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文圣顾锦年》 第一章:大夏第一权贵 “大概是真的穿越了——” 大夏京都,镇国公府,万象园内,花团锦簇。 顾锦年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眼神当中充满着感慨与无奈。 他是一名穿越者,前世是一名影视剧编剧,拥有极高的专业知识,收入不菲,而且长相也不差,算得上是年少多金。 可没想到,穿越这种事情,有一天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万幸的是自己运气不错,不至于像那些网文小说那般,开局惨兮兮。 不是废柴就是什么养马少年,而是权贵。 是大夏真正的超级权贵。 顾锦年都已经想好了以后怎么介绍了。 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大夏临阳侯长子,镇国公长孙,母亲宁月公主,舅舅大夏皇帝,二叔神机营总兵在关外,三叔玄武军参将也在关外,四叔左翼将军还在关外,五叔刑部左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六叔悬灯司副指挥使。 说完上一代的,说一下同辈的。 自己有三个堂姐,一个堂妹。 大堂姐冠军侯正室,二堂姐青州剑仙关门徒弟,三堂姐玲珑仙宫大师姐,小堂妹就有点拉胯了,清微仙宗圣女。 至于表亲就算了,不是公主就是皇子,也不值一提。 而,这就是自己的身份。 仙道王朝、江湖庙堂,统统都有关系。 号称一句,大夏第一权贵,也不足为过。 最最最最绝了的是。 自己是顾家三代目前唯一的独苗男丁。 是的,唯一的男丁独苗。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大夏王朝,除了太子之外,没有人敢跟自己嚣张。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在太子面前叫嚣一下,只不过都是同辈。 也就没必要在太子面前嚣张,但在太孙面前嚣张一下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如此显赫辉煌的身份,让顾锦年实在是有些发懵。 说实话,看多了网络小说,顾锦年下意识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成了反派。 主要是这身份妥妥的大反派模版啊。 要知道,大夏王朝乃是东荒境内三大王朝之一,国力强盛,武德充沛,传闻当中大夏太祖更是得到一件神物,可使大夏王朝万世不朽。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吹嘘的,毕竟纵观历史,哪个皇帝不给自己吹一波? 只不过,顾锦年露出无奈之色,主要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 作为一个正常人,肯定无法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即便身份这么崇高,可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不仅仅陌生,更主要的是不习惯,没有电脑手机,在这种科技落后时代,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身为国公之孙,又是顾家三代独苗,别看自己才十五岁半,家里已经开始张罗帮自己选妻了。 据说每个都貌美如花,亭亭玉立。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至少以后不需要祖传手艺了,而且娶他娘个七八个媳妇,这日子想想都美滋滋。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显得咋咋呼呼。 “他娘的,谁敢欺负我侄儿?” “活腻歪了?” “我才刚出去一趟,就有人敢欺负我侄儿?” “嫌自己有九个脑袋?” 声音响起,显得无比粗鄙,但循声而去,是一个清秀男子,穿着一袭黑衣,杀气腾腾,眉宇当中凝聚着一股势,常居高位者才能凝聚出来的势,可以称之为官威。 这是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二十七岁,是顾家曾经的族宠。 现在不是了,因为有了顾锦年。 但顾宁涯并不难受,反而喜欢这种长大成人的感觉,毕竟顾锦年没出生之前,全家人都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 后来顾锦年出生了,顾宁涯解脱了,而且还百般宠溺自己,无论自己犯什么错,都会选择性包庇。 根据脑海当中的记忆,这位六叔还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带大,感情很深厚。 哪怕是穿越过来,顾锦年也感觉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袭来。 “锦年,你没受伤吧?” 很快,顾宁涯出现在顾锦年面前,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关心,甚至直接上手开始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 “六叔,没事,没事,已经养了半个月了,天天吃丹药,再大的病都治好了。” 面对这六叔这般关心,顾锦年虽然十分感动,但还是连忙制止。 特喵的,毕竟是自己六叔,又不是自己堂姐,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看到顾锦年生龙活虎,顾宁涯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面容上不由露出煞气。 “推你下水的是礼部尚书女儿对吧?” 顾宁涯开口,询问顾锦年。 “恩。”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穿越来的时候,处于极度虚弱状态。 因为在此之前,被人推下水,掉进湖中,差点没命。 实际上已经没命了,不然自己也穿越不了。 “呵,礼部尚书当真是嫌命长啊。” “锦年,你在这里等六叔,六叔去去就回。” 顾宁涯开口,说完这话,便要冲出家门,去找礼部尚书算账。 “别了。” “六叔,礼部尚书当天就过来请罪了,他女儿也被教训了一顿,而且我不是没事了吗。” “没必要继续针对下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说了,事情好像也不完全是别人的错。” 顾锦年出声道。 对方好歹也是礼部尚书,顾家虽然权势滔天,但说到底终究是下一代的玩闹,人家请罪了也就差不多。 如果自己死了,礼部尚书就麻烦了,可自己活下来了,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必要闹下去。 真闹下去了,岂不是有一种一手遮天的味道? 妥妥的反派? 堂堂礼部尚书,六部之一,比不过国公是自然,可礼部尚书是谁?是皇帝的臣子,大夏的顶梁柱之一,就因为这种事情把人家搞没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地位越高,权力越大,有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 当然了,如果是同辈之间争斗,顾锦年可以去找回场子,但动用上一辈的关系,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锦年看得清楚,不然的话,还需要等顾宁涯来骂街? 而且最关键的是,顾锦年自己也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被推下水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唯一的记忆就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口角之争,外面也传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自己看人家礼部尚书女儿亭亭玉立,所以就出言不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被人家推下水中。 当然,具体详情,顾锦年不知道,因为这段记忆没了。 只不过,让顾锦年好奇的是,仅仅只是落水,怎么一下子重病? 这明显就不符合情理。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顾锦年真不清楚,这段时间记忆还没有彻底融合完全,以前的事情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落水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管他谁对谁错,欺负你就是不行。” “不过也对,发生了这事,老爷子和你爹都没有说什么,估计也不想闹大。” “但这口气,你咽的下,你叔我咽不下。” “最近叔也一直在调查建德余孽,朝中有人一直在跟建德余孽联系,估计还没死心。” “这要是牵扯到了礼部尚书,这口气叔帮你出了。” 顾宁涯缓缓开口,为这事盘算着。 但这话要是传到朝中,估计会引来轩然大波。 建德,是大夏第二位皇帝,也就是如今圣上的侄子,被推翻皇位后,生死未卜,民间都传闻,建德皇帝已经逃出皇宫,准备推翻回去。 如今永盛十二年,这位建德皇帝到现在还没露过面,但的的确确有不少余孽出没。 要么就是搞刺杀,要么就是打着旗号招兵买马,总而言之,这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安分因素。 朝中百官,也的确不敢牵扯,这可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谁碰谁死。 六叔是悬灯司的人,本身的职责就是缉拿调查,真要被他发现点什么,这个礼部尚书想死都是难事。 听到这里,顾锦年没什么劝说了。 牵扯到朝堂的事情,与他无关。 “六叔,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顾锦年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调查御前密事,这个你就别问了,怕你乱说出去。” “对了,还有个事,六叔问你,你好好想想,三月十二,就是你落水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事情。” 顾宁涯询问道。 “奇特的事?” “什么事?” 顾锦年压根就不记得。 “京都内出现异象,白虹贯日,这不是什么好事,监天司的挂算结果,朝堂可能要出一位奸臣。” “这段时间,京都内忙里忙外,所有人都夹着尾巴,估计是因为这个,老爷子没有闹,不然按他的脾气,礼部尚书真没什么好日子过。” 顾宁涯回答道。 白虹贯日? 顾锦年有些好奇,但很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六叔,你这事问我有啥用啊?”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倒也不是随便问你,这白虹贯日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文心书斋,你读书的地方不就在哪里,所以六叔过来问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顾宁涯回答道。 “文心书斋?” “白虹贯日?” 顾锦年皱着眉头,开始认真回忆。 刹那间,一束白光在自己脑中闪过,破碎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重组。 只是回忆着回忆着,顾锦年脑袋有些疼了。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让顾锦年皱紧眉头。 很快,这种头疼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嘶。” “六叔,我头疼。” 顾锦年下意识抓紧顾宁涯的衣袖,后者当下慌了。 “锦年,你别吓我啊。” “锦年,你怎么会好端端头疼?” “锦年,来人,传御医。” 顾宁涯的声音逐渐慌张,而顾锦年却昏了过去。 第二章:神秘古树 是白光。 炽烈无比的白光。 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当中重组。 这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情景。 随着大量记忆重组,痛感令人绝望,但最终所有的记忆全部回归。 当记忆恢复,一棵巨大的神树,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这棵树,耸立在自己脑中,开枝散叶,神光环绕,有九根树枝,显得无比神秘。 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 而且每一根树枝,都凝聚一团光芒,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一般。 顾锦年彻底记起来穿越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文心书斋当中。 原身的确与礼部尚书女儿发生争执,但争执的原因,是因为这帮人出言不逊在先。 后来原身的确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后者却将原身推入湖中。 恰好出现白虹贯日之景象在天穹划过,最终消失,落入了湖水之中。 这一束光芒,也没入了自己体内,导致原身重病不起。 虽然书院之中的护卫第一时间将原身救上来了,可没有人会知道,是有东西进了身体。 树木参天,演化宇宙,神光环绕,彰显非凡。 顾锦年的意识一点一点苏醒,待彻底苏醒后,顾锦年这才露出疑惑。 他望着自己脑海当中的神秘古树,充满着好奇。 他不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这很奇怪。 “原身之所以会重病不治,就是因为这棵树,那我穿越过来,会不会影响我?” 这是顾锦年的疑惑。 他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东西,是好是坏,他压根就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原身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这棵树。 但具体原因,顾锦年什么都不知道了。 “六叔好像知道些什么,回头探探口风,不过要注意,免得被发现什么。” 顾锦年心中暗道,自己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去问问六叔。 想到这里,顾锦年缓缓退出脑海之中,只需要分散精神力即可。 很快,重重的坠落感袭来。 突兀之间。 顾锦年醒来了。 耳边也响起熟悉的声音。 “年儿,你可不要吓到娘啊。” “你要是出事了,娘可就不活了。” 哭声响起。 顾锦年缓缓睁开了眸子。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美妇,雍华贵气,头戴云仙簪,颈脖上挂着一串珍珠,更是彰显一种华贵感。 这是自己的母亲,李婉静。 大夏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虽不是长公主,但也深受当年太祖宠爱。 此时此刻,李氏满脸梨花带雨,眼神之中满是难受。 可当顾锦年醒来后,眼中的难受瞬间转变为惊喜。 “年儿,你醒了。” “年儿,你可把娘吓死了。” 依旧是哭腔,但语气满是惊喜。 而随着李氏的声音,房间内也顿时热闹起来了。 “娘,怎么回事啊?” “六叔呢?” 顾锦年脑子还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他使上一点劲,稍稍坐立起来,看着满屋子的人,最后将目光看向自己母亲,眼中满是好奇。 屋内。 除了娘亲李氏之外,还有三叔以及一些家仆和宫中御医都在。 还不等李氏回答。 三叔的声音便响起。 “许太医,快去看看锦年怎么样了?” 随着三叔的声音响起,李氏也立刻起身,让御医前来诊断。 稍稍把脉一番,许太医神色不定。 让一旁的李氏有些焦急。 待诊断过后,李氏的声音响起。 “许太医,我儿如何?” “回公主,世子并无大碍,反倒是精神充沛,想来是因为最近补品吃了太多,引起身体不适。” “这段时间只需要世子勤练一番筋骨,散发体内阳气,就无大碍了。” 许太医开口,给出了诊断方案。 只是此话一说,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毕竟谁都没想到,顾锦年无缘无故晕厥,是因为吃多了补品。 这就有些令人尴尬了。 而床榻上,顾锦年也逐渐回归正常,他现在还有疑惑,想问问六叔,故此望着自己母亲道。 “娘。” “我没什么事了,六叔在哪里啊?” 顾锦年好奇问道。 一听这话,三叔没好气的声音不由响起。 “你六叔,正被老爷子吊在树上抽。” “这家伙回来也不去复命,直接回府,而且还害你头疼,老爷子说了,今天不抽掉他一层皮,老爷子不会放过他的。” 三叔回答道。 让顾锦年有些懵。 怎么好端端挨抽啊? 不过随即回过神来! 顾家的家规是这样,别看顾家人人如龙,无论是自己爹,还是二叔三叔他们,只要做错事,就是一顿抽,而且抽的很凶,直接吊在国公府前门树下。 家仆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有时候抽凶狠一点,外面人都能听见惨叫声。 这也是顾家独树一帜的管教方式。 “年儿,没事,不用去管你六叔,他皮厚的很,挨一顿抽没关系。” “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娘去给你做。” 床头的李氏开口,一脸心疼地看向顾锦年,压根不在乎六叔的死活。 “娘,不用,我真没事。” “这跟六叔没什么关系。” “我得去找爷爷说清楚。” 顾锦年还好奇着自己脑子里是什么东西,这要不去阻拦老爷子,估计六叔要被抽晕过去。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起身,想要去找老爷子。 可就在此时,一道不悦声不由响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找你六叔玩。” “你瞧瞧你那些同龄人,那个不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你就跟野孩子一样,天天就是玩。” “我告诉你,伤好了,明天就去读书,下个月大夏书院要是你没考进去,你看我不揍死你。” 随着不悦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推开,下一刻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相貌英武,虽四十岁左右,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势’,身居高位者才能凝势。 这是顾锦年的父亲,顾千舟,大夏临阳侯。 面对这位父亲,顾锦年心中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自己虽然是独子,备受家族宠爱,可面对自己父亲终究还是会产生畏惧。 再加上,族内虽然宠溺自己,可又不是说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当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照打不误。 只不过,李氏的声音立刻响起了。 “考什么考?” “年儿这才刚刚大病初愈,又让他去读书?” “你舍得,我可不舍得,要是不行,我就带年儿去宫里住,瞧见你我就烦,整天在外不关心儿子,你还是不是当爹的?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 “跟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一句话不说,现在还让我儿受委屈,顾千舟,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再吓唬我儿一句,我现在就走,我就不信我离了你,我还活不了。” “年儿,走,娘带你去宫里,有什么事,你舅舅会给你撑腰。” 李氏越说越激动,她性格火爆,视顾锦年为心头肉,本身看着顾锦年这段时间大病小病缠身就心疼的不行,现在听到顾千舟说这样的话,顿时来了火气。 直接就要拉着顾锦年去宫里。 这下子,场面有些尴尬了。 尤其是顾千舟,他是临阳侯不假,可真要论地位,那里比得过顾锦年的娘,李婉静啊。 堂堂公主啊,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真敢让她受委屈了,顾家也顶不住。 “大嫂,大嫂,您别生气。” “锦年这才刚刚痊愈,走动不得,走动不得。” “我大哥就是浑,你可别搭理他。” 一旁的三叔连忙劝说,同时将目光看向自己这位大哥,眼神当中也有些不悦。 “大哥,不是三弟说你。” “龙生龙,凤生凤,咱们全家一窝子的武夫,你为什么就非要让锦年读书?” “再说了,你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还不如锦年,哦,自己不行,非要让儿孙辈做到?” “你也太自私了吧?” “老爷子都说了,要是锦年真读不好书,那就算了,咱们顾家又不缺一个读书人。” “至于吗?” 三叔有些没好气。 顾家虽然权势极大,但的的确确没有出过什么读书人,倒也不是说大字不识一个。 主要是纯粹没有一点文化血脉,让他们练武打架没问题,让他们读书,跟要了命一样。 这痛苦他们自己当年也尝过,自然而然也不希望第三代也这样。 虽然希望是希望顾家能出个麒麟子,可问题是也不能强迫啊。 哦,不会还强行去学? 那你怎么不去学? 以身作则不懂吗? 屋内。 顾千舟有点发懵了。 自己进来,纯粹就是维持维持父严,他也舍不得让顾锦年去吃苦啊。 但也知道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所以过来敲打敲打顾锦年。 却没想到自己妻子直接炸了。 更绝了的是,自己这个三弟竟然也跟着骂自己? 一瞬间,顾千舟来了火气。 好家伙,合着不是你们的儿子是吧?就知道宠溺?宠坏了,不关你们什么事是吧? 我今天就非要展现展现我顾千舟的家庭地位。 “胡闹。” “当真是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就是太迁就你,害得锦年变得如此纨绔。” “这些日子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顾家的吗?” “锦年调戏人家礼部尚书之女,传的满城风雨,小小年纪就如此下作,说我没有教好。” “若不是锦年大病一场,这件事情能这么善了吗?” “让他去读书,是让他明白道理,难不成顾家第三代出个纨绔子弟你们就高兴了?” 顾千舟出声骂道。 这件事情还真惹来了不小的争议,毕竟大夏以儒治国,君子风范。 如今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件事情。 大致内容就是顾锦年小小年纪,就如同地痞流氓一般,污言调戏礼部尚书的女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三岁定八十。 年纪轻轻要是被冠上这种恶名,以后想要洗刷就很难了。 尤其是顾锦年家庭背景这么雄厚,很容易惹来风言风语。 这万幸是顾锦年遭了重,否则的话,礼部还有那帮大儒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本身文武不对立,朝堂上天天吵架,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一个不慎,可能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身居高位就是这样,你一举一动,都会惹来麻烦。 可没想到,这一家子人,竟然当做没事一样。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这一刻,顾千舟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训斥屋内众人。 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了。 他又没说不去读书,怎么搞的自己成了街头混混啊。 不过有一个关键点,顾锦年敏锐地抓住了。 礼部尚书的女儿,在外面造谣。 因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争吵是有。 但起因还真不是自己,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与别人找自己麻烦,发生口角之后,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不是调戏,就是一些小孩子之间骂人的话。 看这样子,这个礼部尚书之女,为了逃避责任,栽赃嫁祸自己啊。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不过这事,先放着,以后再来处理,眼下找六叔才是王道。 “爹,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读书。” “娘,您也别跟爹吵了,此番遭遇,孩儿也懂事了。” “请爹娘放心,孩儿往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不会忘记爹娘的养育之恩。” 顾锦年开口,制止两人吵下去。 他看得出,自己这母亲脾气火爆,要自己不说两句,估计会越吵越凶。 而随着顾锦年说完这话。 众人有些惊讶。 无论是爹娘,还是三叔,甚至家仆们也没想到,顾锦年竟然会这么听话。 但想想,临阳侯都来了,可能真是怕了。 “还是我儿懂事,儿啊,娘让你受委屈了,儿啊,你要是真累,你就跟娘说,娘不会让你受这个苦。” “好好休息几天,读书不急这两天。” 李婉静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而顾千舟也有些没想到,但还是维持父严,冷冰冰道。 “哼,别说一套做一套,等你做好了再说。” 此话一说,李婉静冰冷的眼神顿时袭来。 一瞬间,顾千舟有些慌了。 还不等李氏说什么,突兀之间,顾锦年便起身离开,去找自己六叔。 第三章: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第三章: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别打了,别打了。” “爹,求求你别打了。” “不关我什么事啊,是锦年自己晕过去的。” “关我啥事啊?” “爹,我不跟你开玩笑,再打下去,我真没命了。” “爹,你先别打,我跟你说个事,很重要的事。” “啊,别打了,别打了。” 国公府前院。 一棵古树下。 顾宁涯被倒吊在树下,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一名老者,正手持铁鞭,抽打着顾宁涯。 裂空声不断响起,挥动鞭子,将空气都抽爆了。 看起来就很恐怖。 这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半点装模作样,抽的是真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这得亏顾宁涯是武者,不然的话,正常人一鞭子就得死去。 顾宁涯是鬼哭狼嚎,他也没想到顾锦年好端端头疼,现在所有人把锅都甩给自己,他是真的委屈啊。 “锦年?,锦年来了,老爷子,锦年来了,你回头看看。” 树下。 顾宁涯痛的鼻涕都出来了,可突兀之间,他看到了顾锦年的身影,当下激动大喊。 而后者皱了皱眉,回过头看去,发现顾锦年的确朝着自己走来。 当下脸上的怒意瞬间变成疼爱。 “年儿,你好了?” 看到活蹦乱跳的顾锦年,顾老爷子瞬间变了脸,直接将铁鞭递给一旁的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五,你来抽。” 顾老爷子出声,并不打算放过顾宁涯,这让顾宁涯有些绝望。 待老爷子说完,随后便满脸喜悦地朝着顾锦年走去。 不远处。 顾锦年还未穿过长廊时,便听到六叔的惨叫,以及铁鞭抽打的声音。 说实话,光是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顾锦年心头就有些害怕。 自己虽然是全家的族宠,可万一几个叔叔又生下了个孩子,那自己就完蛋了,指不定以后被吊在树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顾老爷子,顾元。 大夏镇国公。 府内,顾老爷子穿着一袭简装,青色绸缎长袍,满头白发,可却遮不掉任何一丝雄姿,足足八尺的身高,没有任何一点老态。 眉宇之间,有一股恐怖的势,比自己老爹的势还要可怕。 只不过面对自己时,老爷子的目光满是疼爱与欣喜。 毕竟隔代亲。 “年儿,你何时醒的?让爷爷看看,有没有内伤。” 来到老爷子面前,顾元二话不说,直接凝聚一团真气,打入自己体内,检查奇经八脉。 细细检查一番后,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爷爷,我没事了,太医说是我最近吃的补品太多,有些补过头了。” “爷爷,这事跟六叔没关系。” 顾锦年朝着自己爷爷牵强笑了笑,之所以牵强,主要还是不远处的画面太残忍了。 自己五叔拿着铁鞭,比顾老爷子还狠,一鞭鞭的抽过去,一点情面不留,要说不夹点私人情绪,顾锦年压根不信。 而不远处的顾宁涯,也听到顾锦年所说,当下抽搐着身子哭喊道。 “爹,锦年都说跟我没关系,您就饶了我吧。” “五哥,五哥,我求求你,你就放了我吧,你再打,我屎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顾宁涯真的哭了,本以为老爷子够狠,没想到自己这五哥比老爷子还要狠。 痛到他怀疑人生。 “五叔,真和六叔没关系,是我吃太多补品了,您就别打了。” 顾锦年有些不忍,这太狠了,真得劝一劝,不然打出伤了,完全没必要啊。 只是,不等五叔回答,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了。 “打。” “往死里打。” “从京外回来,第一时间不去悬灯司复命,跑回家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身为朝臣,已经犯了大罪,打你一顿是给你教训,别老觉得是我儿就可以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也就算了,还害的我孙儿头疼,你要不是我的种,我早就把你抽死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有些凶狠,但这话一说,顾锦年瞬间明白自己六叔为什么被抽了。 的确。 顾家现在家大业大,老爷子是镇国公,自己老爹是临阳侯,大夏的兵部和刑部,还有大理寺都被顾家占据大半,外加上几个堂姐也都身份显赫。 说实话,身为君王没理由不担心顾家。 所以地位越高,就越要低调一些,六叔是悬灯司副指挥使,悬灯司直隶圣上,本身就拥有缉拿审讯之重权。 在外办事回来,理应当第一时间复命,跑回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这个家还是国公府。 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是皇宫,顾老爷子是太上皇。 这要是被那帮御史言官知道了,不弹劾两本子还真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这样一想,六叔这顿打没白挨。 “爷爷,打也打的差不多了,要不就算了。” “孙儿还有事找六叔,爷爷,您就放过六叔吧。” 没办法,虽然理解自己爷爷的用意,但顾锦年还是出声解围。 随着此话一说。 顾老爷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也就是年儿你开口有用。” “行吧,老五,别打了,吊他一天,今天不准给他饭吃。” 顾老爷子出声,有些没好气道。 不过话一说完,顾老爷子看向顾锦年,眼中满是疼爱道。 “年儿,饿了没?爷爷让人给你下厨,做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爷爷,我不饿。” 顾锦年摇了摇头,在自己爷爷面前,还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自己是穿越者,万一那里不对劲,被看出来了,那就麻烦。 这十五天来,顾锦年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一直都在模仿原身的生活习惯之类。 包括说话方式。 就怕被察觉什么。 只是,就在此时,还不等爷孙嘘寒问暖完,管家的身影已经走来了。 “老爷,大少爷说有事商议,请您和五少爷去一趟大堂。” 随着老管家的声音响起。 满脸疼爱的顾老爷子顿时露出不悦。 “请我去做什么?”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自己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放一声屁,还有脸请我过去?” “让他自己滚过来见我。” 顾老爷子冷笑道。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长子极其不满,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帮顾锦年出头。 此话一说,老管家点了点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老爷,大少爷说了,是关于世子去大夏书院的事情。” 他如此说道。 当下,顾老爷子稍稍一顿,而后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道。 “年儿,你在这里玩,有什么事直接跟下人说,晚些时候要有时间,爷爷带你去集市去。” 顾老爷子声音显得十分温和。 随后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五叔,后者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铁鞭,朝着顾老爷子走来。 “年儿,你好好看着你六叔,可别把他放下来,回头五叔给你买些点心吃,知道没?” 五叔走来,特意叮嘱了一番。 顾锦年这五叔是刑部左侍郎,官职算是顶天了的,之所以这么恨六叔,是有点私人恩怨,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互相看互相不爽,兄弟之间本身就是如此。 “行,五叔你放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目送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后。 顾宁涯的声音便立刻响起。 “年,我的好侄儿,快快快,快点来救我。” 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朝着顾宁涯走去。 临近一看,才发现顾老爷子和五叔当真是下了狠手,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的的确确很恐怖。 不过细心看去,没有一处是重要地方,只是皮肉之苦。 想想也是,顾宁涯有些孟浪,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顾家树大招风,又是武将集团,朝中的文官集团时时刻刻都想打压武将集团利益。 就等着你出问题,所以六叔这顿打不冤。 “叔,我问你个事。” 顾锦年来到六叔身旁,直接开口询问。 “先别问我事,我真被你害惨了,快把我放下来。” 顾宁涯哭丧着脸说道。 “叔,放不下来啊,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回京后不复命,直接回家,外面人肯定要说些风言风语,现在把你吊着,就是给外面人看。” “您就受一天苦,不过你放心,晚点我给你带饭来,有侄儿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一口,这点你放心。”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没那个胆把顾宁涯放下来。 国公府上下虽然对自己百般疼爱,可也要分大事小事啊,尤其是参合了政治,顾锦年又不蠢。 万一真惹毛了家里人,回头叔侄两个都被吊在树上,那岂不是难受了? 只是这话一说,顾宁涯有些惊讶了。 他没想到顾锦年能想到这一层,要换做以前,自己喊一声顾锦年也就放了。 可顾宁涯怕啊。 “好侄儿,你就别跟叔讲什么大道理了,你把我放了,我直接去悬灯司复命,他们看我一身伤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是你叔怕啊,主要是回头你爹,你五叔要是看到我被吊在这里,指不定就抽我两鞭子来泄气。” “尤其是你爹,这几天在朝中受了不少冤枉气,你爹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这家伙没人性的,侄儿,只要你把我放了,别的不说,下次叔回来,指定给你带好玩意。” 顾宁涯出声,他真的怕。 顾家的风气很古怪,兄弟齐心是齐心,但也互相针对,谁都不服谁。 而且武将家庭都要家庭地位,一般都是老大欺负老二,老二欺负老三,老三欺负老四,以此类推。 最倒霉也是最幸运的就是老六。 没有第三代的情况下,老六最幸福,但有了第三代,老六就最倒霉了,谁都能上来抽一巴掌,你还不能说什么。 可顾宁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所以当了悬灯司副指挥使后,有事没事就找这几个哥哥麻烦。 结果就是导致私人恩怨很大,故此在顾家谁要是被老爷子教训,其他几个都会上前踩一踩,顺便吐口唾沫。 顾宁涯心里有数,现在不跑,晚上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叔,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完我就放你走。” 想了想,顾锦年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先问清楚事情,不然按照自己这六叔的怂样,估计放下来就跑了。 “你问,你问。” 顾宁涯有些着急。 “叔,你之前说京城内有白虹贯日,具体是怎么回事?” 顾锦年把自己的好奇说出。 后者顿时就愣了。 白虹贯日? 我哪里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回京都啊,而且除了监天司之外,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听人说这是凶兆,寓意朝廷要出奸臣,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宁涯回答道,同时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不是很好奇吗。” “我前些日子不是去听人说书吗?” “书里面说,这天降异象都会有宝贝?六叔,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宝贝降世啊?” 顾锦年也不敢直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探探口风。 可这话一说,顾宁涯笑了,但很快又皱眉,因为扯到伤口。 “锦年,你就别做梦了,天象是天象,是一种征兆,怎么可能有宝贝。” “真要有宝贝,也轮不到我们,你当那些大内高手是傻子吗?早就出手摘走了。” “你没事可别去那种地方听书,被你爹发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还有,也就是六叔疼你,我偷偷告诉你一个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宁涯语气有些神秘。 不过顾锦年看得出来,这家伙纯粹就是想要转移自己的视角,然后帮他逃走。 但还是有些好奇。 “什么事,叔,你说。” 顾锦年好奇问道。 “你不是被礼部尚书女儿给推进湖中,差点出大事吗?” “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还有你爹没有去找礼部尚书麻烦了。” “你爹和礼部尚书做了场交易,等你痊愈后,破格让你进大夏书院读书。”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做好点准备,可别说叔没提醒你啊。” 顾宁涯开口,道出这场交易。 这话一说,也让顾锦年有点明白了。 的确,虽然外界传是自己出言不逊,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差点闹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 顾家第三代独苗,谁敢招惹? 可罕见的是,老爷子没有发火,自己老爹也没有发火,原来是因为这个。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最高学府,每一位授课老师皆是当代大师,甚至不缺乏大儒。 每三年招生一次,天下俊杰都可前来读书学习,为期就是一年。 而且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权贵,只要通过考试,都能入内。 几乎每届科举前十,或多或少都来自大夏书院,是名校中的名校,顶级学府中的顶级。 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 绝对不会有破格录取这个道理,哪怕你是大夏皇子都不行,除了书院院长和几位大儒有名额直接录取,其余人都不行。 恰好,礼部尚书就拥有一个直录名额。 如今拿这个名额送给顾家,也算是请罪。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得知这个消息。 顾锦年不由沉默了。 第四章:阴谋 国公府大堂内。 三道身影缓缓落座。 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是首座,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顾千舟,也就是顾锦年的父亲,坐在左边第一位,脸上没有一丝温和。 第三位是顾冷,大夏刑部左侍郎,也是顾家第五子,坐在左边第二位。 三人沉默不语,使得大堂显得极其压抑。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位随便一个,都是大夏顶天的存在。 国公,侯爷,刑部左侍郎,权力大到可怕。 “爹,礼部尚书已经答应将大夏书院名额给了年儿,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是顾千舟的声音。 声音落下,不等顾老爷子回答,顾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到此为止?” “可笑,年儿遭此重难,就这样算了?” “大夏书院的名额固然珍贵,但退一步来说,我们顾家也没有读书的种,在外人看来,直录名额珍贵,可在我顾家眼中,算得了什么?” “大哥,不是五弟说你,年儿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却无动于衷,若你因身份问题,大不了我来。” 顾冷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不满。 顾家第三代独苗,差点溺水身亡,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一个大夏书院直录名额,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话一说,顾千舟不由微微皱眉。 他知道顾家上下都宠溺自己这个儿子,也知道自己这五弟是在帮顾锦年,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自己儿子差点死了,他难道不生气? “老五,事情本身就是锦年胡作非为导致的,道理上咱们站不住脚,而且面对的是这帮儒官,本身就不好对付。” “再者,锦年也无大碍,该退就退,倘若锦年真的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你来说这种话,我是他亲父,怎可能善罢甘休?” “还有,锦年虽然顽皮,但也聪慧,徐夫子也说过,若是锦年能够把玩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能成个举人。” “大夏书院有数十位大儒育学,若是锦年好好学习,指不定我顾家就出了个麒麟子呢?” 顾千舟出声,有些不悦,毕竟顾冷所言,好像是自己不心疼自己儿子一般。 当然,最生气的原因还是顾冷方才那句话。 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儿子读书不行? “行了。” 也就在两人即将发生口角之时,顾老爷子缓缓开口。 制止二人继续争吵。 大堂内。 顾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显得老态龙钟,眉宇之间的气势,如山岳一般,令两人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年儿不对,是顾家太宠他了。” “不过,拿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就想要了结这段恩怨,也不可能。” “只是,眼下朝堂也乱的很,现在顾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占不到理,也只能先忍一忍。” 顾老爷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始终觉得,年儿这次溺水,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老大,老五,你们暗地里查一查,尤其是老大,锦年是你的儿子,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年儿品德不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暗中调查清楚来。” “倘若当真是年儿不懂事,顾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等陛下定了国策,再腾手对付这帮人。” “如若里面藏着一些不应该有的事情,这京都百官也就别想安宁。” 顾老爷子出声。 说到后面,他语气显得冰冷。 对于顾锦年溺水之事,在外人看来,是孩童嬉闹,可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需要调查清楚。 “明白。” “知道了,爹。” 两人点了点头。 “锦年的事情,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锦年去大夏书院的事情,老大你也要上些心,那帮儒官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可想要在大夏王朝真正扎根,咱们顾家真的需要一位读书人了。” “年儿确实聪慧,但也怪我们太宠溺了,让他胡作非为。” “接下来让他去书院好好读书,我就不奢求年儿能成什么麒麟子,往后能靠自己的本事,中个举,也算是光宗耀祖。” 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停顿了一番,而后继续补充道。 “当个秀才也行,不比你们差,我就满意了。” 顾老爷子有些无奈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顾家的血脉就是武夫,一家子人对读书完全没有半点兴趣,让他们去打仗,一个比一个激动。 让他们去读书,比割肉还痛苦。 如若不是他顾元地位实在是太高了,顾家也不可能身居这么多高位。 但只要入了官场的人都知道,只要国家安稳下来,读书人的力量就胜过武将。 打江山,武将吃香。 太平盛世,文官吃香。 想要真正在一个国家形成世家阀门,读书至高无上,这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 顾家已经到了第三代,必须要朝着读书这个方向发展了。 不然的话,满门武将,以后要吃大亏。 “行了,多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这段时间也要安分一些,老六回来的事情,估计已经被人知道了,只怕那帮御史已经开始在书写奏章,弹劾老六。” “现在的节骨眼,无论是顾家还是其他阀门,都要低调一些,陛下有大动作,万不能发生任何差池。” “否则,这些年来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 顾老爷子极其认真道。 此话一说,两人显得更加严肃,他们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整个大夏王朝,非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 那只有一个。 收复失地。 这件事情很大,也涉及到了文武之间最大的斗争,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明白。” 二人齐齐点了点头。 而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至于府内。 顾锦年已经将六叔放走了。 他没有太明目张胆去问一些事情,再加上自己这六叔也刚回来,不知道什么很正常。 不过,顾锦年也知道,白虹贯日这种事情,京都肯定有人关注。 只是没人想到东西已经被自己拿到了。 或者是说,有人知道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 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关于自己溺水之事。 等六叔走后,顾锦年一个人在树下坐了许久,他想了很多事情。 一方面是脑中古树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己溺水的事情。 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之所以然。 顾锦年怀疑有人想对自己下黑手。 可仔细想想,整个京都也没什么人想要害死自己吧? 再加上古树的存在,让顾锦年有些难以判断。 “算了,先不想这些,既来之,则安之。” 顾锦年心中自语道。 眼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看书,学习,这是当务之急。 自穿越来,顾锦年一直在看书,主要看的还是历史类型,还有一些奇闻杂书。 当然儒道诗词等等,顾锦年也特意看过。 他是一名文科生,对前世的诗词都很有研究,硬知识很足,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成为知名编剧。 可这个世界又不是前世古代,每一首诗词都有他的故事。 不是说你念一首诗,就能得到满堂喝彩。 应景或应事,才算是名诗。 不然吃饱没事干,来一首诗词,尬不尬? 熟读历史,根据情况改编诗词才是王道啊。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之间,到了翌日。 --- --- 求推荐票 第五章:文心书斋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五。 寅时。 天气微凉,再有一段时间,就要步入立秋,整个大夏王朝也逐渐开始冷下来。 顾家藏书楼内。 阳光折射入窗,洒落书阁之中。 “呼。” 书阁内。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番筋骨,而后将一本东土录放入书架之中。 从昨日酉时,一直到今日寅时,足足看了五个时辰的书。 读书使人快乐,顾锦年一点都不觉得累。 毕竟从小吃药膳长大,身体格外强壮,莫说看五个时辰书,真沉下心来,十几个时辰也不足为过。 这五个时辰,顾锦年是将东土近代五千年的历史大致看完了。 之前也有所了解,只是这一次,顾锦年看的更加仔细,尤其是大夏录更是逐字逐句的看。 大夏王朝,位于东土中南部地区。 立国七十二年。 太祖建国,国号开元,励精图治,北击蛮族,南定天下,后传位皇太孙,国号建德。 然而随着一场浩浩荡荡的削蕃大计开启了。 刚开始还不错,毕竟速度很快,可当一些藩王逐渐警觉后,问题就大了。 尤其是四皇子,在关键时刻选择造反。 当然,虽然是造反,但对外宣称是匡扶大夏正统,皇帝受贼臣蒙惑,举兵起义。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斗。 可随着顾家的加入,导致四皇子如虎添翼,硬生生坚持了十年。 在最关键时刻,这位四皇子破釜沉舟,直攻京都,夺下江山,完成不可思议的逆袭。 也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永盛第一案。 建德难。 大夏录中没有记载,可顾锦年想象得到。 被视为乱臣贼子的四皇子,以最简单也是最令人想不到的方式夺取皇都,成为大夏第三位皇帝,这当中有多少人不服气? 又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前前后后牵扯三万人,没有一个活口,并且还有数十万人被发配边疆,永生永世不得归朝。 但也是这场建德难,让永盛皇帝遭到了巨大的抨击。 尤其是天下儒士,皆然愤怒,认为当今圣上并非大夏正统,是篡位之人。 朝廷的刀再厉害,也比不过史官的笔。 永盛皇帝知道,一昧靠杀戮是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故此也效仿太祖,励精图治,没日没夜的审批奏章,一心为民,减少赋税,重视百姓农业,就是希望天下人可以认可他。 这就是大夏近七十二年的大致历史,三代君王的故事。 不过有很多地方,顾锦年不太明白。 这是一个仙武并存的世界,四皇子突袭京都,也不至于直接没了啊。 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 距离建德难已经过了十二年,如今是永盛十二年,很多事情已经落地尘埃。 虽说民间还有不少谣传,什么建德皇帝在秘密策划,准备重夺皇位。 但纵观历史,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被赶下来的皇帝,又有几个能重新夺权的? 除了大明战神之外,顾锦年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位。 “复杂的很啊。” 揉了揉太阳穴,顾锦年摇了摇脑袋。 大夏的国情有些复杂,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来。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自己爷爷,父亲,还有这么多叔叔没有一个是蠢得,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但有一点,顾锦年清楚。 顾家。 真的需要一位文臣了。 纵观古今,武将最高光的时刻无非就是在战乱之时,但这个高光必须要有一个前置条件。 武皇帝执政。 若是文皇帝执政,武将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功高盖主。 武皇帝执政,武将才能真正站起来。 永盛皇帝是一位武皇帝,所以顾家的的确确可以肆无忌惮。 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这几十年来,内斗外乱,打了不知道多少场仗。 傻子都知道要修养民生,更何况当今的皇帝? 接下来,大夏需要一位文皇帝执掌权力,大力发展国家的经济和农业。 战争这种事情,等一等吧。 在这般的情势之下,文臣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尤其是儒道这一脉,教化万民这可不是小事。 太平盛世打的就是文化战。 如果顾家还是满门武将,对于掌权者来说,这可不是好事,迟早要削弱,而且是狠削。 但若是出了一位文臣,便可以一扫颓废,扭转乾坤。 只不过,这个文臣必须要拥有极强的能力与手段,不是会读书那么简单。 所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看似高光的顾家,也有属于他的顾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顾锦年很早就知道了。 “世子。” 也就在此时。 家仆的声音缓缓响起,将顾锦年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书阁一楼。 一名长相白净的家丁,怯着声音说道。 “世子,侯爷有令,让您今日去文心书斋读书,时辰不早了,您还要沐浴更衣,请世子准备。” 声音响起,略显怯弱。 毕竟对于前身来说,读书可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往往听到读书便会烦躁,将无名火撒在这些家丁上。 “知道了。” 楼内。 顾锦年回了一声,随后走下书楼,跟随着家丁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 泉池内。 顾锦年从池中走了出来,擦干身子后,便从架子上拿起衣服。 对于自己的身份,顾锦年很满意,但他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的感觉,尤其是穿衣服。 又不是小孩子,还让别人帮自己穿衣服,太过于违和了。 尤其是一群男丁给自己穿衣服,顾锦年更受不了。 权贵之家可不是傻子,知道有些丫鬟喜欢搞手脚,见家族少爷年龄小,就开始各种动手动脚,想要以此上位。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所以真正的大权贵,对待后代极其严格,顾锦年如今十六岁,也正是男子最旺盛之时。 所以不敢安插一个丫鬟在身边,就怕闹出这种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顾锦年才难受。 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就算了。 没想到自己这种正人君子都防,有点气。 “不行,得早点行冠礼,冠礼过后就好了,不然连花楼勾栏都去不了。” 想到这里。 顾锦年立刻穿上了衣服,里一层外一层。 最终,将衣服穿好后,顾锦年站在铜镜面前,上下打量着自己。 虽有些模糊,但依旧掩盖不了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这次穿越,除了身份之外,顾锦年对自己的长相也极其满意。 剑眉星目,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更是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俊美。 不过不是那种女子阴柔之美,是那种俊,俊到用美字来形容。 再穿上一袭青云点墨儒袍,一种儒雅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光是这个卖相,就给人一种状元郎的感觉。 整理一番衣衫。 顾锦年便朝着泉池外走去。 前往斋心书院。 府外。 玉辇已经准备好了。 两旁各有六名精锐守着。 顾锦年是世子,可以享受玉辇出行,国公是七马标配,侯爷是五马,顾锦年没有爵位,只能减到三匹马。 拉辇的马皆是血麒马,浑身布满黑色鳞片,如同麒麟兽一般,但有一层淡淡的血红色,所以称之为血麒马。 一匹血麒马便可以拉动玉辇,三匹这样的马,是为了彰显世子地位。 走进玉辇内。 顾锦年盘腿而坐,管家亲自驾车,同时也不忘唠叨。 “世子,侯爷有交代,去书斋后,可千万不要与他人争斗,现在京都内有些风言风语,那帮读书人也盯着您。” “不可再让那帮读书人抓住机会,不然就有麻烦了。” 管家出声,驾驭玉辇启程,转述顾千舟交代的事情。 “知道了。” 玉辇上。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 如今整个京都满城风雨,都在说是自己调戏礼部尚书之女,从而被人推下水。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于儒道昌盛的世界来说,仁义礼智信概括一切,如若自己真背上一个骂名。 轻则被各方势力瞧不起,重则遗臭万年。 再加上自己出身武将家庭,那帮文官本来就是愁没机会找麻烦,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送上门的香饽饽。 可以说,接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帮儒臣文官死死盯着,但凡有一点做错的地方,将会被无限放大。 然后延展至朝堂之上,成为抨击顾家亦或者是抨击武将集团的把柄。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玉辇内。 顾锦年把玩着一块玉佩,他可不傻,既然大致了解朝堂的局势,顾锦年也就不会乱来。 伴君如伴虎。 顾家虽然如日中天,可还是有很多事情照顾不到。 尤其是后一辈的事情,更不可能参合进来。 除非自己真的出了大问题,不然顾家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风言风语,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报复也不迟。 这是顾家的想法。 顾锦年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知道了来龙去脉,如若真是原身调戏人家,说实话也没什么复仇不复仇的,有错在先,顾锦年认。 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对方惹事在先,而且小小年了就如此毒辣,推湖溺水就算了,倒打一耙顾锦年可接受不了。 族里不是不想帮自己,而是晚辈的事情,很难插手。 牵扯起来就麻烦。 但同辈的事情,同辈之间可以解决。 这一趟去文心书斋。 顾锦年就是要解决这些事情。 欺负自己? 痴心妄想。 第六章:我不懂,您是懂哥 大夏京都。 西坊街区。 随着顾家玉辇的到来,不由引来街道百姓的好奇,待看清是顾家的玉辇后,一些不友好的言论也随之响起。 谈论的东西也不稀奇,无非就是为富不仁,官官相护,年纪轻轻不学好,登徒浪子之类的话。 可以说,原身已经被打上了标签,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影响很大。 以后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标签化。 做了好事,别人就会说,做点好事算什么?再说了表面上做好事,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情。 一但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铺天盖地的骂声,什么早就知道这人是这个样子了,从小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这样的。 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搬动。 这话一点都没错。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世间上最锋利的刀,不就是悠悠众口吗? 京都百姓的言论,算是警钟,几乎时时刻刻提醒着顾锦年要注意。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自己来说可就麻烦了。 也就在此时。 管家的声音响起了。 “世子,书斋到了。”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顾锦年从思索中醒来。 抬头看去。 文心书斋便出现在眼前。 一眼看去,文心书斋外设立两座异兽,一座为白泽,一座为青牛。 白泽为异兽之首,通人性,明善恶,青牛为圣人坐骑,基本上大大小小的书院都是如此。 整个文心书斋,在西坊占地一千三百亩地,虽说靠近西坊边缘地境,但能在京都开设这般书斋,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文心书斋的院长,乃是一位极有名望的大儒,也是大夏书院的学生。 更是在大夏学宫塑像之人,名望极高,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从玉辇走了下来。 家仆便走上来为顾锦年整理衣衫。 书斋门口,也有一些护卫,望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个个神色有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很快,待稍稍整理好仪容后,顾锦年便朝着文心书斋走去。 两旁的精锐也跟着上前。 只是很快,书斋门外的护卫却出声拦下来了。 “见过世子殿下。” “书斋有规矩,护卫不得入斋。” “还望世子见谅。” 书斋护卫低着头,满脸讪笑着说道。 他只是个护卫,不敢招惹世子,但规矩摆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忤逆。 只是这话一说,管家的声音不由响起。 “世子前些日子在书斋内遭遇大难,这些护卫是国公亲自安排的。” “尔等护主不力,国公没有怪罪你们也就算了,还敢在此阻拦?” 王管家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一种气势。 他注视着这帮书斋护卫,眼神当中露出冷意。 这话也没有任何问题,顾锦年前些日子差点就溺水而亡,带几个护卫真没什么问题。 “这.......” 后者有些沉默,能在这地方当差的也不蠢。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好大的口气啊。” “是哪一位国公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文心书斋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厉害。” 伴随着声音响起。 是一位中年儒生,手持一卷簿册,出现在门内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路过,还是刻意出现。 言语之间,充满着讥讽与冷意。 “见过周先生。” 刹那间,众护卫齐齐朝着这位中年儒生一拜。 哪怕是王管家再见到此人后,也不由微微皱眉。 这是周宁,乃是礼部尚书得意门徒,也是文心书斋授课夫子之一,年龄不过四十,却能在文心书斋担任夫子之职,也不是一般人物。 突然的出现,显然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毕竟他是礼部尚书的门生,为自己师父出头也合情合理。 “周先生此言有些言重了,国公只是担心世子安危罢了。” 王管家没有去吵闹什么,但该争还是要争两句。 “哦,原来是镇国公家的世子啊。” “那没事了。” “镇国公一生光明磊落,为大夏立下汗马功高,实乃我辈读书人楷模。” “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还望阁下转告国公,书斋有书斋的规矩,还望见谅。” 周宁的声音响起。 他口口声声赞叹镇国公,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镇国公光明磊落,满门忠烈,可顾锦年龌蹉不已,换别人他就让了,可顾锦年不行。 “行了。” “王管家,你们在斋外守着就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本世子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斗嘴的。” “时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耽误了早课,又要说本世子不懂规矩。” 关键时刻,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跟周宁争吵什么。 尤其是在书斋门外,来来往往也有些人,若是这样喋喋不休的争吵,回过头又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这没有必要。 非常时期,就不要乱来,不然一件事情没扯清,又扯另外一件事情。 只是对于这个周宁,顾锦年是记在心里了。 这家伙存心有问题啊。 事情不了解清楚,上来就找自己麻烦,喜欢显摆是吧? 行,时间还长,不急着一时。 书斋内,看到顾锦年低头,周宁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开口,提醒了这些护卫道。 “书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践踏,国公也好,亲王也罢,读书人的圣地,可染不得一丝污秽。” 他开口,言语之间又带着讥讽。 这下子,顾锦年就有些不爽了。 说一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真就给你脸了? “呵。” “夫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读书人最要紧的是秉持正义,君子,为刚也,不折不屈,不畏强权,只可惜建德难臣,没有夫子这般的觉悟,若是有夫子这般的觉悟,啧啧,那里会惹来这么多事。” 声音响起。 充满着讥讽。 顾锦年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你这么有骨气,当初建德难的时候,怎么不一起死? 礼部尚书是前朝旧臣,周宁虽然不是前朝的臣子,但也蒙受前朝恩泽,真有骨气就一起死啊。 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关键时刻也没看你站出来? 果然。 这话一说,无论是王管家还是周宁脸色皆然一变。 王管家是有些惊愕,认为顾锦年说话有些过了。 而周宁纯粹是气的。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顾锦年说的没错,当今圣上发动建德之难,真正忠烈的读书人已经死了。 宁死都不投降。 活下来的不能说完全是怕死,但肯定被人诟病。 顾锦年拿这个出来,让他当真没有脾气。 “竖子懂尔?” 半天说不出话,周宁只能攥紧拳头,怒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啊对对对。” “我不懂,我不懂,夫子懂,夫子懂,夫子您最懂。” “明日我就跟我爷爷说一声,礼部尚书年迈昏聩,已经不堪重任,让夫子您来。” “相信有周夫子这样的人掌控礼部,大夏人人如龙,人人都是君子,刚正不阿的君子。” “王管家,传下去,周夫子已参悟君子之道,儒家圣意,明日就要成圣,让大家准备准备,再让礼部尚书赶紧请辞,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死赖在朝堂上不走,不给年轻人点机会。” “当真是老而不死。” 顾锦年连连点头,夸赞周宁是懂哥,而且更是直接讥讽礼部尚书。 这话一说,周宁直接气得头晕眼花。 他本来只是路过,出口教训教训顾锦年,却没想到被顾锦年这般阴阳怪气。 “竖子。” 刹那间,周宁大吼一声,有些气急败坏。 “狂妄。” 刹那间,顾锦年目光也瞬间阴冷下来,两个字喊出,气势极强。 锵锵锵。 与此同时,十二位顾家精锐也在第一时间拔刀,铁甲之下,是渗人的杀意。 面对可怕的杀意。 周宁的气势瞬间被破,眼中闪过惧色,只是很快被他遮掩下去罢了。 “不要闹了。” “快到早课。” “世子还是先去读书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老者,穿着青橘色儒袍,这是文心书斋的首教夫子,地位比周宁要高许多。 他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不过老者出现,并没有训斥顾锦年,也没有训斥周宁,而是语气缓和,告知顾锦年早课时辰快到了,让顾锦年先去读书。 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学生见过鲁夫子。” 望着首教夫子的出现,顾锦年也稍稍收敛一番,朝着对方行礼之后,顾锦年再望向周宁道。 “我终究是世子,踏入书斋,喊你声夫子,是尊圣人之道,不是真的怕你。” “下次再敢乱语,莫说礼部尚书,整个朝堂看谁敢保你。” 声音落下,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懒得搭理这家伙。 只不过,就在顾锦年刚走之时。 一道黑气从周宁体内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自己体内。 “怎么回事?” 顾锦年被吓了一跳,他倒退几步,皱着眉头看向周宁。 而后者除了脸色阴沉之外,并无任何表情。 再看看王管家等人,没有任何反应,非要说就是看到自己突然不走了,有些好奇罢了。 还不等顾锦年继续多想,刹那间脑海当中浮现画面出来。 古树参天,一道黑气没入左边第一根树枝之中,如同养分一般,刹那间一枚果实出现。 果实不大,甚至还有些小,跟指甲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满是好奇。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有什么作用,还打算找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可没想到突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世子,您这是?” 也就在此时,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很显然,他没有看到什么,甚至其余人也没有看到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什么。”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古树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这东西不能说出去,极容易惹来麻烦。 故此,带着疑惑,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第七章:你那是想学习吗? 文心书斋。 顾锦年根据记忆,朝着内部走去。 同时也在思考方才的情况。 “黑气没入古树内,如同养分一般。” “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是怒意吗?” “不对,不应该是怒气。” “还是怨气?” 一路行走,顾锦年一路猜想方才的黑气是什么。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刚才的黑气应该是养分,没入古树之后,就形成一个小果实。 至于是什么果实,顾锦年不清楚,估计要等成熟后才知道。 而目前一切都是自己猜测。 至于是不是,还是要测试一下。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之时,几道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 “锦年。” “锦年哥。”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不远处,学堂内,摆放着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面前都坐了一人。 接近七成男子,三成女子,所有人年龄大致都是十四至十六岁,正值青春。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儒道有多昌盛。 古代规矩很多,理论上是不允许女子读书,但在这个儒道昌盛时代,人人以读书为荣,哪怕是女子,即便是不允许科举,达官显贵们也会将女儿送到书院读书。 以后在娘家也有地位。 至于喊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坐在最后一排。 座位之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资质的往前面坐,没资质的就是坐在后面,享受休闲娱乐。 文心书斋背景大的很,能来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当真有个普通人,那更了不起,没背景没人脉,能进文心书斋,就意味着很聪明,是真正的读书人。 未来指不定就是科举前三甲。 文心书斋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那人跟着书斋院长学习,不用上什么早课,有人专门教。 伴随着这帮人的呼喊,学堂瞬间沸腾起来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历历在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整个京都可谓是传的满城风雨。 没想到顾锦年又回来了? 之前还猜测顾锦年会被文心书斋退学,亦或者是说顾锦年自己没脸上学,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有人惊讶,有人古怪,也有人露出畏惧,还有人露出冷意。 当然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却显得格外的热情与激动。 这些人都是武将之后,不是这个侯爷的世子,就是那个国公的孙子,亦或者那个那个大将的子嗣。 总而言之,都是一群武将后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武将跟文官是死对头,后人基本上也是这般。 文官儒臣的后代凑一起玩。 武将集团后代也凑一起玩。 最先喊话的两人,皆然很英武,站起身来足足有六尺身高,年龄也不过十六岁。 不过好在,顾锦年的身高也差不多,也不显矮。 这两人,一位是射阳侯之子,吴安。 一位是京南门统领之子,李平。 吴安最为年长,算是这京都三代圈里面年纪颇大的,快十七岁了,六尺半的身高,再加上肉身境圆满,凶悍的很。 平时京都打架斗殴,总能跟这家伙牵扯上,与原身关系很不错。 射阳侯曾经是顾老爷子得意手下,换句话来说,射阳侯是顾老爷子手头的兵,关系极好。 至于李平也算不错,李平父亲是京南门大统领,这官职可不小,手头有三千精锐,守护着京都南门,整个京都南区的治安,也是李平父亲掌管。 只不过对比射阳侯就不太行,更何况是镇国公府。 但李平这人很讲义气,出了事基本上愿意扛锅,帮了不少人的忙。 所以在三代这个圈子里,算是有些地位,也是原身的好友之一。 “好些日子不见,甚是想念。” 当下,顾锦年走了过去,与两人来了一个熊抱,彰显关系的同时,也不想露出什么马脚。 “锦年,你这回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待会授课结束,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熊抱过后,吴安英武的面容上露出发自内心地笑容。 “锦年哥,你伤彻底好了没?我前些日子去看你,被你管家拦下来了。” “应该没事了吧?” 李平也跟着开口,有些关切地看向顾锦年。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顾锦年笑了笑,随意回答了过去,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学堂之中。 三十多人内,顾锦年瞬间锁定两道身影。 在第一排,左右两旁。 一名身穿淡粉色长裙女子,一名身穿青褐色儒袍。 女子相貌极美,皮肤细腻如雪,冰肌玉骨,梳着流云鬓,插上一根青翠玉簪,更显得年轻,再配上标准的鹅蛋脸,双眼灵亮,气质上又显温和稚嫩,完完全全就是美女胚子。 只不过这女子眼神略带闪烁,以及藏有一丝厌恶。 这就是礼部尚书,杨寒柔。 至于另外一名男子,眉清目秀,英俊不凡,一身青褐色儒袍,将那种读书人的气质完全彰显出来,温润如玉,光是长相就给人一种这人读书肯定很不错的感觉。 此人,便是张珣大儒之子,张赟。 用顾锦年的话来形容,这个张赟就是杨寒柔的舔狗。 张赟父亲与礼部尚书关系极好,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那日发生争吵,这个张赟就在一旁,而且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这个张赟惹出来的。 整件事情也不复杂,纯粹就是原身找人代写课业,被张赟告知夫子,然后挨了一顿骂。 骂完之后,原身也没说什么,不爽归不爽,但原身也不蠢啊,知道继续找张赟麻烦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就心里不舒服点。 但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放学后又碰到一起。 这个张赟嘴巴又毒,讥讽了几句后,原身这才骂了回去,骂的内容大致就是,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跟你一般。 年纪轻轻不读书,净想着男女之事,这话顺带把杨寒柔骂进去了。 然后就互相争论,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这个杨寒柔将原身推进湖中。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孩子争斗。 双方都有过错。 可让顾锦年真正感到厌恶的是,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将责任推给别人。 而且还败坏对方的名声。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不说一辈子都毁了,至少前程毁一半。 如何不让人作呕? 杨寒柔的目光,略带着一些厌恶,而张赟的目光则满是冷意。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看去。 两人或多或少还是退缩了一些,毕竟整件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锦年,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事交给我来,马上书斋就要结业了,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误认为顾锦年是想找这两人麻烦,所以特意起身说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让顾锦年现在别找麻烦。 等结业后再说。 听到吴安所言,两人脸色皆然变了变,张赟冷笑一声,但也不敢说什么。 没别的,的确打不过吴安。 也就在此时,夫子的身影出现了。 是一位老者,端着一本论策,来到学堂之内。 一见夫子到来,众人瞬间老实,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即便是这帮武将之后,也不敢对夫子不敬。 尊师重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无论是大夏王朝还是其他王朝,尊师是首位。 天地君亲师。 夫子等同于半个父亲,敢忤逆夫子,是大不敬。 只是,不等夫子开口说什么。 顾锦年的声音便响起。 “夫子,我想换位置。” 伴随着顾锦年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皆然有些好奇。 不知道顾锦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首座上。 已经六十岁的夫子,微微皱眉,若换做是其他学生,他早就训斥一二了,可顾锦年毕竟是国公之孙,还是家中唯一男丁独苗。 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你想换到何处?” 夫子开口,望向顾锦年问道。 “回夫子,我想换到杨寒柔身旁。” 顾锦年出声道。 此话一说,学堂众人神色皆然一变。 谁不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如今顾锦年刚回来,就要换座位?要说这里面没点个人恩怨,谁信啊? 不光是这些学生,哪怕是夫子也知道顾锦年不安好心。 故此,夫子摇了摇头道。 “不允。” 夫子开口,淡然拒绝了。 可顾锦年不在乎什么,望着夫子道。 “夫子,我爹说了,这次回来要好好读书,我资质不高,需要有人辅佐。” “刚好杨寒柔挺不错的,虽然差是差了点,但也算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子。” 顾锦年出声。 只是这一句话,瞬间让学堂众人沉默了。 好家伙,什么叫做矮个子挑高个子?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们也就认了。 顾锦年说这话,他们真不认。 谁不知道顾锦年成绩最差?好意思说这种话? 的确,这话一说,夫子都有些皱眉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刹那间,一缕缕黑气从众人身上弥漫而出,比之前周宁的要少很多,但汇聚起来就差不多了。 尤其是杨寒柔和张赟,他们二人提供的黑气最多。 这些黑气没入体内,化作古树养分。 “果然。”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是怨气。”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大喜,他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纯粹就是想恶心恶心杨寒柔和张赟,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想。 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下子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 --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求求了~~新人不易 第八章:好家伙,送上门挨骂? 学堂内。 顾锦年无视众人满脸怨念,自顾自的看向刘夫子。 首座上。 刘夫子眉头皱紧,对于顾锦年这般要求,他自然不会答应,即便顾锦年是国公之孙也没用。 故此,刘夫子轻斥道。 “你什么心思,老夫心里清楚,你那是学习吗?回自己位上,莫要胡闹。” 他肯定不能让顾锦年跟杨寒柔坐一起啊,整个京都都在讨论顾锦年的事情。 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能让顾锦年和杨寒柔在一起,不然又惹出什么麻烦,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此话一说,众人不由发笑。 只是顾锦年浑然不觉,望着刘夫子道。 “庄言,圣见人心是圣,兽见人心是兽。” “夫子这番话有些偏见了。” “若夫子觉得我不安好心,那我也没必要待在书斋,只是等我回去后,家人若是问起缘由,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顾锦年平静开口。 他倒不是非要坐在杨寒柔身旁,只是单纯想多获得点怨气,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这话一说,刘夫子脸色变了。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能拿出圣贤之言来反驳自己? 好家伙,还真是好家伙啊。 有些郁闷,但他已经六十岁,也不至于跟顾锦年置气,而是看了看杨寒柔,又看了看顾锦年。 最终略显无奈道。 “你能说出这般圣言,也算是用了点功夫读书,既然如此,你就坐在杨寒柔身旁。” “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若是再惹出什么是非,可不要怪老夫亲自去国公府走一趟。” 刘夫子出声妥协。 没办法顾锦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让,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夫子。” “夫子,不可。” 随着刘夫子答应下来,杨寒柔与张赟顿时出声,尤其是张赟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拒绝。 张赟略显有些失态,在他眼里,杨寒柔就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都是书香门第出身,金童玉女,若是不出意外,杨寒柔未来就是他张赟的妻子。 如今顾锦年强行要与杨寒柔坐一块,他怎能忍? 因为连他也只是坐在右边,中间还有过道,可顾锦年直接坐在一旁,他怎能忍受? 想到这里,张赟继续开口道。 “夫子。” “顾锦年为人孟浪,不安好心,若是让他坐了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望夫子明鉴。” 张赟出声,态度坚决。 可话音刚落,吴安与李平的声音顿时响起了。 “张赟,你又在放什么屁?” “笑话,众目睽睽之下,锦年哥能做什么?你以为都像你这般?没事就跟杨寒柔密会?” 两人出声,引来不少人起哄。 的确,张赟与杨寒柔关系甚好,无论是长辈关系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不错。 经常能看到两人并肩而行。 此话一说,杨寒柔瞬间有些耳红,也有些愤怒,她年龄又不大,才十六岁,听到这样的言论,自然忍受不了,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低着头不语,感到无比尴尬,甚至希望张赟别说了。 “放肆。” 刹那间,刘夫子的怒斥声响起。 当下,学堂再一次安静下来。 年老的刘夫子,注视着众人,眼神内满是怒意。 “年纪轻轻,一个个胡言乱语,你们连及冠都没有,却满脑胡思乱想。” “吴安,李平,给我去堂外罚站。” “张赟,我知晓你与杨寒柔关系甚好,但君子不忌,再者,本夫子在此,还会视而不见?” “坐下。” 刘夫子满是恼怒,在他看来,这帮人都是一群顽童,平日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可小小年纪却藏着这么多古怪思想,让他有些愤怒。 尤其是张赟。 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更是当代大儒,按理说应当修身养性,却没想到因这种事情就失态。 这让他极其失望,故此才会训斥。 原本对于顾锦年的要求,他的确感到不妥,可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妥不妥的。 “顾锦年,拿好东西,快点换位,不要耽误早课。” 刘夫子出声,几乎是一锤定音,让张赟脸色更加难看。 而顾锦年却喜闻乐见,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杨寒柔身旁。 一本正经地摆放着书籍和宣纸。 刹那间,一道黑气自张赟体内涌出,虽然依旧比不过周宁那么大,但已经很不错了。 看向张赟,后者脸色阴沉,尤其是眼中更是透露出浓浓冷意。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微微一笑,这让张赟更加怒了。 只是有刘夫子在,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首座上。 刘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翻开书籍,开始日复一日的授课。 学堂内一切显得很安静。 顾锦年也不敢乱来什么,刘夫子坐在前面,真敢有什么小动作,估计得挨揍。 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 恶心人也只是为了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顺带报复报复一下两人。 “古树吸收怨气便会结果。” “就不知道这个果实是什么东西。” “希望是好东西,不然以后平白无故树敌也没有任何意义。” 顾锦年深深思索着这个问题。 脑海当中的古树,基本上是目前唯一能仰仗的东西了。 背景人脉这些东西自己暂时用不上,顾家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 想要稳住脚跟,还是得靠自己啊。 查看了一下古树情况,果实如同拳头大小,似乎马上就要成熟。 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看来还需要再加把劲啊。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向杨寒柔与张赟。 这两人对自己本身就有怨念,好好折磨折磨,估计怨念会更多。 只不过,近距离看去。 这个杨寒柔的确长得漂亮,粉雕玉琢,容貌俊美,略带着几分清冷,墨发流云,尤其是皮肤,细嫩如玉雪,更是彰显豆蔻之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杨寒柔对自己充满着冷意。 但顾锦年清楚的很,这冷意之下,还藏着惧意。 将自己推下湖后,为了逃脱责任,诬陷自己,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顾家为什么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自己不占理,但倘若顾家占理,京都能这般安稳? 这点,全天下人都知道。 杨寒柔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杨寒柔的软肋,好好拿捏一番,一切就好说了。 当然杨寒柔不算什么。 主要还是这个张赟,通过刚才的情况,顾锦年发现张赟给予自己的怨气更多一些。 也就意味着,逮住他一个薅就行。 此时,就在顾锦年各种思索时,突兀之间,刘夫子的声音响起,比方才要大一些。 “何谓国运也。” 声音响起,顾锦年不由从思考中醒来,他抬头看向刘夫子,后者面容平静,但目光也看了自己一眼。 很显然被发现上课开小差了。 不过,刘夫子倒不是询问顾锦年,而是将目光看向张赟等人。 感受到刘夫子的目光,张赟面露自信,不由出声回答。 “王朝之气运,是为国运也。” “国运昌盛,则王朝欣欣向荣,若国运衰败,则事半功倍,显天灾人祸。” 这是张赟的回答,比较中规中矩。 首座上的刘夫子神色平静,看向张赟继续问道。 “那尔认为,如何才能增强国运?” 刘夫子出声,继续询问道。 此话一说,满堂学生皆然好奇,在低头沉思。 “以战养运,收复失地,开拓疆土,方可增强国运。” 有学生开口,是武将之后,道出这个方法。 刘夫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决,因为这的确可以提升国运。 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还有呢?” 他继续问道。 “回夫子,学生认为,国运之提升,在于根基。” “行兵打仗,终究是一时提升,长久不得。” “而国家之根基,则是百姓,故此让百姓富裕,吃饱穿暖,便可提升国运。” “而且此等国运,是千千万万世。” 张赟出声回答。 一番回答,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使得刘夫子连连点头,苍老的面容上更是露出一些笑容。 “不错,张赟你年纪轻轻,却能懂得百姓之道,极好,极好。” 学堂众人也不由投来各种目光。 大部分女子是露出赞色,尤其是杨寒柔,眼神当中是一种敬佩,其余男子们也纷纷点头,唯独一小批武将之后,却显得有些轻蔑。 当然,这是酸。 至于张赟,更是满脸笑容,显得春风得意,末了还不忘瞥一眼顾锦年,似乎在彰显什么。 一瞬间,顾锦年有些懵了。 好家伙,我还在寻思要不要找你麻烦,你居然还敢看我? 行啊行。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也就不客气了。 “好一个以民为主。” “大儒之后不愧是大儒之后,一番话令人敬佩不已。” “只是这张口百姓,闭口百姓。” “敢问张兄一句,你可知一斤盐需要多少文钱吗?” 不适当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夫子接下来的夸赞。 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所有人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尤其是刘夫子。 他莫名发现,一段时间不见,顾锦年的嘴皮子比以往要利索多了啊。 不过他没有打断什么,而是耐心听着。 “不知。” 张赟看了一眼顾锦年,他本想不回答,但看了看刘夫子,还是淡淡回了一句。 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一匹粗麻多少文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不知。” 张赟皱了皱眉,但还是给予回答。 “那一斤粗米多少文,你总该知道吧?” 顾锦年第三次问道。 这下子张赟眉头更加紧蹙了。 “我需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张赟有些恼怒。 我在这里说民生大计,你在这里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你有病吧你? 听到张赟回答,顾锦年不由冷声笑道。 “你张口百姓,闭口百姓,却连百姓基本的食盐,穿衣,粗米都不知晓。” “有什么脸皮将百姓挂在口中?” “不觉得可笑吗?” 顾锦年出声。 这一番话说出,令学堂彻底安静。 尤其是刘夫子,眼中更是露出惊讶之色。 第九章: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一二。 可这里是文心书斋。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得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怼,实在是有点古怪。 耐人寻味。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只要你不知道是不是,那他就是圣人说的,再者圣人这辈子说的话那么多,你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也有些憋屈,可就是反驳不了。 张赟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那你说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有些沉默。 啊.....这。 稍稍一愣后,顾锦年倒也平静。 “回夫子。” “学生不知。”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十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自己是大夏权贵,要关心这玩意做什么?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尤其是刘夫子脸上的笑容,都显得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大爷的。 你不知道你问我? 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我***的**。 张赟气得头晕了。 直接望着顾锦年,声音发颤道。 “顾锦年,你自己都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他有些气急败坏。 然而顾锦年倒是平静。 “你不是张口闭口天下苍生?”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金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灵。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除了这句,还能问别的吗?” 张赟气的难受。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布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粗布。” “若有本事,你问个读书方面的事情。”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道。 “那行。” “今年科举试题是什么?”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猛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尼玛的,你存心找事是不是? 科举试题是什么?我要知道我站在这里跟你扯淡? 呕。 张赟气的想吐,真的,真的想吐。 但吐之前,张赟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张赟,你这是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不过也没必要继续恶心,毕竟刘夫子在。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课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 第十章:你清高,你了不起! 学堂当中,众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顾锦年。 好家伙。 整了半天,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啊? 好啊好。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你圣人。 好不容易等到夫子不安排课业,你还特意提醒一句? 好啊,好啊。 众人被顾锦年搞懵了,尤其是武将后代,一个比一个懵。 哪怕是刘夫子,也有些愣了。 他的确忘记布置课业,可一般这种话不是由张赟提出的吗? 顾锦年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刘夫子有些好奇,只是很快,他没有啰嗦,将课业布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待刘夫子走后。 学堂内顿时乱成一团。 “锦年哥,你疯了吗?” “锦年,你是不是傻了,主动让夫子布置课业。” “我算来算去,都没算到你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之间,不少人聚集而来,围着顾锦年有些兴师问罪。 听到众人言语,顾锦年到没有生气,只是一本正经道。 “诸位。” “此番经历生死,我已经顿悟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读书,成为国之栋梁。” “我希望各位也要向我学习,圣人言,今天不读书,明天睡地板。” “大家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成立青龙学习小组?我可以把组长的位置让出去。” “寒柔学妹,要不要加入?” 顾锦年满脸认真道。 可得到的却是一道道怨气。 伴随着怨气吸收,果实看样子成熟了,这让顾锦年笑容更甚。 只不过,张赟的声音却跟着响起。 “顾锦年。” “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但如果你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赟出声,他这番话的意思倒也简单。 就是让顾锦年收起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尤其是对杨寒柔。 随着张赟出声,刹那间七八人立刻起身,目光不善地看向张赟。 这些人都是顾锦年的好友。 读书他们不行,打架他们第一。 “呵呵,好一个不客气啊。” “张赟。” “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忘记了吧?” 学堂内。 顾锦年望着张赟的目光,眼神发冷道。 这家伙很显然就是自己骗过了自己,还真认为是自己挑事在先。 顾锦年不说,不是懒得争。 而是舆论已经形成了,要找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解释。 不然的话,口说无凭,又没有监控,谁能证明他们两个人说谎? 再者京都内的舆论,绝对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也不算特别大。 即便真大起来了,也会有人封锁消息,自己六叔不就是悬灯司副指挥使? 这是一场阴谋。 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他不急着表态,倒不如稳坐钓鱼台,把幕后钓出来,然后狠狠的干。 果然。 随着顾锦年开口,张赟脸色一变,包括杨寒柔的脸色也变了。 这半个月来,各种消息都是说顾锦年差点溺水身亡,被强行救回来后,也失去了一些记忆。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二人才一口咬定。 如今顾锦年记起来了,他们如何不怕? 真要对持公堂,虽然双方都没有证据,可顾锦年背后的可是顾家啊。 如此庞大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刹那间,两人沉默不语。 到最后,张赟冷哼一声,不想纠缠这个话题。 “锦年,咱们去用膳,不要搭理他们。” 也就在此时,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进来,十分热情地搭肩,喊着顾锦年去用膳。 “恩。” 顾锦年也没想闹得太僵。 转身与吴安等人一同离开。 待顾锦年离开后,张赟却显得更加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堂膳房。 书院早已准备好了各类上等食材。 长桌当中,数十人已经落座。 顾锦年,吴安,李平以及一些玩伴全部落座下来。 有仆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只是众人的心思明显不在饭桌上。 “锦年哥,不得不说,你今天是真的猛啊,能把张赟说的哑口无言,我看的真爽。” “是啊,锦年哥,你怎么大病一场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啊?以前你可不这样。” “别说张赟了,就连刘夫子都没什么话说。” 落座下来后,众人第一时间就是夸赞顾锦年。 毕竟顾锦年今天可谓是扬眉吐气。 而听到众人的夸赞,顾锦年却一脸正经道。 “我的确换了个人。” “这次经历生死,我看破人生本质。”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人活在世上的目的是什么?” “财富?权力?” “任你富可敌国,到头来不过,过眼云烟。” “任你权倾天下,到头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真正的人生,是改变,改变这个世界,让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 “兄弟们,我决定了,我真的要成立青龙学习小组,你们要不要一起参与,我们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争取考入大夏书院,未来入朝当官,造福百姓。” 顾锦年攥紧拳头,意气风发道。 众人:“......” 饭桌有些安静。 众人目光之中没有丝毫敬佩,有的只是无语。 “锦年哥,您就别跟我们玩这套了,刘夫子又不在,你这何必呢?” “是啊,锦年哥,我们这帮人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们考大夏书院?不如让我们去死。” 众人实在是无语。 听着众人的回答,顾锦年眼神当中充满着失望。 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志气,而是这帮人没有对自己产生怨气。 很苦恼。 “唉,锦年哥,你可就别提大夏书院了。” “也不知道我爹发了哪门子邪,前两天把我抽了一顿,说我不好好读书,错失天大的机缘。” “我寻思,读书跟机缘有什么关系?” 饭桌上,有人开口,声音略显苦恼。 此话一说,顿时引来众人议论。 “你爹前些日子也抽了你?我爹也抽了我,也是为读书这件事情。” “原来你们都被抽了啊?我还以为就我挨揍了。” “你们都挨揍了?奇怪了,难不成有什么事要发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原本只是个人吐槽,却没想到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 顾锦年耐着性,听众人述说,他对这事一点都不清楚。 可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六叔说,礼部尚书给了自己一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再听到众人谈论的事情,莫名之间顾锦年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估计有什么大事,上一辈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 而且与大夏书院有关。 “安哥,你爹是临阳侯,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对啊,还有锦年哥,你可是国公长孙,你知道吗?” 几人开口,询问吴安与顾锦年。 “不知道。” “我都快死了,那里有心思跟我说这个。” 顾锦年摇了摇头。 他这个回答也合理。 而吴安似乎知道些什么,看了看周围,随后压着声音道。 “我还真略知一二。” 随着此话一说,众人皆然好奇了。 “听闻是与天命有关。” “好像是说,儒道即将要昌盛。” 吴安开口,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天命?”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知道了些,每五百年都会有天命之选。” “算起来的话,好像再过些日子,又是一轮天命之日吧?” “也就是说,有人已经推算出未来五百年天命选择了儒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天命之说,顾锦年倒也听说过。 神州大陆有仙有佛有妖有魔,如此之多的体系,谁强谁弱看的就是天命所选。 而且当天命选择某个体系之后,这个体系便会衍生出第八境。 儒道圣人,仙道真仙,佛门真谛,魔道修罗,剑道仙人,术道天师,武道至尊。 这七个境界,代表着每一个领域的极致,但必须要被天命所选,才能诞生。 倘若不被天命选择,任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打破桎梏。 而且还有一点,即便是天命选择,也不是说就一定会出现第八境的存在。 好比当下的天命,是武道天命。 五百年也快到了,却没有诞生武道至尊。 百分百不是藏起来了,越高的境界,再突破时越不可能遮掩世人,尤其是第八境。 无论是那个体系,只要抵达第八境后,天下皆知。 所以这个天命之说吧,很玄乎。 顾锦年不在乎这个,他现在在乎的东西,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他很好奇,树上的果实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材地宝? 而众人的话题,也越来越深。 “听说这次大夏书院,不仅仅只是招读书人,还有一批人内部直录。” “内部直录?真的假的啊?大夏书院不是号称绝不开后门吗?就算是太孙想要进去,也要靠实力。” “不清楚,但大概率是真的,但具体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管他那个这个,反正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老老实实做好废物就行。” “这话就不耐听了,咱们虽然读书不行,可未来打仗还不是得靠我们?总不可能靠这帮读书人上战场吧?” “打仗?猴年马月去吧,现在朝廷吵来吵去,不就是为了这事,边境十三城十二年都没收回,你还指望打仗?拿什么打?” “得了,不该聊的不要聊,吃饭吃饭,吃完饭去练功,待会又要上课。”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而饭桌上,顾锦年却一直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都在古树之中。 如今,果实大如苹果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红色,也不知具体有什么作用。 最主要的是,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获取? 看起来是成熟了。 可怎么摘取? 还是说,需要再吸收点怨气,才能成熟? 顾锦年心中好奇,这东西毕竟在脑子里面,又不是在外面可以伸手去摘。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时。 当下,鲜红的果实,突然坠下,散发淡淡的红光。 “歪日,意念控制的啊?” 刹那间,顾锦年的心声响起。 第十一章:开花结果,震惊!居然是这个....... 顾锦年没想到这玩意还是意念控制的。 让它掉下来它就掉下来。 只是当果实落下后,一缕缕红光弥漫,最终化作一张符出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没错。 是一张符。 淡黄色的古符,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勇气】 顾锦年:“......” 好家伙,期待了半天,得罪这么多人,居然给一张符? 而且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勇气? 勇气符? 这玩意有什么用? 顾锦年有些绷不住了,说实话他还以为果实是某种可以增强修为的东西。 却没想到,居然是一张符纸? 符箓之道,顾锦年倒也知晓一些,是术士专属,神州大陆有术士,炼器炼丹画符捉鬼御兽,这些都是术士干的活。 但大部分的符纸,都是一些什么金刚符,巨力符,专门给朝廷提供。 凡人用后,身躯如金刚一般,短暂时间刀枪不入,效果显著,只不过这种符箓炼制很麻烦,也不是说人人都有。 算起来还属于管控物,朝廷每年都需要大量这种符箓,一但开战这种东西价值不菲。 而寻常人用不上这玩意。 可再怎么说,勇气符是什么玩意? 增加勇气的吗? 要这玩意做什么? 抢钱庄没胆子的时候,用一张勇气符? 你大爷的。 顾锦年实实在在懵圈了。 甚至说有些破防了。 倒不是说接受不了,而是满怀期待,结果就这? “锦年。” “你怎么一口都不吃啊?” 也就在顾锦年懵圈时,一旁的吴安开口,喊了一声。 让顾锦年醒来。 “哦,没胃口,行了,你们先吃,我去练功。” 顾锦年起身,他现在脑子有些乱,也就不打算继续用膳了。 随着顾锦年离开,众人皆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权当做是顾锦年重病后遗症了。 走出膳房后。 顾锦年来到一处安静之地。 而后开始继续研究古树。 勇气符悬浮在树前。 顾锦年尝试性的呼喊一声。 当下,古符便出现在手掌当中。 纸张入手,比宣纸要厚一点,摸起来也有些粗糙,没有什么精美可言。 一看就没什么作用。 “怎么是这玩意呢?” “难不成是说,怨气吸收的不够多,我提前摘了?” 顾锦年皱眉。 脑海当中的古树肯定不是凡物。 与那日白虹贯日有关。 按照这个逻辑去推,古树结的果,应当是各种好东西。 可一张勇气符实打实让顾锦年傻了。 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怨气吸收的不够多,是自己提前摘取果实。 “恩,应该是这样。” “不然没道理。” 顾锦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无论如何,下次不能这么快摘了,多搞点怨气再说。” “而且要找对人薅。” “普通人的怨气没什么作用,而且必须要是仇人,不然一点点没意思。” 顾锦年心中暗道。 他大致琢磨出来了,这个怨气应该是分人的,比如说周宁,仅仅只是发生一个矛盾,给予的怨气,几乎胜过整个学堂所有人。 很有可能,这个周宁境界不一样,他是养气境的读书人,第二境。 而方才的学堂内,夫子并没有对自己产生多大的怨气。 境界高有影响,同时是不是真的怨气也很重要,对比吴安,李平等人,张赟提供的怨气更多一些。 很显然,这个张赟是真的恨自己。 前面得多靠靠他,最好这个张赟早点凝气成功,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多搞点怨气。 想到这里,方才的郁闷逐渐消散。 不过,古树有九根树枝,怨气没入的是左边第一根,那剩下八根是什么? 亦或者是说,剩下八根树枝代表着什么东西? 贪婪?违禁?七宗罪? “应该不是。” “是体系吗?” “怨气,再加上仙,武,佛,魔,儒,术。” “不对啊,还差两个啊。” 顾锦年有些疑惑了。 剑道应该不算,毕竟剑道是基于仙道变种的体系,并不是独特体系。 故此对古树来说,只能算六个。 “不管如何,先试一试看。” 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之所以然,顾锦年打算亲自尝试尝试。 他必须要搞懂这棵古树的作用。 当下,顾锦年起身,沐浴阳光,开始打拳。 出身武将世家,顾锦年自然懂得武学,甚至从小就开始培养,吃药膳,淬兽血,培养肉身。 十岁熬筋骨,十四塑体魄,十六习武道。 这是最完美的状态。 十岁之前是滋养肉身,十岁之后便要开始熬炼筋骨,十四岁塑造体魄,直至全部完美之后,十六岁才能开始修炼武道。 前面十六年,原身一个没有落下来。 毕竟穷文富武,顾家可不穷,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正是因为这点,顾锦年才感觉落水溺亡有古怪。 虽然没有正式踏入武道,可体魄很强,不可能因为溺水就死了。 前前后后还没有半刻钟的时间。 但这些暂时放下,现在专心修行武道。 砰砰砰。 顾锦年挥动拳头,刹那间爆响声出现。 体内血液也在快速运转,使得顾锦年浑身燥热。 武道有七境,每一境划分前中后大圆满四个小境界。 第一境为肉身境。 初期铜皮,中期铁骨,后期内脏,圆满脱胎换骨。 踏入初期后,体内便会凝聚武道内气,随后改善体质,让皮肤如同铜铁一般,刀枪难以划开。 等到中期,淬炼骨头,即便是刀枪砍来,最多就是伤到骨头,无法伤到内脏。 而到了后期,五脏六腑都会得到强化,从几十米的高处掉下来,也不会震伤肺腑。 肉身大圆满,会经历一次脱胎换骨,整体实力大大提升。 力气大过老虎,速度快过豹子,原地弹跳四五米高,飞檐走壁,摘叶伤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安就是肉身大圆满。 武道前期依靠的就是资源,药膳肉食兽血去配合。 后期就是资源再加上天赋。 穷文富武嘛。 一刻钟后。 顾锦年收起拳式,体内气血翻滚,浑身也大汗淋漓。 当下,顾锦年盘腿而坐,运转纳阳功。 体内滚滚气血在这一刻也转换为一缕缕内气,滋润肉身,凝聚出铜皮之后,便视为突破初期。 然而,还不等顾锦年滋润肉身时,刹那间刚诞生的一缕缕内气,全部涌入古树第二根树枝中。 一枚枣核大小的果实,悬挂在第二根树枝上。 依旧是橙红色,如之前一般。 只不过生长的位置不一样。 “当真如此。” 刹那间,顾锦年有些激动了,第二根树枝果然代表着武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树枝,代表着仙,佛,儒等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对应的树枝,诞生对应的宝物,自己岂不是全能王? 有些激动,也有些开心。 倒不是顾锦年没出息,主要是身居高位,自己年轻又小,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预料到? 说难听点,太子都不一定能安全上位,何况一个国公之孙? 那天顾家真倒台了,自身实力才是王道。 大不了带着全家人远离朝堂。 当然,最好是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只是熟读历史,顾锦年极其清楚一件事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但有一个事,让顾锦年有点难受。 自己修炼武道,好不容易吸收一点内气,现在全部被古树吸走了。 那自己怎么提升? 如果结出来的果实,能带来好东西,那还好说,要是不能的话,那岂不是血亏? 有点难受。 想了想,也没办法解决,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先看看再说吧。 “既然第二根树枝与武道有关,剩下的对应仙,佛,儒,魔,那剩下两根是什么?” 顾锦年不禁思考另一个问题。 直到午课钟响起,顾锦年都没有想到什么。 索性也就没有继续想了。 下午的课业没什么,就是纯练字。 顾锦年提早来了一会,他有些事情要做。 等到午课开始后,也老老实实练了一下午的字。 虽然自己是穿越者,脑海当中有不少诗词,随口一说,都能成为经典。 但练字是基础功。 顾锦年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当真成为读书人后,写一堆狗爬一样的字。 所以午课期间,他很认真,写的字一般般,但也算是工整,假以时日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无非是时间问题。 一直到了酉时。 书斋这才放学。 本打算回家的顾锦年,却被吴安直接拉住。 “锦年。” “急着回家做什么,有个好地方,去不去?” 随着吴安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三五个人聚集而来,一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什么地方?正规的我不去,我正人君子。” 顾锦年看向几人,有些好奇问道。 众人:“.......” 他们有些无语,但吴安没有理会顾锦年这般胡言乱语,而是满脸笑容道。 “清月楼。” “有胆子去吗?” 清月楼? 记忆瞬间袭来。 是京都比较有名的地方,不能说是勾栏,应该是高级勾栏,一般是喝酒闲谈地方。 当然也有姑娘,而且一个个长相不差,还有几个镇场子的红牌,是京都权贵去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想要跟姑娘发生故事,要么你权势真的很大,要么你很有才华,得到这些女子喜爱。 不然有钱也不好使。 当然非要杠,砸十万两她陪不陪。 那理论上也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 当下,顾锦年想了想。 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玩吧,我就跟过去看看。” 顾锦年一脸无奈道。 这话一说,众人再次沉默。 你大爷的,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怎么好像很委屈你一样? 众人无语,可想到清月楼的姑娘,最终还是没有纠结。 七八个人,兴致冲冲地离开书斋。 而待众人离开后,张赟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古怪。 第十二章:京都深似海 酉时三刻。 杨家宅外。 张赟与杨寒柔并肩而行。 杨寒柔美貌的面容上,始终挂着一抹担忧。 “张赟哥哥,你说,这顾锦年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啊?” 杨寒柔出声,询问张赟。 “应该恢复了一点,但不完全,不然的话,他早就公开真相了。” “不过寒柔妹妹,你也莫要担心什么,就算他真的恢复记忆,也代表不了什么。” “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顾锦年调戏在先,只要我们两个一口咬定是顾锦年有错在先,顾家也不敢乱来。” “而且寒柔妹妹也不需要担心顾家的势力。” “如今这朝堂当中,文官势力越来越大,武将地位也越来越低,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顾家的地位,也会随之下降,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太子爷与文臣关系极好,等到太子爷上位了,顾家算什么东西?” 张赟出声,言语当中对顾家充满着不屑。 以小见大的话,一个大儒之子如此瞧不起武将,可想朝堂当中的局势有多僵硬。 随着张赟这番话说出,杨寒柔并没有露出释怀的表情,反而有些神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杨寒柔这般,张赟愈发恨上顾锦年了。 “寒柔妹妹莫要担心什么了。” “为兄待会回去,见一见家父,相信他能解决。” 话都说到这里,杨寒柔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杨寒柔回到了府内。 张赟也没有啰嗦,直接朝着家中走去。 只是,回到府内后,杨寒柔缓缓将一张纸条展开。 这是午课时,她在抽屉发现的。 【明日午时,三香院见】 很简单的一句话,杨寒柔一瞬间就知道是谁写的。 顾锦年。 她一路上心神不宁,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顾锦年约她明日午时见面,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身为礼部尚书之女,杨寒柔并不愚蠢,相反很聪明,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时间将责任甩给顾锦年。 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就是顾锦年恢复记忆,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一但真相大白,那她就彻底倒霉了。 张赟瞧不起顾家,是因为张赟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顾家有多恐怖。 她知道。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顾锦年为什么要找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公开?而是要找自己一趟? 她不理解。 杨府内,杨寒柔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神色也略显冰冷,没有半点柔弱。 两刻钟后。 京都北坊。 一处府宅内。 张赟端立于一名中年男子面前,男子身着青衣,面上没有胡须,显得十分白净。 浑身上下弥漫着浩然正气。 这是当代大儒,大夏境内最有名的读书人之一。 张云海。 年仅四十九岁,便已经著书成儒,虽在朝中无有官职,但权势极大,大夏书院授课主师。 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大夏书院院长。 而此时此刻。 随着张赟将今日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清之后,张云海的面容却略显沉默。 父子之间,沉默了足足半刻钟。 最终张云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像是自我疑问一般。 而站在面前的张赟,立刻开口回答。 “父亲,孩儿认为,顾锦年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具体情况应该还不知情。” “所以不足为患。” “再者,杨叔不是已经登门道歉,如今满城都认为顾锦年品行败坏,退一万步来说,顾锦年当真恢复记忆,那又如何?” “木已成舟,已经成了定局。” 张赟出声。 他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顾锦年恢复记忆又能如何? 能证明什么? 口说无凭,一张嘴说的过两张嘴吗? 可此言一出,张云海却摇了摇头,望着张赟有些无奈道。 “赟儿,你想错了。” “为父担心的从来不是顾锦年,而是顾家。” 他出声,对张赟的见解感到失望。 顾锦年恢复不恢复记忆算什么? 怕的是顾家。 而不是顾锦年。 “父亲,如今我们站住了脚,顾家又算的了什么?” “本身顾家就有些功高震主,有证据还好说,若无证据,顾家也不敢乱来?” “当真蛮横下去,天下读书人都要唾骂顾家,圣上也绝不允许顾家这般胡作为非。” 张赟依旧不在乎。 并非是瞧不起顾家,而是今日被顾锦年各种怒怼,使他心中有无名之火,所以才会显得这般激进。 当然,主要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父亲,换做别人,张赟自然不敢这般乱语。 “你还是不懂,你当真以为,礼部尚书遮掩此事,是怕得罪顾家?” “这件事情,原本与你无关,可你知道为父为何牵扯进来吗?” “仅是因为你喜欢杨寒柔?” 张云海目光略显冷意,对自己这个儿子感到失望。 此话一说,张赟顿时有些慌张。 他父亲是大儒,从小在这种光环之下,让他既感压力也感荣耀,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得到父亲认可。 如今听到这话,自然有些慌张,也极其好奇,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当下,张赟低着头,他实在想不到,只能询问。 “赟儿,为父不是不愿教你,而是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明白。” “否则教你再多次,都是无用功。” 张云海叹了口气。 毕竟张赟年龄不大,想不到这个层面也合情合理。 “杨寒柔将顾锦年推入水中,差点导致顾锦年身亡,这件事情听起来是大,可最终顾锦年活下来了。” “在你眼中是否认为,顾家会雷霆大怒,找礼部尚书麻烦?” “而杨大人担心顾家找麻烦,所以编造谎言,对外宣称是顾锦年调戏在先?” 张云海问道。 “恩。” 张赟点了点头,他虽然知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可他想不出其他原因,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父失望之地。” “你把堂堂礼部尚书想的太简单了,你也把为父想的太简单了,甚至你把整个大夏所有读书人都想简单了。” “顾锦年坠水,的确事大,可礼部尚书为人正直,更是当代大儒之一,品德高尚,若儿女犯错,为父相信杨大人一定不会遮遮掩掩。” “但顾锦年不一样,他是顾家的人,顾家代表着是满朝武将。” “杨大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顾家以此为由,作为大夏开战之由。” “自圣上登基之后,十二年来,整个朝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争论的是什么?” “还不是边境战争,陛下想要开战,可满朝文臣宁死也不答应,硬生生压了十二年。” “倘若被顾家抓住机会,弹劾杨大人,大夏也极有可能进入战争状态,那个时候必将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为了天下大义也,杨大人宁可违心,也不能让顾家得逞。” “这也是为父为何参与进来,让你去佐证的原因。” “而且,这满城风雨,有不少人的影子在其中,不然国公之孙差点溺水身亡,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张云海一番话说出,铿锵有力。 也让张赟彻底懵在原地。 他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却没想到这背后牵扯这么多东西。 仔细想想也是。 礼部尚书是什么?著书成儒的存在,名望上比自己父亲大数倍,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违背正直? “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可眼下该怎么办?” 张赟弯着腰,满是好奇问道。 “静观其变。” “你方才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 “无论顾锦年有没有恢复记忆,如今众口铄金,木已成舟。” “只是,接下来不管如何,你尽可能不要去招惹顾锦年,无论他愚不愚蠢,你要记住,顾家人不蠢,国公之首可不是靠蛮力上去的。” “尤其是顾宁涯,能成为悬灯司副指挥使,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应付的。” “你只需要好好读书,等大夏书院开始,你早点凝气,真正成为一名读书人,这才是你的重心。” “记住,未来的路,为父已经帮你铺好了,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点争议而坏了前程。” “顾锦年与你,终究不是一路人。” 张云海言语认真道。 这一番话给予张赟极大的自信,也让张赟瞬间释怀。 的确,现在跟顾锦年争这个争那个有什么意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不过末了,张云海的声音继续响起。 “对了,顾家得到了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 “想来顾锦年也会与你一同进入大夏书院。” 张云海缓缓说道。 但这句话,让张赟脸色又是一变。 “直录名额?” “顾锦年去大夏书院,不是害人吗?” 张赟有点接受不了了。 在他心中,大夏书院是读书人的圣地,顾锦年这种人去,完全就是害人,是害群之马,玷污圣地。 “不给出这个直录名额,顾家也不会放过杨大人。” “这里面涉及到了许多事情,无法解释,唯独你到了那个位置,才能明白。” “赟儿,牢牢记住,官道一脉,敌进则我进,敌退则我退,就如同围棋一般,吃他人一子,也会被他人吃一子。” “想满盘皆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顾锦年去大夏书院,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如今朝堂当中,文武争斗极为激烈,一个不慎,顾锦年也要吃亏。” 最后一句话,张云海加重了一点声音。 但没有太过于明示。 张赟不笨,但的的确确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不是复杂不复杂,而是身份没到,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爹,那为什么顾家要让顾锦年去大夏书院?” “不去不就够了吗?” “以顾家的能力,当真请来一位退隐的大儒,也不是不行啊?” 张赟还是很好奇,既然文武争斗如此激烈,那为什么还要将顾锦年送去大夏书院?有些不合理啊。 听到这话,张云海有些沉默。 而后,神色无比严肃道。 “此次大夏书院招生,意义非凡,涉及到天命之说。” “顾家不得不将顾锦年送去,舍不得这次机会。” 张云海出声道。 但张赟还是有些疑惑。 当下,张云海没有继续多说了。 而是缓缓开口。 “京都深似海。” “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 “顾家也好,我等也罢,入了局,就都别想抽身而过。” “行了。”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好好读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声音响起。 很快,张云海离开了正堂。 第十三章:氪金古树 大夏京都。 静安坊。 一条密道当中,顾锦年等人依次序列前行。 青月楼终究不是正经地方,他们这些权贵若是光明正大前来,极容易被人发现。 倒不是怕长辈责怪,毕竟长辈也喜欢来这种地方,有时候运气好还能碰着。 主要原因是朝中一些老古董会找麻烦。 他们已经年老,对这方面自然没什么兴趣,所以要求年轻人也不能来这种地方。 所以要是消息传到这些人耳中,多多少少要被骂几句。 闹到朝廷上肯定不可能,国家大事面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但影响终究是不好。 故此这些酒楼也学聪明,修建大门的同时,也会修建几个后门,方便一些身份特殊的权贵前来消遣。 顾锦年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他真的只是纯粹来看看。 毕竟古代娱乐设施少,这种酒楼基本上是所有权贵必来的地方,无非是场地不一样罢了。 不过来这里一趟也浪费了顾锦年不少口舌。 王管家一开始死活要跟过来,但最终在顾锦年各种言辞之下,才选择离开。 不然若是王管家跟过来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顾老爷子肯定不让。 这也算是偷偷摸摸过来。 当然顾锦年也承诺一个时辰后回去,否则也出不来。 没办法,在古代就是这般,没有及冠之前,个人是没有自由的。 像电视剧那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权贵。 正儿八经的权贵,在成年之前,都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或者去学堂。 家教都很严,谁没事喜欢自己孩子跑去外面游手好闲? 越过隐蔽的地道,而后来到一处楼口,登上之后,众人快速上楼,在一名身材丰满,相貌不错的女子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一处雅间内。 除却顾锦年和吴安还有李平之外,其余五人都显得格外紧张,身子微颤。 很显然,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让顾锦年不由想起曾经,自己也如他们这般紧张,后来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便逐渐平复下了心情。 如今两世为人,顾锦年自然更不可能紧张,相反还有些好奇,将周围一切收入眼中。 青月楼一共五层。 装修都很不错,用的都是上等木材,而且整体有一股清香味,角落上都会摆上香炉,散发出令人宁神的香味。 整体颜色也不鲜艳,反而显得精美。 不愧是大酒楼,没有那种庸俗感,倒是给人一种喝茶聊天的感觉。 进入雅间后。 房内空阔,摆放着数十张太师椅,三张桌子上呈现各种糕点,屋内也有六名年轻貌美的侍女恭迎。 待众人入内后,悦耳之声便响起。 “见过诸位公子。” 清脆悦耳之声,伴随着含羞的目光,一瞬间让这帮年轻人架不住了。 一个个脸上略红,但又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皆然沉默不语,假正经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时不时瞥了过去。 像极了第一次来勾栏的人。 最自然的便是王安与李平。 王安直接落座在主位上。 李平则是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每张面额十两,瞥一眼看去,应该有个十几张。 “红姐,让后厨准备些美食,再给屋内每人赏赐一份,这些都是我好友,不要声张出去。” 李平显得很随意,将银票丢了过去后。 名为红姐的女子,当下笑吟吟地接过银票,道了一句多谢李公子后,便给屋内侍女使了个眼神。 众人也没有拖拉,立刻朝着李平盈盈作礼。 “多谢李公子。” 声音清脆,让李平飘飘欲仙。 末了,不经意间掐了一把红姐的臀部,随后招呼众人落座下来。 而红姐也笑呵呵地离开,没有打扰众人。 很快,六名侍女为众人斟酒。 只是侍女的目光,时不时投向顾锦年,很显然八人当中顾锦年长相最为俊美,从一开始她们就注意到了。 “锦年哥,怎么样?还行吧。” 李平招呼着顾锦年落座,同时也让众人坐下来说,面容上满是笑容,有些得意。 “一口气打赏一百多两,还是你有钱啊。” 落座下来后。 顾锦年不由笑了笑。 大夏王朝的货币单位,主要是铜钱和白银。 一百枚铜钱等于一两白银,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 一两白银的购买力,这算下来差不多前世一百块左右。 也就是说,李平刚才随手打赏了接近一万。 这帮侍女自然笑开了花。 青月楼是京都高档酒楼没错,但类似于李平这种阔少也不多,准确点来说是京都的权贵比较分散,整个京都又不是只有青月楼一家酒楼。 “锦年哥,您这就是挖苦兄弟了。” “我外公是做买卖的,家里有点银子,也舍得给我花,但我李某是什么人?有银子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花,肯定是大家一起来。” 李平苦笑道。 他爹是京门北门的大统领,官拜五品,权力也不小,但对比吴安来说就不值一提,更何况顾锦年? 家里给银子,无非就是让李平打点好上下,跟他们处好关系,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长辈都有好处,算是用银子铺路。 不然的话,仅凭李平父亲的职位,还真没资格跟他们在一起玩。 “知道你的心意,跟你开开玩笑的。” 顾锦年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李平聪明的很,至少人情世故方面没有半点问题,十分圆滑。 也就在此时,吴安的声音响起了。 “锦年。” “这个张赟有些不识好歹,再过半个月,书斋就结业了,要不要咱们兄弟几个弄他一下?” 随着吴安的声音响起。 其余几人顿时出声了。 “对啊,对啊,锦年哥,这个张赟不识好歹,咱们弄他一下。” “马上就要结业,的确可以找机会搞他一手。” “对,让这个张赟吃个亏,别仗着自己读书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早就看他不惯了。” 众人出声,但主要还是因为有这些侍女在,不知道如何彰显自己,如今借助这个机会,立马出声,一个个显得无比神气,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她们的注意,熟不知很可笑。 顾锦年一眼就看穿众人的心思。 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用。” “他爹是大儒,真动了他,我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行了,既然出来玩就好好放松放松。” “李平兄,这里是玩法是什么啊?说下看,总不至于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喝酒吧。” 顾锦年很熟练道。 询问青月楼的玩法。 此话一说,众人沉默,一个个再一次紧张起来了,可眼神当中却充满着期待。 “锦年哥,这里的玩法也很简单。” “待会会有文戏武戏上台,文戏就是弹琴奏乐,不过都是清倌人,如果觉得看上眼了,就让下面人请她们入单独的雅间,喝喝酒聊聊天,当然清倌人也有权拒绝,咱们不强求。” “这武戏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武戏请入雅间后,还可以看点表演,就是要多花点银子。” 李平笑着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了,因为提到武戏,李平面容明显有些不一样。 “多少银子?” 顾锦年好奇道。 他不打算深度了解,不然传出去了,估计顾家上下没人能保住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有几个不同档次,铜牌九十八两,银牌一百九十八两,金牌二百九十八两,玉牌三百九十八两。” 李平笑道。 “这么贵?” 顾锦年有些咂舌。 好家伙,最便宜的都要九十八两,京城不愧是京城啊,这放外面最多三两吧? 顾锦年以前接触最贵的也就一百两。 一百九十八两?哄抬价格? 古代也卷? “锦年哥,这算什么,要是清倌人愿意,至少得五百两起步。” “而且青月楼还不算最贵的,京都最贵的花满楼,长安思,玲珑庵才是最贵的,十万两白银都博不到头牌一夜春宵。” 李平有些不以为然道。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咂舌了。 十万两博不到一夜?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按刻算时间行不行? 顾锦年心中思索。 也就在此时,房门声被敲响。 而后一名仆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盖着一层红布,待人走后,李平直接将红布掀开。 刹那间,一锭锭金元宝出现在众人面前。 很显然这是李平准备的。 六名侍女看的眼睛有些直。 一锭黄金就是十两,也就是一百两白银,盘子内装了二十锭,换算下来则是两千两白银。 在这些侍女眼中,自然有些豪气。 “李平,你拿出这么多黄金作甚?” 有人看向李平,有些好奇道。 “周兄,你这就不知道了,银两交易安全一点,银票容易被查出来。” “这是给各位兄弟准备的。” 李平回了一句,让后者顿时有些面红耳斥。 “我就是来看看的,不碰。” 后者说话都有些结巴,毕竟还有外人在,自然放不开。 而李平到不觉得什么,只是笑了笑。 很快,一阵琴声响起,吸引着众人目光。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戏台上出现一名女子,姿首秀美,丽容上乘,披着一件略显单薄的衣裙,便在台上翩翩起舞。 一切都很安静,倒也没有那种大呼小叫。 顾锦年欣赏一番后,便就没了兴致。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一点都不开放, 他来这里,主要是好奇,外加上看看有没有机会搞点怨气。 既然没什么意思。 顾锦年来到酒桌旁,继续开始研究古树。 侍女贴心斟满一杯酒,同时也若有若无的碰了一下。 顾锦年不在意,但因为在思考,所以并没有兴趣跟对方交流一下。 几杯清酒入喉。 顾锦年也没什么好像的,有些无趣,拿起一枚金元宝,稍稍打量一番,毕竟华夏人对黄金有着莫名执着。 半斤重的金元宝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 摸起来也很光滑,元宝下面刻印着‘大夏制铸’四个字。 手感还不错。 “李平,我拿你点元宝,以后还你。” 顾锦年开口,这玩意放一点在身上总是没错。 还是那句话,及冠之前基本上权贵家都不给银子,就是怕乱来。 可就在顾锦年握在手心时。 刹那间,这锭金子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而后自己脑海当中出现一缕金光,没入了右边第二根树枝内。 这一刻。 顾锦年愣住了。 氪金古树? 第十四章:退钱!老夫不玩了! 我尼玛。 这金手指还能氪金? 顾锦年是真的麻了。 他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还有一根树枝竟然跟黄金有关系。 也就是说,算上体系的话,还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其他都摸索出来了。 抛开恶心人不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雅间内。 顾锦年手掌已经收了进去,黄金消散的情景没有被人发现。 明面上,顾锦年显得无比镇定,甚至还不慌不忙的喝了杯酒。 可心思全在古树之中。 怨气产生符箓。 武道未知。 黄金是什么,顾锦年好奇了,想要弄来怨气和内气需要时间,可黄金不一样啊。 顾家虽然没做生意,但也不缺什么银两,只要别太离谱,顾锦年都能氪。 古树之中。 随着金色光芒没入树枝之后,果实成型,大小如苹果一般,呈现金黄色。 是的。 已经算成熟了。 至少跟之前的怨气果实一般大小。 “十两黄金就能成熟?” 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不过很快,顾锦年尝试性的摘下,他想看看氪金能带来什么东西。 随着顾锦年意念一动。 刹那间,黄金果实坠下。 很快一张符纸出现。 与其说是符纸,倒不如说是一张白纸。 白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今夜有雨】 随着字迹出现,顾锦年愣住了。 好家伙。 这是啥意思? 今夜有雨? 我管他有没有雨啊? 十两黄金,就这? 顾锦年财大气粗,倒也不觉得十两黄金算什么,只是对比起来就有些让人郁闷了。 这倒数第二根树枝,感情是个天气预报? 不对,不对。 肯定是不对的。 顾锦年摇了摇头,也在思索。 今夜有雨? 扫了一眼窗外,的确有些乌云,下雨的可能性不小。 意味着金钱可以买到未来的信息?银两越多,买到的信息就越有用? 顾锦年自我推测道。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动声色地将五枚金元宝拿在手中,一只手差不多也就只能握这么多。 当下,五枚金元宝消失,化作五道金光,没入古树之中。 很快,古树再一次结果,比之前要大,如同一颗榴莲一般,金光闪烁。 没有任何犹豫,顾锦年再一次用意念摘取。 金色果实坠下。 绽放光彩。 而且依旧是一张纸条。 上面依旧是四个字。 【明夜有雨】 顾锦年:“.......” 啊.......这。 恶心人是吧? 你妹的。 十两黄金,今夜有雨。 五十两黄金,明夜有雨? 真就是天气预报? 有病是吧? 十两黄金相当于前世一万块,五十两黄金就是五万块。 然后买个天气预报? 我买你大爷。 顾锦年真被气出内伤了,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果然,氪佬就没好结果。 过了一会,待顾锦年稍稍冷静下来后,又忍不住继续研究了。 “应该没这么简单。” 顾锦年摇了摇头。 黄金没了,他不在乎,主要是古树的作用要搞懂。 “预知未来?” “信息情报?” 酒桌上,顾锦年开始猜测古树的作用。 目前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通过黄金可以购买情报,情报来自未来。 只不过目前给的情报比较少。 这跟银两有直接关系。 顾锦年并不认为,古树的作用,只能用来预知天气。 想了想,顾锦年也不废话,左右手开弓,各自捏五锭金子,他倒要看看这一次预测,是不是后天也下雨。 随着黄金消失。 顾锦年心中也在思考,到底谁在害我。 看看是不是跟自己猜想的一般,可以购买相应的情报,亦或者是说,只能随机预测未来。 而随着一百两黄金消耗,果实也成长到西瓜大小。 没有犹豫,顾锦年选择摘下果实。 随着果实落地,刹那间一张纸条再次出现。 令人开心的是。 这一次,的确不在是今夜有雨了。 但出现的情报,让顾锦年脑阔疼起来了。 【得加钱】 是真的狠啊。 原以为前世玩的氪金游戏花钱抽碎片,已经算是最狠的了。 今天顾锦年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狠。 想钱想疯了? 一百两黄金,就告诉自己,黄金不够,得加钱? 我加你麻。 退钱。 老夫不玩了。 顾锦年肺都要气炸了。 前前后后一百六十两黄金,不是说一定要什么东西,最起码给自己来点有用的吧? 哪怕来一条,有人在暗中针对自己,顾锦年都觉得值。 最起码可以确定自己溺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结果呢? 一百两黄金不够。 不够你不早说? 你直接说多少,我现在给你,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扫了一眼盘中的黄金,还剩下最后四锭。 顾锦年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股脑收走,最后一次试试。 四枚黄金结出果实,顾锦年就想问问多少黄金才能得到答案。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被恶心到了,但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可以通过自己的疑惑进行询问,付出相应的黄金,得到具体答案。 待最后四十两黄金被古树吸收后。 新的信息出现。 金光消散,字条内容也呈现在脑海当中。 【大夏皇太孙在隔壁】 顾锦年:“???” 这是啥? 我问你还要加多少银子,你告诉我皇太孙也在隔壁? 你有病吗? 歪日。 好。 好。 好。 你清高,你牛逼,我玩不过你,好,我不玩了,我顾锦年立誓,如果我再给你送银子,我顾锦年从这里跳下去,死在这里。 他奶奶的。 深吸一口气,顾锦年真的有些脑淤血了。 这不是搞人心态吗? 问你还要加多少银两,你给我整些这玩意,答非所问? 我知道皇太孙在这里有什么用? 总不可能到处宣传,太孙也来勾栏? 还是说现在跑去找太孙,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修车? 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以后老老实实听我的,这件事情我就不说,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告诉天下人,堂堂大夏皇太孙来青月楼修车。 要不要这样? 这话要是敢说,等太孙当了皇帝,自己想不死都难。 什么狗屁金手指。 去死吧你。 赶紧去死。 顾锦年气的头皮发麻。 不是因为二百两黄金的问题,主要是感觉被当猴耍了。 哦,不对,把感觉去掉。 就是被当猴耍了。 二百两黄金啊。 抛开国公和侯爷来说,顾家最大官,月俸也才不过二百两银子。 私收不提的情况下。 顾锦年的父亲,临阳侯。 已经是侯爵,有良田产业等等,一年下来扣除人员成本还有各种看不见的费用,正儿八经到手也就五万两白银。 折算下来就是五千两黄金。 相当于一位侯爷半个月的纯利润,就买来一些可有可无的情报。 搁谁谁不气?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明面收入,私底下到底有多少银两,顾锦年不知道。 这玩意涉及很大,七七八八,五花八门,来源正不正经就很难说了。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顾锦年的思索。 “锦年哥,桌上的黄金呢?” “我相中了一个姑娘,你给我两锭黄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声音响起。 是同行来的少年。 面相清秀,说话略显得有些紧张和羞涩。 相中了姑娘。 想请人家赴约小黑屋。 听到这话,顾锦年扫了一下桌面,盘子里面已经是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顾锦年有些绷不住了。 这有点尴尬。 拿二百两黄金倒不是什么,主要是全拿光有些不太好。 而且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全被骗走了。 此时此刻,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回到了酒桌上,有些好奇地看向顾锦年。 尤其是李平。 更是有点小无奈。 这就是你说的随便拿点? 你都全拿光了啊。 场面有些尴尬。 “刘兄,来之前咱们不是说了,看看就好吗?” “我等都是读书人,真刀真枪倒没什么,可万一被人传出去,岂不是完了?” 顾锦年出声,强行解释一番,而李平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对对对。” “锦年哥说的没错,咱们看看就好,看看就好,可别乱来。” “万一真传出去了,别人知道也就算了,张赟知道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锦年哥也是为我们好,等各位兄弟及冠了,我包下青月楼,大家尽兴三日。” 李平跟着出声,安抚众人的情绪。 此话一说,众人倒也明白,纷纷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年龄还小,没有及冠。 真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家族倒没什么好说的,可要是传出去了,那就麻烦了。 “对,为兄是为了大家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很满意李平的圆话。 只是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众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修车? 哦,你不修车也不让我们修车? 圣贤一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啊。 他们有些郁闷。 可碍于顾锦年的身份以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他们实在是不好多说。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该看的也看完了,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顾锦年不愿意多待。 再晚一点,估计顾家真要派人来找自己。 再加上被古树搞了一手心态,有些没兴致。 “行吧,那就走吧。” “的确,再晚点回去我爹又有揍我了。” “行,听锦年哥的。” 当下,众人也没有啰嗦,纷纷要离开。 “锦年哥,这就走?后面很精彩的,你信我,你不留下来?” 李平拉着顾锦年,想让他留下来。 这才刚开始,后面才是重头戏啊。 听到很精彩,一时之间众人止步,尤其是刚才都打算走的人,一个个走不动了。 好家伙,原来还藏了一手? 听到这话,顾锦年顿时来了精神。 “我的确有些急事。” “不过,既然各位兄弟都愿意等等,我也就不扫兴了,继续继续。” 顾锦年开口,很自觉坐在前排,等待着精彩节目。 他很期待,这节目有多精彩。 而众人也纷纷笑起来了,不过都没说什么,静等精彩节目。 几个侍女则一个个微笑,同时也亲自上手,为几人捏肩松骨,好让他们看舒服点。 感受着侍女捏肩,顾锦年惬意的想睡觉,方才的烦恼也彻底消散。 不过打心底还是得批判一句,万恶的旧社会。 戏台上依旧是简单的琴棋书画表演,等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精彩的节目来了。 是一名女子,看起来的确漂亮,长发及腰,五官秀美,一瞬间顾锦年兴致来了。 但很快,眼神当中的期待,逐渐变成失望。 整场节目接近半个时辰,一开始是演奏歌舞,然后开始一点点将披衣褪去。 可到最后,也就是褪了一部分。 玩的是半遮琵琶半遮面。 让顾锦年产生无与伦比的失望。 好家伙。 就这? 就这? 就这? 还以为有什么呢,没想到就这玩意? 搞来搞去还是素场子?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呕!!!! 给老夫退钱。 顾锦年心中简直是有无数头马奔腾。 只是再瞧瞧这帮人,一个个看的激动不已,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让顾锦年差点忍不住说一句,羞于尔等为伍啊。 “我走了。” 一瞬间,顾锦年起身,他不想逗留了,时辰也不早了,最主要的是一点都没意思,还是等及冠以后去教司坊吧。 这地方,不来也罢。 “锦年哥?就走?后面还有精彩的,不看看吗?” 李平站起身来,望向顾锦年说道。 然而,顾锦年这次铁了心。 “顾某从不喜欢玩素的,诸位兄台,明日见。” 留下这句话,顾锦年起身离开,也不管众人说什么,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走出雅间后。 顾锦年顺便将隔壁的雅间名记下来了。 银两不能白花,以后得让太孙吐出来。 不过现在冷静想想看。 还真是令人惊讶啊。 堂堂大夏皇太孙,竟然也来这种地方? 暗自记下雅间名后,顾锦年快速离开,不打算久留了。 算下时间,从青月楼到家,走快点的话一刻钟能到。 这帮人显然不止待一刻钟。 回到家以后,让管家挨家挨户去通知他们的孙子在青月楼。 再让人提前通知李平等人,让他们提前溜。 看看好感算不算养分。 毕竟怨气算一种,理论上好感也算吧? 反正试一试,又不要什么本钱,不行就拉倒。 行的话血赚。 抱着这个想法,顾锦年的脚步更快了一些。 而天空中,的确有淅淅小雨落下。 由此可以证明。 古树的预知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第十五章:圣人之道 是夜。 国公府内。 顾锦年望着月色,面容略显郁闷。 他让人去挨家挨户通知,也提前让人去了一趟青月楼。 只可惜的是,没有所谓的善念加持。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好人没好报。 回到顾家后,顾锦年比较孤独,除了母亲特意过来询问自己吃了些什么,自己父亲忙于公务。 爷爷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族内上下各有各的事做。 所以顾锦年常常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倒没什么,不配侍女是真让顾锦年受不了,本来没什么事,跟侍女姐姐聊聊天也好。 可惜啊。 族人不让。 这点让顾锦年有些生气。 玛德,防小人也就算了,我这种正人君子也防? 有些难受,但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话说的好,先当孙子在当爷,自己这位世子还是得好好熬一熬啊。 抛开这些杂念。 有些事情顾锦年也要认真开始考虑。 那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顾锦年猜不出来,但大概搞懂了一些东西。 九根树枝,代表着九种不同领域的能量吸收器。 目前已知的是怨气,武道内气,以及黄金。 顾锦年测试过,银票没有作用,必须得是黄金,至于可不可以用玉石代替顾锦年不清楚,已经让管家准备点上等玉石,明天试试看。 怨气给予的东西,有些稀奇古怪。 武道内气给予的东西,暂时不知。 而黄金给予的东西,类似于情报信息这种,或者是自己提出疑惑,古树会解答,无非是给的银两够不够。 相当于给钱解答。 作用性吧,暂时没啥用,但肯定是有帮助的。 以穿越者的角度,顾锦年大概推测出两个情况,要么就是自己目前的境界实力不足,所以得到的东西也就那样,这个可以理解,想写长,压节奏嘛,懂得都懂。 第二个情况就是,得到的能量不足,所以得到的好处不多,这个顾锦年更懂,能量守恒定律嘛。 九漏鱼都知道。 顾锦年更偏向第二种可能性,因为怨气和银两那有什么境界划分? 也就是说,想要得到好东西,就必须要获得更多的能量。 “怨气方面的话,要从大人物身上搞了,从张赟这些人身上根本搞不到。” “可惜,还没有入朝堂,要是入了朝堂就好多了,没事怼怼满朝文武,岂不乐哉?” “最好给我整个御使大夫,今天告吏部尚书,明天告礼部尚书,挑毛病还不简单?” “可惜了。” 顾锦年有些惆怅,自己年龄尚小,主要是没有功名在身。 不过前期路线顾锦年是定下来了,早点入朝堂。 武道的话,每日基础修行即可,这个没办法强求的,毕竟时间就这点。 情报的话,这个就看情况,天知道古树会吞多少银两,小打小闹一点,顾锦年花得起。 真动辄万两黄金,以目前的情况是搞不到。 顾家是有钱,可也不会肆无忌惮给自己啊,去库房支个千把两黄金倒没问题,真动辄上万两黄金,来个几十次,顾家也顶不住。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得到的情报不重要。 要真有用,也不是砸不起。 这般仔细想想,莫名之间顾锦年更显无奈了。 得亏自己是顾家后人,这要是个普通人,估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唉。 叹了口气。 顾锦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多想,而是将目光看向案桌上的圣人书籍。 儒道也是一种体系。 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与古树相应。 而儒道想要提升境界,前期就是靠读书,明悟圣意,凝聚正气。 说实话,武道也好,仙道也罢,怨气金钱都不算什么,顾锦年真正在乎的就是儒道。 王朝为尊的世界,读书很重要,尤其是国家安稳的时候,读书极其重要。 纵观历史,若无外敌,也无内乱的情况下,读书人地位最高,因为守江山比打江山要难。 而且武将能给给予皇帝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在外面的藩王或者是王侯,他们造起反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文臣造反,一般都是附庸在皇子身上,可这种事情是有迹可循的,不像藩王造反。 天高皇帝远,你就算派人过去,你也不敢确定派出去的人有没有串通。 所以历代皇帝,基本上都会削弱武将地位,来稳固中央皇权。 而读书人不一样,防不住,也不能去防,如果读书人都防,那这个国家也没了。 当然这只是相互比较之下,不是说读书人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以史为鉴。 一般都是先动武将,再去处理文臣。 危险性要小很多。 顾家满门武将,严重偏科,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一旦等自己爷爷去世了,地位瞬间下降一大截。 这也是顾家目前的忧虑。 所以顾家第三代必须要出一个读书人,要是出不了第四代也必须得出一个读书人。 这一点顾锦年很清楚,因为他有消息,族内已经开始帮自己物色媳妇了。 只要等自己及冠礼结束后,基本上就是成亲,跑都跑不掉。 但顾锦年不想这么早婚配,完全没意思。 来都来了,不做什么事刷刷存在,多多少少有点丢穿越者的脸。 儒道,权臣。 是顾锦年目前的想法。 尤其是脑海当中有那么多诗词文章,这要不拿出来装个哔,那真对不起自己的满腹经纶了。 大儒后更是可以凝聚异象,这更让顾锦年期待。 想到这里,顾锦年拿起圣人书籍,开始读书。 同时也好好了解了解儒道。 月色如墨。 国公府内。 青灯映照顾锦年俊美的脸庞,没有风声,万物俱静。 转眼之间,已到寅时一刻。 随着一抹鱼肚白出现在天边,阳光照射入窗,映照在顾锦年脸上。 从前日到今日,顾锦年已经有二十四个时辰没有入睡了。 好在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身体完全抵挡的住,虽有些疲倦,但问题不大。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看入迷了。 一个晚上,顾锦年前前后后看了三本书,一本儒道史记,一本圣人史记,还有一本圣人启蒙经。 分别介绍儒道的历史,以及儒道圣人历史,还有启蒙书。 儒道历史还好,大致就是三个阶段。 人之礼,君子之礼,国家之礼。 其意思就是,有礼者为人,否则与禽兽有何区别? 紧接着便是君子之礼,核心点便是天地君亲师。 君子上敬天,下敬地,而后再敬君主,紧接着是双亲,最后便是老师。 因为有了这点,所以儒道也能在各国发扬光大,毕竟对于皇帝来说,除却天地之外,自己便是最大的,符合皇权价值观。 毕竟皇权大过一切,这是一种思想上的统治,没有这个基础,那儒道也别想昌盛,甚至很有可能会被打压。 第三阶段就是国家之礼,也就是制定规则,制止大规模的战争和杀戮,即便是两国交战也必须要有礼,双方递交战书,也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并且不可屠戮百姓。 这一点符合天理,得上苍恩泽,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就是儒道三个阶段的变化。 而圣人史记,让顾锦年充满着好奇,因为目前儒道只有四位圣人。 第一代圣人,为万世之圣,称之为儒圣,万世师表,著书《人礼》。 第二代圣人,为千秋圣人,称之为亚圣,君子思想,著书《君礼》。 第三代圣人,为百世圣人,称之为复圣,国之礼道,著书《国礼》 第四代圣人,为天命圣人,称之为宗圣,儒道治国,著书《儒学》 这四位圣人,横跨时间极其长,儒圣于万年前成圣,亚圣五千年前,复圣三千年前,宗圣一千五百年前,两者几乎都相隔一千五百年。 而且只有第一代圣人,得到天命认可,所以可用万世来表彰。 后面的圣人,都是半步圣人,差的就是天命,可影响力丝毫不弱于第一位圣人。 前三个圣人顾锦年知道就好,人礼之道是开启,教化万民,君礼之道是师徒之道,让人读书修身成为君子,国礼之道是止战之道,让天下百姓安稳。 可真正吸引到顾锦年的是第四位圣人。 号称天命圣人,但史料记载,一千五百年前天命未曾选择儒道,只不过读书人认为他打破了天命桎梏,强行抵达圣人境,弘扬儒学,也因此遭到天地反噬。 这个观点是天下读书人认可的,可其他体系并不认可,所以存在疑问。 只不过终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情,很难去求证。 但宗圣的思想,十分的独特。 开创出君子治国平天下之说,宗圣认为君子不可空谈天下,需读书明道,进入官场,以权谋苍生。 意思就是不要张口天下苍生,闭口天下苍生,好好读书,参加科举,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改变这个世界,但如果你能身居高位,成为朝堂当中的大人物,你的一句话,便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百姓。 鼓励读书人去争权去当官,越大的官越好,而不是读了书以后,整天就之乎者也。 相当是给读书人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去当官,结合当时的历史,顾锦年发现那个时候的读书人虽然也当官,但一般都是朝廷请求他来当官。 即便是当官了,没事就喜欢找麻烦,彰显自己对抗皇权,光明正大,两袖清风。 不然就是贪官,一丘之貉。 导致当时情况极其的复杂。 因为主动去当官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同流合污,再者即便你不同流合污,可你拿不出证据啊,人心都是嫉妒的,你官越来越大,质疑声辱骂声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那个时代极其的古怪。 宗圣的出现,让所有读书人找到了一个极其合理的思维方向。 故此现在的读书人,为了当官不择手段,即便是被皇帝辱骂,他们也愿意忍。 反正来一句我为天下苍生隐忍。 至于是不是,等我死后你就知道了。 而目前的读书人,大部分的主流就是这个。 这明显有问题,而且有极大的问题。 “第四代圣人,看来背大锅了。” 琢磨一晚上,顾锦年莫名感觉这第四代圣人,完全是被推起来的。 不是说不行,相反第四代圣人也有很多丰功伟绩,但这个理论是核心。 儒学被当代无数读书人奉为圣人经典。 这里面存在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顾锦年也只能察觉一二,不敢细想也细想不到什么。 至于第三本书,圣人启蒙书,顾锦年大致看完。 围绕的是仁义礼智信。 讲述何为礼何为君子,而随着顾锦年将书本放下后。 一缕缕才气没入了古树之中。 附属在第五根树枝上。 但连枣核都没有,只有一点点苗头。 果然,儒道也算一个。 “世子,该上课了。” 此时,管家的声音在外响起,让顾锦年从思考中醒来。 第十六章:进宫,见圣 国公府内。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当下从沉思中醒来。 随便洗了把脸,便朝着院外走去。 管家在门外等待着,上来便加了一件锦袄,披在顾锦年身上。 “世子,今日变天了,风有些大,您注意些。” 王管家开口,提醒顾锦年变天的事情。 “变天了?” 感受阵阵冷风吹来,的的确确有些凉意,现在是九月份,按理说京都不应该这么冷,有些古怪,只是顾锦年没有多想什么。 再看看天穹,有些灰蒙蒙的,恰好证实了一点。 今日有雨。 没有多想,顾锦年跟着管家离开国公府。 如昨日一般,上了玉辇后,顾锦年便开始闭目养神。 昨日将圣人启蒙书看完后,体内凝聚一缕缕才气,想要结出果实只怕要一段时间。 不过顾锦年也很期待,儒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然而,也就在玉辇行驶半刻钟后,突兀之间,马车停下来了。 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世子可在玉辇中?” 声音悦耳动听,顾锦年有些熟悉,是自己娘亲的贴身侍女。 “雪儿姑娘,世子正在辇内,这是?” 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略带着疑惑。 “夫人在车内,要带世子去趟皇宫,还望管家放行,不要惊扰了老爷他们。” 声音再次响起,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当下顾锦年拉开帘子,看了过去。 一处没什么人的过道当中,两批人相遇,看了过去的确是自己母亲的出行玉辇,这个做不了假,而且不远处正与管家交涉的女子,也的确是雪儿姑娘。 “这.......” 玉辇前,王管家有些语塞,他没有得到命令,可夫人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年儿,来。” 也就在此时,李氏的玉辇也被拉开,熟悉的面容出现,望着顾锦年露出温慈笑容,招了招手,让顾锦年过去。 “好。” 这一刻,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从玉辇内起身过去。 一来也不想让管家僵持下去,二来是顾锦年得哄着自己这位娘亲。 整个顾家最宠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李氏。 顾锦年又不蠢,真要得罪了自己母亲,不是自找麻烦? 果然,随着顾锦年毫不犹豫的走来,李氏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一副我儿就是我儿的感觉。 待走入玉辇后,一股香味袭来,玉辇内有两名侍女跪坐在左右,母亲李氏则坐在上位,摆放着不少点心水果,同时也满是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年儿,这几日苦了你,你爹那个杀千刀的家伙,瞧你刚刚病愈,就逼着你去读书。” “娘今日做主,带你去找你舅母还有你皇祖母。” 李氏开口,道出来意,让顾锦年明悟,只是说完这话后,李氏将目光看向玉辇之外的王管家道。 “你正常去书院,找书院的管事说清楚,本宫将人带走了,提醒他们管住嘴巴,别逼着本宫亲赴书斋,还有这件事情也不要说出去,酉时回去就告诉顾家,我刚接年儿去宫中,是太后的意思。” 李氏淡然的声音响起,充满着威严。 王管家不敢有任何议论,弯着腰点头。 末了,李氏丢出个钱袋子,算作是赏赐,而后看了一眼侍女,后者立刻启程,也不敢耽误。 这一幕让顾锦年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感慨皇室就是皇室,这要换作寻常女子,那里有这样的威严。 很快,随着雪儿走入玉辇后,玉辇朝着宫中行去。 顾锦年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母亲左侧,不过没有显得特别拘束,相反很随意地拿起一颗类似于苹果的水果吃了下去,无拘无束。 “慢着吃,年儿,吃点这个果子,这是宫里的贡品,甜的很。” 李氏声音温柔道,同时给顾锦年递来赤血果,并且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着顾锦年嘴角边上的果渍,没有一点嫌弃。 “知道了娘。” “娘,咱们这趟去宫里做什么啊?” 顾锦年笑了笑,但也有些好奇。 “去帮你说理。” “现在京都内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你那六叔办事不牢,一件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再这样下去,对你影响很大,娘这次豁出去了。” “亲自带你去趟宫中,去找你舅舅一趟,把这个事情好好处理。” 李氏出声,言语当中对六叔充满着不悦,潜意识是对顾家感到不满。 想想也是,自己儿子现在蒙受不白之冤,当母亲的肯定看不下去。 为母则刚嘛。 “找舅舅?舅舅会帮咱们吗?” 顾锦年忍不住询问。 自己舅舅是谁?大夏皇帝,永盛大帝啊。 这可不是什么善茬,能卧薪尝胆数年,以小势逆大势,翻盘当皇帝的存在,肯定不是寻常帝王。 自己母亲这样去找他,顾锦年觉得有些不妥啊。 若是寻常家庭,顾锦年不怕什么,毕竟自家舅舅。 可皇室不一样,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放心,娘亲既然敢去,就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年儿,你待会可要嘴乖一些。” “把你皇祖母讨好了,什么都好说,还有你舅母,也要乖巧一些,可不要胡闹。” 李氏叮嘱道。 “娘你放心。” 顾锦年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同时目光不禁打量起玉辇内的几个侍女。 一个个姿容上等,身材曼妙。 可惜不是自己的侍女。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 “年儿,这趟去宫中,要是遇到长月,平阳她们可千万不要走太近,这几个妮子一个个盯着你,回头要是喜欢上你了,可就麻烦了。” 李氏出声道。 “啊?” 顾锦年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娘亲突然说这个作甚。 “年儿,你可别觉得娘说话不好听,长月平阳她们长得是不错,可她们是郡主,若是娶了她们,这辈子只能娶一个。” “以后指不定仗着新皇宠溺,压你一头,那日子你可就不好过了。” “再者,顾家别的不说,能力强是实话,一个公主肯定是满足不了你。” 李氏出声,极为认真道。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不由一愣。 好家伙,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果然人都是双标的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有,能力强又是什么意思? 娘,您是当朝公主,也开车?而且我年龄这么小,合适吗? 顾锦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闭嘴装傻。 不过这番话,顾锦年还是牢牢记下,好不容易穿越,要是真娶了个公主,的确麻烦。 大约两刻钟后。 终于玉辇来到南华门。 大夏皇宫有四个门,正午门在前,神阳门在后,左右两侧则是南华门和北华门。 百官自正午门前行,由北华门离开。 换防禁军则从正午门入,神阳门出。 南华门通行的人,一般是皇亲国戚,亦或者是临时诏曰而来的臣子。 抵达南华门,贵为公主也要下玉辇,步行入内,而且还要递交宣召手令以及入宫宣册才可进入皇宫之内。 从这一刻开始,一种森严感便袭来。 顾锦年走下玉辇,望着褐红色的城墙,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不过大夏皇宫比顾锦年前世看过的皇宫要宏伟许多,光是城墙便有足足十丈,给人一种宏伟感。 门外有禁军镇守,每一位禁军皆然散发冷意,皆是一等一的武者。 看守宫门,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差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两旁的禁军仔细检查宣召手令以及宣册之后,这才放行。 但随行者除了贴身的两名侍女之外,其余人不得入内,在外面恭候着。 “年儿,跟着娘,别走错了。” 李氏开口,她对皇宫十分熟练,但顾锦年来的次数不多,故此特意拉在身旁,朝着宫内走去。 或许是因为数十年前发生过建德难,这十二年来,工部最大的任务就是巩固皇宫防御。 光是南华门里里外外便有三道大门,防守起来可谓是固若金汤。 大约一刻半钟,顾锦年跟随着李氏,走进了真正的皇宫当中。 宏伟。 宽阔。 宛若一个小型城市一般,一座座宫殿耸立而起,彰显皇室之威,也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最是无情帝王家。 身为编剧,顾锦年对历史极其感兴趣,不敢说熟知几千年历史,但大致的历史也都认真了解过。 有一件事情让顾锦年极为清楚,那就是人不可逆势。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时势造英雄。 但很多著名的历史人物,往往得势之后,会诞生一个我便是时势的错觉。 这种人往往都死的很惨。 顾锦年不想成为时势,有穿越者的优越感,这一点无法抛弃,可顾锦年心里有底线。 该不碰的东西,尽可能不要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就在顾锦年沉思时。 一行人影也刚好出现在不远处。 声势浩荡。 一眼望去,有数百人在后面跟随着。 “陛下?” 也就在此时,母亲李氏的声音响起,让顾锦年有点小懵。 好家伙。 刚来皇宫就遇到皇帝了? 这运气没谁了吧? 不过惊讶之中,顾锦年心中不由产生巨大的期待与好奇。 他将目光仔细看去。 一道身影,也出现在眼中。 第十七章:这小嘴,抹了蜜吧? 人影出现。 看起来五十多岁,一半白发,面容严肃,但依旧有些英武,想来年轻时长相不俗。 最主要的是气势。 他坐在龙辇之上,端坐在那里,却散发一股可怕的气势。 这是帝威。 仅仅只是眼皮一动,却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 永盛大帝。 一个真正从尸山爬出来的男人,马上的皇帝。 顾锦年对永盛大帝有些了解,毕竟是自己舅舅。 这位永盛大帝,年轻时便跟随太祖平乱,七岁便奔波战场,跟随着一大票名将,学习战争。 十岁杀敌,成年之后,更是屡建奇功。 即便是当时太子也无法与他撄锋,可太祖皇帝建国之后,独尊儒术,传承长幼,自然而然这位永盛大帝错过皇位。 只可惜的是,天意弄人,本以为一切都能成为定局,未曾想到太子恶疾发作,英年薨逝。 最终太祖力排众难,坚持立太孙为皇,也就是永盛皇帝的外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个怕自己四叔造反,一个咽不下气的同时也知道无法避免,叔侄二人展开数十年的厮杀。 最终赢家就是这位永盛大帝。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可天下人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或许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这位皇帝勤勤恳恳,事事亲为,治理国家,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父亲选错了人。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猜测,具体是怎样的,无人知晓。 圣意难揣。 只不过,当顾锦年将目光看去后,这位大夏的主宰,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有些不自然,而后者伸出手来,龙辇顿时停了下来。 而李氏,这位大夏宁月公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哥哥。 “年儿,待会嘴要甜些。” 李氏又叮嘱了一句,随后拉着顾锦年,朝着永盛大帝走去。 “宁月参见陛下。” “锦年见过舅舅。” 随着声音响起,宁月公主已经来到大夏皇帝面前。 “免礼。” 大夏皇帝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顾锦年身上,而后不由冷哼一声。 这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不都说舅舅疼外甥的吗?那里上来就冷哼一声? 顾锦年不敢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嘟囔。 “宁月,你来宫中所为何事?” 大夏皇帝收回目光,而是看向宁月公主,他心里有数,但还是明知故问。 “陛下。” “臣妹来宫中,一是带锦年来见皇祖母,二来是伸冤。” 宁月公主出声,倒也不避讳这些奴才都在。 “伸冤?伸什么冤?” 大夏帝王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脸上可没有一点其他情绪,反倒是有些不悦。 “陛下,前些日子,年儿被杨开之女推下水中,差点溺死,而且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年儿调戏在先,年儿如今恢复记忆,想起来前因后果。” “整件事情,就是杨开之女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 “现在满城都在议论,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若是再不制止,等过些日子,成了定局,年儿岂不是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宁月公主也不在乎自家哥哥的表情,有什么就说什么,管你爱听不爱听。 果然,这话一说,这位大夏帝王冷意更足了。 “不白之冤?” “你这儿子,被你娇生惯养,莫说外面人了,即便是朕在宫中,也时常能听到锦年做的坏事。” “刚恢复好元气,就差点跟礼部尚书的门徒吵起来了,骂人家礼部尚书老而不死。”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大夏帝王的声音没有凶意,可却带着一些怒色。 周围的几个太监侍女,一个个沉默不语,不过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慌张。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怎可能会对自己外甥置气?无非就是敲打敲打。 真发怒绝对不是这样的。 而这番话说出,顾锦年心中顿时明了了。 好家伙,周宁这个王八蛋居然去告状?而且还告到自家舅舅这里来了? 好啊,好啊。 顾锦年本以为对方是成年人,即便是心里不愉,也应当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 没想到就这? 骂他两句就告状? 狗东西。 给爷等着。 顾锦年心中来了一股无名火,倒不是说不允许别人告状,而是这件事情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你针对我,我骂你两句,也就算了。 梁子结下来了,以后看谁手腕硬。 可没想到,直接就告状?而且这事传到皇帝耳中,可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小事。 无论多大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都不会太大。 但无论多小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也不会太小。 这很恶心人。 间接性破坏自己与舅舅的感情。 “有这等事?” 宁月公主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顾锦年也不显得慌乱,而是一脸平静道。 “娘亲。” “是周夫子先找孩儿麻烦在先,王管家可以作证。” 顾锦年淡然回答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眼神当中还是闪过一丝郁结,毕竟自己这个儿子现在饱受争议,若是再惹一些是非,就真的很难走出泥潭了。 “周夫子先找你麻烦?” “你一个学生,他找你麻烦作甚?” “他为什么不找朕麻烦?” 大夏帝王有些没好气道。 可下一刻,不等母亲李氏开口,顾锦年率先开口了。 “他是有点蛮横,但人不傻,找您麻烦,不是找死吗?” 顾锦年嘀咕道。 这话一说,大夏皇帝不由一愣。 莫名语塞。 好家伙,这小子还真敢啊,连皇帝的嘴都敢顶? “年儿,不可胡言。” 宁月公主说了一声,但也只是说说,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也没错。 “你就是被惯着。” 大夏皇帝有些没好气道。 “舅舅,您这话就没意思了。” “您七岁还离家出走,敢上战场杀敌,我骂两句酸秀才算什么。” “再说了,道理在我,不信你让他来,外甥敢跟他对质。” 顾锦年继续开口。 他虽然知道要慎言,但也知道这事必须要说清楚,不然回头真在皇帝心中留下个不知礼数的印象,那就麻烦了。 “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了?”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永盛皇帝没有生气,反倒是好奇顾锦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毕竟顾锦年所言之事,并非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他引以为傲之事。 “舅舅。” “圣人言,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我不觉得这是伶牙俐齿,只是正常捍卫顾家和皇室的颜面。” 顾锦年一脸随然道,他还未及冠,可以称舅舅,及冠后则要改称为陛下,所以一口一口舅舅喊着,也算是拉近关系。 而这番话,是论语中的一段,意思很简单,君子所思德行,小人所思利益。 周宁找我麻烦,因为他是礼部尚书的学生,无非就是想讨好礼部尚书罢了。 此话一说,众人皆有些好奇。 即便是这位大夏皇帝也不禁露出一丝好奇。 毕竟顾锦年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在皇室,都是那种熊孩子的典范,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说出一句这样充满道理的话。 还真是不可思议。 对比刚才的言论,这话就很有含金量,像个读书人。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教育还是得教育。 “即便如此,你身为学生,怎能说出那番大逆不道之言?还咒骂礼部尚书,这是为何?” 永盛皇帝说了一句。 而顾锦年倒也肆无忌惮,他察觉的出,自己这位舅舅对自己还是有感情,最起码没有完全偏袒对方。 当下,顾锦年继续开口道。 “舅舅,外甥这般做,完全是因为君子直言。” “再者,子不教,父之过。” “周夫子犯错在先,他师为礼部尚书,自然有责。” 顾锦年再次开口,给予回答。 而这次,大夏皇帝彻底有些惊讶了。 自己这个外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张口君子,闭口君子,有点东西啊,莫非是重病一场后,开窍了? 不过身为长辈,又是大夏皇帝,自然不能这般随意。 “吃亏是福,有时候忍让一番,又能如何?” 大夏皇帝缓缓说道。 这话一说,顾锦年有些无奈了。 这不是纯纯的道德绑架? “舅舅,那侄子只能祝您福如东海了。” 顾锦年低着头,嘀咕道。 永盛皇帝:“......” 众太监:“......” 一瞬间,澎湃的怨气凝聚而来,没入了古树当中,瞬间结成一颗果实,比之前要大数倍。 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果然,皇帝的怨气值钱啊。 而一旁的宁月公主也有些无语,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的? “行了行了。” “刚好朕待会要找杨开处理些公务,这件事情朕会去处理。” “但有一点,无论如何,不得胡言乱语,锦年,你还未及冠,朕就不多说你什么。” “可若你还是仗着你母亲的宠爱,胡作非为的话,可就别怪朕亲自教训你。” “宁月,你带锦年去找太后吧。” 永盛大帝出声,实在是被顾锦年整无语了,有这么祝福的吗? 我说吃亏是福,你给我整个福如东海? 好家伙,小嘴抹了蜜。 “那就不烦陛下,臣妹先行告退了。” 宁月公主再次作礼,而后便带着顾锦年离开,心中也明白大夏皇帝的意思。 “侄儿先行告退,舅舅处理朝政也莫要太累。” 顾锦年也乖巧出声,惹来这位大夏皇帝一阵欣慰。 方才虽然有些严肃,那是因为自己这个侄儿贪玩,身为长辈自然得好好教育一番。 更何况他是一位帝王。 可说到底,顾锦年是他唯一的外甥,打心底还是疼的。 随着顾锦年等人走远。 永盛帝王的目光顿时变得平静下来,脸上毫无一丝笑意。 “魏闲。” “明日带着朕的旨意,去一趟悬灯司,京城内的确有些声音不太干净。” “朕不想再听到这种闲言碎语。” “正好,你与刘言一同熟络悬灯司,免得以后办事生疏了章程。” 他开口,一句话却蕴含着各种不同的意思。 而跪在两旁的太监,顿时露出极为惊喜之色,只是他们埋着头,这份喜色看不到。 但身子还是有轻微的颤抖,由此可见,二人极其的兴奋。 大约两刻钟后。 顾锦年也随着自己母亲,来到了斋心宫内。 这是太皇太后居住之处。 随着宁月公主的到来,宫外早有侍女等候多时,一见到宁月公主,立刻上前迎接。 步入宫中,奇花异景让顾锦年有些咂舌不已。 不得不说,皇宫永远是最奢侈的建筑,里面随便一座宫殿,就不是国公府内媲美的。 走马观灯一会。 顾锦年便来到宫内正殿。 踏入正殿,便看到一位面相慈善的老妇,手中捏着一本经书,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老妇身穿青色龙袍,头上插着九玉簪子,戴着一串珍珠,看起来华贵至极。 这便是大夏王朝的太后,周太后,当年侍奉过太祖的存在,也绝非寻常之辈。 而此时,还不等李氏率先出声,顾锦年便已经一路小跑过去。 “锦年拜见皇祖母。”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顾锦年满脸笑容,纯真无邪,一开口便是各种好话,倒是让李氏有些惊讶。 她并非是第一次带顾锦年来此,虽然顾锦年对皇祖母比较亲昵,但从来不会这样啊。 不过这是好事,她也喜在心头,也不在乎什么。 而顾锦年则很直接。 开玩笑,这谁啊? 大夏太后啊。 天下人谁不知道永盛皇帝注重孝道?可以说整个大夏,这就是活脱脱的二号人物,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面,这就是一号人物。 这要是不细着心讨好,那自己脑子不是有病? “年儿来了?” “哎哟,让皇祖母看看。” 正在端详看书的周太后,突然听到顾锦年的声音,当下不由看了过去。 等看到顾锦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浓厚数十倍。 有一点不得不说,顾锦年之所以能在顾家如此受宠,包括宁月公主在顾家地位超然。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朝太后对顾锦年格外的喜欢。 这点谁都不理解。 你说隔代亲,太子也是太后的孙子,可太子在周太后面前并不是特别得宠。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 但还有一个太孙啊。 只是,周太后虽然喜欢太孙,可整个斋心宫谁不知道,周太后最宠爱这个外孙。 这是公开的秘密。 “宁月拜见母后。” “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时此刻,李氏也走上前来,向周太后问安。 “好好好。” 周太后极其高兴,但连看都没有看自己女儿一下,而是拉着顾锦年,满脸心疼道。 “哎哟,我的好外孙,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病好了没有?”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要不要祖母让太医帮你看看?” 周太后一脸心疼地看着顾锦年,苍老的手也抓着顾锦年,格外的宠爱。 “祖母,年儿已经没事了。” “倒是祖母,您得好好休息,来的路上娘跟我说了,年儿重病时,祖母茶饭不思,这样容易伤着身子,要好好保重。” 顾锦年出声,反倒是关心起自己这位祖母。 果然,这话一说,周太后差点有些老泪纵横,她摸着顾锦年的头,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 “还是我外孙乖,知道疼祖母,祖母见你没事就好了。” “来来来,年儿,吃点点心。” “白英,快点让御膳房准备些灵食。” 周太后十分慈和,直接令一旁的太监去准备灵食。 “喏。” 一旁的公公立刻点了点头,脸上也满是笑容。 “母亲,年儿刚刚痊愈,御医说了,不能再补了,再补就要出事。” “白英公公,准备些果食即可,不要准备灵食。” 宁月公主出声,告知顾锦年的情况。 “行行行,御医怎么说就怎么做。” “年儿,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周太后随意点了点头,她不在乎这些,一心都在顾锦年身上。 皇宫深院,即便身为太后,也是时常孤独,后宫虽有不少妃子前来请安,但这些妃子过来,说来说去不就是争风吃醋。 她自然厌倦,而顾锦年不一样,自己的外孙过来,哪能不欢喜? 然而,也就在此时。 侍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太后。” “皇后娘娘带太孙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周太后脸上的笑意,明显少了一些。 第十八章:太孙李基 伴随着声音响起。 斋心宫内。 周太后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 顾锦年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大人的事情,自己最好还是别参合。 免得自己讨不着好。 “母后,皇后嫂嫂这是?” 宁月公主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略显好奇地看向周太后。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太孙上大夏书院的事情。” “这段时间已经来来回回往我这斋心宫十几趟了。” 周太后略显无奈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顿时就明白了。 大夏太孙,如今年龄与顾锦年相仿,都是差几个月就满十六了,但如果说顾锦年读书差,这位太孙那就更别说了。 把他爷爷的东西全学去了,没事就往军营跑,永盛皇帝也惯着,没事带他去军营。 所以从小就养出一种争强好胜的性子,善打斗,对读书也不是一窍不通,但至少不怎么好。 如今大夏书院过些日子要招生,理论上顾锦年也好,太孙也罢,都进不去。 但因为差点溺亡之事,礼部尚书拿出极为珍贵的直录名额,也算是补偿。 可太孙就没辙了。 这直录名额不多,从明面上来看,皇帝也没有这个名额,当然这只是明面上。 毕竟真开口了,谁敢忤逆圣意? 但皇帝一般不会开口,甚至为了以身作则,也不会去开口,天下人都盯着。 哦,你皇帝的孙子,就可以直接进入大夏书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圣君? 读书人也有压力啊。 读书人不是秉持正义?不畏强权?怎么太孙这么拉跨的成绩,你们也收?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点,这帮读书人也不敢去教太孙啊,教好了,一切还好。 教不好,谁顶得住这样的责任? 皇帝也知道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就很麻烦,索性就公事公办,谁都不惹来麻烦。 但这种事情能公事公办吗? 太子同不同意?太子妃同不同意? 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进最高学院?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成龙? 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皇室也是这样,没什么很稀奇的。 顾锦年仅仅只是听几句话,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但这事他不参合。 一点都不想参合。 不关自己屁事。 “那母后是见还是不见?” 宁月公主询问道。 周太后微微沉默,最终叹了口气道。 “见吧,不让她来,明个又来,拦也拦不住。” 周太后有些没好气道。 而随着她话说完,很快侍女便去通报。 “来,年儿,吃些糕点,瞧你瘦的。” “宁月,你也是的,顾家难道就没厨子了吗?” “把年儿瘦的这副模样,瞧瞧那个谁来着,哦,兵部尚书家的孙子,也才不过十六岁,壮如蛮牛,再瞧瞧咱们年儿,以后万一惹了些什么麻烦,年儿岂不是要吃亏。” 周太后有些责备道。 但这个思路有些古怪啊,太后您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您外孙是读书人啊,为什么要跟兵部尚书的儿子比啊。 听着太后的责备,宁月公主也只能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 老一辈都心疼外孙,这也正常,挨了两句骂算得了什么?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起,顾锦年看了过去。 是一名雍华妇女,看模样约莫四十岁,岁月在脸上始终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从眉宇之间,不难看出曾经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这是大夏皇后,郭皇后。 乃是前朝国公之女。 郭皇后气质温和,身旁跟随着一个少年,年龄上与自己相仿,穿着金色蟒袍,眉清目秀,但眉宇间有一股傲气。 这是大夏太孙,李基。 若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十年后,可能就是主宰大夏的帝王。 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那批人。 不过相比之下,李基显得有些随意,见到周太后并没有行礼,而是站在一旁,眼光扫量着自己。 “见过皇后嫂嫂。” 宁月公主的声音也随着响起,朝着郭皇后笑了笑。 “宁月妹妹,你今日怎么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啊。” 听到宁月的声音,郭皇后顿时露出笑容,她与宁月关系不错,毕竟是皇帝的妹妹。 “年儿见过,皇后舅母。” “皇后舅母,您气色怎么这么好啊?感觉年轻了好些岁啊。” 殿内。 顾锦年也适当的开口,朝着皇后笑了笑,同样的好话不能少。 果然。 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赞自己容貌,尤其是顾锦年这种晚辈。 此话一说,郭皇后眼中明显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最近的确在补气养颜,只是除了身边奴才会夸赞几句,其余人倒也一般。 却没想到顾锦年率先夸赞起来,一时之间让她心花怒放。 “是年儿啊。” “让舅母瞧瞧,这小嘴可真甜,芙儿,快些把本宫做的养颜糕拿出来,让母后和年儿一起尝尝。” 郭皇后满脸喜悦,径直来到顾锦年面前,对顾锦年是满心喜爱。 一来是顾锦年长相俊美本身就惹人喜欢。 二来也是因为顾锦年极受周太后宠爱。 三来更是因为顾锦年家境不凡,顾家可不是小家族,自然要哄着。 综合以上三点,郭皇后自然是这番反应。 当下,侍女拿出糕盒,一脸恭敬地摆放在桌前。 周太后对这些糕点毫无兴趣,但看着顾锦年,不由笑着拿起一块,递给顾锦年,让其进食。 从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出,周太后是真的喜欢顾锦年,打心底的那种。 对比一下太孙便一目了然。 不过倒也不是周太后不喜欢自己这个曾孙,主要是有顾锦年在这里,有对比就有伤害嘛。 “你今个来本宫这里,还是为了太孙的事?” 周太后出声,倒也直接,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此话一说,郭皇后并没有尴尬,反倒是笑着点了点头。 “母后,太孙性子虽顽,可毕竟是皇家的血脉,脑子还是很灵活聪慧。” “母后,此番大夏书院意义极大,若是以往不去便不去,可这次还望母后找一找陛下,替您这曾孙说上两句。” 郭皇后出声,或许是之前提起数次,这次直接了当。 话说到这里,周太后微微皱眉。 宁月公主知道,自己这位母后不愿意沾染朝堂是非,尤其是当朝皇帝孝顺,她也不想被别人利用。 故此,宁月公主望着李基道。 “太孙,你带着你小叔去外面转转。” 宁月公主开口。 接下来的话题,涉及到朝堂的事情,有两个孩童在不太方便说,故此宁月公主支开两人。 李基是太孙,第四代,顾锦年的辈分比他长一辈,自然称之为叔叔。 “哦。” 李基有些不太情愿,但让他在这里和带顾锦年离开,他更偏向带顾锦年一同离开。 “祖母?” 顾锦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看了一眼周太后,等待着周太后的意思。 这只是个小小的举动,可却蕴含着不同的意思。 让人看起来,顾锦年更尊重周太后一般。 的确,仅仅只是这个小举动,周太后心头一暖,这外孙还是亲近自己,娘亲的话都没用,知道等自己出声。 这般行为,愈发让周太后对自己这个外孙喜欢。 郭皇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感慨顾锦年怎么溺水一遭,就变得这样了?又乖巧又会说话,而且做事滴水不漏。 再瞧瞧自己这个孙子,说实话太贪玩了。 要不让也把自己孙子丢进水里试试看? 郭皇后心中闪过一些杂念,而周太后则笑吟吟地看着顾锦年道。 “年儿,好好去玩。” “白英,好好跟着年儿,别让年儿受伤。” 周太后出声,让自己贴身太监跟着顾锦年,生怕他伤着。 “喏。” 白英公公笑吟吟着回答,随后便带着顾锦年与太孙一并离开斋心宫。 而随着两人离开,殿内也瞬间严肃了许多。 长辈的事情,顾锦年不理会。 他跟着白英公公一路前行,刚走出正殿之后,这个太孙的声音便响起了。 “顾锦年,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玩,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李基的声音响起,而且直呼顾锦年的名字,丝毫尊重都没有。 对比起来,顾锦年比他大一个月,只不过辈分问题,李基得喊自己一生叔叔,或者是小叔。 但很显然,这家伙对自己不感冒。 这可不行啊。 要换做是别人,顾锦年也就算了,可这人谁啊?太孙啊。 百年内,这家伙基本上就是大夏的皇帝,要是小时候不‘打’好点关系,长大了可就麻烦。 “太孙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不过,我是你小叔,你下次要是再直呼我名字,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顾锦年出声。 一个小屁孩,还惯着? 客气点,是敬他未来是皇帝,可真对自己不客气,顾锦年也不在乎他。 古往今来,多少太子被废?何况一个太孙?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压他一头,长大就更别说了。 让自己低声下气? 吃屁吧。 再说了,真得罪死了又能如何?自己一个穿越者,还怕他? 果然。 这话一说,太孙不由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会这样回答自己。 一瞬间,李基心中有些不爽了,甚至对顾锦年产生一丝厌恶。 他对顾锦年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一来是没怎么接触。 二来是自己祖母喜欢顾锦年不喜欢自己。 三来是顾锦年方才的表现,让他很不开心。 虽然自己母后还有皇后奶奶各种提醒过,让自己对顾锦年好些,可越是如此,少年心性就越是叛逆。 “哼。” 李基轻哼一声,而后准备离去。 可一直不语的白英公公出声了。 “太孙殿下,万不可如此,太后有令,一同游玩便一同游玩,晚些时辰还要共膳,若太孙殿下不在,奴才可就麻烦了。” 白英公公满头白发,一脸笑吟吟的,但绝非常人。 听到这话,李基有些皱眉。 可他明白白英公公的意思,当下有些不悦,只是想了想,李基看向顾锦年,继续出声。 “跟着我也可以,不过别乱说话,天香殿有不少人在,别丢人。” 说完这话,李基转身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留给顾锦年。 一瞬间,顾锦年心头不由觉得好笑了。 看来,这家伙不好相处啊。 行。 那就别怪我顾某人,不讲家族情面。 当下,顾锦年跟着李基走去。 而白英公公望着这一切,面上依旧笑吟吟,可心中对这位太孙有些失望。 堂堂镇国公之孙,不好好拉拢,当真没有一点天家手段。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心中知晓即可,不会乱语。 第十九章:君子报仇不隔夜 天香殿。 伴随着一阵杂音响起。 不远处,数十人聚集在一处庭院中。 李基显得异常兴奋,朝着众人快速奔去。 周围的宫女太监,则显得格外紧张,生怕这位太孙殿下摔伤。 顾锦年渡着步,显得十分平静。 白英公公跟在身后,向顾锦年解释道。 “世子殿下。” “那几位是秦王,魏王,晋王,齐王,惠王的世子,还有几位郡主。” 白英公公笑道。 “秦王,魏王,晋王?” 顾锦年扫了一眼过去。 对秦王和魏王还有晋王后人格外关注了一番。 秦王和魏王与当朝太子是一母同生,都是郭皇后的子嗣。 三人自幼关系极好,而晋王则是自己舅舅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也格外受宠,其余几位王爷也就那样吧。 不过,秦王与魏王可不是善茬,整个大夏都知道,秦王像永盛皇帝,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都极其相似,并且建德难时,秦王永远是一马当先,屡建奇功,如今更是手握大夏天策军,掌握实权。 可以说没有秦王的话,自己那位舅舅还真不一定能夺下这江山。 至于魏王,乃是悬灯司总指挥使,权力极大,自己六叔就在魏王手下干活。 而晋王的话,就比较中庸,也没什么野心,所以安然无事。 扫了一眼过去。 秦王世子,年龄估计也就十八岁,魏王的世子也差不多,与顾锦年同辈。 理论上秦王与魏王的世子,并非是这二人,原先他们有几位哥哥,但都死在了建德难中。 所以二人才能成为世子。 秦王世子穿着青绿色锦袍,看起来要文雅一些,魏王世子看起来有些贼,一双眼睛左右打量,或许跟父辈有关系,魏王是悬灯司的总指挥使,耳目熏染之下,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 “他们是在做什么?” 顾锦年好奇问道,不远处十几人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回世子殿下。” “想来太孙殿下和诸位世子,应该是在试勇。” 白英公公回答道。 “试勇?” 顾锦年有些好奇了,这什么玩意? “世子殿下不知,这是边牧草原的玩法。” “是一种夹物,上面有数十个机关,其中有一个地方,若是按下便会自动夹紧手指,但不会伤及皮肤,是太孙他们用来测试勇气之物。” 白英公公笑着回答道。 “测试勇气?” 顾锦年莫名觉得有些弱智了。 他走了过去,并没有靠近,只是看了看那夹物,不算很大,如同兽口,牙齿就是机关。 这不就是那种益智玩具吗? 玛德,还真是一群弱智。 拿这个测试勇气?是不是古代人都这么无聊啊? 不远处,顾锦年莫名觉得这帮人属实有些无聊。 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这帮世子太孙,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可终究还没有及冠。 再加上常年在宫中或者是王府内,好吃好喝,除了读书要用点脑子,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去青楼都得提心吊胆,心智还是略微稚嫩。 顾锦年两世为人,自然不可能与他们一般幼稚。 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好好欣赏欣赏宫中美景吧。 他离开了这里,让白英公公带自己转转。 如此,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之间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这半个时辰内,顾锦年大致看了一下宫中景象,不得不说没有现代化气息,的确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且宫中的侍女,也的确一个个清秀漂亮,愣是找不到一个丑的。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令人不由浮想联翩。 只是,就在顾锦年闲逛时,几道人影从另一侧出现。 “哼。”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冷哼声,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去。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六十来岁,不过这个世界仙武并存,基本上看起来的年龄,都得大个一轮。 老者满头白发,穿着二品锦鸡服,目光不善,朝着顾锦年看去,那一道冷哼声也明显是针对顾锦年的。 “礼部尚书,杨开?”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知道对方是谁。 大夏礼部尚书杨开。 二品天官。 而且也是当朝大儒,无论是地位还是声望都是顶天的存在。 没想到在皇宫内遇到杨开? 不过,这冷哼是什么意思? 顾锦年微微皱眉,但没有出声,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扫来,杨开的声音不由响起。 “徐公公,待会差人把院子内外都扫一遍,这里是皇宫,大夏圣地,可莫要沾染一些脏污。” 杨开出声,他没有找顾锦年麻烦,但这句话就差没冲着顾锦年说了。 声音响起,顾锦年有些想笑了。 好家伙,你女儿冤枉我也就算了,你堂堂一个礼部尚书,活了七八十岁,难不成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上来就开骂?欺负自己小孩子? 顾锦年心头有点火了,之前周宁的事情,都没有过去,现在又搞自己心态? 也就是欺负欺负小孩?自己爷爷在这里,敢不敢说这话? 当下,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君子所行,皆是净土,小人所看,皆是脏污。” 声音不大,但恰好能传到众人耳中。 刹那间,礼部尚书的目光顿时投来,眼神当中是冷意,还有深深的厌恶。 杨开的确厌恶顾锦年,一来是因为顾锦年调戏自己孙女,二来是顾锦年辱骂自己老而不死,但真正让杨开厌恶的是,因为平息这件事情,害的自己拿出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并非是这个名额很重要,而是他认为让顾锦年去大夏书院,是给大夏书院带来耻辱。 这才是他心中的愤怒。 所以见到顾锦年,这才会出言说上一句。 可没想到,顾锦年竟然敢回嘴? “放肆。” 怒斥声响起,杨开冷眼相望。 伴随着杨开的怒斥,顾锦年完全不在乎。 “你也自称君子?” “当真是玷污。” “小小年纪,便不学无术,败坏顾家名声,仗着家势,胡作非为,尔等这种人未来必成大患。” “若不是看在国公面上,你这般人,老夫早就出手教训。” 杨开出声,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谩骂。 这让顾锦年真来火气了。 不过不等顾锦年开口,杨开的声音再度响起。 “闭嘴。” “老夫没时间跟你在这里争吵。” “你施以计谋,得大夏书院名额,就够你偷笑,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在外,老夫不说你什么,是念你身份。” “若等你入了大夏书院,你若还敢这般不敬礼道,不尊师道,胡作非为,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杨开一番话,激昂无比,摆明了就是找顾锦年麻烦。 而且还着重提到大夏书院的事情。 让顾锦年最气的是,杨开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说教一顿后,直接朝着院内走去。 不过这不是畏惧自己,而是真有急事,懒得跟自己争论。 杨开走了。 留下一脸平静的顾锦年。 他知道杨开对自己有极大的怨念。 可这不是对方找自己麻烦的理由。 “世子殿下,您莫要生气,杨大人只是心有郁结,并非是针对您的意思。” “世子殿下可莫要冲动。” 也就在此时,白英公公连忙出声,想要平息顾锦年的愤怒。 “我明白,公公放心。” “行了,回天香殿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知道不能去找杨开麻烦。 不过这个亏,他不可能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白英公公心中不由一喜,也不得不感慨顾锦年有些聪慧,这要换作太孙殿下,估计早就闹腾起来了。 很快。 白英公公将顾锦年带回天香殿。 一路上,顾锦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两件事情,一来是好奇,杨开怒斥自己,为什么没有怨气。 二来是算计待会报仇的事情。 此时。 天香园内。 李基依旧与秦王世子等人在玩那个什么异族夹物。 顾锦年站在一旁,随意看去,但心思不在这上面。 为什么没有怨气的原因,顾锦年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儒道。 但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报复回去,用自己的手段。 一时半会难以想出,顾锦年只能将目光看向这帮人。 而此时此刻,夹物上还剩下最后两个机关,这就意味着其中一个必是触动机关之物。 按错了,免不了一阵手疼。 十指连心,这玩意夹一下绝对酸爽。 而李基倒也有胆量,选中一个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摁了上去。 一些胆小的郡主,一个个闭着眼睛,有些畏惧。 然而李基运气很好,没有触碰机关。 一瞬间,李基得意的笑声不由响起。 “二选一,我敢选,说,我是不是大夏第一勇士?” 李基的声音响起。 他很得意,毕竟二分之一的概率,其余几人的确不敢选,唯独他上。 虽然办法十分幼稚,可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确虎。 “这才不过第三局,继续继续。” “是啊,才第三局,再来两局,五局三胜。” 秦王世子和魏王世子明显不太服气,要求继续。 这帮同龄人,也就这点出息。 望着太孙殿下的得意,刹那间,顾锦年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个计划。 一个能报仇的完美计划。 也就在此时,一直东张西望的魏王世子,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顾锦年身上。 “锦年兄,你也来了。” 他出声,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招呼着顾锦年。 第二十章:大夏第一勇士,李基也! 随着魏王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秦王世子李善起身,脸上也挂着一抹笑容,朝着顾锦年点了点头,算作是见过。 魏王世子李轩更是直接走来,拉着顾锦年道。 “锦年叔,好些日子不见,要不要一起玩。” 李轩出声,两人深知道顾家在朝堂有怎样的地位,所以家里也交代过,遇到顾锦年得客气一点,倒也不是哄着,而是能结交就结交。 年轻一代有年轻一代的社交,当年永盛皇帝若不是跟顾锦年父亲关系甚好,也得不到顾家全力支持,而没有顾家的话,建德难极有可能失败。 这就是提前布局。 这些道理,秦王世子懂,魏王世子也懂,可这个太孙不懂,但也合情合理,毕竟不出任何意外,这位太孙就是以后的皇帝,有些傲气也很正常。 的确,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李基有些不悦,觉得顾锦年扰乱众人兴致,坐在那里有些不爽。 “见过两位世子殿下。” 顾锦年笑了笑,对方虽然尊称自己为叔,但自己也不能托大,毕竟皇室终究是皇室。 随后摇了摇头道。 “玩就不玩了,这东西,太过于稚气些了。” 他出声,先是客客气气称呼了一声,随后又贬低了一句这东西太幼稚了。 话音落下,确实引来一小部分人不开心。 顾锦年这话,不亚于是在嘲讽他们幼稚。 主要是在针对一个人。 那就是李基。 想要报复礼部尚书,就必须要刺激李基。 果然李基的声音响起。 “那我倒想问问,什么不稚气?骑马射箭?还是两人互搏?” 李基不满的声音响起。 本来就对顾锦年没啥好感,现在居然还说自己玩的东西幼稚? 这对于自认为是大夏第一勇士的他,极其的羞辱。 “太孙殿下莫要恼怒,叔叔我只是随口说一句。” “不过凭借一个这样的玩物,就自诩大夏第一勇士,未免有些儿戏罢了。” 顾锦年笑吟吟道。 这话一说,李基顿时更加来气了,尤其是对叔叔这二字。 顾锦年不过长他一个月,这一口一口的叔叔,他接受不了啊。 “那得凭什么?” “是骑马射箭,还是狩猎凶兽?” 李基冷笑道。 这些他都敢。 “算了,是叔叔有些乱语,太孙殿下莫要置气。” “您就是大夏第一勇士,叔叔认可。” 顾锦年面色平静,但这句话却显得格外古怪,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李基本来就有些虎,再加上身份问题,整个权贵圈子基本上所有人都得让着他。 故此养成了一种蛮横性子。 如今顾锦年这般说话,如何不让他气急败坏。 “我需要你认可作甚?” “你若是说不上来,就闭嘴。” “少在这里扯些古古怪怪的话。” 李基出声,他差点想说滚出皇宫,若不是顾锦年的身份问题,真的想骂出来。 眼看李基上头了,顾锦年也就没有阴阳怪气,而是望着李基,神色平静道。 “用一个玩物来证明自己是大夏第一勇士,叔叔我自然不服。” “太孙是未来得大夏天命之人,应当有王者风范,既要证明勇气。” “那就得用王道手段。” “所以,敢问太孙,您敢不敢用石头砸礼部尚书?若是敢,我便认你为大夏第一勇士,若是不敢,就不要自欺欺人,对了,礼部尚书就在隔壁的万鲤院,离的近。” 顾锦年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太孙。 末了,顾锦年又加了一句。 “得砸出血。” 声音落下。 刹那间,庭院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不仅仅是李基,包括秦王世子,魏王世子,晋王世子,还有其他世子郡主,以及周围的太监侍女,一个个都沉默了。 尤其是白英公公。 他本以为顾锦年城府深,知道退避,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唆使太孙砸礼部尚书? 这不是胡闹吗? 真砸了,这太孙估计要挨一顿天大的苦罚。 “有病。” 刹那间,李基给予了回答。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否决了这件事情。 砸礼部尚书? 还得砸出血? 你把我李基当傻子是吧? 礼部尚书是谁?堂堂二品官员啊,自己真要敢砸,估计自己爷爷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爹都救不了自己。 他莫名觉得,顾锦年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而听到李基的回答。 顾锦年心中有些失望。 看来这个太孙并不是傻子,还以为能忽悠过去,没想到是自己低估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顾锦年敢提出这话,也做好了全盘计划。 自己不是有一张勇气符吗? 刚好可以拿出来用,试试看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 想到这里,顾锦年摇了摇头,来到李基面前,一张符纸出现在他手中,而后贴在李基肩膀上。 刹那间,符纸化作一束光芒,直接钻入李基体内。 “叔叔也只是开个玩笑。” “行了,诸位陪太孙殿下好好玩吧。” “顾某先回去,有空来国公府玩。” 察觉到符纸已经入体,顾锦年微微一笑,而后转身离开,让白英公公带他离开。 符已经贴上了。 能不能成看命,真有用的话,也就证明自己的金手指有用。 若是不成的话,也就算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个仇大不了自己慢慢报。 想到这里,顾锦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白英公公离开。 而被贴上勇气符的太孙殿下,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一点异样,唯一的情绪,就是对顾锦年更加的不爽了。 领头的白英公公也是松了口气。 他也生怕太孙上头,当真做这种蠢事,万幸的是,这位太孙还算是有点脑子的。 “世子殿下,请。” 两人离开。 庭院再一次恢复方才的玩闹。 只不过,不一会后,李基莫名没了什么兴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基脑海当中满是顾锦年的面容,是那种带着嘲弄眼神的面容,面目可憎。 越想,李基就越气。 到后面,李基心头的无名火极其浓郁。 再加上有些心不在焉,一次次被夹住手指,疼的他更为烦躁。 一刻钟后。 随着李基连续被三次夹中,秦王世子等人不由大笑时,李基彻底有些爆发了。 “不玩了,不玩了。” “真没意思。” 他将夹物丢在一旁,耍起了脾气,惹来众人皱眉。 “玩不起就别玩。” “输了就不玩,还大夏第一勇士?” 几道声音响起,也带着情绪。 大家都是权贵,而且有几人辈分比太孙大,自然忍不住怼起来了,压根不惯着。 “有什么玩不起的。” “只不过觉得,这东西太幼稚了,一直赢没意思罢了。” 李基出声,为自己狡辩道。 “幼稚?” “真觉得幼稚的话,那不如去砸礼部尚书的脑袋。” “是啊,太孙殿下要是觉得幼稚,敢去砸礼部尚书的脑袋吗?” 秦王世子也来火了,东西是他带来的,顾锦年说幼稚,他到不生气什么,玩不到一起而已。 现在李基也说幼稚,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呢? 少年就是少年,就喜欢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 而随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李基心头火越来越大,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一刻,一股力量莫名出现,让自己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 这种感觉很古怪,心头很烦,感觉念头不达通,众人的几句言语,似针一般,扎在自己身上,很不爽,特别的不爽。 但很快又产生一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错觉。 仿佛自己什么都敢做,也仿佛自己是无敌的,全能的存在。 “是不是砸了礼部尚书的脑袋,你们就服气?” 李基出声,望着众人这般道。 “是啊,你要是敢砸,我真服你。” “堂堂礼部尚书,二品官员,你要是敢砸,你不是勇士,谁是勇士?” 众人出声,但这话多多少少带点置气,他们算定了顾锦年不敢砸。 也就是大家互相争几句罢了。 就好像一群孩童戏水一般,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大,从桥上跳下来,寻找刺激。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基,内心涌出一股自信。 伴随着他们这般回答。 李基直接起身,看着众人,他二话不说,朝着万鲤院走去。 众人纷纷一愣。 只是很快,一个个连忙动身,跟着李基走,想看看李基去做什么。 这一路李基走的很快。 内心也不断给自己鼓励。 什么我是太孙,当朝皇太孙,以后大夏的皇帝,砸礼部尚书可能有些过分,但最多就是挨一顿打。 又不是没挨过? 但这一顿打挨完了,从今往后这三代权贵,谁敢不服自己? 想到这里,李基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勇气。 甚至越到后面,李基越觉得没啥事,大不了打完跑去找自己奶奶。 指不定都不会挨抽。 就如此,李基来到万鲤院了。 果然一进万鲤院,便看到正在欣赏鲤鱼的杨开。 此时此刻,杨开正望着池中,他眼中没有任何欣赏,反倒是一种恨其不争的感觉。 认为皇室铺张浪费,实在是不仁。 想吟诗一首,抨击一下皇室奢侈。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吟诗,杨开便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回头看去,是李基。 当下,杨开不由微微皱眉,不知道李基过来作甚。 但还是作揖,朝着太孙一拜,这是礼道。 “老夫见过太孙......” “哎哟。” 话还没说完,刹那间剧痛袭来,有重物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嘶。” 一瞬间,杨开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捂着脑袋,血液从他手中流淌而下,痛感袭来,使他身躯微颤,但更主要的是懵。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太孙了。 怎么平白无故挨了一砖头?还朝头砸? 玛德,你小子不讲武德,玩偷袭? 可还不等杨开多想,一种眩晕感瞬间袭来,当下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而作案者李基,望着倒在地上的杨开,浑身也有些颤抖。 不是害怕的颤抖。 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自己便是君王的感觉。 如果说砸之前,他还有点心慌,不断安慰自己。 可现在,他没有一点慌张。 而是一种成就感。 说不出的成就感。 让他爽的起飞。 再向后看去。 秦王世子等人全部傻站在原地。 他们瞪大了眼睛,都没有想到,李基居然真敢砸礼部尚书? 这踏马的。 是疯了? 可李基依旧沉溺在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之中。 甚至过了一会,他望向众人,眼神当中带着轻蔑,浓浓的轻蔑。 “吾乃李基。” “大夏第一勇士也。” 李基开口,声音都颤抖,激动的颤抖。 这种感觉,真爽。 可他最希望的是,顾锦年能够出现在他面前。 让他这个怂货好好看看。 自己到底是不是大夏第一勇士。 可一切的一切,伴随着一道惊呼声,彻底沸腾了。 “不好了。” “太孙砸伤了杨大人。” 斋心宫内。 当消息传来时。 郭皇后是一脸不可置信。 周太后更是愣在原地。 宁月公主也傻了。 她们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 但传话的侍女反应,让她们知道,这不是假的。 而殿内的顾锦年,也不由一愣。 李基还真敢砸礼部尚书? 这得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啊? 李基。 大夏第一勇士也。 这一刻,顾锦年服了。 是真正的服了。 他不认为是勇气符的原因,更加相信,这就是李基勇敢。 超勇的。 -- -- 上一章辈分问题改了,抱歉,写的过程中,脑子没转过来。 然后存稿木得了~整个人斯巴达~ 扣1,明天三更。 扣2,明天两更。 来点本章说~啊.....这~ 最后一句话,本书主线很清晰,大夏书院的剧情马上就出现,主要是先铺垫一下世界观和人物。 实话实说,这本书很细心的去写,去掉了老书那种戾气,取而代之是讲故事,当然行不行我不知道,看大家的意思。 同时关于礼部尚书的事情,说礼部尚书很不成熟之类的,其实埋了个伏笔......但具体就不说了吧,免得没意思。 第二十一章:深夜谈话 太孙李基砸伤礼部尚书的事情,瞬间在宫中炸起了锅。 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为之震撼。 堂堂二品大员,当代大儒,德高望重的礼部尚书脑袋被开瓢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顾锦年本想留下来看看情况,可惜的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留下来不好,强行被母亲宁月公主带走了。 等回到顾家后,自己母亲李氏则前往正殿,将宫内的事情告知临阳侯。 顾锦年则是自己回到房内休息。 回到房中。 顾锦年熟练的拿出纸笔,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了几个道理。 一来,自己现在名声的确不好,不仅仅是在民间,在官员当中只怕也很烂。 礼部尚书杨开乃是当代大儒,又掌握实权,这种人要是颠倒是非黑白,皇帝都怕,更何况自己。 名声这种东西,要看身份,身份越高,越得在乎名声,尤其是未来要步入朝堂。 这件事情很重要。 自己必须要洗刷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否则的话,以后麻烦更大。 二来,如今也算是得罪了太孙,虽然看似是孩童之间的玩笑,可无论如何自己惹来了麻烦,这件事情必须要牢牢记在心里,倘若以后继续恶化,那自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这个还好,短暂时间影响不大。 三来,就是大夏书院。 礼部尚书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了,等自己到了大夏书院,就要慢慢收拾自己。 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杨开已经跟大夏书院的人打好了招呼,自己若是在大夏书院犯一个错误,那估计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指不定还会动起手来,这一点也要好好注意,以防万一。 “算起来还有二十天左右,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 “这二十天内,必须要潜心读书,看看古树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顾锦年心中嘀咕道。 他将自己目前的处境问题写了下来,三个主要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溺水之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没有任何头绪,也有可能是个误会,自己多想了。 摇了摇头。 顾锦年没有继续多想什么了,端起圣贤书,便开始阅读。 与此同时,顾锦年也进入脑海当中,观看古树,望着新长出来的怨气果,动了动意念。 当下果实坠下。 这颗怨气果,来自于大夏皇帝,但却比之前的要大数倍,这就证实了一点,地位越高,或者境界越高,产生的怨气就越多。 随着果实坠下,金色光芒弥漫,很快又是两张古符出现。 【真言子母符】 伴随着古符出现,一道信息也出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居然是这玩意?” 顾锦年有些咂舌,这张符有些古怪,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贴了这张符,对方就说真话。 而是贴了这张符后,对方无论说什么,自己都可以瞬间感应是真是假,所以分母符和子符。 子符贴在对方身上,母符可以感应出来。 这玩意,说好不算好,但说坏也不坏。 如果贴对了人,那这东西价值不菲,能带来巨大的好处。 整体来说,是一件好东西。 往后自己真的从政了,无论是上司还是下面人,碰到棘手的贴一张,很多事情就清晰了。 有用。 只不过,顾锦年更希望来点实质性的东西,毕竟自己现在除了家庭背景好之外,其他都很平平无奇。 所以才没有这般的兴奋。 但不得不说的是,皇帝的怨气就是多啊,随便折腾一点,就能得到奖励。 顾锦年心中暗道。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直过了两个时辰。 万籁俱静。 整个侯府安静无比,连虫鸣声都少了许多。 房内。 一盏青灯相伴,顾锦年认认真真的读书。 一缕缕的才气涌入体内。 数量不多,但胜在持续。 顾锦年并非是为了才气而读书,每一本书他都极其认真去阅读,而后去理解意思,从中获取道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一缕缕才气涌入体内。 不然的话,怎可能光读书就能凝聚才气。 重点是学。 大约丑时。 顾锦年略感疲倦,他将一本大儒所著的书籍放下,长长吐了口气。 算起来的话,他已经二十三个时辰没有睡觉了。 连续两三天不睡,满是倦意。 不过这次读完这本书,收获不小,既明白了一些思想道理,也增加了部分才气。 这些才气全部涌入了古树之中,即将形成儒道果实。 “睡觉。” 起身伸了个懒腰,顾锦年打算睡觉,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年儿。” 声音响起。 顾锦年吓一跳,将目光看去,发现是自己爷爷,整个人都麻了。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顾锦年的确有点麻,大半夜的突然来个人在房间,得亏顾锦年有点定力,不然直接鬼叫起来了。 “年儿,看样子你真的有觉悟了,能苦读到深夜,爷爷当真欣慰,比你那几个没出息的叔叔好太多了,不愧是我孙子。” 顾元出声,他满脸慈祥,眼中也充满着喜悦骄傲。 他一个时辰就来了,只不过发现顾锦年在读书,没有打扰罢了。 “这倒是实话。”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很认可自己爷爷的这句话。 顾元:“.......” 后者显然没想到,顾锦年会这么不要脸,自己夸一句,顾锦年竟然毫不客气的应下来了,而与此同时一道轻微的怨气没入了顾锦年体内。 “爷爷,您深夜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锦年望着顾元,深更半夜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只不过顾锦年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事。 “年儿啊。” “今日太孙砸伤杨开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 顾元出声,他面色平静。 “啊?我不知道啊,爷爷,是谁在后面告状?” 顾锦年一脸惊讶,他肯定不会承认这事啊。 反正锅铁定是李基背了。 顾锦年不蠢,绝不坦白。 “爷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也别急着否认。” “爷爷今日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此番行为,你已经得罪了杨开,咱们顾家虽然不怕,可过些日子你就要去大夏书院。” “去了那里,爷爷即便再想保护你都难。” “但你不能不去,所以你一定要学聪明点,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拿下话柄。” “倘若那群老家伙真敢欺负你,你回来跟爷爷说,爷爷会帮你出手,但不管如何,先占理,只要占了理,有爷爷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你明白吗?” 顾元缓缓说道,在认真教导顾锦年。 显然,大夏书院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多,连镇国公都无法插手进去,不得不说大夏王朝儒生地位就是高啊。 当然,这跟国家局势也有莫大关系,不是战争年间,将领的地位,的的确确不高。 “爷爷您放心,溺水之事后,孙儿已经懂事了,知道该怎么处事。” 顾锦年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顾元也很满意。 “年儿,你能这样回答,爷爷很欣慰。” “还有,千万不要怪你爹,他背负了很多东西,你现在还不知道,看似对你严厉,可没有人不疼自己的后代。” “年儿啊,有些事情,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一定一定要记住,好好读书,千万不要荒废学业,有些事情当忍则忍,只要你有了功名,一切好说。” “还有,这趟去大夏书院,你六叔帮你请了个人来,他能帮到你很多,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他。” 顾元语重心长道。 这一番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顾锦年却点了点头。 的确,很多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尤其是朝堂上的局势,朝堂深似海,不踏进去,到底怎样谁都不知道。 但自己爷爷说的每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只不过,派个人来帮自己,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爷爷。” “孙儿一定牢记。” “不过,派谁来帮我啊?” 顾锦年略显好奇道。 “一位大才。” “等大夏书院招生之日,他会来找你的。” “行了,年儿,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顾元没有说明是谁,只是让顾锦年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便离开房内了。 “爷爷慢走。” 待顾元离开后。 顾锦年稍稍沉默一番,过了一会,吩咐下人打来热水,简单洗漱,便躺床上睡了。 而与此同时。 从房内离开的顾元,独自一人来到了正殿当中。 此时此刻,顾锦年六叔顾宁涯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第二十二章:锦年,你六叔来了 国公府。 正殿内。 随着镇国公的到来,顾宁涯也缓缓浮现。 他披着飞鱼袍,腰系绣春刀,面容平静,在这里等待老爷子的出现。 “调查清楚了吗?” 顾老爷子出声,面色平静如水。 ”爹,孩儿无能,并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顾宁涯低着头,显得有些羞愧。 只是顾老爷子没有怪罪他,而是坐在太师椅上。 “调查不出来也正常。” “敢对年儿下手,显然做足了功夫,这件事情牵扯很大,有人希望咱们顾家闹起来。” “万幸的是,年儿没有大碍,不然的话,才是真正的麻烦。” 顾元不在意有没有调查出来。 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爹,您当真认为是有人想要加害锦年?” “整个京都,没人有这样的胆子啊?” 顾宁涯微微皱眉,自从顾锦年出事之后,他便火急火燎跑回京都。 也在第一时间调查顾锦年溺水之事,可查来查去愣是查不到一点线索。 才会这般疑惑。 “废话。” “锦年的体质,你难道不知道?” “丢进水中半个时辰也淹不死,更何况区区半刻钟的时间。” “再者他大病一场,与溺水有什么关联?” “一定有阴谋,有人在针对顾家,而且很有可能与朝堂中的某些人有关系。” 顾元出声,冷声道。 顾锦年溺水之事,有太多马脚露出。 很多地方无法自圆其说,若是后面没有人,他真的不信。 “爹,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啊。” 顾宁涯开口,望着自己老爷子小心翼翼出声。 只是话还没接着说,顾元马上出声制止。 “不要乱猜。” “调查出证据再说。” “还有,白虹贯日的事情,悬灯司调查出什么了吗?” 顾元继续问道。 “回禀父亲,白虹贯日的事情,监天司已经给了答复。” “朝堂要迎来一位大奸之人,陛下已经下旨,让吏部尚书从重选拔官员,可能要提前京察了。” 顾宁涯给予回答。 “恩。” “既然监天司已经担下来了,这件事情能不碰不碰,此事也绝非小可。” “最近朝堂的斗争愈发激烈,回头告诉你那几个兄长,让他们这些日子稳当一些。” “顾家,绝对不能做这个出头鸟,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明白吗?” 顾老爷子意味深长道。 “明白。” “爹,您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顾宁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可能进悬灯司的人,心细如发,善于伪装罢了。 “不过爹,有没有人暗中害锦年先放一旁,礼部尚书这般行径,已经不给咱们顾家面子了。” “推锦年溺水也就算了,回过头栽赃嫁祸,咱们就真的忍气吞声?” “按儿子的意思,直接找他麻烦,干净利落,怕他们作甚?” 顾宁涯有些愤怒道。 自从得知顾锦年没有出言调戏在先,整个顾家就窝了一团火。 只可惜这团火被老爷子压住,让他们实在是不好宣泄。 “顾家从来没有怕过别人。” “这册子你拿着。” “让悬灯司暗中调查,掌握证据后,一个个将他们缉拿。” 顾老爷子平静出声,同时拿出一份名册。 后者接过名册,随意翻开,而后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名册上记载数百个名字,有朝中臣子,也有各地世家或官员。 但这些人,皆是文官一脉,这要是全部抓获,无疑是对文官集团的一次重创啊。 “爹,全抓了吗?” 此时此刻,顾宁涯不由咂舌,毕竟名册上排名前三的,可是三品大员啊,甚至有一个更是未来的六部尚书。 这要是全抓了,大夏朝野都要为之惊动,着实恐怖。 “不然呢?难不成真以为区区一个直录名额就能堵住顾家的嘴?” “先不说名额已经到手,即便是没到手,顾家也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为父已经让你大哥准备奏折,只要悬灯司查出证据,名册上的每个人,都得死。” “明白吗?” 顾老爷子神色冷漠道。 “爹,孩儿明白是明白,可万一不是他们做的呢?” 顾宁涯点了点头,可内心还是惊愕,毕竟万一搞错了呢? “不是就不是。” “老六,给我记住,要是不狠,同样的事情,下次还会发生。” “我要的就是满朝哗然,要的就是文臣大怒,是他们在暗中做手脚,就是反击,不是他们在暗中,也是警告。” “要让他们知道,锦年只是差点身亡,顾家就这般出手,若是锦年真的身亡,没有人能够承受这般怒火。” “还有,如今陛下已经下令,整治外界的风声,现在也轮到我们顾家出手。” “也去散播些言论,制造平衡,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懂。” 顾老爷子一字一句道。 灯火之下,老爷子的面容,阴沉且严肃。 “孩儿明白。” 听到这里,顾宁涯点了点头,操控舆论这点悬灯司最拿手,文官靠的是天下读书人,悬灯司靠的则是地痞流氓,随便参合点阴谋论在当中,风评马上便是两极分化。 而顾老爷子稍稍收敛这番严肃,转而询问另一件事。 “还有,那人答应了咱们的要求吗?” 顾老爷子继续问道。 一提到这个,顾宁涯有些面色发苦道。 “爹,那家伙油盐不进。” “我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再者要是私自把他放出来,我也不好交差啊。” 顾宁涯有点难受道。 “既然让你放,你就给我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这是陛下的手令,你去悬灯司一趟,跟那家伙说,要是查出真相,放他自由。” 顾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骂了一句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块手令,交给顾宁涯。 得到手令,顾宁涯顿时眉开眼笑。 “那行。” “不过,爹,咱丑话说前面,要是他还不愿意来,您别把火气撒我头上,您要是这样欺负人,那以后别想找我帮你干活。” 顾宁涯一脸认真道。 “滚。” 顾老爷子一脚踹了过去,懒得搭理自己这个儿子。 挨了一脚的顾宁涯也不显难受,擦了擦屁股上的灰,直接溜了,去找顾锦年谈点事。 待顾宁涯走后。 顾老爷子静静坐在正殿内,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约一刻钟后。 又是一道人影出现。 是临阳侯顾千舟,顾锦年的父亲。 整个顾家,顶梁柱还是顾老爷子,但身为国公之首,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顾老爷子都不需要去参加早会。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则全部由顾千舟去处理。 毕竟顾老爷子的的确确老了,需要给年轻人一个舞台。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千舟几乎从早忙到晚,再加上与永盛皇帝关系极好,经常在宫中处理事务,难以照顾到顾锦年。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顾老爷子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毕竟他承受的压力最大,也是最累最懂事的。 可很快,这种感慨瞬间没了。 “爹。” “您瞧瞧这是什么事。” “宁月居然偷偷把锦年带到宫里去了。” “还亲自向陛下告状,让陛下为锦年伸冤。” “这也就算了,锦年这个小王八蛋,还敢教唆太孙殿下,把人家礼部尚书的脑袋砸破了。” “这不是无法无天吗?” “爹,这事您管不管,您不管我来,我就不信了,这小王八蛋居然还敢这么无法无天。” 顾千舟的声音响起,言语当中对顾锦年充满着怨气。 可这话一说完,顾老爷子就是一巴掌打在顾千舟脑袋上。 “你喊谁小王八蛋?” “年儿要是小王八蛋,那老夫岂不成了老王八蛋?” “还有,少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你舍得打你那个宝贝儿子?” “你连婆娘都管不住,还在老夫面前装起来了。” 顾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道。 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爹,你这是啥意思?” “我什么家庭地位你不知道?” 一提到婆娘,顾千舟马上就硬气起来了,这个话题他必须要好好狡辩狡辩。 “闭嘴。”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一瞬间顾千舟没话说了。 “行了,具体是什么事,快点说。” 顾老爷子出声,懒得搭理顾千舟。 “事倒没什么事。” “主要是锦年唆使太孙殿下砸伤杨开,这事不好善后。” “再者,太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顾千舟讪讪道。 “有什么好交代不好交代的?” “顾家人做事,除了圣上之外,还需要给谁交代?” “太孙本身就顽固,也是被宠坏了,打一顿合适,太子若是不服,让他来找老夫,老夫当他面抽他儿子一顿。” “至于杨开,他女儿推锦年入水的事情,难道就这样揭开了?” 顾老爷子冷声道。 “爹。” “您这话倒没什么问题,太子那边我去走走倒也没什么。” “可杨开不行啊,他毕竟是大夏书院的院长,此番锦年的行为,必然招惹到他,等锦年去了大夏书院,那还不是各种穿小鞋。” 顾千舟有些郁闷,太子他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太孙顽皮,抽一顿就抽一顿。 可杨开就比较麻烦。 过不了多久,顾锦年就要去大夏书院,如今两家的关系本身就不好,现在随着顾锦年这么一闹,估计更不好了。 “也没什么。” “他杨开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针对年儿。” “真穿了小鞋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顾家没个读书人?” “再者,没今日的事情,杨开就不会找锦年麻烦?” 顾老爷子一番话让顾千舟沉默。 过了半响,顾千舟一语不发。 而顾老爷子明白顾千舟的意思,当下语气稍稍缓和道。 “千舟,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也要考虑实际。” “锦年不是读书的料,你为他弄来大夏书院直录名额,已经是尽心尽责。” “可不是读书的料,他就不是读书的料,你硬逼着锦年去读书,对他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 顾老爷子出声。 而顾千舟却摇了摇头。 “爹,锦年这孩子聪慧,夫子夸赞过,无非就是跟宁涯他们学坏罢了。” “送他去大夏书院,好好逼他一把,顾家需要一位读书人,不仅仅可以保住顾家,也可以保住他自己。” “爹,您就让我自私一回吧,锦年若是恨我,那就让他恨,我宁可让他痛苦这三年,也绝不想他后悔一辈子。” 顾千舟有些固执,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也十分严肃。 话都说到这里。 顾老爷子也稍稍显得有些沉默。 片刻。 顾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道。 “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只是,读书这块,你也莫要有什么太大的期望。” “都是我的种,让你们上场打仗,顾家没一个怂的,让你们读书写字。” “唉。”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 关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顾家就不可能出一位读书人。 对于这句话,顾千舟明面上没有任何异议,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不过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太过于退让。” “顾家还有一次机会,抓住了这次机会,可再延续三代,切不可因小失大。” 到了这一刻,顾老爷子神色无比认真。 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孩儿明白。”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老爷子这番话的意思。 而与此同时。 世子住处。 顾宁涯的声音缓缓响起。 “锦年。” “你六叔来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让快要入睡的顾锦年猛地醒来。 第二十三章:大夏第一神探 随着六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不由从床榻上起身。 推开房门。 顾宁涯笑嘻嘻的面容便浮现在眼前。 “六叔?” “你怎么来了?” 顾锦年好奇。 “回家一趟,顺便来看看你。” “锦年,你可真猛,居然能把礼部尚书开瓢,有你叔当年三分模样啊。” 顾宁涯笑嘻嘻地走进房内,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叔,话说在前面,礼部尚书被开瓢跟我没关系,是太孙殿下勇猛。”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接这口锅,与他无关。 “得了。” “在你叔面前还装什么。” “不过,太孙也是真的够蠢,这当也上。” “宫里面传了消息,你知道太孙是什么下场吗?” 顾宁涯进房后很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谈起这件事情。 “什么下场?” 顾锦年好奇了。 “被太子爷吊在树下抽的皮肉开绽,后来陛下来了,接着又抽了半个时辰。” “听宫里人说,就连一直宠溺太孙殿下的皇后娘娘,这次都气晕过去了。” “而且隔皇宫外据说都能听到太孙殿下的哀嚎声。” “锦年,以后没事的话,千别跟太孙殿下走太近了,这家伙应该是记你死仇。” 顾宁涯平静说道。 “打的这么惨?” 顾锦年有些咂舌,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吧,最多算是稚子年幼。 需要这么狠吗? “这不是废话。” “不过陛下抽太孙倒不是因为伤着礼部尚书,宫女的口径是,太孙愚蠢不堪,被人激怒一下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这事才亲自上手的。” 顾宁涯补充了一句,让顾锦年神色有些莫名尴尬。 “那我不会有事吧?” 顾锦年望着顾宁涯小心问道。 “没啥事。” “也跟你没关系,是太孙自己蠢,往大了说,你不过是怂恿一二,往小了说,本来就是你们这群顽童争闹罢了,鬼知道太孙当真。” “行了,这事你也不用太惦记,有老爷子在,也闹不起什么,六叔过来主要是问你点事。” 顾宁涯浑然不在意。 小辈之间的斗争,他们看不上眼,就好像他们的斗争,老爷子也瞧不上一般。 谁敢小孩子闹腾啊。 “啥事,六叔?” 顾锦年略显好奇。 “关于你溺水的事情。” “锦年,你还是得仔细想想,溺水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也别太深入,不然头疼起来,六叔我又要挨抽了。” 顾宁涯出声,不过额外加了一句话,显得有些后怕。 “溺水?” 顾锦年皱了皱眉,他略显沉默,过了一会后,这才缓缓出声。 “有些记忆,但不是很多,只知道是杨寒柔推我下水的。” “而且我并没有出言羞辱他们。” 顾锦年出声,他如实回答。 “这个我知道。” “可惜没证据,不然六叔早就去他家抓人了。” 顾宁涯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之前就说过,只不过没证据抓不了人。 “不过好在你娘有些本事,陛下派人来悬灯司交代了,最近也会抓一批人,这些流言蜚语会收紧点。” “锦年,这事你得记着,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你六叔会帮你收拾这帮人的。” 顾宁涯继续说道。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心里门清的很,自己穿越之前,风评已经受损,而且还有些失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成定局。 想要澄清,只能依靠其他手段,光靠嘴巴去说没用。 毕竟人家就咬死是你先出言不逊在前的,你能怎么办? 想想也合情合理。 一个礼部尚书之女,亭亭玉立,温柔秀气。 一个是纨绔子弟,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 民间百姓自然而然会有所偏袒。 顾家的确有能力去吵去闹,但吵闹的结果又是什么? 打一架? 行得通吗? “六叔,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您也不用操心。” “对了,爷爷之前来过一趟,说会有人来帮我。” “谁啊?” 顾锦年给予回答,同时也很好奇爷爷说的人是谁。 提到这个,顾宁涯有些郁闷了。 他喝了口茶,看着顾锦年道。 “别提这事,你爷爷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着顾宁涯的郁闷,顾锦年更来兴趣了。 “到底是谁啊?怎么搞的这么神秘?” 顾锦年愈发好奇。 “当初被誉为大夏第一神探。” “淮南私盐案就是他破的。” “可惜脑子有点问题。” 顾宁涯回答道,似乎对这人有些意见。 “淮南私盐案?” “第一神探?” 顾锦年略微沉思,而后有些记忆,是一桩大案。 “这不是挺好的吗?六叔,你怎么感觉跟他有仇一样?” 顾锦年有些不解。 “没仇,就是觉得这人不靠谱,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顾宁涯出声道。 “在哪里?” 顾锦年好奇。 “刑部大牢里面,而且是重犯。” 顾宁涯的回答让顾锦年愣了。 破如此大案的人,居然被扣押在刑部大牢?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望着满脸不信的样子,顾宁涯又喝了口茶。 “我没骗你。”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你说他破案能力,的确很强。” “可破案方法极其古怪,淮南私盐案过后,他被陛下嘉奖,按理说什么都不做,以后至少也是个刑部郎中。” “结果这家伙,着手调查建德余孽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顾宁涯提到这事的确来了点火气。 “什么事?” 顾锦年好奇道。 “他把刑部好不容易抓来的建德余孽私自放走了。” 顾宁涯面色不太好看。 “放走了?” “他脑子有病吗?” 顾锦年有些没想到,如果说当今圣上最大的心病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建德皇帝啊。 没有人知道建德皇帝死了没死。 但对于皇权来说,只要不见到尸体,那就是没死。 而只要建德一天不死,自己那位舅舅便一天不得安宁。 抓住建德余孽,按理说上上下下来一套服务,然后再逼问其他余孽下落。 私自放走,这可不是小事,轻则被斩首,重则满门抄斩啊。 这脑子是真的有病。 “何止是脑子有病。” “他私自放走建德余孽,刑部将他抓拿,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说,建德余孽骨头硬,想要硬逼他说出其他余孽的下落不现实,索性不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他放走,指不定这余孽会自我感动,明白皇恩浩荡,主动举报。” “再不济,把人放走,还可以跟踪调查,一网打尽。” “这就是他的原话。” 顾宁涯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锦年整个人彻底沉默了。 好啊。 好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夏京都,竟然能出一位卧龙。 这得多聪明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重新定义《皇恩浩荡》。 “结果呢?” 顾锦年继续问道。 “结果?结果就是被打了八十大板,然后被扣押在刑部大牢。” “如果不是彻查清楚,这家伙跟建德余孽一点关系都没有,外加上淮南私盐案的功劳,他九族都没了。” “所以我才觉得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这家伙脑子就不正常,非得挑他,悬灯司又不是没人才,刑部也有几个能才,何苦呢?” 顾宁涯越说越郁闷。 而顾锦年也逐渐沉默。 本来对这个人充满着好奇,可随着六叔这么一说,顾锦年也跟着产生了古怪心情。 “算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反正老爷子自由安排,锦年,你牢记六叔这话,你爷爷不是一般人,咱们整个顾家加起来都没你爷爷一个人聪明。” “不过你往后做事,一定得占理,占到了理,你就可以退到一旁看戏了。” 顾宁涯认真说道。 说完这话,他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 “行了,六叔走了,你好好休息,去了大夏书院,好好读书,咱们顾家虽然出不了个读书人,但考个秀才没啥问题。” “可别丢人,你六叔当年可是差一点考上秀才。” “行了,没什么事就来悬灯司找你六叔,这段时间你六叔闲的很。” 顾宁涯啰啰嗦嗦说完几句话后,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月色当空。 顾锦年苦笑一声。 随后继续躺平,先不管这些那些了,睡几个时辰再说。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大夏京都。 刑部大牢。 昏暗,潮湿,恶臭味弥漫,令人感到不适。 “苏怀玉。” “你可以出来了。” 伴随着一道铁链声响起后。 大牢深处。 一名男子缓缓睁开眸子。 男子穿着囚服,蓬头散发,身上也有些恶臭味,还有一些伤痕。 但烛火映照之下,满是污垢的脸庞,却显得有些英俊。 紧接着,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年头果然好人多,是他自首了吗?” 声音响起。 可并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调查我侄儿溺水之事。” “查清之后,还你自由身。” “不然,即便是建德余孽自首,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永远待在这个地方。” 是顾宁涯的身影,他立在苏怀玉面前,面容森冷。 感受到顾宁涯的冷意。 苏怀玉英俊的面容上,顿时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过了半响。 他吐了口气,缓缓出声。 “行。” “不过我查案有我自己的方式,在不伤到你侄儿的前提下,不要约束我。” 这是他的要求。 顾宁涯没有拒绝,而是丢出一块令牌,交给苏怀玉。 接过令牌。 苏怀玉稍稍沉思,随后望着顾宁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活。” “包吃吗?” 苏怀玉出声,神色格外认真。 让门外的顾宁涯瞬间愣了。 第二十四章:舔狗不得好死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八。 未时。 文心书斋。 顾锦年没有上早课,睡到了午时才起床。 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让顾锦年实在是感到疲倦。 书斋学堂内。 一如往常,顾锦年正在刻苦练字。 或许是心神沉溺,转眼之间变过去了一个时辰。 练了一个时辰的字,让顾锦年手腕发酸,而随着学钟敲响,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来学堂,顾锦年明显发现张赟对自己的敌意少了很多。 这让顾锦年有些难受。 毕竟自己还需要靠张赟赚取怨气。 顾锦年心里明白的很。 脑海当中的古树意义极大,必须要完美发挥出来。 抛开体系不谈。 目前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东西,就是怨气。 更主要的是,这个怨气带来的东西,很有帮助。 打打杀杀顾锦年也不太喜欢,在京都装装哔就行了,没必要去瞎折腾。 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搞到大量的怨气。 不过张赟也不是唯一的选择,毕竟恶心这家伙没意思啊,得到的怨气压根就不多。 你看,跟皇帝扯两句,得到的怨气极多。 跟张赟扯十天估计都扯不到。 跟身份境界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顾锦年有些没好气了。 “玛德,真是个废物,十七岁了还没凝气,还大儒之子,丢人现眼的玩意。” 顾锦年将毛笔放下,目光落在张赟身上,眼神当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而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张赟顺着看了过去,发现是顾锦年在看自己,眼神当中也浮现厌恶。 虽然有一缕缕怨气飘来,但对于古树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行,不能只盯着他一个人了。” “得找别人。” 顾锦年心中暗道。 古树吸收的怨气,是根据境界地位来衡量。 张赟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很普通。 虽然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可对于已经吃过肉的顾锦年来说,这还真没意思。 好在的是,过些日子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 大夏书院可是天下闻名的书院,可以说半个大夏王朝的大儒,都在大夏书院之中。 而且此次大夏书院招生,不仅仅只是招收读书人。 这就意味着大夏书院当中,必然是卧虎藏龙。 是一处刷怨气的好地方啊。 一想到这里,顾锦年心情莫名好转起来,侧头看去,杨寒柔也将毛笔放下,打算休息。 而她微微侧目,也察觉顾锦年正望着自己。 刹那间,杨寒柔内心有些慌张。 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离开,朝着三香院走去。 看着起身的顾锦年,杨寒柔顿时明白了什么,昨日顾锦年没来,并没有让她感到愉悦,反而内心愈发煎熬。 主要还是恐惧害怕。 随着顾锦年离开,过了不到片刻,杨寒柔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寒柔妹妹,要出去吗?” 看着杨寒柔起身,张赟立刻也跟着起身,想要跟过去。 “有些私事。” 只是杨寒柔出声,随后便快步离开,让张赟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望着离开后的杨寒柔,默默跟了过去。 大约小半刻钟。 三香院内。 顾锦年望着池面,心情略显平静。 也就在此时,杨寒柔的声音响起。 “你找我有何事?” 声音冰冷,带着质问,也有些疑惑。 “找你来什么事,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顾锦年回过头去,望着杨寒柔。 不得不说,杨寒柔的确亭亭玉立,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是一等一,说是一声美人也不足为过。 但顾锦年也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性格。 “我不清楚。”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杨寒柔微微沉默,而后给予这般的回答。 “走?” “走到哪里去?” “你推我溺水,也就罢了,更是趁我昏迷失忆,大肆造谣,这笔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池边。 顾锦年面容冷冽,他看着杨寒柔,眼神当中并非是怒意,而是冷意。 “你胡说。” “是你调戏在先,张赟哥哥亲眼目睹。” 听到这话,杨寒柔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她稳住气息,根本就不承认。 这个态度,没有出任何意料。 杨寒柔承认才怪。 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咬死不认,才是王道。 “张赟目睹?” “谁不知道你与张赟关系极好?” 顾锦年缓缓出声。 “与你没有任何话好说。”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便走了。” 杨寒柔没有理会顾锦年,她之所以赴约,纯粹就是想看看顾锦年会说什么,或者是说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如今发现没有,她也无惧。 木已成舟,顾锦年也改变不了什么。 “行。” “那你走吧。” “只要你离开三香院,本世子可以保证,不顾一切代价,让我爹还有我爷爷为我平冤。” “若是我爹和我爷爷也无能为力,我娘是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大夏刑部可是有问心镜,我就不信你能在问心镜面前,还敢撒谎。” 顾锦年出声。 一字一句,说的杨寒柔神色难看。 大夏刑部,有一仙物,名为问心镜,此物凝聚刑部正气,一般来说是处理真正的大案,甚至说即便是大案也不能使用。 想要动用这种东西,需要耗费刑部的正气,而这正气则是通过办案积累。 不到紧要关头,刑部绝对不会祭出问心镜。 但,顾锦年若是真疯了一般,不顾一切代价,刑部还真有可能会松口。 想到这里,杨寒柔脸色才会难看。 她没有说话。 但也没有选择离开这里。 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寒柔望着顾锦年,神色严肃道。 “四件事情。” “若你答应我这三件事情,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顾锦年缓缓开口。 “那四件事?” 杨寒柔询问道。 “第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继续闹下去,往后言行注意一点。” “第二,以后见到我,不要跟见到仇人一样,称呼放尊重一些,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第三,离张赟远点,到没别的,只是单纯不喜欢张赟罢了。” “第四,给我一千两黄金。” “若你做得到这四点,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要是你做不到,这事闹大了你我都不会好过。” “我还好,说难听点,不就是背负个纨绔之名罢了,你身为礼部尚书之女,想想看你爹会怎么对你,再想想看那些文官又会怎么说你?” 顾锦年出声,提出四个要求。 他不希望这件事情闹下去,如今自己舅舅也下令了,京都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会有些收敛,顾锦年不是让杨寒柔说话注意点,而是让她背后的势力注意点。 先降低影响,再腾出手慢慢想办法,这才是明智之举。 顾锦年不喜欢吃亏,这件事情早晚要有一个结果,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但这不意味着对方可以继续污蔑。 面对着顾锦年这四个要求。 杨寒柔略显沉默。 然而,顾锦年接下来的话,让杨寒柔更加沉默。 “你不用装纠结。”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很聪明,比张赟要聪明,看起来文文静静,我见犹怜,可你绝对不是那种单纯女子,将我推下水后,能在第一时间制造谣言,减免自身的影响,这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杨寒柔,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说的三个条件,对你来说没有太大影响,非要说也就是让你损失一个备胎罢了。” “堂堂礼部尚书之女,我想你的鱼塘,可不止区区一个张赟吧?” 顾锦年负手而立,言语很平静,可他的目光却充满着一抹笑意,说不出来的笑意,仿佛将杨寒柔看的清清楚楚一般。 而对杨寒柔来说,她不懂备胎是什么,也不理解鱼塘之意,可结合上下,大致能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只不过,她脸上的那种文弱,也的的确确少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复杂情绪。 当然,的确是在纠结。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三香院内。 是张赟的身影。 在杨寒柔起身离开半刻钟后,张赟便偷偷跟了过来。 搜索一番,发现杨寒柔在三香院,而且还是跟顾锦年在一起,一瞬间就炸了,直接走来,气势汹汹。 “顾锦年,你想做什么?” “又想轻薄寒柔妹妹吗?” 张赟的声音极大,他带着怒意。 自从与他父亲交流过后,他便平静下来,不想跟顾锦年争吵什么,可今日他忍不了。 只因顾锦年触碰了他的禁脔,让他大怒。 随着张赟的到来,一道道怨气浮现,没入了自身。 看着狂怒的张赟,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杨寒柔。 “张赟.....。” “锦年哥,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杨寒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稍稍迟缓一番,杨寒柔给予了回答。 而且这个回答非常的微妙。 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称呼张赟为兄长亦或者是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但称呼起顾锦年时,却喊起了哥,让张赟顿时愣在原地。 “寒柔妹妹。” “你这是?” 张赟有些懵,他看着杨寒柔,眼神当中满是不可置信。 “张赟。” “我与锦年哥方才在解释溺水的误会,如今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了。” “还望往后大家不要有什么冲突。” 杨寒柔面无表情说道。 她不蠢,堂堂礼部尚书的女人,要是蠢人的话,那就真的搞笑了。 有些事情,她爹不会教,可她娘会教啊。 顾锦年早就看出来杨寒柔是个什么角色。 很典型的那种,男人负责征服世界,我负责征服男人的思想女性。 对张赟好,无非是看中他是潜力股罢了,再加上溺水之事,让她必须找个人分担责任。 不然的话,当真喜欢张赟,早就许身给他了,可问题是许身了吗? 肯定没有,要是许了身,张赟还真不会这样舔。 所以,对于杨寒柔这种行为,顾锦年很是满意,他不怕对方麻烦,就怕对方没脑子。 “寒柔妹妹,你怎么突然这般?” “是顾锦年这小子威胁你吗?” “若是的话,我现在带你去找院长,让他来主持公道。” 而对于张赟来说,杨寒柔突然的大变样,让他无法接受,下意识认为是顾锦年从中作梗。 “张赟。” “我说了,与锦年哥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一点,你我从小一同长大,关系的确好,是朋友,可你不是我父亲,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杨寒柔有一丝烦意了。 如顾锦年猜想的一模一样,她之所以与张赟走得这么近,完全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还有才华,但也仅限于大家是青梅竹马而已。 倘若张赟未来能成为大儒,官运亨通,她不介意嫁给张赟,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要是张赟不行,她绝对不会碰一下。 而内心深处,她很反感张赟,是极其的反感,每天跟在后面,喜欢出风头,总拿一些极为幼稚的事情在自己面前显摆。 自己还必须要配合他。 至于什么嘘长问暖这种东西,更让杨寒柔感到恶心。 一两次还好,天天嘘长问暖,当真恶心。 眼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东窗事发,顾锦年平冤,如果自己答应他三个条件,顾锦年选择息事宁人,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张赟。 不理就不理,她又不缺这一个哥哥。 “寒柔妹妹。” “你这。” 这回张赟麻了,他没想到一向崇拜自己,敬重自己的寒柔妹妹,怎么突然一下变成这副模样? “张赟,私底下喊我一声妹妹,我能接受,书斋内,还是喊我全名吧。” “锦年哥,前些日子的事情,是妹妹有些过错,妹妹带你去远处望霞台走走,舒展舒展心情,也算是妹妹赔罪。” 也不知为何,杨寒柔莫名觉得有些轻松。 释放自己的本性。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赟的确很令她烦,只是无法表达出来罢了。 借着顾锦年,她说出了心里话罢了。 “好。” 池旁。 看着如此果断的杨寒柔,顾锦年不由感慨,但扫了扫一旁的张赟,顾锦年毫不犹豫答应杨寒柔的请求。 而一旁的张赟,却攥紧着拳头,一道道怨气涌来,比之前多太多了。 果然,爱情令人滋生仇恨。 不过顾锦年一点都不可怜张赟。 因为舔狗不得好死。 不等张赟说什么,杨寒柔便朝着望霞台走去,为顾锦年引路。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 张赟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火焰一般。 “顾锦年。” “我与你。” “不死不休。” 他心中怒吼连连。 要不是打不过顾锦年,他已经上手了。 过了片刻,张赟脑海当中不禁产生一个疑惑。 那就是杨寒柔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冷淡? 是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寒柔妹妹吗? 不应该啊。 “哦,寒柔妹妹,我明白了,你是被他胁迫的。” “害怕顾锦年将事暴露出来,牵连到我,所以你才假意这般,我明白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 “你放心,等到大夏书院,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二。” “等我。” 张赟拳头死死攥着,心中自语道。 他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而后对顾锦年的怨气更大。 第二十五章:到底是谁想害我? 第二十五章:天命显,才气凝,异象动 文心书斋。 望霞台。 随着两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方宁静。 顾锦年立在望霞台上,静静注视着天边霞光,显得格外平静。 杨寒柔也一改那般文文弱弱,取而代之的是高冷。 来自骨子里的傲意。 她是堂堂大夏王朝礼部尚书的女儿,虽然没有大夏公主那般金贵,可也算得上是千金之躯。 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怎可能文静单纯? 莫说什么深宫复杂,其实都一样。 一个二品朝廷大员,六部之一,说上一句天官都不足为过,府邸之中家奴侍女云集,哪怕是满口仁义道德,礼部尚书杨开抛开正室之外,也有四房小妾。 这样的家庭背景,可能出现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吗? “你说的四个条件,理论上我都可以答应。” “可一千两黄金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我父为官清廉,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千两银子,你要一千两黄金,拿不出来。” 杨寒柔望着顾锦年如此说道。 礼部尚书毕竟是京官,俸禄不算多,没有养廉银,比不了那些布政使司,或者巡抚。 一千两黄金,等同于一万两白银,她拿不出来。 “寒柔妹妹想多了。” “你家没有,但你身边不少人有。” “想来哪怕是张赟,也能拿出个一千两黄金吧?” 顾锦年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 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漂亮女人从来不缺银子,毕竟舔狗有。 此话一说,杨寒柔顿时明意,稍稍沉思一番后,便望着顾锦年。 “如若妹妹同意,这些事情是否真的过去了就过去?” 杨寒柔的声音响起,她平静地望着远处,没有看顾锦年,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但她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是什么,而是隐晦去提。 “看你怎么表现。” “一点点名声我倒是不在乎,只要杨大人不继续纠缠此事,要不了几个月,也就没人关注。” “到时候皆大欢喜。” 顾锦年显得有些无所谓。 他之所以这般,出于四个目的。 一来恶心恶心张赟。 二来控制杨寒柔。 三来也是通过杨寒柔调查自己溺水之事。 四来就是搞点黄金银两,顾家也有黄金,但拿不出来啊。 想要银两,必须要去库房,你说支个二三百两还好说,张口一千两黄金,肯定要过问。 别人都无所谓,自己老爹一定会来问东问西,答不出来又要惹些麻烦,不如找杨寒柔拿点。 至于最终是那个倒霉蛋给自己黄金,那不关自己啥事。 当然,银两这玩意也是顺带提一句,主要还是之前的事情。 溺水不是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到底谁想在后面害自己,为什么想害自己,出于什么目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名声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毕竟日久见人心,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调查清楚情势。 “京都百姓的风评,并非是我父亲造成,有很多人参与在内。” “除了一开始我父亲提过,后面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顾家树大根粗,但也得罪了很多人。” “不过你放心,今日我回去,会跟我父亲好好谈一谈,但还请锦年哥哥见谅,毕竟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 杨寒柔开口,她解释京都之中的风言风语。 同时还不忘示弱,想要用对付张赟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听着杨寒柔这一声声锦年哥哥,顾锦年心中不由感慨温柔乡英雄冢。 好在的是,两世为人,这种手段已经对顾锦年没什么效果了。 “我既然找你私谈,就意味着本世子也不想继续纠缠此事。” “大家息事宁人,你好我好。”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真的想问问你。” “究竟是谁指使你推我下水?” 顾锦年前半段话还很平静,可最后一句话,却换上了一副认真和严肃的表情。 他注视着杨寒柔的目光。 然而,后者却显得十分平静。 “没有人指使。” “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锦年哥哥是否想太多了?” 杨寒柔没有丝毫慌张,而是认真回答。 只是,顾锦年没有说话,依旧是直勾勾地看着杨寒柔。 后者也没有抗拒,一双美眸与顾锦年对视。 少许。 顾锦年收敛严肃,取而代之是那种随然。 杨寒柔是那种心机极深之人,但却喜欢伪装自己。 按理说,如此聪慧的人,如果真要害自己,不至于找这么蹩脚的借口,这不符合杨寒柔的人设。 换句话来说,杨寒柔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知道的不多。 需要慢慢磨出来。 不然的话,顾锦年也不会来找她这一趟。 “行吧。” “既然真是一场闹剧,那就让它过去。” 顾锦年没有继续提这件事情了。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稍稍背对着顾锦年。 注视景色,杨寒柔目光略显奇怪,思考一些事情,只不过痕迹不明显。 她的确知道一些事情。 也的确不多。 不能说,也不好说,更不想说。 如果这件事情可以向顾锦年所说这般,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也很乐意。 大约片刻后。 文钟响起。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望向杨寒柔道。 “寒柔妹妹,要上课了,走吧。” 他面上带着微笑,没有半点方才的严肃。 “恩。” “大夏书院马上就要开始了,锦年哥哥如今有了直录名额,若是妹妹也入了书院,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锦年哥哥。” 两人并肩而行,杨寒柔也缓缓出声,主动示弱的过程中,也在寻找机会,拿捏顾锦年。 在她看来,顾锦年无非是因为这次溺水之事,心中产生了警惕罢了。 至于为什么对自己这般,说来说去还不是瞧上了自己的美貌。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的? 而对于杨寒柔这般的茶言茶语,顾锦年并不反感,再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下,这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啊。 再仔细想想看,要是杨开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晕过去?也算是另类报复吧。 “妹妹无需担心。” “哥哥我身强体壮,会狠狠的保护妹妹。” 顾锦年微笑道。 而杨寒柔却微微一愣,她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对了。” “寒柔妹妹,听闻大夏书院有不少人已经盯上了我,这事你知道吗?” 顾锦年继续询问道。 “恩。” “听说过。” “不过与我父亲关系不大,也与溺水之事不大。” “主要还是哥哥家里的原因。” 杨寒柔给予回答。 “我家?” 这回轮到顾锦年有些好奇了。 他穿越过来半个月,前半个月都处于比较浑噩的状态,虽然大致知道顾家的情况,但对于其他事情,顾锦年还真不知道。 “锦年哥哥闲情雅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无心关注。” “数个月前,陛下无意提起边境十三城之事,引来文武之争。” “仅是九月,四位参将被贬,六位都统被革职,吏部刑部户部,三部联手调查兵部三营。” “而文官当中,六部之中,一个侍郎,三个员外郎,七个主簿,十二名翰林官也被革职。” “而且有一半都是被顾家查办。” “敢问哥哥,大夏书院那帮儒生会放过您吗?” “可惜妹妹只是一介弱女子,要是男儿身,还可以帮哥哥一番。” 杨寒柔明显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她一番话倒是把自家摘的干干净净。 听完这番话,顾锦年心中也恍然大悟。 果然,任何事情都离不开利益。 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仇,这样一来,满城风雨,顾锦年就理解了。 这帮文臣针对自己也合情合理。 顾家是武将集团的核心代表,肯定是主张打仗。 儒生是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肯定是不希望打仗。 毕竟打起仗来,很多事情就麻烦了,最核心的根本就是,武将地位直线飙升。 而再这段时间内,武将就可以做太多事情了,为后代铺路也好,敛财也罢,总而言之硕大的王朝必须要围绕武将来布局。 这帮文臣再厉害,也得老老实实让步。 毕竟仗打输了,可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牵扯到的是国运,也是国土。 当然对于文官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打破平衡,。 明白这点后,顾锦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看着杨寒柔这般的幸灾乐祸,顾锦年也不愿吃亏。 “也不是没办法。” “我今日回去找我爷爷一趟,就说寒柔妹妹对我有意,你我不打不相识,让我爷爷去杨府提亲,只要你愿意,就算你父亲不肯也没用。” “到时候咱们就是文武联姻,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既能保全我,也能成全你,寒柔妹妹,你觉得如何?”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而杨寒柔脸上的淡笑瞬间凝固,脸色有些难看。 她对顾锦年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恶感,只不过她钟意之人,必须要是那种文采飞扬之人。 顾锦年在她眼中看来,无非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往后若是顾家不倒,顾锦年还能享福,若是顾家倒了,顾锦年算得了什么? 所以对顾锦年这番提议,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害怕,怕顾锦年当真了。 而看到杨寒柔凝聚出的淡淡怨气,顾锦年舒服了。 “锦年哥哥,此次大夏书院的院长,并非是我父亲,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 杨寒柔出声。 她怕顾锦年当真去提亲。 “是谁?” 不是杨开?这有些令人好奇啊,杨开乃是大夏礼部尚书,身居院长之位合情合理。 “不清楚,听我父亲说,会请来一位真正的大儒,有圣人之资。” 杨寒柔出声道。 “圣人之资?” 顾锦年的确好奇了,但他没有继续多问了,而是继续前行。 不多时。 两人前后踏入学堂之中。 引来了不少惊愕目光。 谁能想象得到,杨寒柔与顾锦年居然走在一起? 面对这众人惊愕的目光,顾锦年的玩伴一个个震撼,过后忍不住给顾锦年竖了大拇指。 唯独张赟,面色阴沉如水。 而踏入学堂,杨寒柔也再一次化作我见犹怜的文弱美人,无缝衔接。 接下来的课程,依旧是临摹练字。 顾锦年没有多想什么了。 老老实实练字。 两个时辰后。 随着钟声响起,众人起身离开。 而一道身影,也出现在书斋当中。 是张赟之父,张云海的身影。 第二十六章:大夏书院在即 文心书斋。 随着钟声响起。 所有学子纷纷离开。 而平静的书斋内,出现了一道人影。 张云海步伐很快,似乎是有什么要急之事,直接来到正堂内,寻来书斋院长。 “张兄。” “何事如此急忙?” 随着一名中年男子到来,张云海立刻起身。 “周先生,院长之职已经定下来了。” 张云海开口。 “是谁?” 听到此话,书斋院长不由好奇,望向张云海。 “苏文景,苏大家。” 张云换缓缓出声。 随着此话一说,书斋院长神色不由一变,甚至忍不住惊呼道。 “文景半圣?” “这不可能。” “他不是隐退了吗?” 后者惊呼,压根就没想到朝廷居然请来这位大人物执掌大夏书院。 “是隐退了。” “可听闻是陛下亲自请来的。” “文景先生执掌大夏书院,此番只怕有些麻烦了。” 张云海给予回答,同时也露出难色。 后者沉默不语。 在堂内来回渡步,不知在盘算什么。 苏文景。 当代大儒,而且已经接触到圣道,有生之年极有可能成为半圣。 最恐怖的是,苏文景不愿从政,为读书人楷模与清流,读书为官这是必然的事情,但入了官场,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 这是常态。 而苏文景这种清流,却能得到天下读书人敬佩,就是因为他不入官场。 如此一来的话,很多计划就彻底被打破了。 在其位谋其职。 无论是否大儒,入了官场,便拥有了权力以及职位,经过不断的演化,最终会形成庞大的文官集团。 虽有浩然正气,一切看似很公平,可实际上不公平的地方到处都有。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科举入榜七十二人,然而七十二与七十三这两人的文章相差不大。 可这七十三名是武将之后,在没有任何利益情况下,基本上所有审考官都不会选择他。 这就是公平之下的不公平。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王朝最高学府,往年都是礼部尚书杨开把控,身为礼部尚书,自然不会做些手脚之类。 可下面人不一样,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是人情也是官道。 除了最优秀的前十者,其余多多少少参杂了许多政治因素。 然而,如今陛下亲自请来苏文景执掌大夏书院,这对文官集团肯定有所打压。 不仅仅是眼前的打压,更主要的还是讯号。 是否要培养一股新势力? 培养新势力的目的是什么?逼迫文臣同意战争? 朝堂无小事,皇帝任何一件事情,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每一件事情都要来来回回琢磨数遍。 这就是官场。 “张兄,陛下亲自去找苏先生,可否带上了太子?” 书斋院长停下步子,望向张云海问道。 “没有。” “太子也是刚刚知晓,所以愚弟才会如此焦急。” 张云海出声,告知对方这件事情。 “太子刚刚知晓?” 一瞬间,书斋院子更加沉默了。 如今,永盛皇帝虽没有到迟暮之年,但也不年轻了,年轻时跟太祖征战,中年后发动建德难,身上全是旧疾。 指不定那一天就驾崩了。 当然身为臣子,肯定不希望皇帝驾崩,可任何事情都要做好万全之策。 他们是太子的人,甚至满朝的文臣有七成都是太子麾下。 大夏皇帝请来苏文景,却没有告知太子,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讯号。 “文景先生,为兄也十分敬佩。” “乃当代大儒,此番出山,可能当真突破到半圣境。” “他执掌大夏书院,倒也合适,只不过听闻文景先生有些古怪,也正是因为这些古怪,所以与他兄长有巨大隔阂。” “但不管如何,我等还是不要乱语,这件事情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想来说什么都没用。” “再者,若是搞些动作,会惹来清流一派读书人抨击,到时候更为麻烦。” “文景先生什么时候来?” 书斋院长沉思过后,缓缓开口。 “这个就不清楚。” “还有一事,文景先生的兄长,去了扶罗,执掌扶罗书院。” 张云海再次说出一个辛秘。 让书斋院长脸色一变。 “去了扶罗书院?” “怪不得陛下亲自去请文景先生出山。” 书斋院长惊叹。 苏文景乃是当代大儒,极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 但苏文景的兄长,却是真正的半圣,两人同父异母,但儒道上面,苏文景的兄长要略胜一筹,一门双儒。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文景的名气才会这般响亮。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文景兄长居然去了扶罗王朝。 东荒境内,有三大王朝,大夏王朝,扶罗王朝,还有大金王朝。 大金王朝实力最强,大夏王朝第二,扶罗王朝第三。 毕竟大夏王朝建立初始,之前是十国争霸,若不是太祖降世,平乱外族,横扫十国,也就没有大夏之说。 大夏王朝超越大金王朝也是指日可待,如果不是出现了建德难,估计更快。 但就是因为建德难,导致大夏王朝陷入内乱十二年,被拖了十二年发展,所以身居第二。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当今圣上最大的耻辱。 也是不少读书人抨击之一。 “恩。” “兄长,此番我等当真静观其变吗?” 张云海继续出声问道。 “恩。” “若文景先生兄长没有去扶罗,我等还可以从中迂回一二。” “可文景先生去了扶罗,陛下的心意我大致明白了。” “此次大夏书院,我等千万不可插手,就让文景先生来吧。” 书斋院长缓缓说道,定下主意。 “好。” “既然如此,那愚弟告知其他同僚,免得闹出乱事。” 张云海也附声说道。 “去吧。” 后者点了点头,当下张云海便直接离开书斋。 而与此同时。 大夏京都。 顾家。 随着顾锦年刚刚回到府邸内。 刚准备读书凝气时。 六叔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 “锦年。” “来,六叔有事跟你说。” 仿佛是特意等待一般,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一脸笑容道。 “六叔,你怎么感觉没事做啊?怎么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你被革职了?” “还是被架空了?” 顾锦年走近,同时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位六叔。 倒不是顾锦年毒舌,相比其他几个叔叔,自己这六叔当真是闲的没事做。 好歹也是悬灯司副指挥使啊,朝廷上上下下多少事要做?怎么感觉很闲一样? “锦年,你怎么大病一场后,性子感觉变了一样啊?” “以往你看到我来,那次不是眉开眼笑的?” 顾宁涯有些郁闷。 可不等顾锦年说什么,他便直接勾住顾锦年的脖子道。 “锦年,跟你说个好消息。” “这次大夏书院的院长,不是杨开担任了。” “换了个人,不是朝堂上那帮酸儒。” “你这次走运了。” 顾宁涯有些迫不及待,将这件事情告知顾锦年。 “不是杨开?那是谁?” 顾锦年并不惊奇,这事杨寒柔告知过,不过顾锦年很好奇,朝廷会让谁担当院长。 “大名鼎鼎的半圣苏文景。” 顾宁涯压着声音,告知顾锦年。 “苏文景?” 听到这个名字,顾锦年微微皱眉,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大量信息。 “他居然被请出来了?” 下一刻,顾锦年不由咂舌。 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顾锦年知道这个苏文景,可是当代文人的楷模。 大夏读书人的楷模。 三十岁便成了大儒,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距离半圣境只差一步。 所以被世人尊称半圣。 顾锦年真没想到是他。 “恩。” “所以说你小子运气好啊。” “苏文景性子古怪,但淡泊名利,是你爷爷为数不多佩服的读书人。” “原本我还担心,大夏书院那帮人会找你麻烦,现在有文景先生在,想来会好很多。” 顾宁涯如此说道。 “懂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自家爷爷敬佩的人,想来肯定与等闲读书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大夏书院找不找自己麻烦,顾锦年也无所谓。 “对了,锦年,等大夏书院开学之时,有个叫苏怀玉的人会来找你。” “他会辅佐你调查真相,不过明意上是来保护你的,暗地里调查。” “你不用约束他什么,也可以完全相信他,但家事不要跟他说就行。” 顾宁涯说起正事,告知顾锦年这件事情。 “明白了。” “对了,六叔,有个事找你。” 顾锦年将这个信息收下,同时望向顾宁涯,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 顾宁涯问道。 “六叔,你有银子没?给点。” 顾锦年伸出手来。 脑海当中还有一棵氪金古树,眼下没什么事,可有备无患,多弄点银子不是坏事。 “你要银子作甚?” “诺,拿去,省着点花。” 顾宁涯满是好奇,同时从怀中取出几两碎银,递给顾锦年。 “就这?” 顾锦年望着顾宁涯手中的几两碎银,眼中满是疑惑。 “这还嫌少?” “那你要多少?” “你六叔我月俸也不过二百两银子,这好说歹说五两银子有吧?” “族里又不给银子花。” 顾宁涯有些没好气。 “不对啊,族内虽说不给银子了,但私库补贴总有吧?” “六叔,你好说歹说是个悬灯司副指挥使,族里难道不给你私库补贴?” 顾锦年询问道。 “给啊。” “不过私库支出太多了,你六叔也没多少银子,锦年,我说句话你牢牢记住。” “越大的官,过的反而没有手下人舒坦,拿银子说,别看你六叔是个副指挥使,从三品大员。” “族里给的私库多,可上上下下那里不需要打点。” “银子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清廉也好,贪赃也罢,当了官想要使唤人,就得给下面人花钱,不给钱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顾宁涯意味深长道。 对于这话,顾锦年记在心里。 他完全明白。 “六叔,你说这么多没用啊,你还有多少?给我点撒。” 顾锦年继续讨要。 “真没多少了,你要多少?我去给你弄点。” 顾宁涯有些无奈。 “一千两黄金,有吗?” 顾锦年问道。 “滚。” 下一刻,顾宁涯直接翻脸。 也不给顾锦年任何一点机会,转身就跑。 一千两黄金?他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给顾锦年啊,回头顾锦年拿这钱去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倒霉的又是自己。 望着一溜烟便跑了的六叔。 顾锦年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及冠,全家都把自己当孩童一般,压根就不给月俸。 想要伸手讨要也麻烦,找不出个合适理由。 算了算了。 顾锦年没什么纠结的,直接朝着房内开始继续读书。 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不打算去书斋了,就在家里读书。 大夏书院在即,自己必须要赶紧凝聚出儒道果实。 不然心终究不安啊。 目前脑海当中还有一颗怨气果,不过体积不大,顾锦年也不打算摘取。 不如等再大点摘取。 如此。 转眼之间,便是七天过去。 新书爆更计划! 已经发书九天了。 老作者发书第一天开始,就会进入‘签约作家榜上’。 想上班就需要数据好看,收藏啊,推荐票啊,包括书评之类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打赏。 兄弟姐妹们。 磨刀三个月,结合上本书的经验,这本书可谓是七月呕心沥血之作。 你们真不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我写废掉了七个开头。 反正写一个,废一个。 光是主角身份,做了三份大纲,最后都被毙了。 天天晚上睡不着,满脑子就是新书该怎么写。 本来打算二月底发书,或者三月初,结果硬生生拖到了四月份。 说句实话,真想恰烂钱,上本书完本,我立刻开本新书,前期流量肯定不差。 沉默三个月,然后发书,也不是啥大神作者,新书期有些不理想,不过比上本书来说,好太多了,而且最近也在回暖。 新的一周,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多多支持。 有能力的打赏一波,愿意支持的,投张推荐票,然后在书里面多多评论,我基本上都看。 还有一点的就是,大家觉得节奏慢,其实还是想换个写法。 大魏的写法不能写,太紧凑太压迫,导致漏洞百出,一个剧情完了,必须要靠下一个剧情拉着,写的累,看的也累,虽然......很爽。 但新书请大家放心,在爽这个地方,请百分百相信七月,铺垫这么久的大夏书院,就是装哔的地方。 你们是知道我的,一但爽起来,我就停不下来了。 毕竟最拿手的就是爽文。 只不过是想写的更合理,更细致,更有味道,而不是看完之后,很乏味的感觉。 好了! 十二点过后,新书求一切数据!!!!! 打赏一元,只要每天有一百个打赏,打赏一块钱都算。 七月下周,每更不低于三千字,有一百个打赏,加一更,一天三更,一万字打底。 今天先爆发三更~明天看兄弟们怎么说了~ 拜谢!!!!! ---- ---- 感谢上周打赏名单。 粉丝总榜top500大夏文圣 1-100·101-200 1黑色21盟主 2大金刚堂主 3书友20200117232955855执事 4轻叹笙歌执事 5momery丶淡槑学徒 6纯米大吟酿学徒 7星宇可还行学徒 8涯牙学徒 9vipfjy学徒 10庸人一梦学徒 11咚恰咚恰隆冬恰学徒 12乃是守护学徒 13爱看书的大牛牛学徒 14谋逆 15书友20211219192935337 16乔木休思 17书友20191114065840258 18等待和期待 19秋叶淑雅 20白袍王者 21第二世轮回 22书友20220205155452605 23书友20220117162301717 24书友20211022081729822 25书友20211002180232004 26归鸿111 27淡似锦 28薄荷微光年少时k 29beston 30醉枫 31明月寒梅 32过节就长肉 33阿伟1996 34书友20200301173918559 35疯狂渡劫的松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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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凉月三十 129抉择中 130开心老猫 131曦沉月 132赵元曦 133书友160828134952123 134夏夜星空很美 135星野南minami 136安li 137侑贤爱允卡 138古月说 139*碎空 140我呀啊啊 141哇靠有完没完 142凝眸三生琥珀色 143lxj人走茶凉 144一只不能飞的小小鱼 145书友151122155622269 146武鸿 147西杀 148原野1997 149as_求永眠 150战使仔王 151莫羽若 152乌鹊君 153昵狗嗨 154书友140612132756839 155xxggxx 156老酒馆旧知己 157唯一成就者 158小楼昨夜成一统 159怪盗圣剑士 160天星道 161风起时涌 162醉梦轮回 第二十七章:半圣临,新学显,天地惊变 九月二十五号。 对于整个大夏京都来说,这七天发生了一些小事。 悬灯司针对民间风言风语各种打压,抓了不少人,但没有严惩,只是口头上警告一番。 也算是有效制止谣言蔓延。 与此同时,一些其他谣言也被纷纷传出。 此次大夏书院院长,不由礼部尚书担当,据说是因为礼部尚书包庇孙女,故意陷害顾家长孙顾锦年。 从而失去文人风骨,被弹劾下位,失去了大夏书院院长之位。 这种小道消息原本也不算什么,可加上了大夏书院一下子就有不同的意思了。 一时之间,也引来了人群热议。 毕竟顾锦年的事不让谈,总得有个话题吧。 只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民生议论之事。 目前整个大夏京都最关心的事情,还是即将开学的大夏书院。 而京都内,这段时间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生面孔。 比以往要热闹许多。 此时此刻。 大夏书院之中。 一辆马车也缓缓出现在书院内。 大夏书院,位于大夏京都西郊境,整个书院占地三千五百亩,有大殿三十六座,供奉儒道先贤,庭院不计其数,琼楼玉宇,碧瓦朱甍,纵横交错。 这里便是大夏书院。 光是学生住处,便有上百间,是大夏最高学府。 随着马车的到来。 数百人聚集在书院门口,显得异常恭敬。 这些人当中,不缺乏大儒。 但依旧显得尊重。 因为马车之上的人,乃是大夏儒道代表之一,苏文景。 吁。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 马车停下。 而后,一名身穿素衣的老者,缓缓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老者满头白发,但精神十足,面容和善,目光也清澈,没有一丝浑浊。 更主要的是,老者周围散发着一股气,这是儒道浩然正气。 青白二色,唯独大儒才能看出。 “我等拜见半圣。” 下一刻,数百人齐齐朝着老者弯腰作揖,以示尊重,他们称其半圣。 “诸位言重了。” “诸位客气。” 苏文景走下马车,看着众人的敬拜,不由朝着众人回礼,没有一丝做作。 “先生大才,虽不是半圣,但距离半圣也不过半步之遥,我等敬重,道一声半圣实属应当。” “是啊,是啊。” “文景半圣亲临大夏书院,蓬荜生辉。” 众人再次开口,一个个面容恭敬,谦谦有礼。 眼前这位,可是当代儒道代表之人啊。 如今更是被陛下请来,地位崇高,令他们不敢放肆。 “先生,请随我来。” 此时,张云海的身影出现,他面色恭敬,请苏文景入书院内堂。 后者点了点头,面色温和,朝着堂内走去。 很快,大约一刻钟后。 众人来到内堂。 不等苏文景说些什么,便被安排至上座,其余人也各自找位落座下来。 “文景先生,一路车马劳累,辛苦您了。” 张云海出声,他今日来是代表礼部尚书杨开前来。 “一路风景相伴,不算辛苦。” 苏文景微微笑道。 他端坐在正堂首座上。 虽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锋芒,甚至满脸和善,可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却令在场所有人畏惧。 这股力量很恐怖,是圣意。 苏文景虽没有彻底成为半圣,但的确差不多了,不然无法产生如此恐怖的气势。 待众人落座,声音也随之响起。 “文景先生。”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陛下居然能将您请来执掌大夏书院。” “我等心中欢喜不行,有文景先生在,大夏书院只怕更上一层楼。” “不过先生初来乍到,书院庭楼居多,人多复杂,倘若那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只需开口,我等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是张云海开口。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露出笑容。 因为这番话夹杂着另一重意思。 只需开口,就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潜台词就是,既然是您德高望重,又是陛下请来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大夏书院人多地方多,太过于复杂,您老教教课倒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就行。 有什么事你吩咐下来,要是能做,大家就做,要是不能做,相信您也会体谅我们。 首座上。 听到此话,苏文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将目光看向众人。 但就是这一眼。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蔓延至堂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可怕的压力。 这种压力,令人灵魂震颤。 刹那间,众人谨言。 他们明白,自己方才有些可笑。 眼前这位可是无限接近半圣的存在,而且还是儒道清流代表,更是陛下三请而来的大人物。 自己居然还跟这种人讨价还价? 真就不怕死吗? “当然,一切还是敬遵先生之意。” “先生之慧,是我等无法能及者,想来要不了几日,先生便熟知一切。” 张云海连忙出声,更改自己方才所言。 “诸位言重。” “只要能教好学生,一切为佳。” 苏文景淡然一笑,而后这股压力瞬间消失。 紧接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缓缓放在桌上。 “老夫退隐十四年,在教书上有颇多感悟。” “此番陛下请老夫前来,也恰好可以将这些感悟施行,看看能否为我大夏造就些人才。” “纵观大夏立国至今,三位圣上皆然敬重我辈读书人。” “甚至连年拨款,开办书院,培养学子。” “然而,近些年来,老夫偶然发现,世人读书,有十之七八在读死书。” “十四年思索,让老夫茅塞顿开,故此写下这篇文章,以大夏书院为点,推行新学。” 苏文景出声。 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可话一说完,众人皆然露出惊骇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苏文景这次来不仅仅是教书,而是要推行新学? 这可不是小事啊。 “敢问先生,何为新学?” 张云海开口询问道。 “立德在先,读书在后。” “因人而异,有教无类。” 苏文景淡然出声,紧接着继续开口。 “天下书院,皆是教人读书,在老夫看来,不过是死记硬背罢了。” “若无德,怎能明书中道理?” “再者,我辈读书人,也不可光以诗词文章来评判高低,应当百花齐放,各有其长。” “此番大夏书院招生,不可再按以往规矩评选。” “当以新学,凡入书院者,具备德行,无德之人,不可录取。” “再开设琴棋书画,天工地理民生农业等等学堂,诗词文章排后,施行有教无类。” “换句话说,有特长者,皆可入大夏书院,无论男女,不分职业。” 苏文景道出自己的新学。 这一刻,在场众人是彻底坐不住了。 本来听着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一听,觉得问题太大了。 有教无类? 琴棋书画,天工地理,民生农业,这种也收? 更主要的是,这个无论男女,不分职业,更是挑战他们的底线与利益啊。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 大夏最高学府。 能在这里学习的人,皆是读书的好料子,而这些读书人来自何处? 无非就是世家阀门或者是寒门贵子。 不过,即便是寒门贵子,背后多多少少有世家的影子,不得世家资助,想要一路读书上来,百万个读书人都找不到一个。 换句话来说,按照常规操作,大夏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 或许不是直系,但也是某某朋友,某某同僚,亦或者是自己身后世家的后人。 从而产生巨大的关系网和势力。 纵观古今,哪有不朽的王朝?但却有长存的世家。 而这些世家的根源,主要部分就是各大书院,直至大夏书院这种最高学府。 现在苏文景一番话,让他们意识到有麻烦来了。 有教无类。 设立五花八门的学课,他们不在乎什么。 可不以诗词文章为主,就意味着选拔权被直接剥夺了,到时候扶持一批真正的寒门子弟,这就是一股新生力量。 未来入驻朝廷后,这股力量,便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但这不是让他们色变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苏文景是谁请来的? 是当朝圣上请来的。 这是不是说,陛下有意要扶持一批新生力量,与世家无关,用以打压他们? 他们不知道。 也不敢确定。 可无论是与不是。 这件事情,他们不能答应。 “先生。” “新学之说,的确不错,有教无类,当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让我等敬佩不已。” “不过此事还是要与杨大人商谈一二,毕竟再过十日左右,大夏书院招生便要开始。” “临时更改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张云海开口。 这件事情肯定不能答应,但他没有拒绝,更不可能与一位准半圣叫板。 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 然而,此话一说,还不等其余人附和。 苏文景之声不由响起。 “杨开吗?” “老夫数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依稀记得当年我执掌天麓学院之时,杨开算是老夫的学生。” “如今看来,他成了大夏礼部尚书,当真是威风。” “敢与老夫协商如何教学。” “看来真是出息了。” “尔等也不错,是老夫不行了。” 苏文景平静自若道。 刹那间。 众人连忙起身,朝着苏文景一拜。 “先生言重。” “我等并无此意。” 众人连忙一拜,他们那里敢受下啊。 一个个不敢多语。 “行了。” “无需去问杨开。” “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 “老夫性为固执,既然决定,便不会更改。” “至于开学之事,诸位也莫要担忧,老夫已经准备好了,按照公告发行出去即可。” 苏文景淡然道。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也不允许任何人违背。 望着苏文景的严肃。 众人彻底明白,眼前这位,是要干一番大事。 然而,就在有人准备说什么时。 突兀之间。 一道惊天彻底的声音。 响彻整个天地。 声音。 震耳欲聋。 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十八章:黄金盛世,举世震惊,天命之争 轰。 一道突兀的轰隆之声,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道声音,没有任何例外。 这一刻,无数目光聚集天穹。 大夏书院内,再惊天之响结束后,众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朝着殿外看去。 哪怕是苏文景,也不由动身出去。 踏出堂外。 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只见。 天穹之上,一朵万丈金莲出现,映照整个神洲大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令人惊愕。 金莲神圣,立于天穹之上,异象恐怖,令世人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这是怎么了?” 大夏书院中,大部分人发出惊愕之声,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景象,感到震撼,更多的还是有些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天命。” “是天命。” 突兀之间,有人指着这朵金莲,声音颤抖道。 此话一说,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是天命。 “文景先生,这当真是天命吗?” 张云海的声音响起,他询问苏文景,倒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苏文景更有权威性。 “是天命。” 浑身沐浴光芒,苏文景眼中也露出惊愕之色,他虽是准半圣,可看到如此的天地异象,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撼。 “文景先生,天命之说,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为何会出现这般的异象?” “再者,五百年一轮的天命,算起来今年不过是第一年罢了,怎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天象?” “古今往来,每五百年一次天命,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常人无法推演,唯有有德行之人可参透部分天机。” “今日之景象,实在是万古难见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语气之中充满着惊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天命之说,他们都明白。 这事不假,可天命也不会这般出现,就说五百年前的天命,也是一百年前世人才知晓选择了仙道。 也就意味着,前面三百年没人知道天命是谁,当时众说纷纷,谁也无法笃定天命选择了什么。 而这一次的天命,到处都说是儒道,是有部分推测和一些有德行之人推算出来的。 可具体是什么,谁都无法下定论。 然而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天象,过于恐怖,这是古今往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才刚刚第一年,天命就显世,这让人不得多想些什么了。 “有古籍记载过。” “天命之选,五百年一次,周而复始。” “而天命皆为冥冥注定,常人不可推演。” “若天命显世,伴随异象,便意味着黄金盛世来临。” 苏文景望着景象,道出这则辛秘。 黄金盛世? “文景先生,这是何意?” “何为黄金盛世?” “还有这种说法吗?” “文景先生,这个黄金盛世有何说法?” 众人好奇,忍不住纷纷看向苏文景,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随着众人的询问,苏文景的目光依旧在天穹之上,不过他心中的震撼,也逐渐平复下来。 “恩。” “未曾想到,有生之年能见证黄金盛世的到来。” 苏文景感慨。 他离半圣不远,知道的东西很多。 而后他继续回答。 “天命达到极致之时,凝聚天地气运,演化黄金盛世。” 苏文景给予回答。 但这话有些深奥,众人难以捉摸清楚,他们是儒生,虽有大儒,可还没有接触到天命这个层次。 故此忍不住继续询问。 “文景先生,可否具体些?” 有大儒出声询问,让苏文景回答的仔细一二。 后者顿了顿,耐着性子道。 “换句话来说,此次的天命之选,万古难得一见。” “五百年一次的天命之选,代表着这天地之间有人可以晋升第八境。” “可寻常的天命,只能给当世天骄一成突破机会,所以纵观上下两千年来,没有一位突破八境。” “能在天命时代,成为八境的强者,是天骄中的天骄,举世一人。” “然而,黄金盛世意味着,五百年内必有人可借助天地气运,晋升第八境。” “甚至,不止一位。” 苏文景眼神当中充满着笃定道。 “什么?” “不止一位?” “第八境?” “这......天要我儒道大昌啊。” “若五百年内,我儒道出两位圣人,读书人之地位,将凌驾一切之上啊。” “好,好,好。”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叹,显得格外兴奋与开心。 他们都是读书人,是儒道学子,得知儒道要诞生两位圣人,他们如何能保持镇定? 可下一刻,苏文景却摇了摇头道。 “不一定是儒道。” “黄金盛世意味着人人如龙,儒释道武妖术剑,皆可借助天地气运,踏入第八境。” “所以黄金盛世,也可以称之为大世之争,古今往来罕见,十万载不曾显世一次。” “甚至还会引来更激烈的争斗.......” 苏文景出声,他对此并不乐观。 因为了解许多事情,对于即将踏入半圣境,他知晓部分天命。 “更为激烈的斗争?” 众人有些疑惑,忍不住沉思。 然而,就在此时,天穹之上的金莲,一瞬间化作五十道金光,朝着神州大陆坠下。 “金莲炸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莲为何会炸开?” 一时之间,无数人疑惑,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认为出了问题。 只是很快,有人仔细望去,这五十道金光朝着不同的地方坠去,引来许多人追逐。 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没有人会拒绝天降神物,一时之间诸多强者出手,想要哄抢金光。 而光是大夏境内。 便有九道金光。 金光坠向大夏境内,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前三道金光,朝着大夏皇宫涌去,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 速度几乎快到超越肉眼所见。 直接没入皇宫,不知去了何处。 再有三道,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没入书院之中,而后异象消失。 还有三道则凝聚在大夏京都上空。 “这是天命气运,得此气运者,可受天地庇护,未来有踏入八境之资。”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何物,不由大声吼道,告知世人。 很快,诸多人知晓,消息也在瞬间传开。 大夏书院当中,众人注视着这一切。 “大夏皇宫,得三道天命气运,增强国运,未来大夏,将繁荣昌盛。” “大夏书院居然也可以得到三道天命气运,这就意味着此次天命的确选择儒道。” “仅是大夏王朝,便获九道天命气运,难不成大夏王朝当真要顺势崛起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许多人推测,声音极大,传至周围。 他们推测,九道天命气运降临大夏王朝,会使大夏王朝彻底崛起。 而此时,大夏京都内,百姓兴奋不已,皇宫当中,永盛大帝更是站在大殿之外,神色振奋。 龙袍之下,他的拳头死死攥紧。 身为大夏皇帝,获九道天命,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喜悦? 尤其是对自己来说。 毕竟自己得位之事,是一生的污点,他急迫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才是最合适当皇帝的。 否则也不至于日日夜夜审批奏折,励精图治。 如今天命所向,这是最大的荣耀。 轰。 天穹之上,一道金光坠下,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而后没入苏文景体内。 “天命选择了苏文景?” “一人得一道天命气运?这,不可思议。” “大夏皇宫代表大夏国运,一个大夏也不过三道天命气运,苏文景竟可得一道?” “此次天命,的的确确就是选择了儒道,苏文景乃是大夏儒道佼佼者,如今得到天命气运,只怕不出几日,将真正踏入半圣境啊。” 一时之间,人们震撼。 毕竟大夏皇宫得到三道天命气运,意味着大夏国运。 世人可以接受,毕竟三大王朝之一。 至于三道进入大夏书院,他们也可以接受,这代表着是大夏读书人。 可苏文景独占一道,这太令人震撼了。 轰。 天穹之上。 第二道天命气运再次坠下。 而这一次,天命气运太过于快,谁也不知道落在何处。 只看见金光一闪。 “第二道天命气运去了何处?” “是有人主动隐蔽了吗?” “应当是天命选择隐蔽。” “京都内,还有绝世存在?不弱于文景先生的?” “果然,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啊。” 人们惊奇,毕竟第二道天命落下,竟然察觉不到是谁得到天命气运。 可就在此时。 第三道天命气运也坠下了。 京都上上下下,包括皇宫内,所有人都在关注。 他们好奇。 第三道天命气运会落到何处。 轰。 这一刻,天命气运坠落。 化作金色莲花,朝着.......镇国公府奔腾而去。 轰。 刹那间。 天命气运落下,在万众瞩目之中,灌入侧院内。 几乎是一瞬间。 京都无数人震惊了。 因为许多人知晓,这侧院乃是......顾锦年居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