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夭夭輕揉眉心,此刻覺得一陣陣頭疼。
心裏有些怨葉卓華的,好端端的沒事招惹自己做什麼。
原本是兩個人事,如今鬧的一家人都不安生。
以前也就罷了,今日葉母親自瞧見,自會變成她心口的一根刺。
對於葉母,旁人都說她心善,可再心善也抵不過一個人倫,自來都是婆媳不和,到了她們這也不能免俗。
從一進門,顧夭夭便已經看出來,葉母對她屢次試探,原本以為,自己與她算不得親厚,麵上過去便罷了。
看顧夭夭憂愁,夏柳在旁邊心疼的說道,“姑娘且放寬心,日子久了葉夫人總能知道您的好。”
即便,夏柳心裏也沒底,顧夭夭會不會有一日,對葉卓華好。可主子心煩,總得要說一些,讓主子寬心的話。
顧夭夭聽得夏柳的話,倒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莫要安慰我了,你去庫房裏尋一匹,玄色的布料。”
罷了,就當是日行一善,莫要將葉夫人氣出毛病了。
她終究是葉卓華的母親,退一步便退一步。
夏柳不知道顧夭夭要做什麼,她既交代便趕緊去辦。
秋日漸涼,一出門夏柳打了個哆嗦,想著又到了該做秋衣的日子了,等著明日讓繡坊的人過來,為下頭的人量一下尺寸。
至於顧夭夭,嫁過來的時候,已經做了許多,今年倒不用添衣。
等著她出門,看著有沒有興起的樣式,為顧夭夭做上兩身便可。
布匹拿來,顧夭夭也沒多言,便按著心中所想的樣子畫了出來。
顧夭夭上輩子既要與顧皓辰做恩愛夫妻,這些自不少做,葉卓華的身量已經在心中有了數。
畫的寬一些,裏頭加上白色的裏子,做秋衣正好。
顧夭夭原本是要早睡的,隻是這一忙又沒了時辰,夏柳連添了兩次油,看顧夭夭裁剪好便又開始縫製,那樣子自是有熬夜的打算。
“姑娘您累了一日了,姑爺的衣服也不差這一身。”顧夭夭陪嫁的,自也有葉卓華的衣服。
顧夭夭輕輕搖頭,“我發一次善心也不容易。”
而後,督促夏柳趕緊歇息,還命令下頭的人盯著夏柳,莫要讓她再過來。
夏柳沒法子,隻能退了下去。
半夜裏,夏柳打著夜起的旗號,出來小解,瞧著顧夭夭屋裏的燈還亮著。
想要過去勸一句,可瞧著門口守著的丫頭,隻能作罷了。
既然顧夭夭已經打定主意了,她進去怕是於事無補,還耽誤顧夭夭的時間,便轉身交代下頭的人,記得為顧夭夭添茶水。
終於在天邊放亮的時候,衣服的雛形已經出來,邊已經收好,隻差繡紋理,顧夭夭將衣服疊好放在笸籮裏,而後挽了幾個樣式的盤扣,讓夏柳親自給葉母那邊送過去。
就說,顧夭夭親手為葉卓華做了秋衣,隻是不知道哪個樣式的盤扣更適合這套衣服,求得葉母給挑挑。ъimiioμ
顧夭夭怕旁人說不清楚,這才讓夏柳過去。
若是明白人,便能看出顧夭夭這是給葉母臺階下。
顧夭夭自問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去討好旁人的人,若想葉母真的放開心懷,怕是隻有這衣服不成,還要自己伏低做小一段時間,這到底不是顧夭夭能做到的。
一套衣服,換的大家表麵平和也就罷了。
輕柔了一下眉心,兩夜沒睡,到底困的厲害。
伸了一下胳膊,也沒換衣服,躺在榻上很快便睡著了。
夏柳去送衣服的時候,瞧著葉母這邊像是要出門,幾個人在搬什麼禮物。
“夏柳姑娘。”夏柳側身看的時候,正巧被剛要出門的趙嬤嬤瞧見,趙嬤嬤突然出聲,嚇了夏柳一跳。
“嬤嬤。”夏柳福了一下身子,與趙嬤嬤見了禮。
趙嬤嬤嗯了一聲,故意擋住了夏柳的視線,“夏柳姑娘稀客啊,這麼早上門不知道有什麼指教?”
一開口便帶著挑釁。
夏柳微微擰眉,不過到底沒說什麼,隻如實說道,“少夫人有事要請教夫人,勞煩嬤嬤通報一聲。”
趙嬤嬤垂眼掃了一下夏柳端著的東西,明顯是一件未做成的男子的衣袍,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隻鼻息間冷哼一聲,“我送去便是,夫人昨日氣的頭疾又犯了,莫要再嚴重了。”
這話便是故意說夏柳聽的,也是在抱怨顧夭夭。
夏柳又做了一個萬福,成功避開了趙嬤嬤想要接物的手,“夫人既不舒服,我更該過去瞧瞧是,免得我家少夫人掛念著。”
趙嬤嬤諷刺是顧夭夭將葉母給氣病了,夏柳自是護主便也迴了一句,下頭人都說葉母身子不好,誰知道是怎麼個不好法,或許就是下頭人虛報。
“放肆,你以為這是在顧家,由得你這般胡攪蠻纏?”趙嬤嬤自聽出了夏柳的意思,如今顧夭夭被葉卓華護著,不將葉家長輩放在眼裏也就算了,一個陪嫁丫頭,也敢在葉家大放厥詞,真以為她不敢將夏柳如何了?
“嬤嬤慎言,少夫人既然嫁到葉家,從前種種自然不可再提,隻是夫人既然身子不適,您這般吵鬧,莫不怕吵到夫人?若能讓嬤嬤低語,夏柳甘願受罰。”夏柳低著頭,倒也不是怕趙嬤嬤。
隻是顧夭夭原本隻想著與葉母修好,若是鬧大了,怕是與主子的意思相違。
她自不能添亂。
可卻也真不敢將東西遞給趙嬤嬤,趙嬤嬤畢竟是葉母跟前最看重的人,若是耍心思將這衣服藏起來或者扯壞了,免不得又生事端。
啪!
趙嬤嬤憋了好幾日的氣,尤其是在跟前還有旁人的情況下,自是覺得夏柳挑戰了她的威嚴,此刻最是發泄的時機。
這一下,用的力氣很大,夏柳被打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這一巴掌是替你主子打的,既然你主子不懂得規矩,我便好心提點一二,若是再有一次,可不止這一下這般簡單!”趙嬤嬤站直了身子,自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低頭看著夏柳。
隻不過,聲音到底是壓低了。
夏柳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倒是沒有防備這個趙嬤嬤竟然有這般大膽,竟然敢當眾動手。
“就不勞嬤嬤費心了。”聲音有些冷,她是顧夭夭的陪嫁,代表的是顧夭夭的臉,莫說是趙嬤嬤了,就是葉母今日過來也不能直接將人罰了。
可此刻到底不能在這個時候,迴趙嬤嬤一巴掌。
趙嬤嬤教訓了夏柳,心情自然舒暢,冷冷的哼了一聲,“且在這裏等著。”便轉身迴了院子。
那收拾禮物的人,也都交代著轉身迴去。
風一陣陣的吹起,夏柳額前的發絲,打在剛才挨打的臉上,就是那發絲此刻也如同刀子一般,覺得刺的生疼。
即便沒有照鏡子,也知道這一巴掌定是及重的。
這一站便等了許久,夏柳的腿都麻了,才瞧著趙嬤嬤扶著葉母堪堪出來。
夏柳來了葉家三日,便是顧夭夭成親第二日來敬茶,也沒瞧著葉母穿著這般隆重,不說身上衣服精致,就是頭上都戴的是一整套赤金的頭麵,麵上的妝容畫的厚些,看著像是要參加什麼隆重的宴會一般。
夏柳想著剛才瞧見下頭的人準備禮物,便也就明白了。
待人走近,夏柳往前走了幾步,規矩的福下身子,“參見夫人,夫人萬福金安。”
“起吧。”葉母身子有些虛,說話的時候聽著有些無力。
夏柳謝恩,而後將顧夭夭做好的衣服,捧在葉母跟前,“這是少夫人為少爺做的秋衣,隻是拿不定主意選哪個盤扣才能配得上少爺的風姿,這才唐突前來,勞煩夫人給幫忙拿個主意。”
夏柳來的時候原想著特意說一聲是顧夭夭昨夜做的,可現在瞧趙嬤嬤對自己這般態度,想來也是因為夫人背地裏的不喜顧夭夭所致。
尤其現在她來求見葉母,葉母不讓人進去,隻當著這麼些人的麵詢問。
自也不好將顧夭夭的身份,壓的太低。
葉母嗯了一聲,拿起衣服上下的瞧著,“這針線活做的不錯。”而後挑了其中一個盤扣的放在上麵,“衣服深色,盤扣不能選的太小,太不顯眼會覺得一整片沒有任何點綴,這個樣式上頭再加上一點金絲,最是妥當。”
葉母沒有力氣,說話的時候本就聲音低,再加上平日裏便端的是溫和的架子,是以現在也能算得上溫聲細語。
選的時候還多說幾句,倒也仔細。
“多謝夫人,奴婢一定轉告少夫人。”夏柳趕緊謝恩,待葉母揮手她便退了幾步離開。
待夏柳走後,葉母輕輕搖頭,扶著趙嬤嬤的手往馬車上走去。
待倆人坐定,葉母才說道,“倒也不算是,無藥可救。”
知曉自己生氣了,還懂得服個軟,便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在乎葉卓華。
“夫人就是心太軟了,少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被顧氏那般蹉跎,怕就是用現在的法子,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才哄騙的少爺心甘情願的踐踏自個的尊嚴。”趙嬤嬤看葉母有些乏困,拿了毯子蓋在葉母的身上,可嘴裏卻是不饒人。
葉母聽後,無奈地歎息,“顧氏,也是好手段。”
想想趙嬤嬤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從前葉卓華對自己素來敬重,如今為了顧氏屢次頂撞自己。
再來,顧家長房姑娘,能讓靖王與馮澤爭的頭破血流,想來是有些手段的。
人都說什麼,顧家姊妹倆情深,世間少有,怕也隻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罷了。
今日清晨讓府醫施針,好不容易壓下的頭痛,此刻又開始作痛。
心裏隻是感歎,許是這輩子好事做的太少了,才讓葉家遇到這麼個冤家。
心裏盤算著,今年年頭不好,來年必定有許多食不果腹之人,屆時她買些糧食給那些人布糧。
隻願福澤深厚,能庇佑葉卓華,早日脫離顧夭夭的控製。
“不過。”葉母話鋒一轉,“你下手著實有些重,我瞧著那丫頭的臉腫的厲害,顧氏難纏若是告訴了絛之,怕又是一場風暴。”
夏柳的臉太明顯,葉母想不注意都難,隻是人是趙嬤嬤打的,她也不好多言。
若是訓斥趙嬤嬤,葉母自然是不願意的,若是站在趙嬤嬤這邊,婆母與兒媳的丫頭一般見識,葉母自也覺得不好,最妥當的法子,便就隻能當做沒有瞧見。
“老奴打完才反應過來,著實衝動了,隻是少爺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說句托大的話,在老奴心中早就將少爺當成了自家孩子,看著昨日少爺那般樣子,著實是氣不過。”趙嬤嬤說著,臉色的表情自愈發的憤怒。
葉母探著趙嬤嬤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我都省的,罷了,那顧氏辦事確實太過分,這次就當是那丫頭替她受過。”
葉母這般定論,這事自就揭了過去。
這邊,夏柳迴來後,怕顧夭夭知曉自己挨打的事,也不敢湊到顧夭夭跟前,將葉母的話讓下頭的人稟告給顧夭夭,就說她昨夜受了涼有些肚子疼,在屋裏歇息一日。
顧夭夭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到底熬夜傷身子,便是醒來也覺得頭悶的很,連眼睛都澀了許多。
揉了揉眼,聽的下頭人稟報,揮手讓人去尋了府醫為夏柳看病,一應藥材自然是要最好的。
心裏總還是後悔,都怪她昨夜做衣服,夏柳等的晚了,一趟趟出來進去自少不得吃風。
今早又被自己安排著給葉母送去東西,估計寒氣更重了。
下頭人不知道顧夭夭的心思,隻瞧著府醫要專門為夏柳跑一趟,雖瞧著夏柳沒事,可那流水的補品都送到了夏柳的屋子。
想著,之前有人想偷顧夭夭的嫁妝,落的那般淒慘的下場,如今卻對夏柳這麼好,這藥材的價值怕是為奴做婢大半輩子也買不來。
下頭人便覺得,顧夭夭定然是護短的主。
夏柳挨打的事,顧夭夭若是知道了,葉母那怕也不能給麵子。
想著兩個主子不日便要鬧起來,下頭的人倒是想瞧熱鬧,卻又害怕禍及自己。
以至於夏柳交代莫要讓顧夭夭知曉的命令,執行的徹底,誰也不願意做那特殊的從在。
而葉卓華這邊,太子監國自要顯得自己,多麼勤政,都快將每一個折子放在早朝上處理一般,一直說到午時這才散朝。
他勤懇也就罷了,迴了東宮便有人供著,可下頭百官得走出宮再迴家吃食,肚子已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一路上,除了那走路的聲音,便都是肚子的聲音。
一開始眾人還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後來一瞧大家都是這般,也就不在乎了。
不過這些自抱怨不得,畢竟太子勤政也是好事。
再加上他剛監國,定有許多不明白的,早朝的時間久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旁人還好說,葉卓華到底是剛上任的刑部尚書,不說刑部的事情需要走過場,還要去吏部那邊過文書。
晌午的飯隻在路邊的小鋪買了倆包子,解決了便是。
到了吏部,對於這個也算是太子麵前紅人的年輕尚書,巴結的人自不在少數。
吏部尚書便讓顧明辰去處置葉卓華的事,一來可以投了葉卓華所好,旁的不說就是看在這個大舅哥的麵上,也該與吏部相扶相持。
二來,也莫要讓那麼多人都圍著葉卓華,顯得吏部像是低了刑部一般。
不過下頭的人也是勸吏部尚書,畢竟顧明辰參過葉卓華,若是倆人有過節可如何是好。
吏部尚書冷冷的斜了那人一眼,“小葉尚書休妻了嗎?”
那人趕緊搖頭。
吏部尚書冷哼一聲,“那不就得了,被大舅哥參了都還寵妻,自是用情至深。”
就在這般情況下,還能衝冠一怒為紅顏,可見,少年英雄也抵不過一個情字。
再說了,馮家多看重顧明慧?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絕不可能不敬顧明辰。
對於下頭的猜測,屋子裏的兩個人倒是不知道。
辦完文書,葉卓華便收拾東西要走,卻被顧明辰一把拉住,“馮澤聽聞你今日要來吏部,晌午時候便過來,讓我看著你。”
畢竟,葉卓華昨日已經答應,要一同出去的。
葉卓華昨日不過隨口一說,若不是顧明辰將他拽住,他早就忘卻這事了。
隻是心裏後悔的很,誰知道今日會忙的連府都迴不了,一日未見顧夭夭,也不知道她在府裏的忙的什麼。
“我既答應了,自然會去,隻是這兩日脾胃失調,口苦納氣,我怕吃了酒會加重。”葉卓華說著,做著一副苦惱的樣子。
顧明辰聽了這話,不屑的哼了一聲,“馮澤便料到你要尋借口,剛才過來的是大夫,已經確定你身子好的很。”
顧明辰說完,葉卓華恍然間明白,怪不得剛才要辦文書的時候,有個人老是若有若無的碰觸他的手腕。
隻因為突然發難,會讓顧明辰難看,才壓下火氣,想著跟前無人後,告知顧明辰小心那人,沒想到竟是大夫。
葉卓華還沒說話,顧明辰又指了指葉卓華喝的茶水,“裏頭放了酒,也是馮澤送來的,他調的極好,將酒味完全掩住了。”
都這麼久了,葉卓華還無事,便是說明葉卓華是能喝酒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