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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隻有賬房先生,才能數的過來。


    轎子輕輕的晃動,顧夭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隻覺得也隻有現在才清靜了些。


    在顧家的時候,耳邊都是下頭人說話的聲音。


    獨坐著無趣,掀了蓋頭,從轎子晃動起的簾縫裏,朝外頭瞧去。


    瞧著那外頭,人山人海。


    無論是協議還是其他,終歸是自己的喜日子,這般熱鬧的,自是讓人歡喜。


    掃過一張張臉,突然在看到了兩張,許久未見的臉。


    瞧見,顧皓辰扶著杏子擠在人群中,杏子一手扶著腰,一手放在肚子上,雖然從外頭瞧不出什麼來,可這架勢怕是有了身孕。


    而旁邊的顧皓辰,瞧著有些顯老,現在該正是大好的年華,脊背卻有些彎了,豔陽高照,一縷銀發閃閃發光。


    看樣,這日子不好過的很。


    唇間,噙著些許的笑意,那句話是如何說的,像是,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便安心了。


    而遠處,顧皓辰的視線總是在這花轎上挪不開,看著人家,十裏紅妝,威風凜凜,與自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原本,顧皓辰想著今日一早,領人去顧家道賀,畢竟他還是顧家的人,可大門被人鎖上了,一直到現在,才打開,想也就明白,這該是誰的手筆。


    隻是,葉卓華嫌自己礙眼也就罷了,顧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想起,外頭還有自己。


    心裏麵,總是有些酸楚。


    轎子,已經走遠了,隻留著那抬嫁妝的人,一抬抬的從他們麵前走過。


    顧皓辰還在自己的思緒裏,隻覺得手背上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迴神後卻瞧著杏子用指甲恨恨的掐著自己的肉。


    “瞧什麼瞧,在瞧也是旁人的新婦,於你無半分幹係!”杏子不屑的斜了顧皓辰一眼,隻在顧皓辰的心口,戳著刀子。


    “你!”顧皓辰甩開杏子的手,眼慢慢的瞇了起來,閃過一絲狠厲。


    杏子卻不怕他,隻往前挺了一下肚子,“怎麼,又想打我,動手啊,你顧少爺多厲害,打的一屍兩命,正好解脫了!


    提起杏子的肚子,顧皓辰眼裏的戾氣慢慢的散去,將頭挪到一邊,“我懶得與你說話!


    他被顧夭夭甩在江南後,倒是運氣不錯,遇見了個好心的戲班班主,將他帶了迴來。


    迴來之後,便聽得了杏子有孕的消息,算算日子,大概是顧皓辰快走的時候懷上的。


    顧皓辰自然覺得巧,平日裏他不願意碰杏子,隻那一次是為了哄騙杏子,自己去江南尋自在,才碰了杏子一次。


    沒想到,這一次便能懷上。


    顧皓辰私下裏也是特意打聽了下頭的人,可那些人都說夫人平日裏除了必要都不出房門,更罔論是與哪位男子走的近些。


    而他又從外頭尋了位大夫,可結果卻是同之前的一般,算日子都是兩月左右。


    如此,顧皓辰也隻能認命。


    看著顧皓辰離開,杏子在後頭冷哼了一聲,迴頭瞧著顧夭夭轎子離開的方向,唇間勾起一絲苦澀。


    她如今最後悔的,便是猜測到顧皓辰的心思後,怕他舍棄自己而不放手,若是可以選擇,她一定會放手,還會教顧皓辰得到顧夭夭的心。


    看看,旁人口中那尊貴的顧家二房獨女,皓月縣主,遇見這樣的男人,日子是否能如現在這般順意。


    葉卓華自然也瞧見了顧皓辰,隻不過也隻是一掃而過,他已然讓周生安排下去了,怎麼樣也不會讓顧皓辰有機會,去顧家的惡心人的。


    一路吹打,便到了葉家。


    邁過馬鞍,平平安安。


    葉家的賓客,像是比顧家的還要多,耳朵裏全是人的聲音,吵鬧的很。


    拜堂的時候,也幸好喜婆子都在顧夭夭的耳邊提一句,才沒讓她出了差錯。


    迴到屋裏,葉卓華因著要去敬酒,匆匆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夏柳讓葉家的丫頭都退了下去,從前頭廳裏端了糕點過來,“姑娘餓了吧,快些墊墊肚子!


    “倒沒覺得餓!鳖欂藏蚕破鹕w頭,輕輕的活動的了一下脖子。


    清晨的時候,馮知微給她拿了許多,晌午又拿了一些,到現在肚子還是撐的。


    “那姑娘喝點茶水。”夏柳也不強求,隻想著讓姑娘怎麼痛快怎麼來。


    顧夭夭撐著床頭,站了起來。


    成親便是起的早,然後這冠才沉了,不若倒也沒有這般乏累。


    “參見少夫人。”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聽的外頭有人求見。


    夏柳不由的擰眉,剛才她已然吩咐了,任何人不許叨擾。


    她來的時候,老太太特意交代了,姑爺沒在屋子的時候,讓顧夭夭活動活動,吃點東西,莫要講究那些個死規矩,讓人受罪。


    是以,夏柳早早的將葉家人打發了。


    如今,有人敢不顧自己的交代,莫不是這葉家,也是需要立立規矩了?


    “放肆!”夏柳故意沉著聲,初來乍到,她是顧夭夭的貼身丫頭,代表是顧夭夭的威儀,若是一進門便讓人滅了去,日後人家自然不會將顧夭夭當迴事。


    “姑娘息怒,是少爺讓奴婢過來的!毖绢^趕緊迴答了句。


    聽著是葉卓華交代的,夏柳自不好攔著,隻能開門去瞧。


    顧夭夭自也會給葉卓華麵子,在外人跟前端的是顧家少夫人的架子,便又重新坐迴自己的位置。


    下頭的人進來,遞給了夏柳一個食盒,“姑娘莫要怪罪,是少爺囑咐一定要送來的,冒犯少夫人之處,還望姑娘為奴婢美言幾句!


    這話,自將顧夭夭與夏柳都捧起來。


    “說的哪裏話,主子的交代,咱們自要盡心的辦好!比思曳诺土思茏,夏柳自也不會與她交代。


    麵上寒暄了兩句,便拿著食盒進來了。


    這食盒不大,放的菜自也不會多,隻是這裏頭卻是瞧出了心思,一個個小木格子,放了不同的飯菜,倒也能稱之為是豐盛。


    上頭放的白飯與一個糕點,也是白色的。


    下頭放了一封信,顧夭夭打開一瞧,不過隻三個字,“共白頭。”


    瞧這字跡,便知道是葉卓華的。


    顧夭夭微微的撇了撇嘴,“勁些個沒用的心思。”


    夏柳在旁邊抿嘴笑了笑,“奴婢瞧著,姑爺是個有心的!


    對此,顧夭夭不再多言,隻是眼底的嘲弄,卻也能瞧出,並不讚同夏柳說的。


    不說旁的,瞧這屋子裏的擺設,卻與之前並無不同,想來也是,沒想著用多少心思。


    顧夭夭不餓,吃了點白飯便作罷,夏柳收拾了送出去,隻剩下顧夭夭在這屋裏。


    瞧著入眼的紅色,忍不住沾了一點在手指,低頭瞧的仔細。


    待夏柳迴來,才迴過神來。


    “姑娘可累了,奴婢給您捏捏肩,怕是姑爺得過一會兒才迴來。”夏柳出去一趟,自也要打探消息。


    聽聞,前頭熱鬧的很,說是除了太子,就是聖上也著人送了賀禮來,這般一來,京城的貴人自都不能落下。


    葉家本就是大辦,如此更是門庭若市,葉卓華得在前頭陪人說話,端就應付這些,想也有些時辰。


    顧夭夭聽後,卻不置一詞,想是這般熱鬧與自己無關,良久隻交代了夏柳一句,“估摸,恭王府很快就要來人了,你著人打聽著些。”


    馮知微與顧夭夭最是要好,恭王派人提親,自不會瞞著顧夭夭。


    能讓顧夭夭特意囑咐,自然是馮知微都不知道的事情。


    前頭院子,旁人也就算了,宮裏頭的人葉卓華自然要親自過去謝禮,這般一來倒是躲過去,那些勸酒的人。


    瞧著時辰差不多了,葉卓華悄悄的退在一旁,尋了耳房洗去著一身的酒味。


    而小馮將軍,卻突然說了句,“你們葉家便隻有這麼點酒?”


    下頭人以為小馮將軍是吃醉了,隻能哄著,“自然不是,一會兒再讓下頭的人送來,保管讓將軍吃個夠。”


    聽著小馮將軍的動靜,馮將軍便想起身,在人家的宴上撒酒瘋,到底是不好看的。


    旁邊的武將趕緊攔住了馮將軍,“小馮將軍特意囑咐了下官,讓下官瞧著您些,能做這般打算,想來也是有自個主意的,再說了,您何時瞧見了小馮將軍會吃醉酒撒歡過?”


    他們在外頭碰著歡喜的或者是難過的事,少不得喝上幾口,且冬日裏行軍冷,更是離不開酒,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小馮將軍喝酒雖然克製,可也總會有那麼幾次醉了。


    大家都瞧見過,小馮將軍醉酒後便愛吐,吐完了倒頭就睡,莫說惹事了,話都不說一句。


    更何況,還特意讓人看著馮將軍,分明是早有打算。


    “這些孩子們,就知道胡鬧!背捎H之日無規矩,鬧鬧才喜慶,馮將軍抱怨了句,到底也沒幹涉。


    小馮將軍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我要喝果酒,不,我要喝米酒,還是葡萄酒更好喝些!


    “都有,都有。”下頭的人連連點頭。


    隻要不出事,馮將軍想要什麼,他們便尋什麼。


    不消片刻,下頭的人將葉家的酒庫裏各種品種的酒都搬了出來,整齊的擺在小馮將軍跟前,“今日咱們喝的自然是最好的上等女兒紅,卻不知貴客喜好,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能在這般場合主事的,自是擅長隨機應變的,先是說明葉家宴席上的酒是最好的,當然,隻是普通人認為是好的。


    現在單為小馮將軍拿出來的藏酒,自是算不得藏私。


    “言重了,是小馮將軍會喝,都要品一品!备暗娜俗匀皇且驁A場。


    小馮將軍看上去是喝了不少的樣子,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打飽嗝。


    無視旁邊的吵鬧,看著這一排酒似是思量什麼,突然起身讓人拿了新碗,將這所有的酒塞都打開,一個倒一點,很快便將這碗給倒滿了。


    端著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絛之呢?將葉絛之給我喊出來。”


    連幼時的小字都喚了出來,可見確實是喝多了。


    馮將軍歎了一口氣,隻能湊到葉父跟前,“犬子無狀,還望葉大人莫要計較!


    話雖這麼說,可卻沒有差人去拉小馮將軍。


    “這話說的,喜日子便就該熱鬧熱鬧!比~父趕緊說了句,抬手讓人去尋葉卓華。


    現在賓客都在,斷然沒有他先離開的說法。


    葉卓華這般剛洗好了,聽的周生過來,說是葉父交代他趕緊迴去。


    “也不知道是誰又想起我來了!比~卓華忍不住嘟囔了句。


    周生撇了撇嘴,“還能有誰,自然是您未來的姐夫了!迸匀,誰還敢折騰葉卓華。


    當初葉卓華算計人家的時候,周生是不讚同的,畢竟這過日子並不是說,成了親便可了,以後歲月才是漫長。


    可葉卓華不聽,所有的心思都在順利迎娶顧夭夭進門便可。


    葉父都親自出麵了,葉卓華自然得過去。


    他一露麵,小馮將軍一把將葉卓華攬了過來,“你小子跑哪去了,與我吃酒。”


    聽著舌頭有些卷,說話也不清明。


    隻是在靠近葉卓華的時候,小聲說了句,“你嶽丈讓我給你的,喝不喝隨你!


    聲音清明,不見一絲醉意。


    葉卓華看著眼前的碗,到底還是接過來了。


    若真是顧父交代的,他能尋到小馮將軍,必然也能尋旁人盯著,這酒若是不喝,又得讓顧父生氣。


    若這是小馮將軍報複自己算計他,借著顧父的勢?


    葉卓華微微搖頭,他不敢冒這個險。


    來的路上,下頭的人已經稟明了,知曉這一碗酒可不簡單。


    他們常吃酒的人都知道,就怕各種酒慘在一起,太容易醉人。


    這一碗下去,估摸今日的洞房花燭夜,除了單純的睡下,便什麼都做不了了。


    葉卓華微微搖頭,罷了,左右顧夭夭也不可能今夜就同他在一起,端起酒碗一口飲盡,“今日我大婚,自要歡喜!


    喝完後,便說上這麼一句,豪氣的話。


    小馮將軍帶頭,說著海量。


    葉卓華強撐著身子,再同旁人喝了幾碗。


    原本他尋了機會躲了過去,此刻全都還了迴來。


    待賓客開始散去,葉卓華才從桌子上爬起來,尋個機會到外頭吐了一次,好讓自己清明一些。


    這頭的事,女眷那自也聽說了,送客的時候,葉母囑咐跟前嬤嬤,讓人去小廚房煮上醒酒的湯,給葉卓華送去。


    “迴來!比藙傓D頭,卻被葉父給叫了迴來,“卓華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煮醒酒湯這般小事,還輪的你這個婆母掛念了?”


    “夭夭也還是個孩子,哪懂得照顧人!比~母不讚同的反駁了句,說完迎上葉父的目光,無奈的歎氣,“罷了,不過是吃一頓酒,就算不喝醒酒湯也出不得什麼事!


    到底,還是讓人迴來了。


    葉卓華吐完之後,自又梳洗後再去尋顧夭夭。


    前頭的消息已經送來了,顧夭夭這便自也準備妥當,讓下頭伺候的都進來了。


    全福婆子在旁邊念著規矩,葉卓華在人沒注意的時候,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讓自個清明一些,將這禮都行完。


    蓋頭掀起,同喝合巹酒,抬眼可觸及她的如畫的眉目,這一場景在夢中出現過多次,可每次都是空歡喜。


    “你可知道,我多想迎你進門。”許是酒勁上來了,葉卓華忍不住將心裏所想說出來,而後,徹底的醉了。


    旁邊伺候的低頭輕笑,全福婆子看禮成後,趕緊帶人退了下去,免得耽誤了葉卓華的這,春宵一刻。


    隻顧夭夭聽了這話皺眉,“這是喝了多少,夏柳你讓人送了醒酒湯過來。”


    離的近了,連喘息都帶著一股子,濃濃的酒味。


    “夭夭,夭夭。”葉卓華輕聲喚著,眼裏含著淚。


    看葉卓華這般在乎顧夭夭,夏柳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趕緊退了出去。這姻緣,也許會另有歡喜。


    雖是顧夭夭沒明說過,可瞧顧夭夭對葉卓華的態度,夏柳總能猜到什麼。


    她自沒有顧夭夭想的開,婚姻大事到底不是玩笑,若能相伴到老,那便是頂頂好的事。


    屋子裏頭,隻剩下顧夭夭,還有吃醉酒的葉卓華。


    葉卓華抬起手,慢慢的靠近顧夭夭的臉,一點點的感受顧夭夭的溫度。


    他終於迎娶了顧夭夭,顧夭夭終於是自己的了。


    上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未能與顧夭夭結發為夫妻,自死都不能釋懷,隻慶幸上天垂憐,讓他得以重來。


    啪!


    顧夭夭用力打開了葉卓華的手,“你醉了!


    葉卓華吃痛,將手收迴,可也不過是瞬間的事,便又感覺不到疼了,滿腦子滿眼都是顧夭夭。


    腦子裏有許多的東西,反複的出現,最後也分不清重來一次,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忍不住讚同的點頭,“是呀,我是醉了,不然你怎會與我成婚,若這是夢,我情願,永不醒來,省的看顧候夫人,與旁人錦瑟和鳴!


    葉卓華還在絮絮叨叨的念著,隻這一個顧候夫人,卻讓顧夭夭心中大震。


    這一聲顧候她太熟悉了,這一世自沒有什麼顧候,而上一輩子,顧父拚了全部為顧皓辰爭了個侯位。


    顧夭夭身子慢慢的往前,輕聲的喚了句,“葉相?”


    葉卓華想也沒想,便嗯了一聲。


    顧夭夭的眼神慢慢的成冰,原來,竟是如此。


    怪不得,葉卓華能這麼快翻身,她以為是早就籌謀,原是她錯了,若早有安排,葉父何必受苦。


    葉卓華竟與她一般,是重生而來。


    裝的什麼被顧家辜負,他怎麼也配?


    用力的拽出,被葉卓華壓在身下的衣袍,猛的起身,“葉相不做戲子,可真是可惜了!”


    葉卓華輕輕搖頭,“本相做不得戲子,做不得!


    若不然,怎麼能看見,她與旁人成雙入對,便連個若無其事都表現不出來。


    “姑娘!闭f著,夏柳從門外出聲。


    今夜洞房,自不能耽誤了良辰,夏柳讓人動作自是要快一些的,且也不知曉屋裏頭的人是否是情在濃時,便先開口喚了一聲。


    “進來!


    伺候顧夭夭這麼些日子了,夏柳自能聽出顧夭夭聲音裏的不痛快,以為是出了大事,也不敢耽擱趕緊推門進來。


    瞧著葉卓華拽著窗幔,喃喃自語,眼角還掛著淚。


    而顧夭夭站在離床三尺的地方,麵色如冰。


    “姑娘,姑爺!辈还苋~卓華是否吃醉了酒,禮數總不能廢了。


    顧夭夭伸手與夏柳要過了醒酒湯,夏柳以為顧夭夭這是要喂葉卓華,趕緊雙手遞了過去。


    夏柳還沒反應過來,顧夭夭手裏的醒酒湯,已然倒在了葉卓華的身上。


    驚的葉卓華一個激靈。


    卻也將夏柳給嚇壞了,趕緊跪了下來,“姑娘息怒。”


    她不知道顧夭夭為何這般生氣,隻慶幸那醒酒湯她讓下頭的人扇了扇,不然這一下怕是能將葉卓華給燙的起泡了。


    新婚之夜鬧出這般大的動靜,若是傳出去,自是會出事的。


    顧夭夭倒是冷靜,她接過來自是感覺到了醒酒湯的溫度,雖然有些熱卻不會將人燙出事,伸手將空碗遞給夏柳,“出去!


    “姑娘!毕牧@魂未定,跪在那不敢起來。


    “出去!鳖欂藏膊挥傻奶Ц吡寺曇。


    夏柳不敢多言,隻能起身退出,隻是臨出門的時候不忘囑咐顧夭夭一句,“姑娘三思。”


    葉卓華被燙的,此刻酒也醒了大半,他有些迷茫的看著顧夭夭,“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顧夭夭冷笑一聲,“你占了我的地方!


    葉卓華看著身下的床鋪,“今日新婚,若我出去被人瞧見了,終歸是不好。”


    雖然,兩人早有約定,可葉卓華早已打定主意,隻要成婚後顧夭夭便跑不了了,他便是軟磨硬泡也要同顧夭夭在一起。


    “與我何幹?”顧夭夭冷聲迴了句,上前抖了一下褥子,將床上鋪著的桂圓紅棗全都撒了一地。


    看葉卓華還瞪著個眼在旁邊瞧著,想也不想便斥了一句,“還不趕緊滾?”


    葉卓華的酒醒的愈發清明,此刻無比清楚的感覺到,顧夭夭很是生氣。


    葉卓華也不吱聲,隻默默的清理掉在地上的桂圓,“我也是怕,家中長輩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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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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