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斷了葉卓華的其他借口。
看著葉卓華那一張像吞了蒼蠅一樣的臉,顧明辰的嘴緊緊的抿著,雖然麵上沒有笑意,可眼底卻都是柔和。
自然,他賣馮澤也是賣的幹脆,絕不會為馮澤背一口鍋。
而後,還特意拍了拍葉卓華的胳膊,有些擔憂的問了句,“可是近來,得罪了小馮將軍了?”
葉卓華冷哼一聲,眼裏閃過一絲算計,“來日方長。”
靖王這一去,估摸小馮將軍也快娶親了。
屆時,他定然會將那門堵個結結實實的。
隻是,葉卓華的腦子一閃,而後看向顧明辰,“兄長啊,你既然允了馮澤在你的地盤上算計人,必然該是一幫的。”
或者,這裏頭不定還有顧明辰的功勞,就這麼將馮澤辦的事都給說出來,似乎有些不地道。
顧明辰麵無表情的收迴視線,“因為,我也不想去。”
胡氏走了,他的任務便隻是活著,喝酒也不能讓他多活兩日,不喝也不能讓他少活兩日,既如此他又何必去喝。
隻是馮澤粘人的很,若是不去就念叨著沒完。
今日下了朝就跟著他來吏部了,絮絮叨叨的嘴就沒個停的時候。
吏部的人自然沒人敢開口攆馮澤的,一個個都端著敢怒不敢言的臉,顧明辰沒法子自然應允。
那句話怎麼說的,獨痛苦不如眾痛苦,那便拉著葉卓華。
聽了顧明辰這般理直氣壯地的言語,葉卓華一時語結,良久才說了句,“兄長,你變壞了。”
這還是那個,不愛說話卻一身正氣的顧明辰?
看葉卓華在那愣住了,顧明辰重重的咳嗽兩聲,“趕緊迴刑部交代交代,莫要去晚了,他會罰酒!”
葉卓華聽後都氣笑了,“行,都是我祖宗。”
一個是大舅哥,一個是未來姐夫,哪能真的不去了?
隻是,他真的想顧夭夭了,從吏部迴到刑部,再迴趟葉家,再去吃酒,會不會有些晚了?
周生聽得葉卓華在那絮叨,忍不住說上一句,“主子,您在多安排點活,可以過了年再去了。”
葉卓華的思緒被打斷,冷冷的瞪了周生一眼,“我看你閑的很,給你說個媳婦怎麼樣?”
葉卓華覺得顧明辰說的對,獨痛苦不如眾痛苦,他要讓周生知道媳婦孩子熱炕頭的好,然後給他安排好些案子,日日都迴不得家,以報今日被嘲笑的仇!
周生倒是不知道,娶個媳婦為何葉卓華會配上一副,要送自己上斷頭臺的樣子,不過,謹慎些總是沒錯的,趕緊舉手告饒,“小的錯了,主子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小的一般見識。”
態度,自然是要恭敬誠懇的。
葉卓華哼了一聲,想著他雖然迴葉家來不及,可是也並不妨礙,他往顧夭夭跟前湊,便交代周生,一迴兒去吃酒的時候,他叫上幾個菜,先給顧夭夭送去。
另一邊,顧明辰做完吏部的活,便率先去了酒樓。
這種熱鬧的場景,總是與他不合。
可人活著,總不能隻在自己的世界中,便往出邁一步,早些融入。
隻是,卻也明白這話不過是在說服自己罷了,不過是不想與馮澤葉卓華同時出現罷了,自己的腿這般樣子,心裏總是有那麼一點悲傷。
到了提前訂好的隔間,顧明辰靠在窗沿,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的人群,心中總是有些羨慕,旁人都可以成雙成對,隻有他,今生再無指望。
顧明慧與馮澤說開後,顧明辰總是忍不住想著胡氏,連夜去看了胡氏的遺物,想著尋上個方便隨身攜帶的念想,可找了好久也沒有尋到。
恍然間有一種無力,人走了便是什麼都留不住。
多日未落下的淚,此刻不自覺的落下。
淚滴在手背上,顧明辰恍然間迴神,以為是下了雨,隻是一抹臉上,才反應過來。
將臉擦拭幹淨,隻是唇間的苦澀,卻怎麼也收斂不住。
“你們瞧我看見誰了?”旁邊隔間,聽著有人喝大了,在閑聊。
“誰啊?”旁邊人起哄的問道。
“竟然是顧家的那位瘸子。”
原本,顧明辰是沒注意聽周圍的動靜,隻是顧家二字太明顯,忍不住側耳聽著。
接著,便是一場哄笑,“沒想到,瘸子還有這份閑情?不是說那是個鐵麵無私的仙人,如今也下了凡?”
提起顧明辰,自又少不得說,顧大伯的事情。
左右,那些人嫉妒顧明辰好運罷了。
聽的多了,顧明辰便就沒有那般在乎了。
隻是,對方可卻沒有閉嘴的意思,“不過你們說,靖王與小馮將軍都看上顧家長房的姑娘,你說那姑娘到底有什麼好的,能將這兩人迷的七暈八素的。”ъimiioμ
提起顧明慧,那些人自然比對顧明辰有興趣。
一個個都猜測,顧明慧在床榻之上,必然厲害。
一些個醉酒男人的胡言,除了這些汙穢之言,自說不得其他。
顧明辰緊皺眉頭,到底忍不住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小二。”衝著外頭喚了一聲。
“客官,有什麼吩咐?”能來這酒樓的,多是非富即貴之人,小二自然小心伺候著。
啪的一聲,顧明辰將吏部的令牌放在桌子上,“告訴隔壁屋子,讓他們說話小心些。”
小二看見後眼睛一轉,連連稱事,“叨擾客官了,小的一定辦的妥當。”
顧明辰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也不知道小二說了什麼,總之過去了之後,那邊小聲了許多。
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可到底聽不見了。
馮澤是第二個過來的,他來的時候便瞧著顧明辰一臉憂傷的看著窗戶外頭,心裏恍然有一瞬間的後悔。
或許他不該將顧明辰叫出來。
可是,卻也不想著讓顧明辰,活的像行屍走肉一般。
“兄長。”馮澤收斂的心思,帶著笑容快走了幾步。
雖然馮澤的出生最好,可三個人之中他的官品最低,軍營裏現在也是沒事,他自是有的是時間,就身上這套衣服,挑了足有一個時辰才選好。
他都想好了,待吃酒結束,他借口送顧明辰迴去,好再見顧明慧一眼。
自然,這些小心思,在顧明辰眼裏倒一點都不明顯,隻瞧著一身的素色,與馮澤平日裏穿的,並無不同。
“坐。”人家既然喚自己兄長了,自然要端著架子。
馮澤若無其事的坐在顧明辰跟前,“我以為我已經足夠晚了,沒想到葉絛之更慢,怎麼,現在刑部的事,有這麼多?”
葉卓華之前雖然是侍郎,可刑部的上下不都是他說了算了?
這次正兒八經的掌管刑部的,也不過是過過文書罷了,至於到現在還沒來?
“刑部的事情,我並不了解。”顧明辰想了想,倒是及其認真的迴答。
卻讓馮澤愣住了,最後忍不住輕笑出聲,“我不過隨口的玩笑罷了。”這樣子,倒像是顧明辰怕自己誤會了一般。
不過是親人之間小聚,倒成了各部之間的試探了。
顧明辰垂眼,似乎也覺得剛才的表現太過於認真了,端起跟前的茶杯,掩蓋自己的尷尬。
看著馮澤麵帶笑意,想著自己也該迴個笑臉。
可扯動嘴角,卻忘了笑到底是什麼動作,一聲歎息不自覺的溢處,罷了,心傷難愈。
看著顧明辰的表情,馮澤也明白他在想什麼,若是出於私心,他確實希望有一個女子能再次走入顧明辰的心。
罷了,強求不得。
隻能將話題轉移到葉卓華跟前,“兄長不知,這葉絛之之前算計過我,我怎麼也得報過來。”
看著馮澤的表情,顧明辰倒是來了興致,“你這是,要怎麼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馮澤低聲,將自己的盤算說了出來。
聽的顧明辰眼睛越來越亮,或許跟前有人陪著也不錯,看旁人熱鬧,就算自己沒參與,也不覺得孤單了。
“我覺得,太輕了。”顧明辰輕輕搖頭,葉卓華是刑部主事,要鬧便鬧個大動作,不然依他謹慎的樣子,怕是會白算計。
馮澤聽的連連叫好,兄長就是兄長,到底比自己大手筆。
顧明辰看著馮澤笑的暢快,卻沒有提醒他,等著馮澤成親的時候,有他好受的。
不過,左右這倆人的火,都燒不到自己身上,自己隻管看戲便是了。
葉卓華過來的時候,馮澤已然等不及,若不是顧明辰攔著,此刻都準備上菜了。
自然,顧明辰也不是多麼向著葉卓華,隻覺得若是上來便將人氣走了,這戲還怎麼演?
“來晚的,自罰五杯。”一看見葉卓華,馮澤趕緊讓人將酒端上來。
五個大碗,一次擺在葉卓華跟前。
葉卓華掃了一眼,眼前的酒碗,不屑的哼了一聲,“本官記得,與小馮將軍沒那麼熟。”
馮澤也笑了,“沒那麼熟,你來喝我的酒?”
聽了這話,葉卓華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本官走錯了,這就離開。”
身子剛轉過去,卻被顧明辰拉住了,“好了,都是挑擔,莫要讓倆姑娘難做。”
“兄長這話是對的,夭夭啊最是敬重她長姐,若是知道姐夫在你跟前沒了麵子,我覺得你的日子,不太好過呢。”馮澤晃悠著腿,一臉悠然的看著葉卓華。
左右,誰又不懂誰的心思呢。
比起自己,葉卓華做的似乎更多。
果然,聽了馮澤的話,葉卓華安穩的坐在了馮澤的對麵,“那是自然,我們自然敬重長姐,連帶著,要敬重姐夫。”
而後將那五個酒碗依次擺在馮澤的跟前,“我這麼敬重你,你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長姐是那般心疼夭夭,若是知道你故意刁難我,如何能與你罷了?”
同樣的話,迴給馮澤。
隻有顧明辰一臉興味的看著,這兩個妻奴你來我往鬥的好不熱鬧。
菜都上來了,這五碗酒到底誰喝,兩人都沒確定下來。
顧明辰隻出麵將自己的碗拿了出來,不偏不倚一人三碗酒。
兄長給的,他們自然要給麵子。
空腹三碗酒,有些上頭,兩個人趕緊吃了些菜。
這個時候,突然隔間的房門被打開了,葉卓華以為又是上菜的來了,趕緊去整理桌子上的盤子,可是傳來一股子刺鼻的香味。
葉卓華猛地迴頭,卻瞧著幾個穿著單薄的,濃妝豔抹,瞧打扮便就能猜出是樓裏的姑娘。
“官爺。”那幾個姑娘進來後,直衝著葉卓華而去。
葉卓華反應一塊,身子猛地起來,直接站在馮澤的身後,“你鬧的什麼?”
馮澤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疼你忙,特意讓你樂嗬樂嗬。”而後衝著那幾個姑娘一招手,“還愣著最什麼,誰將葉爺伺候好了,給誰賞銀。”
一聽銀子,這些姑娘來了動力。
直接衝葉卓華衝了過來。
這些人雖然出生卑賤,可到底無辜,葉卓華再生氣也不可能將她們如何,隻能躲避。
看著葉卓華左閃右閃好不狼狽,馮澤便笑的暢快。
讓葉絛之算計自己,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與自己耍心眼。
葉卓華猛個低頭一閃,又重新迴到馮澤的跟前,手成鉤拽住了馮澤的衣領,手猛地用力。
馮澤自然反應也快,一把扣住了葉卓華的手腕,“你要做說什麼?”
葉卓華冷冷的勾起嘴角,“人既然是你招來的,自然該你伺候。我倒是瞧瞧,若是你衣衫不整的跟這些人出現在一個屋子,旁人會如何說你?”
“那就比試比試!”馮澤自然被激起了勝負欲,想著葉卓華心思再重,不過是個文臣,自不該比自己自己這個上過戰場的強。
若今日反被葉卓華當場逼迫,日後還如何能抬起頭來。
兩人便打了起來。
那些姑娘原以為隻是出來伺候官老爺的,可沒想到打的這般兇殘,一個個趕緊往牆邊走,她們雖然愛財,可是更愛命。
顧明辰從袖子裏取出了一錠銀子,衝著離著他最近的姑娘招手,將銀子給了她之後便交代一句,“下去吧。”
眼睛裏,自別有深意。
幾個姑娘領會,自趕緊離開,生怕走慢了,那飛起的椅子會砸在她們身上。
伺候的小二中間也來了一次,隻是這裏頭的爺都是不差銀錢的,莫說砸幾個桌子,就是將屋子拆了,隻要銀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臨走的時候,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免得有不長眼的人,來叨擾他們。
小馮將軍少年虎將的名聲自不是空名,力氣大下手快,可葉卓華卻更勝一籌,小馮將軍每每出招都被壓一籌。
顧明辰雖是正兒八經的文臣出生,可卻也能看明白,馮澤並不是葉卓華的對手。若非葉卓華顧忌馮澤身上的傷,出手保留,就這會兒功夫馮澤怕是早就被打趴下了。
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揚聲喊了句,“夠了。”
一切,仿佛落定。
屋子裏頭霹靂乓啷的聲音停止,葉卓華與馮澤立馬分開,整理自己的衣服。
“若是將我喊出來,是為了你們倆吶喊助威的,大可不必!”顧明辰佯裝生氣的訓斥了句,隻卻暗暗給了馮澤一個眼神。
馮澤領悟,立刻上前扶起了被他們踹倒的桌子,“兄長莫生氣,一時手癢。”
不過心裏暗罵葉卓華是個不識趣的,一眾衣服裏頭,數這套最得他的心意,瞧著被扯的一道一道的,還如何見顧明慧?
葉卓華坐在了馮澤扶起的椅子上,“小馮將軍說的是。”
明明是倆人打架,看葉卓華身上卻不顯露,馮澤心裏不痛快,在收拾的時候,故意將菜湯踹在葉卓華跟前,濺了一鞋菜湯。
葉卓華斜了馮澤一眼,卻沒有動怒,隻那麼淡淡一眼,而後將腳挪在一邊。
隻在眼裏,寫了四個大字,“手下敗將!”
馮澤有些氣不過,剛想說話卻瞧著顧明辰麵色不對,訕訕的坐在對麵,隻想著葉卓華畢竟是妹婿,這口氣才算是緩和過來。
這桌子上的酒菜自然,會全換下去。
“小的,求見小馮將軍,葉尚書,顧大人。”簾子外頭,聽著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隻是顧明辰臉瞬間沉了下來,這聲音分明就是之前編排顧家的那些人,原以為他們安靜下來,不定早就走了,沒想到竟然還在。
更沒想到,既知道他們的身份,怎還敢過來?
“進來。”屋子裏頭已經被小二收拾妥當,熏香一點,自不顯露剛才的戰況,小馮將軍衣服整理妥當,若不細看是瞧不出他剛才是多麼狼狽。
這三人裏頭,也就馮澤還願意應付這些事,顧明辰與葉卓華隻管吃菜品茶。
得了應允,對方掀了簾子進來。
他身後還站了幾位相仿年齡少年,瞧著穿著打扮該是哪個府上的公子哥。
那些人被他留在門外,自個彎腰進來,再次與他們打招唿。
顧明辰用眼角撇了一眼,此人長的賊眉鼠眼的,一瞧便不像是什麼好人。
顧明辰為官自然不該信這些玄術,可卻就是控不住看著這張臉,便覺得他定然是宵小之徒。
“聽聞是三位大人在這裏吃酒,能與大人們在同一個酒樓,是小的三生有幸,相見便是有緣,這頓飯該是小的請了。”對方舔著個笑臉,一副諂媚的氣派。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