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場的人卻也是熟悉的,猶記得當初顧夭夭成親,葉卓華也這般許諾。
後來,有惡奴欺辱顧夭夭,葉卓華懲治惡奴。
李語詩不懷好意,葉卓華把人毀了。
葉母故意刁難顧夭夭,葉卓華也算計了母親。
便是連布珍公主,葉卓華也一把火,差點將人燒了。
後頭的這事,旁人不知曉,顧家人心裏都清楚。
是以,聽的馮澤這般說,顧家的人臉色也都緩和過來了。
“好孩子,去吧。”顧父揮了揮手,忍不住將臉別過去。
跟前的孩子,一個個的都離開了,嫁的好又如何,終歸不在跟前了。
從前說著讓顧夭夭迴來住,可是老太太也時常勸顧父,人家新婚,這麼做終歸不太好,人,總是少不得與外頭打交道,與其被人議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則說,顧夭夭迴府的時間,總比其他姑娘的多。
這便也就罷了。
顧夭夭尚且如此,更何況顧明慧了?
有這麼一瞬間,顧家人都覺得,還是生兒子好,無關乎,特意的看中兒子,而是,不用麵對這傷感的一麵。
瞧著滿座賓客,喜笑顏開,心裏頭便就更難受了。
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顧明慧一眼,隻聽著動靜,似乎她出門了,便夠了。
有了華夫人先前帶頭,馮家自然也會,將收的東西全數捐出去,左右,他們馮家又不是請不起大家一頓飯。
連帶著,覺得大定的時候委屈了顧明慧,這次全數都補上來。
顧家這邊,除了顧家幾位長輩,其他人也都過去了。
一路熱熱鬧鬧的往馮家走去。
那炮仗聲響了一路,便是整個京城都好像被震了震。
顧夭夭坐在後頭的馬車,瞧著這一盛況,說不激動自是假的。
顧夭夭看著外頭,葉卓華卻瞧著顧夭夭,一直看到顧夭夭迴頭。
“咱們成親的時候,也不見你這般歡喜。”等顧夭夭的視線放在他的身上的時候,葉卓華忍不住嘀咕了句。
顧夭夭哼了一聲,這種感覺自不一樣,她成親的時候以為是假的,不過是做個樣子,能與現在相同?
“不若,咱們重新再來一次?”看顧夭夭不吱聲,葉卓華又在顧夭夭的耳邊,嘀咕了句。
卻被顧夭夭一把推開,“我什麼時候想來,什麼時候便來!”
重新辦一次有什麼趣事,直接換個人多好,新鮮新鮮。
顧夭夭占了上峰,唇間忍不住勾起,葉卓華的麵上,也掛著笑容。
而後,顧夭夭想到了什麼,笑容一點點凝固。
葉卓華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顧夭夭的耳垂,“看來夫人,已經有了自覺。”
“今日我迴家住。”顧夭夭說完還是把嘴閉上了,她若是迴家,葉卓華自然會跟著。
每日裏睡到日上三竿的丟人事,她可不想,讓顧家人也見識見識。
這人,既然惹不起,那便,見好就收。
隻是唇,說不上為什麼,輕輕的勾了起來。
顧明慧到了馮家門外,全福夫人的聲音傳來,按照規矩一步步的往正廳裏去,炮仗聲,震耳欲聾,顧夭夭跟在後頭,都沒聽清楚,他們都喊的什麼。
等著被送入洞房,耳根子總算清靜下來。
顧夭夭被下頭人領著,去了女席。
如今顧夭夭有了誥命,位置被安排在了最前頭的一桌。
旁邊,都是些上了年歲的老人,而且,多是品級沒她高的,見了麵都得與她行禮。
一眾人客氣的很,整個桌子卻給人一種暮色沉沉的感覺。
過了沒一會兒,顧夭夭被馮知微給喚走了。
隻是她們沒注意,如韻郡主瞧著倆人的背影,看了良久。
“知曉那桌子定然無趣的很,我這裏藏了好貨,你過來嚐嚐。”馮知微拉著人,便到了自己的閨房。
從最裏頭的櫃子,取出了一個木匣子,裏頭放了一壇好酒。
“這是庭初著人捎來的,說是適合姑娘家用的果酒,我沒舍得自己喝,留著同你一起。”馮知微解釋了句,讓下頭人從廚屋裏,端上幾個菜。
左右,今日做的多,端幾個,也不顯什麼。
“今日這般忙,你還過來偷閑。”顧夭夭無奈的看著馮知微。
馮知微歎了一口氣,“我這不是,不願瞧見如韻,現在還不是太子妃,你便是不知曉,那頭快抬到了天上去了,我不開口她也不吱聲,我一說話她的嘴也不停,若非今日是兄長大喜的日子,我定然將人攆出去。”
看著馮知微還比劃著,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著如韻郡主還許諾,未來宮裏有顧家女一席之地,便是那般,抬著頭。
大概,是得了華夫人的讚許,才這般,變本加厲。
提起這事,馮知微心裏火氣又上來了,這老輩留下了規矩,說是參加喜事不能一人過來,說是不吉利。
他們府內倒是好,就打發如韻郡主一人過來。
文候現在有病不能過來也就罷了,華夫人難不成也不能露麵?
聽著馮知微抱怨,顧夭夭時不時點頭應承。
馮知微說著拉住了顧夭夭的胳膊,“我央求著母親,讓你同我一桌,她非要說不合規矩,對你不敬重。不二胺,有你同我一起,總要那如韻好看!”
平日也就算了,晚輩們之間打打鬧鬧說說笑笑,自不講究什麼。
可若是辦正事,凡事都得按照規矩來。
顧夭夭的品級這麼高,若是將人安排在一群未出嫁的姑娘跟前,就算顧夭夭不計較什麼,可旁人瞧了呢,自覺得馮家這是無端的羞辱顧夭夭,不定又是一陣猜測。
“你覺得,就如韻的性子,能做的了太子妃?”瞧著馮知微氣惱的厲害,顧夭夭拿了糕點放在她手上,提了一句。
馮知微憤恨的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殿下如何想的,這樣的人,怎配?”
上次宴會的事,馮知微也聽的馮將軍他們說了,就當著突厥人的麵,故意針對顧夭夭。
她的德行不行,腦子也不行,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眼盲還是心盲,選這麼一個太子妃。
就算現在孟家風頭無兩,可這未來國母,該是為國選妻,而不是為了玩弄權術。
便是連廢皇後都沒瞧上的人,太子這般行事,著實讓人失望。
說著,馮知微往顧夭夭的杯子裏添滿了酒水。
顧夭夭抿了一口,恭王殿下送來的,果真好好酒,唇齒留香,迴味無窮。
隻是,顧夭夭低頭,恍然間瞧見了什麼。
“等一下。”馮知微正在為自己添的時候,卻被顧夭夭喊停,拿著酒壇放在窗邊,清楚的瞧見,酒壇的底上刻著,“我心悅你。”四個字。
馮知微的臉瞬間紅了,“經年不見,愈發的,油嘴滑舌了。”
隻是,為自己添酒的動作,到底是停了下來。
原本還抱怨如韻郡主,此刻話也變少了。
兩人正聊著,聽著外頭有人喊,說是太子殿下到了,顧夭夭與馮知微自然得趕緊過去迎接。
今日,太子穿著明黃色的便服,遠遠的瞧去,倒像是皇上親臨一般。
“恭迎太子殿下。”馮家兩位長輩,領著眾人,在門口迎接太子到來。
太子趕緊將人扶了起來,“愛卿免禮,今日本殿特意來討一杯喜酒。”
“殿下能來,乃是兩個孩子的福氣。”馮將軍說著,趕緊將太子往裏頭讓。
太子殿下過來,自帶著賞賜,下頭的人一共抬了六個箱子,瞧著一個個都彎著腰,想來裏頭重的很。
因著太子過來了,走在最前頭的都是朝廷官員,她們內眷便落在了後頭。
馮知微的眼毒,瞧著隨行的宮人裏頭,有一個拿了一個籃子,瞧著也不是為了賞賜兩位新人的,上頭蓋著黃布,從露出來的形狀來瞧,最上麵的該是放著一摞香。
“你說,太子殿下今日這是要去廟裏求什麼?”馮知微不由的嘀咕了句。
按道理說,真的要去廟裏求拜神佛,該是清晨便起身,哪裏有夜裏去的。
顧夭夭輕輕搖頭,在馮知微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怕是,去祭拜死人的。”
馮知微不解的看著顧夭夭,廢後如今還在宮裏,有什麼人值得太子這般惦記的。
顧夭夭輕輕張嘴,無聲的說著,靖王二字。
馮知微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若是真的去祭拜靖王,太子殿下的度量,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當初靖王為了顧明慧,鬧的滿城風雨,便是這麼早去了也都是因為顧明慧。
如今顧明慧如願嫁給了馮澤,若是靖王還活著,怕是也得生生的氣到吐血。
可現在,靖王已經不在了,這權太子也奪了下來,如今著實沒必要,再拿著舊事,爭論長短。
兩個人說著,很快便迴了席麵上去。
如今太子殿下過來了,她們自然不能再迴屋裏躲著去了,如今隻能各迴各的位置。
許是想到了要與如韻郡主同桌,馮知微背著眾人,衝著顧夭夭的扮了個鬼臉。
顧夭夭忍不住抿嘴輕笑,便覺得馮知微的心性,如同個孩童一般。
“馮姑娘。”待眾人坐定,如韻郡主主動與馮知微說話,“我瞧著你這套頭麵打的不錯,不知道是從哪個鋪子做的?”
這個話題,和善的聽不得一分,敵對。
“迴郡主的話,是從城東的如意樓裏做的。”即便如此,馮知微也並不愛多言,隻按著規矩迴話便是。
如韻郡主長長的嗯了一聲,“本郡主聽聞你與葉夫人關係要好,前些日子葉夫人特意入府拜見,本郡主一直惦念著,該賞她什麼好,今日見你,恍然間覺得,解決了本郡主的難題了。”
這話說的,身子自然又挺直了。
隻是這話裏話外,將顧夭夭這個二品誥命夫人貶的,不值一提。
竟然還被一個郡主,賞賜?
馮知微自然聽不得旁人諷刺顧夭夭,麵上隨即冷了下來,“郡主慎言,您可是要入東宮的人,若是將您這話傳出去。”
馮知微嘖嘖了兩聲,“還以為,您恨嫁呢。”
如韻郡主又不是皇家的人,不過是皇上特封的,從二品郡主,如何對命婦,擔的起賞賜二字。
即便是冊封,這郡主也得封個三六九等,真正皇家郡主,僅次與公主,為正二品。
而縣主,該是以琉璃縣主為首,是從三品。當初顧夭夭被封的皓月縣主,乃是正六品。
“放肆!”如韻郡主猛地一拍桌子。
華夫人的話還在耳邊,可如韻郡主總是忍不了,被人,直接辱在臉上。
“郡主,殿下看著呢。”瞧著兩邊這就要鬧起來了,胡月娘趕緊在如韻郡主旁邊提醒了句。
畢竟,誰人不知曉,馮知微也是被慣大的。
若是不管場合,直接與如韻郡主對上,屆時吃虧的,到底還是如韻郡主。
啪!
如韻郡主正愁火氣沒處發,迴手便給了胡月娘一巴掌,“如今,連你都敢教本郡主如何行事了?”
胡月娘趕緊退在一旁,“不敢。”
如韻郡主哼了一聲,“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即便出生官宦人家,可如今入了侯府,便就是侯府的下人。
胡月娘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良久才說道,“奴婢,不敢。”
馮知微瞧著如韻郡主如此跋扈,也跟著站了起來。
隻是她還未說話,卻被匆匆趕來的顧夭夭給攔住了,顧夭夭立在如韻郡主跟前,“郡主這是,想要讓太子殿下評理了?今日我長姐大婚,即便是在馮家,我也將話放在這,誰若是鬧事,我定然,奉陪到底!”
她雖未主動詢問,可胡月娘一直在為她行方便,自也不想讓胡月娘在人前受辱。
可,除非能將胡月娘從侯府帶出去,不然,為她出頭才是害她。
如今,也隻能用顧明慧的名頭了。
顧夭夭這一出麵,自將如韻郡主的火氣,全都引在了她的頭上。
如韻郡主冷冷的看著顧夭夭,“顧氏,莫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顧夭夭不屑的哼了一聲,“郡主也莫要忘了,你的許諾!”
原本,就是合作,何必端著的高高在上的架子。
太子正在與馮將軍閑聊,“今日過來,原本是想抬顧大姑娘的誥命的,父皇也已然同意了,可這兩日卿是不知道,那些個言官不依不饒的,本殿也著實被擾的心煩,也隻能作罷了。”
太子說的得了皇帝的應允,便是馮將軍聽的都不信。
如今太子監國,皇上身子不好,莫說是朝堂的事了,能安穩的活著已經不錯了。
不過太子既然提起了,明麵著應承一句便是了。
至於沒法子抬誥命,馮將軍也自在心裏慶幸,總不能,這誥命夫人,爛大街的都是。
而且,聖上已經破格給了顧明慧四品誥命了,再抬,真真讓人看不下眼去了。
正聊著,聽著女眷那邊吵吵起來了,太子側目看去,一瞧著裏頭有如韻郡主,當時眉頭便皺了起來,可隨即輕笑一聲,衝著跟前人說了句,“如韻也過來了?去將人請過來。”
國宴的時候,太子都帶著如韻郡主,如今將人叫過來,自然是要坐在一起。
宮人走後,馮夫人給下頭的人使眼色,趕緊又往一邊,加了椅子。
如韻郡主原想繼續訓斥顧夭夭,宮裏頭的人過來後,她才長長的緩了一口氣。
雙手交疊與身前,頭微微的抬著,由宮人領著,緩緩的朝太子走去。
如韻郡主離開,胡月娘衝著顧夭夭福了福身子,旁人隻道她,禮數周全,可顧夭夭卻知道,她這是與自己道謝。
顧夭夭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歎息。
等著時機成熟,尋個機會,將人從侯府帶出來才是正道。
如韻郡主既然離開了,顧夭夭便也迴自己的位置上坐著。
不過,卻也聽到下頭的人,小聲的討論,這如韻郡主確實不懂規矩的很。
平日裏無論有什麼不愉快的,在這般場合,總不能不管不顧的發脾氣。
從前,如韻郡主與馮知微不和,在京城也不是什麼秘密,小姑娘家家的,喜歡比個高低,自也能理解。
可如今,太子已經將她當做未來太子妃了,那是將來做國母的人,再這般計較,沒得顯得小家子氣。
這廂才安靜了,卻聽得下頭人報,說是突厥的人過來了。
這都半月過去,驛館失火案,到現在也沒個定論,聽聞,耶齊王子屢次上書,太子不厭其煩,幹脆下了命令,讓耶齊王子自個查,需要大佑怎麼配合,開口便是。
他到底是個外人,對大佑也沒那麼熟悉,所了解的,都是下頭的人講的。
真到辦案的時候,自沒有頭緒,太子這般命令,其實也是有些欺負人。
可耶齊王子,到底來的大佑,也不能惱怒的迴突厥,領兵攻打大佑吧。
即便有這個心思,也不能表現出來,不若,人還沒走出是好大佑,就已經沒了。
這個虧,不吃也得吃。
不過,自從上次在顧家門口之後,布珍公主倒是沒再鬧過事。
“王子怎今日得了清閑,莫不是案子已然有了頭緒?”待馮將軍將人安頓著坐下,太子挑眉,忍不住問了句。
語氣裏,自是滿滿的嘲弄。
耶齊王子原本已經端起了酒杯,聽著太子的話,將酒杯重重的放下,“賊人狡猾,我今日得空想著出來湊湊熱鬧換換心思,若是知曉殿下在這,怎麼也不會過來,省的沒有拿的出手的結果,迴殿下。”
大虧已經吃了,可口頭上的便宜,耶齊王子總還不能再由著太子占了去。
這一輪,到底是太子輸了。
太子下意識的看向馮將軍,馮將軍卻也隻能說句,“今日小兒大婚,朝堂的上的事暫且不提,今日兩位殿下都能過來,是我兒的福氣。”
原本,這是要打圓場的,布珍公主突然站了起來,“倒也不是我兄長愛湊熱鬧,是我硬要兄長陪我過來。”
馮將軍聽了這話,麵色也沉了下來。
布珍公主這話裏頭似乎別有深意,好像,特意要告訴眾人,今日過來,她自然別有目的。
想起布珍之前說的,要在大佑尋夫君的話,馮將軍的心不由的提了起來。
馮澤,曾經許諾,此生絕不納妾,即便是公主如何,他都不會應允。
布珍公主說完,卻扭頭,當著眾人的麵朝著男席那邊瞧去。
正好,就落在了馮澤現在所在席麵上。
不說馮將軍了,便是馮夫人,此刻麵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布珍收迴視線,突然走到外頭,衝著太子一抱拳頭,“殿下還記得,曾許諾,允我在大佑尋夫君。”
太子輕輕點頭,“自然,莫不是公主已經有了合適人選?”
布珍重重的點頭,“此人,便是禮部侍郎,顧明辰!”
聲音,格外響亮。
聽了這話,眾人許久沒有反應,想過千萬種可能,卻沒想到竟然是顧明辰。
畢竟,比起真正的世家,顧明辰算不得最出色的,即便有才又如何,他還是個瘸子,莫說公主了,就是尋常的女子,也得好生思量。
旁人想到的,太子自然也想到了,“公主可?”剛想說,可知道顧明辰腿腳不好,可抬眼觸及到馮將軍沉著的臉上,想著這是他們的親家,生生的改口,“公主可認識,吏部侍郎?”
“自然!”布珍公主仰頭,迴答的幹脆利索。
這幾日,她倒是想尋過顧明辰,可覺得,若是顧明辰不願意怎麼辦,畢竟自己針對了他的二妹。
思來想去,便按兵不動,今日來的突然襲擊。
大庭廣眾之下,即便為了兩國情誼,也不能公然拒絕。
“布珍,不許胡鬧!”耶齊王子厲聲訓斥。
他絕不會應允,布珍這麼糟蹋自己。ъimiioμ
布珍公主充耳不聞,目光隻放在太子身上,“請,殿下遵守承諾。”
按道理說,不過是尋個侍郎,於國無礙,太子該立馬應允的。
可太子卻久久不語,最先著急的便是如韻郡主,她好不容易知曉,原來布珍公主對太子無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太子不吱聲,她的心又提了起來,“殿下,難得公主,情真意切。”
柔聲,勸了一句。
太子轉頭瞧了一眼如韻,微微的擰眉,心裏暗暗的思量,在轉過頭看來的時候,麵上不顯露半分,甚至還讚許的點頭,“能得公主看中,亦是顧卿的福氣。”
“殿下!”耶齊王子急切的打斷太子的話,起身用力的將布珍拉在自己跟前,“王妹胡鬧,萬望殿下莫要見怪。”
便是要將,請求賜婚的話,給收迴了。
布珍公主被拽的身子一個踉蹌,“殿下。”張口,還是要糾結賜婚的事。
耶齊王子瞧著布珍公主不死心,便是顧不得什麼臉麵不臉麵的,直接將用了生生的扯到位置上的。
“王兄,這是要將我的嘴堵上嗎?不過我勸王兄,光堵上自是不成的,最好將我的嘴給縫上。”布珍公主若是拚力氣,自不是耶齊王子的對手。
太子瞧著這倆兄妹鬧了起來,麵上自然是歡喜,甚至還勸了耶齊王子一句,“布珍公主,想也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耶齊王子沒理會太子,而是定定的看著布珍,“莫要胡鬧,你想要什麼王兄都給你尋來。”
布珍卻想也不想的搖頭,“王兄,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隻他一人而已。”
說不上為何瞧對了眼,那日,她領著一眾人先來了京城,原本在鬧市裏閑逛,在猛然間抬頭的時候,瞧著顧明辰椅在窗前落淚。
那一眼,她便認定了這個人。
想要為他,磨平所有的傷痕。
後來,她讓人盯著酒樓,等著顧明辰離開的時候,便讓人稟報給她,好來個偶遇。
她聽過大佑的話本,多是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故事,所以,才她自導自演了那一出戲。
原本以為,總算是與顧明辰有了交集,誰知道他讓人將自己送到客棧後,掉頭就招來了官差。
耶齊王子咬著牙,怪不得,他訓斥布珍公主,冒然去顧府門口行兇,不理智。
她也不頂嘴,耶齊王子以為,布珍公主長大了,原是為了這個男人。
這些日子,安安穩穩的待著,就為了今日求自己帶她出來,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求這婚事。
還真是,難為她,費盡心思了。
“我不會應允,我相信父汗也不會應允!”耶齊王子知道她有主意,不得不搬出可汗。
布珍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你們願意就不願意,不願意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
左右,顧明辰她是嫁定了。
顧明辰原本拿著筷子的手,在聽到布珍公主求賜婚的時候,生生的折斷。
而後,推著輪車從人群中出來,“殿下。”低頭,先向太子見禮,“臣已娶妻。”
沒有妄自菲薄的說不配,隻簡單陳述,我已經有了妻子。
已經,是旁人的夫君。
布珍公主滿臉愕然,“不可能,你什麼時候娶的妻?”
“是呀,顧大人可莫要因為旁人的眼光,扯了謊,錯過一段好姻緣。”布珍公主說完,如韻郡主便順著她的話,接了一句。
此刻,她隻想讓布珍公主的婚事,定下來。
無關乎,這個人是誰。
聽了如韻郡主的話,顧明辰冷冷的掃了一眼,“本官殿前迴話,你又是誰?”
或者,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