,虽才是下午的第一节课,却早已无心继续,估计思绪早已神游在故国他乡,于茫茫人海寻见懂他的那个她…… 而她叫米越,一个可以说是文静,也可以说是疯癫型的女生,同是也是程晨关注了好久好久的人,他知道她好多好多不为班里人知道的秘密,也知道她最爱的口味,最爱说的词汇,她的习惯,和她最爱的人是谁? 可她却是班级里的学霸级人物,有好多人都喜欢和她相处,和她混在一起,周边的朋友一大遭,但程晨知道和她真正交心的才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让程晨很不习惯的是米越有一帮兄弟,可以说都是坏学生类的,还有一群未知的异性朋友。 她总是能够和男的处的很好,她和他们称兄道弟的时候,他总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暗自心酸,或许是因为习惯,也或许是因为在乎,有那么一种叫占有欲的东西时常在程晨心里作怪,会因为她而难过,而开心,而生气,而郁闷……实际上他和她说的话并不是太多,她明明上一秒还在偷偷的哭,当面对他们的时候又在笑,还笑得那么灿烂。 那棵古老的香樟树下,撒下的是他们的泪,他们的梦想,还有许多许多的心情和心里话。回头再看看米越,她现在正在专心致志的演算着那些抽象到没办法形容的题。 程晨依然把目光抛向窗外,栀子花开得正艳,不经意间也看到落了的花瓣,暗黄的,白白的,星星点点,落在根上,化作春泥更护花;阳光依然那样明亮,好在是坝子,又是在25°n的地方,没有那么强烈的紫外线,不至于随随便便就把人晒黑。东边的篮球场上依然有人在上体育课,树上的知了,还在无休止的叫着夏天。其实程晨和米越都很喜欢这样恬淡的夏天,任他外界波涛汹涌,我自心中如深海平静。 恍惚间,听到最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老师看看这种没有任何紧张学习气氛的班级,留了点作业,拿了课本,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得那样坚决,仿佛再也不会踏进这间教室。老师才踏出教室门,教室里瞬间就活回来了,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大家才刚刚认识的样子,有说不完的废话,聊不尽的日常。 从学霸们的天文地理,英语数学题;到学民们的该如何准备考试,放假去哪玩,下午打算吃什么;再到女学渣们的哪个网站的免费小说好看,比较精彩,周末打算去哪条街撒钱;男学渣的又新出了哪款游戏,哪款游戏不咋地,哪个班的人又在校外和人打架了……等等的各种扯淡,还乐此不疲。 而偏偏程晨这种类型的学民,既没有学霸们的智商,也没有大众学民的爱好,更无学渣们的那些兴趣,他只喜欢沉浸于自己的文字世界,总是看书,但又不是课本,都是名家大作,即便是众人只望不及的《红楼梦》也是翻来覆去好几遍,开心时爱码字,不开心时依然码字,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安静,随心,而此刻他只想:终于可以光明磊落的趴下休息会了,于是从桌子里拿出件衣服垫在桌面上,枕着手臂睡了。 趴下没多久,程晨的耳朵里就钻入了一个杀猪般的声音,这声音在问一个女同学下节是不是自习课?那同学说是,又反问她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蹭蹭蹭”的脚步声,冲上讲台去,直接可以想象那冒冒失失的样子,程晨没好气的嘴角上扬,还想笑,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好笑的,然后便听到那声音说到:“弟兄们,我发现个网站,里面有篇小说……”下面有人回了她一句,“有小说怎么了,看你这样……”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她,是米越。 接着,那讲台上的又说到:“小米别急啊,听我说,那小说叫《红尘客栈》,我大概的看了简介和第一章的内容,和我们崇拜的周董新歌《红尘客栈》的歌词一样唯美,和那个mv更是相似,仿佛就是那mv的文字版,咱们兄弟喜欢的、好奇的、喜欢《红尘客栈》的都猛戳进去看看阿,我把网址、书名、作者都写黑板了阿,反正下节是自习课,咱学渣都不爱学习,就看看呗,就当学语文了,还可以给作者进言献策,没准人家就依我们的建议写下去了呢,嘿嘿,那也是个间接作家咯……”声音终于消失了,随后只听得见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沙沙声,安静了片刻。 程晨想:除了学霸及其少数人,其他的应该都在摆弄手机了吧,毕竟他们都很喜欢周董的歌,对新鲜事物那么容易好奇,好想抬起头看看米越在干嘛,哎,还是算了吧,别看了,应该看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才对啊,必须奋斗了。 可他也依然没有抬头,他怕他忍不住会抬头向她的方向看,即使她不是在看那篇《红尘客栈》,而只是单纯的看看手机,他也会窃喜。同样,他也好害怕失望,怕因为她是好学生,怕她没有在看手机,怕她依然在写算,其实他更怕看见她在和其他的男生打打闹闹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但也明明不是不知道结果,却也总忍不住悲伤…… 此时,黑板上方的高考倒计时,白色底版的纸张,鲜红的写着是351,那么醒目。那个时候,他们刚刚从学思楼那个蹲了两年的教室,搬到明德楼,因为学校理科生多,文科生少,所以他们文2班就被分配到了3楼,变成了真正的准高三。 这个年级所有的理科班都在1、2楼,不相见,便不相扰;不相扰,便不相恼,有种因果,就是,不相遇,则不分离。呵呵,或许吧。这个年纪的他们很少会有人真正的做到舍下一些东西,为谁谁平定天下,都太年轻,太幼稚,太傻。 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也有那么一些令人无奈的事。通往未来的路,漫长,一路望去,了无尽头,又那么的明显,近距离,转眼就是准高三,刹那又是才有351天了。他们都还没有进入状态,总以为还早,时间还有很多,要么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比如学渣们;要么就像程晨一样硬件赶不上cpu的进度,每天都在没头绪的忙,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要么就像米越她们这些学霸一样已经在奋斗中了。 听她们说:现在23点下晚自习,23:20熄灯后,女生公寓四、五楼基本上都还是灯火通明的,每间宿舍都有那么几个学霸在看书,或者学渣在赶作业,已经有了点真正高三的味道,搞得她们都有些许着急了,但是这种想法只是暂时的,终究敌不过身心疲惫,硬件跟不上软件的进程而告终。 早上她们6点不到就起床,去晨读,但还是总感觉晨读的时间太少,每天早上听见周董的《红尘客栈》就起床,已经快成了条件反射,一个文科班姑娘那么多,喜欢周董的又那么多,感觉都大同小异了,哎,也罢,再苦再难都会过去的,大家一起,咬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 听他们说:他们也差不多吧,晚上学霸在点灯看书,学渣在赶作业,少数在睡觉,反正基本上是不过凌晨不睡了,早上还行,起特早去晨读的人,不是太多,好久没吃过食堂的早点了,都是晚上买好面包牛奶的,第二天当早点,中午也是待在教室很晚,做作业,复习,差不多了才去吃饭,吃完饭直接回宿舍倒头就睡,总之,就是身心疲惫。 不过,过得很充实,有目标,弟兄们一起奋斗,还算得上有干劲,一起熬吧,熬到明年栀子花开的时候,就解放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想周董,想想《眼泪知道》,或许就只有眼泪知道了,加油吧,兄弟们,我们一起。 他们都说要奋斗了,也必须开始奋斗了。 第3章 风起 上回说道:于弛留一书便沿烽烟远走,南宫月想起曾经的种种,忆客栈初相遇。在客栈也遇见了上官焱痕,在上官的指导下,于弛能否顺利带走南宫月呢?在鱼龙混杂的红尘客栈里又会发生什么呢? “上官兄今夜可否留宿在此地?眼见这天也不早了,晚秋的夜可禁不起赶路,虽不知兄长打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若路程不紧的话,今夜就留宿在此吧。”于弛热情的说到,仿佛这客栈是他自己家开的,这般客套。 “哈哈,于兄哪里的话,本就四海为家,还能往哪里去呢?且在这绿窗风月,绣阁烟霞里,以下里巴人的眼睛看世间风雨,品此地客栈繁华,听琵琶,古琴抚人间天籁;看舞女水袖盈衫,衣袂飘逸,烟花柳巷,何处觅闲愁呢?只得叹句:人世光阴,如此匆匆而去,好叫我如何不珍惜,此地逗留一段时间那是必然的了,”上官焱痕自嘲道,抿抿嘴又道:“眼下离掌灯还甚早,咱们何不现在就去找客栈掌柜的领个牌子住下,以免天晚又生事端,一个人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些许为好。” 于弛对上官焱痕的提议亦非常赞同,随后,二人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先后起身,提起行囊走向柜台。 只见柜上的人,是个和蔼的老书生,青灰色的长衫,些许斑白的胡子,正左手打着算珠,右手执笔,想是在记账,旁边站着个年纪尚轻的黑色布衫,眉清目秀的小书生,应该是老掌柜的学徒兼跟班吧,此刻正收拾柜台呢。 偶尔还和来交钱,领牌子,接菜点单的小二搭几句话,只匆匆几句,又各忙各的。 方见迎面而来的上官等二人,恰巧小二刚收了菜盘子去,前台无人伺候着,小书生走出柜里上前去,毕恭毕敬的问到:“二位客官,住店还是结账?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吗?” 于弛答到:“帮我们找两个向阳的,视野开阔的,隔音好的房间吧,多谢了。” “好嘞,二位客官请随我来,”回头对老掌柜的说:“师傅,我去去就来。”只见老掌柜,头也不抬的摆摆手,然后继续算账。于弛看出小书生有些失落,却又见他奉承的对于弛笑笑,便说:“二位,楼上请。”于弛不想生事,也不好多说什么,随了小书生往楼上去。 不一会便到了客栈的三楼,侧房,装修很华丽,于弛在心里暗暗叹道:和以往住过的客栈相比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我不喜繁华,偏好静,学学五柳更是梦中想过千百遍的事,红尘客栈惹红尘,也罢,也罢,终究只是过客罢了。 随后那小书生说到:“两位客官就在这里住下吧,刚好是隔壁能方便两位大官人议事,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小的,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送热水,需要更换食点,换茶的都可以和他说,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两位大官人多担待些许,若是有什么不相干的事惹上身,还希望大人有大量,不要连累上客栈,毕竟外人有言‘红尘客栈惹红尘是非,’原谅小的嘴拙,就这样吧,有甚事就请吩咐。” 上官掏出50两银子交给小书生,让他取了房牌去了。 于弛左右环顾了一下,对上官说到:“自古以右为尊,兄长为上,今上官兄便宿住右边这一间吧,不知兄长意下如何呢?” “哈哈,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你竟这般识得周礼,既然如此,那我便暂居右吧,”上官焱痕自嘲到,又言:“夜里有甚事的,就叫我,清醒点儿,出门在外的不比居家,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丈夫的,别因小事与他人动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是为兄的行走于世的经验,望对你也能适用,切记,切记!时候差不多就歇息去吧,别惹事,以大局为重,为兄道安了。” 于弛也不是傻子,听得这般,对客栈的所有都开始留了个心眼,对上官焱痕更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敬佩的同时也多了些许提防,因为他不得不提防,明明只是过客,何必非要在红尘客栈惹红尘是是非非,落得一身心伤。于是他便对上官说到“多谢兄长提醒,那小弟亦对兄长道安了。” 于是二人便一右一左在客栈三楼侧房住下了,深深闭门,只留得正对面的房门空华丽,那的屋子还很寂静,不知可否有人已入住,更不知随后又可否会有人。 或许许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却也是未知的,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会知道下一秒自己又该怎样。 深秋里的太阳总是走得很快,刹那又是日暮晚间。于弛坐在桌边,呆呆的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山,痴痴的想到:黄叶纷纷落,飞鸟缓缓来,空遗恨木庭中,满眼皆秋伤,不忍叹,年华逝,何日得以觅知音,种菊南山,看菊东篱,品菊日暮,岂不也潇洒自在?望她是此生知己,于心于情,也望一切顺利吧。 这般想来,更觉屋中乏闷,起身走到窗前,举目眺望,望远山,望来时路,望客栈庭院中来往的人,马,货物,客商,纵观整院,眨眼间,眸光撒落处,撇见院落深处,墙下梅边,盛放的菊,正迎风飘荡,那番妖娆,冷风中更显坚强。 于弛见此番景象,心中甚喜,不禁叹道:耐何繁华声中,红尘院里,也会有人喜欢菊这隐逸之花,可悲可喜。便愈发觉得屋中过于乏闷,遂拿上披风,端起桌上的茶及茶点,直奔房门,往楼下去了,不想便知,定是去寻这繁华中的隐逸了。 只见他奔下楼来,匆匆忙忙,小书生和店小二见客人如此匆忙的下来,急忙问好,生怕怠慢了贵客,而惹来祸端。 于弛也客客气气的答到:“没事,多谢二位的盛情款待,我见院中风景尚好,便觉屋中乏闷,想下来去院里走走,看花望山也是风景此独好,”又吩咐小书生:“到掌灯时分去院角取茶盘和碟子。”随后便自顾自的端着东西到院里去了。留下了小书生和店小二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老书生见此情形,冷冷的说了句:“干嘛呢?你们俩,刚才那位客官说的听到没?做事情毛毛糙糙的,真不像话,我可警告你们,无论是谁,都得给我招呼好了,得罪了谁咱都担待不起的……还看什么看,快给我做事去……”小书生和店小二默默的吸了口冷气,然后各干各的去了。 不一会儿便来到院内,院中来人往,马保们正忙着给客人牵马,喂马。客栈基本每天都这样繁华,他们也习惯了这般繁忙,怀揣着自己的梦想,要么多挣钱回去养家糊口,要么希望在客栈中遇见属于自己的红颜,有的也只是讨生活这般简单,各种,任劳任怨,习惯了客人的冷眼,淡漠了同伴的热情,按步就班的过着每一天,认为这才是属于自己的日子,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于弛没有多逗留着和马保们交谈,只是单纯的问候句,便匆匆望那墙角院落的**丛去了。 转眼间便来到了在房中所见的**丛,于弛心中甚喜,繁华声中的隐逸,红尘里的微凉,只叹生在喧嚣,少却了那份本该有的隐士风范,不减的是生于繁华,深秋彻肤彻骨的霜让它更艳丽,更显与世无争,清高独傲,开在非本心的地方,怎堪比东篱下的菊,逍遥、自在。 同为菊,因环境不同,便觉意境也不一样,一样的只是绽放在这微凉的南国秋天里,开得就更应该有骨气,不议赏花人如何,不费解于赏花人心意怎般,用心去开,便是了。 晚秋的风有些冷冷的吹着,空气里的水分少得可怜,即便是南方的晚秋,甚至觉得有点初冬的感觉,触碰到脸庞时些许的微疼,于弛并不太在意这些,就着菊丛,席地而坐,放好顺手从屋里端出来的茶和茶点,静默的赏着菊,为自己沏一杯茗,就着茶点,暗自打算着今后的计划,略感悲哀,只愁无红颜知音,又叹年华易逝。 于弛此番想来,便不忍叹道:时光太匆匆,蓦然回首,灯火阑珊,青灯何人眷,只记梅边似流年,怜菊生于红尘繁华,怎这般滋味,不见五柳隐居之南山,却寻花于红尘客栈,可想这种菊人如此清高,一顾再盼,不见同来赏花人,可悲可叹,不敢冒然采菊,沏碗**茗,岂不甚好,只恐惹恼种花人,招来祸端,也罢也罢…… “好一个采他人之菊,沏己之茗,又恐惹祸端啊。” 于弛听得有人在嘲讽他,有些意外,便暗暗想道:红尘客栈的店家或者小二对人都是恭恭敬敬,不知是谁人,如此大胆,也不怕得罪了客人。 于是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女子,一袭素衣,无浓妆颜抹,却也很令人倾心,披着淡桃花色的风衣,手里还提着食盒子,黄昏中更显清雅,淡淡的抿嘴笑。于弛惊得迅速起身,连连道歉,问姑娘好。 来人正是于弛在先前在堂上一眼钟情相中的琵琶女——南宫月,此时的于弛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不曾想什么法子就可以这般离得近,叹心中红颜;喜的是终于又见到了,正好可以试试姑娘的心意如何。 “这位客官何不在房里歇息着,外面天寒,有风,出来做什么?”南宫月说。 “姑娘哪里的话,我一男儿怎会迟疑于这些,方才在屋里闷得慌,见院落中有菊,世间众态,偏爱菊,花君子,便下楼来,赏花品茶,吃茶点,不想此菊是何人种于这红尘客栈中,少了菊本该有的韵味,采菊饮**茶,只是一时冒犯了,还请姑娘担待几分。”于弛满心愧疚的说到。 南宫月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暗暗觉得可笑,只道:“这位客官好清高,又何来冒犯之说,你这不还没有采嘛!不瞒客官说,此院中之菊皆是小女种的,喜菊之隐逸,难为身在此,不得隐逸,便将菊种于此,望某天能似五柳先生般真正隐了去,抽身而退。” “可否能邀姑娘坐下说话,饮茶,如此这般岂不甚好?”于弛试探性的说到。 恰巧南宫月应了他的邀,温文尔雅地席地坐下,放好食盒子,微笑点头向于弛道谢。慢慢说道:“正值客官所言,坐下说话,饮茶,甚好。不知客官尊姓大名?小女复姓南宫,名月,客栈中的琵琶女,方在堂上,客官见过的。” 于弛听得她这般说道,心中甚喜,道:“在下于弛,今到此一游,路过红尘客栈,便在此住下,只是过过客罢了。” “红尘客栈来往客商何其多,谁人不是过客,谁人又得以长存呢,实在不忍感慨时光易逝,过往太匆匆,知音难寻觅,也罢也罢。见谅小女子有些感慨,失态了,还请客官莫见怪。” “是啊,谁又何尝不是如此,于世间,都是匆匆的过客,谁又得以长存,更堪这红尘客栈。请姑娘饮茶,赏花,在下不忍再叹,愿作下一词,致于这匆匆,还愿姑娘不要取笑。”于弛也万分感慨的说到。 “不妨事的,客官只管道来,”南宫月拾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拾起一块茶点,小心翼翼的吃上了。 随后见于弛低眉沉思,片刻便吟道:“风落繁花等谁忆,青春已大守空闺。怎忍叹似水流年,只记梅边。又叹诗情尚有无,再叹尘土没诗书。怜花欲记又踟蹰,云卷天地悠悠,莫轻舞,千章有,枯灯寒光奈何求?” 语毕,南宫月拍手道好词,又奉上一杯茶,就算是给他的犒劳吧。 忽听得山寺里的钟声,便晓寺里的僧人已开始做晚课了。两人又聊了许多,有菊,有诗词,有隐逸,有未来,互相倾心对方,便相约他日定再如此席地对坐,饮茶,吃茶点,聊花,聊天下。于是南宫月道了别,离去了。 已是掌灯时分,小书生来收了东西,说前厅出了点事,善意的提醒于弛,让他回房去早些歇息,以免惹上祸端,于是于弛也跟着回房去了。 第4章 听风尘夏 “都已经准高三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还没有进入高三该有的那种状态,全心全意,备战高考,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身心疲惫,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可又月什么理由不去坚持了,毕竟许多事情除了接受也只能接受,就这么看着学校的那些紫薇花边开边谢,沸沸扬扬而开,纷纷扬扬而落,是心动,还是风动? 总在想要努力了,却偏偏行动上实在是做的太难看了,从今天去努力吧,必须努力了,即使只是为了赶上米越进化的脚步,或者给自己找个不得不做的借口,也好过这样没目的的忙忙碌碌,搞得自己疲惫不堪,哎…… 说起米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怎么做都是错,看她开心,我也挺开心的,网络上的那个‘红尘客栈’不知道她看没看,多么希望她会看,就算是去踩踩也好啊,去踩的话至少也会看到简介啊!不能提的伤,越想越痛……” 程晨在日记里这样写到,认真专注于他的小小心情,全然不知,在身后站了一个中等个子,留一平头,脸上肥嘟嘟的胖子。 这是下晚自习回宿舍熄了灯以后的事了,高三的寝楼里,即使是熄了灯也依然灯火通明,程晨他们的宿舍也同样不例外,一共就6个人,其他几个点灯大多在赶作业或者预习,而程晨是不会把作业留到下晚自习的,所以他的白天,总是很忙。 他的那个胖子室友,外号肥哥,就是因为见平时都不挑灯开夜车的程晨,总会在一个星期里,有那么一个晚上点灯,一直在桌上写啊写,对此很好奇,大伙都知道他们寝室里就没有学霸,点灯要么是赶作业,要么是因为怕第二天老师抽查预习结果被罚而夜看课本。 而程晨就那样在本子上写啊写,搁谁都会好奇的,其他4个男生见肥哥,没事干,正准备睡觉,就让他去看看程晨到底在干嘛?谁料他会这么的专心,直接就没注意到肥哥已悄然走到了身后,甚至不敢想象他看到了多少今天程晨写下的心情,或许都看到,或许只是一点点。 程晨扯了张餐巾纸,草草的擦了一下快溢出来的眼泪和鼻涕,还想继续写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其他室友向肥哥招了招手,肥哥并没有看到,目光依然留在程晨的日记本上,想多看一点他的心事和心情,想多了解一点关于身前这个人前很阳光,人后却有这几页纸都写不完的心事的男孩子,这不能怨肥哥,他只是抑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管不住自己的善良,仅此而已吧,初衷还是好的,至少还是关心这个同班同寝室快三年的兄弟吧。 想想过去的两年里,他们一起挨过骂,考过试,上过课,吃过饭,泡过吧……而自己却全然不了解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人,顿感悲哀。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到:兄弟,原谅肥哥今天看到了你的日记,只是想了解你更多点,原谅肥哥以前都没关心过你,总以为你都是那么的开朗,阳光,再苦再难在兄弟面前也是这样笑着,哎,只能怨肥哥没关心过你吧。 只见程晨继续写到: “只希望她能好好的,好好的,就算是可以让我远远的看着,也好啊。现在的我不知道对她是越来越喜欢,还是越来越依赖,只是觉得越来越舍不得,我承认挺喜欢她的,有不有关爱情,我不知道,只要她好,或许就好吧,我必须要克制自己的占有欲,很讨厌自己的忍不住……刚刚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肥哥看到这里淡淡的笑了,甚至没有理由,只是笑了。旁边的室友见肥哥这样子,更是好奇,也更觉得郁闷。其中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个子,眯着眼睛,刚刚从洗漱台那过来,以为肥哥已经看完了,正在和程晨说悄悄话,就小声的说:“肥哥,帮忙把程晨的那个眼镜液借来给我,用一下。” 程晨听到了,拿了眼镜液,转身,想要递过去,却看见了肥哥那张肉肉的脸,镶着一双大眼睛,正对着他傻笑,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只要程晨再靠过来一点点,他的额头就可以碰到肥哥的下巴。 “嘿嘿,小四眼让我来给他借眼镜液,没事,呵呵,”肥哥接过程晨递的眼镜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又说了句,“没事,你继续吧,呵呵,写完早点睡。” 程晨有些郁闷,感到有点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也只得对着肥哥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句,“没事儿,肥哥,我已经写完了,累哦,谢谢肥哥关心了,你们忙完也早点休息吧,不早了,明天还得上课去了。” 说完便搁下笔,锁上日记本,拿起桌上的手机,爬上床去,轻轻的掀起蚊帐,熟练的钻了进去,拉开被子,不一会儿,只可以手机屏幽蓝的光了。 其他室友早已按耐不住想要知道程晨刚刚到底在干嘛,又苦于不好得开口说话影响到别人,而招来宿管或者老师来敲门,只能耐着性子,把要说的全写在草稿纸上。 只见一个室友写到:“肥哥,程晨在干嘛呢?” 有个室友又添了句:“是不是在写日记?” 小四眼也在上面写到:“肥哥,他知不知道你在后面看啊?” “是啊,肥哥,怎么你看这么久,他都没反应,他是知道你在看,还是不知道啊?” “肥哥,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肥哥接过那张带着室友的好奇心的纸条,抿嘴笑了笑,伏在桌上,趁着台灯的光,沉思片刻,才提笔缓缓的写到:“他在写日记呢,其实也没什么内容,只是我突然觉得,咱们哥几个对人关心的太少了,觉得有些许的陌生了,心与心的距离远了,高三,咱们一起努力,还是需要彼此间互相帮助的,但是现在我们这样子,有点像作贼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见我在后面站那么会,哎,希望他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哥几个,快点做作业,做完睡了,累。” 然后把纸条递给了他们,酸酸的笑了一下,清凉色的灯光下,弱弱的黑暗隐藏了肥哥韵味深长的表情,更遮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在写下答案的时候,他就在想:这样回答就够了吧,不伤害程晨,也没让自己为难,希望兄弟可以明白,另外,程晨这边,也应该多多的关心一下了。 其他室友都在忙着看纸条,没人注意到肥哥真正的表情。不一会,室友看完这纸条,相视一笑,也就不再追究了,各干各的。肥哥早已经拿了手机上床去了。 而此刻的程晨躲在被子里,戴着耳机,听着手机里自己喜欢的歌,浏览着幽蓝的网页,刷着微博,看看那些不知名微友的动态,想着自己的那些心事,偶尔回复下朋友发来的qq或者微信消息。 或许好多人都是这样,有着自己的心情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如瀑布般释放出来,有着他人不会懂的伤,累了,痛了,明明眼泪都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却还是笑着说没事;明明很想留下来,也会固执的转身;明明就没那么坚强,却依然用厚厚的伪装来隐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趁着夜深人静,任泪倾盆大雨洒在风里,留给空气去风干,于是嘲笑自己,何必要这样…… 程晨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这样一条信息:开心的事,发表在空间和朋友圈里,因为那里有朋友、同学、家人、还有自己最在乎的那个;生活的事,发表在人人上,因为那里可以得到想要的建议;伤心的事,就写在微博上,因为微博里,只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在微博里,他是一个人,默默的关注着一个人,在微博里她却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是脆弱到不能再脆弱的微友吧。 而在这时,肥哥躺在自己的**,仔细的阅读着程晨qq空间里的那些文字,小心翼翼的酝酿着准备发给程晨的信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与程晨的距离这般的遥远,即使程晨就睡在自己的对面,他认为他一定可以替程晨分担一些,至少……至少只是听他倾诉,只是沉默的肩膀,只是帮忙出主意,那样也好过就这样看着兄弟把事情藏在心里,一个人去面对,去承担。 于是肥哥就在微信上对程晨发起聊天: “程晨,还在干嘛呢?还不睡?!” “肥哥,没事,就睡,呵呵” “嗯嗯,程晨,你最近怎么了?总感觉心事重重的,有什么的就说出来,我希望你能真心的把我当兄弟,有什么的,兄弟间互相帮助,一起扛。你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放心不会说出去的,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没那么差。” “呵呵,肥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做都是错。” “那可以告诉我是关于那方面的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多少能帮上点忙吧!对了,那天冒失妹子推荐的《红尘客栈》是不是你写的?我看那个文笔文风和你的一样,写的挺好的,而且那个笔名,我在你空间看见过。” “好吧,肥哥,你很细心,那部小说确实是我写的,也确实是我的笔名,原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不是我不想说,真的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等明天下午放学,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现在可不可以让我先想想,要怎么说,好吗?肥哥。” “嗯嗯,好的,没事,有什么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能说出的委屈不算委屈,不说出委屈就只能委屈自己,总之,我们都要好好的,一起走到下一个夏天,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高考,程晨,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别贪凉,盖好被子哦!晚安了。” “嗯,肥哥,晚安!” 于是,肥哥和程晨都沉默了,各自在想着各自的事。夜不似那么的静,即便是快到午夜12点,外面的路灯还没灭,隐隐能听到值日老师和宿管交谈的声音,伴着阵阵蛐蛐的歌唱,习惯了听尘夏的暗夜,路过风,触碰雨,那么奇妙,那么好。 程晨想着明天要怎么和肥哥说,困惑着该如何面对那个最真实的自己,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很脆弱,很不堪一击。 而肥哥期待的是明天程晨可以把他当做知心朋友,倾诉那些日记深处的事,能帮上他一些忙,就算只是安慰也好。以不同的心情,呆呆的看着手机,听着喜欢的歌,睡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尽心尽力的上完一整天的课,迎来夏天的黄昏,今天天气不错,很晴朗,天空中泛着点点的云,明德楼前的紫薇花依然在边开边谢,风吹过,一地落红,今没有黛玉拾锄葬花,却有惜花人,站在树下呆呆的看花,听风的声音路过,飘下殷红的雨,风中还有栀子的清香,偶尔也有浓郁的缅桂的味道。 程晨和肥哥,两人就那样站了花树下,迎风而立,趁着西边投来的夕阳的余晖,无意间闪烁的路人的眼。 只见程晨先开口了:“肥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的,只是觉得都高三了,还是没有进入状态,整天得过且过,哎,不知道该怎么办,呵呵,肥哥,另外,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一个人,不知道是依赖还是真的喜欢,只是她开心我就很开心,她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刚刚好,看到她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她的幸福,看她和别个男的说说笑笑,我又会很生气,这么久了,只敢偷偷的关注她的微博,静静的看着她,或许,这个样子,也好吧。” “哎,没事,一步步来吧,你先看清楚你的心,如果真的是喜欢,就以你自己的方式是喜欢,如果是依赖,就把她当做目标去奋斗,试着和她看齐,这样就好吧。别想太多了,没事的。”肥哥伴着淡淡的笑,看着满树紫薇,意味深长的说。 程晨抬起头,看着天,迎着飘落的紫薇,伴着夕阳的余晖,仿佛一瞬间看破了,他想:肥哥说的对,其实看淡了,看开了,就好,若喜欢就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喜欢着,若依赖就认真去奋斗和她看齐,活好,过好,就好。 听风尘夏,紫薇飘落,缅桂花开。 第5章 灯火阑珊 上回说到:于弛因为院中有菊,在寻菊中,偶然遇到种此菊菊的主人,南宫月,席地对坐,闲聊饮茶,听远山古刹的钟声,尚觉时间已晚,便纷纷散去,偏巧那时,小书生来收拾茶盘碟子,小心提醒道,大堂事起,望匆匆回房,勿使惹尘埃。 于弛回到房中,一路上楼都听得大堂内吵吵闹闹,似在争论些什么,火气颇大,他想:若此时,有谁人不识相些,或为冲动些,或不忍耐些,言语过急一番,定能将着逼人的火气转化为沸腾的杀气,拔刀相向,迎戈而立,必得分个胜负,一败一伤,或者出现第三方,两败俱伤,方才会罢手,怎耐又是谁能解这番越来越旺的火,若解得,和和气气才好,若不得,便只观得哪一方犯下错事,招来不尽他人之恨,报不完恩恩怨怨仇,哎,也罢,也罢,做他一回冷面人,看堂上灯火阑珊,长个记性,留个心眼吧。 堂内喧嚣依然激烈不已,于弛静坐在房中,读着书桌上本用做摆设的书《楚辞》,只觉此书甚好,只惜楼下过于喧闹,实在无法心静神宁细细品味屈子的书香文韵,上床去睡觉又觉太早,方过掌灯时分不久,研墨提笔写诗作词,绘画,又苦于这并非诗韵画意之地,也是无妄。他想:既然堂上如此吵吵嚷嚷,不如就站到房门后去,细听,理出个事端原由,好以他人之经历,长自己之见识,学无止境,练就自己。随后便搁下书本,走到门后,附耳于门,细听堂内之争,猜事情原委,想堂内之景。 只听得堂内一粗旷的嗓门道:“好不讲道理,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要让你们先,不见得我们面子比你们小,小儿竖子也。” 于是就听到另一个人忙道:“刀爷,息怒,依小人之见,咱们先看着,不得已再动手,在客栈里动手,恐争不了先不说,还迁怒到其他不知名的侠客,派别上,招来更严重的是是非非。”于弛想:方才说话的,当是这所谓刀爷的喽啰吧,到也识相,只那粗嗓门的,说话好无礼。他又继续听到。 “刘爷,刀爷,可否都冷静些许?承蒙二位爷对红尘客栈的厚爱,也给客栈个面子,惹了是非的,于客栈来说,正常不过,只道一句,勿在客栈动手,砸了场子方且不论,碍了客栈里他人之便也且不论,惹了仇家,恩怨相报不了结,何尝会是你我本意所在呢?大道理都懂,互相谦让些许,怎会薄了面子,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你我也通晓这个道理,在下斗胆请二位爷先坐下,喝杯茶,再细细商讨事情该如何处理也不迟一时,请二位就坐,小二快看茶。” 恍然间竟安静了,此人居然能劝得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爷等人,可真不简单,想必两人的喽啰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于弛辨认出劝说人的这声音正是客栈文官的,不禁大叹一句:真不简单啊,果然客栈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不知该言知书识理,还是深不可测。哎,且听他们将如何处理吧,若拔刀相向了,估计事情要麻烦得多。 想到这里,于弛又继续附耳细听,堂上的交谈声被楼道上的阵阵脚步声扰得不再清晰,不知是谁人,如此令人讨厌,但这是在客栈里,何况不关自己的事,本就是在看戏的角色上且忍耐些看看情况吧。 然后走廊上的人停住了,谨慎的敲响了隔壁上官焱痕的门,谨慎到于弛即使是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和一道墙,也可以想像出敲门的人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随后,便知道上官焱痕来开门了,伴着很礼貌的笑声,对来人说:“多谢店家这般辛苦来送热水,真是有劳的,如此体贴。” 那来人说道:“客官言重了,这本是该做的,热水就放这了,秋夜里寒气是不容小视的,客官洗漱完就早些歇息吧,用过的水放着就是了,明早会有人来收拾的,客官歇好,吃好,睡好,有何事就请吩咐下去,小的先告退了。” 于弛有些郁闷了,总觉得这送水的好像话里有话,却又不说多言,只得继续听着房门外的风吹草动。 不一会儿,那送水的便站到了于弛的房门前,很礼貌的敲了敲门,房门内的于弛方才见他靠近的时候,就一个转身,迈一大个健步,又回到了桌子前,拿起书本,假装看书的样子,对门外喊到:“是谁人在敲门,所谓何事?”语罢,便往门口走去,打算开门。 送水的见问,便客气的答到:“客官,天寒,我是照规矩来送热水的,扰了客官的,还请客官多担待些许,可否开一开门。” 未待送水的说毕,于弛已经打开了门,只见个一袭黑色粗布衣,和他一般年纪的男子,提着只装满水,冒着热气的木桶,站在门口,毕恭毕敬。 于弛对他笑笑说:“多谢店家如此辛劳,高楼上还送热水过来,实在感激不尽,快进来吧,多谢了。” 那送水的便应了于弛,提着水桶进门去,见屋里有个摆毛巾的架子,架子上还有个做工精细的盆,不知是何种材质,如此美妙,待他把水桶放下,于弛才发现此人左手是残缺的,缺了一个小指头,于是便试探性的搭讪道:“小哥居客栈何许年也?” 这送水的小哥,见于弛如此相问,又见他手里还握着《楚辞》,便以为他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书生,但也并不改恭恭敬敬的态度答到:“四年了,客官是初来红尘客栈吧,呵呵,比其他客官更有三分谦和气质,感觉更好相处些,实在客气了。” 于弛觉得更有趣了,便邀此人多说些话,问起了楼下的事。 那小哥说道:“其实本没什么事的,哎,红尘客栈易惹红尘是是非非,这个很正常的了,灯火阑珊的繁华景像,终究也会有不平静的事情发生。”只见他感叹到,“见客官信得过,今我告诉客官,堂上之事,只愿客官可别四处去张扬了去。” 于弛很慎重的对他说:“这一点小哥大可放心,请小哥说道吧!” 这小哥四处环顾了一下,生怕隔墙有耳,被听了去,到处说道着,惹来祸端,见周围无人,便对于弛小声说道:“这位客官不似江湖中人,不知也不为过,楼下堂内满脸堆着横肉,声音粗旷,一袭华服的是鼎鼎有名的刘四爷,因在刘氏族中排名老四,素称刘四爷,家财万贯,富贾一方,同样家族势力也是称霸一方的,虽是一方强者,但刘氏是以理服人,也保得一方平安,官家人素与刘氏交好,却也让得他三分,也深受得百姓的爱戴,而此刘四爷更是整个刘氏中的佼佼者,功夫非常了得,刘四爷虽是如此,却也知书识理,不似他人那般飞扬跋扈,惹得他人憎恨,也正是这个呢……” 于弛见他神情紧张,心里已知三分那刘四爷为何许人也,亲自沏了一杯香茶,递给他,道:“小哥,喝口茶再细细说道,仔细些话长口干。” 那小哥接过茶,抿了一口,又继续说着堂内之事。 “那个同样鼎鼎大名的刀爷,想必你应该听说过的吧,长云一把刀说的就是他,与刘四爷相比,真可谓是,一只天上鸿雁,一个地下王八,别人也是这么评价的,行走江湖的人还跟官场的人勾结在一起,依仗着官家的势力,狐假虎威,欺压百姓,早有人看不顺眼了,可又苦于不敢招惹是非。他身边跟着的那个气质不凡,特别能说道的是当今尚书大人小妾之子,也真是可惜了一个本性不坏,正值青春年华的帅气少年郎,不晓得尚书大人该如何接受得了,更何况他那不怎么得势的娘。自古官家和江湖中人勾结都没好结果的,弄不好还落得个暗算或者谋反的罪名,还诛连族人,哎……世间总是好多的事情难以预料,却也是既种恶因,必得恶果,没什么好感叹的了。” 于弛陪笑道:“小哥这是看破红尘啊。” 那小哥也自嘲的笑笑,继续说道:“其实也本没什么事,不就因为个歌女,那歌女唤作蝶殒,是和我们客栈里的南宫月同大,技艺齐名的人,只是没有南宫月那般得我们老大看重,毕竟,南宫月幼时本就是他带进来的,还亲自抚养到如今,据小道消息说,他认南宫月作了干女儿,也罢。虽如此,蝶殒和南宫月,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的,背地里,依小的看,还是南宫月更进一筹,要善良些,为人更友善些,更好相处些。” 那小哥痴痴的笑了下,又接着说道:“哎,不就是刘四年要听曲儿,店小儿问听谁的,原本刘四爷指名要咱南宫月嘛,可他也了解几分南宫月的习气,这会子,估计不会在客栈里的,便改口叫了蝶殒,偏偏不巧,刀爷被告知南宫月不在客栈中,也叫了蝶殒,这不,两不相让,吵起来了嘛,反正,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千万别打起来就好了,不然咱客栈又得遭殃了。刚刚见那尚书大人家的小子还算识些道理,知道一点——若在客栈动起手来,平日里得罪过的人,此刻定会帮着刘四爷,况且,这是在咱红尘客栈,三教九流,又会得罪些高人。恐传到上头去,武林上的,还好,传朝廷里去,这场面就没办法想了。哎,不多说了,其他的细枝末节,想必客官也猜到一二分了”只见他一口干了杯中的茶,道:“今日多谢客官的茶了,他日得空时再叙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送热水去了。”说着就要走。 于弛见此,急急的问到:“敢问小哥如何称呼?” 他回头对于弛笑了笑,道:“小的姓陈,名宇子,他日再叙,先行辞下,客官吃好喝好。”恭恭敬敬的退下了,替于弛闭了门,不一会儿,连脚步声都消失在了回廊里。 只剩于弛一个人在房中,默默的念着方才那人的名字:陈宇子。心想:谈吐不俗,比起一般的客栈长工,还是没办法找个词来形容。 堂内依然灯火阑珊,充满喧嚣,于弛静坐在房内,悄悄的想着那些关于南宫月的,只希望她好,同样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重重困难带走她,也希望她无所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他坚定的相信他可以给她安定的生活,可以携她一起去归隐,种菊,偶尔的还去古刹拜拜崇高的菩萨,这样也好啊,纵然世间如何喧嚣,只有不是兵临池下,何妨? 我自淡然,任凭它,灯火阑珊,终不过烟花一瞬,看惯繁华。 第6章 看惯 自从程晨和肥哥相约一起到紫薇树下聊过之后,两人依然还是像以前那样要好的室友兼兄弟,不一样的是彼此间更了解了,更交心了。 于是两人又约到:每周抽出一个下午来,还是在那棵花树下,聊聊彼此最想知道的问题,聊聊最近发生在身边或者自己身上的好的消息,聊聊自己那些不开心的事,再或者只是相伴着在校园里走走,遥望多变的天空,以不一样的心情看看一样的风景,即使只是讨论下课堂上那些没弄懂的难题。 夏天的风,温柔的吹过,伴着暖暖,含着水,不比春冬的狂躁和干冷。好多东西,总是那么容易习惯,就像他们都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个繁忙的高三,习惯了辛苦,习惯了……同样习惯也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程晨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依然也自己的方式,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路,看周边的风景,奋斗自己的青春。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默默的关注着那个叫米越的人,继续为她写着自己的心事,因为她喜欢的歌,更努力的写着不知道她会不会看的小说《红尘客栈》,仿佛只是时间不一样了,其他都没有变。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渐渐的变了,呵呵,是啊,她有好多,他都不知道,却也依然卑微的喜欢着她,他也想过,或许,只是依赖吧,还年轻,说什么喜不喜欢,更说什么爱与不爱,我们都不懂青春,更不懂爱,能做的只是奋斗每一天,尽心尽力,备战高考,罢了。 也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程晨每天看到的米越,都是开心的,依然那么活泼,那么阳光,和她的兄弟说说笑笑,何曾会料到,她会在黑暗的地方,一个人躲起来伤心,满脸的泪痕,满眼框的泪。她一直不想让别人看见的,却偏偏让程晨遇见了。 还记得那天的晚自习,下着淅沥的雨,黄昏时分天就开始阴沉沉的,到上晚自习的时候,老天果然还是没忍住悲伤的情绪,落泪了。 程晨向往常一样的,在21:30下第一段晚自习后,去走走,有时是学院超市,有时是餐厅,有时只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逛逛。而那晚,他想去超市买点明早的早点,怕明早天还下雨,懒得动。 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事,让人不得不相信注定这回事,注定会遇见,注定会分开,等等的注定。 那时程晨把面包牛奶买好,想都没想,一溜烟,走了。来的时候,还在下着小雨,回去的时候,雨好似停了,都离超市好远了,遇见刚刚从餐厅出来,还端着碗粥的同桌,打了声招呼,同桌见他没带伞就关切的问到:“程晨,还在下雨,你怎么不带伞下来啊。” 听他这么一说,程晨恍惚间想起,伞还在超市的柜台上,忘拿了,哎,郁闷了,希望还在吧。于是急匆匆的对同桌说:“同桌,帮我把早点拿回教室去,我伞还在超市呢,谢谢啦!”边说边把东西往那同桌的手里放,也不管他是不是拿得了那么多,同桌间都是这么不客气吧。然后只见程晨转身,往超市跑去。 那苦逼的同桌愣了愣,对程晨的背影喊到:“喂,同桌,帮我带几个苹果回来阿,货到付款哦,挑那种红的大的脆苹果嘎,谢谢啦。” 程晨非常鄙夷的笑了笑,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应了他一句:“知道啦,吃货同桌。” 比起那些复杂的社会人际关系,那些老师从来没教过的社会事实,这或许就是青春里最单纯执幼,最澄澈的友情。不会有人对两个男生勾肩搭背指指点点的说是搞基,或者其他。只因为,男生之间,有那么一种关系,叫做:兄弟。 晕黄的灯光,散落在平坦整齐的路面,花坛里种的星星点点的满天星,和欢,断断续续的几棵银杏和香樟树,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迎着这一道道光,像是镀了一层金粉,绿色都不像绿色了。 程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灯深处,寻不见了。 那苦逼的同桌,站在原地发愣,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是有个袋子什么的多好啊,这样子抱着,一走又怕粥洒了,或者东西掉了,没法蹲下捡,这改死的程晨,吃这么多,又不见长肉,真是的……可是埋怨归埋怨,谁让这是文2班有名好同桌呢,赶紧把东西拿到教室,然后喝粥,吃零食,现在解决问题是关键,不扯其他。 于是,只见程晨同桌脑袋和眼睛像个旋转摄像头一样,搜索着各个方向朝自己的路口,寻找着救世主的身影,留着紧张的身体颤颤巍巍地抱着那堆东西,矗立在原来的位置,不敢多动,生怕粥洒出来。要是这个样子被他那些兄弟看到,估计又得调侃他了,傻逼一个。 突然,他的脑袋停住了,张望着从餐厅过来的方向,淡淡的笑了笑。半分钟后,4个黑影一前一后的从大厅过来了,不一会儿,穿过了大厅,完全暴露在这昏黄的路灯下。 未等这苦逼的同桌开口,那四个男生中的一个就先开口了,“原来是你啊,莫宇子,我还以为是哪个傻逼在这,脑袋向旋转摄像头一样,360度的四处张望,不知道是打算干嘛。”那人非常爽朗的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刹那间,令人觉得阳光弥漫。 “去去去,谁傻逼啊,虽然我现在这样子的确有点像个傻逼,但是哈,兄弟,咱心照不宣行不?”他冷冷的说到。 大家一起自嘲的笑了笑,一人便说到:“咱兄弟也别调侃他了,我看他是专门在等我们帮忙拿东西吧,吃这么多……呵呵。” “还是伍哥有良心啊,快别说风凉话了,来搭把手,帮帮忙呗。” 这四人见他这样,都大笑起来,也伸出手,接过他的东西,一人一样,帮他减轻了不少,这下可以专专心心的端着他的粥了。随后一并调侃着对方走了。 风中有栀子花的香味,还有他们说说笑笑的亲切,没有离高考还剩几天的压力,没有勾心斗角的虚伪,没有各种琐事的烦恼,有的只是那份青春薄凉前的盛夏感觉,和纯洁的友谊,一起走过的岁月里给予彼此的信任。 不一会,五人便走到了明德楼的楼道上,其中一个对另外几人说到:“咱兄弟送佛送到西吧,帮宇子这个吃货,直接送到教室,省得他又像刚刚一傻逼样站楼道上丢人了,顺便,去他们班找米越聊聊,感觉好久不见她了。” “李伟,你这不废话嘛,都到这了,还能把他扔在半路啊,哈哈” “谢谢各位兄弟了,今天要是没你们,我就真是苦逼得无法了,米越应该在教室吧,正常情况都会在的,你们理1班的离我们文2班又不远,平时有时间就上楼来玩呗,就算不是专门找米越,找我也可以啊,嘿嘿。” “你小子真是……”没听清楚后面说了什么,五人打打闹闹的上三楼去了。 没多久一群人就到了文2班的教室里,帮忙把莫宇子的东西放好,四人,到处寻找米越的身影,无果,便逮到个女生问到:“那个,同学,米越哪去了?” 那女生四下里看了看,对他们说到:“没在教室啊,我也不知道哪去了。” 兄弟几个有点失落,淡淡的说到:“谢谢你啊,同学,要是米越回来,麻烦你告诉她一下,就说我们兄弟来过了,叫她照顾好自己,有空一起去玩,谢谢了啊。” 随后转过头去,和莫宇子及另外几个认识的人一起说说笑笑。期待这样的机会多一些,时间再久一点,在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着,在失去的时候,或许就会少许眼泪,少许遗憾,多一些美好的回忆。 再说说程晨,没一会就从超市出来了,好在没人拿他的伞啊,否则又成败家仔了,出门在外还是得会过日子的,更何况现在离放月假,还有半个多月,又还是夏季,要是伞丢了,估计得淋好久的雨了,庆幸啊。 程晨踏着还有些湿润的路面,朝水果店走去,没有月光,没有星星的夜空,令人觉得那般无奈,黑云压城的感觉依然很清晰,他想:恐怕今夜还要下雨。雨后的风吹过,让他觉得有些微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风中的水份拂过脸庞,湿湿的,风中还有花香。香樟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曳着,时不时的落在些水珠来,看来叶子和水珠的感情,还是经不住风的**,还是会离开。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笑,拍拍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对自己说,傻逼,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呵呵,世界如此美好,我何必作茧自缚呢? 或许世间,总是有那么一些事情,会让本不相关的两个人如此牵绊,却又以他人所谓的爱情无关。 那个时候,程晨不会想到米越会出现在那棵长得不太好,树干上还有很多伤痕的歪脖子香樟树下的石凳,就如同米越不会想到那也会有人经过,而且还是自己班的程晨。 原本程晨只是买好苹果,想顺便去那棵藏着他心事的香樟树下看看,对着浓密的叶片发发呆,默数流下的泪,是他平时发泄的方式,他觉得一个人要学会坚强,总有那么一天,可以用自己的坚强为自己所爱的人撑起一方天空,真正的长大成人。好在近来都有肥哥在身边,所以没来看香樟树。 而米越,或许只是偶然,只是偶然的吧。 程晨走到香樟树的树下,周围的香樟树包围着这里,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而他通过路灯隐隐约约的光,依稀可以辨认是个女孩子。他小心翼翼的问到:“那个,同学,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米越听见有人问她话,抬起头,靠着香樟树的树干,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她看也没看来人,只故作坚强的说:“谢谢,我没事,呵呵。”风吹过,又落下些水珠,打在她的身上,也打在程晨的身上。 这下程晨看清楚了,居然是米越,她在哭,她还是那样逞强,明明在哭啊。程晨有些慌了,他希望她认出是他,又希望她不要认出她,他怕她知道他看见了她坚强后的伪装,他不知道要怎样搭她的话,他很心疼这样子的米越,真的很心疼。 忽然,米越转过头看着他,程晨惊了,他慌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慌乱中,他抓住了刚刚买的苹果,拿了一个,递上去,胆怯得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颤颤巍巍的说:“那个,米越,我刚刚路过这里,不是故意跟你来的,你还好吧?吃个苹果吧!你衣服都湿了,着凉了不好的,要是你哭够了,就回教室吧,那个,啊……我……我不是,你……” 到是米越,很淡定的看着他,冷冷的说:“程晨,是你啊,呵呵,我没事,只是有点难过,哭过了,就好了,谢谢你的苹果啊,希望你不要把你今晚看到的事告诉别人,我会感谢你的,另外,那个,有没有纸巾?” 程晨连忙递上纸巾,并且保证不会说出去,毕竟他知道米越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晚的事,应该只是有点意外,或者偶然吧。在他还在发呆之际,米越已经整理完备,看了看程晨,淡淡的说了句:“我们走吧!”然后转身离开。 程晨走在后面,有些欣喜,有些意外,又有些无奈,而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的心疼。 或许,好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吧,习惯了就好,看惯了,也就见惯不惯了。 第7章 烟云错 上回说道于弛意外中得知了楼下堂内之大人物的背景和身世,及有关意中人——南宫月的一点点信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深入红尘客栈,带走南宫月的于弛,又将如何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红尘深处,灯火阑珊里,刘四爷和刀爷,经客栈文官几番劝说后,在生怕消息走漏了出去,让朝廷知晓而招来灭门之灾的官家子弟邵枫,稳住一方后,暂时未动起手来。但是众人皆知晓,若此时,出现个不识礼的小子,多说几句,必可再掀几起波澜,挑起堂内刀光剑影,风月无情,殃及池鱼,自是必然。想是刘爷弟兄,或者堂内观火之众人,亦是厌战的,怎奈又会有谁人知道,他们会怎样呢?若就此做罢,那也是极好的,但想必刀爷方面必是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的,于他来说应该是多大的奇耻大辱,也是可想而知。 行走江湖,有的人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识得成大事之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有的则是气血方刚,不能忍一时之辱,目光短浅,堪称鼠族,却也有三分能耐。于红尘客栈中,两者自是容易识别的。 此刻于弛在屋中,已是坐不住的了,却又不得不沉住气,坐山观虎斗,事不关己,便不去惹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但若是能纵横于刘四爷与刀爷之间,借他人之力,乘己之便,又何乐而不为呢?前怕狼,后怕虎,本就不是大丈夫之坦坦荡荡为人处事风度与格调。 于弛有些好奇隔壁的上官焱痕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却又不方便打扰,恐客栈中他人将这不礼貌之事耻笑了去,也就只好做罢。此时已可以隐隐听到街面上打更人的打更声了,好在离宵禁还早,于弛看着手中的书卷,着是静不下心来,不一会儿,他便觉得有些乏了,便小饮一杯清茶,躺到**,沉沉的睡了去,梦中望可以遇见时时痴想的南宫月。 隔壁的上官焱痕,因方才堂内喧闹之时,便知来者不凡,在那谁人送完水,洗涑一番后,匆匆地躺到**去了,即使时辰尚早,无甚眠意,也不愿起来做个什么,一则入秋了,或多或少夜里还是有些许觉到寒意逼人,不想就此染了风寒病了去;二则若去看堂内风波恐不可告人之身份被他人识了去,招来祸患,不利于后事发展。他想:既已躺在**了,就此睡了吧,堂内的,与己无关,不必拔刀相向,也不想就此便去认识些没必要的人,于弛这小子,想必日后定是可造之材,得好好培养才是,哎,就这样了吧,睡了去,望夜里天莫下雨。 有许多人讲究江湖道义,而有的人又恰恰相反,若是本不安定的世道,有不安定的心也就罢了,若本是安定的世道,却有不安定的心,必也就成就了不安定的人,比如刘四爷,再比如刀爷。 再说堂内的喧闹。 在文官的几番劝说之下,双方虽未动起手来,将一点即着的战火引向暂时的和平,但诸人皆知此时此刻的情形仍旧不容小视,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而身后却是阵阵的冷气袭来,沉默得越久,越让人觉得气氛紧张,有时的一言不发更像是蓄势,无言的战争比真正的动手还令人觉得可怕。 场内众人,连一个小动作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咳嗽一下都不敢,生怕,仅仅只是自己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行为,都会成为双方动手的理由。时间仿佛要静止了一样,只剩烛火还在烛台上跳跃,空气刹那间凝固了。 那邵枫冷冷的吸了一口气,深切的体会得出此刻安静下的战火纷飞,势力对抗,虽身是官家子弟,但始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到也不至于像那些一般的小喽啰一样战战兢兢,心里想着:要战便战,如此僵持,是做甚,早分胜负早休息,省得把事儿闹大了,还了不得。 在这样紧张的对峙下,谁都没注意到,此时台上已悄悄多了个人,怀抱琵琶,离台下群人争执的地方,也就三丈方见远,这个距离,于一般的高手跃到台上来,轻轻松松的事。见那人坐定,便执手拨弦,凌乱弄音。 台下众人皆惊讶了,诚惶诚恐,不忍叹道,这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好不识相。于是纷纷看向台上,一袭秋装裹身,浓妆艳丽,好不清淡,皆猜晓了,竟是碟殒,真真不识相的歌女,这场面,谁人有心思听曲,人人自危。可她却如此淡然,自得其乐,丝毫不看台下的激烈场面。 突然,台下不知是哪一方的人,喊了句:“这是在向我们挑衅吗?”随后,又是谁摔了茶杯,双方拔刀向相。没有过多的言语,刀剑无情,冰刃无影,瓷器破碎声,兵刃相击声,台上琵琶声,声声不绝于耳,一片嘈杂。 台上最里面的角落里,南宫月一身素衣,手执华锦,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台上的碟殒颤颤巍巍的弹着琵琶,浅笑着她的不识时务,还不够强大的去面对此刻发生的一切,又昂起头默默的看着台下的熙熙攘攘,刀光剑影,揣测着何时会结束,或者该如何阻止这场战争,总该等到时机出手,不得罪任何一方,哎,一切的一切,似那般简单,又似那般不易。 而同在台上的碟殒,此刻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自顾自的轻拢慢捻,嘈嘈切切,仿佛琵琶声只是为了给台下正在挥刀拔剑的两群人助威罢了,时急时缓,时轻时重,时起时伏……若是台下的人是为听琵琶而来,想必此刻已是掌声阵阵了,哎,只可惜,世间总是会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并不是其他人所能控制的。繁华落尽,一世苍凉,平生两行泪,半为苍生,半己沉。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南宫月,突然间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碟殒的琵琶,抢到自己手中,为了保持平衡,脚下几个旋转,白色的裙摆也随之旋转起来,衣袂飘飘,犹如仙女下凡尘,令众生为之倾倒,犹抱琵琶半遮面,那种完全不同于碟殒浓妆淡抹,一袭华裳的风格,似华丽的宫词人,妩媚,妖艳,又似乡下出淤泥不染的莲花,高清,素洁,淡雅。再回头看看碟殒,刹那芳华曲,逊色了许多。 此时碟殒已起身,正愣愣的看着莫名其妙的南宫月,心里实在记恨,却又无奈与此,她想:不知南宫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干嘛上台来抢琵琶,又不是自己没有,她那琵琶的成色,质地等都比这个好,而且后面不是有筝嘛,南宫月到底是想干嘛? 突然,南宫月左手抱琵琶,右手大力的拔着琴弦,像是把什么东西借了弦的力量发了出去,具体是个什么又看不清楚,碟殒正郁闷着,台下打斗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呻吟起来。着实令人觉得诧异不已,却又找不到是何玄机所致。 台下,客栈的文官还在刘四爷和刀爷之间周旋着,不能下手伤了刀爷,也不能打了刘四爷,真是个圆滑于人情世故的人,令人想不到的或许是这个仅仅只是红尘客栈的文官,目前还没有看到武官的身影,大堂里这么大的事,客栈的东家也是从开始到如今也没露过面。正因为深藏不露才让人觉得更是不简单。 南宫月还在台上大力挥动着琵琶的弦,已经音还是音,曲不成曲的琵琶声却引起了站在大堂最边上,正在颤颤巍巍的掌柜,店小二,小书生的注意,他们都蹲在柜台脚,双手抱头,呆若木鸡的远远的看着南宫月的琵琶,貌似看出了琴弦上的蹊跷,但估计是更惊叹于此刻南宫月的魄力吧,临危不惧,淡然,勇敢,非一般女子所能为的,更不用与她身后的碟殒类比。不得不说这样的南宫月,更让人折服。虽然此类的事情在惹红尘的客栈里,时有发生,但这样的南宫月,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深藏不露,想必深藏不露自有深藏不露的道理吧。真是重新认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南宫月了。 正在两势力中周旋的文官仿佛也察觉到了那些小喽啰的异样,于是用扇子潇洒的挡开刀爷挥向刘四爷的刀,迅速的转身,足下生风,不知道要说是走到还是跑到了正在火拼的邵枫旁边,轻轻巧巧的刷开扇子,划过与邵枫火拼的那几个喽啰身体,然后又轻轻巧巧的合上扇子格挡在了邵枫的咽喉前,再过去就是他的脖子,若要取他性命是何等的容易。而邵枫还愣愣的举着剑,彻底木愣了,速度之快,着实令邵枫措手不及,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已经是命玄一线了。随后,那几个和邵枫火拼的喽啰便纷纷倒下了。 再回头看看互相敌对着的刘四爷和刀爷,依然僵持在一起,刀剑相对,不相上下。台上的南宫月也已经停手了,让人意外的不只是琴弦未断,更是她如何制服那些喽啰的,在客栈的那些人里,她虽然不卑不亢,但是也毕竟还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意料之外,又是情里之中。而文官对此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仿佛早已意料到她会这样做,反是那几个掌柜,小二,书生和碟殒,更觉吃惊。连邵枫也是,一个弱女子也如此这般,更觉颜面扫地了。 刘四爷见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倒下了,便一个大力把刀爷扔给老远,然后冷冷的道了句:“一把刀,咱们收手吧,你睁开眼睛看看,咱兄弟都成什么样了?” 这时在一旁被制服的邵枫对着刀爷喊了句:“刀爷,别打了,兄弟都给他们制服了,今天就这样吧,咱们从长计议,再做打算也不迟。” 刀爷看着倒下的小喽啰,又看看一旁可怜的邵枫,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凶残的哼了一下,收了刀,走向邵枫。而此时文官已经把邵枫推开了,抬起头远远的看着台上的南宫月,抿了抿嘴。 南宫月看着渐渐平息的战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柜台喊:“来人,把桌椅收拾一下,伺候各位爷吃好喝好,小书生快去安排房间,准备热水,带吃好喝好的爷休息着去,各位爷请先听碟殒来一曲吧!”于是转身把琵琶递给了碟殒,然后下台去了。 只道:好言相劝不得解,折扇琵琶烟火灭。红尘客栈惹红尘,阴差阳错识人面。 第8章 假装陌生 程晨自从那次意外的在香樟树下遇见米越,看她悲伤逆流成河,那么无助,那么无奈,却又什么都不敢去做,生怕做什么都是错,生怕她再也不理他,或者冒犯她的底线,令她讨厌他,或许这便是青春里最卑微的心情吧。 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程晨很想走近米越的世界,去了解她,去呵护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可以站在她的身旁,不要她再像那个下过雨的香樟树下的米越一样独自哭泣,在人前还得故作坚强,他很想知道那个不为人知的米越是怎么样的,愿意做她的知己,即便明明很喜欢,呵呵,或许只是依赖。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写在日记里,不知道该不该让肥哥知道,更不知道要不要问问兄弟,该怎么做。 理一班的那几个兄弟,那晚没见米越,也是有些失落,却又碍于情面,不好得再来找她,他们也是米越的兄弟吧。 夏天,白昼冷光,总那么长,长得让人有些讨厌了,准高三的日子也是那么繁忙,上课,复习,月考,期末考。不知该说夏至来得太快还是自己的灵魂,思想处于离线状态,不知时间煮雨,白驹过隙。 或许也是准高三了,老师们都抓紧着他们的复习,对纪律上没那么严了,一年又一年的老师都那么认为:高三还要乱的话,直接没救了,不是老师放弃了你们,而是你们先放弃了自己,自己不努力,什么神仙来了也没办法救了,你们看看年级上的某某某,又咋滴咋滴了,某某某又考多少分了,再看看你们,哎。 在这个裙倨飞扬的夏天,黄昏他们在卓雅楼前的百阶梯上晚读,总有那么几个爱闹腾爱开玩笑的人,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些老师的话,学得阴阳怪气,似在调侃,又像是自嘲。 哈哈,或许从理1班到文8班,都是这样子度过晚读时间的吧,除了少数的学霸,值日老师来的时候认认真真的读读书,老师没来时候,看看风景,看看不远处市里的灯红酒绿,憧憬未来,幻想人生。 那年的夏天,过得好像很快,渐渐的,米越和程晨也不只是像以前那样的只知道班里有这个人,只是偶尔需要的时候才会去打声招呼,说句话,现在也一样,不一样的是他们假装陌生。 那天,从百阶梯回来,程晨壮着胆,抱着对被别人误会的,被别人流言蜚语的无所谓心态,问了那个吃货同桌关于米越的联系方式,他也很意外面对着两年的同桌,提到米越的时候,可以装的这么坦然,他以为他会紧张,会不知所措,会被同桌看破他的假装。不去问肥哥,只是不想让他识破,不想让肥哥为他担心,把自己搞得小心翼翼。 莫宇子对程晨突然间问起米越的联系方式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不嘲笑,不调侃,不误会,只是很平常的掏出手机,把米越的微信和电话号码抄给程晨,反让程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换做是平时,绝对会被他调侃一番的,这样也好,程晨不用装得那么累,显得那样虚伪。 于是程晨就很淡定的问莫宇子:“同桌,你怎么对我找你要米越的联系方式,一点也不吃惊,要是在平时的话,我估计已经被你调侃得无地自容了?” “哈哈,程晨,你怎么也会像这样子犯贱啊!不闻不问不管就意味着有其他的话,那还了得啊,哈哈,不要想太多了,想太多很累了,最近理1班的那几个朋友也是来问我米越的联系方式,我觉得没什么好调侃的了,再调侃你们的话,我怕我没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理1班那几个兄弟嘴太狠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莫宇子自嘲的说到。 程晨对他的回答并不觉得有什么,即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只得淡淡的笑了笑,客客气气的对着莫宇子说了声:谢谢你哦,同桌。然后又自做自的去了,恢复了一贯的安静。 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却又着实一样,或许只是在这盛夏里,思维已经凌乱,神经太**了吧。 程晨和同桌要米越的联系方式初衷应该只是想知道米越到底怎么了?想知道那个所谓最真实的米越,或许只是这样的吧,他也这样的对自己说着,就算这是在骗自己,想必他也心甘情愿的去相信这样透明的借口。 那时候的年少无知,总是可以找到最好的借口去面对一些无所谓有又无所谓无的问题。说到底只是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曾经在青春的小说上看过一句话:“谁的青春不忧伤,谁的青春不迷茫。”心若向阳,何惧悲伤,又不是向日葵,连悲伤都有对着阳光,既然已经习惯了沉默,那就一切随缘吧。程晨这样想着,抿抿嘴淡淡的笑了笑,轻轻浅浅。 程晨很顺利的添加了米越的qq和微信。 同所有失恋的人一样,总是在深夜里去偷偷的看她的空间,看她的朋友圈,深藏在心里的那份感情就会趁着夜色如清泉般涌上心头。 因为想对她好,所以就对所有人好。节假日的时候,即便是记不起来问候兄弟一句,也会想起问候她一句,程晨经常这样干,他从来都不干希望她会回复,即使只是像其他人一样很平常的一句“同乐”或者“你也是”,他都不干希望,或者可以说是奢望。 程晨知道如果去希望,就会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一直期待她回复的,但是也更害怕去期待的。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希望她能收到他的信息,她可以看到,就好。 那天,程晨向往常一样,给米越发了一句“米越,照顾好自己哦,晚安。”每天都是这样的,今天也没有例外。 对于米越来说,她已经很意外了,以前,晚上都忙着做作业,复习什么的,要不就是在和她的男朋友闲聊,扯扯在学校发生的事,分享她自己的心情。 是啊,别人都不知道米越是有男朋友的,学校是禁止男女生交往过密的,米越的事,或许在这个学校里,基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同样,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天她去香樟树树下哭就是因为男朋友这回事。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和她所谓的男朋友联系过了。 难得放月假,回家了,可以不用熬夜了。米越在学校里都没有勇气去打开手机,害怕看到他的信息也害怕看不见他的信息,她怕她会哭,会被旁人看穿,感情的世界,总是那么的纠结。 这天她一看手机,才发现每天都有程晨的一句问候,都快有两个星期的了。不想看的,看到了,想看的,却不知道在哪里?又在干嘛? 此刻的米越觉得特别委屈,思念如同一种瘟疫,从心底泛滥,啥那间就蔓延了整个屋子。不争气的眼泪似潮水般涌出来,打湿了脸。她好想找个人倾诉,陌生人也好,只有替她保密就好。 这这样的心理下,米越情理之中的回复了程晨的信息,还给他打了电话,哭着说完了所有的事情,那些关于她,他知道的,他不知道,如今全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程晨听着米越在哭,心疼她的心疼,可是他又无能为力,说了好多好多,也说了好多安慰她、安慰自己的话。 那一刻起,程晨觉得他离米越是如此的近,即使他们隔的很远,同样,他也知道,面对着米越的时候,又会像以前一样,明明熟悉,却假装陌生,很多时候可以陌生到令人心灰意冷。 即便是如此,他也相信只是假装陌生,和以前一样,或许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第9章 雨霖铃 话说文官、南宫月等人将邵枫,刘四爷若干人制服之后,也暴露了南宫月的些许不是秘密的秘密,红尘客栈又将发生什么,台上的另外一个女子碟殒,又和南宫月之间有着什么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南宫月潇洒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帅帅的背影,不得不令人折服,却也让人心疼,谁人曾料想过一如此熟悉的文弱女子,竟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镇住大局,稳住形势,且又是中间人物,谁也没得罪,圆滑于世。 同样,碟殒对此更是怨恨了,却又苦于无能为力,世人更爱南宫月,论容貌,自是比不得的;论技艺,本是相当;论人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弱女子,能识得些许个好人缘……到底是输了哪里了?碟殒的坏情绪,如长江的洪口,快决堤了,怒火中烧,对南宫月的不满,对客栈的不满,对世人眼光的不满,令她快崩溃了。只见她依旧站在台上,握紧了还残存着南宫月的淡淡清香的琵琶,修长、柔嫩的小指,恶狠狠的划断了一根琴弦,发出“嗡”的惨叫身,仿佛是在控诉着南宫月不该碰她的琵琶。 索性台下的文官和各爷各喽啰们,都各自分开去,相互搀扶着直奔柜上,让吩咐着、打点着住下。没有人注意到台上很有个碟殒在木讷着,不想接受南宫月比她强的事实,她愣愣的低头,摆弄着划断的弦,不晓该用何字何词何句去描绘她此刻的心情。碟殒的脸上映着跳跃的烛火,艳丽的妆容被明亮的烛火照得花了许多。或许,只剩下无奈了吧,于现实的无奈,始终还是输了,想到这里,她刹那间只觉得悲伤逆流成河,簌簌的落下泪来。 是啊,没有人会理会她的,她不是南宫月,没有人会在意的,这样的心情里,她好想有个人来疼她,即使只是像别人关心南宫月那样的,温柔的问候一句,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无力的面对,去承受这一切,她好想喝醉,或许醉了,就不会想到南宫月,想到自己各种不如她了。 客栈里,依旧灯火阑珊,宛如白昼,堂内的人匆匆忙忙,有的送水,有的送夜宵,有的整理、打扫着堂内破碎的碗碗碟碟,沏茶的沏茶,收拾的收拾,仿佛顷刻间,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之景,刚刚的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灯火阑珊处,青灯古佛,祠下,喧嚣不尽,菱悦不清。 想来南宫月早已歇息去了,碟殒也不便去打扰,陪笑献殷勤,此刻的她只想寻个清静之地,再三思量,揣度心中烦闷之处。想此这番,便抱了琵琶,跃下戏台,走到柜上,把琵琶向老掌柜一扔,转个身往院里去了。留得老掌柜一脸的不满无处发泄,对碟殒更是有意见了。 老掌柜郁闷之际,碟殒已到院中,轻轻巧巧的踱步,背后的灯火,照得心里些许的暖意,此时的天空无月,亦无星,黑压压的,恐还要下雨,真正的秋雨,秋雨一下,这气节里,会更冷些了。不一会儿,碟殒已经踱到了,庭院深,墙角间,**处。 夜里的菊似与白天的菊不一样,灯火下的菊,少却了黄昏里的那几丝韵味。碟殒起了坏心眼,她知道此菊于南宫月种,想报复南宫月,遂毁了花蕊,撕碎了花瓣,凶残的丢到地上,踩了几脚,此时的行为,不像个女子,看着一地的残花,她感到十分解气,心情好了些许,嘴角边露出了几分笑容,却显得那般诡异,令人作呕。 可谁人又能懂她呢?客栈里的人喜欢她的只是喜欢容貌,喜欢琴艺,何时喜欢过她的人品? 碟殒坐在种有菊的阶前,一朵一朵地撕碎了他们花瓣,又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地残花,如此的痛,痛在心里,深入骨髓。 残菊铺满脚边的泥土,花落完了,碟殒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簌簌的下起了雨来,碟殒这才反应过来出来好久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的日子还得一样的过。 想到此碟殒便起身朝侧房里自己的房间走去,踏花归去,碎在风雨里。 秋雨萧,风烛摇,雷声震,恨夜长。 漫长的夜,终于结束了。南方的秋天禁不起雨,一夜的雨,着实冷了许多,教人不得不多添些衣裳。 早晨还未放晴,寒意袭人,山寺的钟声依旧很按时的响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时辰了,天虽然亮了,但还是阴沉沉的。 于弛钻在被窝里,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用被子包起来,逼人的寒气,令他慵懒的不想起床,整个夜又是堂里的吵吵嚷嚷,又是一阵阵的雷声雨声,吵得他根本睡不好。而隔壁的上官焱痕,似乎早已起床晨练了,只听见他一声声的吆喝着,像是在打拳。 于弛恍恍惚惚的听着隔壁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又睡着了。 半晌后,于弛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敲门,一直在敲,就像在梦里,梦里好像也是有人一直在敲门。 门外的上官敲了好久好久,就是没人来开门,心里一点紧了起来,喊着于弛的名字,喊了好几声。 而屋里的于弛,却睡得人事不知,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还在敲门,甚是觉得烦躁,好在此刻他的意识清醒了,或者可以说终于被吵醒了。 随后,于弛便应到:“上官兄,先等我一会,一会就好。”只见他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从**跃起,又急急忙忙把鞋子穿好,去面盆里随便弄了点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遂走去开门。 上官见他如此的蓬头垢面,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却又恐误了后事,只得按捺着不发作,死死的扣住了手里正端的装着粥和馒头的盘子,无力的道了一句:“怎么现在才起,如此慵懒,何以成大事?也罢,快去收拾了,吃早饭,方才小书生来问要吃什么,见你门就敲不应,所以我替你答了。” 于弛见上官如此这般对他,心中甚是感激,也不多说什么,只得连连道谢,邀着上官进来坐,又忙去洗脸收拾。 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时辰,看上官焱痕的样子,似乎已经很晚了,于弛洗漱好就匆匆的去吃上官端来的早饭,心中完全没有什么戒备,但愿一切安好吧。 上官焱痕在等待于弛的时间里,四周都观察了过来,不知道这里是有什么东西,竟让心似缜密的人都仔细起来,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向于弛提议道:“听说院里风景独有一番风味,可近看院景,远观山寺,待你吃完,一起去看看吧。” 于弛生怕让上官焱痕等急了,遂只得连连应道“嗯”埋头喝粥,吃馒头。 话说于弛这时候才开始吃早饭,而南宫月经过昨晚的事,同样似于弛那般没睡好,可非于弛那般这个时候依然在睡。 此刻的南宫月,早已安排好一天的事,正在院里看菊。 谁人又曾料想,昨夜里碟殒已将花残,今南宫月又来寻花,定是一地伤心,两行痴泪。 远远的便见一地黄花,遍盆残菊,可巧昨夜风雨太甚,落得个今日这般模样,南宫月不忍叹到:“此花开遍更无花,昨夜风雨盛,一眼残菊,落的,化作泥土,不落了,已是残花,花败叶残,可怜人于风雨,该如何定飘摇?甚是悲来,遂将花葬……” 不知何时,于弛和上官焱痕已站在身后,看到此番残景,不禁惋惜,一夜风雨,一地残菊,竟如此脆弱,花开易见落难寻,现已是残菊,说再多亦于事无补。 见南宫月美人落泪,如带泪梨花,于弛心中泛起涟漪,实在不舍,上官鼓励他上前去安慰,道个问候,怎耐美人悲? “姑娘,既然花已落,伤心亦无济于事,还是保重些的好,花败了,叶残了,还可以再植再种,况且这本是红尘俗世中的花,并非隐者之菊,又有何可叹可悲的?姑娘身子要紧,赶巧回去歇着吧,落再多的泪,也换不回来了,他日再种也不妨事的,请姑娘还是保重些吧!” 南宫月本蹲在地上,拾着残菊正伤心落泪,听于弛这般劝解,道他也是好心,随领他个面子,给他的人情,站起身来,不哭了罢! 随后,南宫月很礼貌的向于弛道了谢,又道:“空枝,残菊,花终谢,质本弱,怎耐得一夜风雨愁,花谢,不迟一时之间,倒让二位取笑了。” 语罢,急忙用手绢抹了一抹泪痕,可幸,南宫月一般都是素颜,无所谓泪落,散了脂粉,花了红妆。 “姑娘看开了就好,繁花看遍,独菊最惹人,若得心,若得意,若得情,世间遍地是盛菊香丘。”于弛见美人落泪,心疼的说道。 “正是呢,还望二位客官莫取笑了去才好。” 在于弛的劝说下,南宫月破涕为笑了,一直沉默着的上官焱痕,似乎已经走神了,像是想起了些过往,忆起了些曾经。 花败了,可以再种,人走了,就不好再留,眼前盛景常在,一切珍惜就好。 夜雨霖,寒风轻,美人落泪,醉人心,悲残菊,凭她意,怎耐风雨,风雨盛,得心,得意,得情,何谈天时地利,遍地是香丘,非那水中月,镜中花,花开花落本无意。 第10章 想认识你 虽然明明知道彼此间已经在假装陌生了,但是程晨还是没办法按捺住心里的小激动,即便只是敢在隔着手机屏电脑屏的时候才敢说,还是会忍不住去打扰米越,他想和她一起分享他喜欢的,他发现的那些美好。 这不,全班人都知道程晨是红楼梦的脑残粉,现在更是,看个感觉很好的诗词,都会忍不住想要分享给米越,其实他也没想其他的,只是想和她一起分享点他喜欢的,仅此而已。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学霸米越,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你写的吗?感觉不错哦。” “还以为你不会回复我呢!嘿嘿,不好意思,这个是红楼梦里面的,我觉得挺好的,分享给你看看,提高语文水平。” “没事的呢,刚好在线就回复一下了,呵呵,谢谢你哦。” “客气了,你在干嘛呢?我在发霉呢,要无聊死了,书不想看,电视电脑又不给看,嘿嘿,见笑了。” “彼此彼此了。” “那个……米越,等返校,那个……能不能一起去香樟树下看看,就是……那棵外脖子的香樟树。” “呃,好吧,那等返校,你抽个时间吧。” “嗯嗯,好的,谢谢你哦,米越亲,那等回学校见咯,在家好好休息哦!不吵你了,拜拜。” “没事的呢,回学校见了。” 对着手机屏傻笑的程晨听到米越这样回答,他很开心,即便这只是短暂的欣喜,他也愿意。 于是欢喜着那一份小甜蜜,多么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即使正在假装陌生,甚至是骗自己,也好。 而米越这边,依然像以前一样,淡漠一切,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无所谓会发生什么,更无所谓程晨到底想干嘛,只是朋友,还能怎么样,那年高一完,她被分了和程晨一个班,到现在都快两年了,彼此间面对面说过的话,基本可以数出来,虽然她和男生处的好,但是程晨是一个让人感觉很清高的男生,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想让你接近的。 程晨躺在**,呆呆的想着那些事,期待着返校能和米越好好的聊聊,这一定是他读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期待着快点回学校,甚至只剩期待。 盛夏的夜,窗外的蛐蛐,一直在叫着夏天,喜欢夏天,喜欢夏天的一切,虽然空气里都是闷热的味道,但同样,也有青春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到返校了,但是出于习惯,也出于各路老师的压迫,只能把约米越的事,放在一边,同样,也有人一直放在心上。 米越一直在郁闷程晨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说,真担心又会发生什么事,一直记在心上,可看着程晨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呐。 而程晨,或许也没想过米越会这么认为,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很单纯的期待着,聊聊最想知道的问题,聊聊好的消息,聊聊高考也好。 星期一,总是那么难熬,课难熬,心情也不好,伤不起啊。 终于等到吃下午饭了,三点一线的日子再熬个三百天左右就好了。 程晨见米越和她的小伙伴去餐厅吃饭去了,于是拖上苦命的同桌也跟着去了,看来程晨是要找时机,瞄准了就去告诉米越,香樟树下的具体时间,想想都让人激动。 整个学校三千多人,在餐厅瞄一个人真心是不容易啊,而且还是星期一,大多数同学校友的还穿着校服校衬的,一般来说很难辨认,嘿嘿,当然对于程晨来说,看米越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相信他一定会找到米越,刻意的去遇见。 一中的餐厅,真的好大,不一会儿,就见和米越她们买好饭,找到座位坐好吃上了,还在谈笑风生。 程晨见她们好在就特意选了个离米越她们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而这个时候,他们还没买菜呢! 忽然,米越的小伙伴离开了,碗也没端,估计是去拿筷子,或者其他什么的去了。程晨见机会来了,就把碗递给同桌让他去买菜,他遇见个熟人要去说点事,让他待会来原地找他,然后就朝着米越的方向走去。 程晨的同桌实在有些郁闷,有些不爽的来了句:“真是的,吃什么也不说就走,那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了哦,我有选择恐惧症的,另外,用你的卡刷了啊!” 程晨没理他,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毕竟都是这么久的同桌了。 经过一两排桌子后,四步路之后,程晨就走到了米越的面前,呆呆的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不急不慢,他觉得好可爱哦,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那个米越。 米越还以为是小伙伴回来了,头也没抬就说了句:“兄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嘎?” 着是让程晨无语了。 “咳咳,那个米越,是我,我能坐这里吗?” 听到站在桌子另外一边的人说话了,这才抬起头,很礼貌的笑了笑,以表示刚刚无理的歉意。 “当然可以啦,反正这里还有座位嘛,何况这也不是我家的,你想坐就坐吧。” “嘿嘿,谢谢啊,你继续吃吧,没事,不用这么客气的…那个…今晚上下第一段自习后,你有事吗?” “呵呵,这什么话,事肯定有,当然时间也是可以挤出来的,你想表达什么?” “那个,周末说好香樟树下聊会的,可以吗?就今天…那个没别个,只是单纯的聊聊,别想多了,我只是想认识真正的你,想了解你,和你做朋友,你别误会……” 听到这,此时的米越,已经是被程晨的紧张样逗得笑了不行,就差喷饭了,一个劲的咳嗽,估计是被呛到了。 “米越,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汤也行啊!慢点吃,我不会和你抢的。” 米越的本来白皙的脸,被咳了通红通红的。程晨见她这样子有些吓到了,更比刚刚更着紧了,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开始讨厌起自己,怎么会那么笨,一直在自责着,向米越道歉。 米越咳了会,终于缓过来了,大笑着程晨现在的样子。 “你紧张些什么啊?咱们都快两年的同学了,你至于这样吗?就好像一个不对,我会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真是的,让人看见你这么低声下气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哈哈” 此刻的程晨的思绪已经彻底凌乱了。 “呵呵,也对呢,看我真是太笨了,哈哈!” 他们还在乐此不彼的聊着,只是这样子的米越虽然很豪迈和平时一样,不一样的或许只是她换了个发型罢了。 不过,程晨是知道她的,反倒是这样的她,虽然就坐在对面,但那种感觉就像是隔了一条银河,是无法丈量,他想看到的是那个没有虚伪的面具,会哭,会流泪的米越。 其实,不远处,程晨的同桌莫宇子早就把菜买好了,正准备着去找程晨就看见他正坐在米越对面,两人聊得正嗨,而莫宇子是知道程晨的一些小心思,于是不想去打扰他们的雅兴,反正米越分到文二班快两年了,和男的处的都挺好的,但是由于程晨的个人问题,他们说的话屈指可数,这些莫宇子都是知道的。 看到程晨和米越这样子,苦逼同桌只能愣在原地,心里暗暗的骂到“有异性没人性啊!” 正在莫宇子发呆之际,米越的小伙伴刚好从面前走过,他连忙叫住了她。 “我们等会再过去吧,给他们聊会。” “呃,有没有搞错?咦…宇子啊,他们什么关系啊?” 见她一脸的八卦,莫宇子一脸黑线,无奈极了。 “同学关系,哎呀,你管人家什么关系呢!没看见他们聊得正嗨啊。” “也对哈,可我饿啊!” 然后只见她一脚跺在了莫宇子的脚面上,一声沉闷闷的惨叫霎时传来,两手端着的饭碗也摇晃起来。 “啊…你给我起开,明天早点我请,行不?大姐,你起开啊,很痛啊,女汉子,以后没人敢要的。” “说谁没人要呢,没人要也不要你,说好了啊,明天早点哦,就五分钟,五分钟过后,我就要过去吃饭了,哼。” “行行行,大姐,你说了算,我听你的成不!你先给我起开。” 莫宇子见她终于妥协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肩并肩,看着不远处的另外两个人,说不清楚的感觉,有些青涩,有些期盼,有些欣喜…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肩并肩站着看风景,也是他们的第一次不隔手机屏的聊天。 不过,说真的,很期待他们关于香樟树的约定。 第11章 机缘巧合的遇 说到南宫月因为一夜之间**残,心里正难过着,于弛等人见美人落泪,甚是惋惜、感慨,便热情的上前劝慰,南宫月这才停住,花开花落,自是时光流逝,谁人都无法阻止。 三人正在院角聊着人生、聊着菊,可巧,碟殒正从房内闲逛着出来,想去看看昨夜被撕得粉碎的**,不是恨花,只是恨南宫月,而把整个的小情绪发泄在了花上。 碟殒这样想着,便朝院角**走去,想想那些一地的残花,就十分解气,昨夜风雨那么盛,想必南宫月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吧? 远远的,碟殒就看到有三人在种菊的那个地方站着,说着些什么,两个男的,分明不是客栈里的杂役,到像是投宿在红尘客栈里的客官,那女的很明显就是南宫月,再熟悉不过的了。 见他们有说有笑,南宫月点滴没有**残的悲伤与凄凉,碟殒心里有些不爽了,想着难道她不在意?平日里,照顾这些**,煞费苦心,可想现在花败叶残竟还能笑得出来,真是…… 正想着呢,就走到了他们面前,碟殒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像平时一样朝南宫月走去。 “姐姐,害我好找啊,你是不是早上吃过早饭就躲在这里不让我看见啊?” “碟殒妹妹取笑了,何来躲之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吃过早饭就不见姐姐了,特来寻你。” 上官焱痕见两人如此甚密,一个是素静淡雅,一个是浓妆妖艳,心里便明了个六、七分,却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不知道于弛会怎么看,还是不多嘴的好。 而于弛看到两人都是不错的,但一个是像菊,另外一个像玫瑰,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不过看到这样,他还是更喜欢南宫月一些。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红尘客栈里的碟殒吧!久仰大名,如今见到,真是比传言里的更美艳绝人,在下上官焱痕,很荣幸今日能在这院落里识得姑娘芳容,比台上的姑娘更近人些。” 于弛见碟殒来,上官焱痕就如此这般的多话,心里有些纳闷了,正郁闷着难道发生了什么,碟殒那装腔作势的声音又发出来了。 “姐姐,这两位想必是客栈里的客官吧?怎会来着院角菊落的荒凉之地?” “妹妹,他们俩是在客栈住着的客官,同样也是我朋友,方才散步来着,便踱步到此了,可惜**经不起昨夜的风雨,全落了,到是煞风景了些。” 听南宫月这么说,便故意蹲下身去,提着裙摆,视察起这残花来。 “哎,昨夜风雨太盛了,花又太脆弱,还是没能敌过一夜的风吹雨打,一地的落花,真是令人伤感呐!”碟殒很虚伪的说到,脸上还露出几分悲伤的情绪。 “妹妹快止住吧,我才刚刚被他们劝好了,你又来了。花开花落会有时,花落树根同样也是护花,相信来年再在这里种菊,一定会开得很好的,可惜了今年的还没结果,没了今年最新鲜的话籽。”南宫月见碟殒又开始悲伤着了,连忙劝慰到。 “可巧呢,我也很喜欢菊,待来年,你若还在,我送你些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多谢了两位客官了。” “姑娘客气了,我这兄弟于弛喜欢菊,姑娘也喜欢菊,正好呢!” 听上官焱痕这么一说,于弛和南宫月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默默的低下头笑了,倒是碟殒,看到他们这样子,有些不爽了,却又不好得说什么,只得赔着笑,心里想着快些找借口离开。 正是着呢,迎面就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站在原地的四人倍感诧异,出于礼节又不方便就此转身离开。 “哟,可巧了,在这里居然能遇上南宫月姑娘和碟殒姑娘,还不知这两位公子是何人。” 见上官焱痕要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了,南宫月怕牵连到这无辜的二人,连忙向他使我个眼色,才慢慢的回答到。 “这位公子,他二人是客栈里住店的路人,恰巧来赏花,不料一地残菊,方才认识了。”然后她又指了指于弛说:“这位是于弛,于公子,另外一个是上官焱痕。” 那人见此,连忙答道:“二位好,在下邵枫。” 然后这邵枫便无视上官两人,继续和南宫月、碟殒聊着。 于弛心想:原来他就是邵枫,风度翩翩,看起来还没有因为跟着无恶不作的刀爷而变得丢掉自己本心,果然,官家子弟沦落到如今,想要混得好,也是不容易的了。 而上官焱痕此刻心里打算却和于弛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认为:传说中的邵枫,刀爷手下,混了这么久,居然还能保持着官家子弟的风范,不似刀爷那些恶霸,只讲义气,不讲道理,昨晚劝着的,估计就是他了,能成这样也是不错的了,想必定有什么让他不得已的才和刀爷同流合污,如果能帮他一把,让他为自己所用,又何乐而不为呢? 正思索着如何是好,这邵枫就邀请二人一起去后山的寺里拜拜佛,敬敬香。 于弛虽然没什么事,为了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南宫月,他很乐意一起去,而上官焱痕恐又出什么事,于是也答应了同去。 碟殒原本已经被他们几个忽略了,本想不去找苦吃的,见南宫月这样,也不甘示弱,答应着定是要去的。 “那好,那咱们先去吃午饭,让店里的小二帮忙准备准备,就一同去吧。”南宫月想的很周到的说。 “也好,就先吃饭吧,不知于兄和上官兄裳不裳脸一起吃过饭?” 于弛看着邵枫的那个表情,就知道,就算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也必须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罢了,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些,甚好。 同样,上官焱痕凭着多年的经验也看出邵枫的目的了,根本就拒绝不了的时候,除了同意,剩下的就是谨慎了。 说罢,五人便一同朝堂内走去。 南宫月,邵枫在前,碟殒随后,上官焱痕,于弛断尾。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即使靠得那么近,人心的距离那么远,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不信任,若非要算一种感觉的话,估计就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目的。 于弛想的是南宫月;上官焱痕想的则是如何取得邵枫的信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邵枫的这把关系;南宫月想的却是,邵枫到底想干嘛,感觉来者不善;而碟殒则在侥幸,没有被南宫月发现花是她毁的。 各有各的不单纯,既然没办法拒绝,能做的也只是处处留心,小心谨慎些。 不一会儿,五人就已经来到大堂内。 白天的红尘客栈没有黄昏和晚上的那种灯红酒绿,却也是纸醉金迷,红尘纷扰,有人清梦,有人醉醒,有人推杯问盏,有人惆怅尘缘。 店小二在忙碌着上菜端酒,小书生忙着收拾桌子,老书生依然在打着算盘…各有各的事,于尘世,各自有各自的城府,若没交结还好,若有交结,但愿也别像刘四爷和刀爷那样。 红尘客栈也算是一个小小江湖,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官场,不是所有人都那样单纯。 见于弛他们已经找到桌子坐好,小二在给他们上茶,南宫月便起身去找老书生,那个呆板严肃的老掌柜,吩咐着下午去后山敬香拜佛的事。 不一会的功夫,于弛他们点的菜就上齐了,南宫月安排好事情后也回来了。 饭桌上,大家都沉默不语,仿佛在一瞬间,几个人就会拔刀向向,面面相噓,沉默,要么像火药终于爆炸了,要么就是大家和和气气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弛是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就像是山洪爆发的前秒钟,看似很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汹涌澎湃,下一秒就会冲破堤坝,一泄千里。 同样,就连来上菜的小二也察觉得出气氛异常,何况在桌上的几个人了,只见他,放好菜后,战战兢兢的说了句:“各位有什么吩咐的就叫我。”随后匆匆离开,去别处招呼客人去了。 不过,倒是碟殒和南宫月样子很淡定,想是习惯了这一切。 此刻,若是谁最沉不住气,必先开口,洪流涌动,就看谁会打破这沉寂了。 看样子是邵枫先受不了了。 “这菜挺不错啊,二位姑娘多吃点,二位公子自己招呼着,在下就不帮忙夹菜了,也不知几位都喜欢吃些什么,恐怕夹了些不爱吃的,让几位恼了火!” 见他如此淡漠,上官焱痕自是欣喜的,又不好表露些什么,只得连声应和着,缓解缓解桌上的气氛。 随后,几人便纷纷议论起中原的各大菜系,酒品,倒也还好,了却了沉默中的尴尬,似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又是故作陌生的路人。 同样大家都已明了,几人为何会出现在院脚菊落,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相遇了,就定会在红尘客栈演译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 第12章 教室里的喧嚣 莫宇子他们站在离程晨他们的不远处,看着两人笑得像个傻逼一样,肩并肩的和米越的小伙伴感慨着。 熟不知,他们肩并肩,一个端着两碗饭,一个端着一碗汤,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仰望的姿态,早已被同班一些爱八卦的人和当日值日的老师看见了,于是他们的光辉形象便被这类不能惹的人记录下来。 而莫宇子他们,见米越和程晨差不多了,便端着各自的碗,坐到了原先就认好的位子上。 米越和程晨见他们来了,也就不好得再多说些什么了,毕竟有些事,有些人,面对现实,只能假装陌生。 莫宇子很正常的坐在了程晨身旁,这时候,米越的小伙伴自然不乐意了。 “莫宇子,你和程晨换一下,我不面对着你吃饭,我会吃不下去的,见你我恶心。” “我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换你自己和米越换去,我就不换,我就和你对着干,难道还怕你啊,嫌我恶心,我看见你那一脸肥肉,我才吃不下呢,你不要颠倒黑白,哼!” “你!我和你没完,等饭吃完,有你好看的,现在大庭广众的,我就大人有大量,暂时不想和你计较。” 米越听不下去了,见他们还边吵边笑,更加觉得无奈,而对面程晨对他们这个样子更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小夏,你来坐我这吧,你们两个就别这样子逼着对方了,当心两败俱伤哦。”米越见他们这样子吵着也是大庭广众的丢人,还没有办法好好吃饭,肯让他们换位置了。 “哼,莫宇子,看在我小伙伴米越的面子上,我就和她换一下,我可不是怕你。”她不甘心的说到。 “你以为我愿意对着你吃饭啊,也不瞅瞅自己啥样,既然米越都发话了,就不和计较了,万一别人还说我欺负女孩子的,不对,就你这样,应该是女汉子。”莫宇子取笑着说。 “咳咳,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饭都凉了,快闭嘴吃饭得了,有什么好吵的,吃饭!”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程晨终于发话了。 四个人相对而坐,互相取笑,自嘲着吃完了这个下午饭。 某些看见莫宇子他们的同学早就回到教室里,准备着待会的黄昏自习了,当然教室里已经开始对莫宇子和夏洛议论纷纷了。 “哎,班长,给你看个东西,我们刚刚去学校餐厅吃饭偶然间拍到的,有美女哦。” 文二班的大班长是个全年级内部间出了名的情种,大家都懂的,爱勾搭美女是他的习惯。 这不,听到同学这么一说,连忙放下正在饮水机上接着水的杯子,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叫他看美女的同学那。 “快拿来我看看,有中意的就去和人家交个朋友,等什么时候想找女朋友了就去追上。” “什么美女,给我也看看。”二班的语文课代表老九见班长这么说,也忙跟着班长跳过去历史课代表那。 只见一群人都盯着历史课代表的手机屏,像一群小孩子正盯着即将出壳的小鸡一样。 然后沉默了,再接着“喔…”的一声,便议论开了,像是炸开锅的蚂蚁,瞬间的沉默,只是为了下一秒的更加喧嚣、呱噪。 “你什么审美观啊!历史课代表。” “对啊,这种也是美女啊,天天看着的人,都认识三年了,我也没觉得她哪里漂亮了。” “重点不是这个,是咱们的宇子兄是不是抽风了?还是思春了?” “你们什么眼水才对,夏咯一直都挺漂亮的啊?嘿嘿,只不过,站在了米越旁边,的确是有点那个了!” “得了吧,你们就别议论人了,我想说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看看这几张照片,着实令我震惊了,他不是说高一那年和外班的那个分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在高中时候谈了嘛!咋会说话不算数呢?” “米越和程晨这是给他们当电灯泡啊,看程晨这表情,看样子是挺委屈的,再说他那么闷骚的一个人,去给莫宇子当电灯泡,估计是已经豁出去了。” “得了吧,有莫宇子那样的同桌在,你说程晨能不去吗?” “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没听夏洛说过,也没听米越提起过啊!” “米越那种学霸级的人物,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呢?你们不觉得很意外吗?” “不是意外,是非常意外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哈哈!” “得了,得了,咱们也别议论了,等他们吃完饭回来,直接调侃一下,不就得咯。” “对,就这样,老九,你负责莫宇子,我负责夏洛,就这样说好了哈。” “呃…好吧,到时候你们给我看好哦,我怎么调侃他的?”老九有些不爽的回答到。 “……” “快!快!准备好,他们来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同学喊到。 随后,在看照片的同学都纷纷散去。 班长继续回到饮水机那里接热水,老九走到坐位继续翻书,历史课代表和她们组的小伙伴们都去墙角拿扫把,准备打扫教室卫生… 一切恢复成平时一样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稳的准备着他们的调侃,而在教室里的一些看客也准备好了看他们的戏弄,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学思楼时的日子,你找弄我一下,我取笑你一番,这是紧张、严肃里的一中,也是他们青春挥洒笑声的地方。 米越,程晨他们正吵吵闹闹的在回教室的路上。 喝口水的功夫,四人就回到教室了,教室里的同学看看莫宇子和夏洛,笑笑又看看,搞得他二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听见不知道是谁咳了一声,老九就发话了,特别有领导样,不愧是当了这么久的团委和语文课代表了。 “小宇子,老实交待,如果有半句假话,要请客的哦,嘿嘿。” “老九啊,你让我交待些什么啊,我一不偷盗,二不放火,三不抢人的。” “还不老实说,你和夏洛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还瞒着我们这些,居然还瞒得这么好,要不是今天看见,真是没有办法想象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呢?” 莫宇子见他这么问,有些抓狂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个回事,就稀里糊涂的忽悠着什么瞒不瞒的,要疯的节奏啊。 “九哥,我今天到底怎么你了?什么瞒不瞒的,你说我怎么了?什么瞒着你了,还有啊,我和夏洛那个笨蛋没在一起啊,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呵呵。” “还不说实话是吧,我都看见了,你和夏洛肩并肩的站在餐厅里,那么大庭广众的地方,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呢!” “苍天啊,大地啊,我是得罪谁了,我们站在一起,不代表在一起,我和她关系可没那么好啊!这你也是看得见的啊,我们基本上都是打打闹闹的,怎么可能啊?” “咳咳,没事儿,不承认也没关系的呢,同学之间,谈个情,说个爱,打打闹闹呢,理解理解。” “算了,我不说了,简直要崩溃啊!”然后就坐在位子上,准备着黄昏自习的课本,笔记,真的不打算去解释什么,因为都不知道人家在误会些什么,况且,这样的误会,根本就不靠谱,他和夏洛,怎么可能呢? 教室里人看着他们这样子的调侃,都在憋着笑,生怕一个不小心笑出来,莫宇子会跳过来和自己大闹一通。 程晨已经猜到事情的起因了,只是也关于自己,不好得说些什么,静静的坐在莫宇子旁边,看着他在郁闷,却没有办法帮忙。 同样,夏洛也面对了同莫宇子一样的问题,两人的回答也不差那几分毫,真是不可理喻的人,沸腾的热血青春。 两个人都选择不解释,或者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解释什么,都认为他们不可能,就算这世上没有爱情了,他们也不可能,这是他们的理解。 而程晨和米越,看着教室里的这一场闹剧的发生,也不知道莫宇子和夏洛之间到底是什么亲密的动作,或者什么的被别人看见而误会了,而且还越解释越乱,因为没人会去相信,同样也没人会去很在意这种事情,在一中,早恋后果很严重,但是仍然是屡禁不止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此刻的程晨和米越都在自己的坐位上准备着黄昏自习的东西。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走廊,一个座位,一个后排,如果米越回头,可以看见程晨在做什么,而程晨不必回头,就这样看着米越那清瘦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程晨觉得米越回头了,而更多的感觉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尽了,不止是座位,还是心的距离。 快了,就快了,顺利的话,过了第一段晚自习,他们就可以彼此间放下一切,认认真真的聊聊那些问题,在那棵米越洒过泪的歪脖子的香樟树下。 期待时间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13章 古刹情深 话说,于弛等人在院角菊落偶然,或是故意的相遇,一起相约着吃了个气氛相当不正常的饭,过后五人好一同去后山敬香拜佛,在古刹,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只见五人刻意的在饭桌上找话题,,可是也只有于弛注意到南宫月,基本上就没有说些什么,都是很礼貌的应着,这顿饭吃得真令人心酸。 两盏茶的功夫,几人就把午饭吃好了,彼此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虽然表面上都和和气气,但暗地里,波澜壮阔,决临易水。 饭过,太阳朦朦胧胧的出来了,还是有些许的微凉。 见于弛等人都准备好了,小书生便把平安香等的东西送来给他们,也并不催促着早些回来,只半开玩笑的和南宫月说,替他为佛祖敬一注香,以祈求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 说罢,五人便一同往后山古刹去了。 深秋里的后山,虽不似漠北那般风沙飞扬,也不似北方那般秋风甚紧,却也是衰草枯杨,满眼枯黄,一地凄凉,令人顿感悲从中来。 经过这久的交流,于弛是知道南宫月有些多愁善感的,生怕因为一地凄凉,又让美人落泪,一路上,和南宫月有说有笑,逗她开心,到也还好。 其他人见南宫月和于弛这样子,根本插不上话,到也是不多说什么,只是偶尔的帮于弛应和一下。 不一会,五人就到了深山古刹里。 见南宫月、碟殒、于弛都在专心的拜着佛,敬着香,到是邵枫显得有些不安分了,东张西望的,豪无虔诚拜佛敬香之意。 这当然也逃不过上官焱痕的眼睛,从开始上山来,上官焱痕就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并不似在客栈那般淡然,却又苦于人多眼杂,上官焱痕也不方便多问他些什么。如今,终于上山来了,便想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这是怎么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人心,令邵枫为他所用。 青灯,古佛,一切皆空。 于弛等人在小沙弥的指引下,还算顺利的敬完该敬的香,按照惯例,小沙弥是要带他们去禅房喝茶,等着用斋饭的。 这是邵枫更是有些不安分了,便对于弛等人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是个粗人,品茶,参禅的,着实有些让我为难了几分,这样吧,我到寺里四处走走,看看,逛逛,到用斋时,再去与你们会合,可好?” 上官焱痕见他这么一说,心里想到反倒省事了,不用我刻意地去调开邵枫,也好,不用引起别人的怀疑。 南宫月见状到也识趣,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邵枫淡淡的说道:“阁下这么说到是薄了我们这等了,谁又是品茶参禅的行家,咱也不是这寺里的师傅,还能这般说辞,您可真说说笑,既然这样的话,那用斋时再见了,到逛了回来可要与我等说说有什么可喜的见闻。” 随后,其他四人便随同小沙弥到禅房里,喝茶,聊天去了,唯有邵枫一人独自在院里东张西望,或者那不叫东张西望,叫欣赏风景吧。 虽然寺院隐在深山别院里,山门外还有竹子做遮挡,当晨钟暮鼓,还是伴着晨光,携着晚霞,声声的传到山下,传到红尘客栈寻红尘的人的耳朵里,传到石桥外,柳下的村民耳朵里。 原来山上的秋和山下的秋是一样的,一样的衰草枯杨,一样的昨日黄花,不一样的只是院里的菊,还在盛开,而且开得那样好,完全不似客栈里的,已是叶落花残。 邵枫一路走着,想着,看着,他在慌张,怕刀爷派了人监视着他,他在着急,着急因为一时上山拜佛敬香让刀爷寻不到,让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信任,又功亏一篑,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四下里走走,想想对策。 而这边,上官焱痕见邵枫要独自去禅院里闲逛,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一起上山的,无论是谁出了点什么事,回去都不好交待。 于是,上官焱痕见于弛等人聊的正起,从天文到地理,他也不好得插什么话,便默默的起身出来了,并小声告诉帮忙沏茶的小沙弥,他去去就来,如果他们问起,就说一会就回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上官焱痕就越过禅房,来到了院里,想不到山寺虽小,院落到也是干净,整洁的,虽然比不起京城里的寺院,到也是五脏具全,该有的,都有。 上官焱痕见邵枫独自在亭子里坐着,一腿放平,令一腿倔起,手还耷拉在倔起那腿的膝盖上,孤独的看着远方,到也是英雄本是寂寞的本色,不禁让人心生起敬佩。 邵枫见上官寻他来了,便说道:“上官兄这么的就来寻我用斋吗?貌似还不到吃饭的点吧?” “邵公子可真会说笑,可巧不吃饭就不能出来寻你吗?倒也并不是要来寻你,同你说的,我也只是个粗人,什么天文地理的,我也不明白,他们几个都是才女才子的在对诗唱赋,我也搭不上话,便出来四处看看。” “这寺里的秋色可真不错啊,哈哈。” “秋色是好,只可惜看者无心罢了。”上官焱痕朝着邵枫冷冷的说道。 “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吗?邵公子一路上来都心神不宁的,虽然南宫月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而你,却面无表情,甚至到了寺里,你的神色更显得有些慌张,而且还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哈哈,可笑,难道我就必须要陪着笑吗?我又不是脑子不正常,难道就我就不可以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当然,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同样,你也知道,这种借口只是一时的,早上吃饭时胃口那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觉得不舒服了呢?你不觉得这种人的身体也太不好了吧?哈哈,这也太容易看穿了。” 此时的邵枫有些坐不住了,立了起来,双手按紧了腰上的配剑,准备着随时拔刀,只见他吸了一口冷气,故作淡定的说道: “上官公子此番特意出来,恐怕不是不喜欢南宫月他们的诗词歌赋吧?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哈哈,哪里的话,邵公子说笑了。” “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邵公子不必动怒,在下只是觉得公子堂堂一表人才,如今却要屈身于刀爷下,难道不觉得有些多余了吗?何况众里皆知公子可是当今尚书大人之子,是权是利,公子都不用如此委屈了自己,何必呢?” “哼,这些不用你管,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做好你自己吧!”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信不过我,难道就不打算相信我可以帮你吗?邵公子,容我再问你一句,真的不必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告诉你又能怎样,这是我自己的事,就算你能帮我又能怎样?你又不是圣人,难道你能逆转一切?” 见上官焱痕这么一说,邵枫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又恢复了刚刚那懒懒散散的坐姿,搁下了刚刚还在紧按着的配剑。 “我的确不是什么圣人,浪迹江湖多年,什么风风浪浪没有见到过,若我真能帮你些什么呢?这个可是说不好的。” “我看出来了,你是不一般,比起于弛,你要涉世的更多些,但是你能以什么理由让我完全的信任你,相信你不是刀爷派来监视我的呢?” “哈哈,文人们常说平生两行泪,半为江山半美人。名,我有了;利,我不稀罕;论江山,我是个粗人;美人,曾经有过。在下一向走的正,行的端,江湖人称‘绝义痕’是对我的抬举,你,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我离开家出来行走江湖也快8年了,绝义痕,哈哈大名鼎鼎的绝义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想不到今天居然能看到他的真实面目,而且还是面对面的,实在是不敢相信。” “哈哈,没听说过红尘客栈惹红尘吗?不但是惹了红尘是是非非,更有往日的前尘,惹是非。” 上官焱痕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抿了抿嘴,苦笑着,又继续说道。 “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说,同样,我也不会逼你的,我还在这,你若需要,就请,不需要,我也不会求你,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去看看这院里的菊。” 说罢,转身退出了亭子,扎进了榭里的那一排排**,留下一个还在郁闷着的邵枫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院子另一边的禅房里,南宫月和于弛还在对着诗句,吟着歌赋,甚是喜悦,偶尔小沙弥也会来给他们敬茶。 只是,热闹只是属于南宫月和于弛的,刚开始碟殒还可以和他们搭上话,渐渐的只能自己在一旁喝茶看热闹,偶尔还得替他们点评一下新作的诗词如何。 碟殒心里早已经是千千怒火中烧,就差当场发作了,好在她还清醒的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发火,但是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有可无,被人忽略,她想总有一天也要把自己此刻的这种感觉让南宫月受受,看她还怎么嘚瑟得起来。 原来寺里的清茶,寺里的禅语是没有办法净化碟殒的内心的,没有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觉得此刻的她是多么的丑陋不堪。 第14章 绝交政教处 夏天的石阶被阳光晒得发烫,好在百阶梯迎着风,再烫的石阶吹了一下午的风,也变得暖暖的了。 全体准高三一组的同学,从理一班到文四班,三人五俩一群的,一班接一班的坐在百阶梯属于自己班的领地上迎着晚风,背着书,看着城里的灯红酒绿,算着高考的日子。 似乎除了下雨天和休息日,他们的每个下午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段时光就这么的在读书声中,闲聊声中匆匆流过,带不走那些记忆,却默默的带走了激昂拼搏的青春年华。 程晨一直在走神,想着关于香樟树的约定,想着好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个年纪里总是有属于自己的那些小秘密。 而他那苦逼的同桌莫宇子还在和下午问他莫名其妙的问题的那帮兄弟打打闹闹,夏洛也正和他一样在和那帮好姐妹说说笑笑,谁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更不会知道他们即将被班主任老杨请到学校里被人让恐惧的那个地方——政教处。 在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学霸米越,她依然在认认真真的背着地理笔记。不过,经过下午那帮同学对莫宇子和好姐妹夏洛的调侃的责问,有些警惕起来,担心她的事会有那么一天也被他们拿出来做笑柄,来消遣时光,只是她有她自己的伪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看得出来的那种伪装,甚至没有任何原因,只因为她是米越,仅此而已。 时光匆匆的过,就这样在嬉闹声中,读书声里过去了,仿佛留下些什么,又带走些什么。 忽然,在最上面的班级开始吵吵嚷嚷的背起书来,在场的那些还在打闹闲聊的学生,就像中了瘟疫一样,都开始认认真真的背起书来。 出现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有老师从百阶梯上下来了,不管是教自己的还是不教自己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都有这种让学生认真背书的威严,或许是为了做样子,或许是为了防止那个老师去告状。 同样这种状况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所以各班的班主任也会经常在自己班上和学生说那些什么慎独精神啦,什么读书不是读给老师看啦等等的各种劝导学生的大道理,当然,这个也是习以为常了。 不知道今天又是哪个老师下来了,又不方便回头去看,要是回头去看刚好被自己班主任或者教导主任什么的领导逮到,绝对要被提出去做思想工作的,所有在防老师的时候,还会期待着美女老师路过,然后又八卦一下。 只是今天下来的老师,可不是什么美女老师,估计文二班的同学要失望了,因为下来的正是文二班的总统老杨。 不一会儿,老杨就站在了文二班的领地上,文二班的同学读的更大声了,倒像是视察工作的首长专门来视察文二的这群小兵了。 然后就听到老杨在那里用带着浓浓的家乡口音的方言苦笑着说:“我说过你们多少次了,要有慎独精神,不要仿贼一样,见着我来么认认真真读哈,读书又不是为我读,是为你们自己读,冒整了搭仿猫跟耗子样呢。” 这时全体文二班的同学都在盯着老杨的一举一动,包括文二下面的那群文一班的少数同学。 大家都期待着老杨是不是又会拿出教历史的那种风范又开始长篇大论的讲,讲那些什么慎独精神,老古人是怎么怎么学习的。同样,也有很多同学是讨厌他又开始讲这些的,他们是听不进去多少的,与其这样的浪费时间,倒不如回教室赶作业,或者,都比这样听老杨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好,比如像莫宇子那群学渣。 接着班长为了迎和老杨,故意拉拉老九的衣袖,让他帮着应和一下,这种遭人唾弃的活儿,班长通常都是让老九干的,毕竟老九是团委又是语文课代表,儿 二班的同学推举他干这些也是因为这个会做人,从来不会逼同学教作业,甚至还故意遗忘语文作业,不然无论算什么,语文课代表都应该是程晨才对。 在班长的逼迫下,只见他对着文二班的同学也用方言喊了句:“二班的弟兄们,给听见啦,老班咋个说呢,么就咋个做!” 于是,全体二班的成员就在夏洛这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带领下很响亮的回答到:“是啦!” 为了想早点打发老杨走,米越接着又关切的来了句:“老班,吃饭没?” “还没呢!来不及吃啊,忙了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刚刚跟着学校的领导去检查你们那些乱了像垃圾堆一样呢宿舍,不就是担心你们不好好的背书么,又赶着过来看看你们。”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米越旁边的一个来和米越探讨作业的女生对米越翘起了大拇指,小声的说了句“厉害。” 班长看出来米越是想早点打发老杨走,于是又答着老杨的话。 “老班,你快点去吃饭吧,你为我们太操劳了,可别饿病了,要是饿病了,我们这个班就太对不起你了。” 见老杨有些迟疑,班长又扶着坐在旁边的老九的肩膀说到:“老班,你就放心好了,我和团委会管好他们,叫他们好好背书的,老班你快去吃饭吧。” 老杨听到班长这么说,脸上略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欣喜,只是再难以捕捉,程晨也看在眼里。 “么好嘛,我去吃饭,你们要好好服从班长和团支部书记呢管理。另外,等上晚自习莫宇子和夏洛去学校政教处一下,处理点事情,他们给在?不在么你们转达一哈!” 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而身后,又响起了阵阵读书声,或许此刻老杨的脸上是欣慰的吧。 最上面的同学见老杨走远了,整个文二班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甚至是下面的文一班,认识二班的那些同学都来打探着关于莫宇子他们的八卦。 而当事人莫宇子和夏洛身边已经围满了二班的男生女生,程晨也过来问着莫宇子这个苦逼同桌到底和夏洛做了些什么要惹到政教处,同样米越也奔向了她小伙伴的身边,询问着这一切。 让人郁闷的是莫宇子和夏洛都是一脸的茫然,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他们这些问题要从何答起。 什么也不多说了,两个人战战兢兢的熬着黄昏自习的这几分钟,那些同学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都散去了,就等着上自习去政教处回来再说了。 这样的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终于熬完了黄昏自习又熬完了十分钟的课间,都收拾好课本,准备去迎接政教处的暴风雨了。 临去政教处前夏洛还让班长给今晚来守自习的地理老师说一声两人去政教处了,一会回来,虽然她是女汉子,但是关于这种还是考虑得蛮周到的。 几分钟后,两人便来到了卓雅楼三楼的政教处,老杨早就来这里等着他们了,他们来的时候老杨还正和当天的值日老师,政教处的老师闲聊着什么。 看到他们来了,直接插入正题,那个值日老师掏出他的苹果手机,翻出照片,让他俩看,然后老杨就说“你们两个当着政教处老师的面,解释一下吧,不然就算我想护着你们也没有理由了。” 莫宇子和夏洛一看那照片,彼此都凌乱了,那正是他们两个今天下午在食堂并肩而站的照片,同样两人都无语了。 倒是夏洛先开口了:“老师,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是站在那里一会,而且你们根本不知道莫宇子有多可恶,是他非要和我站在一起,才让别人误会的,我们在那里只是为了找米越他们,我们和他们一起吃饭,顺便找米越问作业,你们根本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莫宇子听见夏洛说什么是自己非要和她站一起也不高兴了,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好几句便开始反驳了。 “哎,我说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非要和你站在一起啊,你说这话前能不能自己掂量一下自己是几斤几量啊,就算是我要找个女生早恋也不会找你这种没人要的女汉子,又不体贴又不漂亮又没钱的,夏洛你真是自不量力啊。” “姓莫的,那你又有什么,还不是照样没人要,你的不知道班里的女生都怎么叫你的苦逼的莫同桌,哼,就算我单身一辈子也不会要你这种男的。”夏洛烦恼的说到。 “你说谁苦逼呢,有本事你再说句试试,没人要,我也不会要你。” “说就说,苦逼的莫同桌,苦逼的莫同桌……怎么?不服你打我啊!” “你少嘚瑟,别以为我不敢打啊!” 说着就撩起了袖子,夏洛也不干示弱,也对峙上了,还喊着老娘要和你绝交,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同学什么的狠话,同样莫宇子也叫嚣着。 政教处的战争一处即发,原本那些老师还准备听解释呢如今都纷纷上场,一个抱着莫宇子,一个拉住夏洛,才暂时没打起来。 政教处的主任见场面快控制不住了,于是立马说“你们先别吵了,我们政教处去调监控会还你们清白的,不过看样子的确是误会你们了。你们先回去上自习,可别又杠上了。” 虽然没怎么,但好在还算顺利的回来了,没啥莫名其妙的处分,就这样二人又吵着回了教室。 地理老师见他们以这种吵吵嚷嚷,恨不得让整层楼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吵架的样子回来了,关切的问到:“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为了不让夏洛又黑自己,莫宇子马上抢着回答到:“老师别担心,我们没发生什么,不过,我们绝交了。” “是的,我们绝交了,以后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见此,地理老师很淡定的说了句:“额,那好吧,快点回坐位去做作业吧。” 就这样绝交了吗?或许只能这样了吧。 第15章 灯下黑 看时候还未到用斋时间,随后上官焱痕在与邵枫激烈的争辩一番后,沿着走廊看花去了,只留邵枫一人坐在亭子里,深思着上官焱痕说的那些话。 上官焱痕在和邵枫辩论许久之后,这邵枫心里怎么想的,自是明白的,只是碍于让邵枫有台阶下,遂点到为止,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顺着亭子边的走廊赏菊去了,若邵枫愿意信任他,自然会沿走廊去找他,若不信任,同样,以后还是会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江湖就是这样,不同于官场的尔虞我诈,也就没有做官人的那一箱箱真金白银。 而此刻的禅房里南宫月和于弛同样在作诗对赋,佛门净地里的诗赋不同于烟花柳巷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总是那种清新的词藻,让文人墨客甚感愉悦。 当然,碟殒是不会懂这些的,她此刻只想找借口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回红尘客栈去,回到灯红酒绿里去,只是若她擅自离去,必会引起南宫月等人的怀疑,若不离去,在这里死耗着,也是辛苦,前思后想,决定去院里走走,放任南宫月和于弛独处一室,以方便日后报复,毁她名声。 于是 碟殒便悄声告诉了前来换茶水的小沙弥,她去院里看看,随后便进了院子,四下里闲逛去了。 邵枫还在原地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上官焱痕关于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事,谁也不会想到碟殒会悄悄的在身后驻足观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告诉他,他应该是刀爷派来的?如果告诉他或许能得到一些我需要的帮助吧,绝义痕的江湖名声不错,应该不至于害我吧?说,或许不用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但是恐走漏了风声,我好不容易和刀爷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就毁于一旦,没准还会迫害了家里人;倘若不说,若他真能帮我处理好这件事到也是何乐而不为呢?” 邵枫一再纠结着,随后终于决定了告诉上官焱痕,大不了和刀爷拼个鱼死网破,继续让家族的人看不起,反正这些年也就没让他们看得起过。 只见这么想着,便立马站起身来,朝走廊深处走去,如果他思绪不是一直在这件事上,估计这会,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邵枫起身朝走廊去了,心里暗暗骂到:“这是要干嘛去呢?我不就看了一会儿嘛? 不会这么的就被发现了吧?也罢,跟上去看看,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我还不信了。” 原来走廊里的菊开得挺不错了,比起客栈里那一地的残花,甚是令人欣喜,若非是这山里的菊更山外的菊更耐风雨? 邵枫一面走着,一面看着这些摆在走廊橼外的**,心里还在挂念着自己的事,却也不由得想起了红尘客栈院角的那一盆盆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