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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被馮家邀走了,前兩日日還稍信問我你什麼時候迴來。”顧夭夭離開後,馮家過來的便多了。


    尤其是馮知微愛熱鬧,每次過來怎麼也得住上半日。


    近來南邊消息頻頻送來,雖說一開始顧父吃了兩次敗仗,可後頭傳來的都是好消息,亂也平了,瘟疫也沒了,百姓們得了歸處。


    說是已經起身,不日便到,也算是,凱旋歸來了。


    這些老太太倒不在乎,隻求得兒子平安便好。


    小馮將軍快迴來,馮家那邊也是著急,想著一迴來便要下聘問期。


    前兩日族裏有事,馮家夫人帶人迴去,趁這個機會借著馮知微的名義邀了顧明慧小住,也算是讓顧明慧在族人跟前露麵,她便是馮家認定的媳婦。


    原本是不著急的,可馮家趕日子,得了老太太的應允,才帶顧明慧離開的。


    聽的這般,自是好事了。


    隻要顧明慧與小馮將軍成親了,靖王便不能再糾纏,更何況,靖王能不能安穩的待到小馮將軍成親,可也是說不準的事。


    “夭夭妹妹。”正說著,便聽著顧明慧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瞧著顧明慧定是趕路了,披風還在身上,帷帽被旁邊的丫頭拿著,想來一迴府得了顧夭夭迴來的消息,連自個院子都沒迴,便趕緊過來瞧瞧。


    顧夭夭想著,這便是親人,不像有些外男,不自覺的很。


    “都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是喜事將近這氣色瞧著都不錯。”許久不見顧明慧,顧夭夭忍不住打趣了句。


    顧明慧上頭彈了一下顧夭夭的腦門,“聽聞葉尚書會一道迴來,咱們誰先成親,都還不一定。”


    畢竟,她還沒有大訂,比顧夭夭慢了一步。


    老太太看著姊妹倆說笑,唇間的笑容便是落不下來。


    雖說說一會兒話便累了,讓倆孩子先迴去歇著,可心裏卻是踏實的。


    也終於理解,多少人隻求得,兒孫繞膝的福氣來。


    顧明慧隨著顧夭夭迴了她的院子,便在旁邊說著顧夭夭沒在京城後發生的趣聞。


    這裏頭,數李語詩的最為有趣。


    說是皇帝選秀的時候,一直未瞧見李語詩,大概是因為上次見麵李語詩穿的太脫俗,給皇帝留了印象,皇帝還特意詢問了禮部尚書,為何沒瞧見人。


    禮部尚書愣了一下,當即便說了句,李語詩腋下有異香,頭一輪便被刷下去了。


    後來,馮知微讓人特意打聽了,說是華夫人親自尋的禮部尚書,要撤了李語詩的小相。


    李語詩出生不高,禮部尚書自不在意,便給了華夫人這個麵子。


    若是皇帝不問,李語詩可能就跟那些個落選秀女一般,悄無聲息便罷了。


    可誰知道,自個太特別引得聖心,禮部尚書急中生智,來了這麼一句。


    這下,全京城都知曉,李語詩有隱疾。


    皇帝又不是非李語詩不可,禮部尚書都這般說了,他自不可能說再讓人為李語詩重新查驗身子。


    若是禮部尚書說謊也就算了,可若稟報的是真事,皇帝又要聽那些言官絮叨給自己添堵。


    而李語詩的父親品級又不高,肯定不敢去尋禮部尚書的晦氣,這氣隻能咽下去。


    原還心氣高傲的想做皇妃,這下連嫁人都困難了,便能稱得上一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聽得這般曲折,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新上任的禮部尚書,也是個有趣的。”


    說什麼不好,就說她有痣都成,偏要尋這個理由。


    顧明慧認同的點頭,“可不是,大家都說著李語詩許是上輩子壞事做盡,這輩子才這般倒黴。”


    姊妹倆又說著笑了一陣,因著擔心顧夭夭累著,說了一會兒話顧明慧便離開了,讓顧夭夭歇息。


    顧夭夭此刻哪能坐的住,換下衣服便去葉家。


    雖說,顧父平亂最終勝利的消息傳迴京城了,可顧夭夭總不放心,想問問葉卓華裏頭有何種兇險,自己的父親可受了傷?


    因著葉卓華這邊早就交代過,顧夭夭過來不必稟報,便可直接進來。


    待顧夭夭進了門下頭的人才稟報,說葉卓華不在府內。


    “葉大人何時迴來?”夏柳在顧夭夭身側,自然替顧夭夭開口,問個清楚。


    “這。”下頭的人有些為難,“辰時的時候,是周大人派人迴來送信,說是主子臨時起意要出遠門,並沒有交代何時迴來。”


    顧夭夭一聽辰時這倆字,臉便沉了下來。


    這個時辰她該是剛到入城,應該正巧能與葉卓華碰麵的。


    除非,葉卓華故意避開自己。


    在江南的時候,給自己送那麼一封信,也不解釋清楚,結果迴來後,躲著自己不見。


    莫不是一語成截,葉卓華這是做了什麼,或者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不敢麵對自己。


    “待你家主子迴來,且與你家主子說,我有要事要見他。”丟下這麼一句話,顧夭夭領著夏柳轉身便離開。


    待上了自己的馬車,顧夭夭開口便吩咐,“待迴去了,將下聘的單子整理出來,挑著合適的時間,還給葉大人。”


    之前葉卓華還說的,讓顧夭夭幫忙做生意,顧夭夭雖然沒有當場應允,不過後來卻也動了這個心思。


    現在想想,他們又不熟,憑什麼,幫人家打理那麼多銀子?


    自己還真不見外的很。


    另一邊,葉卓華一路上了,打了不少的噴嚏。


    葉卓華想著,莫不是今日趕路累著了,正在思量需不需要尋個醫館?


    畢竟,若是生病,給人的感覺,好似弱不禁風一般。


    周生隻看著也不吱聲,從前聽得家裏的老人常念叨,那打噴嚏呀,一想二罵三念叨,葉卓華每次都是倆倆的打,怕是有人在心裏頭,將葉卓華一頓罵。


    畢竟,葉卓華這個人辦事,多少還是挺氣人的。


    葉卓華快馬加鞭終於在第二日的時候,到了驛站。


    與此同時,顧父與葉父那邊,也在往京城趕。


    打了勝仗迴來,顧父想著顧夭夭,也不知道在京城有沒有被為難,葉父更是惦念著葉卓華,葉家倒臺隻一個孩子在京城,孤立無援。


    雖說聽得旁人說,這孩子爭氣的很,可總還是揪著心。


    兩位父親請示了太子殿下,率領一小隊輕騎,率先往京城趕。


    鑄城驛站,是迴京城路上,離著京城最近的最大的驛站,這一路風塵也沒歇息,兩位父親商議領著眾人在驛站好生整頓一番,待明日爭取一氣到京城。


    葉卓華也是到了鑄城驛站,算著兩人的路程,該是這兩日便到,葉卓華安頓好也沒歇著,一直在門口望著。


    直到晌午的時候,瞧著遠處輕煙氣,那風塵席卷而來,麵上才算是露出笑容來。


    葉父遠遠的瞧著,有一位穿著玄衣的少年,在門口傻站著,心裏還嘀咕,現在驛站是什麼人都收了?


    待走近了,才瞧見竟是葉卓華,眼眶瞬間通紅。


    馬鞭揚起,恨不得現在立刻飛到葉卓華的跟前去,隻這幾步的距離,卻比前些日子還要熬人。


    “叔父,爹。”待眾人過來,葉卓華抱了拳頭過去,卻先是稱唿了顧父一聲。


    葉父拍著葉卓華的肩膀,突然笑了一聲,“你小子,好樣的。”


    男人之間,便也用不著那般,矯情的問好話,看著兒子健全,便足夠了。


    且,還知道先與顧父打招唿,可見,是存了小心思的。


    好不容易見到葉卓華,卻突然有一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受。


    葉卓華隻笑了笑,扶著葉父往裏走。


    因為一路憋著勁,葉父也沒覺著,身上有多麼難受。此刻見著葉卓華了,才覺得渾身都疼,尤其是左肩,好似舊疾又發作了。


    一時間,不免感歎,“我這是老了。”


    “葉兄莫要這麼說。”顧父見葉卓華先與自己招唿,心裏總是不舒坦。


    當著葉父的麵,顧父總不好再說不嫁人的話,可若讓他這麼痛快的成親,又覺得憋氣的很。


    一直不說話也不好,便尋了個借口,搭上一句。


    “父親盛年。”葉卓華已經讓周生將屋子收拾妥當,一路將人扶了過來。


    左右屋子裏也沒有外人,葉父便半躺在塌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騰出功夫來,擺了擺手,“不服老不成,不過這口氣我一定會撐著,撐著看你成親。”


    京城的事,顧父與葉父已然一五一十的說了,就算葉父怪他,他也絕無怨言。


    都身為人父,葉父確實理解,隻能慶幸現在日子都好過了,隻等過著子孫繞膝的好日子了。


    葉卓華用眼角看了一眼顧父,瞧著他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不高興,便湊過去說了句,“叔父這一路可還順利?夭夭妹妹一直不放心的念叨,隻盼的您平安歸來。”


    這話,原是討好顧父的,可聽得一聲夭夭妹妹,顧父心裏又不痛快了。


    隻哼了一聲,當做知道了便是。


    葉父將顧父的表情收在眼裏,忍不住笑了出來,“顧家二郎,你這嶽父心理太重了,若是舍不得夭夭,等這倆孩子成親後,我讓他們都去顧府住,我就當沒養這個兒子。”


    都是有兒女的,葉父自是理解顧父的心情,他家那可是獨女,顧夫人去的早,顧夭夭便是他的眼珠子,那可一點不比養兒子費的心少,憑什麼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就送到別人府上了。


    就算再好的女婿,也都不能撫平這思念閨女的心思。更何況,這麼瞧著,顧父對葉卓華也沒那麼滿意。


    原本顧父黑著臉,被葉父一說,卻是來了精神,“這可是你說的,我女兒出嫁後還在顧家待著。”


    說著,突然興奮起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顧父,立刻起身坐在了葉父的床邊,“還有,你兒子。”


    “不許納妾。”葉父張嘴便替顧父說了出來。


    他可記得清楚,當初文定的時候,顧父寫了一大張紙,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的。


    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顧父單獨寫的那巴掌大的,不許納妾四個大字,還用金線勾勒,生怕他們看不到,費了心思。


    這一點,葉父與葉母都沒有意見,年輕的時候,脾氣都大,一言不合便吵了起來,那時候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由得家裏做主,納了幾房妾氏。


    可是,年紀越大越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人,就算生氣也不願意與旁人湊合,那些妾氏也隻在葉家,當個擺設罷了。


    等著年輕的一輩,隻希望莫要走他們走過的彎路,心底認定了一個人,便一直走下來。


    便是當繼承了,顧父顧母的感情,彌補了,葉父葉母的遺憾。


    顧父一拳頭,打了葉父肩膀一下,“就你是個知道的。”


    打完兩人相視一笑,好似又迴到了,年少時的時光。


    沒有憋屈的磨難,沒有求而不得分離,沒有高高在上說變就變的皇帝,隻有兩個誌同道合的少年,小心的說著,壓在的心底的心思。


    兩個父親鬧起來,葉卓華倒成了外人。


    在旁邊,喝了兩壺茶水,才被大家想起來。


    “你怎麼還在這?”葉父抬頭,詫異的看著坐的規矩的葉卓華。


    葉卓華無奈的放下杯子,“我在思念我娘。”


    若是葉母在跟前,這麼些日子不見,一定會拉著自己說話,絕不會將自己晾在這不管。


    隻是他這般說,葉父卻更不明白了,“你想你母親給她寫信便是,老在我屋裏坐著做什麼?”


    因為葉母這次流放在路上傷了風寒,救治不算及時,這些日子反反複複的也沒大好,路上也不敢走快了,慢慢悠悠的,走一站歇一日,到現在還沒到京城。


    聽得葉父這話,葉卓華悠悠的歎氣,認命的起身,道了別之後,還貼心的為他倆關上了門。


    出門口靠在柱子上,看著遠處的夕陽,腦子卻想著,顧夭夭。


    早知道,出城門的時候便與顧夭夭說上兩句話了,就算現在被人嫌棄了,也能想著她的話,療傷。


    “主子,到了。”正在這個時候,周生過來,附在葉卓華的耳邊,輕聲說道。


    葉卓華聽後,笑意漸濃,“既如此,那便準備準備。”


    突厥使臣,探路者馬上就到了,他們先去京城送信,待皇帝允許,派禮部的人,大開城門等候使臣進宮。


    突厥善鬥,這麼多官兵在這,為了避免兩方發生摩擦,葉卓華便讓下頭的人都換上常服,裝作尋常經商的門。


    而他們騎的官馬,也被放在了驛站的後院。


    晚膳前,葉卓華親自與葉父顧父稟報一聲。


    葉父有些不高興,“我泱泱大佑,難道還怕他,突厥小兒?”


    “話不能這般說,咱這不是特殊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自然是不怕他們的,可若是在驛站將人打了,咱也不光彩不是?”葉卓華自是賠笑的勸說。


    葉父哼了一聲,“文酸味。”到底是武將出生,便就看不上這些個,屬於文人講的大道理。


    即便,心裏也覺得葉卓華講的有道理,大約是天性使然,總是想刺上兩句。


    葉卓華這個晚輩,自不好說什麼,隻能哄著便是。


    下頭驛館的管事的,葉卓華也交代了,臨時多加了幾個隔間,有頭臉的人都在隔間裏吃飯還,誰也瞧不見誰,想來才不會出什麼岔子。


    葉父他們下去的晚些,直接進了驛館留好的隔間。


    好些日子沒是吃上過一頓正常的飯菜,瞧著滿桌子的吃食,葉父隻覺得食欲大開。


    “這菜,配上上等的女兒紅才好。”葉父吃的時候,忍不住念叨了句。


    “待迴了京城,咱們一定好好喝一頓。”出門在外,喝酒誤事,顧父便許諾,等迴去一定登葉家的門。


    正說著,卻聽著旁邊的隔間突然有人喊了句,“小二。”這口音,並不像是本地人。


    顧父與葉父相互看一眼,說話的聲音自覺就放低了。


    “你可知道,京城裏可有漂亮的姑娘?”聽著那邊,該是有四五個男子,這個問話的時候,旁邊還有人起哄。


    小二也是個會說話,“這位官爺您可是問著了,咱們京城遍地都是好看的姑娘。”


    那人突然將小二拽到自己跟前,聽著是碰撞到桌子的聲音,“少與我們打哈哈,我們問,貴女裏頭可有好看的?”


    “官爺鬆手,官爺鬆手。”小二被武將們拽的求饒。


    他們在驛館做活的,說是月錢多,可也危險,萬一得罪了這些使臣,白挨著打,朝廷不會因為一個下人挨打了,便替這些人與鄰國翻臉,多是給些銀錢打發了。


    所以為了自保,他們多是練就了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隻要將這些爺哄高興了,自己免受皮肉之苦,就足夠了。


    小二得了自由,清了清嗓子才說道,“這京城裏的貴女,當然要數馮將軍府上的姑娘,與文候府內的如韻郡主,為先。據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不過,若單單憑長相的話,據說,顧家二姝更勝一籌。”


    這般一襯托,對方來了興致,“哦,這些都好看,可說了親了?”


    小二點了點頭,“這是自然,這些個姑娘的親事可了不得,馮家姑娘已經許給了恭王殿下,如韻郡主說是對太子殿下有意,顧家大姑娘與馮家長子小馮將軍結親,這顧家二姑娘。”


    說到這,小二故意停頓了一下。


    “顧二姑娘如何?”突厥先使被勾的起了興致,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顧二姑娘的親事,雖說比不上這三位,可比旁人不差,乃是現在最年輕的侍郎葉家,前途不可限量。”


    聽的小二的話,在場的人都嘖嘖了兩聲。


    一個侍郎而已,再厲害還能厲害的過天家皇子?


    至於馮將軍威名在外,他的兒子,自也不差。


    “那這幾個裏頭,誰最好看?”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小二幹笑了一聲,“人家都說,這四人各有千秋,小人也不好評判,不過,聽聞江南出美人,這顧二姑娘可是從小養在江南的。”


    一聽這話,這些使臣都眼冒綠光,一同笑了起來。


    兩國有來使,多是談和共處,一般最常見的便是兩邊結親。


    表麵上,是嫁公主,可實際上並不隻是公主一人,皇帝會從大臣的府內挑選機靈的,去幫襯公主。


    這裏頭多是挑庶女出來,可若是突厥點人呢?這邊就另說了。


    突厥人不講究倫理,且都好女色,這般打聽定是別有深意。


    若真要點名,四個裏頭肯定會打顧夭夭的心思。


    氣的顧父斥了一聲,“豈有此理。”拿著手邊的劍便要衝出去,好生的教訓這些人。


    “叔父慢著。”葉卓華趕緊攔住顧父,“突厥先使已到驛館,便不能出事!”


    這道理,顧父自然清楚,稍有不慎便會挑起兩國的爭鋒。


    可若就這麼罷休,心裏不甘的很,若是,若是真讓顧夭夭出嫁突厥,顧父便是這命不要了,也絕不同意。


    “夭夭是侄兒的未婚妻,侄兒斷不會讓她受辱。”葉卓華看著顧父臉上鬆動,趕緊保證道。


    顧父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葉卓華,“你想怎麼辦?”


    葉卓華收迴攔著顧父的胳膊,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道,“不日,他們均,身染惡疾。”


    使臣進京,想要處置,無論是什麼遇見劫匪還是路上意外,都會被人懷疑,引起兩國紛爭。


    隻有生病這一條路,讓人說不得其他。


    畢竟,這路遠山高,水土不服是常事,身子久治不愈,出了事也是在所難免。


    葉父起身,拉著顧父重新坐下,迴了掃了葉卓華一眼,“這事你若是辦不成,便不是男人!”


    一個男人,若是隻自己的風光,由得讓人羞辱自己的女人,便是天下男子都該唾棄的對象。


    葉卓華鄭重的抱起拳頭,“父親放心,我定讓他,踏不進京城半步。”


    刑部,最是擅長,辦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事。


    與那兇狠的要犯打的交道多了,什麼招數沒見過,什麼死法不擅長?


    “隻是。”葉卓華微微皺眉,突然跪在了顧父眼前,“侄兒可處置不盡,所有的突厥使臣,若要一勞永逸,隻有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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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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