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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便將事情全數的稟報出來。


    他們去了南邊並不順利,時常有人故意搗亂,一開始,他們以為是難民們因不滿朝廷賑災緩慢,才悲憤起義。


    等顧父他們去了之後,才驚覺事情原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瘟疫突然出現,像是天意,可卻有人從中利用,想讓它變成人禍!


    他們剿匪賑災的時候,時常有人搗亂,將那沾染上瘟疫之人的唾液,或者是痰液的衣服,往軍營裏扔。


    用心之險惡,目的之歹毒,讓人無比憤怒。


    直到,顧父來了,有歹徒敢對朝廷的兵馬動手,他們才起了疑心。


    後來得了消息,說是靖王要來,他們便等靖王來了,一同商議對策。


    “父皇,顧將軍兩次剿匪都失敗,不是偶然,是有內鬼通風報信。”太子原本站著講他們所遇的事情,卻說到剿匪的時候,突然跪下。


    而後,眾人也跟著下跪,“請,聖上做主。”


    皇帝瞇著眼睛,手指微微點著,眼前的桌子。


    此刻,他們壓下的囚犯,隻有靖王一人,意思自不言而喻。


    許是,在城門口的暈倒的那一幕,將皇帝自個都給嚇到了,他此刻斷然不能出事,緩緩的將心口的渾濁之氣吐出,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能生氣。


    “可是證據確鑿?”皇帝身子往後一靠,懶洋洋的問了句。


    “迴父皇,證據確鑿!”太子迴答的,斬釘截鐵。


    剿匪的時候,那些人明顯是受過訓練的,後來顧將軍葉父與太子演戲與靖王看,騙了靖王傳了假消息,將那邊的人,一網打盡。


    且,已經肯定這些是大內的人。


    既然是與靖王勾結,那自然一定是靖王的人,也隻能是靖王的人。


    畢竟,大內的人,主子隻有一個。


    一朝之君,若是這般枉顧天下人生死,百姓如何信服?百官如何仰仗,鄰國又如何不,虎視眈眈?


    當太子將大內提起,朝臣振怒,所有人皆跪了下來,“求,聖上,為民做主!”


    這一次,百官再次,同心。


    一定要將靖王,拉下馬。


    隻有靖王,麵無表情,仿佛不知道,這一聲聲那是催他命的符。


    “哦,靖王你可認罪?”皇帝微微挑眉,掃了一圈朝臣,而後放在了靖王身上。


    靖王唇間慢慢的勾起了一絲笑意,“兒臣嫉妒皇兄,便下此黑手,兒臣後悔晚矣,隻幸得皇兄技高一籌,未讓兒臣,鑄成大錯。”


    聲音不卑不亢,沒有一絲慌亂。


    皇帝長長的哦了一聲,慢慢的將視線挪在了太子的身上,“我兒好樣的。”


    太子趕緊抱拳,“父皇謬讚,都是馮將軍,顧將軍,葉大人,顧公子的功勞。”


    原本,凱旋歸來,最要做的,便是論功行賞。


    太子與小馮將軍到了之後,安撫百姓,鎮壓歹徒,幾乎都是小馮將軍一人扛著。


    而顧將軍這邊,聽得南邊出事,便早早的安排了人去尋太子,且用了私印,動用了最近的軍餉,讓百姓得以,及時的救治。


    以至於,那場大火,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損失。


    後期戶部補給,也將會給軍營送去,再則,戶部再發放,也先補軍餉。


    這般卻也可避免,賑災的糧草被人層層貪墨,畢竟武將脾氣可都大,文書上寫多少石糧草,那就應該是多少石,少一石都不成。


    至於藥草被劫,由得顧明辰出麵,去商戶借來了藥草,待剿匪成功,便還了迴去。


    是以,也算是,有驚無險。


    如若不然,他們,死傷無數。


    最重要的,顧明辰借藥草的時候,得了一雲遊道士給的方子,而後太醫院所有太醫研究,說這方子也用,才給百姓用著。


    沒想到,竟有奇效。


    太子一一道來,聽得下頭的人,直唿,“這般,是有如神助。”


    既然太子稟報了,皇帝自該論功行封,“馮卿,你父親乃是我大佑良將,日後你跟在你父親身邊,必能成就一番作為。隻是,你父親已然是一品大員,朕思來想去,也隻能為你賜婚,著擬旨賜顧氏為四品慧安夫人,著吉日成婚。”


    皇帝這般說的,似是合情合理,馮將軍已然是武將之首,若是再升了小馮將軍的官品,終歸是帝心難安,若有人心存歹意,與江山社稷有害。


    便封了女眷,親自給他們賜婚,又給了顧明慧誥命,也算是,天大的顏麵了。


    “臣,請旨謝恩。”小馮將軍抬高了聲音,即便知道皇帝這般賞賜,到底是沒給他實權,算不得豐厚,可抬了顧明慧的位置,卻正合他的心意。


    日後便也不必怕誰,再拆散他們。


    皇帝封完馮家,便又將視線放在了,顧父身上,“顧卿雖擅自動用軍餉犯下大錯,可卻能及時救百姓於水火,功大於過!朕知顧卿最要緊的便是獨女,朕便賜你個稱心如意,著封顧氏夭夭,為皓月縣主,賞銀萬兩。”


    能賜顧夭夭,在顧父心裏,自然比他得了榮寵還要高興,連忙謝恩。


    而後,皇帝才又看向了葉父,似有些為難,不過很快便緩和過來,隨即緩緩的起身,親自將葉父扶起來,“葉兄辛苦,著,官複原職,這兵部交給你,朕才最放心。”


    葉父起身後,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皇帝的手,而後再次下跪,“臣,謝主隆恩。”


    無,一處逾越之處。


    謹小慎微,戰戰兢兢,像是害怕撐不起皇恩浩蕩。


    原本,兵部尚書犯了錯,尚書之位空閑,葉父迴來,正好開了這個空當。


    皇帝這般,其實算是,不賞不罰,不過是給了他應該得的。


    流放半年的苦楚,卻也白費。


    一句葉兄,便想著將人打發了。


    皇帝緩緩的收迴了手,而後挪步至顧明辰跟前,讓人扶著他坐上了輪車,“你是最大的功臣,可有什麼想討要的?”


    顧明辰抬頭,定定的看著皇帝,而後衝著皇帝抱拳,一字一頓無比清晰,“臣,想要進吏部,肅朝綱,立律法,整風氣,報朝廷。”


    靖王之亂,亂在靖王也亂在,朝中有些官員,心術不正。


    顧明辰這般提出來,似乎也應景。


    顧明辰畢竟,沒有考取功名,雖說立了功,可能不能得到他所求,進的吏部,端就看皇帝的心思。


    皇帝負手而立,突然輕笑一聲,“朕以為,你會求朕為顧卿開恩。”


    畢竟,大佑以孝治天下,父親還在牢中,他如何享得榮華。


    這些日子,下頭的人都在議論,顧明辰乃是罪臣之後,即便立功身上也會受人非議。


    若是顧明辰聰明,今日就應該為顧大伯求了恩典,脫了身上罪臣之後的名聲,而後殿前考取功名,雖說慢些,可卻是最坦蕩之路。


    顧明辰眼微微的瞇了起來,這路旁人能看出,他自然也明白。


    可是,他卻不相等。


    “若臣攜功便求聖上開恩,那要律法何用?入朝為官,便有係萬民為一身的職責,尋不得一絲私情。”顧明辰抬起臉,一字一頓,說的清晰,決然。


    左右,他為官的時候,顧大伯還沒有出事。


    而顧大伯出事後,並沒有判定連坐,所以,就算旁人非議又如何?


    皇帝聽後仰頭笑了一聲,而後拍了拍顧明辰的肩膀,“年輕人。”


    而後,大踏步的重新坐迴自己的位置,“吏部,當就該如顧卿這般,鐵麵無私!”


    這般,便是應允了顧明辰的請求。


    顧明辰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滿心的歡喜。


    他入職吏部,便管的就是官員調動,這樣無論是薛家還是胡家,他都能打了交道。


    隻要尋出錯處,便能要求胡氏與薛家合離。


    而後,光明正大的迎娶胡氏過門。


    他沒有什麼大的抱負,這輩子隻想與心愛的女子,相思相守。


    從今以後,哪怕官路就此止步,也在所不惜。


    隻是,可惜了顧夭夭的心思。


    所謂的借藥草,都是顧夭夭提前安排好的,她料定靖王不會罷休,原本她已經在江南買了地,正好趁著這個功夫,提起收了一批藥材,從江南運過去,比京城都快些。


    而那治瘟疫的方子,也是顧夭夭開好的,到時候隻編了瞎話,說是來自雲遊的道士所出。


    可以說,顧明辰能有今日,都是顧夭夭一手扶上來的。


    顧明辰從小,母親去的早,父親裝聾作啞,祖母遠離,沒有指望過誰,若是這輩子有愧的,隻有顧夭夭一人。


    他的選擇,白費了顧夭夭的心思,將來,如是顧夭夭需要,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葉卓華在後頭看著,顧家風光,男女皆有品級,可不是旁的府邸可以比擬的。


    這,多是是顧夭夭的功勞。


    那日,顧夭夭夜入刑部大牢,卻是為了護顧父安全。


    雖說,他們知曉皇帝定然會派人行兇,葉卓華已經著人暗中保護,且那藥材都是刑部的人親自押送,也算是萬全,可顧夭夭不放心,又給商戶送信。


    商戶平日裏見的人多,哪一個是本地哪一個是外地的,一聽口音便走知道。


    隻要有外地的,且穿著常服,便讓他們記下來,由得刑部出麵,跟著對方。


    做到,一個不落。


    才能讓顧父,一網打盡!


    而後,皇帝又獎勵了下頭的官員。


    最後才將看向太子,“太子這差事辦的不錯,你與朕說說,你想要什麼?”微笑著,如同慈父一般,溫和的問了句。


    太子仰著頭,迎上皇帝的目光,“兒臣隻要,將有罪之人,繩之以法!”


    皇帝原本轉著扳指的手一頓,眼微微的瞇了起來,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太子,“哦,就這麼簡單?”


    “就這般簡單。”太子,堅定地迴答。


    皇帝唇間將笑意擴散,“如此,朕,便如你所願。”


    而後,坐直了身子,“皇後無德,朕要廢後!”不等眾反應,又看向靖王,“褫奪靖王封號,著,關在內庭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半步!”


    罰,不可謂不重。


    卻將兩人同時提起,卻是要太子做選擇。


    他若是執意要處置靖王,必要折了皇後。


    從未有過,廢後可以重新被立,可是,靖王是皇帝的兒子,一個廢王若是立下功勞,依舊可以榮享尊榮。


    且,後位空置,後宮之中最得聖意的,怕也隻能是馮妃。


    若是皇帝執意立馮妃為後,太子怕是會,失大於得。


    太子緊緊的抱著拳,皇後出事的消息,已經傳在南邊,原本今日領賞他可以為母求情,可太子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也是在賭,賭皇帝的心裏還多少有自己那麼一點位置。


    可卻沒想到,皇帝,視他入仇敵。


    竟為了靖王,可以做到這般地步!


    有那麼一瞬間,太子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皇帝親生,若不是,為何要被立太子?


    “皇上三思。”廢後到底是大事,朝臣們自是,跪下來求情。


    皇帝冷眼看著下頭的這些人,不屑的嗤笑一聲,“皇後無德鐵證如山,你們都要朕饒了她,怎麼,等著她作出弒君的事來,你們才肯罷休,還是你們原也跟皇後一般,都盼著朕死!”


    “臣等,不敢。”百官,自然跪下,不敢抬頭。


    “不敢,朕看著你們敢的很,朕無論做什麼你們都要插手,怎麼,朕的女人是不是都得讓你們瞧著順眼?來,朕瞧瞧誰再反對廢後?朕,將皇後賜給你們!”皇帝越說越氣憤,直接過去拽起離著他最近的大臣,“這麼喜歡皇後,朕賜給你啊。”


    “皇上息怒,臣絕無此意!”嚇的朝臣,都開始結巴。


    看他不吱聲了,皇帝又將視線,放在旁邊的朝臣身上,“你想要皇後?”


    朝臣趕緊擺手拒絕。


    太子的臉,已然鐵青,皇帝說這般的話,不定是認真的,可卻在侮辱皇後,侮辱太子。


    “荒唐,荒唐!”那些個言官,已然要控製不住,準備豁出命去,也要讓皇帝知曉他這般做的,有多麼,昏庸。


    將自己的皇後賜與下臣,這可是聞所未聞的,當真是一點臉麵都不給皇後留了?


    當真,就這般,執意不讓太子繼位嗎?


    “皇上,臣有本啟奏。”此刻,文候突然站了出來。


    就如同,當時皇帝處置了孟相,朝臣們不罷休的時候一般,他也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而後,定下乾坤。


    隻是這一次,他出來後卻沒有站著,而後跪在了皇帝跟前。“臣,教導靖王無方,願意以死謝罪,替靖王受過。”


    這話一出,果真如上一次一般,讓人想象不到。


    皇帝廢後這麼大的事不管,要將皇後賜給旁人的事不管,偏偏提靖王。


    不過是做個廢王,又不是要他的命,至於護成這般模樣。


    皇帝看著文候出麵,突然不說話了,似在思量什麼,良久才問道,“你說你想替靖王死,可是,靖王罪不至死!”


    畢竟,大錯並未鑄成。


    “臣辜負了皇上的信任,兩罪並罰,臣,萬死難辭其咎。”文候語氣堅定,似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皇帝冷哼一聲,“準。”


    那一個字,格外的清晰。


    “父皇三思!”太子急切的喊到,他自然不願意讓皇帝處置文候的,感情靖王犯了錯,什麼事沒有,隻找了個替死鬼便可。


    朝臣也不願意,文候固然有錯,可若不罰靖王,日後還會再行兇,文候死的可惜。


    可皇帝像是沒有聽到朝臣的話,隻目光定定的看著太子,“怎麼,朕現在做決定還要聽你的不成?你也不嫌吃相太難看了?朕還活著,你永遠做不得朕的主。”


    話音剛落,手中的硯盤照著太子扔了過去。


    正好落在太子的肩上,這點痛太子受得,隻是那墨汁染了他明黃色的太子朝服,仿佛將這太子之位,撕了四零八落!


    “朕可以答應你們不廢後,但也僅此而已!”目光掃過眾位朝臣,“將皇後,永世禁在朝鳳殿,不得外出。後宮不可無主,著晉馮妃為皇貴妃,替掌鳳印,主持六宮事宜。靖王無狀,降級一品,禁與王府,非詔不得入宮!”


    “皇上。”言官,還想說什麼。


    可皇帝背過手,並不打算理會。


    宦官收到皇帝的意圖,便讓百官退去。


    朝臣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孟相出事後,朝堂無相,百官各自為營,且文官又數文候品級高,自無人領頭請皇帝收迴成命。


    而武將,卻是自顧不暇,這次賞賜皇帝卻沒給任何人實權,獎的都是女眷。


    奪兵權的意圖,已然明顯。


    這大佑的天,怕是要變了。


    “馮將軍。”原本馮將軍與顧父並排走,皇帝今日也罰了靖王,可太子立功而來,卻成了在場唯一被苛責的人,如此荒唐,兩個人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卻被人喊住了。


    “兩位將軍,皇上如今這般,可有什麼法子?”來的也是忠君之臣,有些著急的問了句。


    馮將軍微微歎氣,“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該彈劾彈劾,該上奏折上奏折,日日提醒皇帝不公。


    希望,能讓皇帝做事,有些忌憚。


    至少今日,還能罰一罰,靖王。


    隻是現在的局麵,除非有人反了,不然誰也是無能為力。


    可是,反字太重,誰又能下定這個決心?


    看兩位將軍都無奈的了,旁人也隻能跟著搖頭。


    後頭,顧明辰讓人推著輪車追上了葉卓華,“葉大人留步。”


    葉卓華聽著動靜迴頭,衝著顧明辰見禮,喚上一句,“兄長。”


    葉卓華與顧夭夭成親在即,自也擔得上一句,兄長。


    微微額首,便是應下了,“這次的事,多謝。”


    他們能平安迴來,葉卓華出了多少力,旁人不明白,顧明辰心裏卻是清楚的。


    葉卓華唇間微微勾起,“都是自家人,這般是應該的。”


    顧明辰也輕笑出聲,“罷了,倒是我見外了,隻是有一事,懇求你能幫忙。”


    想要拿捏住胡家與薛家,刑部的消息,肯定是最多的。


    這點事,對於葉卓華來說,自然是不值一提,今日下午便可以給顧明辰送去。


    兩人說完話後,葉卓華特意說了句,“那成親的時候,還忘兄長,高抬貴手。”


    顧父對葉卓華又不滿意,接親的時候怕是會被為難,隻要顧明辰放水,葉卓華才能順利。


    顧明辰忍不住輕笑一聲,“一定會的。”


    既是承了葉卓華的情,自然該還的。更何況,能讓葉卓華心心相念,想來心裏是有顧夭夭的。


    他與胡氏,蹉跎許多,隻希望天下有情人,皆可平安順遂,莫要向他們那般,艱難。


    無論朝堂如何,今日與顧明辰而言,那是頂頂的好日子。


    而禦書房內,皇帝讓兩個兒子留下。


    隻是朝臣走了後,皇帝卻讓人將靖王扶起來,卻讓太子始終跪著。


    “你該知道,朕厭惡你!”如果說,在朝臣麵前皇帝還有所掩飾,那麼此刻,皇帝卻是將情緒,全數表露出來,“朕,厭惡你們母子!”


    一遍遍的重複,似隻有這般,才能將心頭的憤怒,說出千分萬分來。


    “父皇,兒臣知曉那日是兒臣衝動了,可兒臣也是父皇的之子,為何父皇就不願給兒臣一個機會?”從前,皇帝雖不喜太子,可卻沒有這般厭惡過。


    自從上次後,皇帝看向太子的眼神,便沒了溫度。


    皇帝冷笑一聲,“衝動?朕瞧著你那些話已經憋在心中許久了吧,朕要感謝那日,不然朕還看不透,你們母子的真麵目。”


    而後一擺手,讓人下去,“朕,絕不可能將大佑放在你的手上,絕不可能!”


    太子聽了皇帝的話,絕望的跌坐在地上。


    隻是抬眼,看著高坐在正中間的皇帝,心裏突然湧出了一個念頭,若是他現在就駕崩了,該多好。


    太子離開,皇帝讓靖王坐在自己的跟前,上下的瞧著,“受苦了。”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靖王的肩膀。


    靖王垂著頭,“兒臣,無能。”


    皇帝輕輕搖頭,“是太子太狡詐了。”


    什麼借藥草,他便不信了,那些東西哪家商戶說拿便能拿出來?


    他早就懷疑跟前有太子安插的探子了,如今也算是證實了。


    “朕,一定會除掉太子,將你穩穩當當的坐享這萬裏江山。”皇帝眼微微的瞇了起來。


    卻是像發誓一般,誠懇。


    靖王跪下來謝禮,“兒臣,多謝父皇。”


    卻沒有提,他最想的求的,是顧明慧。


    如今這般局麵,想名正言順的娶顧明慧已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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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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