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似乎另有所指。
顧夭夭微微擰眉,不由的看向他手邊的桌子。
葉卓華看到了她的動作,直接將桌子上的兩幅畫卷展開。
這兩幅畫畫的是兩個姑娘,瞧著似乎有些麵熟,可一時不知道從哪裏見過。
“你這是何意?”顧夭夭微微擰眉,葉卓華在書房看女子的畫像,自己還沒有指責他,瞧著葉卓華怒氣衝衝的樣子,倒像是自己對不起他一般。
葉卓華冷笑了一聲,“你沒覺得,有些麵熟?”
顧夭夭認同的點頭,她看著倆姑娘第一眼的時候,便覺得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葉卓華突然伸手點了點畫像,“她的唇,她的眼,你不覺得像極了你?”
經葉卓華這麼一點,顧夭夭恍然明白了,怪不得她覺得這兩幅畫上的姑娘有些眼熟。
原來是與自己相像,每日裏從銅鏡裏麵對的便是這般眉眼,自是會眼熟。
葉卓華突然伸手,將兩幅畫全都撕碎,“這便是耶齊王子欽點的陪嫁之人!”
和親的貴女,自是兩國商議,可陪嫁之人除了的大佑這邊定下的,耶齊王子有什麼要求,便可以提。
在一眾畫像裏,耶齊王子隻點了這倆人。
原本這些都是庶女,或者小戶出生的姑娘,他點誰自沒有人關心。
若非,耶齊王子對顧夭夭說的那些話,葉卓華可能都不去看,耶齊王子點的是誰。
如今,已經放在明麵上,耶齊王子對顧夭夭的心思,昭然若揭。
顧夭夭輕揉眉心,這也是她沒有想到的,畢竟那日過後,耶齊王子對她,再無失禮的時候。
顧夭夭抬頭,看著葉卓華沉著臉,“你衝著摔打做什麼,又不是我對他如何了?”
葉卓華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是不是你瞞著我?”
看著顧夭夭點頭,葉卓華繼續說到,“出了這般的事情,你讓我如何想?至少,至少我會吃醋吧?”
這一點顧夭夭倒是認同,“我已經瞧出來了。”
而後,就沒有話了。
葉卓華等了良久,等的顧夭夭打了兩個哈切了,也沒聽著顧夭夭說上幾句讓自己順耳的話,“既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考慮納妾?”
顧夭夭原本已經瞇著的眼睛,此刻慢慢的睜開,而後冷冷的掃了葉卓華一眼,“可以。”
她自是會滿足自家夫君的要求,“你可以隨便挑,我絕不會說半個不字,我要做的,隻是準備好水銀,保持住那些個如花似玉的臉。”
一字一頓,說的異常清晰。
而後,眉眼流轉,“至於你,我許你自個挑個體麵的死法。”
看著顧夭夭是真的生氣了,葉卓華的麵上終於緩和過來。
自己的妻子,不會哄著自己,隻能自己想法子自己哄自己了。
看著顧夭夭因為自己吃醋,心裏,滿足的很。
唇間剛露出一絲笑意,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將笑容收了起來,“我納個妾還由得你在這裏說三道四,有本事你將你剛才的話寫下來,我倒是要瞧瞧,世人如何評判?”
顧夭夭冷冷的斜了葉卓華一眼,二話不說,便提起筆來。
將自己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寫了下來。
寫完之後,顧夭夭特意檢查了一遍,這才拿著那紙扔在葉卓華的臉上,“你可滿意?”
葉卓華拿著紙後,終是破了功,臉上就的笑容怎麼也壓不下去,“算你,有膽量。”
顧夭夭嗯了一聲,“行了,你想要的也給你了,自個在這待著吧,我出去一趟,莫將夏柳給嚇到了。”
那丫頭是個實心眼的,這麼久不能在自己跟前伺候,不定慌成什麼樣子了。
葉卓華的笑容一點點凝重,“顧氏。”給自己打了打氣,讓自己的膽子大一些,“你這是什麼態度?”
顧夭夭微微挑眉,“你不是讓我哄你,現在我哄了,你又鬧的什麼?”
葉卓華這吃醋了,故意造勢讓自己也吃醋,顧夭夭看破不說破順著葉卓華也演了下來,這事,自也該過去了。
葉卓華的心裏的氣又憋了起來,這叫哄人嗎,你既然哄了還說破做什麼,這不是故意給自己添堵。
原本算計而來的紙,也不香了,甚至還是有些諷刺。
“你,你這個負心之人!”葉卓華抬手指著顧夭夭,思來想去似乎也隻能這般說。
顧夭夭擺了擺手,“你是個男人,該知曉男人做什麼,莫要成日裏盯著內宅。”說完,便直接扭頭離開。
砰。
聽著身後,是葉卓華踹桌子的聲音。
顧夭夭抿著嘴往前走,走了兩步心思一閃,猛地轉身。
葉卓華已經抬起的腳,被顧夭夭盯的生生的放了下來,顧夭夭指了一下葉卓華,“做好你的本分!”
而後,一手扶著腰,朝外走去。
葉卓華被顧夭夭的態度給氣笑了,這似乎成了自己在無理取鬧一般。
隻是這身上酸痛,顧夭夭也沒打算出門,隻去了門口吩咐夏柳過來。
原本,夏柳屋外有周生的人親自守著,可現在顧夭夭親自下的命令,自也沒人敢違背。
夏柳從外頭迴來,去自己的屋子放下身上的袍子,可就一會兒的功夫,房門被鎖上了。
要不是外頭周生親自過來說話,夏柳這會兒都得放火將門燒開,也不在這幹等著。
這迴了終於得了自由,夏柳小跑著過來,“姑娘。”一見麵緊張的打量顧夭夭。
顧夭夭笑著將人領進屋,“無礙的,都是在胡鬧,你莫要往心裏去。得空,將我剪好的樣子給取來。”
睡了一日,現在算是徹底的醒過來了。
葉卓華在外人眼裏受的傷極重,明日自也不必早朝,可以起晚一些。
趁著有時間,顧夭夭便拿了針線縫了起來。
夏柳瞧著顧夭夭也沒事,而且在她低頭的時候,清晰的露出了一點點紅色,夏柳這才明白過來,趕緊去尋花樣。
顧夭夭剪好的護膝,是從顧家帶迴來的,壓在了包袱下,夏柳拿出來後,很是識趣的退了下去。
葉卓華聽著顧夭夭在外頭與夏柳說話,說是要做什麼針線。
其實,顧夭夭近來已經很少做女工了,從前的習慣,正一點點的改掉。
這突然又做起來,葉卓華自然以為是,因為顧家的人。
心裏便又不痛快了,現在顧夭夭所惦念的,要麼是朋友,要麼是親人,便是連胡月娘顧夭夭也都想著,偏偏對自己這個夫婿,不甚用心。
明明自己還在生氣,顧夭夭這就不管自己了?
葉卓華側耳聽著,外頭很是安靜,看來顧夭夭已經忙活起來了,葉卓華心裏冷哼了一聲,她也能坐的住!
砰!
拿起硯臺,朝桌子上重重的砸去。
因為太用力,墨汁濺的滿桌子都是。
可是,外頭沒有動靜。
葉卓華又踹了一下桌子,可聽著,外頭還是安靜。
葉卓華緊緊的抿著嘴,幹脆將窗戶打開,而後再用力的關上,哐當哐當,將窗子都摔破了,可顧夭夭依舊沒有動靜。
葉卓華自己都折騰的累了,可還是等不到自己想等的。
便坐在了椅子上,心裏不由的想著,莫不是顧夭夭不在屋裏,其實跟著夏柳出門了?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就算顧夭夭不想哄自己,可自己這明顯是要拆屋子的動靜,顧夭夭該不願意聽的。
就便是罵,也應該罵自己一句。
想到這,葉卓華更坐不住了,若是人不在屋裏,那他鬧出這般動靜,是為了給誰看?
騰的一下起身,掀了簾子快步走了出來,隻是一眼便瞧見了,正拿著繡針的顧夭夭。
燈光下,她的身子似乎被照的有些朦朧,那專注的模樣,都讓葉卓華有那麼一瞬間,羨慕起她手中拿著的布了。
葉卓華咳了兩聲,慢慢的走到顧夭夭跟前,伸手拿起笸籮裏的樣子,“這是要給嶽父大人做護膝?”
深灰色的布料,一瞧便是給男人做的。
顧明辰既然同意布珍公主留下來了,顧夭夭肯定不會在掛念顧明辰,即便是想著也頂多是交代顧家的繡娘去給顧明辰做,反正她是不會親手去做的。
顧夭夭拿著繡針的手一頓,“是給你做的。”
葉卓華在裏頭的動靜,她聽的清清楚楚的,看著她的目光是在護膝的身上,其實,從葉卓華一出來,她便用眼角,一直盯著葉卓華瞧。
隻簡單的五個字,卻讓葉卓華一身的不忿全都消退,“這真是給我做的?”
顧夭夭沒好氣的白了葉卓華一眼,“你愛要不要。”
即便語氣很差,葉卓華卻歡喜的很,成親的時候,顧夭夭雖然也給葉卓華帶來了新衣,可那是為了應付成親。
而上一次,顧夭夭給葉卓華裁了一個外衣,那也是為了尋個由頭給葉母臺階下。
隻這一次,是她想要給自己做的。
葉卓華拿在手裏,眉眼間閃著數不盡的溫柔,“我要,我自然是要的。”
顧夭夭嗯了一聲,隻是拿著繡針的手,遲遲的不動,良久,隻化了一聲歎息。
“你歎什麼氣,給我做個東西,你這麼難受做什麼?”葉卓華從一邊聽的不願意了,這麼好的事,顧夭夭怎還哭喪著個臉。
聽了葉卓華的質問,顧夭夭將繡針別在上頭,將東西隨手扔在一旁,“你瞧瞧,我繡了這麼多,就因為一針繡錯,便要拆了重新繡,做了這麼多針線活,也就給你做,需要返工。”
因為顧夭夭剛才分了心,那針紮錯了位置,紮錯了也就算了拆了便是,隻是正好紮在了之前繡好的地方,拆了之後肯定會明顯留個印記,為了好看,隻能全都拆了重新做。
看顧夭夭生氣,葉卓華俯下身子,彎腰抬起顧夭夭的下顎,“你的心,一直亂著?”
原來,顧夭夭並沒有表現的那般,不在乎自己。
葉卓華忍不住一笑,原本其實他已經了解了顧夭夭的心思,隻是有時候顧夭夭許是故意逗弄他,態度忽近忽遠的,讓他猜不透顧夭夭的想法,所以有時候才這般患得患失。
他今日是吃醋,可卻沒有那麼久,顧夭夭的脾氣他該比誰都了解,若是真有什麼,她絕不會在自己身邊,早就尋找她的真愛了。
今日由著自己折騰,還不是表現無聲的歉意。
他的夭夭啊什麼都好,就是嘴硬。
“亂?”顧夭夭下意識的便要開口反駁,葉卓華卻沒她這個機會,直接用唇堵住了顧夭夭的嘴。
極盡溫柔,悱惻。
良久,葉卓華才鬆開顧夭夭,“我覺得我是貪心的。”
一開始,他隻想要將顧夭夭綁在身邊,生生世世隻能做他的妻子,後來他又想要顧夭夭心心念念的隻有自己。
再後來,便是要做顧夭夭心頭的第一人,便是將所有人都從她的心頭攆出去。
“我瞧出來了。”顧夭夭低頭應了一聲。
手不由的拍了一下臉頰,隻覺得燙的厲害。
葉卓華低頭,撥弄著顧夭夭耳邊的細發,“夭夭,我心悅你,你呢?”
即便知道自己貪心,可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顧夭夭避開了葉卓華的手,“你猜。”
話音剛落,葉卓華便將人抱了起來,“我猜,你也一樣。”
顧夭夭避開葉卓華的視線,“我覺得,你想的美。”
葉卓華輕笑了一聲,雙手掰正顧夭夭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想的美又如何,左右,你別無選擇!”
說完,不等顧夭夭發作,將針線笸籮放在顧夭夭的手中,“我陪著你。”
顧夭夭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她是不知道旁人吃醋如何,可葉卓華吃醋太粘人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養的這習慣,喜歡讓人坐在他的腿上。
不過,兩人對著臉幹坐著,似乎氣氛會更加的不對,顧夭夭幹脆將笸籮接了過來。
一邊拆線,一邊抱怨葉卓華這個禍害。
葉卓華隻含笑的聽著顧夭夭念叨,今日的燭光,似乎分外柔和。
他想,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是便是,現在這般模樣。
顧夭夭做起針線來,慢慢的心也定了下來,隻是坐了一會兒總覺得不舒服的很,忍不住挪動的了起來。
便就聽到了,葉卓華似乎唿吸有些不順暢。
顧夭夭迴頭不解的看著葉卓華,“我是不是太沉了。”聲音戛然而止,看著葉卓華墨色深沉的雙眸,猛然間反應了過來。
好像被燙到了一般,急忙便要站起來。
葉卓華抬起胳膊,直接攬住了顧夭夭的腰,“這是不做了嗎,那,便陪陪我。”
而後,從顧夭夭的手中,奪走了護膝。
“你做什麼,你這般是叫下流。”顧夭夭驚唿出聲。.Ъimiξou
她著實沒想到,自己不過做個針線,也沒做旁的事情,葉卓華便這般的激動。
葉卓華冷哼一聲,“我對自己夫人,如何叫下流?”
而後,將人抱進了裏屋。
顧夭夭心裏是拒絕的,白日裏已經累壞了,這種事怎麼能不分晝夜的去做,可偏偏,她的力氣抵不過葉卓華。
所有的拒絕,到了最後都成了半推半就。
而後,以為睡夠的自己,此刻又沉沉了睡了過去。
聽著旁邊均勻的唿吸聲音,葉卓華慢慢的起身。
隻穿著中衣,走到了院中。
葉卓華出去沒一會兒,周生便過來了。
這麼冷的天,尤其是大晚上的,白日裏的雪下到了晚上,天氣更涼,周生都套了兩身棉襖,一看見葉卓華的當時便愣住了,想也不想便問了句,“您這是又要用苦肉計了?”
上次傷個風寒,可瞧著葉卓華矯情的,從前的時候什麼苦不受,也不見柔弱到這般地步。
葉卓華冷哼一聲,“真應該將你的嘴,給縫上。”
看葉卓華臉色不正常,像是有些動怒,周生很是識時務的將嘴閉上。
葉卓華這才交代,將他今日查到的兩個姑娘,是威逼也好利誘也罷,總是,和親的陪嫁用不到他們。
至於耶齊王子那邊,和親的人選已經做成冊子交道耶齊王子手中,“便將這兩人,從名單上劃去。”
一想到,將來會有兩個與顧夭夭相似的女子伺候耶齊王子,想到他隱藏在心底的心思,葉卓華便覺得渾身難受。
也絕對忍不了!
“若是耶齊王子不願意呢?”這倆人的畫像是周生查的,查出來之後他似乎便猜到了什麼。
作為突厥王子,能將這份情感壓在心裏,想也需要莫大的自製力,如今便是連個念想都不給他,怕會引起他的憤怒。
“不願意?”葉卓華冷笑一聲,迴頭看著漆黑的屋子,想著顧夭夭安穩的在塌上睡著,慢悠悠的說了句,“那便每日殺他突厥一人,直接到同意為止。”
大佑境內,他還能由得外邦人,胡鬧?
周生張嘴想說句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閉上,低頭應了一聲,便趕緊退了下去。
今日下這麼大的雪,耶齊王子那麼多人自不好趕路,他們現在派人過去,想來後日便能追上。
交代完之後,葉卓華才返身迴了屋子。
一進去,便隻覺得一股子熱浪迎麵而來。
剛才因為憤怒,隻穿著中衣出門,竟然沒覺出冷來,如今卸下那股子勁,才發現便是連臉都凍的成了青紫色。
手放在爐邊溫了一會兒,將身上的涼意散盡,這才掀了珠簾進了裏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